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焕微蹙着眉尖忍痛,还是好脾气地轻声说:“大概两三年前,几个月会发作一次吧,每次都做过脑部检查,也还是没有发现病理性原因。”

不是病理性的,难道是心理性或者神经方面的?

这些区别萧焕比她专业,他又低声说:“和头疼头晕一起发作的,还有心脏部位。”

所以说之前他们才会认为是和蛊虫有联系吧,毕竟蛊虫当时是盘踞在他心脏附近的。

凌苍苍抬手用指尖抚过他的薄唇,然后才说:“你刚才吓到你弟弟了。”

他才突然宣布了立皇储的消息,然后就差点昏倒,任何人都会联系到他是不是健康出了重大问题,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萧千清立刻掐断了直播,封锁了现场,这会儿皇帝病危的消息只怕都传出去了。

萧焕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摇头说:“这倒不是我一时兴起…原本我就打算宣布这个消息,为了打乱对方的阵脚。”

虽然不是一时兴起,但效果却还是够惊人,凌苍苍想到刚才萧千清离开的时候铁青的脸色,能想象到他这会儿不知道在外面怎么发脾气泻火。

好在他是真的被萧焕吓着了,不敢在当着他的面做什么说什么了。

凌苍苍看着他,还是忍不住吻了吻他,才接着问:“你每次发作前,有没有什么征兆?”

萧焕对她又笑了笑,她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想瞒着自己,就补了一句:“你答应的,要对彼此诚实。”

他这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说:“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每次都会…有看到你的幻觉。”

凌苍苍还是执拗地盯着他,他就只能又对她温和地笑了笑,继续说下去:“刚才,我好像有了幻觉,看到你用匕首刺中了我。”

☆、第49 章

因为看到她用匕首刺了他,他才会突然那么虚弱?

凌苍苍听着,呼吸都窒了下,她把手轻放在他的胸口上,顿了一顿才说:“在你的幻觉里,我刺中你哪里了?”

萧焕握住了她的手,轻笑了笑:“苍苍,那只是幻觉。”

凌苍苍还是紧盯着他,他就放缓了声音说:“胸口。”

所以他每次胸口都会疼?凌苍苍按在他胸前的手不由自主轻动了下,然后她又接着问:“那么以前几次发作,你都是看到了我…刺中了你的胸口。”

萧焕不知道该怎么向她形容,只能笑了笑:“也并不是,每次的幻觉都不同,有时候是你用手掌推开我。”

凌苍苍听着愣了下:“于是每次都是我折磨你的幻觉?”

萧焕也并不想直接承认这个词,而且总是在幻觉中看到她伤害自己,好像显得他总是有被害妄想症,于是他就又温和地笑了笑:“抱歉,那些画面总是来得太突然。”

凌苍苍愣了下神,然后才说:“其实我做过梦,在梦中看到过一次奇怪的画面,建筑和人的衣着像古时候的中国的样子,不过在梦里,你总是非常虚弱,而我又对你很冷漠,总是在伤害你。”

这也是她没办法在萧焕虚弱的时候仍然冷酷对待他的原因,那些梦虽然混乱,但却有很强的真实感,让她在醒来后总觉得自己对萧焕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满心愧疚,还有不自觉的心疼。

萧焕听她这么说,也微微失神了片刻,才又低声问:“你第一次做这样的梦,是在什么时候?总共有过几次?”

事情还没过去很久,凌苍苍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是在你委托我调查唐门的事之前的那一晚,我们睡在一起的时候,第二次是从唐门回来之后,总共也只有这两次。”

萧焕听着微蹙了眉沉思,只是他现在胸口仍然闷痛着,眼前的昏黑也没有消失,思维只快速地转了几下,就忍不住咳了咳,脸色也更苍白了些。

凌苍苍忙捧住他的脸,在他无色的唇上轻吻了吻,退开一点开着她,她算是能理解萧千清的憋屈了:他这个样子,还真让人想发火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又说错了什么让他更难过。

她想着,就还是认真看着他说:“萧大哥,不管你在幻觉中看到了什么,你只要记住,我是绝对不会动手伤害你…我是一个探员,我的职责之一就是保护你的安全,我如果伤害你,等同于背叛自己的理想和人格。”

她说着还有些心虚地加了一句:“我从来没动手伤害过你对不对?冷暴力不算。”

萧焕对此微微笑了笑:“谢谢你,苍苍。”

凌苍苍又凑过去在他唇边吻了一下,才又说:“更何况从私人感情上来说,我也绝对不会伤害你…”

她说着叹了口气:“你觉得对你下手这件事很容易吗?要克服巨大的心理障碍好不好?”

听到这里,萧焕就不由失笑了:“什么样的心理障碍?”

凌苍苍还真的正色说:“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是人类的共同心理,而破坏极端美好的罪恶感却是很多人都很难承受的…这还不算很大的心理障碍吗?”

萧焕听着就又笑了起来,唇角微勾:“苍苍,谢谢你的夸奖。”

所以说皇帝陛下就是会抓重点,她说了这么多,他就理解到核心内容了:夸他美。

凌苍苍也不客气,接着就俯身过去吻住他,并且撬开唇齿,加深了这个吻。

她这么插科打诨了半天,又努力吻了他,深吻结束后,他的脸色果然好了一些,蹙着的长眉也微微松开。

看着她,萧焕还是微笑着:“我可能有些猜测…不过今晚的情况要先解决,苍苍,你帮我去跟千清说一下,待会儿的宴会,我还是要参加。”

凌苍苍理解他的意思,他在宣布了皇储的消息后中途退场,还是被抱着离开的,就算萧千清封锁了现场,如果他今晚就这样不再出现,还是会让现场的人胡乱猜测。

那些人又不可能一直关着,总归是要被放回去的,等他们离开后,就是各种小道消息乱飞的时刻。

不过凌苍苍想着,还是轻叹了口气,萧焕这个皇帝当的,不得不说也是挺拼的。

她点了点头,又轻吻了他一下,这才起身出去找萧千清说明情况。

不出所料,萧千清听完立刻就发了火,神色阴沉地说:“身体不好就该休息,外面那些人,随便编个理由把他们关到明天早上,再吓唬一顿放出去,谁敢胡说就抓起来。”

看到他这种蛮横的做事方式,凌苍苍想到他就是皇储,顿时有点希望他最好别有机会即位了,不然他做了皇帝,百分百会因为这种行事作风被内阁弹劾的吧?

凌苍苍只能说:“这是你大哥自己的决定,你可以去说服他。”

萧千清这么横,也还是不敢去再找萧焕对峙,只能气哼哼地过去安排,让属下通知前面的人,说皇帝陛下稍事休息就会再次出席。

最后萧焕也只休息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不过他这种症状来得突然,去得似乎也挺快。

等他起身换衣服的时候,凌苍苍不放心,自己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没摸到冷汗,他手掌的温度也恢复了一些,看起来确实是没什么大事。

又回到宴会厅,萧焕还是一脸温和优雅的笑容,仿佛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抱歉,可能是没适应月球基地的环境,刚才有些失态了。”

虽然月球基地的重力包括气候全都是高度模仿地球低海拔地区的,但毕竟还是跟地球不同,确实也有不少人来到月球后会有些不舒服。

他身体本来就不算多好,前段日子又刚因病休息过一阵子,来到月球会不适应,短暂头晕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算不上什么突发事件。

况且他只出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又回来了,看神态动作都不像有大事的样子,无论怎么说,刚刚的一个小时里,在场那些人在心里做好的那些不怎么好的猜测都打消了。

月间宫在萧焕回到宴会厅后,也恢复了直播的状态,不过宴会正式开始后,媒体就开始撤退了,留下参加宴会的权贵们在各种应酬寒暄。

到了这个阶段,萧焕倒也没再勉强自己,只是稍作了下停留,就礼貌地退场回去休息了。

凌苍苍还是一路跟随在他身边,充当忠心耿耿的护卫。

虽然今晚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但萧千清还是连问都没问萧焕的意见,直接下令取消了明天和萧焕的全部行程,理由竟然是亲王身体不适。

自从离开宴会厅后,萧千清连理都没理萧焕,就自己回了房间,然后隔了一会儿,他就用亲王的名义发布了这个通知。

凌苍苍从自己的通讯器上接到后,简直有些哭笑不得,萧千清这个人,这明显是在跟萧焕怄气吧:你既然不让说是你身体不舒服,那就算我不舒服好了。

萧焕看了后,也只笑了笑说:“千清还是生气了。”

他只是突然又犯熊了吧,而且没胆子犯到你面前来了。

凌苍苍笑了下不置可否,萧焕看着她,却突然笑了笑说:“这样明天我们就有空闲了,不如去做些特别的活动。”

凌苍苍倒是没忘,她和萧焕这次过来,还带着另一重身份和任务的,那就是特别科的案件。

自从她和萧焕来到月球基地后,几乎时时刻刻都处在媒体的关注下,对她这种自由散漫惯了的人来说,简直要命。

她想到终于可以摆脱那些媒体,偷偷出行,顿时就来了兴致:“太好了,我们需要和B组联络下吗?”

他们出来执行任务,就不会再互相称呼名字,都用了行动代号,这次月球基地之行的计划叫“迷月”,她和萧焕是A组,苏倩和慕颜就是B组,方便好记。

萧焕却只摇了下头,笑了笑说:“并不是,B组如果有线索,会主动联系我们见面。”

他们两个的A组,萧焕当然是组长,负责和B组的组长苏倩直接联络,凌苍苍听着,当然是服从上级安排,挑了挑眉,没再多问。

第二天起床后准备外出时,凌苍苍却觉得他们又遇到了另一个问题,她侧头看着萧焕,表示:“陛下,我们要去哪里?你就打算用这张脸出去吗?会被围观吧。”

萧焕的这张脸,不但知名度高,而且以美貌著称,辨识度也极高,他就这样大摇大摆走到街上,围观群众再联想到他正在月球基地访问的传闻,肯定没多大会儿就堵得水泄不通了吧?

萧焕笑了笑,却从随身的装备箱中拿出了两张透明的面部贴膜一样的东西,递了一张给凌苍苍:“三维投影的易容装置,便捷好用,也不会影响皮肤透气。”

凌苍苍这才想起来前天和昨天都跟着萧焕,她也算露过脸了,也得改变下外貌比较好,她拿着那张贴膜,顿时就有些纠结:“有这种装置的话,开始这次行动前你怎么不给我一个,让我在媒体面前露脸的时候可以隐藏真实容貌,以后行动也方便。”

她问出了这么关键的问题,萧焕却像没听到一样只是笑了笑:“苍苍,你今天的衬衫很好看。”

萧焕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本领也是修到最高级了吧,凌苍苍发现他碰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时,转移话题的态度不要太自然。

凌苍苍也算早就习惯了,无语了一阵子后,就认命地将贴膜放到了脸上,轻薄几乎感觉不到的薄膜自然地吸附在了皮肤上,然后随着她肌肤的颜色调整了一下色度,再打开投影。

凌苍苍照着镜子,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外貌的变化,就像进行了一场高超的化妆一样,随着易容装置将她脸部的特征做了相应的变化,她的脸看上去顿时就变化了很多,跟她原本的样子有点相似,却又绝对不会被认为是一个人。

连带瞳色,也被调整成比棕色更浅一点颜色,此时她再换一个发型,换身衣服,就完全和之前是两个人了。

她回头看了下萧焕,发现他的外貌也是,跟他很熟悉的人,还是能从他的气质中感觉到这个人是他,但他脸部的线条却变得更加温和,也更加普通了一点。

他的瞳色也被投影变浅了,看起来是非常温柔的琥珀色,他对凌苍苍笑了笑:“这只是基础的改装,还可以有更多的变化,不过我们今天不需要。”

凌苍苍侧头打量了他一下,下了结论:“看起来还是很想吻。”

她这种无处不在的调戏,萧焕倒是包容得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乖,我们要伪装的身份,的是大学教授和他的学生,注意下尺度。”

凌苍苍舔了舔唇角:“师生恋也不错。”

萧焕带笑看了她一眼,干脆不再接话,专心换衣服打扮,他换上了深棕格子的三件套西装,还带了一副玳瑁边儿的眼镜进一步藏住那种独特的气质,至于标志性的长发,就只能还是用缎带束了放在身后了。

再配上礼帽和象牙手杖,整个人顿时看起来确实像是个不常出门的老派学者。

凌苍苍就换了浅色的毛衣和牛仔裤,再把头发扎了个小辫子,被个帆布背包,伪装成女学生的样子。

他们变装完毕,就由凌苍苍开车飞行器,悄然从月间宫的秘密通道溜出来,开往月间城附近的学院城区。

月球基地的最早一批移民都是科研人员,这里终年温度都保持在24摄氏度,气候适宜,福利对于高知阶层也非常优厚,后来陆续搬过来的也大都是搞学术的群体,因此整个月球基地内,学术氛围一直浓厚。

在这里,学生普遍的毕业年龄并没有地球那么严,好多学生晃晃悠悠到30岁还在读博士,并且都不着急毕业。

距离月间城很近的学院城仿照的是欧洲牛津城的样式,整个大学融合在城镇之中,仿古欧洲的建筑遍布全城,两条河流贯穿其中,城镇即学院,学院即城镇。

凌苍苍按照萧焕给的坐标,穿过大半个学院城,将飞行器开到了一栋独立的住所之前。

再给了安全装置发送了会见请求之后,他们就获准将飞行器停在后院的草坪上。

这里的主人似乎很不在意社交礼仪,连到门口迎接他们都没有,只是敞开了雕花木门,让他们自行进出。

萧焕让凌苍苍跟在自己身边,一前一后走了进去,走过了玄关,他们面前出现的会客厅简直就像一个变种的实验室,到处都堆放着仪器还有厚厚的纸质资料。

只有客厅中央的皮制沙发上勉强还算空着,只是上面铺着的羊毛毡落了不少灰尘,已经脏旧到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和花纹。

萧焕沉默了片刻,凌苍苍知道依照他洁癖的程度,肯定不是很想坐在这样的沙发上,就清了清嗓子,替他开口说:“请问亚伯拉罕博士在吗?我们是预约了要拜访您的方白博士和他的学生陈芸芸。”

她说完了没有听到回应,还根据这位教授的姓氏,又换了英文说了一遍。

正当还是没听到回答,她准备再换一种比较通用的语言说一遍时,会客室里面一扇很隐蔽的门就打开了,钻出来一个顶着乱糟糟金色头发的高瘦人影,挥着手,用汉语对她说:“用一种通用语就够了,那么啰嗦干什么。”

因为组成成员复杂,地球联邦官方的通用语没有七八种,也有四五种,联邦公民一般都掌握两三种语言以上,汉语和英语是应用最广泛的两种,基本人人都会。

凌苍苍听着耸了下肩,心想是你自己不出来的,怪我咯。

这位亚伯拉罕博士年纪并没有很大,资料上写的是五十四岁,还保持着青壮年的样貌,带了一副金属无框眼镜,穿着歪歪扭扭,颜色也很可疑的发黄了的白大褂。

他面色不是很好地看了看萧焕还有凌苍苍,还没走进来,就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香烟点上,抽了一口说:“预约不是在后天吗?今天来做什么。”

萧焕给他的预约身份,是同领域的地球研究学者方白教授,自然是假身份。

听亚伯拉罕的语气,对同领域的专家也没什么尊敬,很有点马上想要赶人的意思。

萧焕扶着手杖站着,并不走过去主动吸他的二手烟,而是微微笑着说:“因为我临时观测到了可能的平行时空串联现象。”

他这句话一说,亚伯拉罕本来眯着的眼睛就睁大了,连烟也忘了吸,手一抖,烟灰就这么顺着手指落了下来:“你确定?”

凌苍苍要到这时候,才知道身为理论物理博士,他的研究方向竟然是平行宇宙。

这个理论,怎么说呢,在凌苍苍这种非学术界的人士看来,是一种比较小众且落后的理论,据说这个理论是建立在量子理论上的。

但几百年来和其他陆续被验证并应用于实际的理论不同,这个理论始终无法被证明,也没有任何可以依据的事实,所以一直被认为只是一种猜想而已。

时间久了,这样没什么实际意义的研究方向就逐渐被学界边缘化,变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学术理论。

在这个年代,竟然有人还在孜孜不倦地研究着这种理论,在凌苍苍看来,也跟和风车搏斗的唐吉可德差不多了。

萧焕向来知道如何第一时间抓住别人的注意力,在说完了那句爆炸性的话后,就话锋一转,笑了笑:“所以我急需和您一起探讨验证。”

☆、第50 章

亚伯拉罕干脆地将抽了一半的烟随手摁灭在桌子上,然后看着萧焕说:“讲一讲你观测到的样本。”

凌苍苍看着那四散的烟灰有点无语,他难道不是以龟毛著称的英格兰人吗?还是学者们就容易这么随心所欲。

萧焕就连看也没看桌子上新产生的那坨垃圾,盯着他说:“在我开始讲之前,我希望能问亚伯拉罕博士几个问题。”

亚伯拉罕丝毫没意识到他是在套自己的话,挥了下手急切地说:“别说废话,有什么快问。”

果然这些单纯的学者们就是好打交道,碰上萧焕这种伪学者正政客,分分钟就掉到套里了。

萧焕还是微笑着:“大概在十年前,月球基地中央大学的杜立特博士曾经声称他制造除了时空干涉机,可以通过干涉某个时空,造成局部平行时空的紊乱,这些是真的吗?”

亚伯拉罕斜睨了萧焕一眼,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毫无掩饰地表现出轻视,似乎奇怪他怎么会相信这种浅显的骗局:“我们在一个研究室里,他不过是想骗点研究经费罢了。就算存在平行宇宙,也绝对不可能会被干涉的。”

萧焕就扮演了一个低劣的研究者,很勤学好问地说:“那么假如有两三个人,认为他们共同感知到了另一个时空,这种现象又怎么解释?”

亚伯拉罕听他这么说,脸上的神情又从专注变得不耐烦起来:“只是感觉的话,他们还是去看看精神科比较好。”

萧焕听着点了点头,太复杂专业的理论,他身为一个非研究学者,说的越多就越露怯,于是就笑了笑:“那么看来是我轻信了。”

亚伯拉罕又哼了声看着他:“你过来拜访我,就这些破事儿要说?”

萧焕微笑着点头:“既然您已经否认了我提出的理论,那么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亚伯拉罕听到这里,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那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再见!”

萧焕毕竟修养一流,被这么呵斥唇边的微笑也没减少半点,就点了点头说:“那谢谢您了,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

亚伯拉罕像赶苍蝇一样挥着手:“再见,再见。”

那样子看起来是想再也不见,而萧焕也带着凌苍苍就退了出来,依照凌苍苍对萧焕的理解,他在那个脏乱到一定程度的地方也有点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