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情况?”林三水脸色有点不自然,纯粹是吓的。
“我醒来的时候,爷爷躺在我的旁边。”我说道。
跟在这个送葬队伍最后面的是我跟林三水。他递给我一支带过滤嘴的烟,我一看,竟然是大中华。
他对我笑道:“上次去乡长那里汇报工作,他给我的,没舍得吸。”
我这才看到,他自己抽的,是那种五毛钱一包的茄宝,不带过滤嘴,烟叶有点甜甜的,爷爷在世的时候,经常拿这个烟丝装烟袋。
我点上烟,看着爷爷的遗体,还是感觉不可思议。
“小凡,这事儿你怎么看?”村长林三水问我道。
“不知道,我们老师没教过这个。”我道。
“你是文化人,我就问你一句,你信不信鬼神?”他神秘兮兮的问我道。
“不怎么信。”我摇了摇头。
“嘿,我也不信,我觉么着,这事儿啊,是有人要整你们家。”他说道。
“这话怎么说?”我一听,就来了兴趣。
“如果真是三叔说的那样儿,你爷爷回来看你,那死人头七回魂儿,是要在天亮之前回去的,不然就回不去了,这也是迷信的说法,可是为啥没回呢?这不对劲儿,呸,我说什么呢,老子可是预备党员。”他讪笑道。
“叔,就咱俩,也别避讳啥了,您想到了什么,就说。”


第四章 林二蛋

  “我的意思就是压根儿不信回魂儿这一说,要说被人盗墓,尸体放你床上是啥意思?盗墓贼想玩你?更何况,咱们这穷乡僻壤的,谁来这里倒斗儿?”他说道。
“所以您就认为,这是有人想整我家?”我问道。
“对,你回去跟你爸商量商量,这事儿就别让你奶奶知道了,怕她老人家受不了,问一下,得罪了什么人了。这事儿很明显的,想要把你们家搞臭,特别是你,都到了找婆娘的年纪了,谁要是知道你跟死人睡一起过,谁敢嫁给你?”村长道。
我点了点头,村长说的话,极为在理,甚至把动机都给想明白了,山里人,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愚昧。
爷爷再一次被安葬。
我们想要隐瞒的消息却不胫而走,迅速的传满了整个村子。说到底,就几十户人家的村子,我们送葬的时候又没有避讳人,这消息想藏也藏不住。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人知道,我爷爷的遗体是在我床上发现的,他们都认为,是在我奶奶的床上。
甚至还有好事儿人传讹,说我爷爷舍不得我奶奶,要来带她一起走。更有甚着,说林老么就是被那一鞋拔子打死的,这是回来报仇呢。
山里人没有娱乐活动,地里活忙完之后,张家长李家短的议论本正常,我也没放心里去,我奶奶以前也是七嘴八舌队伍中的一员,可是这一次她竟然成了焦点。说的还是她心中最痛的地方,她脾气有火爆,一口气儿没提上来,就病倒了。
这下我愤怒了。因为不信鬼神之说,所以我发誓要揪出干了这缺德事儿的人。
“我们家得罪了谁?不可能,根本就没有。你还不知道我?”老爹在我问他的时候道。
“就没有因为过地边儿,鸡毛蒜皮的事儿跟别人闹过?”我问。
“真没有,我说小凡,你也别瞎想了,就是你爷爷想你了回来看看,就算不是,也当成这样想,街坊邻居的,谁会干出这种事儿?”老爹有点气恼。
我也感觉不可能,因为父亲的确是一个好人,他也没空跟别人吵架,家里我老娘需要他照顾,爷爷在去世之前身体也不好。整个家都由他一个人扛着。
可是如果是这样,事情得动机就站不住脚儿,如果是人为的,他为什么这么做?纯粹的闲着蛋疼了?
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层面,如果不是我家里人得罪了人,那么,问题可能就在我的身上。
可是我会得罪谁呢?我这个人死宅死屌丝一个,除了学校之外家里的农活儿父亲不让我插手,所以一般都是宅在家里。会得罪谁?
想来想去,灵异我不信,仇家找不到。事情就是一个无解的方程式?
我有一个发小,也算是本家兄弟,名字叫林二蛋。年纪跟我差不多大小,只是他初中就选择了毕业,然后就在村子里游荡,后来娶了一个媳妇儿,娃儿都一岁多了,一直吵着要跟我喝酒,可是因为他的酒量太大,所以我一直没敢去。
现在因为我心里烦,学校现在因为我的关系就是无限期的放假,我就买了一瓶二锅头,从家里带了一捧花生,想去跟他聊聊。
酒过三巡,我就说了我这几天遇到的事儿。
他眯着眼跟我说道:“小凡啊,你还别说,我看这事儿,你二叔的嫌疑最大,他那个人,长的挺有男人味儿,一看就有钱,你说怎么可能来认你家这个穷亲戚?而且那么大年纪了没老婆?总之一个字儿,我看他就感觉奇怪。”
“你说的这个我也想过,但是看那张跟我老爹一样的脸,谁都不能否认他是我爷爷的娃儿。我怀疑他可能是城里犯了事儿,所以逃到这里来避难,但是你说这事儿是他做的,不可能,再怎么着,我爷爷也是他亲爹。我在村子里不熟,也不通人情世故,我是怕我在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了,你就没听说过有人说我家的不是?”我也喝的二麻二麻的。
“你要说这个,我还真听别人说你了。”二蛋打了个酒嗝道,“来,再走一个!”
“喝你大爷,快说,别人说我啥了?”我一听,马上就来了兴致。
“别人说你眼光高,也不看看自己家里啥条件,小凡,这话我可就跟你说,你这不回来了,别人给你说姑娘?本来咱们村儿这条件,稍微有点姿色的都不愿意来,可是你不一样啊,你是大学生文化人,我看着都羡慕,可是你倒好,不管长啥样儿,你都看不上人家,能不遭人嫉恨吗?”二蛋说道。
我一听这人说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就说道:“来,继续说,你要是能把这事儿给兄弟整明白了,我天天来找你喝酒。”
“其他的也没了,就是我听那些老娘们儿这么说你来着,她们还说你再这么挑下去,就是大学生也得打光棍儿。不过我觉么着,就因为这个,别人也不至于吧林爷爷的坟地没挖了,还把遗体放你身边儿去,这是明摆了要搞臭你!”
“等等!小凡,老哥还有一句话想对你说,你感觉,林三水这人咋样儿?”二蛋忽然来了一个大转折道。
林三水就是我们村儿的村长,我家里这些事儿,他也忙前忙后的,我对这个人的感觉还不错,虽然不明白二蛋为什么这么问,我还是回答道:“他,我感觉人还不错。”
“不错个屁!”二蛋已经喝麻了,这瓶白酒几乎都是被他一个人给干了。
“怎么,你对他有意见?”我问道。
“意见大了去了!我告诉你小凡,我可听说了,乡里拨下来给你这个教师的款子,可是一月一千五,他个犊子一个人就克扣了你五百,这还不说,你知道他是怎么当上的村长不,别人说呐,是他老婆去跟乡长睡换回来的!”二蛋神秘兮兮的跟我说道。
这时候,二蛋他媳妇儿跑过来捂住他的嘴巴,照着脑袋就一巴掌呼了过去。骂道:“我让你乱说。”
二蛋他媳妇儿,体重估计比他要多一百,黑不溜秋的一个人,偏偏还起了一个名字叫白珍珠。外人都有人议论要真是动起手来,二蛋不一定是他媳妇儿的对手,这个女人咧着嘴对我笑道:“小凡啊,二蛋喝醉了胡说,你可别信他,出去了,可不能说这话是他说给你的。”
我点了点头,笑道:“没事儿嫂子,我知道轻重,放开二蛋吧,别给闷死了。”
白珍珠又对我咧嘴笑了笑,放开了二蛋,二蛋可能是仗着点酒劲儿,又有我这个外人在,扯着嗓子道:“谁他娘的说我喝醉了?我说的全都是真话,不信你随便拉个人去问问,也就是我这兄弟老实不知道,小凡我还就跟你说了,上面拨的扶贫款子,全被狗日的贪污了!”
白珍珠横着眼睛,要不是今天我在这儿,估计二蛋子跑不了一顿胖揍。
“哥,你喝醉了,你跟嫂子先休息,我回去,咱改日再叙。”我看二蛋说的也越来越不靠谱,就起身告辞,再让他说几句,白珍珠估计会在我走后打断他一条腿。
“兄弟,你别走,我跟你说个事儿,林三水家的那姑娘林小妖喜欢你,你要说是为了搞臭你,说不定就是她干的!”二蛋扯开脖子吆喝道。
我站起来就走,白珍珠也再也忍不住,抓起二蛋的衣服领子就把他拉进了里屋。
我站起身,天已经黑了下来。
我在思索着二蛋的话,林三水真的黑了我五百块钱?估计这事儿也不是空穴来风,不过我也不好意思问。毕竟我来村儿里教书,不懂的人以为是我吃水不忘挖井人,事实上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对于我来说还是美差,要知道,教三年,是有希望转正的。
至于二蛋口中的说的林三水的村长是因为他老婆跟乡长睡换来的,我反倒是很有兴趣。
这可能是我年少时候的一个冲动,因为我看到过林三水的老婆洗澡。那一年我十一岁,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年纪。
大家会感觉,一个山村儿妇女,她洗澡有什么好看的,可是林三水的老婆不一样,她很漂亮,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林三水他老婆那个村儿,就是一个出美女的地方,村儿其他的的女人,因为要下地干活儿,所以一身皮肤都是粗糙的很。
可是林三水的老婆不一样,林三水早年种过大棚,赚了点小钱,所以日子过的相对宽敞,他又疼爱自己媳妇儿,加上这女人本来皮肤就好,白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所以我们村儿有两个女人最漂亮。
一个是我老娘。
一个就是林三水的老婆,吴妙可,就这名字,就跟村儿里人不是一个档次。
看她洗澡那一次,是去她家里找林小妖玩,因为是小孩子就没敲门儿直接推开,就看到了惊慌失措的她。
我当时的想法就是白,真他娘的白,雪一样的白。
以至于以后那一个香艳的场景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让我打了不知道多少次水枪。


第五章 一双新布鞋

  至于二蛋口中的林小妖,她是我的同学,是林三水唯一的女儿,在重男轻女观念严重的山村儿里,只生了一个女儿的吴妙可没少挨白眼儿,听说她婆婆在临死前都在骂她,死之后死不瞑目。
村长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就算了。这个林小妖除了遗传到她老娘的优点很白之外。她的脸上,长满了黑痣,黑痣上还长有黑毛。看起来无比的狰狞可怖。
因为我小时候胆子稍微大点,可以说,我是林小妖幼时的唯一玩伴。
林小妖喜欢我,这是我打小就知道的事情。
甚至林三水对我这么好,会叫我回来教书,里面绝对有林小妖的撺掇。
我回来之后,也不仅一次的感受过林小妖那炙热的目光。
可是我能怎么办?
我自认为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是如果让我面对林小妖的那张脸,我估计我会连正常的男性生理反应都不会有。
可是林小妖会因为这个就干出来把我爷爷从坟地里挖出来放到我床上的事儿么?答案是不会,林小妖虽然长的不像一个女人,可是她可是一个正经的女人,她根本就没那个胆子。
我酒量不行,二两白酒下肚,走路就有一点浮,被风一吹,更是难受,就想着回家休息得了。
也就在我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我家的房子后面有一个人影。
我虽然嘴巴上说的不信鬼神,可是我爷爷这事儿整的我也瘆得慌,所以看到这个人影我被吓了一跳,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个木棍,对着那个人影叫了一声:“谁!”
那个人影吓的一个趔趄,爬起来转身就跑!
晚上盯着我的窗户看,说不定这事儿就是这个犊子干的!这人能跑,就肯定不死鬼,我提着凳子就追了上去。
在学校,我也是长跑冠军,前面的人影不一会儿就被我给追到了水塘边儿上。
“孙子,给我站住!”我大声的叫了一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家的一条黑狗从暗地里对着那个人影就冲了出来。扑向那个黑影。
那个黑影大叫了一声,跌进了水塘之中。
我听到了声音,竟然是一个女声,三两步走过去,喝退了黑狗,对着鱼塘里扑腾着的人影骂道:“可算让我逮着你了!”
“小凡哥救我!”水塘里的人,似乎不通水性,在水里兀自的挣扎着。
我听出来了这声音,竟然是我刚才还在想的的人,林小妖。
我没有发呆,跳入鱼塘之中,林小妖出现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我家,现在落实了她的嫌疑,但是前提是,我得把她救出来。
我跳入鱼塘,她立刻如同八爪鱼一样的附在我的身上。
我就站在鱼塘里,鱼塘的水在到我的腰。
“水不深,淹不死你。”我对她道。
可是惊魂未定的她根本不停,抱着我抱的越发的用力。没办法。我就这样带着她上岸。
跳入水中的她头发全湿。盖住了她那张满是黑痣的脸。她跟我是同学,今年已经21岁,山里的女人,一半发育的都非常好,并且,一般都没有穿bra。
此刻的她紧紧的贴在我。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和柔软。
这是我在大学跟女友分手之后第一次和女人的身体亲密接触。
抱着林小妖。
我忽然想起了十一岁那年看到吴妙可那雪白的身体。
我瞬间就起了反应,因为此时我们两个姿势的原因,有个东西,顶到了它最迫切要去的地方,也是最不该去的地方。
我甚至忘记了怀里抱的这个人是谁。人在精虫上脑的时候,就是一个禽兽。坐怀不乱是柳下惠,而不是我林小凡。
所以我的身体在那一刻,自然反应一样的往前挺了一下。
我发誓,就一下。
她绝对感受到了,在我怀里的她,娇嗔了一下。然后这个女人伸出了手,摸向我的腰间,叫道:“小凡哥,你的皮带扣顶到我了。”
“下来!”她的一句皮带扣让我恢复了神智。拉着她从我的身体上放了下来。
此时是盛夏,穿的衣服都非常薄,此刻她遗传吴妙可那雪白的皮肤若隐若现,十一岁那一年看到的场景再一次的冲进我的脑海,让我想要爆体而亡。
“为啥会在我家院子后面?”我强装着镇定。
“我。”她局促的站着,此时的她,拨了下额前的头发。
那张脸,瞬间把我全身的火浇的熄灭了下来。
忽然,她尖叫了一声,跳入了鱼塘之中。我以为这女的要畏罪自杀,等我跳进去的时候,她火速的从水里捞出来一个东西塞到我的怀里。
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跑了。
我看了一下。
我怀里是一双千层底布鞋。新的,此时却已经湿透。
如果在我家院子后面发现的人是一个男人,那他就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可是这个人竟然是林小妖。
她来,是为了给我送一双千层底布鞋。
我在一瞬间就排除了她的悬疑,这是一个好姑娘,可惜我不是一个好男人。
虽然说,一个相貌不好的女子,因为喜欢我,所以要搞臭我,这听起来也像那么一回事儿,可是我不相信,林小妖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这是男人的直觉,第六感。
日子恍若再次恢复了宁静,我也在第三天重新开课,同时,我太想要搞清楚这件事儿的真相,我像是一个侦探一样的,强烈的关注着村民们的情况。
直到后来,我似乎看所有的人都很可疑。
我知道这件事儿是人为的。----凶手肯定在作案一次要潜伏一段时间,只是可惜我不是柯南,并不能准确的找出凶手。
甚至可以说,除了林小妖,别人都没有动机。
而我又不相信是林小妖所为。
“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不用偏执这个,就当是头七你爷爷想你了回来看看你得了。”父亲劝我道。
“爸,我是真的感觉二叔怪怪的,您注意点他。”我还是提醒父亲道。
“你二叔得罪你了?多好的一个人,对了小凡,我跟李骚打过招呼了,看你二叔的这个年纪,还没个女人不行,小姑娘是不成了,我准备帮他介绍个寡妇,或者是离过婚的,就是怕他不高兴。”我爸都已经开始操心二叔的婚事了。
这也是农村人的典型思想。
娶老婆,生孩子。
二叔看起来应该在四十岁左右,在城里,这个年纪的男人,如果有钱,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可是在乡下,几乎注定了要打光棍。
“您自己看。”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父亲绝对是好意,但是二叔那样一个我看了都感觉极有魅力的男子,他跟整个山村儿都是格格不入的,你让他娶一下寡妇或者离婚的女子。
他会愿意?
说一句诛心的话,在城市里,二叔的条件,甚至可以让二十岁花季的女孩儿趋之若鹜。
奶奶的病情,也慢慢的好转,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她不舍得死,就算黑白无常来捉她她都不舍得走,她必须要看着孙子成亲,抱上重孙。
人只有有信念,就能战胜病魔,这个在医院里,甚至可以说是心理疗法。
生活就这么看似平静的过着,转眼就又是一星期过去了。农村乡下,对去世的人,把七天这个日子看的非常重。
头七祭酒,二七圆坟,三七插旗,四七祭祀,五七儿女齐聚,直到七七四十九天。逢七就要去祭祀。
这一天,是爷爷的二七。我们家里的人,要去上坟,给他的坟头添上新土,这是封建迷信,你可以不信,但是必须得做,或许,这只是对故去新人的一种寄托。
奶奶在给爷爷烧着纸钱,活着的时候俩人跟冤家似的,阴阳两隔了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奶奶一直在碎碎念,说一些家长里短,说的跟爷爷真的可以在地下听到他说的话一样。
故去的人已经离去,活着的人,只有好好的活着。
回到家,吃了晚饭之后我回到了房间,忽然坐立不安。我竟然恐惧了起来,对于七天这个迷信中特别的日子。
我生怕跟头七一样,忽然在半夜的时候,爷爷的尸体再一次出现在我的床上。
为此,我检查了大门,我的门,就算是这样儿,我还是不放心的叫醒了父亲,对他说了我的顾虑。
“应该不会。”父亲皱眉道。
“我是担心别人故意要整我。如果真是这样,晚上得防备,一定要捉到那个人,您别睡那么沉,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怀疑我的二叔,可是我希望你能防着点他,不是他最好。”我对父亲说道。
他点了点头,去厨房给我拿了把菜刀。
他嘴巴上不说什么,其实心里,也怀疑二叔,这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我回到了房间,坚持着不睡觉。去批改孩子们的作业,可是小学的作业,能有多复杂?
改完之后,也才十点多。而我,则想着今晚就算是通宵,也要把今晚过去了。
农村的夜晚是非常无聊的。没有网络,我也没有小说可以打发时间,就这样干坐着枯等,很容易犯困。
我不知道是在几点的时候,我竟然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几乎是一个激灵就翻了一个身。顺手就提起了我放在桌子上的菜刀。转身盯住了床。
一眼看过去。
床上还是有一个人影。他还是穿着一身上面绣满了绿色小花的寿衣!
我爷爷他又回来了!!
这一下,恐惧和愤怒交织的我大叫了一声:“爸!!”


第六章 只怪自己当初太年幼

  父亲和奶奶还有二叔,几乎在我叫了一声之后,就冲了出来,跑进了我的屋子。父亲看到躺在床上的我爷爷的遗体,吓的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而奶奶,拿起棍子就要冲上去打爷爷,哭骂着:“你个死人,死了还不安心去投胎,老吓自己的孙子干什么!”
我赶紧抱住她。再怎么说,这只是一具尸体而已。
死者为大。
同样诡异的场景再一次的出现,一下子打乱了我的生活,我拿着手电,去检查大门,因为我在睡觉之前确定我锁好了大门儿。可是等我过去看的时候,锁还锁着,却只锁了一边。
是我自己锁错了。
还是有人开了锁,故意造这么个假象?
在那一刻我非常的恍惚,相信大家都会有这样的感觉,虽然我在睡前特地的看了一下锁,我在那时候都无法确定自己之前是不是看错了。
等我回到房间。奶奶已经给爷爷的遗体盖上了东西,父亲愁的在那里吧嗒吧嗒的抽烟,二叔一言不发。
“您一点儿都不感觉到恐怖么二叔?”我看着他的表情说道。
“不恐怖,只感觉诡异。”他回答我道。
这个回答,还说的过去。
“去叫你三爷爷来。”父亲对我说道。----在这个村子,不管是红白事儿,都要三爷爷经手,而且他对那些老规矩和避讳,懂得特别多。
看来此时的父亲,才算是真正的六神无主了。
别说他,连我也一样。
此刻的我,实在想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只能去找三爷爷,或许他的老规矩有用呢?我甚至已经不想去找出这到底是谁干的,也不纠结这事儿是人为的还是鬼怪,只要不再发生就好!
三爷爷是一个忠厚的长者,再听我说完之后,穿着鞋子就跟着我来到了家里,嘴巴里还一直骂:“老么这个兔崽子,活着时候没那么多事儿,咋死了死了就不消停呢!”
到了家里之后,父亲请三爷爷坐下,道:“三伯,你说我爸这事儿,可咋办?”
“趁天没亮,埋了。这事儿有一次可以,有第二次就不行,小凡到这个年纪,总不能让咱们家成别人的笑柄。”三爷爷做事儿,有跟他年纪一样的沉稳。
我们像上次一样,这一次很赶时间,只是送葬的队伍少了一个林三水,我们去了祖坟园儿,看到了今天才填了新土的坟再一次破开。棺材板儿翻到了一边儿。
奶奶一直在哭,父亲一筹莫展。
葬好了爷爷,三爷爷在坟前说道:“老么,再这么闹,我就要收拾你了,在那边缺什么短什么的,跟老哥我说,何苦为难孩子们呢?消停吧!”
做完了这一切,我们回了家,这时候,天几乎已经亮了。
“看来老么是逢七不安静,他以前打过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国民党还是土八路,这下我看啊,就是国民党,杀过人的人,死之后那些小鬼儿要找他麻烦的,他这是吓得要往家里跑。”三爷爷喝着茶道。
“那三伯,你看这事儿咋办?”父亲道。
“等三七吧,三七我去看着他,要是他再敢胡闹回来,我就抽他!”三爷爷道。
老人们,胆子都大。
就好比,此刻屋子里除了二叔我看不懂之外,奶奶和三爷爷是唯一不怕爷爷的人,他们甚至敢打他。
在他们眼中,活着的,逝去的,都是一个人。
等三爷爷走后,我找了一个和父亲单独的机会,问他道:“让你盯着二叔,你盯着没?”
“别怀疑你二叔了,我昨晚其实一晚上没睡,他也一晚上都在房间里。”父亲皱眉道。
“你没睡,爷爷这样,你都没听到动静?!”我问道。
“没有。”父亲摇了摇头。
“看来这一次,真是你爷爷闹腾的,等三七,你三爷爷治不住他,就只能去找个阴阳先生了。”父亲说道。
我口干舌燥,不知道说什么好。
接下来的一星期,让我整天都是精神恍惚,只恨自己老师上学的时候没有教我遇到这种事儿的处理办法,看来上学还真他娘的没一点儿用。
我虽然竭力的告诫自己,这一点不是灵异现象,这世界上跟本不存在所谓的鬼。
真有鬼的话,我应该看到的是一个虚体的爷爷,而不会是一具尸体。
我想要抓出做这一切的黑手,可是我发现我整个人都要被这件事儿给整疯了。看谁都不顺眼。
本来就在别人眼中孤僻的一个人,在此刻,更加的孤僻了。
甚至我自己看到我的房间,都感觉恐怖了起来。
星期三晚上,我又提了一瓶酒去找二蛋喝酒。在路上,我竟然遇到了一个人。
吴妙可。林三水的媳妇儿,林小妖她妈。
看到她的一霎那,我甚至想落荒而逃,本来都已经要忘却的十一岁的那一刻香艳的场景,在那天抱了林小妖之后,再一次的冲进了我的脑海。
吴妙可十五岁就跟了林三水。
现在,也才三十六岁。
她不嫌老,此时看她,还如同三十岁的样子,正是一个女人熟透的年纪。
看到她,我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我不知道我自己这叫不叫少妇控。
吴妙可一边走,一边流着眼泪。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动人,走近了,我红着脸硬着头皮道:“婶儿,吃罢饭了?”
她慌乱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红着眼睛挤出一个很不自然的笑容道:“是小凡啊,吃过饭了,这是去找二蛋?”
我点头笑道:“对,我去找他喝两杯。”
“好,你去吧,有空去找小妖玩,她可是没少在我面前念叨你,婶儿刚吃了饭,去转转啊。”说完,她几乎是夺路而走。
这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我甚至可以想象,在乡下,只生了一个女儿就无法怀孕,女儿还是那副摸样的她,要顶多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