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田心里想着这个绝妙的计划,开着车飞奔在海岸的公路上。

这里真是太美了,右边是白浪滔滔的海滩,左边是茂密的菠萝树林和甘蔗林。

“停车…”由美子忽然大叫一声。

冈田慌忙停下车:“怎么了?”

“你们看,前面有一大片木棉花,真是漂亮。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片的木棉花呢。你们快下车。”

“你要干什么?”冈田问。

“去摘木棉花。”

“可以随便摘吗?”

“应该可以,好像是野生的。”三浦说着跳下车,跟由美子一起去摘木棉花。冈田也极不情愿地下了车,假装愉快地跟他们二人摘起花来。

“摘这么多干什么?”冈田问。

“放在车里啊!”

“这车是租来的,还得还回去。”

“那有什么。坐在木棉花里,你不觉得很惬意吗?”

“也对。”

三人把木棉花都放在了后座上,由美子还在摘个不停。突然间,她大叫一声。冈田顺着叫声看去,原来一头水牛出现在花丛中。这水牛大概是在休息,被由美子给惊醒了。好在它并不生气,只是站起来看了看,就又卧下了。

由美子吓得不轻。

再起程的时候,换了三浦开车,冈田则坐到铺满木棉花的后座上。“怎么样?坐在木棉花中。”由美子回头问。

“不错。”冈田说。

由美子忽然笑了起来,弄得冈田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没什么。”

开了一阵子,景色又有了变化。周围是长满了铁树的原始森林,不远处还有几头水牛。

“咱们还是回去吧。”冈田对三浦说。

“再往前一点,有处与众不同的景点。”

“前面有景点?地图上没写啊。”

“你看的是旅游地图吧?上面的确没写。”三浦笑着说。

冈田打开随身携带的地图,前面的确有处小景点,是个瞭望台。

“是那个瞭望台吗?”

“不是。”

“是舟越?地图上写着,舟越是石垣岛最狭窄的地方,只有百米宽,可以扛着船过去,所以叫舟越。”

“不是。”

“也不是?”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上冈田的心头,因为三浦的举动有点异常。

“你看都过了中午了,该回饭店吃午饭了。”冈田对三浦说。

“离12点还差五分钟呢。”三浦微笑着说。

“可我已经饿了。”

“我没饿呢。”由美子狠狠撂下一句话。

“就快到了,冈田先生。”

三浦将车开到一旁的土路上。

冈田觉得越来越不对劲,恐惧感不断加剧,他大声吼道:“停车!我要下车!”

三浦突然向右打转方向盘,将车驶到一块狭小的悬崖边。这里四周都是荒草。三浦熄了火,对冈田说:“到了。”

“这就是你说的与众不同的地方?”

“是的,这里可藏着好东西呢。”三浦一边说,一边把汽车钥匙装进口袋。接着他走到荒草丛中,推出了一辆摩托车。

“这辆车花了我两天的租金,我好不容易才把它藏在这里。回饭店的时候可累坏我了,幸亏碰到了一辆往市中心去的货车,这才让我解了解乏。”

“你在这儿放辆摩托车干什么?”

“和你太太回市中心啊,难道要走回去吗?”

“那这辆汽车呢?”冈田茫然地问道。

“当然是你的棺材啊!笨蛋。”由美子从车上下来,恶狠狠地说。

“什么?”冈田惊得脸色苍白。

“你还真以为我想跟你和好,跟你来度二次蜜月吗?”

“你在说什么?”

“我跟你来的目的就是杀了你。我和三浦也不是在这里认识的,我们在东京就认识了。”

“你要是杀了我,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你真以为我傻吗?在旅行前,我就帮你买了一份保险,保额三千万日元,只要你意外身亡,三千万日元就是我的了。”

“你这个浑蛋!”

“我摘了这么多木棉花放在车里,就是想最后尽一点妻子的责任,让你风风光光上路,不至于太寒酸。”

此时三浦已经拿着扳手走了过来。冈田慌忙跳进车里,想开车逃命,可钥匙已经在三浦的口袋里了。冈田又朝外奔逃,可还是被三浦追上了。一声惨叫后,冈田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死了吗?”由美子问。

“来,把他抬到车里。”三浦和由美子把冈田放到了驾驶座上,把钥匙插进去,踩住了油门,开动汽车,伪造成一个冈田开车不小心坠崖的假象。

转眼间,冈田和租来的汽车就掉到了悬崖之下,然后慢慢地沉入海里。

三浦看了看手表。

“你看手表干什么?”

“当然是在看时间。”

“什么时间?”

“如果他会醒过来,那就糟糕了。不过已经过了五分钟,就算他醒过来,也已经被淹死了。放心吧,他活不下来了。”

由美子松了口气,对三浦说:“我们回饭店吧。”

“好的。”

两人坐上摩托车,由美子紧紧抱着三浦,柔声说道:“我们得庆祝一下,到我房间喝一杯,那里有瓶上好的波尔多葡萄酒。”

三角墙山庄

[英国]柯南·道尔

我跟福尔摩斯有阵子没见了,这天早上他突然来找我,让我有些意外。不过更让我意外的是,福尔摩斯坐下后不久,就闯进来一个陌生的客人。那人身材高大,穿着有些滑稽,一身灰格子西装,搭配了一条橙红色的领带。脸上的肌肉纠结在一起,双眼直冒火光,看上去要揍人一样。

“你们谁是福尔摩斯?”他凶狠地问。

福尔摩斯不慌不忙地抬起了烟斗。

“你是福尔摩斯。你听着,不要多管闲事,别人的事得让人家自己管。明白吗?”

“哦,有趣,请继续说下去。”

“你觉得有趣?”那人怒吼道,“等我揍你一顿,你就不觉得有趣了。对付你这种人,就得用这个。”他举起大拳头在福尔摩斯眼前晃动了两下。

“看这大拳头,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练成这样的?”福尔摩斯没有丝毫恐惧。

那人大概是被福尔摩斯的冷静给吓到了,又或者被我手里的拨火棒给吓住了,总之他的态度不那么跋扈了。“福尔摩斯先生,反正我已经警告你了。我的一个朋友对哈罗那儿的事很感兴趣,你不要插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你叫斯蒂夫·迪克西吧,练拳击的那个。我一直想见见你,不过我不喜欢你身上那股味儿,所以就不留你了。”福尔摩斯说。

“你知道我?那最好了。不要逼我出手。”

“对了,荷尔本酒吧的案子怎么样,你杀了那个叫帕金斯的小伙子。”福尔摩斯不紧不慢地说。

那人听了这话,突然后退几步,脸色很难看:“什么帕金斯,我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我正在训练呢。”

“斯蒂夫,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跟巴内·斯托克代尔的不寻常关系。”

“上帝啊,福尔摩斯先生,我…”

“好了,不说这个了。等我想让你说的时候再找你。”

“那么先生,你不会计较我今天冲动的行为吧?”

“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我可以不计较。”

“还用说吗,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那么又是谁指使他的?”

“这我可不知道。他只跟我说:‘斯蒂夫,你去告诉福尔摩斯,如果他要去哈罗,就有性命之忧。’就这样,我知道的都说了。”说完,斯蒂夫夺门而出,就像来的时候一样迅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干什么的?”我问。

“华生,我简单点告诉你。他是斯宾塞·约翰流氓团伙的混混,最近跟一些非法勾当有关。这些我稍后会处理。他其实是个脑袋空空的胆小鬼,可他的顶头上司巴内却是个狡猾的家伙。他们经常干些胁迫、袭击之类的事情。我想弄明白的是,他们到底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可他们来威胁你干什么?”

“这就是我来这儿想跟你谈的事情——哈罗森林案件。你看,这是我昨天收到的一封信,是麦伯利太太寄来的。”

我拿过信笺,上面写着:

福尔摩斯先生:

我最近遇到很多怪事,跟我的房子有关,希望您能帮助我。如果明天您能来,那么我全家都会恭候。我住在哈罗车站附近,地址是三角墙山庄,哈罗森林。我想您一定认识我死去的丈夫麦伯利,他是您以前的客户。

玛丽·麦伯利

“来吧,你要有时间,我们立即起程。”

从伦敦到三角墙山庄并没有多远。我们到了地方后就去拜访麦伯利夫人,她真是个优雅的女人,不论是穿着,还是谈吐,都那么有修养。

“我对您丈夫记忆犹新。”

“那您对我儿子道格拉斯也很熟悉才对。”

“您是道格拉斯·麦伯利的母亲?整个伦敦谁不认识他。他可是个美男子,现在怎么样了?”

“他死了。上个月死在罗马,得的是肺炎。他是驻罗马的参赞。”

“真是太意外了,他是那么健壮。”

“是太意外了,也许您根本想象不到他后来变得多么憔悴,简直跟之前判若两人。”

“是女人的缘故?”

“是一个魔鬼。好了,我约您来这儿不是要谈我儿子。”

“请您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真是奇怪的事情。我搬到这里后,想过清静的生活,所以很少出门,也不跟这里的邻居来往。有一天,一个自称是房地产商的人来找我,说他的顾主想买下这栋房子,价钱好商量。我感到很奇怪,我周围有很多房子在出售,为什么挑中了这栋。好吧,我不想这些,他说价钱好商量,我就定了一个高价,想赚点钱。这个价钱比我买房的价钱高了五百英镑。第二天,他说他的顾主可以接受这个价钱,而且还想再出钱买我的家具。您看到了,我的家具可都是上等家具,是我从老家带来的。我想,多赚一点也未尝不可,就又出了一个比较高的价钱。没想到,他又答应了。

“昨天,他带着合同来让我签字。幸亏我多了个心眼,把合同给我的律师看了看。我的律师告诉我,如果我在上面签字,那么我就不能拿走这房子里的任何一样东西,包括我的私人用品。昨天晚上,我告诉那个房地产商,我卖的是家具和房子,不卖其他东西。可他却说,他的顾主要买的是所有东西。我问他我的私人物品怎么办,比如衣服、首饰什么的。他说,私人物品要经过检查后才能带走。他还说,他的顾主是个脾气古怪的人,要么买下一切,要么就不买。我觉得很奇怪,就跟他说我不卖了。事情暂时搁置了,我特别担心…”

麦伯利太太话还没说完,福尔摩斯突然站起来,打开一个房间的门,从里边揪出一个高高瘦瘦的女人。

“放开我。”那女人尖叫道。

“苏珊,你在干什么?”麦伯利太太问。

“太太,我是想问客人会不会留下吃饭。”

“是这样吗?你在门口待了五分钟了。你显然有些紧张,看来不太适合做这样的工作。”

“你是谁?凭什么揪住我?”

“麦伯利太太,有人知道你给我写信的事吗?”

“没有。”

“信是谁寄的?”

“是苏珊。”

“好的。苏珊,你告诉谁你的太太给我写信了?”

“你胡说什么,我没告诉任何人。”

“苏珊,说谎对你没有好处。你到底告诉谁了?”

麦伯利太太这时气急败坏地吼道:“我想起来了。苏珊,你曾隔着篱笆跟一个男人说过话。”

“跟你说话的人是巴内,苏珊?”

“你都知道,还问我干什么。”

“那么告诉我,是谁指使的巴内。如果你告诉我,你将获得十英镑的奖励。”

“嗯,那个人可以给出一百个十英镑。”

“这么说,是个很有钱的男人。”福尔摩斯看到苏珊不屑地笑了笑,“你笑了,证明不是个富有的男人,而是个富有的女人。你如果告诉我,你现在就可以拿到十英镑。”

“我宁愿看到你死!”苏珊恶狠狠地说。

“苏珊,你在说什么。”麦伯利太太惊呼。

“我不干了。”苏珊叫嚷着出去了。

“看来巴内所在的集团很害怕我会插手这件事情。”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这也是我在调查的。麦伯利太太,这房子以前是谁的?”

“弗洛森,一个退休的海军上校。”

“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没听说。”

“我本来以为他在这里埋了什么奇珍异宝,可他们要买你的家具。你的家具里是不是有什么珍贵的东西,麦伯利太太?”

“我家最值钱的就是一套王室德比茶具。”

“一套茶具显然不会让他们如此兴师动众。我想这家里一定有些连你都不知道的珍贵东西。”

“你认为是什么?”我问。

“华生,我们得分析一下。麦伯利太太,你住进来这么久,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有人向你要过东西吗?”

“没有。”

“这说明这东西是最近才在这屋子里的。”我说。

“是的,华生。麦伯利太太,最近你买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先生。”

“你的律师怎么样?”

“苏特洛先生很有本事。”

“你只有一个女仆吗?”

“还有一个女仆,比苏珊小一些。”

“我看您需要请苏特洛先生来住几晚,以保护你的安全,我们要再去找些线索。对了,那个所谓的房地产商人给你留下联系方式了吗?”

“是的,他留下了名片。海恩斯·约翰逊,古董商。”

福尔摩斯记下了联系方式,叫上我一起离开。就在出门的时候,福尔摩斯看到门口有几个包裹,是从意大利寄来的。麦伯利太太说那些是她儿子道格拉斯的东西,还没拆包。里面大概就是一些工资、奖金什么的。“麦伯利太太,赶快把这些包裹拿到你的卧室,拆开看看里边是些什么,明天我来看结果。记住,让苏特洛先生来陪你。”

第二天一早,福尔摩斯来找我,说麦伯利太太家失窃了。我们赶到她家里的时候,里面满是警察。麦伯利太太一脸内疚,说她没有请苏特洛来过夜,早知道应该听福尔摩斯的警告。她还告诉我们,有人进屋迷晕了她,等她醒来的时候,那伙盗贼还没走,正在翻道格拉斯的箱子。她本能地扑上去,却被人打倒了。后来她奋力从盗贼手里抢下半张字条,上面是道格拉斯的笔迹。

我和福尔摩斯看了看,那残缺的纸上写着:悬疑恐怖小说阅读,http://www.bookqi.com/kongbuxiaoshuo/

…脸上还在淌血,但当他看到她的脸上写满了漠然的时候,脸上的血怎么能比得上心里的血。他看看她,她笑了,她居然在笑,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魔鬼。就在那一刻,爱消失了,恨诞生了。人们总是在思考活着的目的。姑娘,他的目的不是拥抱你,就是毁灭你。

这奇怪的文法让人生疑,里边没有“我”,只有“他”。福尔摩斯看完后,跟麦伯利太太交代了几句,就叫我一起去见一个叫伊莎多拉·克莱因的女人。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我知道,她是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华生,你对这个女人没有印象吗?她可是伦敦出了名的美女,西班牙皇室后裔,富商克莱因的妻子。克莱因死后,她成了最年轻美丽且富有的寡妇。她生性淫荡,同时跟很多男人有染,道格拉斯是其中一个。不过道格拉斯跟那些花花公子不同,他是真心爱伊莎多拉,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可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就像小说里写的冷酷美女一样,在需求得到满足后,就马上甩了道格拉斯。”

“哈,那么道格拉斯写的那段文字是他的小说,而他和伊莎多拉就是小说里主人公的原型。”

“就是这样。”

我们很快到了目的地,一座位于伦敦西区的豪华公寓。起初,女主人并不愿意见我们。可她看了福尔摩斯递给看门人的字条后,就立即要求见我们。

“你字条上写了什么?”

“让警察处理?”

“哈,你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家伙,我不止一次这么称赞过你了吧!”

我们见到了伊莎多拉,果然是个明艳照人的美女。

“先生,你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她问福尔摩斯。

“是你强迫我这样做的,因为你派来的混混激发了我的兴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先生。”

“好吧,那么再见。”福尔摩斯转身要离开。

“你们去哪儿?”她急忙问道。

“苏格兰场。”

“好吧,我们谈谈,先生们。”她的态度突然变得温和,“巴内和他的老婆苏珊是我的人。”

“这我知道。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

“先生,你是个绅士,你不会想揭发一个女人的隐私。”

“那你先把手稿还给我。”

伊莎多拉优雅地站起来,走到壁炉旁,指着一堆烧焦的东西,笑着说:“你说的是这些吗?”

“那你做得太过分了,这就不能怪我了。”

“你要去揭发我吗?”她有些紧张,“我可以把整件事情告诉你。”

“我想不需要,我甚至可以反过来讲给你听。”

“你得站在我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情,我只是要保护自己。”

“可你本身就是错误的本体。”

“我承认我做错了一些事。道格拉斯的确很可爱,可他要求太多了,竟然要求跟我结婚。我不能跟一个一文不名的平民结婚。但他认识不到这点,一味要求我付出。我只能让他尽快清醒。”

“所以你让流氓揍了他一顿。”

“是的。但他并没有清醒,反而把我们的故事写成了书稿,还把自己写得像羔羊,而我像一匹狼。虽然小说里用的是假名,但伦敦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这么做没有违法,这是他的权利。”

“他太残忍了,写完后寄了副本给我,让我受尽折磨。他说要把正本送给出版商。”

“你怎么知道稿子还没有给出版商?”

“因为我认识他的出版商,这不是他的第一部小说。我决定拿回正本,不能让它出版。我派苏珊去监视麦伯利太太,而且请了人去跟麦伯利太太谈买房的事情。我愿意出高价买下她的一切。我本来不想这么做,可我必须保护自己。”

“好吧。看来我又得上演一次只要赔偿不起诉的老戏码了。小姐,你得为麦伯利太太换个新环境。这是你必须要做的。”

“五千英镑够吗?”

“我看够了。”

她签了一张支票给福尔摩斯。福尔摩斯临走时跟她说:“玩火别玩过,烧着自己就不好了。”

涅墨亚的狮子

[英国]阿加莎·克里斯蒂

“今天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吗?”波洛一进门就急着询问秘书勒蒙小姐。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有封信,可能是特别的。”勒蒙只顾着打字,都没有抬头看看自己的老板。

“什么事?”

“一宗丢狗的案子。”

波洛失望极了,他打算在退休之前再办十二件案子,这件案子恐怕是最小的一件。他拆开信封,仔细阅读信件。写信人是约瑟夫·霍金爵士,他夫人的狮子狗丢了,第二天就有人送来匿名信,向他们勒索两百英镑。这案子很小,却十分有趣。

第二天,波洛到了霍金爵士的办公室,调查些线索。

“你瞧,波洛先生,我并不在乎那两百英镑,我是个富人。但这不是霍金爵士的作风。该出的钱,我一定会出。不该出的钱,我一个子儿都不会掏。”霍金再三强调这一点。

“请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上个星期,我家的女仆带着狗去肯辛顿公园散步,可是狗却被偷走了。那只狮子狗是我妻子的心头爱。”

“那您太太一定急坏了。”

“您不清楚,那狗第二天又被送回来了。”

“那您还找我干什么?”

“瞧,我被敲诈了。那狗丢的当天,我太太接到了匿名信,说要两百英镑赎回那只狗。两百英镑,就为了一只该死的狮子狗。”

“显然您不同意交付赎金。”

“当然,那是两百英镑。但是这件事我妻子一直瞒着我,直到她交了赎金,才告诉我。”

“交了赎金后狗就回来了?”

“是的,第二天有人按门铃。打开门后,就看见那只该死的只会汪汪叫的狮子狗蹲在门口,一个人影都没有。我本来不打算计较这件事了,反正钱也交了。可后来我在俱乐部遇到了塞缪尔森,他家里竟然也发生了相同的事情,他的太太被勒索了三百英镑。这太过分了。”

“我想我有必要去见见霍金夫人,多了解一些线索。”

“当然,我开车带您去。”

波洛来到了霍金爵士的家里,一进门就被一只狮子狗围住了。

“嘿,波利,到这儿来。卡那比,快把它抱起来。”霍金夫人对她的女仆叫道。

卡那比急忙将狗抱了起来,很温顺地退到一边。她看上去有四十多岁,长相敦厚,显得十分和善,特别是跟霍金夫人站在一起时。

约瑟夫·霍金介绍了波洛的身份后,霍金夫人便迫不及待讲述了那天的遭遇,“卡那比和波利一起去公园,没想到…”

“真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太大意了。”卡那比急着辩解。

“那么,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卡那比小姐。”波洛有些注意这个女仆了。

“我带着波利玩了一会儿,刚想回去的时候,被一个婴儿吸引了。那个婴儿躺在婴儿车里,被保姆推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婴儿,脸颊泛着玫瑰一般的红色,头发卷卷的,还冲我微笑。我情不自禁地去逗了逗他,还跟他的保姆聊了几句。就几句话的时间,波利就不见了,绳子被割断了。我很着急,很害怕,在公园里四处找,还问了公园的管理员,但都没有找到。我只好回家了。第二天,有封匿名信送来,要求用两百英镑来赎回小狗,还要把钱送到勃勒姆斯伯雷路广场38号柯蒂斯上尉住的旅馆。信里说,如果报警,就割掉小狗的尾巴和耳朵。”

“谁去送的钱?”

“是我。”卡那比回答。

“我能看看那封勒索信吗?”

“信里要求把钱和信都放在一起送到那间旅馆,所以信没留下来。”霍金太太说。

“不过我保存着那段被割断的狗绳,要我拿来吗?”卡那比忽然想到了这点线索。

趁着卡那比离开的这段时间,波洛问了几个问题。

“卡那比小姐怎么样?我是说她的品德。”

“她是个善良的人,虽然有时候很糊涂。这件事发生后她很难过。尽管我很气愤她在工作的时候跟别人闲聊,但这也能理解,老处女都很喜欢孩子不是吗?我为波利先后找过很多个仆人,但只有卡那比最合适。你是在怀疑她吗?她跟这事儿绝对没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