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经手的金银财宝无数,一上手便试出来荷包中装的两颗宝珠,她笑眯眯的握住荷包,对安国公夫人道:“夫人放心,只有珊儿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才配做五皇子妃,其他人谁都不配。”

安国公夫人这才松了手,李嬷嬷飞快的将荷包放入袖袋之中,今儿这趟差使办的顺利不说,好处也是足足的。李嬷嬷虽然没看到那两颗珠子,只用手一试,便知道没个千儿八百两的拿不下来。

安抚好安国公夫妻,李嬷嬷知道安国公就躲在里间,她只是没有说破罢了。李嬷嬷赶紧离开安国公府,绕了个大圈子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李嬷嬷才悄悄回到慈安宫向太后回禀。

太后听说安国公夫妻还算安稳,心里才松了口气,若然安国公夫人把这事儿闹开了,可就坏了太后的大事。蜀中那边正是用银子的时候,太后可不想在此时断了蜀中吴王府的财路。若没巨额银钱支持,吴王怎么能开矿铸铁招兵买马,若没有足够的兵力,吴王断断不能出川逼宫。

李嬷嬷回到慈安宫之时夜已经深了,可东宫书房中的灯却还亮着,太子正在等消息。果然李嬷嬷回宫不多久,一个相貌极为普通,丢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中年太监来到了东宫书房。

“回禀太子殿下,李嬷嬷出宫后先去了靖国公府,奴才潜入其中,听得李嬷嬷传太后懿旨,命陈氏明日递牌子进宫。李嬷嬷还将五殿下被封为睿郡王,郡主被赐婚于五殿下,恭嫔被贬,七殿下摔断腿之事都说了。”那中年太监牙口干脆利落,几句话便将李嬷嬷去靖国公府所说之事说了个清楚明白。

太子点了点头,沉声道:“只是去了靖国公府?”

那中年太监忙道:“回太子殿下,李嬷嬷还去了安国公府。”

“安国公府,她去安国公府做什么?”太子沉声问道。那安国公从前也是带兵之人,难道太后与岳沐风也有勾结,这让太子不能不有些紧张。

中年太监低头道:“安国公府守卫森严,安国公又是习武之人,奴才怕打草惊蛇,故而没能靠近上房。不过奴才注意到李嬷嬷进安国公府之时神色沉郁,出来之时却面带喜色。”

太子皱眉道:“孤知道了,你派人盯紧了安国公府,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报。”

那中年太监答应一声,便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太子独自坐在桌前,自言自语道:“安国公自交出兵权之后便很少与亲贵往来,太后与他之间有什么事要半夜三更之时秘密商议,真是让人费解。看来还是要加强对这些人的监管,都不省心啊!”

次日一早,陈老夫人果然装扮起来命人备车轿好到递牌子进宫。她正要起身,便见胡子拉碴没精打彩的儿子前来问安。一看到季重慎那颓废的样子,陈老夫人便极为心痛,同时越发痛恨季光慎和无忧无忌姐弟。

就算到了现在,陈老夫人也认为自己的儿子没有错,错的是季光慎和无忧姐弟,若不是他们狠毒无情,季重慎又怎么会被贬为庶民,每日没脸出门见人,只能躲在家中整日喝酒。这才两个月,季重慎便瘦了近二十斤,整个人虚弱的风一吹就倒,这让陈老夫人看了怎么能不心疼。

“重慎,怎么不在屋子里歇着,这早晚的暑气毒,你身子弱,用不着每天来请安的。珍珠碧玺还不快扶着你们老爷。”陈老夫人急急的叫了起来。

珍珠碧玺扶着季重慎坐下,季重慎挥了挥手,她们赶紧识趣的退了下去。

“母亲这是递牌子进宫?”季重慎见母亲换了品服,便急切的问了起来。他绝不甘心只做个平头百姓,还巴望着太后开恩让他重新做官。自从上次圣寿节大赦之后,季重慎便被放出刑部大牢,一得了自由,季重慎便又贪图更进一步了。

陈老夫人点头道:“是啊,有日子没有进宫了,去陪太后娘娘说说话儿,打听打听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陈老夫人知道儿子对无忧姐弟和季光慎恨之入骨,因怕刺激他,所以没敢说出无忧已经被赐婚给皇煜之事。

季重慎听到果然是进宫,立刻身子向前倾,急切的问道:“母亲,一定要替儿子求求太后娘娘啊。”

陈老夫人点头道:“这个自然,重慎,你好生养着身子,少喝点儿酒,若是太后赏了恩典,你却没个好身子也没有用啊。”

季重慎立刻道:“是是,母亲放心,儿子不再那么吃酒了。”

陈老夫人点点头,听到外头回话说是车轿已经备好了。便对季重慎说道:“重慎,前儿大夫诊了脉,你媳妇怀的是个男胎,你且让着她些吧,好歹让她给你生个嫡子。咱们这样的人家,一千个庶子也抵不上一个嫡子。”

季重慎脸上一红,忙说道:“儿子知道轻重。”陈老夫人“嗯”了一声,这才快步走出慈萱堂,季重慎也跟着她走了出去。因为精神有了寄托,季重慎的气色显的略好了几分,他将陈老夫人送出门,便去了欣泰院去看柳氏。他也是盼着柳氏腹中嫡子能平安出生的。

只是进了欣泰院,季重慎便遇到穿着一袭桃红皱纱衣裙的邓香雪,那桃红皱纱很是轻薄,季重慎都能看到邓香雪里头穿的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粉色抹胸,香雪 走到季重慎的面前,千娇百媚的唤了一句:“老爷…”那声音勾的季重慎心里直发痒,再闻到邓香雪身上那股他最迷恋的特别香气,季重慎可就什么都丢到脑后了。

搂着邓香雪的纤腰,季重慎在那一痕雪脯之上捏了一把,果然听到邓香雪那娇的不行的轻笑,季重慎就这么被邓香雪引进了她的房间。

欣泰院正房,面对敞开的窗户而坐的柳氏分明看到邓香雪向自己甩了一个示威的眼神。可是她并不生气,对于季重慎,柳氏已经彻底失望了,反正服下大量棉籽油的季重慎就算是勉强能一振雄风,也不能让邓香雪怀上孩子了,她且让邓香雪再猖狂几个月,等她平安生下孩子坐完月子,再好好收拾邓香雪不迟。

一旁的宋嬷嬷见柳氏并没有发怒,不免悄悄松了口气,赶紧上前将窗户关了起来,免得西跨院那 艳语传进来,污了氏的耳朵,柳氏怀着孩子,可不能听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声音,那样对腹中的胎儿极为不好。

“夫人,今儿天气还不算太热,老奴扶您去花园走走?”宋嬷嬷轻声建议起来。她知道季重慎和邓香雪总是会闹出很大的动静,让她们这些积年的老嬷嬷们听了都受不了。

柳氏点点头,正要让宋嬷嬷扶自己起来,却听到“嘭”的一声响,她的房门被人撞开了,柳氏定睛一看,见是大女儿季绣云冲了进来。

柳氏皱眉轻斥道:“绣姐儿,你跑的这样猛做什么,回头再撞着。”

季绣云却不理这此,只冲着柳氏大叫道:“娘亲,季无忧被刚婚于睿郡王了。”

柳氏一愣,喃喃道:“什么时候出来个睿郡王,我怎么没有听说啊?”

季绣云气恼的说道:“睿郡王就是五皇子。皇上才封他为睿郡王的。”

柳氏轻轻“啊”了一声,看着大女儿气的通红的脸,双眉渐渐皱了起来。

自从怀上孩子之后,柳氏在宋嬷嬷的劝说开导之下心绪平和了许多,也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对于从前的那些个执念,柳氏已经放下了许多。所以她不再象从前那样一门心思想让女儿嫁入高门贵府,反而想给季绣云季弄云姐妹找个普通人家,最要紧的是夫婿对她们好。

只是季绣云和季弄云都不可能愿意,她们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是身份高贵的国公府小姐,不是什么低贱的平民丫头。

“绣姐儿,郡主被赐婚是好事,他们年纪相当门第相配,本…”柳氏话没完,便被季绣云一声尖叫打断了。

“娘,您在说什么,凭什么她就被赐婚于睿郡王,我不服气,她季无忧有什么好!”季绣云气的整张脸都扭曲了,看上去很是吓人。

柳氏惊的说不出话来,她看着季绣云,象是看个陌生人一般。

宋嬷嬷忙说道:“大小姐,夫人怀着身孕呢。”

季绣云瞪了宋嬷嬷一眼,怒道:“主子说话岂有做奴才插嘴的份。”

宋嬷嬷脸上一僵,沉着脸退到了柳氏的身边,就连柳氏都不曾用这样重的语气同她说话,忠心了一辈子的宋嬷嬷很伤心。

柳氏立刻斥道:“绣姐儿,怎么和嬷嬷说话的,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规矩规矩,娘你整天就会说规矩,可学那些规矩有什么用,不照样找不着好婆家!”季绣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多多的出门做客,可是柳氏怀着身孕,而祖母又不出门,所以没有人带他进入京城贵妇的社交圈,所以季绣云心里很着急。

季绣云正是因为没有出门,所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国公府小姐,她只是个平民的女儿。那个嫁入高门做夫人的美梦,永远没有实现的那一天。

柳氏心中苦涩难当,她此时真真是追悔莫及,当初若没有暗做手脚,大嫂杨氏还平平安安的活着,凭杨氏的性子,大房绝对不会分府别居,那么她就能让杨氏带着无忧出门做客的时候把季绣云和季弄云姐妹一起带上,别人说起来也会称季绣云和季弄云一声忠勇郡王府的小姐,若是那样,什么样的好亲事攀不上呢。

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柳氏便是悔断肠子也没有用了。一想到杨氏,柳氏的心里便不安稳,她一把攥住宋嬷嬷的手道:“嬷嬷,我好难受。”

宋嬷嬷大惊,忙扶柳氏到床上躺着,用帕子拭去柳氏头上的汗,小心的问道:“夫人,要请大夫么?”

柳氏摇了摇头,飞快的说道:“嬷嬷,快替我念经。”

宋嬷嬷轻叹一声,走到季绣云面前道:“大小姐请回吧,夫人得休息了。”

季绣云气愤的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宋嬷嬷则从柳氏的枕旁拿起一本经书,跪在床前念了起来。随着宋嬷嬷虔诚的颂经之声响起,柳氏才渐渐安稳下来,她慢慢合上眼睛,呼吸也均了许多。

宋嬷嬷念了许久, 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她才将经书合上放回柳氏的身边。然后费力的坐在床前的脚榻上,轻轻捏 自己的腿。自从柳氏有孕以来,她几乎每天都要这样跪经好几次,才能让柳氏在颂经声中安稳的休息,若一日不念经,柳氏便一日不能安枕。

宋嬷嬷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她不难说出来,只能每天虔诚的为柳氏跪经,希望能抵消柳氏种下的恶果。只可惜善恶到头终有报,柳氏已做下大恶,又岂是旁人为她跪经能抵消的。这恶果,最终必将报应到柳氏自己或她的孩子们的身上。只是柳氏现在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罢了。

“姐姐,你只不听我说的,是不是碰壁了?”季绣云刚冲出柳氏的房门,便被季弄云看了个正着,季弄去眼含关切,心藏讥讽的笑着问了起来。

“哼,娘现在有身子不方便,等弟弟出生了,她一定不会再这样对我。”季绣云硬撑着说了一句,便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

季弄云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向西跨院的方向,一双淡色柳眉拧了起来。看来这个爹爹已经是彻底指望不上了。季弄云心念急转,想出了一个能实现她的梦想的好办法。

第九十九章恩威并施

今年大燕北疆的秋季来的特别,刚进七月天气便迅速转凉,早晚需得穿上夹衣方能抵挡草原是吹来的秋风。

隆兴帝也已经与各部族可汗签定了会盟和约,彼此约定十年之间互不侵犯,并在漠南关下划出方圆十里的草原,做为榷场以供通商,大燕百姓和草原上牧民可以自由交易。

隆兴帝还设立了安榷宣抚司,由大燕和各部可汗共同派人坐镇榷场,以保证交易的公平公正,维护双方的正当利益。安榷宣抚司的正使由漠南关镇关将军兼任,如此一来,季光慎又升了一级,成为正四品安榷宣抚司正使兼云门偏将。

除了鞑鞑部,其他各部对大燕隆兴帝无不感恩戴德,要知道草原上的牧民们日常生活离不开的盐和茶都要信赖从大燕买进,两方战事一起,受苦最深的是草原上的普通牧民。如今开榷场通商,他们就不必再花极高的价钱去买走私商贩手中的高价盐和茶,而且他们的牛马毛皮以及宝石药材也都可以在榷场上卖个好价钱,不必被走私贩子们往死里压价。

所以当各部可汗将开榷场的消息告诉族人,各族牧民无不欢欣鼓舞,他们纷纷来到漠南关下,向着城头行礼,献上洁白的哈达,不过三四天的工夫,整个漠南关的城门便披上了一件洁白的披风。无数条哈达在风中飘扬,代表着无数牧民的感激之心。

看到这一幕,隆兴帝深有感触的说道:“从来百姓都不愿意打仗,但凡能有点子活路,谁不想好好活着,朕为君,每日当思如何让百姓富足安康,卿等为臣,也当将百姓社稷时时挂在心上。”

众臣听到隆兴帝把百姓放在社稷的前头,无不为之动容,齐齐躬身道:“臣等谨遵皇上教导。”

隆兴帝笑笑,对季光慎道:“季卿,朕委你做安榷宣抚司正使,责任重大,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

季光慎立刻上前跪下道:“臣领旨,必当竭尽全力以保漠南平安。”

隆兴帝笑笑道:“天也凉了,等与鞑鞑部签完盟约,朕便要起程返京了。”

一听隆兴帝之言,鸿胪寺卿曹昭德赶紧上前跪下道:“回皇上,那鞑鞑部很是刁蛮,提出了许多不合理的要求,臣与之商谈了五日,都未能谈出结果。”

隆兴帝眼神一凛,看着远处鞑鞑人的营地,沉声问道:“竟有此事,众卿可有什么高见?”

众大臣面面相觑,那鞑鞑的蒙玛可汗就是个浑不吝,他们一干文人对上这么个东西,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季光慎想了一会儿,上前对隆兴帝说道:“皇上,臣有一计或许能有些作用。”

隆兴帝笑道:“季卿快快讲来。”

“皇上,每年中元节漠南关都会举行祭奠阵亡将士的活动,臣建议今年提前举行,除了晚上祭奠和放焰口之外,白天可以请诸位可汗到漠南关中参加皇上检阅三军的活动。”

隆兴帝笑着点了点头,草原部族以实力为尊,既然那鞑鞑可汗心有不服,那就让他见识见识大燕铁骑的实力,不要以为只有草原上的人才是天生的骑术高手。

众臣一听这事有门儿,便齐声附和起来。隆兴帝立刻传下旨意,约请所有的汗王们于七月初十之日进漠南关观摩大燕皇帝检阅三军之盛举。

除了鞑鞑部之外,其他各部都已经与大燕签定了为期十年的友好和约,所以隆兴帝有请,他们自是乐意前来观摩,只是鞑鞑的蒙玛可汗心中不踏实,他生怕隆兴帝在漠南关中设下埋伏,好将他擒住以威胁鞑鞑部族。于是蒙玛可汗便打算推辞不去。

得到消息的蒙娜大妃忙赶到王帐之中劝道:“大汗,如今只有我们没和大燕签定盟约,若是大燕此时攻打我们,草原上的各部能不出兵帮着大燕只在一旁观望都已经是给足了我们面子,何况我还听说他们签定的盟约中有大燕有战事,若需各部要派出兵马相助之时,各部不得拒绝。大汗,如今情势逼人,我们鞑鞑现在能做战的勇士加起来都不到一万人,岂是大燕的对手,倒不如借着进漠南关观赏阅军的时机把盟约签了吧,总好过被大燕灭族啊,十年休养生息,够我们缓口气了。等日后我们有了实力,一纸盟约又怎么能挡着住我们的铁骑?”

蒙玛可汗想了许久,方才点点头道:“你说的有理,好,本汗去漠南关,不过签不签盟约,还要看过再说。本汗就不相信大燕那些南蛮子能比得上我们鞑鞑人的骑术。”

蒙娜大妃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不走进绝路就不肯回头的性子,便也不再说什么,只出去为蒙玛可汗准备去漠南关的礼服。

七月初十,天朗气清艳阳高照,一大早各部汗王汗妃王子公主便进漠南关参加隆兴帝的阅兵仪式。

漠南关中有一片大的惊人的校场,足可容纳上数万人之众。隆兴帝与皇后二人带着坐下正中的点将台上,庄煜庄炽无忧无忌坐位于帝后下首两侧,庄烃的腿伤未愈,自是来不了的,而庄嫣则直接被禁了足。隆兴帝可不想让庄嫣再出来给自己丢人。

各部汗王汗妃王子公主坐于点将台左侧临时搭建的土台上,右侧,坐的则是随扈北巡的列位臣工。

辰正时分,阅兵正式开如,最先出场的是季光慎精心训练的铁骑。只见每一位将士俱是头戴熟铁盔,身披精钢鱼鳞甲,腰系猩红战裙,足蹬牛皮护膝高靴,身上的要害之处都被精钢打制的细甲保护起来,寻常的弓箭根本不能射穿这套甲胄。

再看将士们跨下之马,那是清一色的宛西俊马,此马比草原上的马身材高大,速度快,只是在耐力上不如草原马,不过这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要将宛西马和草原马杂交,不出五年便能培育出身材高,速度快,耐力强的优质战马。其实隆兴帝开榷场的目的之一,便是引进草原马以提高大燕军马的素质。

各部可汗看罢暗暗心惊,他们都以骑兵为主,骑兵的素质好不好,他们一看便知。难怪春上大燕铁骑能直捣鞑鞑部王庭,生擒鞑鞑小王子,原来他们的铁骑已经如此利害了。

骑兵在台下齐刷刷的向隆兴帝行了礼,便在校场上演练起来。只是校场上烟尘滚滚,骑兵们身姿矫健,于奔驰之枪挑刀劈假人之头如探囊取物,弯弓搭箭 几十丈外的标靶,亦是箭箭命中红心。这样的战斗力,已经足以让各部可汗惊心了。他们心里清楚,大燕若有十万如此铁骑,便足以荡平整个草原。

鞑鞑可汗更是心惊肉跳,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由的想起开春之时他到漠南关来打草谷,被这支骑兵杀的落荒而逃,甚至连最喜爱的小儿子都被他们生擒了。当时的惨况一下子涌上蒙玛可汗的心头。片刻之间冷汗就浸透了他身上的袍子。

骑兵过后,各部可汗已经被震慑的差不多了,季光慎向位于点将台上的无忌使了个眼色,无忌便轻轻拽了旁边的庄煜一下。这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无忌不必说话,庄煜便知道要做什么。

庄煜在隆兴帝耳边低声问道:“父皇,已经震慑住鞑鞑可汗了,步兵还演练么?”

隆兴帝点头道:“自然要演练,不独步兵要演练,回头你也下去,让他们瞧瞧我们大燕英雄倍出,彻底打下他们心中的贪念。”

庄煜得令,向点将台下的季光慎点了点头。季光慎会意,立刻便步兵演练起来。

季光慎传下军令,命步兵进场,只见六列步兵约有千余人,俱身着盔甲,手执盾牌标枪腰刀狼牙棒等各式武器,威风凛凛的走上校场,众军跪拜行礼,隆兴帝挥手命步兵演练起来。

只见这千余名士兵立刻分为十二人一组,演练的正是鸳鸯古阵。看着各部可汗心惊肉跳。他们都是通晓兵事之人,虽然他们不认识这是什么阵法,可这阵法的杀伤力,他们心里却清楚的紧。若大燕先以骑兵冲杀,待敌后落马之后,便以步兵掩上结阵杀敌,那些落马的敌兵可是再没有生还的机会了。毒,这真是太毒了。

众位可汗看向季光慎,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从前大燕的守关将军可没有这么毒,以骑步兵结合,既减少了己方的人员损伤,又能加大对敌军的有效杀伤力,而且还节省了战力的体力,怪不得方才大燕的骑马骑的都是宛西马,并没有骑草原马。原来这样的做战方式,根本就不需要战马有多么持久的耐力,只要有在敌阵中冲杀几个来回的体力就足够了。

隆兴帝看罢心中惊喜交加,训练步兵操练鸳鸯古阵,这是他和季之慎从前在军中之时的想法,只因鸳鸯古阵法已经失传,他和季之慎只有些残损阵图,还没有彻底研究出来,季之慎便英勇殉国了。想不到今日在漠南关,由季之慎的弟弟季光慎实现了他们这个想法。想来季之慎在这上头必是下了苦功的。

步兵演练之后退下,隆兴帝哈哈大笑,心中的兴奋难以自制,竟当众喊道:“任安,你看见了么,我们的阵法终于成功了!”

皇后见隆兴帝兴奋异常,都不顾下面还有各部可汗在看着,忙轻声唤道:“皇上…”

隆兴帝向皇后一笑,低声道:“皇后,这就任安与朕研究多年的鸳鸯古阵,终于在季光慎手中完成了。”

皇后忙点头道:“妾身明白,恭喜皇上。这接下来还有什么演练么?”

隆兴帝挥手笑道:“不必了,设酒,朕要款待各部汗王,还要为季卿庆功。”

隆兴帝的旨意传了下去,各部可汗都暗暗松了口气,喝酒总比面对着杀气逼人的大燕军队要舒服多了。众位可汗都站了起来向隆兴帝道谢。

隆兴帝命人送上酒肉,季光慎派出二十名伙头军现支了烤架,将刚刚宰杀的牛羊架上烤架烧烤起来。不多时,四溢的香气让在场之人都放松了心神,纷纷推杯换盏起来。

酒至正酣,几个满心不服气的愣头青王子借酒盖脸冲出去在点将台上叫道:“大皇帝陛下,此般吃酒没有意思,不如请五皇子殿下与我们比武以助酒性如何?”

隆兴帝本来就有让庄煜下场展示武艺的打算,如今几位王子一叫,正中隆兴帝下怀,他立刻笑道:“好啊,煜儿,下去与诸位王子过几招吧。”

庄煜笑着跪下称是,他有心展示自己的身手,便不走台阶,只来到点将台边腰身一拧,便轻飘飘的落了下去。那点将台足有两丈多高,庄煜这么一跳,立刻引起一片惊呼之声,特别是各部公主们,看向庄煜的眼神已经亮的有些晃人眼睛了。

庄煜不理会那些惊叫,只向诸位王子抱拳道:“不知道各位王子想比什么,怎么办?”

众王子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叫道:“比叼羊!”

庄煜自信的笑道:“好,那就比叼羊。”

诸位王子立刻命人备马,无忌见状从点将台上下来,跑到庄煜身边道:“五哥,你骑闪电。”

庄煜笑着摆手道:“不用,我就骑我的追风,追风虽然不如闪电神骏,却也不是什么马都能相媲美的。闪电的性子我不熟,反而不好。”无忌点点头,还是转身出了校场。他得唤闪电过来,万一那几位王子要使坏,他也能骑着闪电过去帮庄煜一把。

因为诸位王子都知道大燕那位年轻的小郡王收服了天山龙驹,是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让无忌参加叼羊大赛,免得自取其辱。

少时,参加叼羊大赛的各位王子都各自上马来到了起点。一声令下,数匹骏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目标就是五十丈外的那头肥羊。为了增加难度,这头肥羊非但没有被宰杀,而且还是只活生生的好斗公羊。

庄煜一马当先,很快便冲到了肥羊身边,他只用 夹住马腹,一手抄住羊腹一手挥刀斩断拴羊的绳索,便将百多斤的一只肥羊单手抓到了马上,完全这一切,庄煜只用了一眨眼的工夫。他这一手让让围观之人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庄煜这一手实在是太漂亮了,就算是草原上最英勇的骑士巴尔虎部的波日特大王子都未必有这样漂亮的身手。

波日特也在叼羊的王子之间,他一见庄煜得手,便立刻纵马向庄煜奔来,只见他连人带马横着撞向庄煜,而此时庄煜两手抓羊,那只肥羊还在拼命的乱踢腾,一个劲儿的想用角顶死庄煜。庄煜若想保住自己,便只有丢下肥羊双手控马避开波日特王子,如此一来,那只羊便会落入其他王子的手中。

无忧在台上看到这一幕,惊的脸色煞白,她情不自禁的站起来,双手紧紧攥成拳,不敢眨眼的紧紧盯着庄煜。

可是在一旁掠阵的无忌却并不惊慌,只悠闲的坐在闪电的背上,没有一丝担忧之色。庄煜的身手如何,在场之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点小状况庄煜应付起来完全不是问题。

庄煜见波日特王子撞过来,不慌不忙的将那只肥羊往马背上一压,被按住头颈和脊骨的肥羊立刻动弹不得,就在按住肥羊的同时,庄煜用左膝一点 的追风,追风向斜刺里一冲,便避开了波日特大王子的冲击。并往前蹿出,直往起点奔去。

那波日特大王子没有想到庄煜死都不放肥羊,立刻拨转马头去追庄煜,只是他先自慢了一拍,而庄煜的追风又是极神骏的良驹,是以庄煜将一众王子远远甩在身后,轻轻松松的第一个回到了起点。

庄煜跳下马,抓着肥羊走到点将台下,跪下大声道:“回禀父皇,儿臣夺羊归来。”

隆兴帝哈哈大笑,庄煜实在是太争气了,这下看那些可汗还有什么脸面吹嘘草原上的子弟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那些可汗见自己的儿子输了,脸色的确也不太好看,若是没有见到庄煜的身手,他们还能自欺欺人的说是自己的儿子让着大燕的皇子,可事实上他们看到了,那么多位王子围攻大燕皇子一人,还让人家夺羊成功,这脸,可是丢尽了。

无忧见庄煜顺利夺羊而归,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喃喃道:“阿弥陀佛…”

叼羊比赛中的羊是要一定杀来与大家分食的,一名厨师上前接过羊,利落的宰杀之后便也上架烧烤起来。没过多久,这名厨师端着一盘子最好的羊肉走到庄煜面前,跪下道:“请殿下赠肉。”这块肉是刚才那只羊身上最精华的部分,通常是夺羊而归的勇士献给心上人最好的礼物。

庄煜看看盘中那好大一块肉,想了一下,立刻拿过刀将肉分成五分。他先将其中两份献给父皇母后,帝后二人不说话,只笑着看向庄煜盘中的另三份肉,满眼都是打趣的神色。

庄煜如今脸皮够厚,完全没有不好意,他只说了一句:“请父皇母后尝尝儿臣的战利品,儿臣接着分肉了。”便转身将一份送到无忧的面前,还小声温柔的说道:“无忧,你刚才一定担心了吧,吃点羊肉补补。”

无忧羞的满脸通红,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五哥,刚才真的很凶险,以后可别再以身犯险了。”

庄煜如今难得和无忧说句话儿,听到无忧的声音,他欢喜的身子骨都轻了。忙道:“没事儿,你要相信我。”无忧红着脸点了点头,轻嗔道:“还不快去分肉。”

庄煜这才乐呵呵的捧着盘子走到了十弟庄炽的面前。将一块肉入到庄炽面前的盘中,笑道:“十弟,你也尝尝,这是最好的羊肉。”

庄炽赶紧出来向庄煜行了礼,拜谢庄煜赠肉之情,然后才回去坐下,看着庄炽那十足的清雅书生架势,倒让庄煜有些不得劲儿,与十皇弟相比,他似乎是粗鲁了许多。不由人的,庄煜回头看向无忧,无忧也正笑盈盈的看着他,见到无忧那温暖的笑容,庄煜心中才踏实起来。

盘中还剩下一块,庄煜毫不犹豫的给了无忌,如此一来,那最好的羊肉他都分了出去,自己一块儿都没留。隆兴帝见状哈哈大笑,皇后也看着庄煜轻笑起来,这孩子还是这样,心里总想着别人,常常把自己给忘记了。

无忧见状忙将自己还没有动过的肉切下好大一块放到无忌的盘中,然后看看无忌盘中原本的肉,又看看庄煜。

无忌立刻明白了姐姐的意思,他抢过庄煜手中的空盘,将自己的那一大块肉放到盘上,大声道:“五哥你吃。”

看到庄煜和无忧无忌关系这么好,隆兴帝和皇后又笑了。

分食过羊肉之后,乃蛮部的乌伦珠日格公主跑到点将台下,高声喊道:“大皇帝陛下,我要与萱华郡马比赛骑术。”

隆兴帝脸色一沉,刚要厉声拒绝,却听无忧轻声道:“姨丈,萱华愿意和她比,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我大燕女子。”

隆兴帝担忧的低声道:“无忧,你刚学骑马,怎么能比的过那些长在马背上的人,万一有个闪失可不是玩的,不比也罢。”

无忌却道:“皇上姨丈,就让姐姐去比,姐姐的骑术是无忌教的,还怕她一个小小番邦公主不成。”

隆兴帝仍是皱眉,无忌赶紧说道:“姨丈,让姐姐骑闪电,任那个黑不溜丢公主骑术再高,她也比不过我姐姐。”无忌极为讨厌那个乌伦珠日格公主,因为她的名字以乌字打头,无忌便管她叫黑不溜丢公主。

隆兴帝看看同样一脸坚持的无忧姐弟,缓缓点了点头。同时下令道:“煜儿,你和无忌下去照看着,若是有意外,那怕是认输都行,千万不能让无忧受伤。”

庄煜和无忌躬身称是,与无忧一起下了点将台。无忧入帐换上一身天蓝贡缎骑装,英姿飒爽的出校场之上。很让庄煜看直了眼睛。其实在庄煜的眼中,无忧穿什么样的衣裳都好看。都是他心中最美最美的姑娘。

无忧换上骑装一出来,闪电便自动走到了无忧的身边,这些日子里只要无忧穿着骑装出现在闪电的眼前,闪电就知道自己暂时归无忧所有了。

乌伦珠日格公主正在暗自得意,她的骑术在草原姑娘们之中,可以算最精通了,她就不相信那个娇 弱的萱华郡主骑术能比自己来好。

只是当乌伦珠日格看到无忧牵着闪电向自己走来,脸色就变了。闪电是天山龙驹,草原上没有一匹马能跑的过天山龙驹,她立刻沉着脸大声叫道:“萱华郡主,你骑天山龙驹,分明是在欺负我。”

无忧抬手 闪电的鬃毛,高声道:“乌伦珠日格公主,我学骑马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而公主是自幼长在马背上的,你一定要同我赛马,难道就不是欺负我了?若公主以为这不是欺负,那可否请公主在赛马之后同我比一比刺绣之术呢?不论大燕女子还是草原上女子,都是从小学习绣花的。”

众家汗王汗妃听了这话都暗自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大燕的女子不需要象草原上的女人那样放牧牛羊,不会骑马再正常不过的,乌伦珠日格要比骑术,本就强人所难。至于绣花没,草原上的女人也学,不过没什么手艺好的人,毕竟她们不象大燕女子那样,可以整日坐在房中安安静静的绣花。

乌伦珠日格恼羞成怒,厉声喝道:“谁要与你比绣花,你到我们草原来,便得依着我草原的规矩行事。”

无忧怒视乌伦珠日格,冷声喝道:“乌伦珠日格公主,本郡主要郑重提醒你,这里是漠南关,你的脚踩在我大燕的国土上!要讲规矩,也是按我们大燕的规矩行事。公主如此咄咄逼人,想是要反客为主了!”

乌伦珠日格被无忧呛的说不出话来,只冷声道:“不敢比就直说,废什么话!”

无忧也不理会乌伦珠日格,双手抓住马鞍,纵身一跃便稳稳的坐到了马鞍上。这一手着实漂亮,让庄煜兴奋的大叫一声:“好…”

无忧脸上微红,心里甜津津的,回眸望向庄煜,浅浅的一笑,直有些绝代风华的韵味,美的庄煜都快找不着北了。

庄煜越是表现出对无忧的迷恋,便越让乌伦珠日格公主心生妒恨,她之所以要向无忧挑战,便是因为庄煜将羊肉送给了无忧,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乌伦珠日格公主着实受不了。在从前的叼羊比赛中,那最好的一块肉都会被送到乌伦珠日格面前的,毕竟她是草原之花。

“笑什么笑,象个傻子一般,你到底还比不比?”乌伦珠日格也翻身上马,向无忧恶意的说了起来。

庄煜无忌都是耳力极好之人,是以乌伦珠日格公主的声音虽然小,他们却听的清清楚楚。庄煜无忌齐齐大怒,两人攥着拳头走上前来,无忧忙道:“五哥,无忌,先让我赢了乌伦珠日格公主再说。”

乌伦珠日格公主听了无忧的话,气的七窍生烟,愤怒大叫道:“你做梦!”

无忧看向乌伦珠日格公主,信心满满的淡笑道:“到底是谁在做梦,比过之后才知道。”

两人纵马来到刚才叼羊大赛的起点,司号一声令下,两匹白马都如脱兔一般冲了出去。不过才跑了十来丈,众人便看到身着红色骑装的乌伦珠日格公主被远远的甩在后头,无忧纵马绕过终点往回跑的时候,乌伦珠日格公主还没有到达终点。就在两马错身之时,乌伦珠日格公主突然甩起马鞭,只是她抽打的不是自己的马,而是直直的甩向无忧的脖颈。

被无忧甩下的乌伦珠日格公主此时已经完全被妒恨冲昏了头脑。她只想把无忧拽下马,毁了那张让庄煜沉迷的脸。庄煜浑然不知在刚才的叼羊大赛中,他给自己招来了一朵烂桃花。

无忧已经看出乌伦珠日格公主对自己极为妒恨,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之事,因此在错马之时,无忧已经加倍小心,眼角余光一直在盯着乌伦珠日格公主。

马鞭甩来,无忧听到一声大叫“藏身马腹…”,这声音正是庄煜和无忌一齐喊出来的。事发突然,他们两个便是身手再好也赶不过来了。两人只能边跑边向无忧大叫,希望能帮无忧躲过乌伦珠日格公主的鞭子。

无忧想也不想抱紧闪电的脖子,身子往左一偏,便将大半个身子藏到了闪电的腹部,闪电带着无忧猛的往前一蹿,便蹿出了一丈开外,使乌伦珠日格公主的马鞭落了空。

众人看到乌伦珠日格突然对那萱华郡主出手,不由都惊叫了起来。赛马又不是生死相搏,怎么能这样偷袭呢,如果是靠偷袭得来的胜利,那比输了还丢人。

危机解除后,无忧赶紧重新坐在马鞍子上,她虽然也曾练习过藏身马腹这一技术,可那时闪电的速度并没有刚才那么快,而且旁边还有无忌看顾着,无忧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失手后会摔下来。可刚才不一样,无忧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这会儿还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点将台上的隆兴帝和皇后见乌伦珠日格偷袭无忧,惊的齐齐站了起来,皇后更是紧紧的抓着隆兴帝的手,失声叫道:“快救无忧!”隆兴帝亦厉声喝道:“来人,快去救郡主…”

大家都没有想到,学骑马只学了一个月的无忧竟然真的学会了藏身马腹,成功的避过乌伦珠日格公主的偷袭,还纵马飞奔回来。

皇后看到无忧无事,心里一松身子便软了,只靠着隆兴帝站都站不稳,隆兴帝忙扶住皇后唤道:“皇后,没事了,无忧没事了。”皇后只是点头,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无忧奔回起点,庄煜和无忌冲上前去,无忧刚刚下马,便被庄煜紧紧的抱在怀中,刚才那惊险的一幕着实吓坏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庄煜,此时他什么都不想,只想紧紧的抱住无忧,好好感受她的存在的气息。

无忧也吓坏了,她还没有经历这样的命悬一线,一阵后怕涌上心头,无忧在庄煜怀中无声的哭了。无忧身子轻 动,庄煜感觉自己的胸前湿了,他心中更加难过,抱无忧也抱的更紧。

无忌却生气了,他上前拼命拽开庄煜,将自己 无忧的怀中,大叫道:“姐姐,你以后再不许骑马了!吓死无忌了!”

无忧习惯的抱住弟弟,立刻又变成了那个无所不能的坚强姐姐,她忙轻声哄道:“无忌别担心,姐姐这不好好的么。”只是她脸上犹有泪水,这让无忧之言的说服力小了许多。

无忧刚说完话,那乌伦珠日格公主也纵马奔了回来,她自然是看到庄煜和无忌先后抱住无忧的情形,便冷声讽刺道:“你们大燕不是最讲什么贞节,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两个男人搂搂抱抱,也是郡主所为!真不知羞耻。”

庄煜大怒,提起拳头一拳打中乌伦珠日格公主的坐骑,那匹骏马訇然倒地,四腿抽动几下便再没了动静。乌伦珠日格公主极爱这匹马,一见自己的马死了,立刻瞪着庄煜叫道:“你赔我的马!”

庄煜冷道:“赔马,本王还没要你赔命呢!半路向无忧下杀手,你才不知羞耻,无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