“你说什么?”我失声喊道。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探寻分析各种可能性,唯独没有考虑已经死了的李甜儿!我完全忘记了恐惧,脑子里无数条线窜来窜去,纠缠在一起,越来越乱。

“他们会立刻退出娱乐圈,穿上你们五个人的皮,替我完成下一个任务。”金玲爱指着那五只舔血狐狸起身拍了拍手,“你是我的了。”

我心里一凉,就这么死了?可惜临死也没能把消息传给月饼,刚才明明可以解决掉金玲爱,我为什么要把耳朵里的泪水甩出来?看来月饼说得对,我这一辈子点背。

都说人死的时候回想起很多往事,此刻我脑子一片空白,啥也想不起来。

“不知道我这德行死了是下地狱还是去西天。”我的身体越来越冷,血液带着生命的能量,缓慢地消失。

一阵困意,我终于闭上了眼睛。

“呃…”一阵奇怪的声音,我被人压着,滚热的嘴唇堵住了我的嘴!

我睁开眼,金玲爱睁着硕大的四白眼,把舌头伸进嘴里亲我。这一下比他妈的什么事儿都糟蹋人,我蜷缩着舌头堵住嗓子眼防止阳气外泄,心说难道这个老破鞋准备在我临死前吸走阳气?说什么也要吐两口痰恶心死她。

忽然,我觉得不对劲,金玲爱的四白眼慢慢上翻,转成了死鱼肚般的白眼球,舌头渐渐冰冷僵硬,像一把金属勺子戳在嘴里。

几声狐狸惨叫,血光四溅,断肢残体四处迸落。

金玲爱从我身上被拖走,变态舞蹈老师好大一张脸凑在我面前:“南瓜,你没事儿吧!”

“幻觉?一定是幻觉!”

我昏过去前最后一个念头。

 

 


我缓缓睁开眼睛,一阵天旋地转,顶头的灯光幻化成无数盏,又聚集成刺眼光芒。我依然被固定在金属床上面,胳膊的伤口做了简易包扎,整个舞台充斥着淡淡的狐臊味儿。

勒着脖子的皮扣倒是解开了,我听到有人说话,往旁边一看,变态舞蹈老师、同住一屋的韩国小伙、歌舞表演前窃窃私语的两个短发女孩正围着金玲爱的尸体拨来弄去,台下的人们东倒西歪睡着。

“敢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的嗓子异常干疼,说句话好像吞了把刀片。

“南瓜,你醒了?”变态舞蹈老师解着皮扣,“起来时慢一点,小心迸裂伤口。刚才就是担心你突然苏醒挣扎,撕裂伤口,所以固定着你。已经给你喂了维生素K,血不会再流,就是拿不住药量,灌了大半瓶,可能嗓子会有些不舒服。”

“我和你很熟么?”我怔怔地盯着舞蹈老师,心说这冒出是哪一路大神?

舞蹈老师摸了摸鼻子:“当然很熟。”

这个动作我实在是太熟悉了:“月饼?”

舞蹈老师抓着脖颈用力一撕,似笑非笑的晃着手里人皮面具,扬了扬眉毛:“小南,金玲爱的死亡之吻味道怎么样?”

“滚!”我用足腰力暴起落地,因为失血过多差点摔倒,连忙扶住金属床。

蹲在地上那三位也起身摘了面具,月野、柳泽慧、黑羽!

“你…你们…”我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南君…”月野脸一红,神情扭捏,“我们这么做有欠妥当。对不起,让您受到了惊吓。”

“这他妈的何止是惊吓!”我心头火气一窜一窜从泥丸宫往外冒,不过又不好意思对月野发火,“小慧儿!你是老实人,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柳泽慧指着狐狸尸体跑过去:“这几只狐狸已经长出了第二条尾巴,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和你一起。”月野也跟着溜了。

“黑…”我刚想质问黑羽,谁料黑羽“哼”了一声,施施然走到舞台边上靠着柱子摆造型。

三人散开,金玲爱那具恶心的尸体出现在我眼前。

“月饼?”

“嗯?”

“问你个事儿。”

“嗯!”

“不要告诉我,这就是金玲爱。”

“南瓜,节哀。初吻总是难以忘怀。”

我“哇”的吐了一地,呕吐物里还带着几粒没消化掉的药片,估计就是那个什么维生素K。

“点根烟,压压胃酸。”月饼点了根烟塞我嘴里。

那三位装作没看见,该干嘛干嘛。我抽了口烟,不小心又瞥见尸体,差点又吐了:“月饼,你要是说不明白,我就跟你拼了。”

月饼坐在舞台沿子,望着满屋昏睡的人:“过来歇口气儿,一会儿有你忙的。”

我坐在月饼旁边:“其实我早知道你们几个进来了,只是没想到以这种身份。我都能被选中,你们却没有,这本身就是个问题。你们都没有寄报名表吧?”

“你知道?”月饼难得表情一惊,“那你还来?”

“总要有人当诱饵啊。”我撕了截裤腿擦着血迹,“再说你能眼睁睁见我自己进来还没事人一样在外面待着?”

“确实很冒险,刚才如果晚一步醒过来,我这辈子良心都过不去。”月饼揉着眼睛,“妈的烟熏着眼了。”

我看到月饼眼角带着泪痕,捶了他一拳:“我知道但是没有说出来,就是不想大老爷们整得这么矫情。”

月饼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吐了个烟圈,讲了他们的计划。

在我出去买烟的时候,月饼提议由我参加选秀当诱饵,分散JK公司注意力,其余四人在外接应。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超出想象,月野和黑羽在韩国待了一年多,只查出了日本最有名的大财团东方株式会社暗中有许多经济往来。按照柳泽慧所说进行分析,XN娱乐公司的触角遍布首尔,他们可能早就暴露了,柳泽慧更是公司黑名单里的常客。月野、柳泽慧、黑羽三个人强烈反对,认为我贸然进公司实在太危险,况且四个人这么做实在太坑我,既然是月饼提议,那就他进只身进公司。月野和柳泽慧甚至为此对月饼产生了怀疑。

月饼讲了之所以由我进公司的几个优势:我对这个计划一无所知,想法单线条,不会因为心里有事儿暴露;我脾气随和,不像他们几个性格太强烈,适合做诱饵;我虽然能力差,换个角度想这是优势,不会一进来就想着把事情解决,能耐心等机会,反而不会有太多危险。这股暗中潜伏的黑暗势力,既然从出生的时候就笼罩着我们,要下手早就行动了,不会等到今天,所以我进公司是最安全的。有了我这张放在敌人手里明牌,转移注意力,他们更方便做事。

报名前,月饼注意到我的眼睛变成了红色,也发现我把手机扔了,知道我要独自行动,临时改变计划。月野立刻黑进XN公司电脑,获取人员资料,在路口冒充接待人员,搞定了最后三个新秀,化妆混进公司。月饼根据资料,解决了舞蹈老师,冒充他混了进来。至于黑羽和我住一起,也是月野通过电脑安排的。这个阴差阳错的巧合,反而成了最完美的计划。

我没有吭气,直到月饼说了最后一点:“南瓜,你运气一直很好。”

“这也算理由么?”我把烟头弹向金玲爱,落进干枯的尸体,在衣服里忽明忽灭。

“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都反对,只有我坚持。”月饼面色一黯,声音有些低沉,“要怪就怪我吧。”

“月饼,”我站起身打了个哈欠,“你救了我好多次,我的命早就给你了。你不说我也明白,我是一张明牌,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四个是准备背着我处理问题,不想我参与出事吧?”

“随你想了。”月饼指着昏睡的人们,吸了口气,“没想到金玲爱和那五只天团狐狸组合居然用了魅音惑舞控制了咱们,还好她在专心对付你的时候,我们及时苏醒。如果不是你拖延了时间,可能咱们谁都活不了。”

“你丫冒充舞蹈老师也就罢了,差点压断我大筋知道不?”我一拳击向月饼。

月饼居然没有躲闪,任由我打在他的脸上,鼻子里鲜血长流。

“你丫怎么不躲?”

“这是我还你的。”月饼捂着鼻子,疼得呲牙咧嘴,“南瓜,你下手就不能轻点!”

“你们快过来!”月野端着相机,满脸惊讶。

我们凑了过去,相机显示屏里,正是我的半身裸照。

由胸口至腹部,居然出现了血红色纹身。

一只老虎!

他们几个盯着我空空如也的胸口,我也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突然我想到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擦了把冷汗,望着月饼,终于想了起来:“月饼,这是…”

就在这时,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从金玲爱尸体里传出。

我扔到尸体上的烟头,燃着了她的衣服,冒起一团灰色烟雾,在她身体上方三尺的距离聚而不散,形成一个方形的小棺材。

尸体里像是藏了无数个巨大的气泡,一串串鼓着来回流动,聚集到腹部,攒成一团高高隆起,把紧身衣撑裂,原本皱巴巴的肚子鼓着篮球大小肉包,皮肤撑着锃亮,渔网状的血管清晰可见。眼看那层皮越来越薄,赫然印着一个小孩脑袋,嘶叫着向外挣脱。

“哗啦!”金玲爱的肚子胀成薄薄的肉膜,终于破裂,血浆如同火山喷发,连带着无数肉块纷纷落下,恶臭味几乎把我熏晕。

小孩从肚子里爬出,“咿呀咿呀”叫着,棺材型的灰气钻进它的鼻孔。小孩全身浴血,笔直着双腿走下舞台,向门口走去。

“人疾偶!”柳泽慧拿出铃铛刚要摇晃,月饼手指摁进铃铛心,摇了摇头。

“跟上!”月野抽出纸刀,跟了过去。

 

 

第六章 阴棺


上古时代,在极北苦寒之山,有一种美丽的狐狸,皮毛如月华般清濯明净,皎洁出尘,眼瞳为血的深红,用尾巴储存阳气。每隔百年,阳气足够时,尾巴裂变再生,直至千年,变成九条尾巴的狐——九尾狐!九尾狐本性善良,隐于青丘修行,不为世人所知。青丘常年积雪,天寒地冻,经常有采玉人遇难。九尾狐感知到有人死去,会在尸体前祈福,保佑采玉人能转世轮回。化解山中戾气。

孰知,有人却利用九尾狐这一特性,故意扮作采玉人,昏倒在九尾狐的必经之地。等到取得九尾狐的信任之后,他们血洗了九尾狐部落,掏心食肝,剥去狐皮,向首领进献…

 

 


我屏住呼吸,习惯性走在队伍中间,这样前后都有照应,除非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从地板或者天花板冒出来。这么一想,连忙上下看了看,天花板每个十米悬挂一盏,地板上是一串人疾偶留下的血脚印。

人疾偶就像个小机器人,关节僵硬,“吱嘎吱嘎”沿着走廊走上楼梯。夜间居住在公司的所有人都被召到彩排室,倒是不担心有人出现制造麻烦。

话又说回来,我们五个人,一般几十号人也不是对手,唯一担心的就是出现不可预测的东西。

人疾偶根本无视我们的存在,嘴里哼哼唧唧爬着楼梯。虽然知道这只是人偶,可是实在太逼真,远看真像刚出生的婴儿,再加上刚才破肚而出的恐怖一幕,我心里有些忐忑,总觉得会出什么事儿。

转过楼梯,到了第十三层,人疾偶明显加快速度,跌跌撞撞走了几步,摔倒在地,手脚并用的往走廊尽头爬去。月饼显然用舞蹈老师掩饰身份的时候对这层做过调查,熟悉的打开廊灯,一行人驻足不前,月野和柳泽慧厌恶地盯着人疾偶。

“怎么了?”我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这一层专门用来接待客人。”月饼有些不好意思瞥着两个女人。

“韩国娱乐界有许多女明星被潜规则的新闻,南君你知道吧?”黑羽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这一层所有的房间都设计成情趣酒店的内部结构,还配备了催情药物和助兴器材。”

我心说难怪月野和柳泽慧这个表情,换哪个女人心里也会不舒服。

正胡思乱想着,人疾偶爬到走廊尽头悬挂着很有名的女子组合大幅照片下面,手指抠进墙壁,爬上照片,拱着脑袋蹭着每个女人的胸部。我记得这个女子组合的成名MV拍得非常搞笑又很励志,这张照片衣着暴露,性感异常,还没多看几眼,却被人疾偶身上的血染得一塌糊涂,心里暗叫可惜。

人疾偶的动作越来越猥琐,我们三个男人尴尬地转过头,月野更是涨红了脸,纸刀颤动不止。柳泽慧忍不住掏出铃铛,三长四短摇晃,人疾偶听见铃声,回头“哇”了一声,动作更加激烈。

柳泽慧有些意外,配合着铃声念了一段咒语,甩出一枚满是铜锈的尖钉,贯穿人疾偶脖颈。人疾偶挣扎几下,落地时一双手牢牢抠着照片里女人胸部,扯下了大半副。

被撕掉的照片斜斜耷拉,露出青铜色内墙,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楚,只能模糊看清墙上刻着曲里拐弯花纹。人疾偶断颈里冒出一团灰气,萦绕在花纹前方,“簌”地被吸了进去。

月饼抢先一步跑过去,把照片扯掉,无数条手指粗细的金属花纹纵横交错,在灯光照映中闪着暗青色光芒,缝隙里长满斑驳的铜锈。月饼轻轻敲着墙壁,沉闷的“咚咚”声,墙后有暗藏空间。

“这是什么金属?”黑羽观察片刻,拿刀子想刮点金属沫。我急忙拦住他:“小心,别触动了机关!”

“你怎么知道有机关?”黑羽嘴上这么说,还是收回了刀子。

我扣了点铜锈用舌尖尝着味道,微酸带着辛辣:“月饼,咱们发财了!”

“青铜?”月饼捻着铜锈闻着。

我顺着花纹摸着,手指的触感粗糙古朴。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一栋现代化建筑里,居然有一整面几千年的青铜墙!

“你们三个在做什么?”月野距离我们三四米远,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柳泽慧更直接:“真墨迹,放着几幅画不看,在这儿琢磨什么金属。”

“在哪?”月饼仰头望着墙壁顶端。我也纳闷,如果真有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这些花纹是六张图画。”月野扶了扶无框眼镜,“你们没看到么?”

我退到月野身边,仔细看着青铜墙,明明是一堆奇怪的花纹,哪里来的图画?

“我看到了。”黑羽微微一笑,“月君,南君,修为还不够啊。”

月饼打了个响指:“女人自然会比男人早看到。南瓜,把目光散开,不要盯着一点。”

“你这话什么意思!”黑羽怒道。

“没什么意思。”月饼慢悠悠地走了几步。

我趁着两人斗嘴的工夫,尽量放松眼球,使视线没有焦点。那些花纹忽而模糊忽而清晰,渐渐形成了六张很难理解的图画。

这次倒不是什么阵法、术数,而是男女视觉差异造成的结果。从原始部落开始,男人负责狩猎女人负责采摘、照看孩子。男人狩猎过程中眼睛始终盯着猎物,视线聚焦度高,视觉范围窄;女人采摘需要广阔的视野搜索果类,孩子活泼爱动,更需要视线发散看到孩子,所以视线聚焦度低,视觉范围广。

月野和柳泽慧早看到花纹组成的图画倒也不奇怪。

 

 


六幅画的笔法古朴笨拙,意境惟妙惟肖,可见画师造诣极高,寥寥几笔,形意就跃然画中。

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由右至左的顺序解读图画。

第一幅画是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威严的男子坐在宫殿高台上面,官员们分立左右,宫殿中央跪着美貌女人,身后站着一只狐狸,一个官员手里拿着匕首,面目狰狞的瞪着狐狸。

第二幅画是相貌威严的男子搂着狐狸坐在床上调笑,几个裸体女子战战兢兢地跪在床前,那个拿着刀的男人捧着木盘,里面放着热腾腾的肉,刀子落在地上,男子肝部由上至下划了一道极深的伤口。

看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离奇恐怖的历史传说。

我把剩下的四副图画依次串联——男子站在堆满珠宝的木柴里面,高举火把,神情凄惶。狐狸扯着男子衣袖哀泣,墙外是无数举着武器的士兵,眼看就要破门而入。

狐狸五花大绑跪在市集,老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激昂悲愤,两个刀斧手高举鬼头刀,眼看就要劈下。

深夜,中年男子扛着狐狸躯体,手里拎着狐狸脑袋,走出市集。在街道拐角,一个老年男人探着头,若有所思。

最后一幅图是中年男子带着一群老弱病残,在风雪中往东北方向前行。女人们都穿着高束腰到胸部的缀地长裙,狐狸夹在女人中间,远处是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队伍旁边的树林里,几个人鬼鬼祟祟监视着。

“南瓜,你跟月野、小慧儿讲讲这个典故。”月饼也想到这几副图画的含义,故意忽略黑羽,看来是让我露露脸。

我清清嗓子,端着架势起了范儿,刚想讲《封神榜》里面“纣王和妲己”的故事,月野问道:“南君,难道这不是《封神榜》?”

“狐狸精妲己在集市口魅惑刀斧手,谁都杀不了她,最后还是姜子牙蒙着眼睛用葫芦飞刀砍了她的脑袋。”柳泽慧说得更详细。

“多少有些出入。”我扳回一城,“五六两幅图画书中没有记载。”

“那你快讲讲。”柳泽慧拍手催促着,“这肯定和九尾狐有关。”

我老脸一红:“我也不明白。”

“南瓜,还记得古朝鲜的由来么?”月饼摩挲着青铜墙,“没想到居然是为了一只狐狸。”

周武王灭商后,商朝遗臣,纣王的叔叔箕子率五千商朝遗民东迁至朝鲜半岛,联合土著居民在如今的平壤一带建立了“箕氏侯国”,用商代的礼仪制度作为侯国根本,得到周朝承认,又被称为“箕子朝鲜”。

把神话传说当成真实历史的感觉并不好接受,这面青铜墙确实有年份,图画也不是后期制作,我没多纠结,把思路整理清楚了。

商纣王攻下苏氏部落,首领为求生献上女儿苏妲己入宫为妃。妲己年少貌美,生性至淫,与纣王日夜荒淫,在池中注满美酒,往树上悬挂肉片,选三千年少貌美男女在“酒池肉林”中嬉戏淫乐。比干等老臣进柬纣王:“妲己不废,国之将亡!”

纣王早被妲己迷得神魂颠倒,自然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妲己得知此事,怀恨在心,设计了“炮烙”。就是把一根粗大的铜柱横放,下面架起炭火炙烤,然后命“有罪者行其上”,没走几步,就纷纷掉进火红的炭火里,活活烧死。每次看到犯人在炭火里挣扎惨叫,妲己 “乃笑”。比干实在看不下去,再次进谏:“不修先王之典法,而用妇言,祸至无日。”

这话戳到纣王的痛处,妲己在旁边添油加醋补了一刀:“我听说圣人心有七窍。”纣王顺水推舟,赐比干匕首“剖心而观之”。

从这张图看来,比干剜取的是肝脏。

难道剖心的说法是为了掩饰妲己是只狐狸?

西周伯邑考为救被囚禁的父亲,向纣王进献七香车、醒酒毡与白色猿猴三件异宝。不料却被妲己看中颜貌,勾引未遂,反而诬陷伯邑考见色起意。纣王大怒,把伯邑考剁成肉酱,制成肉脯,送给伯邑考的父亲周公姬昌。通过卜卦,姬昌早已知道真相,忍痛吃了儿子的肉脯。纣王一看周公被称为“圣人”居然也做这混帐事儿,看来是徒有虚名,索性把他放了。

周公归国路上,吐出三块肉脯,变成三只白兔远去,为伯邑考三魂所化世称“周公吐脯”。周公回到国家,励精图强,举兵伐纣,却出师未捷身先死。二儿子姬发(周武王)继承父亲遗志,任姜子牙为军师,终于大败纣王,斩杀妲己于集市。

据说斩杀妲己时还有段趣事。妲己长得实在太漂亮,刀斧手受到蛊惑,根本下不了手。杨戬(二郎神)、哪吒自持定力高,修为深,结果也下不了手。最后还是将近九十岁的姜子牙亲自动手才算搞定。

记得初中我读到这一段的时候,心里还琢磨,也就是姜子牙岁数大了,没啥男女欲望,要不去了也是白给。

根据这几副画推断,妲己并没有死,而是被纣王的叔叔箕子救了,秘密带到古朝鲜。商朝崇尚巫蛊占卜,箕子以商文化为国基,巫蛊占卜自然推崇,或许这就是萨满巫术的起源。

“小慧儿,脱衣服!”我想要进一步确定。

柳泽慧瞪圆了眼睛:“你说啥?”

月野握拳挡着嘴,眼神责怪道:“南瓜,请注意男女之间应有的礼节。”

得,连南君都不喊了。黑羽对我这句话也很不满,冷着脸挡在我和柳泽慧中间。

月饼隔着黑羽说道:“小慧儿,南瓜没别的意思,他刚才着急话没说利索。你把外套脱掉,他想看看你的紧身衣上面绣的符号。”

柳泽慧是个爽快人,闻言二话没说脱了外套:“看吧。”

我围着柳泽慧前后瞅着。柳泽慧不如月野身材前挺后翘,不过大小适中,胜在没那么夸张,多了几分自然感。

我心里啧啧称叹,柳泽慧看着瘦,没想到外套脱了还挺有料,同居半个月怎么都没发现?

“看出了什么?”月野有些看不下去,插口问道。

“南瓜,你发现了么?”月饼从黑羽身后探出脑袋。

我正盯着柳泽慧胸部看得起劲,月饼这么一问,我茫然的抬起头:“什么?哦哦哦,这些花纹,很奇怪!有点…有点像…”仓促间我编不出什么词儿,低着头掩饰窘态,忽然看到柳泽慧平摊紧绷的腹部有个符号特别眼熟。我好奇心起,蹲身贴着她肚子仔细看着。柳泽慧明显有些尴尬,从她丹田起伏程度看出是强忍怒气。

我顾不上许多,觉得那个符号实在是太熟悉了,忍不住用手指顺着符号描画。突然左肩一阵大力,我整个人飞出,撞到青铜墙,沉闷的撞击声“嗡嗡”作响。右脸火辣辣疼,伸手一摸,居然撞出了血。黑羽刚把脚收回:“南晓楼!请不要假公济私!”

脑袋这么一撞,眼前闪过无数星星,许多奇怪符号在记忆里飞来飞去。我望着天花板,突然想到了符号含义。我兴奋的没来得及站起来,连滚带爬到柳泽慧身前,又看了几遍。或许是极度兴奋,表情过于狰狞,柳泽慧有些害怕,退到月野身后。

“这是甲骨文!”我凭着记忆用手指在地上画着,“月饼,你看!小慧儿肚子上面那个字是雨,还记得古汉字老师教过么?”

月饼这种学渣自然是大摇其头,我没时间解释:“月饼,手机!小慧儿,过来!”

我手忙脚乱半天,把柳泽慧衣服上每一个甲骨文拍进手机,连系在腰里的小半截衣服都拽出来生怕遗漏,总共十六个字。甲骨文本来就生涩难懂,由图画演变而来,稍微写的曲里拐弯,看着就像一堆符号。我只认识其中七个字,剩下九个字用了各种搜索引擎,总算是弄明白了。

“东之消来兮海雨至狐生长归术山于大”

“这十六个字,一定包含了某种偈语。只要排列正确,”我把所有细节推敲好几遍,得出结论,“也许是一个地点,也许是一个启示。”

月野:“南君我错怪你了。”

柳泽慧:“行啊,真有你的。”

月饼:“你这脑子怎么长得?”

黑羽:“哼!嗯。”

我豪气顿生:“每个人互相不要提示,按照各自想法把这些字排列组合。节省时间,提高几率。”

月野,柳泽慧老老实实排字去了。黑羽一动没动,我纳闷的瞅着他。黑羽有些局促,搓着手沉默几秒钟,偷偷看了眼柳泽慧:“南君,我不太爱学习,对汉字也没什么研究,请保密。”

我心说黑羽别看平时拽爆天,遇事儿还挺诚恳。当下也没多说什么,至于刚才那一脚,我没当回事儿。有时候人要学会换位思考,要是黑羽跪在月野面前在她肚子上摸来摸去,我估计二话不说一刀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