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这条人少。但这条路近,坐车、推车的人喜欢那条宽阔平整的,挑夫驼队,就喜欢这个了。”
“嗯,你不要栽树了,过去接洽一下,问问什么时候,我能去看看。”不亲自查看,光听说,很不够。
“好的。我马上去。”茵茵见陈长富穿的是娶媳妇那天穿的衣服,就问他:“鸭蛋没给你缝一件新衣?”
陈长富脸一红,摇摇头。
“去吧。”茵茵摆手,这个鸭蛋该说说了。
五百两银子,去年收入的还不够,再加上去年还存了几千斤粮食,添置了一些农具,又修房和购买院子,还花了几十两银子,就差更多了。想到那房子还要进行改造,又是一笔钱要出去,茵茵沉吟起来,思索着若是看上房子,是现在购买,还是过段时间,等杏子成熟后再说。茵茵开始在纸上一项一项地列出收支,
陈长富走地满头大汗,家里人都吃过饭时,赶了回来,鲁妈她们已经把厨房收拾好了,见他会来,赶紧将小灶台的火升起来,准备给他下挂面。
“我给东家说一声就过来。”长富还是习惯叫茵茵东家。
桂枝跑着进了主院,给茵茵通报去了。
“赶紧做饭,先给你叔叔到杯水呀。”茵茵见长富这么拼,有点过意不去。桂枝叫了长富进来,给他端杯茶水,还按茵茵的意思,端上一盘炸的油饼。鲁妈和桂枝现在,不仅给茵茵加菜,还给她做了一些零食,这油饼就是早上刚炸的,尽管是很简单的面食,也常让茵茵觉得感动。
“先吃点垫一垫。”茵茵让长富坐下,把油饼推到他面前,见陈长富不动手,她佯怒道:“我还有好多事儿指望你办呢,这是想饿坏了,不跟我干活是不是?”
陈长富一愣,紧接着就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茵茵终于知道鸭蛋为何这么钟情于他了,这笑脸实在灿烂,都快赶上苏君青了。
陈长富抓起一个油饼,三口两口就下了肚,试了试茶水不烫,也是端起来一饮而尽,他接过桂枝送上的布巾,擦了手脸,这才开口说道:“那位陈家小姐的小儿子最近到西省游历,路过时会到老宅来,打前站的仆人带来消息,说只要一下付清银子,他们可以再让出二十两来。”
陈长富又把桂枝端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看来他急着赶路,实在是渴了。
“不要着急,你先吃饭去吧,估计鲁妈把面下出来了。”茵茵语带关切。
“东家,我再说一句,那边,说你今明两天,随时可以去看,那个看门的老仆专门留在宅子里等你。”
“哦,好,我知道了。”茵茵知道他为何着急了,他这么赶回来,就是为了茵茵下午就可以去看看。
陈长富退出去,茵茵派桂枝通知陈长庚,让他把牛车备好,下午,她就去镇上看房子。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购买陈家大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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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大院坐北朝南,孤零零地矗立在镇外,远远望去,高大巍峨,黑压压占了一大片地方,随着牛车吱吱扭扭地一步步走近,荒凉的景象渐渐进入茵茵的眼里。
房檐、墙头上,站立着经过了一冬天风霜雨雪的荒草,在春寒料峭里,凄然地抖动。大门上油漆斑驳,门口几株泡桐,尚未发芽,粗狂的枝桠,无助地伸展着,除了大门口,其他地方,也全被破败的荒草簇拥,看到这种景象,茵茵心里也是一凉,这也能要五百两银子?
长富停了牛车,上前敲门,大门沉重地呀呀着,就像一个喘息不已的老人,动作迟滞缓慢,茵茵以为会出来一个发须俱白的老者,没想到,她看到一个和长命差不多大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也不问长富要做什么,神态还有点倨傲的样子,淡淡地说:“陈伯让我替他一会儿,你们进来吧。”
长富把牛车栓在大门口的石狮子上,跟着那年轻人,茵茵带着鸭蛋,走在他们后面。
年轻人也不介绍自己是做什么的,沉默地走在前面,茵茵、长富和鸭蛋跟着他,一走进去,他们立刻惊讶地睁大了眼。
院里和外面完全不一样,青砖铺就的大院,清扫地干干净净,一根荒草也没有,房子很旧,油漆剥落,但雕梁画栋的原貌,依然处处透出奢华和雍容,就像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年纪虽老,气势不减。房子的墙壁,都是用石头砌到一人高,上面才是砖,所以虽经历多年风霜,也没有多少风化,门窗都是很厚实的木料,只有油漆剥落了,木板依然完好。
外院大概占地一亩的样子,南边,是佣人住的倒座房,一排六间,内大门两旁,也建有过厅,茵茵她们跟着进到内院,一个很奢华大气、四周带抄手游廊的四合院进入眼帘,尤其是正对内大门的正屋,高大轩敞,庄严肃穆,正屋门口,有一株树木,树干有几分像藤类,让人弯成一个拱门状,茵茵认不出是什么树。进到正屋,这房子中间是个客厅,两边各有一个住室,茵茵推开西边这个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很大,显得很空。她看见对面墙上还有一个房门,就走过去推开,住室外还有一间书房,看来这是男主人居住的了。
从最东边的穿廊过去,是后院儿,一排后罩房,应该也是仆人居住的,最西边,大概是马厩一类。
年轻仆人见茵茵她们看完了,伸手做了个请出的姿势,还是他在前面先行,茵茵她们后面跟着,来的内大门旁边的过厅。
过厅里摆着一张八仙桌,一对官帽椅,擦拭地挺洁净的。
“您请坐,陈伯很快就来。”仆人说着很标准的京话,茵茵大概久违这样的声音,觉得很好听。
年轻仆人刚端上茶来,过厅的大门就打开了,一个须发俱白的老者,走了进来,茵茵看他年纪虽大,但面色红润,脚步一点也不迟滞,知道他身体状态应该不错。
“临时有点小事,慢待贵客了。”老人对茵茵行礼。
茵茵起身还礼:“老人家不必客气。”
“看过房子了?”
“嗯!”
“这房子还是老老爷致仕回乡时建的,也有七八十年了,你看这建的多结实,几十年来发了四五次山洪,甚至那年河水改道,这一大片都淹了,陈塘村的房子,除了这院儿,一间都不见了,这房子却没有丝毫的损坏,真是好啊。”
茵茵示意老人坐下,他摇摇头,表示还是站着说话。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纸,交给茵茵,原来他们早就写好了转让的字据,茵茵仔细看了看,觉得很是合理,就点头说道:“就照你们字据上所写,我三天后,就是正月二十三,先交一百两定金,在二月二十日前,把剩余的四百两付清。”
“那你记着,来时带上中间担保的人,最好是这镇子上的,我们也会请一个中间人。过了正月二十三,你不来,我就不等侯了。”
茵茵点头,说好二十三辰初见面,她带着长富和鸭蛋离开。
陈长富和鸭蛋见茵茵这么快就做了决定,很诧异,但这房子看着确实好,也能理解茵茵冲动的心情。和来时一样,长富赶着牛车,茵茵和鸭蛋坐在后面。
“长富你知道陈家大院旁边,为何不种庄稼呢?”
“那里是原来的陈塘村,水冲了之后,只有上面一层沙子,下面尽是些砖瓦石子,收拾起来太麻烦,夏天雨水多的话,陈家宅子西边都是水。东边没有水,但是泛碱很厉害,庄稼苗这么细细的,收的还不如种子多。”
“那这地是谁的?”
“无主。陈塘村当年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这些也不知谁的。”
“哦!,哎,从镇子中间过去。”来时,陈长富为了赶时间,从镇子南边绕过来的。
“是!呔!呔!(让牲口左拐,嚄,是右拐)”陈长富赶着牛车进镇子。
渡口镇不大,镇中还显得很繁华的,店铺一间挨着一间。这时已快到打烊时间,各家店铺都没什么顾客,街上行人到不算少,有些挑担买卖的,还存着最后一线希望,在那里偶尔吆喝一声,卖饭的摊贩显得很忙碌,风箱扯得咚啪咚啪的,锅碗瓢盆也碰得脆响。
“这就是成辉哥的铺子。”长富指给茵茵和鸭蛋看,是一间很小很不起眼的店面,里面还没上灯,看不到人影。
“这镇子西边的铺子都比东边的新。”茵茵说道。
“嗯,西边好些都是这些年才盖的。尤其是去年盖得最多。有人从小路上来,就从西边进镇子呢。”
“河就在西边,大路怎么从南边过来呢?”鸭蛋很奇怪。
“县城在南边,以前渡口就在县城那边,河水改道,慢慢移过来了。”长富给鸭蛋解释,牛车继续前行,拐弯向南,长富继续刚才的话题:“这条路就通往县城。”
“那咱们去县城,比渡口镇近了?”
“嗯。咱们去县城要三十里,渡口四十里呢。”
“我怎么觉得,咱们到渡口,不止十里路。”鸭蛋疑惑。
“拐弯儿了。”陈长富对鸭蛋非常耐心,经常说一句,就回头看一眼,一脸笑意,茵茵能感到他俩之间浓浓的情意。
回到家里,天已经黑透透的了,茵茵见没办法拜访肖里正,只好吃过饭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她带着从镇上买的点心去肖里正家,请他介绍一个镇上的人做中间人。她猜想肖里正会介绍和他打交道的副镇长或者乡书手之类的(镇政府公务员),这样她可以很快和那边搭上关系,将来到了镇上,她一个外乡人,还要做生意,肯定会有当地人找麻烦,这个中介人,就是她的老虎皮了。
“刚好我准备去镇上。陈镇长这些天身体略有不适,我要去看望看望,顺便给你找个人。”肖里正答应地很爽快。
“你吃过饭就去吗?”
“嗯。我昨晚听说的,镇长冬天爱咳嗽,眼看这春天都来了,他竟然还犯老毛病,这次说是有点重。”
“去年冬天,一滴水都没下,天气太干了,人就容易生病。哦,肖叔,我那里还有点蜂蜜,一会儿你路过我家门,顺便带去,那东西养肺,对咳嗽的病人有好处。”
“呵呵,那可是好东西,好的。”肖里正挺高兴的。
茵茵回家,除了蜂蜜,还把家里最后一竹罐蜜饯也带去了,她留给自己打牙祭的东西,都送了人,有点心疼地对鸭蛋做了个鬼脸,“今年,我要多留点。”
肖里正晚上过来,挺高兴地给茵茵说,陈镇长很喜欢那蜂蜜和蜜饯,指派他的大儿子陈青云给茵茵当证人。
二十三那天,肖里正赶着他家的马车,载上茵茵和鸭蛋,去了渡口镇。陈长富假期已到,头一天去镇上了,他估计王成辉那里不会忙,打算再请一天假。
马车走到镇子口,就看到长富的身影,和肖里正打过招呼,他就跟在马车后面,镇中一所大房子,就是镇长家,肖里正进去,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跟了出来,肖里正给茵茵和他做了介绍,两人见礼后,马车继续前行,一行五人到了陈家大院。
事情非常顺利,茵茵留下一百两银子,带着按满手印的收据准备返回。
过镇长家门时,陈青云很客气地请茵茵和肖里正家里坐坐。
“不了,田里已经开始忙了,我改天再来拜访。”肖里正推辞道。
“我也急着回家呢,改天来吧。”茵茵从鸭蛋手里接过一个小包袱递给陈青云,“山里人家,也没有什么,一点心意,请笑纳。”
陈青云推辞道:“带什么东西嘛,拿回去,拿回去。”见茵茵举着,执意要给他的样子,就笑着接过了。他觉得还有点重量,以为是些酒枣、山梨之类的东西,也不以为意,举手道别,转身进了家门。
正文 第四十章 购买陈家大宅(3)
茵茵的包袱里给陈青云了十两银子,这爷两见茵茵这么大的手笔,惊讶地面面相觑。
“难怪肖正民说这小女娃子很值得交往,为人这么大方啊!”陈青云给他爹感慨。
“咱们也该感觉到的,她探路都给一罐蜂蜜,那就值一两银子的。”陈镇长半靠着,这两天天气转暖,他咳嗽好多了。
“爹,陈天放做的本来就不对,你当时不该让肖正民支持她婆子把这女娃子给休了。”
“咳咳,听肖正民说,这女娃子好像很想脱离那婆子,被休还高兴地很。估计她就是知道爹做的事儿,也不会过分追究,现在她打算住镇上,还要咱们庇护呢,只要我们后面对她好点就是了。”
“是的,爹!”
……………
茵茵在剩下的日子,就是筹钱了,她又没有什么朋友,南落村也没人能一下子拿出上百两的银子,她唯一可想的办法,就是典当,典当那对翡翠镯子。
到了正月月底,茵茵派陈长富去镇上接洽,要那边准备好文契,约好时间到县里办转交手续。
“鸭蛋,我问你,陈长富为何这么久都在家里,王成辉那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听说呀。”鸭蛋的大眼装满疑惑,“是的啊,他这十来天都在家呢。”
“你也太粗心了,你没看陈长富这些天都没个笑模样?”
陈长富从镇上回来,脸色更差:“东家,他们想涨价,当时说好一个月内交清,他们降二十两银子,一共四百八十两就好了,我这次去,没见那个老仆,年轻的说,要五百六十两。”
“他们有理由吗?”
“东家,我在路上碰上北落村陈里正了,镇子西边就陈家一个宅子,你说,是不是他捣鬼了?”
“这家伙阴魂不散,到处都有他的影子。”茵茵皱眉。
“我专门打听了,陈里正他爷爷,原来是陈塘村的,以前就是陈家的长工,他爹也在陈家扛过长工。陈家的地被淹了后,他们用积攒的钱在北落买地,才慢慢富起来。哦,他爷爷是倒插门去北落村的,他们应该和那老仆认识。”
“你打听这些很好,我们碰到有人坏事儿,能弄清是谁,才能有好的对策。长富,你干脆辞了王成辉那里的事儿,回来吧?”
陈长富一脸惊喜:“东家你还要我?我,我…”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把这当家一样,你去镇上,是怕见小红,对不对?”
“对!对!东家你太聪明了。唉,其实,我已经让王成辉老婆赶出来了。沈宏,哦,我朋友,在镇上刘三林家种瓜,他叫我去刘家,我不想去,我想回来,又没脸给你说。”茵茵见陈长富的大个子,腰弯得都快成虾米了,笑了一下:“有什么不敢的,你既然把这儿当家,心里装着这儿,随时都能回来的,再不成器的孩子,也没有说家里不要他的。下回,有什么事儿,要及早给我说,不要拖拖拉拉,你现在做的事儿,我本来打算让长贵做的。幸好还没给他说,也幸好他是你兄弟,若是外人,你现在就插不进脚来了。”
“嗯,东家,没有下回,我今后什么事儿都尽早告诉你。”长富语气很诚恳,“王成辉老婆一直对我很不好,我都极力忍耐了,这次,她趁我请假,把她舅舅的儿子叫了来,就是冬生的表舅。她不想要我在那里,可以明说,我绝对不会赖着不走的。我早就想回来,一直担心小红不自在,再加上王成辉叫了我去,我闹着回来不好看。二十二那天我去了,王成辉老婆指桑骂槐的,我做什么都不对,吃饭时,她指派我做这做那,大家都吃完了,她把剩饭都收了起来,我给她说我还没吃,她竟然骂我是猪,光吃不干,她以前骂我都背着王成辉的,这次,王成辉就在院子里,竟然装作听不见,我知道他俩是什么意思,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东西呢?”
陈长富又脸红:“在沈宏那里。”
“有事儿,不好意思给我说,给鸭蛋说,让她给我传也行,你看看你!”
茵茵语言和软,但语气已经很严肃,陈长富知道自己做错了,又赶紧保证到:“不会有下一次,我也不要小红来传,亲自给你说。”
事情说道这份上,茵茵觉得已经可以了,就转移话题:“你去陈家,给他们说,他们不按合约来过,明天,把中人都找来,给我们退钱,这房子我们不买了。”
“东家,不买房子,镇上弄个铺子很难的。”
“退了定金,我们想办法在陈宅东边,弄块地基,自己盖。”
“哦,这也挺好,我们就不用一下投那么多钱了。”陈长富一笑,他知道茵茵打算典当的事儿,觉得这样由小到大一步步来更好。
“下午若是有时间,你去拜访一下陈镇长,就说我让探望一下他身体好了没。嗯,让鲁妈给你收拾一篮子大枣带上。顺便给陈青云说一声,明天让他和你一起把定金取回来。如果有合适的说话机会,你可以看他能不能帮忙给买一块地基,镇子西边街面上的。”
“好的。”
见他转身准备出去,茵茵在后面叮嘱道:“吃过饭再去,也不急在这一时,”
“哎!”陈长富心里一暖,赶紧迈步出去,他害怕自己太感动失态了。人和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呢,茵茵和王成辉两口子,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
陈长富吃过午饭,匆匆赶到镇上的陈家宅子,开门的年轻仆人见他这么快返回还有点诧异,陈长富也不和他多纠缠,大门都没进,站在门口说道:“我们东家说,你们既然不想按合约来,那合约就没有效力了,明天,你们把中人叫上,把我们定金退了吧。”
“你说什么?退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你说退就退,你当你是谁呀!”
“你把中人叫来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做的不对,明天辰时,我们一准到。”陈长富扭身走了,那个年轻仆人还在后面“哎,哎”地叫他,见他不理会,对着他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茵茵第二天就没去,她知道陈家不会这么顺利地退定金,陈长富和陈青云吃了个闭门羹,两人都气得不行,陈青云把陈长富打发回来,自己直接去找对方的中人刘王管去了,陈家本来请的刘王管他爹,无奈老头那天把儿子派去了,陈家老仆也没办法。刘王管平日最爱要面子,听陈青云一阵煽风点火,当时就冲出去找陈家的老仆算账去了。
陈家以前,就这么个老仆,在镇上都是无人敢惹。也就这几年,陈小姐嫁的男人仕途不顺,听说得罪了当朝权贵,差点被砍了头,现在赋闲在家,渡口镇上的人才渐渐不绕着他家大门走了。陈青云不敢惹陈家,把二百五刘王管撺掇去了。
陈长富帮着茵茵,很快在镇上买到了一块地皮,有十六亩之多,即使是荒地,也因为这几年镇子扩展,有人买来做宅基,一亩也要六两多的银子。陈青云在长富跟前说,镇上看好镇子西边有发展潜力,今年在那里买地的就有四家呢,他帮茵茵弄到的这块是最好的,长富向他道了谢,回来给茵茵说了,茵茵一笑置之。
陈长庚兄弟很快就出现在那块地皮上,按茵茵的意思,在靠大路的地方载了好些刺槐树。
陈家老仆听到消息,明白茵茵的意思,越发不肯退银子,陈长富很生气,茵茵却不着急,契约上有交割时间,陈家想违约,到期限看他们怎么说。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购买陈家大宅(4)
茵茵从镇上回来,就让陈长庚停止了挖树坑,让他和长贵每天挑水浇树,二月二,茵茵也没有像去年那样买树苗。陈氏兄弟都当茵茵为了买宅子,节约开支呢,谁也没吭声。
二月十二那天傍晚,南落村茵茵的荒宅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陈家的两个仆人。陈长富在南院的木工房里接待他们。
长命很勤快,木工房的木料、工具收拾地整整齐齐的,锯末、刨花也装在柳条编成的大筐里,几把白茬的椅子凳子,放在同样白茬的八仙桌旁,长贵上了茶退出去了,长富陪着这二位坐下。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登门的客人,你们东家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年轻仆人不顾老仆使劲瞪眼,依然咄咄逼人地质问陈长富。
“我去你们家,连门都不让进呢,东家让我请你们喝茶,都是客气了吧?”陈长富声音很和缓,意思却很强硬,把那年轻仆人噎得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
“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小山年轻不懂事。陈小哥,好歹咱们都姓陈,五百年前是一家,你就帮帮忙,给你们东家说说,别和我们置气了啦。”陈家老仆说话很诚恳,让人能觉到道歉的意味。
“我们东家那有你想的那么小气,她根本就没有置气,说不值得和你们生气。”
“那,你们东家怎么不买宅子了?那宅子可是老老爷花了两千两银子建的,后来还有所增补,现在稍稍收拾,就能回复原貌呢。”陈家老仆一脸疑惑。
“东家说,你们陈家没信誉,出尔反尔,不可交往。再金贵的宅子,她也不想要了,她怕你们陈家,三天刮东风,五天刮西风的,一会儿卖,一会儿反悔,她受不了那折腾。”
“你家才出尔反尔不可交。”年轻仆人瞪大眼,站起来还想拍桌子,让那老仆给拉住了。
“你瞧瞧你们,我们还没交完钱呢,你都动不动瞪眼睛,如果把银子付清,你们这么把眼一瞪,我们东家的银子不就付诸流水了吗?”陈长富还嫌气氛不够火爆,不停地火上浇油。
“陈小哥,都是老仆的错,老仆不该听信他人的蛊惑,觉得你们东家有钱,单方面想涨价,你还是帮帮忙,替我们给你们东家说说好话吧。那房子,怎么也值五百两银子的,若不是——”他忽然停住,干笑了一下,“若不是大爷二爷他们不愿回这乡下,那房子也不会出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