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个人还是不走,陈奶奶又摆了一下手:“你们都走吧,走远远的,我不想看到你们,再也不想看到。”
奋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共进午餐
汪素清只觉得膝盖发软,不由自主地跪坐在地:“妈,我——”
陈奶奶皱起眉头,对着老头道:“老陈,我错了,这些年我太纵着她们了。”
陈爷爷站起来,搀扶起老伴儿:“不理她们,咱们去餐厅,我好久没和怀希一起吃饭了。”
陈怀希和凤娇走出大门不过十来米,就被“小向”拦住了,“小向”叫向云天,都快四十了,和陈怀希的交情也不错,陈怀希不得不给他面子,停下脚步。
“哎嗨,你俩,脾气一个比一个大,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能这样走了?”
陈怀希一脸惭愧:“我也没想到妈妈会追过来,事情闹成这个样子。”
“有话给老人家说去,首长说了,他今天开宴请孙子和他未婚妻,你俩可不能走。”
陈怀希闻言楞了一下,随即惊喜一点一点地溢满脸孔:“爷爷是这么说的?”
“是的,我敢假传圣旨吗?”
“谢谢你,向大哥,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回去。”
“务必回来哦。”
“没问题。”
向云天十分机敏,当然知道陈怀希肯定还要安抚未婚妻,就点点头离开了。
胡同里没人,只有柳枝柔柔地飘拂,陈怀希压低声音:“凤娇,今天是我没安排好,对不起!”
“算了,都过去了。都怪我就是脾气暴,把事情弄成这样。我也有错。”
“我还是要说对不起,委屈你和我一起回去,爷爷和奶奶都让向哥追出来了。”
“爷爷奶奶挺好的,尤其是奶奶,我一看见她,就挺喜欢的。”
两人又调转方向往回走:“今天也不能全怪你,你也想不到你姑姑会这样呀,竟然打电话把你母亲叫回来,姑姑和妈妈一直不睦,好一段时间面对面也不说话。”陈怀希有点费解。
“可她今天好矛盾哦,有一会儿,我感觉她见不得你母亲好,故意挑唆你们的关系,可在咱俩的事情上,她又表现地和你母亲站在同一阵线,而且说话言不由衷的,似乎有什么阴谋一般。”
陈怀希“嗯”了一声:“我猜,她就是为了拆散咱俩,以此打击我,我第一次离婚时,就十分消沉,她大概以为我会故态复萌,这样的话,她儿子就能超过我。”
“啊?好歹你还是她侄子啊,难道不是亲的——?”
“是亲的,但她和我妈妈真的很不好。说起来也丢人。当年,她们两人同时追一个学长,——那人的确非常优秀,现在是副部级的高官,能力很强的。姑姑和妈妈谁也不肯让一步,不惜用卑鄙的手段互相拆台,最后,谁也没如愿。
后来,妈妈不知怎么和爸爸好上了,姑姑那时在国外,不知情,回来爸妈都结婚了。”揭自己长辈的短,陈怀希一脸羞惭,“我是听别人说的,当年她们闹得很厉害,很多人都知道,就瞒着爷爷和奶奶。
爷爷、奶奶开明一辈子,从不干涉儿女的感情,但在爸爸妈妈的事情上,很后悔。”
“不看僧面看佛面,这都几十年了,你姑姑还不肯放开?”
两人正小声说话,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响,陈晴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走出来,看到陈怀希,狠狠瞪了他一眼。
紧接着,汪素清也从大门口走出来,她比陈晴还要气急败坏,看到陈怀希,就想骂他,陈怀希狠狠瞪过去,大概他身上的气势太盛,汪素清咽了一口唾沫,对着凤娇吼了一句:“我和你,不共戴天,咱走着瞧!”
陈怀希觉得妈妈疯了,但毕竟那是自己的妈妈,谁不想有个得到祝福的婚姻呢?他心里很痛苦,却还是拉了拉凤娇的手,安抚道:“她魔症了,别放在心上!”
凤娇没说话,心情非常矛盾,她真的对自己和陈怀希的将来,产生了怀疑。
陈怀希十分敏感,伸出一只手臂搂着凤娇的肩膀:“你可不能丢下我,你也看到了,我妈的眼里,只有权势,没有情感,我不能没有你!”最后一句,都带上了一丝颤音,他真的被妈妈深深的伤害了。
凤娇被陈怀希拥着走进大门,她轻轻推了推他:“放下手,爷爷奶奶看见了不好。”
“哦!”
陈怀希应了一声,站住脚,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对着屋里喊了一声:“爷爷!奶奶!”
“进来吧。”是爷爷的声音,毫无表情。
陈怀希和凤娇走到餐厅,爷爷和奶奶已经就坐,方妈妈正在上菜。
“爷爷,奶奶!”陈怀希再次叫了一声,凤娇也跟着叫了。
爷爷看了看两个人,大概想教训两句,最后却叹了口气:“你们,唉,过来坐。”
“爷爷,奶奶,对不起,我错了!”陈怀希十分愧疚。
“坐下说吧!”奶奶对凤娇招招手,“让你见笑了。”
“奶奶,对不起,都是我惹的事儿。”
凤娇走过去,奶奶拉着她的胳膊,让她坐下:“今后,只要是我们答应你,让你来这里,你就是我们的客人,不管谁说什么,都不能走,听见了吗?”
“听见了!”
陈怀希急忙接声:“奶奶,我也听见了!”
爷爷瞪了孙子一眼:“不是给你说的,你说你,啊,把拦着小王,竟然和她一起走,你想气死我啊?”
“爷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今后,不管谁说什么,只要你没有让我走,我一定不走!”
陈奶奶看看凤娇:“小王,你也是这样,我不说话,不许走!”
“好,我听奶奶的。”
陈爷爷看看凤娇,一脸严肃地说道:“答应了就要做到。年轻气盛,这怎么可以?你即将成为五千人的领导,没有起码的气度,一生气就甩手走人,厂子能领导得好啊?”
这话说得很对,凤娇只在技术和管理做了很多准备,唯独没有想过,自己的气量也要好好提升提升,领导一个国营企业,可比私人小工厂难的多,那些同事,还不知道会给她多少气受呢。
爷爷和奶奶见凤娇听进去了,对视一眼,嘴角不由勾了一下。
“来,吃饭!”爷爷拿起餐盘边上的勺子,舀了一勺鱼羹,陈怀希连忙用公筷给奶奶夹了一个鱼丸,接着也给凤娇了一个:“你俩都爱吃鱼,嘿嘿…”
奋起 第一百六十三章 剽窃
凤娇没想到,陈爷爷和陈奶奶如此宽宏大量,只小小告诫了一下自己,不要那么浮躁,注意修炼城府,就把事情揭过去,饭桌上,陈怀希讲了几个笑话,还和爷爷奶奶讨论了几个工作上的问题,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告辞出来,凤娇整个人都晕晕的,犹如梦中,不敢相信两个老人竟然真诚祝福他俩。
陈怀希恨死了姑姑,破坏了他让外公和爷爷奶奶说服妈妈的计划,对凤娇则是满怀愧疚,为了弥补,他也不去跑什么部委,而是拉着凤娇去了北海公园。
正是夏天初到的时节,一队小学生也来春游,他们一遍一遍地唱着《让我们荡起双桨》,令陈怀希童心大发,也去买了船票,和凤娇一起划桨于北海,悠悠白塔,垂垂绿柳绦,还有孩子们纯真的笑脸,让凤娇心中的阴霾,不知不觉消散一空。
“明天,你去忙你的工作,我要看望一下哥哥和嫂子。”
“我想和你一起。”陈怀希说话时,底气不足,他原本打算搞定了母亲,再去拜访凤娇的家人。
“不用,我哥和我嫂子也就是午饭有点时间,你要去的话,他们就得请假。还有,你要先拜访我爸妈才对。”
“好吧!”陈怀希说不失望是假的,但他尊重凤娇的安排。
“明天下午,我就回源城了。”
“为何?”陈怀希的眼中满是不舍:“说好咱俩一起回去。”
他还有些内疚,这次,让凤娇受了很大委屈,他想多和她在一起,好好安抚她。
“不用了,我想早点接手东源电子厂的事务,对我来说,这是个非常大的挑战,我既激动,又惶恐,实话说,我在这里寝食难安,即便强留下,心也回源城了。”
“对不起!”陈怀希叹气,他自责道,“是我太自私,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不,还是我不够沉稳,爷爷说,要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我实在太没出息了,做不到那一步。”
“没几个人能做到,何况我们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学习,提高自己。”
“嗯嗯,我急不可待地想提高自己。”
“呵呵!”
“嘻嘻…”
“明天下午我送你回去,今后,你的任务比我还重,我很担心你。”
“我,说起来挺对不住的,我事先也没征求你的意见。今后若是咱俩结婚,我能放到家庭的时间就很少…”
“我·保证支持你,不埋怨你,你放心去忙。”
凤娇前世和这一世,都是农村出来的,她可知道很多农村男人,是怎么拖女人后腿的,前世她有个表姨,特别能干,上级让她当村里的党支部书记,表姨夫就在家和表姨打架,理由竟然是他连党还没入呢,媳妇都当支书了,超出他太多,让他没脸。
表姨为了三个儿子,硬生生退让了,就那样窝窝囊囊当了一辈子农村妇女。表姨一直非常后悔,接任她当书记的那个女人,后来到县里当了干部,还有村里的团支部书记,也提拔到乡上当了计生委主任,那俩都是她培养的呢,只有她自己,活得很差劲…
见凤娇不说话,陈怀希有些紧张,他握紧她的手:“你不高兴了?”
“没,你说过要支持我的,可不能食言!”
‘我保证说话算话!’
“哈哈,好!”
凤娇返回源城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她休息了一下,就去了省工业厅报道,那里听到的消息,把她都快雷焦了——东源电子被拆分,压缩机分厂独立出来,还新成立个模具厂,这也消耗了一部分厂里的人力资源和厂房。
凤娇能想象得到,厂里剩下的部分,大概就马尾绑豆腐——提不起来了。
“小王呀,省厅就东源电子的事儿,研究了好几天,觉得还是这样分开好,你是个能干的同志,可是,毕竟经验有限,大家还是不放心啊。”和凤娇谈话的工业厅吴厅长,是个胖胖的老头,浓浓的八字眉,眼睛很小却很亮,他目光熠熠地盯着凤娇,有观察,也有期待。
凤娇肚子里的火,“嘭”一声就熊熊燃烧起来,她后悔自己嘴快,当时,和她谈话的几个老头,不停地套问她有什么办法,她就说出了先把合格零部件投入市场,挣钱了,再一步一步将改革推向全厂,现在,她的办法被剽窃了,还被抢走最好的部分,就留下个烂摊子。
凤娇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怒气冲冲,不可以喜形于色,即便拒绝接受这样的任命,也好好想一想再说,她抬眼看了看吴厅长,心里猛然一动:他在期待什么?
凤娇听陈怀希说过,省政府分成好几派,一派是方省长,空降部队,代表中央的意思,源城地方派,还分了两部分,他们本来争省长的位置,都能打破头,后来方省长空降下来,两方也没能握手言和,依然小动作不断,互相拆台。
自己的任命,是方省长这一派做出的决定,这个吴厅长,大概是地方派中的某一方了。
凤娇可以找个借口,甩袖而去,不信任姐,姐还不伺候了呢,但她不想这样做,谁没有点野心呢?虽然这一世,她占着有个金手指,很快就成了百万富翁,并且马上就要成为千万富翁,她有钱了,但并没有觉得有多快乐。
是啊,她在担心,服装业,没有多大的科技含量,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还有一段辉煌,但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尤其是想把服装厂做大,凤娇还是没信心,毕竟她脑子里,装的最多的还是电子知识。
本来,她想借着读研,好好充电,却被人硬生生打乱部署。
现在,既然必须要进入电子产品的领域,那她为何不借着东源电子这个台阶?即便是个烂摊子,也好过一无所有。
何况,人活着,不就是一场经历吗?她上一世近十年的小职员生活,已经够了,这辈子,“大款”“老板”的生活,好像也没怎么令她快活,那么,她何不姓“公”,进到体制里历练一场?
奋起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上任
吴厅长非常诧异地看着凤娇不喜不怒地坐在他对面,很平静地接过任命书:“我什么时候上班?”
“哦?”吴厅长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惊讶表露出来,急忙掩饰道,“你方便的话,今天就可以,厅里前几天都定好了,是张副‘’书‘’记和张处长陪你去,呵呵,他俩都姓张,我这就通知他们过来。”
“好!”
等待的时候,凤娇翻了一下任命书,果然,她的身份,变成科级干部了,任命书的后半部,其实是一份承包合同,承包的额度,比以前商量的降低了一半还多。
吴厅长看到凤娇看了合同部分,竟然很平静,心里不由松口气,电子厂剩下的是大家公认的赔钱货,他很担心凤娇不肯接手,没想到对方什么也没说。
吴厅长不知道凤娇是心有成竹,还是犯傻,一时有点吃不透。他以为,这样年轻的小女娃,说不定当场都能哭起来,没想到竟然这么淡定。对方淡定,他自己就没法淡定了,吴厅长忍不住说起话来,虽然一副语重心长模样,但凤娇听来,还是觉得他哼哼唧唧的官腔十足。
“蜂胶同志呀,你想过如何搞好电子厂吗?”
凤娇心说,我就是想过,也不会再说出来了,等着想法再被剽窃吗?再说,陈爷爷教育她要沉着,她怎么还能那么浮躁呢?
“吴厅长,我对东源电子还不是很了解,很需要你们这样的老同志的帮助。”
吴厅长被拍得很舒服,不由微微一笑,随即心中就有些不解,这小女娃要么很上道啊,很会来事儿,怎么有人说她愣头青呢?不不,难道她真的很傻?可是,她的生意做得很大,是源城私企中的外汇大户,不可能呀?
见凤娇还在等着他说话,吴厅长也不敢多想,就敷衍道:“凤娇同志呀,到了工厂,你可一定要保持谦虚谨慎的工作作风,要虚心向老同志学习,千万不要自以为是。”
“嗯,我一定做到。吴厅长,东源电子原来的领导,还留下不少,你有了解的吗?”
“哦,这个么,我倒是认识几个,党‘’委‘’书记,还是副经理,钱建军,也跟你一样,年富力强,是个有能力的,你有事可以和他多商量。”
“钱书记?我记住了,回头一定会多多请教,谢谢吴厅长。”
钱建军若是个能干的,电子厂怎么就会垮了?凤娇很怀疑吴厅长的话。
跟着张副书记和张处长到了东源电子,召集全体干部及职工代表开会,张副书记和张处长都讲了一大段话,接着才宣布对凤娇的任命,然后,让凤娇讲话。
凤娇根本没准备,暗恨这俩坏蛋,给自己下套儿,但看着下面黑压压一片人头等着自己,她只好硬着头皮道:“从今以后,我就是东源电子的承包人,自从农村土地承包改革取得巨大成功后,承包就成了“济世良药”,那我承包东源电子,能不能也“一包就灵”呢?”
下面传来低声嗤笑,还有议论声,凤娇也不恼,她笑了笑,继续道:“看来大家都不信。的确,天上不会下产品,也不会掉钞票,而我,虽然有创业经验,也有一定经济基础,但我也就一双手一个脑袋,不眠不休也做不了多少事儿,那么,出路在哪里?
在我,也在大家,我希望咱们能携起手来,搞好生产,我相信,我们东源电子一定能在市场上杀出一条血路来。”
张副书记和张处长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但却没说什么,又让一个职工代表讲了话,凤娇安排职工回家等消息,让中层干部下午开会,就让大家散了。
下午两点,凤娇来到东源电子的小会议室,屋里已经来了一堆人,却没有一个人搭理凤娇,他们当着凤娇的面儿,大声说着闲话,东家长西家短的,让凤娇直皱眉——都是大男人,怎么一个个的这样八婆?
凤娇看着表,到了时间,走到位子上,敲敲桌子:“我宣布一下最近的工作安排。”
屋子里的人,有人看了凤娇一眼,有人理都不理她,该说什么,继续说。
凤娇很生气,但还是克制住了,她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她又敲了一下桌子,道:“我宣布一下新的干部任命!”
屋里霎时落针可闻。上午,张副书记和张处长可说清楚了,东源电子由凤娇承包,厂里的中层,也由他任命和罢免,只要给上面打个报告就是了,他们都十分气愤,可气愤上级没有用,他们只好暂时压下不忿,看凤娇会怎么办。
紧挨着凤娇坐的男人,不到四十岁的样子,看着她的目光,锐利如锥子一般,羡慕嫉妒恨,外加不忿不服不屑,他就是钱建军。
凤娇能够任免中层,对他却没有办法,——先礼后兵,总比先倨后恭的好,凤娇决定先拉拢,她丢下一桌子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下属,低声问钱建军:“钱书记有什么建议?”
钱建军身子一挺,派头立刻就摆了出来:“咳咳,啊,这个干部任命,乃是关系到咱们厂能否生存下去的关键问题,我也想了很久了,首先,我们应该大力提拔年轻的、有知识有能力的干部,其次,要充分调动老干部的积极性,…”
钱建军吧啦吧啦了二十多分钟,全都是废话,直把开会的人,全都讲得要么咬耳朵说闲话,要么就昏昏欲睡,把凤娇气得要死,恨不能一脚把他踹出去,她好容易才让钱建军停下废话,但是大家耐心用磬,闹哄哄没人理凤娇。
凤娇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自顾自地大声道:“我任命,王卫华同志,担任检验部经理。”
办公室顿时又是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看向一个秃顶的老头,就是原来的质检部经理张伟,然后,又一起回头看向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
王卫华满脸通红,激动万分,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我一定尽十二分的努力,保证完成任务。”
奋起 第一百六十五章 岗位竞聘
凤娇选择王卫华,是早就打听好的。
王卫华,二十八岁,七九年从魏水县永乐乡王卫村考到源城工业技术学校电子专业,八二年毕业,刚好东源电子厂扩建,他分配进来,到现在工作五年,换了四个职位、
频繁换岗,不是他不好,而是他非常努力,在每个岗位都能做得十分出色,但是,他没有背景,又脾气好,就成了被欺负的对象,每次该晋升时,就被莫名其妙地调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