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花样年华。”傲锦阳点点头,很赞赏的样子。
什么呀,老气横秋的,好像他自己多大了似的。
“你呢?”
“24岁。”
“你不也一样,风华正茂?”
唐梓忍不住笑笑,他俩没事吧,好像在互相吹捧似的。
“你还在上学?如果我没说错,你应该学的播音或是与此有关的,对不对?”
傲锦阳慢慢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
唐梓很惊奇他能一语说中,“你怎么知道?”
“猜的。”
“你为什么这么猜?”
猜得也太准了吧?
“你的声音很好听,而且你的眼神里有一种端庄,说话时不自觉地就会目不斜视,所以我就这么猜。”
这样吗?
这理由好像也说得过去。
不过,他的观察力有够敏锐的,看来他并不是她想像中那么简单。
“你呢,是做什么的?”
赶快转移话题,不然她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公司职员。”
“真的?可我发现,你的父母好像…很有钱。”
不会真的就这么简单吧?
坏了!她意识到不妥,不由红了脸,她这么说可没别的意思,别让他以为她是在问他要钱。
“不是似乎,是真的很有钱,不过,我有我的生活。”
是没听出来,还是装做没听懂?
傲锦阳对她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唐梓一下没听明白,只是顺便“哦”了一声。
傲锦阳见她不得其门而入,也就不再多做解释。
“其实那个看护说你脾气不好,可真是冤枉你了。”唐梓是想到哪儿说哪儿,思维一跳一跳的。
“是吗?”
“是呀,你脾气很好呀,而且时常笑,但是,怎么说呢,你是常笑没错,可是你笑的很不开心,看起来很…”
她极力搜索一个合适的词,“落寞,对,就是落寞,你一点都不快乐,对吗?我看得出来,你身份背景很不简单,是不是,高处不胜寒?”
“你,说什么?”
傲锦阳的眼神变了,变得森然,变得愤怒!
你走我就死
唐梓浑身一冷,心里升起一种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这感觉告诉她,她惹怒了一头豹子,一头可怕的豹子!
可糟糕的是,她不知道哪里错了,“你、你这是怎么了?”
傲锦阳却不说话,只用那种目光看着她,似乎要将她撕裂一样。
“你、你说话呀,我、我哪里…”
她试图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却来不及细想了。
傲锦阳还是什么都不说,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过,好可怕!
“那、那你休息吧,我、我先出去了!”
惹不起,躲得起总行了吧?
结果她才才转过身,傲锦阳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他抓得那样用力,唐梓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手骨被他抓得“咔咔”作响
“好痛…放手…”疼痛之下,她本能地挣扎,想要挣脱。
“你让我生了气,就要走了?”傲锦阳森然开口,语气里带着说不出口的愤怒。
“可是、可是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生气,我刚才、刚才的话并不过份。”
唐梓怎么挣都挣不开他,疼得脸色发白。
有没有搞错,他的反应也太大了吧?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嘛!
傲锦阳冷笑,突然用力一拉,唐梓猝不及防,一侧身便倒在了床上。
唐梓吃了一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傲锦阳顺势拉住她的外衣领子,把她拉近,她的脸几乎贴上了他的脸。
“你干什么?!快、快放手!你的伤…”
她用力后仰,傲锦阳呼出的狂热的气息就在她唇边,她不受控制得涨红了脸。
“是不是过份,我说了才算,知道吗?”
傲锦阳冷冷说着,紧抓着唐梓衣领的手因为用力,指节已经泛白。
说实话他的反应也太大了一点,唐梓刚才说的话,真的一点都不过分。
唐梓没空说话,用力地挣扎。
早知道他一句玩笑话都不吃,她就不幽默这一回了。
“我不准你走,听明白了吗?”
唐梓不知所措起来,吓白了脸,“你、你凭什么…我、我又没有欠你…”
是他欠了她的钱才对吧?
她没问他要就很仁至义尽了,怎么他看起来还满肚子冤枉似的?
“你自己说的,救人救到底,所以,你走不了,除非你可以看着我死。”
傲锦阳笑得很吓人,把自己这条命砸到唐梓身上去了。
唐梓大惊:“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敢走,撇下我不管,我就不吃不喝,我死了,叫你一辈子良心不安。”
晕死!
他不是说真的吧?是不是被她一气,神智不清了?
“哈、哈哈,”这算不算本世纪最大的笑话?唐梓努力想要做出不屑的样子来,脸上的肌肉却一阵发麻,反应不过来了,“你又不是、不是我什么人,你死不死的,我、我…”
她说不出狠话来,因为她发现一个很严峻的事实:
傲锦阳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你不会看着我死,对不对?”
傲锦阳很笃定,松手。
唐梓急促地呼吸着,立刻反弹似地站起来,退到门边去,浑身抖个不停。
这个人,是个疯子。
她想。
怀孕了
锦绣房产这边也没有什么大事,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傲凝阳给傲锦阳打了个电话之后,抽空回了一趟寒凝电子。
“副、副总裁。”
连彤恰好和他走了个面对面,居然像见了鬼似地跟他打招呼。
“你好。”
傲凝阳有些奇怪,连彤虽然刚应聘来寒凝电子不久,可跟他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必要那么吃惊吗?
“副总裁好。”
连彤看都不敢看他似的,低着头匆匆过去了。
“她怎么了?…难道,是她?!”
突然想起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再想到连彤刚才的样子,他條地变了脸色。
是不是她?
要不要找她来问问?
不,不能,万一不是她,他这一问,岂不是没事找事?
那,如果是她呢,不知道她会提什么样的条件,或者…她怎么都不肯放过这个打击寒凝电子的机会,他要怎么办?
傲凝阳心里乱成一团,站在原地发愣,神情瞬息万变。
偏在这时候,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
“凝…”
“啊!”
傲凝阳触电似地大叫一声,猛地回过头来,正对上傲寒阳受惊的脸。
“干嘛?!”
傲寒阳没好气的,他就是看他在那边发呆,过来打个招呼而已,怎么他会吓成这样。
“呃…”傲凝阳赧然,“没、没有,大哥,有什么事?”
“应该是我问你吧?”
傲寒阳可不是省油的灯,狐疑地上下打量着这个一向温顺听话的二弟,“凝阳,你这阵子到底怎么回事,总是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嗯,做了亏心事?”
他只是一句玩笑话罢了,对于傲家三兄弟为人,彼此都很清楚。
“没有!”
他哪里知道,这句话正好戳中傲凝阳的痛处,他失控似地大叫一声,那惶急的样子让人心疼。
“大哥,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了?!我、我可没有,就是…”
“凝阳!”傲寒阳有点儿过意不去,早知道傲凝阳会这么在意,他就不逗他了,“你别急,我知道你。”
我知道你。
这四个字的份量有多重,傲凝阳很清楚。
他突然松下一口气来,看来那个女人还没有乱说什么,他可以暂时放心了。
不过,这好像有点儿对不起大哥对他的信任吧?
“恒宇公司的案子,什么时候开庭?”
傲寒阳拍拍他的肩,眼神里有歉意。
“我刚才问过锦阳了,他说三天以后开庭,让我们等消息。”
傲寒阳沉吟了一下,点头,
“好,那就等着好了。阿静,把这件案子的相关材料拿给我看一下。”
连彤刚才向他请假,说要去办点私事,少不得要让傲凝阳的秘书伊静多辛苦一点了。
“知道了,总裁。”
自从处理完丈夫的丧事,再回到公司来的伊静变得更沉默寡言,当然,她原来就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也不太合群,像个谜一样。
也就只有连彤算得上她的知心朋友,可以听她倾诉一下心事了。
“阿静,你脸色很差,是不是不舒服?”
傲凝阳心里叹息一声,一个结了婚的女人突然失去了依靠,心情不好是一定的,脸色好得起来才是怪事。
不过今天的伊静脸色苍白得可怕,额头上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了。
“我、我没事,”伊静慌忙站了起来,头脑却一阵发晕,差点坐倒,“副总裁不用担心我,我、我行的。”
做为寒凝电子的一员,她知道自己顶着怎样的压力,力求把工作做到最好,哪有资格不舒服。
事实上是她对自己太严苛,傲寒阳和傲凝阳从来就不是拿员工当机器、只知道赚钱不知道考虑员工的资本家。
“别逞强,不舒服就回家休息,你三两天不在,公司不会垮了的。”
傲寒阳语气有些不善,他不喜欢挣钱不要命的人,尤其是女人。
“总裁,我…”
又是怕又是委屈的,伊静急着解释什么,可一阵气血上涌,她眼前一黑,往后就倒。
“阿静?!”
还好傲凝阳反应快,一个大步冲过去,在她的脸要亲吻到地面的一瞬间抱住了她:好轻的身子。
“大哥,她心很小的,你别这么说她。”
“给我说几句就会晕,她还有理了?”
傲寒阳心里哽了哽,多少有些不安,不过,嘴上不肯服软就是了。
傲凝阳白了大哥一眼,抱起伊静去了医务室。
“萧医生,快看看她,她晕了。”
萧潇三十岁上下,皮肤很白,长得很秀气。
别看他年轻,却是全球知名医生的高徒,大学一毕业就被高中同学傲寒阳给挖了过来。
“没事,怀孕的正常反应。”
萧潇略一替伊静检查一下,得出了结论。
没事就好。
什么?
怀孕?!
傲凝阳瞪大了眼睛,“你说,阿静她怀孕了?!”
她丈夫才去世不久,她却怀了丈夫的遗腹子,这、这…
以后的日子,她要多累啊!
伊静恰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却没有睁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流。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不是谁都能自命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