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终于面对面，坐在家里的客厅沙发上。
“你终于肯回来了？”汪素清的脸，黑得就差打雷闪电。
“妈妈，听说你动手术，我也很担心，本打算回来照顾你，唉，事情就这么巧，我有个机会，或许能更进一步。”
“真的？”汪素清眼睛立刻就亮了。
奋起 第一百四十三章 副国级的大人物
汪素清最爱的就是面子，丈夫没法满足她，若是儿子可以顶上来，实在是太好了。
汪素清的心里，忽然开了一扇门，儿子才三十出头，就是正处，若是能进一步成为副厅，在全国的年轻人中，起码排进前一百名，照这样的发展势头，他将来的前途，实在无法估量。
汪素清就像被打了鸡血一般，脸上立刻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她眨着布满细皱纹的大眼睛，十分急切地问儿子：“什么机会？是不是能升副厅？”想起丈夫在基层的艰难，她又问了一句，“在省直机关还是到下面的县市？”
陈怀希早就想到妈妈会是这个样子，十分淡定地坐着，等妈妈声音停下来，才道：“妈妈，事情还没定下来，你也知道，晋书记是空降部队，经过一年的辛劳，总算是打开了局面，可是，西山是内陆省，既不靠海也不沿边，又没什么资源，经济发展水平低下，尤其是西部地区，都是贫瘠的丘陵，晋书记问我想不想去基层…”
“啊？你别——”汪素清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她的心情很矛盾，若是儿子拒绝，就失去升职的机会，可是接受下来，若是和丈夫一样，陷入泥潭难以自拔怎么办？
丈夫已经吃了这样的大亏，陷入泥潭难以自拔，好歹他下基层捞个正厅，退休后说起来也体面，反正也没两年好混的，但儿子还年轻，又是三十出头就走到正处的高位，今后前途十分光明，若是一步走不好，很可能步步都踩不到点子上，如今的大好局面都浪费了。
陈怀希虽然对妈妈一肚子怨气，但看到她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对自己还有些许疼爱，心中不由涌出一丝柔软：“妈妈，我总不能当十几年的秘书，然后升职为办公室主任，就这样过一辈子。我必须要有基层工作经验，用自己的才学，一展抱负，才能越走越宽，越走越好。”
“妈妈就是怕你和你爸爸一样，性子软，基层干部可野蛮了，根本不可理喻。”
妈妈一贯好强，报喜不报忧，她都这样说了，陈怀希还不明白父亲情况有多糟糕吗？他忍不住劝了一句：“要不，让爸爸提前退休吧，也没几年时间。”
“那怎么行？”汪素清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的毛都乍起来，“是不是你爸爸让你这样说的？”
这才是妈妈一贯的样子，陈怀希暗暗叹口气：“妈妈，爸爸那样苦熬，还有意思吗？”
“怎么没有？即便你爸爸现在被架空，可是上面的人不知道啊，若是，若是有人帮一把，你爸说不定还能升一级再退呢，最起码调回京城，再办手续。”
有人在原职原地退休，有人却会调到一个富裕地方或者大城市才退，命运最好的，是两者皆备，然后退休。后者，经常是上级照顾成绩优异却到了年龄的退休人员的，但也不乏有关系硬有背景的人。
陈怀希的眉毛皱起来，妈妈的假设，让他的心里蒙上一层阴影——祖父一辈，本来就不掌实权，现在又退休了，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而父亲的能力，也不足以为自己挣得这样的照顾，那么，妈妈的算盘，肯定打在他的身上。
他凭什么能为父亲争取来那样的福利？
不用想陈怀希也知道，妈妈还指望靠他联姻，能攀附高门大户。
刚刚涌出的一丝柔情，瞬间就冷到了零点，变得冷冰冰硬邦邦，他失望极了，低下头不想看妈妈期盼的眼神。
汪素清心里积压的怒火，一下子就爆发了：“怀希，你是不是找了个村姑？”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我的人生我自己把握。”
“除非我死了，不然，她别想进陈家的门。”汪素清的声音立刻就提高了八度，又尖又细，刺人耳膜。
陈怀希本想反驳一句，念及母亲身体才做过手术，不想令她太生气，便换了温和的语气：“妈妈，我在农场受够了委屈，不想再看人脸色了，尤其是不想一辈子看人眼色行事。”
汪素清楞了一下，随即便明白儿子话里的意思，她很生气地尖声道：“人活着，怎么能肆无忌惮、毫无顾忌？你若是找个好媳妇，起码少奋斗二十年，高官厚禄，不知有多威风，怎么就是看人脸色呢？你看卢超的儿子卢勇，不就是找了个好丈人，现在也处级干部了？你可是留洋的硕士，他是什么？高中毕业生。”
“妈妈，卢超是上过前线的英雄，还负了伤。”
“那算什么伤？子弹从小腿的肉里穿过，对身体的影响很小，就那点代价，能换来处级的帽子？那上过前行被截肢的英雄，都该是厅局和省部级了。”
“妈妈，你根本不了解实际情况，卢超在南海，破了一桩走私大案，差点让走私团伙给打死了，他升公安局的副局长，是拿命搏来的，和他的丈人没多大关系。”
汪素清见儿子如此幼稚，又气又恨：“怀希，你竟然相信卢家的说辞？谁不知道咱们国家警力有限，南海的走私十分猖獗？每年破获的走私案件不知凡几，为此做出贡献警察多如牛毛，谁和卢超那般，坐火箭一样往上窜？你竟然还不相信是他老婆家帮的忙，你，你真真气死我了。”
陈怀希见妈妈入了魔，根本不可理喻，便也不想继续说下去，他换了话题：“妈妈，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些补品。”说着，把手上的袋子递过去。
汪素清根本不领情，撇撇嘴扭过头，给儿子一个后脑勺：“无非是大枣枸杞木耳山药，和你爸爸一个路数。”
陈怀希的脸上，连一点儿笑意也没了，他掉头准备往外走：“你要是不想要，我全给爷爷了。”
“你！站住！”汪素清气得吼了一声。
陈怀希转过身，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五斗橱柜里：“妈妈，我让一位老中医开的方子，已经炮制好磨成了粉，你每天用开水冲成糊，当早餐服用，包你一年下来，身体康健，年轻十岁。”
“别拿这个忽悠我，我已经和连珍珍说好了，你一回来，就和她表外甥女见面，连珍珍的表哥，可是副国级的大人物。”
奋起 第一百四十四章 相亲饭局
陈怀希看了看妈妈：“副国级又怎么样？那一家人就是吸血鬼，他们家的女婿，都只是被利用的打手，用完了就被抛弃了，你难道想彻底断送儿子的前途命运吗？”
“你怎么这么说？”
“前不久，被判刑的李振东就是他们家表亲戚的女婿，舍卒保帅的牺牲品。”
“啊？”汪素清被吓住了，眨了好几下眼睛，犹自不信，“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他们有关系？”
“这种关系谁肯公开？尤其是李振东的升迁路，异乎寻常的顺利，二十五岁当股长，二十七岁升副科，二十八岁当正科，三十岁，直接提拔为正处，调到中原某县当书记，任期，那个县里发洪水，国家资产随时严重，百姓伤亡数以千计，他连个检查都不用做，五年后还升了副厅。”
“啊，真的？”
“妈妈只要肯用心，就能打听到。”
“怀希，你羡慕李振东了？妈妈动用所有的关系，想给你找个靠山，就是这个意思。”
“妈，你听我把话说完。羡慕李振东的人，现在肯定都庆幸自己没有攀这样的亲戚。
虽然说有得就有失，那家培养了你，你就该为家族利益做贡献，可是他们一遇到麻烦，就把无辜的女婿推出来挡箭，还是太残忍了吧？我有确切消息，这次漏子是他们家主子捅的，李振东何其无辜。”
汪素清忍不住叹口气：“丢车保帅是常青，只要大树不倒，总有东山再起时，可惜李振东进了监狱，出来后，最多能当个富家翁了。”
“妈，十三年，人生有几个十三年？”
汪素清也心有戚戚焉，沉着脸儿没说话。
陈怀希抓住机会，表达自己的观点：“我觉得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凭个人的汗水和努力，一步一步走上来更妥当。”
汪素清摇头：“傻孩子，政绩再好，也有可能被埋没。若是没有人提携，把命运交给运气，这个太不靠谱了。”
“那也不能和他家联姻。”
汪素清还有些舍不得：“副国级的啊，这么好的条件太难找了。再说，若是运气好，也不见得就有那样的霉运，被当卒子舍弃了…”
“妈妈，不能抱着侥幸心理，哪怕的万分之一的可能，落在你头上，就是百分百。”
汪素清看看陈怀希，犹犹豫豫地问：“那就不见了？”
“不见了。”
看到妈妈点头，陈怀希悄悄松口气，哪个帅旗下，没有被弃的卒子？看来，说服妈妈也不是太困难。
“怀希，就你这条件，长得帅，学历又高，京城高门贵女，还不随你挑？喏，还有这个钱家，正部级，女孩子也很漂亮，肤白貌美个子又高，你看看。”
汪素清拿出一张照片，指着其中一个女孩：“这个，妈妈请人偷拍的，满意吧？”
“没文化。”
“谁没文化？你妈我——”
“妈你想什么呢？是这个女孩没文化。”
“你胡说！我打听过的，和你一样留学英国。”汪素清气咻咻地瞪着儿子。
陈怀希有些不耐烦：“妈妈，你怎么可能打听到真相？钱菲儿在英国待了两年，除了四处旅游，就是在步行街吃饭购物，连英语口语都不过关，我碰上过她，出门靠闺蜜翻译。”
“怎么可能？她明明获得了英国的大学文凭。”
“野鸡大学，根本不用学习，只要交钱就能拿得到，妈妈，你英语也很厉害的，怎么不考考她？”
汪素清给了儿子一个白眼球，那种小看人的事儿，她怎么会做出来？不过，想要考察一个人的英语水平，她有的是办法。
想到她选好的前两名女子，都让儿子毙掉了，她又是气恼，又是憋屈，想找个好亲家，怎么就这么难？
随即，汪素清就明白了儿子的心思，她沉下脸儿：“怀希，我还会托朋友打听，一定给你找个好媳妇，源城那个农家女，绝对不可以。”
“妈，你知道她么？见过她么？凭什么这样武断？有些人虽然没有家世背景，可是她善良，能干，懂分寸，不虚荣，这样的女子，才是最好的配偶，能和她携手，我的人生，才会多姿多彩，一帆风顺。”
懂分寸不虚荣六个字，深深地刺伤了汪素清，因为丈夫无数次指责过她虚荣、僭越，她阴沉着脸儿，愤怒地瞪视着儿子：“这么说，你跟你老子一样，讨厌我腻烦我了，我辛辛苦苦为这个家，在你们眼里，就是枉费心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陈怀希，你也不看看，身边的人，都多少都沦为普通人？妈妈以前的同学，爸爸还是厅级干部，儿子却沦为司机，再高档的司机，也就是个司机！…”
看到妈妈又歇斯底里地爆发，陈怀希闭嘴不言，十分耐心地等她发泄结束，然后才道：“妈妈，沦为司机，那是他不学无术，跟丈人没关系，现在，社会发展这样快，只有不断学习，时刻站在时代前列的人，才能走向成功。”
汪素清讽刺地一笑：“这么说，你那个农家女也与时俱进，不断学习了？我怎么听说，她才是高中毕业生？当时，咱们国家的高中，可是遍地开花，几乎每个乡镇都有，高中普及率比现在还高。她的盛名之下，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呢？”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陈怀希这话是指凤娇考上研究生，汪素清却以为是儿子要带女朋友上门，她暴躁地用高八度的声音尖叫：“我不同意，就算你将她带到京城，也不许进陈家的门！”
好像你陈家门多高大上一般。这句话在陈怀希的嘴边转了一圈，还是被他忍住了。妈妈在他这里占不了上风，弄不好会迁怒凤娇，若是使出什么阴暗手段，吃亏的还是凤娇。
“妈妈，我有个提议，咱们休战如何？”
汪素清气鼓鼓地瞪了儿子一眼，没说话。
“在新任命下来之前，我不想起什么波折。所以，关于我的婚事，暂时停顿下来，好不好？”
“不行，我已经安排了好几个相亲饭局。”
奋起 第一百四十五章 怎么补偿
“好吧，只要你觉得好就行。”
以为儿子肯定会拼命反对，全身戒备的汪素清听到这样一句，一下子愣住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问：“你答应去相亲？”
“为什么不答应？若是真有个特别好的呢？”陈怀希见说服不了妈妈，干脆配合她，他怕妈妈在他这边碰了钉子，掉回头去对付凤娇，凤娇正处于考研的关键时刻，不能有任何意外。
汪素清却以为说服了儿子，嘴角忍不住翘了一下：“和你爸一样，嘴硬，不过，还是讲道理的，能体察我的一片好心。”
陈怀希“嗯！”一声，和他爸爸平日的表情和动作都几乎一样，心里，却充满了对父亲的同情。
尽管确信自己相亲的事情不会传到源城，陈怀希还是打电话给凤娇解释了一番：“若不是怕我母亲打扰你学习，我才不会做这样犯贱的事情。”
换做别的女人，或许还会怀疑陈怀希别有用心，凤娇却只有满满的心疼：“委屈你了。”
“那你有没想过怎么补偿我？”
凤娇想了半天，这才发现自己对陈怀希了解不那么深，不知道他有什么爱好，心里顿时一阵惶恐，怀疑自己被他的外貌迷惑，是个颜控，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她是被陈怀希的关爱感动，也和他有共同的情怀，能说到一起。
尽管想清楚他俩为何相爱，但她还是很自责，觉得对陈怀希关心不够。
听不到声音，陈怀希以为电话线路有问题了，忍不住地上问：“你在那边吗？”
凤娇一阵慌乱，急忙道：“在，你说，你说怎么补偿吧。”
陈怀希见自己一个小玩笑，凤娇都如此郑重其事，不由心怀大尉，高兴地道：“给我做一顿好吃的。”
他都没注意，自己的语气里，带着些微小孩子要糖吃一般撒娇的味道，凤娇听出来他的亲近之意，不由心里一暖：“我刚在书上学了一道菜式，油浸鱼，吃过吗？我觉得很好吃，你喜欢吃鱼吗？”
“喜欢，你做的我都喜欢。”
接近年关，晋书记频频赴京参会，陈怀希每次都跟着他，见缝插针地相了三次亲，每次，他都给母亲说，女孩子很好，他很满意，但女方那边，都对他有所不满。
汪素清的心思没能满足，十分气恼，在她看来，儿子方方面面都十分优秀，没想到竟然还会被人嫌弃，自尊心大受挫折。
陈怀希也一副垂头丧气模样，但面对母亲，还体贴地安慰她说：“哼，是她们有眼无珠，等我努力奋斗，光华万丈时，让她们后悔去吧。”
“可是，你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怀希，你真的过年之后就要去县里工作？平调，这对你也太不公平了，怎么也得升一级。”
“妈妈，晋书记对我有恩，他现在需要有人在基层配合他，我怎么能趁火打劫？再说，我升正处也不过一年，怎么能再升？这不是让晋书记为难吗？”
汪素清气呼呼地：“合着，就该你吃苦受累，还不能要回报？”
“妈妈！你不能这样斤斤计较，不管是谁，都不喜欢这样的手下。”
汪素清也知道儿子说得有理，但心中始终难以平衡，撅着嘴道：“你要是有个靠山，怎么会吃这样大的亏。”
陈怀希知道妈妈不可理喻，便没接声，其实，他是看晋书记的理念，在基层难以展开，才自己要求的。
他也很赞同晋书记的观点，可惜西山作为内陆省份，官员一个个目光短浅、保守迂腐，他自己甘当晋书记的试验田，希望从他身上打开局面。
凤娇有陈怀希这样维护着，日子过得很安宁，转眼就进了元月，考试的日子就在眼前。
陈怀希的调令下来，年后就要赴任，晋书记已经安排了新秘书，交接之后，陈怀希终于获得短暂的假期，刚好陪凤娇考试，这天，他拿着一个漂亮压花不锈钢盒子，还有一兜水果来看凤娇：“考前放松一下，好不？”
“嗯，可惜源城冷得很，没什么好玩的。”
“怎么没有？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这是一盒巧克力，据说，巧克力有兴奋神经的功效，可以提升考试状态，获得更好的成绩。”
凤娇把东西拿在手中，莞尔一笑：“你想得好周到。”
陈怀希虽然平日里一副稳重模样，看到这样妍丽的笑容，也忍不住心中雀跃，他故意绷着脸：“又欠我一次人情，说吧，怎么还？”
凤娇故意做出思考状：“嗯——这样吧，我就做两条油浸鱼好了！”
“啊？哦，你怎么能这样！”陈怀希双手张开，举在头部两侧，瞪圆了眼睛，作势欲扑。
凤娇配合他做出害怕的样子，嘴里还告饶道：“对不起，我错了，我做三条鱼，好不好？”
陈怀希抱住了凤娇的肩膀，张嘴对虚空一咬，摇着脑袋做撕咬装：“你敢戏弄本夫！”
凤娇配合着做出痛苦模样：“哎哟，我错了，饶了我吧。”
没想到李芳和张春芳刚好抱着一摞账簿来找凤娇，听到屋里的声音，都误会了，张春芳一推房门，见被反锁着，十分焦急，李芳更是喊上了：“凤娇——，你怎么了？”
陈怀希和凤娇面面相觑，忍不住笑作一团，凤娇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伸手开了门。
张春芳和李芳看凤娇脸上红晕未褪，嘴角隐隐还有笑意，知道自己误会了，两人尴尬不已，将文件往桌上一堆，就逃也似的走了。
“好丢人，都怪你！”凤娇重新关了房门，溜了陈怀希一眼，撒娇地抱怨一声。
陈怀希身边虽然不乏美女追求者，但他心中不喜，那些女子在他眼里，和红粉骷髅没什么两样，可他正当壮年，生理机能旺盛，凤娇这样风情万种，又是自己心爱的女子，让他如何还能把持住？
陈怀希只觉得一股热浪，轰一声在身体里爆发，烧得他差点理智尽失，他长臂一捞，就把凤娇抱在怀里。
奋起 第一百四十六章 接人
凤娇弄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只觉得晕淘淘的十分幸福，糊里糊涂地就趴在陈怀希的胸前。
“我们结婚吧。”陈怀希早就计划好，等凤娇考上研究生，就带她见爷爷和外公，有了两个老人的支持，再和父母摊牌，可眼下，温热馨香抱满怀，他实在忍不住了，直恨现在不是花烛夜。
八十年代的人，都比较保守，“我们结婚吧”，很多时候，和“我爱你”是一个意思。
凤娇心里满满都是甜蜜，她微闭着眼睛，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
“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我等不及了。”陈怀希说完，又觉得不合适，“我们明天先去你家，争取得到伯父伯母的支持，然后，就去领结婚证。”他没说带凤娇去自己的家，因为妈妈绝对不会同意，而且，还会给凤娇带来很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