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欣有些语噎，她都不知道该骂蒲子皓没出息，还是该说他心太大。女生总是下意识地倾慕比她更为强大的男人，蒲子皓现在居然还能说出“打下手”这种话，真是够没心没肺的。她觉得蒲子皓的性格真是一点都不像她。
“阿姨，你听一听就算了，我们现在还有高考。”楚瑜看他们两个斗嘴，有些好笑地打了圆场，不明白蒲子皓和陆欣好好地聊着，怎么又杠上了。
“高考后再说吧，还有机会。”陆欣将车子开到楼下，看着楚瑜下车，“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刚考完试。”
“今天麻烦您了。”楚瑜笑着对车内的两人挥手告别，“拜拜。”
陆欣看着楚瑜进入小区，启动车子驶离。蒲子皓坐在一边正在看手机，陆欣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以后难道要一直打下手？你可真敢说。”
蒲子皓沉默了一会儿，放下手机，平静道，“有什么问题吗？”
“蒲子皓，你可是个男生，该是个男人了。”陆欣皱了皱眉，忍不住提醒道，“为什么不去做一个组织者、领导者？”
“我又不是给谁都打下手。”蒲子皓淡淡道，“这件事是她想做的，我才会帮忙。”
“可是……”
“你当初跟我爸在一起，难道是因为他表现得比你更强势？”蒲子皓似乎猜到了陆欣想说什么，平静地反问道，“恐怕不是吧？他脾气可比你好多了。”
“…………”陆欣一阵语塞，反问道，“你能跟你爸比吗？”
“我比不过我爸，但我比得过你啊。”蒲子皓反击道，“你都不了解她，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她冷笑道，“好，那我就期待着人家眼瞎看上你了。”
蒲子皓也不恼，“毕竟我爸都瞎过，一切皆有可能。”
“……”
陆欣心想当初怎么没把这家伙掐死在摇篮里，长大之后简直是来讨债了，天天都要气她。
第四十四章
艺考的成绩要过一阵子才能查询，楚瑜又马不停蹄地投入到了高三的学习之中。距离一模的日子没有多久，学校还在这之前准备了零模，严格程度和题目难度堪比一模，更别提还有每天大大小小的测验。
楚瑜很久没有这么充实的学习时光了，她像是一台全天运转的机器，每天都在疯狂地汲取着知识。她做完一套数学题，看向窗外淡蓝的天空，有些出神。
新学期换座位后，蒲子皓又和楚瑜成为了同桌。他打完水回来，将楚瑜的水杯放在她桌上，见她没有反应，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试图唤回她的意识，“你怎么跟丢了魂儿一样？学傻了？”
楚瑜的反应比平常慢了很多，整个人都有些呆滞和麻木，慢悠悠道，“并没有，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
蒲子皓看到她明显学得发懵，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忍不住被她逗笑了。他的眼角都染上淡淡的笑意，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伸手整理起桌子上的卷子。卷子哗啦啦作响，他的手骨节修长，将一张张卷子整理好。楚瑜干脆用手撑着头，侧头盯着他整理试卷。
蒲子皓似乎感觉到楚瑜直接的视线，看了她一眼，疑惑道，“怎么了？”
楚瑜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淡淡道，“你真好看。”她的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毫无波澜地陈述一个简单事实。
“……”蒲子皓闻言却整个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瑜说完这句，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抽过一张卷子，低头开始继续做题。她休息了一会儿，盯着蒲子皓洗了洗眼睛，感觉恢复过来了，又充满了学习的动力。
蒲子皓看她又投入到学习之中，整个人都在状况外：等等刚才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先给一个解释！？你撩完我又开始沉迷学习？？
楚瑜看起来却像不再有下文的样子，蒲子皓也只能心情复杂地复习了起来。
时间过得非常快，高三似乎在一张张卷子中就过去了大半，少年们朝着同一个目标狂奔着，仿佛要用尽浑身的力气去拼这一次。教室后面的黑板上是高考倒计时，每天都提醒、鞭策着他们向前。
楚瑜有时候做着题，抬起头看到全班人低着头努力的时候，就有一种恍惚感。她仿佛从来没有经历过重生，像每个平凡学生一样默默地努力着，去追逐神圣又忐忑的未来。
高考像是一个仪式，他们用尽浑身的热情去燃烧，不管不顾地去搏一个结果，似乎这件事就决定了人全部的价值。楚瑜其实并不知道这是好是坏，跨过高考并不意味着苦难的结束，相反随着年纪的增长，烦恼却越来越多，这样纯粹又充实的奋斗时光似乎也越来越少。
一模结束后，艺考成绩也可以查询了。楚瑜对于自己的艺考表现比较有信心，她打开网页，果然看到了通过的字样。夏锦琳看着楚瑜的成绩却相当震惊，“你居然还是专业第一名？我本来还后悔没给你报艺考班。”
“可能我天生就要吃这碗饭吧。”楚瑜笑着打趣道，夏锦琳看她这么不谦虚，敲了敲她的脑袋。
楚瑜倒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专业第一名，一般来说传大编导的专业合格证上只有通过或没通过的字样，不会显示专业名次。编导班只有专业考试前三名才会显示专业名次，楚瑜上一世不在前三名之中，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次。
“可惜编导专业排名靠前也不会降分，还得拼高考成绩……”楚瑜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编导是播本等专业，有大圈小圈之分的话，她或许就能降低一些录取成绩了。
夏锦琳闻言忧心忡忡，提醒道，“你可千万别落下高考成绩。”夏锦琳听过不少取得合格证，高考成绩却不够的艺考生例子，她有些忧虑。
“知道啦，要对我有信心嘛。”楚瑜感到好笑，自从她升入高三之后，夏锦琳比她还焦虑，要知道夏锦琳自己当年高考时都没有这么敏感过。她记得上一世高三时，夏锦琳有一阵子还整夜地睡不着觉，她高考结束后，楚父才将这件事抱怨给她听。
楚瑜现在只能尽量安慰夏锦琳，向她保证自己一定好好学习。
夏锦琳听她这么说，也放松了一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对啦，你成人礼的衣服我给你挑好了，你过来看看吧。”
过几天，高三年级要在礼堂举行成人礼，要求学生和家长们正装出席。夏锦琳打开衣柜，慢慢地将那条黑色的连衣裙取出来，摘去上面的防尘罩，展示给楚瑜看，“怎么样？这还是我年轻时的衣服呢，如果你不想穿裙子，我倒是也有女式西装。”
楚瑜看着那条黑色的连衣裙微微一愣，小心地从夏锦琳手中接过。连衣裙面料很柔软舒适，有些复古的风格，款式显得很优雅，细节处也很精美。这是她上一世大学毕业典礼上穿的衣服，她记得高中成人礼时因为害羞，还不太敢穿裙子，最后是穿着西装去的。
“你先试试吧。”夏锦琳看着楚瑜站着不动，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你穿合不合身，这还是你外公送我的生日礼物。”
楚瑜将那条黑色的连衣裙换上，略微修身的设计，穿在身上显得很优雅得体。楚瑜站在镜子前照了照，感慨道，“妈妈，你以前还挺时髦的？”
这条裙子现在穿也不会显得款式老旧，裙子的设计并不暴露，不过黑色的面料衬得楚瑜的皮肤很白，显得有点小性感。上一世楚瑜觉得穿这样的裙子太显眼了，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西装，不过现在她觉得这条裙子真得很美。
“当然啦，我很多衣服都是经典款。”夏锦琳看着楚瑜满意地点点头，有些感慨道，“我的女儿真得长大了。”
楚瑜如果真得只有十八岁，对于这句话还不会有太大的感触，现在她却忍不住鼻子一酸，转移话题道，“妈妈，就选这条吧。”
夏锦琳点点头，“好，到时候我给你放在书包里，成人礼开始前你可以再换上。”
成人礼当天，高三的家长们是可以自由出入校园的，家长们先行前往顶层的大礼堂等待，学生们换完正装再到礼堂和父母们汇合。大家下课后都陆陆续续地换上了各自的正装，有说有笑地评价起对方的装束。
换下校服之后，穿着正装的同学们风格各不相同。有的同学还满脸的稚气未脱，穿上正装说不出的别扭；有的人穿着西装，整个人都似乎干练了不少，倒真得像个成年人了。
陈萱从上至下打量了一下楚瑜的黑裙子，羡慕道，“真得很好看，早知道我也穿裙子了，我妈让我穿裙子我没听。”
“你穿西装也很好看。”楚瑜诚心诚意地评价道。陈萱的头发利落地盘起，穿着女士西装看起来得体又利落，让楚瑜想起了她以后的样子。
教室里没有老师，班主任张老师已经前往礼堂迎接家长们了，大家偷偷打开手机，开始聚在一起合照。楚瑜与陈萱合照完，回到座位收拾东西，准备上楼去大礼堂找夏锦琳。
蒲子皓正好换完西装，迎面向楚瑜走来。楚瑜见他穿着西服的样子一愣，一时没有缓过来。蒲子皓整理了一下领带，抬头看到一袭黑裙的楚瑜，也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这么早就去礼堂？”
“嗯？嗯。”楚瑜整个人都难得有些懵，回答都不像往常那样自然。蒲子皓未免太适合穿西服了，他本来就很挺拔，肩宽腿长，穿着深色的西装，仿佛褪去了青涩，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打了领带，领口整齐，声音仿佛都比以往有磁性，“你怎么了？穿太少冻着了？”蒲子皓像往常一样调侃起来，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眼神温润。
“你别笑！别笑！”楚瑜出手制止他犯\罪的行为，忍不住强调了两遍。她感觉自己好像遭到了暴击，瞬间血量清空，她有点抵抗不住他穿西服的样子，未免太诱人了。
蒲子皓有些诧异，感到莫名其妙地挑眉，“怎么了？”
“我先走了，回见！”楚瑜心情复杂，不敢再看，脚步匆匆地向楼梯走去，留下身后有些茫然的蒲子皓。她内心呕血，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好看的男明星真人，至于看同班同学穿个西装就失魂落魄嘛。
楚瑜觉得是自己对于西服太没有抵抗力，她暗骂自己打消胡思乱想。实际上，刚刚她看到蒲子皓整齐的领带，脑海里想得是解开它会是什么样子……
都是被宿舍的那群污婆带的！都是被组里的那群污妖王带的！
楚瑜强制重启了一下大脑，进入礼堂寻找夏锦琳的身影。
第四十五章
学校给每个班的同学和家长安排了专门的位置，楚瑜找到了夏锦琳，靠着她坐下。夏锦琳也身穿着正装，显得很端庄温柔。两人坐着等待了一会儿，成人礼终于正式开始。校长先进行了现场的发言，讲话结束后，郑重地宣布道，“现在请所有即将成年的同学们走过成人门。”
成人门设置在礼堂的中间过道，拱形的花门由鲜花和枝叶做成，显得隆重又漂亮。楚瑜挥别夏锦琳，跟着班级的队伍，排队准备走过成人门。刚刚成年的少年少女们身穿正装，在家长和老师们的注视下，一个个走过成人门，仿佛踏出了新的一步。
伴随着音乐，台上的学生代表感情真挚地进行着朗诵。
依稀经年如今思量
相伴过往岂能相忘
扬帆逐浪梦想起航
微笑默念含泪相拥
此心安处吾乡
我们也曾日日夜夜
奋斗求索奔忙
拂去迷茫成长绽放
未妨惆怅清狂
无论从今远航何方
光芒初绽闪耀八荒
楚瑜本以为自己早不会被这种煽情的气氛所感动，但看到夏锦琳远远注视着她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内心感慨。班中有同学面色沉着地走完了全程，也有忍不住掉泪的人。楚瑜望着远处的夏锦琳笑了笑，跟随着班中的同学走过了成人门。
她看着周围身着正装的同学们，突然有点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他们很快就会各奔东西，走上各自选择的道路，再也变不回从前的样子。他们可能会一直联系，也可能会渐渐淡忘对方的名字。他们会变得越来越挑剔，不再那么容易被小小的幸福打动。成绩对他们的影响越来越小，但烦恼却并没有减少。
成年并不意味着幸福，相反这似乎是无忧无虑的日子的结束。
成人礼过后，全体高三学生都投入到高考的冲刺之中。所有人像要证道一样，冲向各自设立的终点。楚瑜无暇思考任何事情，只是每天无休止地学习着。她甚至都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能从一叠叠做过的卷子、一根根用尽的签字笔中依稀感受到高考的迫近。
六月，高考。
同学们带着父母和师长的期许，踏入了最后的战场。
高考的最后一天下午，帝都暴雨倾盆。
高考结束后，楚瑜有些精神恍惚地回到了家中，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大睡了一场。她睡了很长时间，梦到了很多事情。她梦到了班中的老师和同学，梦到了父母，梦到了大学室友，梦到了过去的同事，梦到了导播台……
她醒过来时，窗外夏雨霏霏，楚瑜打开了阳台门窗，感受到有着雨水气息的微风拂面，夹杂着些许凉意。
从今往后，她自由了。
楚瑜本该雀跃不已，不知为何又有点失落，她又一次长大了。
今后，她又要逐渐回到成年人的生活方式，不能再以幼稚和笨拙为理由。
楚瑜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太过贪婪，她已经比其他人多经历了一次高中的生活，不该再奢求更多了。她打开微博，重新登录民工喵的账号，距离上一次发微博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楚瑜看了看各项数据还算满意。
高考这一年，即使她和蒲子皓两人交替管理微博，但微博的内容数量还是有所下降，幸好粉丝量并没有跌落，还保持着缓增的趋势。楚瑜打开邮箱，看了看这两天的邮件，思索接哪个广告。
她打算最近做一期新视频，自从梅尼说网友喜欢浅显幽默的影视科普后，楚瑜就一直在往这个方向努力。楚瑜做的电影混剪视频变少了，她更倾向于制作一些电影史、艺术史的科普小视频，画面是ae制作的mg动画和资料影像，解说词是她加速后的配音。
声音加速后听不出她的真实声音，楚瑜自己配解说也没有心理负担。
因为每个科普视频里有一个广告植入，所以楚瑜尽量避免使用有版权问题的资料，避免纠纷。她还挺喜欢这种新的视频形式，因为让她有种在制作节目的感觉，不再是普通的混剪。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ae的运行速度太慢，楚瑜每次用家里的旧电脑都十分崩溃，速度慢到她想哭。她一边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又一次卡住的页面，一边在手机上浏览笔记本电脑的价格。
她终于熬过高考，可以买个笔记本电脑玩物丧志了。
楚瑜费了半天劲，终于把视频导出成功，又看了一遍视频内容和广告植入，确定没问题后上传到了微博上。目前民工喵的微博视频广告价格为5~8万，图文长微博广告价格为3~5万，微信上的图文广告价格会比微博高一点点。
民工喵的粉丝量当然不是微博上最多的，不少段子手和美妆博主的粉丝量都比民工喵多，但是民工喵的粉丝购买转换力却极强，网上还有不少文章分析过目前较有名的微博大号，其中民工喵是公认的广告投放转换率高。
虽然很多甲方都是人傻钱多，只知道根据粉丝量找知名博主投放广告，但也有不少广告商看到了民工喵的数据，更倾向于将钱给效果更好的民工喵。微博广告投放才刚刚起步，发展较快的同时还有不少问题。楚瑜一直严格控制微博的内容质量和广告数量，避免过度消耗粉丝，同时拒绝了不少公司和团队的拉拢。
微博上的知名博主越来越多，但数来数去就只有几大网红阵营，有专门的公司和团队可以帮忙联系、介绍广告。楚瑜一直以来坚持单干，没有加入公司或团队，她不太喜欢这种拉帮结派的感觉。当然这也有弊端，她必须自己联系广告工作，而且会多不少繁杂的事情。
她和蒲子皓以前还谈论过这些事情，蒲子皓当时分析道，“现在广告投放的转换率高，一是因为严格控制了广告数量、保证了内容质量，二是民工喵这个网络人格形象很受人喜欢，所以才会有人为广告买账……”
楚瑜闻言相当无奈，不解道，“哪里有值得喜欢的地方？”她觉得就是老老实实地发微博，没塑造出什么讨人喜欢的人格形象。
蒲子皓笑了笑，调侃道，“平常一本正经地科普知识，发广告的时候就是颜文字和搞笑配图……反差萌吧……”
楚瑜不满道，“这只是因为我们两个共同管理吧，当然会在风格上有出入，卖萌颜文字都是你搞出来的。”
蒲子皓并不同意楚瑜的甩锅，反击道，“他们还喜欢民工喵的魔性头像呢，那又不是我画的。”
楚瑜，“…………”
高考结束后，楚瑜上传的最新视频数据不错，粉丝们也被这个视频炸出来了。
抹茶奶嘻嘻嘻嘻：民工喵你还知道回来？缺钱才来看我们是不是？[微笑]
柳叶刀：距离上一次视频过好长时间了，感动哭[流泪]
sese567423：民工喵你再不发博真得要过气了，身为网红你太不努力，全靠我们这些粉丝挺你啊[doge]
疯狂兔子：搞笑影视圈这些微博再怎么模仿喵，还是没有过气喵的视频好看[微笑]虽然不想承认[doge]
秦生家的小可爱：听解说配音，觉得是喵妹，虽然加速变声了但还是能听出来
海啸潇潇：因为你手机上下载了用不上的app，结果你最近连让我下app的机会都没有了[微笑]
viola：没见过这么不慕名利的博主，这么长时间你不更博，发条广告我都能接受啊[微笑]
楚瑜看着评论哭笑不得，她上传视频没多久，又涨了不少粉。在高考的一年里，楚瑜没让民工喵的微博内容完全中断已经不易，确实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发那么多微博。她只好又发了一条文字微博，安抚了一下抱怨的粉丝们。
民工喵：对不起，去太空出差了，那边信号真得不好
霾少女：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骗我！？我告诉你，我今年五岁了[doge]
奥利奥有点甜：这条无表情无颜文字无句号的微博，有一种莫名的冷幽默感[微笑]
真相帝：民工喵这是故意虐粉呢，想把我们虐成死忠，所以故意不发微博，真是心机喵[doge]
一闪一闪亮晶晶：喵叔这是逼我们建个太空站了？
楚瑜觉得自己的粉丝，编起段子比她拿手多了。她又习惯性地翻了翻邮箱，现在她一般用邮箱联系广告工作，因为私信确实看不完，经常会漏看。邮箱虽然注明了非工作勿扰，但里面也并不全是工作邮件，还是会有粉丝邮件，楚瑜经常得整理一下。
她突然发现邮箱里又有了新的邮件，这回还是甜鱼视频网找上门来。楚瑜有些疑惑地点开邮件，阅读完邮件内容，才明白甜鱼视频网的来意。她又翻了翻微博私信，才发现甜鱼视频网的官方微博也私信她了，为的是同一件事。
楚瑜根据邮件上的联系方式，联系上了对方的负责人。甜鱼视频网希望民工喵可以做一个系列视频，在甜鱼视频网上独播。最近甜鱼不断推出低成本自制节目，吸引点击量。甜鱼看上了民工喵的视频号召力，觉得如果加以推广有很大的点击潜力，只是民工喵更新视频的时间神出鬼没。这回楚瑜刚刚上传完视频，甜鱼视频网就马上派人来联系了。
楚瑜还是相当诧异的，她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作坊生产，没想到甜鱼视频网居然愿意来跟她谈合作，要知道白青起码也算是有个小公司。不过她思索了一下，又释然了不少，甜鱼自制节目的每集成本都很低，《叫我et！》低于5万一集，别的网剧也极少有超过10万一集的，当然视频时长也很短。
民工喵现在不少视频的广告价格，都可能超过甜鱼不少网剧的单集成本。甜鱼视频往盯上民工喵，也不是不可能。
第四十六章
楚瑜跟甜鱼的负责人交流了一下，对方丢了一份合同过来，这个系列视频将由民工喵和甜鱼联合出品，甜鱼愿意出每集5万的价格，但是楚瑜必须将视频在甜鱼独播，后面还附加了别的款项。
这份合同相比以前的广告合同复杂得多，楚瑜仔细看了一遍，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信息量，她作为非专业人士可能注意不到。合同也不是要马上签署，甜鱼视频网还要求楚瑜先交出策划案，策划通过后双方才能合作。
民工喵：不要求一定是网剧的形式吧？
刘莉燕：不一定是网剧，但是视频时长最好短，然后有系列的感觉
刘莉燕：如果形式不合适，策划案很容易被毙
甜鱼开得价格其实不高，合同也比较强势，楚瑜清楚就算合作，她为的也不是钱，而是甜鱼视频网这个推广的平台。民工喵在微博上再怎么发视频，宣传力还是没有视频网站强。
楚瑜想了想，先跟对方说要看一看合同，想一想策划案。刘莉燕答应的也很痛快，甜鱼视频网每年都产出不少网络自制节目，但是真正能有收益的很少，对方采取广撒网的方法。
楚瑜先给蒲子皓打了个电话，她等了好一会儿，蒲子皓才磨磨蹭蹭地接通。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没睡醒的样子，“喂？”
“……”楚瑜又看了一眼时间，确定没有看错，“这都下午一点了，你还没起床？”
“…………嗯。”蒲子皓的意识似乎还不太清醒，整个人的反应都慢了许多，“怎么了？”
楚瑜将甜鱼视频网想要合作的事情跟他说了，又补充道，“他们那边还发了合同，可能要麻烦你妈妈找人帮忙看一下，合同条款比较复杂。策划案最近我们商量一下出什么样的形式。”
“你确定听进去了吧？”楚瑜总觉得刚睡醒的蒲子皓懵懵的，她说话时那边也没有声音，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又睡着了。
“……当然听进去了。”蒲子皓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站起来醒了醒神，他忍不住调侃道，“你这样好像老板质疑员工上班走神啊？”
楚瑜毫不客气道，“要是员工像你起得那么晚，早就挨骂了。”
“我现在就是你员工啊，你要怎么骂我？”蒲子皓懒洋洋地开玩笑，他在家里溜达了一圈，才发现父母都已经上班了，“你把合同发给我吧，我妈现在不在家。”
“你今天没事？出来商量策划。”楚瑜看了一眼时间，反正下午还有一阵子。
蒲子皓嘟囔道，“刚刚高考完，都没发成绩呢。你简直是工作狂，压榨员工……”
他话是这么说，还是和楚瑜约好地点，收拾洗漱了一下，便老老实实地前往。蒲子皓发觉楚瑜在工作上相当认真，不只是“今日事今日毕”的程度，常常还要超前完成工作量，而且基本没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
她闲暇时偶尔看看电影，但其实这也算是她对工作的积累。楚瑜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工作，就是学习，生活相当无趣，而且时间观念强得可怕。
蒲子皓到达咖啡馆时，果不其然看到楚瑜已经到了，他坐到她对面，忍不住道，“我都提前三十分钟了，你居然还比我来得早，这样真得让人很挫败。”
蒲子皓不想让楚瑜等他，但是没有一次比她来得早的，不管他提前多长时间。楚瑜将菜单递给他，解释道，“我猜到你会提前到，你还没吃饭？想吃点什么？”
“不用了。”蒲子皓没有接菜单，他对于咖啡馆的甜点不太有兴趣。
“这里不是只有甜点。”楚瑜知道他不爱吃甜的，干脆翻开菜单帮他点了一个炒饭，开玩笑道，“毕竟你可是员工啊，工作餐我还是要管的。”
蒲子皓闻言笑了笑，随即道，“合同我看过了，里面没提你自己拉的广告怎么分成，还有别的很多细节上的问题，我让我妈找人去看了……”
“帮我谢谢阿姨。”楚瑜真心诚意地感激道，术业有专攻，她不可能面面俱到。
蒲子皓有些不满，强调道，“你应该谢谢我。”
楚瑜看他别扭的样子好笑，“对你还用谢吗？”
蒲子皓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干脆开始用餐，默默地填饱肚子。楚瑜看着他吃东西，突然冒出一句，“不然我们策划一个美食节目吧。”
楚瑜想了想，觉得拍网剧不太可能，他们的人数太少了，连演员都凑不齐，还不如做别的节目。蒲子皓整个人都发懵，疑惑道，“美食节目？教做菜吗？”
他脑海里的美食节目都是电视上现场教人做菜，怎么炒好私家菜之类的。楚瑜摇摇头，解释道，“不是啊，就是介绍美食的，可以是帝都不为人知的小吃之类？形式比较像专题片？不过我们可以包装上做得活泼一点。”
楚瑜越说越觉得可行，她想起了一部央视有名的美食类纪录片，里面的画面编辑就很优秀。他们可以借鉴这种形式，但是内容做得更加新颖、富有朝气，包装上更有特点。
蒲子皓有点发愣，迟疑道，“可以是可以？但是谁来拍摄？”
“拍摄和出镜，你先选一个吧。”楚瑜笑眯眯地说道。
“…………”
蒲子皓有些无奈，“这怎么选，我都不会拍摄……”
“所以你来出镜吧。”楚瑜想了想，害怕他不喜欢露脸，补充道，“你可以在头上戴个面罩？挡住自己不露脸？”
蒲子皓哭笑不得，“夏天会热死的，而且这不是美食节目嘛，难道我没有吃东西的环节？戴着面罩怎么吃？”
楚瑜诱哄道，“其实你可以直接露脸……”
蒲子皓坚决反对，“绝对不要，感觉好奇怪。”
楚瑜想了一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蒲子皓，毕竟她自己也不喜欢上镜。她总觉得自己的脸出现在节目上怪怪的，如果让她剪自己出镜的视频，她会感到很尴尬。楚瑜周围一时也没有合适上镜的人选，她打量了蒲子皓一眼，觉得他条件很合适，不上镜反而可惜了。
在出镜这件事上，蒲子皓怎么也不肯同意。现在民工喵的视频点击量越来越高，他要是真的上镜了，总感觉会惹来莫名其妙的麻烦。楚瑜只好先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跟他商量节目内容的事情。
蒲子皓对于帝都的美食倒是了解不少，推荐了几家小店，不过都得先征求对方的拍摄同意。楚瑜敲定选题后，开始撰写策划案，策划案里还附上了蒲子皓的示例文案。
蒲子皓看她专心致志地工作，忍不住感慨道，“高考成绩都没出来呢，你真是心大。”
楚瑜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了？你考不上吗？”
“那也不是，没出成绩呢……”
“所以我现在担忧也没用，尽人事，听天命。”楚瑜笑着调侃道，“我看你也并不紧张啊，起得可够晚的。”
蒲子皓心想，高考都结束了，谁还会像你一样作息那么规律。他昨天写东西，睡得就比较晚了，夜晚时的灵感要比白天好得多。
两个人完成了策划案，又商量了一些别的事情，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段时间。楚瑜想了想，觉得把最近的事情基本都处理完了，才满意地收拾起东西。蒲子皓趴在桌子上，盯着楚瑜抱怨道，“除了这些，你就不能跟我谈点别的吗？”
楚瑜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想谈什么？”
蒲子皓想说谈个恋爱什么的，要脸没有说出口。
两人确定好各项工作，告别后各自回家。楚瑜最近还得买拍摄器材，如果她的策划案通过了，节目画面起码都得是她自己拍摄的，不可能再用其他影像资料了。她打算还是买5d3，一是用得顺手了，二是目前阶段够用。
楚瑜到家没多久，蒲子皓就转告了陆欣的回复。陆欣提议她可以找人出面谈合同的事情，楚瑜和蒲子皓就不用操心这方面了，全心全意做策划案就行，她会为他们争取这边的利益。
楚瑜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了，陆阿姨肯定比甜鱼视频网的人信得过，处理这些事情经验丰富得多。以前楚瑜也不可能自己去谈合同、拉投资，事实上她只要负责好节目内容，这些事情都是别的部门的同事去做。
甜鱼视频网最后给出的条件是前期每集6万成本，节目播出后网站拉来的广告植入五五分成，民工喵自己找来的广告植入二八分成。楚瑜只能将视频上传在甜鱼视频网独播，其他视频网站合作由甜鱼出面来谈，甜鱼会进行视频的推广，但楚瑜要保证后续节目质量。
合同上还有别的细节进行了修改，楚瑜将准备好的策划案先发了过去，让甜鱼视频网的负责人上报。她还不确定策划能不能过，如果那边不同意，估计还得重新想。
第四十七章
负责人刘莉燕的答复倒是很快，策划案通过了，不过她附上了不少修改意见和要求。楚瑜看了看，值得采用的意见吸收了，有些莫名其妙的意见则有条有理地反驳。她当然不可能什么都听刘莉燕的，一切以节目效果最优为目的。
刘莉燕见状其实有些不高兴，在她看来民工喵的影响力还是不及甜鱼网的，忍不住敲打了两句。楚瑜倒是不恼，只是平静地回复了一句。
民工喵，【一切按合同上来。】
合同上规定，节目内容的部分由民工喵负责，刘莉燕又不是民工喵团队里的人。楚瑜很清楚这种甲方没定性，今天让你这么改，明天可能一看又让你改回去，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楚瑜虽然这么说，但也补充道，【最近我会做个样片，其他意见你可以看完样片再说。】
刘莉燕提醒道，【如果做样片，制作经费可能要由你自己承担。】
民工喵，【可以。】
甜鱼视频网跟楚瑜协商的是制作十四集正片，样片是不包含在合同内的。楚瑜制作样片的目的，一是先试着看一下成片效果、节目内容需不需要调整，二是想用样片去拉广告植入。
如果只依靠策划案拉广告，即使拉来了投资，金额肯定也不会太大。广告商都很精明，虽然民工喵的微博、微信公众平台的数据不错，但谁能保证自制节目就一定不会赔本，毕竟这一整季下来绝对不是投5万元左右就能解决问题的。
甜鱼视频网也算是家大业大，以前不少自制节目却都糊了，也就近一年千宜新媒体的《叫我et！》效果很好。甜鱼每年产出的自制节目可能有十几个，但是能砸起水花的确实不多。
样片中选择的拍摄地点是蒲子皓推荐的一家小店，店面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整洁。阳光透过天窗洒入店内，让小店里明亮又温馨。楚瑜跟在蒲子皓身后，进入了店铺，左右环顾了一下，感慨道，“这里很适合拍照呢。”
蒲子皓先征求了店铺老板的同意，听到她的声音，才笑着道，“不过这里挺偏僻的，街上的人很少走进巷子里。”
楚瑜点了点头，她刚刚跟着蒲子皓，以为他带错路了，毕竟巷子里太空了。老板人倒是很好，允许两人在店里拍摄，也没有收取场地费。楚瑜先按照脚本开始拍摄，她拍了店外大门、店内陈设、空镜特写等多组镜头。
老板看着两人认真地拍摄，好笑道，“你们是拍作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