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了。”楚大师手里拎着那只背囊,口中高声招呼着大家启程。
猪坚强在前边带路,楚大师费叔等人走在头里,其他人鱼贯的跟在了后面,熙熙攘攘的朝着梅里雪山走去。
就在这时,塔巴林寺中又涌出一帮人,为首的是邢书记和可儿,原来他们也决定离开塔巴林寺,随同楚大师前去寻找蓝月亮谷。残儿身后背着一只大竹篓,里面盛着老迈的金头鼋,鬼蝙蝠在空中盘旋着,大灵猫则紧跟在二丫的身旁,还不时的伸出舌头舔舔她怀里的媚娘,牠俩在河东老宅见过一面,到底是同类很快就混熟了。
梅里雪山地处金沙江、澜沧江和怒江的“三江并流”地区,是一座北南走向的雪山群,北段梅里雪山,中段太子雪山,南段碧罗雪山,北连西藏阿东格尼山,平均海拔六千米以上的雪峰有十三座,称“太子十三峰”。主峰卡瓦格博如同白色圣洁的金字塔般高高矗立在深蓝色天空里,被尊为藏区八大神山之首,是千佛之子格萨尔王的守护神。
远眺明永冰川,从主峰往下呈弧形下泻一直铺展到原始森林地带,绵延十多公里煞是壮观。苍翠的云杉森林下面是一望无际的高山草甸。每逢五月里,无数叫不出名字来的野花和满山的杜鹃与格桑花争奇斗艳,竞相怒放,美不胜收。如今是初冬,虽然姹紫嫣红的景色已不复存在,但其远古的苍凉景致则给人以另类的心灵震撼,难怪当年洛克曾感叹这是他一生中见过最美的山峰。
猪坚强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不时的停下来嗅嗅,偶尔还以其强有力的鼻子拱进松软的黑土中拽出几只小山鼠来吃掉,引得大灵猫和媚娘忍不住的冲上去分食。
东巴老司心不在焉的回头瞅瞅,二丫斜挎背囊,那卷画轴就在里面,不过众目睽睽之下难以下手,四下里望去见不到扎西老喇嘛的身影,或许把他给甩了也说不定。
就这么走走停停,行进的速度很慢,众人一面欣赏着高原景色,倒也兴致颇高。
“费叔,”虚风道长见猪坚强并不像狗对猎物那样紧追不舍,对其能力产生了怀疑,于是悄声问道,“猪坚强好像不太积极呀。”
费叔呵呵一笑,道:“道长有所不知,猪的嗅觉远远的超过狗,初生的猪仔一个时辰便可辨别各种气味儿。你瞧瞧牠的鼻子有多大,里面布满了嗅觉细胞,耳朵更是无以伦比,简直就如同两只扩音器,搜索音响的范围极广和灵敏,这些都是犬类所望尘莫及的。”
虚风道长想想也是,不同种类动物的进化赋予了各自不同的能力,猪的鼻子和大耳朵确实与众不同,可能除了大象之外就是牠了。
“虚风道长不必担心,”楚大师回过头来微笑道,“猪坚强是来自黄土高原的八眉土猪,血统纯正,吃苦耐劳,领悟力强,牠会带领我们找到蓝月亮谷的。”
“纯种土猪肉质吃起来是很香的。”茅大咂了咂嘴。
“老尼,将来贫道定要宰杀一只八眉土猪,让你一饱口福。”茅二谄媚的说道。
“呼噜”一声,猪坚强扭过头恶狠狠的盯着茅山二宝,口中发出愤怒的低吼。
日暮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雪山脚下那片茂密的原始森林。
“今晚就在这林中过夜。”楚大师吩咐道。
豹哥等人开始打桩支起帐篷,由于加入了邢书记一伙儿,人员比以前多了不少,所以把女人们全部都集中到了一顶帐篷内,其余的再重新分配。
人们似乎都没有留意到,邢书记的一帮人里唯独缺少了宋老拐。

第163章 守护者

入夜,雪山脚下温度更低,哈气成霜,人们只好躲在帐篷里扎堆取暖。
楚大师要老尼去女人的帐篷里住,虽然她和茅大茅二都不乐意,但也不敢不去。
茅大茅二送老尼走进小帐篷,里面二丫、小月、妮卡、可儿加上她总共五个人睡还是蛮挤的。
“楚大师也真是的,天气如此之冷,女人本就性寒,若是抱团取暖只能寒上加寒。”茅大抱怨道。
“师兄你说的不对,老尼虽然性寒但味甘,一甘抵百寒。”茅二反驳说。
“咯咯咯…”老尼发出妩媚的笑声,“你们两个胡说八道,老尼自打发育成熟后啥时候性寒过?”
茅大茅二面面相觑,似乎有点糊涂。
“两位茅山道士,我们要睡觉了,男人请回避。”小月往外哄他俩走。
“好香啊。”茅大鼻子嗅嗅,闻到了妮卡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山间野花的味道。
“师兄,这是菖蒲的香气。”
“不对,是含羞草的味道。”
“含羞草什么味儿都没有。”
“那是你鼻子不好使。”
“不好使怎么能闻得出菖蒲的香气?”
“所以根本就不是菖蒲的香气。”茅大大声的训斥道。
“你们出去!”小月用力将二人推出了帐篷,听着他俩还在一路相互争辩着。
“住口!”那是卫道长痛斥的声音。
二丫与可儿相视一笑,这俩活宝肯定是缺心眼儿。
“大家早点睡觉吧。”小月说道。
二丫弯腰铺被的时候,突然身子一歪站立不稳几乎摔倒,被可儿一把扶住,惊讶问道:“你怎么了?”
小月赶紧过来察看,发觉她脖颈以下的皮肤已经全部变成了乳白色,如同在水中浸泡多日满是褶皱,不由得吃惊说:“已经扩展到颈部了,到底是什么病呢?”
“二丫,你生病啦?”可儿关切的望着她。
妮卡摸了摸二丫有些肿胀的皮肤,眉头皱起缓缓说道:“你这症状好像听我师父曾经说起过,叫做‘尸蜕’。”
“‘尸蜕’?”小月回想在301医院这些年来,好像从未听说过有这种病,于是问道,“你师父是谁?他是哪家医院的?”
“他叫‘天门山老叟’,是苗疆最大的黑巫老司。”
“他能医治这病么?”小月抱有怀疑。
妮卡摇了摇头:“这不是普通的疾病,而是一种业障,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得问师父。”
“你师父在哪儿?”
“蓝月亮谷,和寒生他们在一起。”妮卡说道。
“二丫,别担心,蓝月亮谷一定会找到的,到时候妮卡的师父或者神医朱寒生都能医治好你。”可儿安慰她说。
二丫默默的沉思着,方才妮卡说到“业障”两个字,心里似乎隐约想明白了些事儿。佘天庭曾经说过自己是河南驻马店洪水淹死的孕妇遗腹女,身上汲取了无数溺毙者的怨力,天生异秉,通过噬嗑针可以迅速提升修为。于是便带着她先是隐匿在丰都鬼城,用噬嗑针在奈何桥下制造了一个小虚空来练功。后来被柳十三等人追踪到,只有转移去湘西沅陵的一座山洞里,结果没多久又暴露了,无奈北上昌瑞山地下古墓,却不料噬嗑针竟然被黄老魇给夺去了。自己本来已经练就了一些道行,没想到那噬嗑针气突然会反噬,若不是那晚有良在身旁,自己恐怕是早已经死了。
想到与有良在憨叔家初试云雨的那一夜,二丫面颊悄悄的飞起了两朵红晕…
“咦,你怎么啦?”可儿惊讶的望着她。
“这还用说,这丫头肯定是想男人了呗。”老尼在一旁噘嘴道。
大帐篷里,楚大师集中了所有的高手,包括古空禅师、虚风道长和薛道禅,大家围成一圈席地而坐,中间放着那只破旧的背囊。
猪坚强白天吃饱了山鼠,此刻趴在角落里睡得正香,发出极大的鼾声,到底是猪,能吃能睡。
“楚大师,你认为‘守护者’今晚会来么?”古空禅师问道。
“极有可能,此人盗走了一双鞋,想不到朱寒生还留有背囊,这里离蓝月亮谷不会太远了,他必然会在暗中一直盯着我们寻找机会下手,要不就没有时间了。”楚大师压低了声音。
“不错,楚大师的分析很有道理,不过我们始终大眼瞪小眼的这么看着也不是个办法,外面必须也要有人暗中埋伏才是。”虚风道长说。
楚大师点点头:“从宋先生的遇袭来看,这位‘守护者’的轻功匪夷所思,而且下手干净利落速度极快,我们在帐篷外面两人一班的轮流守候,其他人也都别睡觉,以免被其乘虚而入,今夜最为关键。”
虚风道长站起身来说道:“谁愿意与贫道守头班?”
“老僧就与虚风道长搭伴吧。”古空禅师呵呵笑道。
此刻帐篷内,费叔斜倚在猪坚强肥厚的肚皮上,首长盘腿趺坐眯着眼睛,似乎各有所思。
“好,不过先等片刻,”楚大师摆下手,面对小侏儒宋地翁说道,“宋先生,可否再回忆一下‘守护神’袭击你时的情景?”
“我当时刚刚掀起被子准备出窝棚,蓦地面前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没听见脚步声也无察觉有任何异常,甚至连其如何出手的都没看见,想起来实在是惭愧。”宋地翁懊恼的答道。
“那么那黑影的各部位可有明暗差异?比如说脸部比较身上的衣裳,这样也好推测他的穿著服饰。”
宋地翁摇摇头:“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快了,现今的记忆十分的模糊。”
“宋先生,茅山术里有一种‘摄魂符’,可以调动人的潜意识。但凡眼睛所见之物是会被潜意识暗中捕捉到的,然后埋藏在大脑的深处,而正常清醒时回忆不出来的东西,处于摄魂状态下,潜意识往往能够释放还原当时的真实影像。”
“那不就类似‘催眠术’了么?”宋地翁见多识广,一听就明白了。
“嗯,道理是一样的。”
“我明白了,楚大师,你尽管施术吧。”宋地翁坦然道。
楚大师点点头,自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阴木小盒,打开盖子内里盛有鲜红的朱砂。他解释说道:“这是‘阴木盒’,是小叶紫檀沉于寒泉千年后捞起制成的,可令内盛的朱砂越陈药力越高,请你闭上眼睛,我开始准备书符。”
宋地翁阖上眼皮,楚大师手指蘸着朱砂在他的额头以及双眼四周画着符箓,最后在左右眼皮上各自点了一个印记,如同两只红色的鬼眼。
此刻,其他人都神情贯注的盯着宋地翁,一时间帐篷内鸦雀无声。
“宋先生,药力正在渗透神经,你不要睁眼,大脑须努力回忆那天晚上窝棚里发生事情的所有细节。”楚大师小心翼翼的收好药盒,循循诱导着说。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小侏儒的脸上。
不多时,宋地翁缓缓开口说话了:“他来了,就站在我跟前…”
“你要努力看清他的相貌。”楚大师柔声问道。
“红色的衣服…裸露着肩膀…头发茬很短…”宋地翁如梦呓般的喃喃细语着。
“以前曾见过此人吗?”楚大师接着问。
“好像有些面熟…是啊,在哪儿见过的呢…”宋地翁仿佛在拼命的回忆着。
“不要着急,放松,再仔细的想想。”楚大师的声音更加柔和了,仿佛具有一种磁力。
“啊,我想起来了!怪不得呢,原来就是…”宋地翁恍然大悟道。
此刻,所有人注意力瞬间全部都集中在了宋地翁的脸上,只要他的潜意识能说出那人是谁,这几天来的所有疑窦都将迎刃而解了。
“嗤…”一丝极细微的破空声在帐篷里响起。
小侏儒的嘴巴张着,喉咙里“咕噜”两下身子一歪便倒下了,与此同时,古空禅师与薛道禅双双纵身跃起,凌空扑向了帐篷外。
楚大师伸手一探,宋地翁已然气绝身亡。
“追!”楚大师低声喝道,与虚风道长风也似的窜出了帐篷。
此时夜空中明月高悬,云杉林中投下斑驳的月光,眼瞅着古空禅师与薛道禅两人正在奋力追赶着一个黑影,楚大师和虚风道长随即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那黑影左躲右闪的奔跑,但凡轻功在林中是极难施展的,若太快就容易撞到树干上,因此功力强弱在粗大茂密的云杉树林中分别不是很大。那黑影耐力却极强,唯脚步略显生涩,有两次还踉跄着差点跌倒,楚大师不禁心中生疑。
古空禅师待得挨近突然凌空跃起,一道梦遗指激射而出击中了那人的后背,不料那黑影恍若不觉,身子微微一震后连蹦带跳的接着狂奔,甚至连一只鞋子都跑脱掉了。
此刻古空禅师心中却是骇然不已,此人功力高得简直匪夷所思,当今世上能够受自己一记梦遗指而无任何反应的人,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薛道禅的背后突然青光一闪,瞬间生出两只薄薄的肉翅,随即身子腾空飞起,掠过那人的头顶赶到其前面,随即转身落地。
那人止住了脚步,前有薛道禅挡住去路,后有古空禅师、虚空道长和楚大师三位尘世高手堵截,这位“守护者”已经无路可退了。
清冷的月光从云杉树隙间透下,洒在了在“守护者”的脸上,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了去…”古空禅师瞠目结舌道。

第164章 路遇

两日前,有良和耶老日夜兼程的出湘西、经贵阳昆明赶到了滇西北的迪庆州,黄昏时分,已经远远望见了白雪皑皑的太子十三峰。
“终于又回到了雪域高原。”耶老干瘪的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有良默默的看着云雾缭绕的梅里雪山,是啊,与妮子分别已经六年了,在那座雪峰之上,自己的双手被沈才华放出的恶犬咬断了筋脉,屈辱的往事就如同昨天一似的历历在目。
“妮子,你如今还好吗?”有良嘴里喃喃自语。
“我们可以先去蓝月亮谷,请寒生给罗柱子治病,然后你再到塔巴林寺如何?”耶老说道,既然答应了罗老爹就应该尽力去做。
两人直奔卡瓦格博峰而去,山势渐渐高企,前面出现了一片莽莽原始森林,高大挺拔茂密的云杉树,其间地上落满了枯针和鳞状的紫色果球,空气中带有一股浓浓的松脂香味儿。
蜿蜒的小路一直伸向林子深处,墨绿色的云杉树下趺坐着一位红衣老喇嘛,正闭着眼睛在冥想。
“当年老衲在谷中也是喜欢在林中打坐,鼻子里闻着松脂香,感觉自己与天地万物融为了一体,心境便会格外的空明。”耶老望着老喇嘛,口中感慨的说道。
就在两人经过冥想的老喇嘛跟前时,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说道:“好浓厚的老阴之气。”
有良此刻注意的瞧瞧老喇嘛,见其两道长长的白眉如羽毛一般,目光犀利,但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嗡阿吽。”耶老上前双手合什,双眼下垂目光注视着指尖,口诵三字明咒。
白眉老喇嘛诧异的望着耶老,这个装束怪异的外乡干瘪老头竟然深谙藏区的密宗礼节。
合什的含义是代表众生三昧的左手与代表佛陀般若的右手对接,产生感应,也是佛教徒表达谦和的行礼方式,藏传密宗合什为大拇指由其他手指包含,与中原的汉传佛教有所不同。
“哼,果然尘世间的异类都聚到了康巴藏区,喂,你这老皮尸来这儿干嘛?”白眉老喇嘛颇为不屑的说道,竟然一眼看穿耶老的身份。
耶老闻言不乐意了,心想路遇同道自己礼施于先,结果却被人家恶言相向,于是口中没好气儿的答道:“你才是个异类呢,哪儿有人会生出这么长眉毛的?纯粹就是一只老雉鸡。”
老喇嘛把脸一板:“你这皮尸倒会逞口舌之快,你们这些异类究竟所为何来?”
耶老不吃这一套,抽出斜插腰间的小皮鞭,“咚”的一声皮鼓响起,随即以尖里尖气的女声唱了起来:“左手敲起文王鼓,右手擎出霸王鞭,
敲锣打鼓请神仙。
一请胡,二请黄,
三请蟒,四请常,
请出翠花做大堂,
冤魂死后就上了房梁,
得儿呀呼嗨,咿呀咿嗨呀…”
老喇嘛从来没听过关东的跳大神曲调,而且歌词晦涩难懂,不由得白眉蹙起厉声喝问道:“这是什么巫咒?你到底何许人也?”
“黄龙府耶老仙儿,
出古洞啊离深山,
抓把黑土就把那洞门关。
阴天驾云走,
晴天旋风旋,
来回不用一袋烟儿。
套仙索,捆仙绳,
三宝还有拘魂瓶,
八方仙家来相迎,得儿呀呼嗨,咿呀咿呀嗨…”耶老自豪的唱道。
“呸,原来是中原山洞里跑出来男不男女不女的妖孽,来到康巴藏区竟然还如此的嚣张,我扎西倒要看看你的‘套仙索’、‘捆仙绳’还有什么‘拘魂瓶’到底有多大能耐。”白眉老喇嘛扎西嗤之以鼻。
耶老本就是嘴皮子厉害,若是真正动起手来可就不行了,于是赶紧唱道:“套仙索、捆仙绳,还有那只拘魂瓶,
可惜全都忘了带,得儿呀呼…”
“唗,”扎西老喇嘛打断了他的唱腔,揶揄道,“那你还有什么本事?”
耶老呵呵一笑,继续自吹自擂:“老仙儿‘被窝里放屁——能文(闻)能武(捂)。”
扎西老喇嘛寻思了老半天,才终于弄懂了这句话的意思,不由得哈哈大笑。
耶老已经很久没跟人唠东北的歇后语了,一时技痒,赶紧接着吹嘘:“老仙儿刚才只不过是‘癞蛤蟆掀门帘——露一小手’。”
扎西老喇嘛鼻子“哼”了声:“嗯,倒还像那么回事儿。”
耶老一看更来劲儿了:“老仙儿我是‘二齿钩挠痒痒——一把硬手’,‘寡妇生孩子——有老底儿’,对付你还不是‘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掐’。”
扎西老喇嘛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白眉翘起有点傻眼了。
“哈哈,”耶老高兴之极,讥讽道,“‘三岁长胡子——瞧你那小老样儿’,怎么‘吃冰棍拉冰棍——没化(话)’了?哼,有幸听到老仙儿的黄龙府地道‘哨嗑’,你‘大车压罗锅——死也值(直)了。”
有良在一旁觉得好笑,这个耶老真的是童心未泯。
“你在讥讽老衲么?”白眉扎西老喇嘛听出道道来了。
“老衲何曾讥讽?”耶老不承认。
“你这个异类竟还敢自称老衲?”
“老衲曾是噶玛噶举派的老喇嘛,为何不能自称‘老衲’?”耶老不服。
“哪座寺庙?”
“蓝月亮谷喇嘛寺。”耶老嘴快,竟然脱口而出。
扎西老喇嘛闻言吃了一惊,不动声色的问道:“你说的是‘蓝月亮谷’么?”
“没错,老衲千年前就在谷中喇嘛寺中修行,现在又回来了。”
“回来做甚?”
“请人出来治病。”
扎西老喇嘛沉思片刻,接着问道:“那你说说入谷的通道在哪儿?”
“蓝宝石湖边,蓝色的迷雾,远古的钟声…”耶老自言自语着。
扎西老喇嘛嘿嘿一笑,淡淡的说道:“你们还是回去吧。”
耶老纳闷了:“为啥?”
“时空漂移,通道标识已经消失了。”
“消失?”耶老迷惑不解道。
“那座蓝宝石般的湖泊几年前就已不复存在。”
耶老嘿嘿两声:“你以为老衲千里迢迢赶回来,凭你两句话就想打发我们走了么?”同时一只手悄悄的摸出那根电警棍来。
“想活命就即刻离开,若不是看你与谷中还算有些渊源的话,老衲早就出手了。”扎西老喇嘛冷冷说道。
“出手?谁怕谁呀?老衲今儿就是铁定了要入谷,你能怎么样?”耶老知道有良功力不凡,再加上自己手里还有厉害的暗器,因而有恃无恐。
“得罪了。”趺坐着的白眉老喇嘛忽地离地而起,但见红光一闪已至面前,吓得耶老一哆嗦急忙揿动开关“噼噼啵啵”一阵白色的电芒闪烁。
“咦,这是什么暗器?”白眉扎西落下地来,惊奇的瞅着电警棍。
耶老得意洋洋的晃动着手中电警棍,扭头问:“有良,它叫什么了?”
“电警棍。”有良笑道。
扎西老喇嘛鼻子“哼”了下,身形如鬼魅般的红光一闪,劈手将电警棍夺了去,随即手掌拂过耶老的秃脑瓜顶,封住了他的囟门大梵穴。
此刻的耶老浑身被定住,面目僵硬如同石雕一般,连同隐匿于体内的老翠花也一同封闭在了里面,只剩下眼珠子还能左右转动。
有良一看大事不好,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随手便“嗤嗤”两梦遗指射了过去。
白眉扎西想不到这个一只眼的年轻人功力奇高,伴随着两股极寒之气迎面扑来,他大袖一挥想要拍散真气束,未曾想“噗噗”两声竟然洞穿了僧袍袖子。
有良自从由董贵妃体内吸取了三成阳针的针气之后,加上二丫的两成,如今已经融合了五成的噬嗑阴阳针气,发出去的梦遗指自然非同小可,尽管他自己还不是很清楚。
“这位施主报上名来,想不到中原还有如此年轻的高手。”扎西老喇嘛吃惊的问道。
“俺叫有良,请问上师法号,为何阻住我们入谷?”
“老衲乃是木里大寺的扎西,你们为何要急着入谷?”扎西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不少。
“俺的一位朋友脊椎被打断了瘫痪在床,想要入谷请神医前去医治。”有良实话实说。
“但凡脊椎折断是无法接驳的,难道谷中真有如此神医竟然还能够医治?”
“是的,此人尽得三国华佗的青囊医术,绝对有把握医好。”
“老衲不打诳语,那座蓝湖标识确实已于数年前消失,你们根本找不到通道的入口。”
“请问扎西上师,您知道新的入口么?”
“老衲不知。”
“唉,不管怎样,为了罗柱子的病也要试上一试。”有良态度颇为坚决。
“也罢,”白眉扎西老喇嘛点点头,“老衲喜欢你这孩子重情重义,不过暂时还不能放你们过去寻找。”
“俺不明白。”
“这几天有一帮异类尸妖正在窥探蓝月亮谷,老衲正在设法阻止,等他们实在找不着都散去了以后再说吧。”扎西老喇嘛解释道。
“那要等多久?”
“短则数日,长则月余吧。”
有良摇摇头,说:“俺等不及的。”
扎西老喇嘛沉吟半晌,缓缓说道:“这些异类今早已经启程往梅里雪山去了,老衲倒是可以将事情提前了结掉,不过得需要你帮个小忙。”
“干什么?”有良问。
“今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白眉扎西老喇嘛狡黠的一笑,说罢身子向后纵起红衣一闪便隐入云杉林中不见了踪影。
有良见耶老的穴道受制,但却不知道如何来解穴,无奈之下只有等白眉扎西老喇嘛回来。
夜幕降临,扎西老喇嘛手中擒着一人回来了,那人约有五十多岁,干巴得像个麻杆似的,红红的酒糟鼻,口中呲着黄色的大包牙,长相既猥琐又丑陋。

第165章 诱饵

有良感到很是奇怪,就问:“扎西上师,这人是谁?”
“中原异类中的一个,嘴巴倒挺硬,一句话都不肯说。”扎西老喇嘛嘿嘿冷笑道。
“你要杀了他么?”
“不,留着还有用,”扎西老喇嘛说,“那些异类今晚在云杉林中宿营,我们等到戌时再动手。”
“请你解开耶老的穴道。”有良恳求道。
“可以,但要封住他的哑穴,不然弄出动静来则前功尽弃。”扎西老喇嘛上前解开耶老的梵穴,但随即又点了哑穴。
耶老憋得脸色通红,不让他说话反而更觉难受。
有良同情的望着耶老,安慰道:“扎西上师看上去不像是坏人,今晚等他赶走那些异类,咱们明日便可以去蓝月亮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