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练技能正爽的时候一看到你也会没感觉,去去去。”
卡博特沧桑的走开。
明晰拍拍阿罗达:“别欺负大个儿。”
阿罗达撇嘴:“别告诉我大个儿每次丢的制式匕首不是你拿的。”
明晰冷汗:“我那不是忘了嘛,再说,他又不用。”
“哼哼。”
费德大吼一声:“你们谁在听我讲?!”
三人迷茫的看着他。
费德气得发抖:“下午,潜隐闪击突袭背刺,各一百遍!我陪着你们!”
“嗷!”哀嚎声。
这就是人少的坏处,部长都能盯着你挨罚。
别的部长可是人称一年见一次的。
三人正准备开始,费德把明晰叫到一边:“听说那个卡尔松家的孩子约你决斗?”
“卡尔松?什么东西?”
“就是那个挺会打仗的,小崽子。”费德皱着眉,“想不起叫啥。”
“哦,你说亚雷啊!”明晰冷汗,第一次听亚雷被人称小崽子,“不能算决斗吧,只是切磋一下,估计他没跟刺客玩过。”
“什么玩……这可事关咱刺客部的荣誉!”
明晰摇头:“我会认真打,但我估计不会赢,不是信心不信心的问题,而是本来咱就两个体系,刺客本身就不是硬碰硬的路线,……”
“这我还能不清楚?”费德鄙夷,“你最好让那小子下不了台!输也要输的惨烈!”
“惨烈?!”明晰大汗,“怎么个惨烈法?头破血流宁死不屈?”
“当然不是,只是……唉,你自己小心吧,别受伤了。”费德很颓废的走开,嘟囔着,“我不过是想让刺客部再好点……”
其实想想费德的处境也挺凄凉的,当那么多年光杆司令,还硬撑着这个部门,不得不说是种强大的毅力。
明晰敬佩之余忽然想到,切磋只是私下约定,她连查宁这些的都没告诉,怎么费德反而知道了?
“老师!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啊?”
费德欠扁的一笑,老脸皱成菊花:“等你做部长了,你就知道了。”
那估计我这辈子都不知道了,明晰无限无奈的想,没办法,她就是胸无大志的人。
没想到还没等到亚雷的约战书,倒是先把考评会给等来了。
考评会类似于明晰老家的运动会,只是项目和分布上不一样。
大部分项目都是每个部内部的比赛,然后再有一些公共的比赛项目是所有部门共同参加。
盗贼部和刺客部合并的内部考评自然是以技巧为主,刺客部三个孩子不仅要内讧还要一致对外,最后在三人的强烈要求下刺客部的内部比赛取消,直接合并入盗贼部。
比赛项目很繁杂,拉拉杂杂,什么开锁,伪装,搜查,找东西,隐蔽,偷袭……
明晰他们能选的,也就只有偷袭,隐蔽,伪装这些的比赛,最后还应盗贼部要求,三人进行一场名为击杀的表演赛。
这其实是场不公平的比赛,本来每个项目水平都差不多的盗贼部中,猛然插入几个只比特长项目的刺客,这明摆着是欺负弱小,可是又不能让刺客去比开锁,所以本来明晰以为会很容易的比赛到头来反而最艰难。
客场作战,士气上就矮一截,在刺客们拿了隐蔽,偷袭第一后,盗贼部的同仇敌忾上升到了沸点,明晰暗中叹气,这比赛还不如刺客部旁观,本来关系僵持的盗贼和刺客,现在干脆成了死敌。
刺客在盗贼部的比赛很快就结束了,在盗贼部开出的真空地带等待许久后,刺客部的表演赛开始。
明晰很无所谓的起身走进演武场,阿罗达和卡博特早就坐的满身火气,当下也腾腾腾的走进去,丝毫没有刺客该有的轻盈飘渺。
“像平常一样。”看他们冷着脸却掩饰不住紧张,即使是明晰也被四周看台上有如实质的杀人眼光弄的紧张兮兮,她一面对卡博特和阿罗达说,一面对自己说。
三人的任务很简单,刺客的所谓最高境界便是乱军之中取敌首级,炼金部友情协助布置的演武场中,模拟了一个军营的场景,林子中央的平地中军帐整齐的排布着,而主帐四周满是武技部,魔法部以及盗贼部的学员,他们的任务便是保护坐在主帐中的将领,将领也是炼金部提供的,一个仿真人偶,所有帐篷都没有顶,方便观众看到下面。
四周竖起防护罩,防止魔法误伤,也防止观众联系下面的参赛者。
表演开始,所有人屏息等待,三个菜鸟刺客都没想到竟然是这么高难度的题目,一开始就在林子边缘转起了圈圈。
“怎么办?”卡博特还是拿着他的大剑,紧张的不行。
阿罗达看着明晰:“我觉得这远远超出我们所学,哪个混蛋安排的?哈,你们看费德,他脸都黑了。”
明晰也没办法,她可是和平的外来户,这种事情想都没想过,怎么会有办法,正当她想打退堂鼓,抬头却发现两个队友都双眼闪闪发光的看着她:“你,你们想干嘛。”
卡博特握拳:“明晰,你说吧,要我怎么做?”阿罗达使劲点头:“估计只有你行了,你这么厉害。”
明晰鄙夷:“是不是男人啊,关键时候靠女人。”
“你要是靠不住我们还不想靠你呢!”阿罗达忽然一愣,“明晰,你该不会想打退堂鼓吧。”
明晰艰难的点点头。
“不行!绝对不行!”阿罗达大吼,“我可是抱着振兴刺客部的美丽愿望来的,我把看云的时间都用来练习,这是多大的牺牲啊!这次机会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说不定刺客部美好的未来就要从今天开始!”
“但我没抱这愿望来啊……”
“但是明晰!从你进来的那天起,你身上就已经有这个责任了!”阿罗达双眼闪闪发光,“成功了,以后我陪你逛街!”
明晰擦汗:“是我陪你吧……购物狂……”
她想了想,自己确实太碌碌无为了点,于是点点头:“我试试吧,阿罗达,你……”
商量了短短一会,三人进入平地周围的林子,渐渐隐匿的身形。
所有人都瞪大眼,想看清楚下面的一切动静。
守方感觉到气氛的变化,都严阵以待。
守在将领人偶身边的人感到手心都是汗。
场面静悄悄的。
忽然在林子与平地交界处传来打斗声,是卡博特被发现了,他挥舞着大剑大吼大叫,用刺客独特的步伐躲闪避让,边打边冲向主帐方向,他用的武器上撒有荧光粉,被打到要害的学员都必须作出相应反应,于是很多人都脸色惨败的倒在地上,以卡博特的大力,估计还有真晕的。
出现了一个,还剩下两个,主帐周围的人一步不离,守得更加严实。
卡博特冲了没多久就被“杀”了,他不甘的倒在地上,趴在那偷偷看接下来的战况。
卡博特刚倒下,人们还没松口气,在极接近主帐的地方,阿罗达忽然被发现,他的身形比卡博特更加灵动飘渺,匕首挥舞间就夺走数条“人命”。
危机如此迫近,外围的防御已经没有必要,所有守卫都向主帐涌去,一时间以阿罗达为圆心,人群熙熙攘攘,法术,斗气,光芒交相辉映。
主帐里面的守卫焦急无比,还剩下一个呢,最后一个会什么时候出现呢?
阿罗达几处地方受伤,他必须假装一瘸一拐的冲向主帐,人流随着他跑向主帐,守方的头领感到头皮发麻,立刻要求主帐内加强守备,于是很多战士涌进主帐。
就在很多人涌进的一瞬间,看台上发出一片惊呼声。
将领人偶的头,就在这么短短一会,掉了下来。
第二十七章 思想差异
且不论观众席是如何哗然,主帐内鼓鼓囊囊的人则都傻了。
还是指挥者反应快,打手一挥:“关门!快!”
立刻主帐的门就被关上了,指挥者继续下令:“检查你们周围!看你们身边的人!有可疑人物就给我揪出来!”
学员们闹哄哄的开始检查周围,很快就揪出了一个穿着带有武技部标识的皮甲的人来,主帐中人挤人的,根本没有逃跑的余地,被抓的人很无奈,只能乖乖的被揪着带到前面。
按照设计还有一个刺客被抓逼供然后杀死的过程,但是这其中是不能用刑的,这就考验了指挥者的能力,他看着面前的刺客,沉声道:“抬起头!”
明晰抬头,笑嘻嘻的看着年轻的指挥者。
“你叫什么名字?隶属哪里,谁派你来的,主要任务除了暗杀还有什么,你……”指挥者流畅的说了一大串问题,最后加了句,“你可以不说,但是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来,如果你说出来,我们还可以让你免于刑罚,甚至任用你。”
说罢,他还故意朝旁边看看。
明晰不用看就知道那里摆满了各式的刑具,几个法师走到前面,每个职业都有自己独特的折磨人的方法,他们可能不是为了折磨人用,但是却足以当作逼供的刑具。
这时候明晰其实什么都不说他们都不能拿她怎么样,毕竟这是假的,而要是想做真就必须给她喝致幻药剂,致幻药剂的价格堪比黄金,自然不能拿到这样的场合来用。
不过所有人都期待明晰接下来的反应,她如果有恃无恐,那这个表演还是失败的,被她钻了空子,如果她有所行动,那至少证明这个表演有价值。
明晰笑了笑,两眼一翻,倒在地上,表示死亡。
场面又静了。
表演结束,指挥者却还在怒吼:“哪个王八羔子动的手?!”
帐内所有人面面相觑,皆摇头,帐外看热闹的阿罗达和卡博特也满脸迷茫。
明晰从挺尸状态回复过来,站起来一脸轻松的拍拍身上的尘土,平淡道:“大惊小怪,我服毒自杀还要和你报告吗?”
自杀?
所有人愣住了。
指挥者瞪大眼:“你干嘛自杀?你……”
“等你严刑逼供?逼供好了被杀或者效忠你?”明晰翻了个白眼,“这时候我自杀什么时候自杀?”
“但是你自杀……”
“士可杀,不可辱懂不懂?!”明晰一脸郑重,“就算我效忠原来的主人是为了生计,但我既然效忠他,就要为他卖命到底,这不是迂腐,这是做人起码的诚信!如果你谁都可以效忠,一遇到生命危险就妥协,那你还有什么人格和诚信可言?谁还敢用你?这时候的你,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没有尊严和原则的工具!”
她刚说完这句话,愣了一下,自己干嘛这么认真?其实这时候的自己,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吧,因为,她无时无刻不想干掉自己的主人,只是因为无能为力而忍辱负重,比那些为了活命而投效别人的人还没资格。
一想到这些,她完全没有了说话的欲望,低垂下肩膀,收好匕首,慢慢的走向场外。
她一动,场面也活跃起来,一片嗡嗡声响起,人们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些话都是她脱口而来,完全没有经过别的思考,武术世家并不代表族内的任何人都能传授武功,族内子弟在幼年时会受到家族特别的教育和考察,等到评定过此人的品性后才能进行正式授课,而品性考核的标准并不是什么善良仁厚,而是这个人的原则,意志和观念是否适合江湖打拼。
而作为家族中的佼佼者,一些忠孝节义的观念在强行灌输和潜移默化中,主导了明晰的思维,忠孝节义和生命,本身就不在一个天平上,即使这是个新时代新社会,武林世家的教育也没有因此而与时俱进。
老祖宗传下的东西有时候不仅代表落后迂腐,还代表最朴素基本的道德准则。
完全中式思维的明晰,怎么会了解西方世界的思维体系?更何况是异世界。
这是一个,“弃暗投明”,“良禽择木”的世界,为了生命和利益背叛原主几乎是人们习以为常的事情,除了商家有着朦胧的概念外,诚信这个词还没有完全进入人们的视野。
更何况忠孝节义,士可杀不可辱这些历尽千年精华洗炼的而长盛不衰的想法呢?
于是明晰就这么出名了。
很多人觉得她的想法就和冲上忠诚和荣誉的骑士精神暗合,但是细想过后很多人会发现不同。
她的说法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于是很久后校园内,甚至校外很多地方也流传了她的话,包括军营,以及各种武装团体。
虽然以前不乏盗贼或者刺客事败自杀或者受不了刑罚而自杀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人有心情就这样的行为给出一个明确的理由,而假死的明晰却恰好成了始作俑者。
而她本人,毫不知情,快乐的潜伏,学习,锻炼着……
直到有一天……
卡特为明晰单独举办了一个小型家庭宴会。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明晰以为听错了,卡特对她确实不错,但也没好到这地步,就连卡尔和瑞特两兄弟都没这个待遇。
查宁以养伤的原因总是往家跑,今天碰巧他回家了,明晰无奈,只能一人忐忑的回到宰相府。
她对自己的在宰相府的房间完全没有归属感,她还是比叫喜欢以前家里的红木家具和充满金属感的茶几。
看到这个充满贵族名媛风格的房间,明晰再次怪罪自己的懒,她其实应该按照自己的喜好把这儿打理一下,这样住着也会比较有激情一点。
不过今天明显不行。
随意的换了件衣服,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明晰走下楼去。
其实家庭宴会和平时聚餐没什么两样,只是宰相家由于各个都是大忙人,围一起吃饭的时候很少,而今天,宰相把所有人强制召集回来,进行小型宴会。
多尔和瑞特穿着军装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他们神色很冷淡,活泼的瑞特一回家就戴上了冷淡的面具,两人稍稍准备了一下,就坐在了餐桌边。
明晰到的时候,只是和多尔他们稍稍点头问候了一下,然后瑞特悄悄递给她一张帖子。
明晰心一跳,立刻猜出这应该是什么,打开一看,果然,亚雷把比试订在后天周末,问她方不方便。
明晰点点头,示意同意了,想到后天有好戏看,多尔和瑞特的表情总算不那么冰冷。
卡特很快也来了,他还穿着紫底黑边的朝服,高大健壮的身材使得那朝服就像是战场上的将军的盔甲,从没见过他这番打扮的明晰甚至不由自主有种要倾倒的感觉。
如果排除那些道听途说的有关宰相的不好传闻,排除他的儿子们,他还真是个能让大叔控疯狂的人啊,那魅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明晰甚至能想象出他在朝堂上挥斥方遒的样子来。
“明晰到了啊……”卡特笑得很开朗,上前摸摸明晰的头,然后坐到了首座,看了看桌子四周,“查宁呢?”
“我在这!”查宁姗姗来迟,他开心的笑着跑上来,被卡特止住,“查宁,这不是你的宴会,提前到会场是基本的礼仪,你连这些都不懂?”
查宁依旧嬉皮笑脸:“知道啦知道啦,可以开饭没?”
卡特沉下脸,啪的放下杯子:“道歉!”
“什,什么?”
“迟到的客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向会场的主人道歉!”
“为,为什么?!”查宁指着明晰鼻子,“她凭什么啊!?”
卡特脸都黑了:“看来你今天是不想吃饭了。”
“不吃就不吃,哼!”查宁直着脖子大吼,转身向厅外冲去,路过明晰时,忽然看到她嘲讽的笑,又猛地刹住脚,“你笑什么?!好笑吗?!”
明晰一脸无辜:“啊?发生什么事了,哎呀今晚的月亮好圆!”
“你!”查宁的脸涨成猪肝色,进退两难,他本想通过骂明晰找个台阶下,却没想到被明晰牛头不对马嘴的给顶了回去。
“道歉,或是滚。”卡特冷冷的发话,他的威严犹如实质,明晰也不由收起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查宁正要转身出饭堂,只听卡特轻描淡写的吩咐埃斯特:“晚上不用做夜宵了,剩饭剩菜直接送到贫民区去,晚上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吃食物。”
猛地收住脚,查宁满脸不敢相信的回头望他老爸,他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对付自己儿子?!
明晰看到查宁的样子,满以为这家伙铁定会当场狂化,因为离得如此之近,自己早就察觉到了他翻腾的怒意,没想到他居然深呼吸了一下,顶着通红的,残余着愤怒的表情走到明晰面前:“对,对不起!”
“啊?”明晰傻傻的。
查宁脸更红了:“混蛋!你想趁机侮辱我吗?!”说罢他瞟瞟卡特,卡特冷冷的盯着他,只好把接下来更难听的话咽进去。
明晰无辜被骂,也冷下脸:“你觉得这是侮辱,就出去好了。”
“哼!”查宁挑了个离明晰老远的位置坐着,“跟你坐近都是侮辱!”
“这句话应该我说!”明晰发自内心的反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