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历天明很少呆在家里,可他是最懂男孩的心思的。

拉过儿子,把他圈在怀里,面对自己老实的站着,沉声问:“告诉爸爸,为什么会突然一个人跑到河边?”

小四看着爸爸的黑脸有些害怕,老老实实的回答:“哥哥们都忙,没人理我,我去一个人溜达。后来,有个阿姨跟我说,有个小朋友找我呢,没找到我,就去了河边。我就想去找小朋友玩一会。”

“真的就想玩一会。”他急急的解释,“我没想下水的,可是那有好几个小哥哥,说没事,我看他们玩的开心,我也想玩…”

一个女人?

“是哥哥们摆摊的旁边的阿姨吗?”如果是跟前认识的告诉他还有可能,可要是那样,也不会看到以安他们找不着孩子而不吱声。

“不是,是那边的。”他小手挥了挥,“我不认识那个阿姨。”

历天明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不是熟悉的,谁会这么多管闲事的来告诉小四有小朋友找过他呢!

还特意告诉孩子是在河边。

“那你找到认识的小朋友了吗?”

“没有,”说到这个小四有些垂头丧气,“估计是等不着我,回家了。”

还挺会解释的。

历天明沉声道:“爸爸妈妈平时是怎么跟你说的?你说,今天这事你错没错?要不是你哥哥们去的及时,要不是你宇轩哥哥及时把你抱住,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有可能再也看不到爸爸妈妈,有可能再也看不到哥哥姐姐们了?”

小四很聪明,爸爸说的这么严重,他心里很是害怕,他不要再也看不到爸爸妈妈,他不要再也看不到哥哥姐姐。

“爸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他认错认的挺快,要是刚才在外面也这么麻利痛快的认错,估计以安也不能打的那么狠。

历天明就是一通教育,最后罚儿子靠墙根站两个小时不准吃晚饭。

小四可是个地道的吃货,不准吃饭这个惩罚可比站墙根严重多了,要平时早就嚎上了,可是刚刚被历天明吓的,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连求情都没求,老老实实的罚站去了。

历天明又问了问以安几个,有没有跟市场上的什么人结怨,有没有什么人看他们不顺眼等等。

他怕孩子们没有生活阅历,无意中抢了什么人的生意,或是生意好遭人嫉妒。

几个孩子都是人精,还有两个准军官,一听就知道这事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爸,我看有个女的,大约四十多岁,好像看我们不太顺眼,那眼光怪怪的。”宁宁回想了一下说道:“不过,我也没太在意,不知道是不是小四说的那个阿姨。”

以辉也想起当时他怀疑的那个女人,忙道:“我今天挨着问有没有人看到小四时,有个女人说没看到,他旁边的一个男人说…我当时瞅她挺怪的,反应好像过激了,就有些奇怪,刚想再问,就听到他们喊小四找回来了,我就没再问。”

他想了想,“噢,对了,我听旁边那男人的叫她褚大姐。”

这么一说,宁宁也想起来,“对对对,我说的那女人好像就姓褚。”她有些不解的问:“她也不是卖鞋的啊,咱们生意好,也不可能抢了她的生意,不能有什么冲突啊!”

郑慧雅低头沉思,姓褚?怎么会这么巧?

“我听孩子姥姥说,褚玉兰离婚以后,带着孩子搬了回来,去年开始就在外面打工,说是挣了不少钱。”她有些犹豫,“难道是她?”

“我去过几回,都没看见她,也许,不是她?”她有些不确定,要说是褚玉兰,恨她也是有可能的。

她对付自己不成,男人和历天明分属两派,结果被迫转业,虽然跟她没关系,但要是褚玉兰不这么想…

历天明说:“别想那么多了,是不是的,明天就知道了。哼,要真是她,想害我儿子,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楠楠跟父母去老师家里,刚一进门见屋子里很是气氛很是沉凝,小四在罚站,不敢吭声,悄悄的拉了以安出来,问他:“怎么回事?小四作祸了?”

以安跟他一说,他狠吸了一口气,“不会吧,我就下午没去,就出这事了?”说完就听到屋内郑慧君的声音高了起来,“褚玉兰,对对,一直没倒出空跟你说她。她回来前,带着儿子,造的老惨了,跟要饭的似的,儿子的一条腿还残了…你也知道,她嫂子活做的还成,我都在那做裤子,她嫂子那个人,挺能说,跟我说的。”

“她男人转业后,找了个小媳妇,听说家里在当地挺有能耐的,逼着她离婚,给了点打发了。结果在半路,她把钱丢了,孩子没看好,在路上让车给撞了,你说倒不倒霉?”

“…没想到让她挣着了,我听她嫂子说,她存在她娘家妈那儿的钱,让她妈拿着给她哥她嫂子用了,她急眼了,把儿子带了出来,租了个房子,听说和一个男人搭伙过日子呢!过年都没回去,我也一直没见着她。要真是她,也说不准,她自己过的悲惨,再把这不幸的根源都赖在你们身上,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多说一句话的事,小四要出了事,她觉得自己报了仇;要是小四平安无事,她也没啥损失。

何况这种事,你说她是坏心害小四,不过一句话谁能证明她是坏心?

她分明是好心告诉小四的,再不济也只能说她多管闲事。

小四要真出事,她一点责任都没有。

这就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已。

“要真是她,可缺了大德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朝一个孩子下手,她也是当妈的人,怎么这么狠心?”郑慧君气愤的骂起来。

张绪诚沉着脸说:“明天,咱们过去看一看,是不是她,就知道了。”

要真是她,不能用什么光明的手段,总得给她个教训,打了她趴下,再也不敢伸爪子。

第二天,出摊的时候,除了原来的几个孩子,郑慧君和郑慧雅夫妻都去了。

离着库房老远,就看到浓烟滚滚,还有消防车的声音。

历天明停了脚步,吩咐妻子,“带好孩子们,我过去看看,应该是库房着火了。”

这个库房,是一个有能耐的当地人,看到这些出摊的,每天早上辛苦把货推来,晚上再辛苦弄走,不知道走了什么关系,在这附近盖了个简易的房子,雇了个打更的老头,专门存放这些摆摊的货物。

按天算钱,也不多收,一人一天二十块钱。但架不住摆摊的人多,又没有车,除了自家有推车,一趟趟辛苦的上坡下坡,其余的很多人都是租出租车,来一趟十块,回十块,跟库房一个价。

而这二十块,他们每天很轻松的就能赚出来,所以大家都把货存放在那里。

摆摊的越来越多,这库房越来越大。

有的人是批货,老毛子直接选了大批的货,就从这库房拉货,不大怎么够用?

没想到,库房着了火,要是真烧没了,估计得有个几十万块钱的货在里面存放,那损失老大了。

历天明和张绪诚上前面去看情况,齐浩和姜宇轩,再加上一个以安,也跟在后面。

郑慧雅和姐姐,拘着这几个孩子不让他们往前去,反倒往后退了退,免得浓烟呛着。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出摊的这个时间都来了,一个个想上前而不能,眼看着自己家的货随着大火化为乌有,急的好几个呜呜哭起来。

有的人可是借钱上货,那些货,可是全部身家啊!

这下被烧了,不止这一年白干了,反倒欠了一屁股的债。

水火无情!

褚玉兰昨天因为鬼迷心窍多说了句话,一早上心虚的怕被郑慧雅找上门,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出摊,跟她搭伙过日子的男人跑回来了,“不,不好了,着火了,库房着火了,快去看看吧!”

她听的一呆,连鞋都没穿,趿拉着家里穿的拖鞋就跑,那可是她全部的钱,全部的心血和希望啊!

因为要出国,她把所有赚的钱都上了货,货刚上回来,先存到了那个库房,就等护照签证,没想到,老天不帮她。

她疯了一样跑到现场,离的越近,她心里就越绝望,等到跑到不远处,被消防员布置的隔离带挡住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已经坠入了谷底。

完了,彻底完了!

她扑腾一声,跪到了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那绝望的哭声让之前就伤心难过的摊主们更是心情沉重。

现场顿时哭声一片。

库房里大多都是衣服和鞋之类的易燃物品,要不然,也不能火势那么大,现在,火势渐渐被控制住了,看着这烧的焦黑的一片,褚玉兰啊的一声尖叫,站起来就要往里跑。

她的货,她的命啊!

她得看看,还能不能抢救出来一些。

虽然明知不可能,可人,总是抱着那么一丝丝的幻想。

第二百九十七章、放出凶兽

火势已被扑灭,可是余温仍旧很高,到处冒着烧完之后的余烟。

褚玉兰往里跑了没几步,就停下不敢再往前,消防员没拦住她,急的就要追她,见她停下了,才松了口气,很生气的训道:“这里很危险你知不知道,这房梁随时都可能倒塌你知道吗?”

褚玉兰像傻了似的,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就连丈夫背叛,孩子残疾,她都没这么绝望过。

你试过,一个人心里充满了希望,历经千辛万苦马上就要爬到山顶,可是一瞬间就被打落山脚的那种感受吗?

她身体晃了晃,终于受不了这个打击瘫倒在地上。

她搭伙的男人外号叫王铁匠,慌了,忙过去抱起她,又有几个熟悉的一起出摊的过来,大家一起把她送到了医院。

出了这事,历天明他们也只好返回。

这事也不用查证了,褚玉兰一来,郑慧雅姐妹就认出她了,虽然她苍老了不少,但十几年的邻居,是不会认错人的。

小四也举着小胖手跟妈妈说:“就是这个阿姨。”

历天明没打算放过她,他不相信她是出于好心跟小四说的那些话,但是她的货被烧没了,让他想起那句话“恶有恶报”。

“算了,天明,她也受到惩罚了。”郑慧雅拉了拉男人,“以后咱们把孩子看好就行了,估计她也不敢干别的坏事。”

历天明不置可否。

齐浩和姜宇轩也很难过,他们幸好没有多少货了,想着这些卖完护照签证也差不多办下来了,要不然,挣那点钱怕是都得搭上还得欠历婶货款。

“妈妈,这些货被烧了,没有人赔他们损失吗?”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因为现在那些摊主的悲伤,一直在感染着他们。宁宁是女孩子,当然会心软一点,看到那惨状,心里酸软的一塌糊涂。

“应该是查到责任,由库房赔钱吧!”以安眉头皱的紧紧的,“不过,这这么多货,就怕库房主人也赔不起,要钱那就费劲了。”

郑慧雅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理,这时候大多数老百姓都不知道有保险这一说,谁也没有这个先进意识把货物保险。

“估计,这么大的事,这么多的损失,政府会出面协调,赔偿肯定会赔偿,但能赔多少,多长时间内赔完,这就不好说了。”要知道当地经济刚有起色,肯定不会让这些淘金者们不满,影响了城市的信誉,耽误了城市的发展。

不过,这个事情,给郑慧雅敲响了警钟,她开始琢磨要给几家工厂投个保险。

天有不测风云,这要是着了火,出的就是大事。

“你们的护照马上就要到了,到了之后你们就得出国,趁这几天不能出摊去附近走走吧,也不算白来一趟。”历天明开导二人,“至于损失的货,不要放在心上,你们和他们那些人不同,你们不差这些钱,而且,这也算是一个教训吧!”

齐浩二人听了同意了,第二天就坐车去了宁县。

本来以安也想跟着一起去玩的,听说去宁县,他摇了摇头,“我刚从那回来,就不去了。”宁县他去的次数不多,可该玩的地方也都玩过了。

郑慧雅让大姐夫买了回程的车票,听说她要走,小静非要请客,姐妹聚一聚。

褚玉兰那天昏倒送去了医院,醒了后就挣扎着回了家。

可回到家,家里乱成一团,破衣服旧被套扔的到处都是,她的眉头直跑,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直觉。

再一看儿子坐在炕上正哭呢,想到郑慧雅家的孩子和儿子差不多大,已经能挣钱了,她这个还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顿时心烦意乱的吼道:“哭什么哭,你娘我还没死呢!”

她儿子吓了一跳,她压住心里的绝望、愤怒的情绪,问他:“到底咋回事?咱家进贼了?”也懒得收拾,往炕上一躺,抹了把眼泪,心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又问了一句:“你铁匠叔呢?”

她儿子一边哭一边说:“铁匠叔走了,把咱家的钱和新衣服,新被都给拿走了,我不让他走,他还踢了我一脚,你看,”他撸起裤腿给母亲看,“都踢青了。”

褚玉兰呆了片刻,她儿子见她没看自己,伸手拉了拉她的胳膊,“你看——啊”,褚玉兰烦躁的把他猛地推到一边,“滚滚滚!”

她好像疯了一样,眼睛圆瞪,双手掐腰,啊的一声尖声叫起来。

她儿子吓的往后缩了缩,接着又爬过去,抱住她叫道:“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褚玉兰喊完一股气泄了出来,抱住儿子痛哭起来,“没了没了,儿子,全没了…”

她儿子有些不明白,“妈妈,什么没了,你还有我啊!”

对,她还有儿子,她推开儿子,仔细的看他,看着那越来越像他那死鬼爹的脸,她的心里涌起一丝疲惫。

她是还有儿子,可这个儿子,是个废物,有什么用?

她上了炕打开柜子,看到往常藏钱的地方,空空的,什么都没剩下,心中升起怨恨,恨离婚的男人,恨郑慧雅,恨跑了的男人,恨自己,恨儿子…

这股恨意迅速膨大,恨的她恨不得拿刀把这些人都杀了,都无法平息她心中的怒火。

她胸膛不住的起伏,眼睛瞪的很大,却很空,她儿子真的吓住了,觉得她今天很不正常,想了想,下了地,准备去给妈妈做饭。

褚玉兰不想看儿子那一瘸一拐的背影,她觉得她得出去走走,否则她会疯了的。

出去跑了一会,她本就住在南山,跑到山上无人处喊了一会,才慢慢下了山,坐到道边开始想以后怎么办?

她现在一无所有,辛苦了几年,结果一朝又回到了解放前。

房子是租的,破旧衣服和破旧被褥,也就比刚回来的时候强点。

可那时有爹娘接纳她,现在她和爹娘哥嫂都闹翻了,下一步该怎么走?

赊货?

只能这样了,再从头开始呗,她能从零开始,挣了两万多块,现在还能挣到这笔钱。

她发了狠,准备明天就先去熟悉的总去上货的小卖店拿大大泡泡糖,这个本钱最低,又熟悉还好卖,她决定就从这开始。

她给自己打了气,站起来刚要往下走,就见以前一个对她很好的男人走了过来。

看样子他走的很急,有些气喘,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脸上露出笑容,“玉兰,你可让我这一顿好找啊!”

走的近了,打量了她一番,才说:“你没事吧,我都听说了,你别难过,钱,我有,你想要重新开始,我给你。只要你好好的,以后咱们什么都会有的。”

褚玉兰有些感动,这时候她实在是太累了,无论是身体不是心情,看到有男人这么关心他,顿时就温暖了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李军,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挺言情,只听李军深情的说:“玉兰,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啊!”

褚玉兰只觉那颗冰冷的心有了温度,迫切的希望这温度能再高些,把她的心彻底融化。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跟这男人回到自家滚到了炕上。

她儿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母亲和这个男人的丑态百出,“你们,你们,你们怎么这么不要脸?”

褚玉兰觉得有个男人肯拿钱给她,对她好,比这个无用的儿子强百倍,“滚出去,我不要脸,你也是喝着我的奶长大的。”

她的儿子脸通红的,眼圈里含着泪,觉得妈妈一定是被这个男人诱惑的才会这么骂他,少年的心是敏感的,他忍心不住上前去拉李军,“你滚,你滚,你滚啊!”

李军眼里闪过一比戾气,佯装要起身,“玉兰啊,你儿子不接受我,看来,我们的事就算了吧!唉,我是真喜欢你,没想到…”

这残废儿子纯是来拖她后腿的,她想也不想的,一抬腿朝他踹去,“滚,老娘让你滚你没听到啊!”

她的儿子没提防,或者压根没想到,母亲把她当成了绊脚石,这一脚正好踹到了他的心窝,他的身体被踹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头正好磕在了桌子角上,依着木头桌子,慢慢的滑到了地上。

鲜血,从他的后脑勺浸出,慢慢的流到地上。

褚玉兰根本不知道儿子被她踹死了,她猛地扑到男人身上,想从他身上得到慰籍,来让她那颗冰冷的心得到温暖。

此时,什么儿子会不会受伤,儿子会不会看见她丑态,她全都顾不得了,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不停的索取,索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满足的瘫倒在炕上,她问李军:“你真的给你钱让我东山再起?”

李军搂着她,一只手揉捏着她胸前的丰满,别看这女人三十多岁了,可长的不赖,要是好好捯饬捯饬,还是蛮漂亮的。他一边琢磨着,怎么能拿出最小的利益,来换取最大的收获,一边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当然,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这话说的褚玉兰心花怒放,她却不知道,李军满打满算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一百多块钱。

对于很多家里还欠有饥荒的人来说,这些钱不少了。

可褚玉兰见过大钱,哪会把这些钱看到眼里,在她想来,李军敢说这话,手里肯定得有个万八千的。那样她上货的钱再借借就差不多,大不了少上些多跑两趟就挣出来了呗。

二人又弄了一回,她觉得饿了,喊儿子:“祥子,祥子,赶紧做饭,我和你叔饿了。”

喊了两声没听到回答,不禁骂道:“这死孩子,又跑哪去了?”

她坐起来,想要穿上衣服去弄吃的,正好看到祥子倚着桌子腿,眼睛还是睁着的,头上流满了血,直愣愣的看着她。

祥子完全是失血过多而死。

要是当时她长点心,看他一眼,赶紧给他止血或送医院,这孩子也许就死不了。

没有也许了,祥子死了。

那瞪大的眼睛,显示了他的不甘,他的不解,他不明白,他的母亲,他的亲娘,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褚玉兰吓呆了,李军看她不动,躺着推了推她,“咋了?着急你儿子就出去看看?”他还是挺知道该怎么说话的。

褚玉兰被他一推惊醒过来了,啊的尖声喊,接着那喊声像被人掐住了嗓子似的,突然停止了,李军被吓的坐了起来,也看到了对面,那死不瞑目瞪着他的祥子。

李军也吓傻了,他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样样精通,可就是没沾过人命。

“你,你,你把你儿子杀了!”他此刻的心里,就不出的什么滋味,明知道她是误杀,他还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