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当年姜如意在晋江书院女学间,那可是风云人物,就连同样身为上京双姝,现今贵妃苏浅都曾经言说:“若我为男子,定娶姜如意。”

哪怕姜如意一朝痴傻,依然还有不少学子倾慕与她。就算她如今痴傻还被休弃,依然惹得左相傅伯南为之倾心,足见以前的姜如意是何等的风采。

就在张氏还在回忆的时候,姜如意突然站起身子来,“糯米丸子!糯米丸子!糯米丸子!”她拉扯着张氏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张氏,惹得张氏又一阵心痛。

“大姑娘,你要吃糯米丸子是不是,好,嫂子这就给去做。”

张氏心疼姜如意,哪怕她现在要天上的月亮,张氏都帮她给取来。更何况只是这普通的糯米丸子。

卢氏里面会意,就退了出去,让厨下去做了。

当然姜如意此番要吃糯米丸子可是有讲究的。

太医院北厢房。

沈湛清将染血白绸递给了现今的太医院院首宁穿石,他接过果白绸一看,又将白绸放在鼻尖一闻,顿觉蹊跷。

“你说那是鬼门十三针?确定?”

沈湛清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我虽未亲眼见过鬼门十三针,但是以前在古籍上瞧过,如果没有猜错的应该是鬼门十三针。”

“那已经失传很久了!”

何为鬼门十三针,据闻是由张天师所创,可以帮助人打通心经,心主神志。不过这种针法已经失传很久了,就连太医院院首宁穿石都只是在古书之中看过,整个大夏国应该都无人会此针法。

“你是说是姜家的女子?她不是傻了吗?当年老夫还给她问诊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为大家普及一下鬼门十三针哦。

鬼门十三针是由《中医·针刺篇》中的鬼封、鬼宫、鬼窟、鬼垒、鬼路、鬼市、鬼堂、鬼枕、鬼心、鬼腿、鬼信、鬼营、鬼藏、鬼臣等。十三鬼穴中选其对癫、狂、痫有奇特治疗作用的腧穴,“顺治鬼门十三针”是经过八代人的经验总结,并增补数穴而成,沿用至今。摘自百度百科哦。

叶子家里是几代人都是学中医的,鬼门十三针是真的存在的,不过叶子不会,太难了,学不会。

装傻充楞

宁穿石早年便和姜如意的父亲姜明山相识。当初姜如意得了怪病,一夕之间变得痴傻,求医问药无果,姜明山特意邀了他给姜如意问诊,当时他也仔细瞧过,未发现姜如意有何异常。

“她看起来确实是有些痴傻,但是她又…”

沈湛清不知该如何说好,姜如意看上去确像痴傻之人,做事情也不符合一般的章程,但是她对医理似乎十分的熟悉,甚至还略通药理。今日更是使出了鬼门十三针的针法给自己治病,她扎针的时候根本就是信手拈来,不似他取针的时候这般小心翼翼。从这一点来看,姜如意根本就不可能痴傻。

“公瑾,你确信是姜家大姑娘会扎针?”

宁穿石捋了捋胡子,紧皱眉头,略有深思,望着白绸上的黑血,这显然是中毒,难道有人给姜如意下毒?那是何时下的毒呢?宁穿石将那白绸收下。

“此事容后再议,公瑾你且随我进来,如今淑妃娘娘和贵妃娘娘同时有孕,而今圣上已经年近七旬,怕是不会再生育了,淑妃娘娘寻我给她安排一医者,说不要太医院的人。而今你是新人,我便举荐你了,你好生安排一下,明日我便领你去见淑妃娘娘。”

沈湛清将药箱放下,“淑妃娘娘也有孕了?”

在来上京之前,沈湛清只是知晓贵妃苏浅在前不久被传有孕,而今淑妃娘娘林姗竟也有孕了。贵妃苏浅乃是北派的人物。而淑妃则是来自南都,乃是南派的人。

朝堂之上北派和南派两党斗争本就是激烈,朝堂之斗,自然也延续到后宫之中。大夏国是立幼制,简单一点来说,就是最小的儿子将会继承大统。现今大夏国主元丰帝已经年过七旬,淑妃林姗和贵妃苏浅肚子里面的孩童,怕已经是最小的。所以谁最后诞下皇嗣,又是皇子的话,便可以继承大统。

“有孕!”

宁穿石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才竖起两只手指头,轻声的告诉了沈湛清:“两月有余!”

沈湛清听后。倒吸了一口气,上次他听闻的贵妃苏浅也是两月有余,此番这两人怕是斗上了。

“那待我明日去瞧瞧便是。只是这姜家大姑娘之事,还请先生为我保密,毕竟姜家乃是北派之流。我为姜大姑娘治病,怕是会引起南派非议,到时候恐令伯父为难。

“这个自然,我定会为你保密就是了。”

宁穿石抖了抖手,将一药瓶子递给了沈湛清,两人眼神相交,沈湛清便收了东西,朝着他便是一笑,此时恰逢张太医回到了太医院,见沈湛清也在。想起前几日,姜家大姑娘的时候,那沈婉如的话,可是让张太医一顿没脸。竟是怀疑他的医术,而且还当众的打脸。这沈湛清也是一个没心胸的主,竟是当场接手了。可想而知,张太医再见沈湛清的心情。

“原来是沈家七郎哦,你当真要来太医院吗?”张太医放下手中的药箱,面上十分的不屑。

“公瑾,我给你介绍,这位便是太医院的张太医…”

“不用了,先前我早就见过这位沈家七郎,不愧是沈首辅的侄儿,当真是一表人才,医术精湛,老夫自愧不如啊。”说着张太医理都没有再理会沈湛清,提着药箱就直接走人。搞的宁穿石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瑾这…”

宁穿石一脸的尴尬,本想好生将张太医介绍给沈湛清,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景象。

“无妨,张太医也是性情中人,如今时候不早了,先生明日再见吧。”沈湛清朝宁穿石一拜就走出了太医院,赶往上京首辅沈松的家中。而沈婉如则是一直都在宫外等着沈湛清。

“七哥,你总算出来了,可是让我一阵好等。”

沈婉如见沈湛清回来了,就喜滋滋的上前来,上前就挽住了沈湛清的胳膊,兄妹俩一起上了马车。

“林姗怀孕了,小妹,林姗终于有孕,不远了,真的不远了。”沈湛清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他十分的激动,此话也只能在沈婉如的面前说。

“当真,林姗终于有孕了,元丰帝已经年过七旬,很难再有子嗣了,若是生下来便是太子,那七哥,你…”沈婉如本还想往下说,最后硬生生的闭上了嘴,终究还是害怕。

“不一定,还有贵妃苏浅,也是有孕了。和林姗差不多,也是两月有余,此番谁最后诞下皇子,太子便是谁。明日我便入宫。”沈湛清的眼里有光,为了这一天,他等待了太长时间了。

沈婉如拍打了一下沈湛清的手,也颇为的激动,笑着对他说道:“七哥,我们要熬出头了。真好,林珊姐真的做到了。你一定要为她好生保胎,一定要让她顺利诞下皇嗣。”

“恩!”

这兄妹两人此时心里都颇为的激动,过了许久,沈湛清倒是想起沈婉如的事情,他站起了身子,“婉如,你身子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那姜如意是敌是友不分明。而且我觉得她极有可能是装傻,而且一装傻就是这么多年,足见此人城府极深,你我都需小心才是。上京双姝,一个姜如意,再一个苏浅,这两人绝非等闲之辈。尤其是那姜如意,若当真是装傻,这其中定有隐情。”

沈婉如仰起了头,十分不解的看着沈湛清,“可是七哥,她不像是装傻,你没有看到她身上那么多的伤,听她嫂子的意思,都是戴家弄的,这…?”

“这才是可怕之处,若是她真傻了,被戴家如此对待不发声,倒是无可厚非。但是若是她装傻,还能忍受这么多年,那此人就可怕了。沈湛清现在还能够想起姜如意那一双眼睛,那是一双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睛。

“哦,这倒也是,我只是奇怪她是如何知晓我没有月事的,我身子这个事情,也只有你和老祖宗知晓,其他人都不知晓,她怎能一眼就瞧出了。”

沈婉如百思不得其解,而沈湛清也不知。

一个月后,春来到。丫鬟小暖陪着姜如意在园子里晒太阳,冬日已经过去,春日悄然来临了。经过一个月的休整,如今的姜如意和一个月前可大有不同了,她的发质便的乌黑,整个人也便的白净起来,一白遮三丑,她是越发的美丽了。

“大姑娘,还要那些花花,奴婢这就给你弄去,你上次做的胭脂太好了。对了,大姑娘,你上次做的糖肥皂也好吃,我阿母让我来问姑娘,能不能教教奴婢。”

小暖这些天一直都跟在姜如意的身边,她现在终于知晓姜如意是多么的了得了。她是姜如意痴傻的时候才被买到姜家照顾姜如意的,那个时候的姜如意生活不能自理,屎尿都在床上,毫无美感可言。

当时小暖就在想,姜如意这样的女子怎能成为上京双姝,怎能和风华绝代的贵妃苏浅相比,可是在这短短一个月来。小暖发现,晋江书院女学出来的女子,果然不同。

“还要芍药花,狗尾巴草,翠缕花。糖肥皂,你喜欢吃?”

姜如意看着小暖,她喜欢盯着人的眼睛看,她抬着头,动作有些僵硬。

“恩恩,上次老爷没有吃完,赏了奴婢,太好吃了。奴婢没舍得吃完,就带给奴婢阿母吃,阿母很喜欢,下个月就是阿母生辰,奴婢想要讨一个喜头。”

“哦!”

姜如意摆了摆手,小暖就扶她站了起来,她指着不远处的秋千说道:“我要打秋千!”

小暖见状,就扶着姜如意来到了秋千处,笑道:“那姑娘我帮你打。”

“恩!”

小暖心里一喜,知晓姜如意这是应下。这些天她和姜如意在一起,已经和她有了些许的默契了,但凡姜如意在答应做一件事情之前,必要求他人为她做另外一件事情。此番她要打秋千,就是给了她机会了。小暖自是乐意。

“大姑娘,大姑娘,有人来寻你。”

两人正玩的起劲,就见张氏带着大舅母王氏来了,王氏是满脸堆笑,和张氏两人边说边笑。

“没关系,就明天一天,你也可以跟上,如意聪明着呢。”

“这怕是不好吧,如意她…”

王氏将手中的丝帕一甩,就冲着姜如意喊道:“我的心肝儿,你怎能打秋千?”说着,王氏就转身对小暖呵斥道:“你这贱婢,怎能这般害你姑娘!”

第13章 脱胎换骨

姜如意刚刚站在秋千上,婢子小暖正准备送她,一下子被王氏一顿呵斥,吓的小暖手一滑,差点害的姜如意从画板上跌落下来,姜如意也惊觉到有人到来,遂从画板上走了下来,由着小暖扶着,走向张氏这边。

“你这婢子,怎能这般加害大姑娘,大姑娘你没事吧,身子可好,方才当真是吓坏舅母了。”王氏一把就将姜如意拉到怀里,仔细相看她,发现她无事,才放下心来。之后又指着小暖一阵臭骂。

“与她无关,我要打秋千!”

姜如意终究开口了,她面无表情,嫌弃的将手从王氏的手中抽出,漠然的转身,走到了张氏的身边。

“哎呦呦,我的大姑娘,你莫生气哦。舅母这也是关心你。我可是跟你说,打秋千可不能由着一个婢子服侍,这万一你腿软,跌下来怎么办?你可是不知道,我娘家的苦命的侄女,在家做女儿的时候,不知被哪个杀千刀的奴才鼓动去打秋千,一不小心从画板滑了下来,就骑在画板上了,就把那身子喜给捉去了。前些年出嫁,被夫家嫌弃不是女儿,如今只得归家。前几日着了太医来瞧,说怕是连生育都有困难,我的大姑娘你可是要仔细点,你身子骨刚刚好一点,可不能这样糟蹋。”

王氏这话说的,姜如意也无反驳,当然也没有搭理。张氏心里倒是一丝不快,王氏这明里暗里不就是说她没有照顾好姜如意,说她苛责了她嘛,不过到底是自家亲戚,又是长辈,自然不好撕破脸。

“是啊,大舅母说的也是,以后如意你若是要打秋千,嫂子都给你找几个人守着便是,到时候让你好好耍。”

姜如意只微微的头,朝着张氏望了一言,随后指了指秋千说道:“打,飞起来哦,飞起来哦!”

身边的王氏见姜如意这般,想着她还真的是个傻子,心里那件事情顿觉没谱。不过今日既然来这里,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

“如意听话啊,今日你舅母寻你有事情说,说完了之后,我才给你安排人打秋千哦。”张氏依旧心疼,她伸出手来,将姜如意散落的头发别到了耳后,猛然间她才发现姜如意的脸竟是在脱皮,她一碰,那皮便脱落下来。

她大惊道:“大姑娘的脸怎么回事?”

张氏忙拿出帕子来给姜如意擦脸,顺着脸颊,那皮就被她给擦了下来,她甚至伸出手去,将那些死皮给掀了下来,顿时就露出如牛乳一样的肌肤来,白里透红,一改平日里枯槁暗淡无光的脸蛋。姜如意的脸一下子就变了,竟是如同脱胎换骨一样。

“妈呀,大姑娘怎生的这般的美丽,竟是比以前在家里做姑娘的还要美,这皮肤,这都是用了什么药啊?”就连王氏都忍不住的大惊起来,前一刻瞧着姜如意还是一脸的枯槁,这一刻突然就变得青春洋溢起来,整张脸彻底的变了。

以前的姜如意本就是长得好看,此番竟是比以前还要好看,尤其是她脸上皮肤,又白又嫩的,竟是如同那新出生的孩童肌肤一样,太嫩了,看样子都能掐出水来了。

“大姑娘这脸…”

王氏惊奇的瞧了一下,越看越称奇,忍不住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老脸,顿觉岁月不饶人啊,她的脸已经满是皱纹。只是她瞧着前几日姜如意的脸也是不能看,这才不消一个月竟是改头换面,对了,还有她的一头如乌云一样的秀发,前几日瞧着也是枯黄,此番竟是乌黑亮泽有光滑,王氏忍不住的上前摸了一下,那发竟是从她的手中滑过,竟是抓不住,太滑了。

“啧啧啧,我们大姑娘真的变美了,这太医院就是不一样哦。”张氏自是不会去管那么多的,抓着姜如意的手,可是将她打量了一番。她以为是沈湛清的医术好,并没有联想到其他的。

“太医院?可是张太医给开的药?都开了什么药?”王氏自是好奇,就想知晓到底是何药材能有如此神奇的功效,她也想吃吃看。

“这,这,这我如何知晓,大舅母,你也知晓我就一睁眼瞎,不识字。要不我将那药方给你瞧瞧。”

张氏说着就让小暖去取药方来了。王氏见状,赶忙上前阻止,“不急不急,你现在取来,我也看不懂,我也不识字,看到那些字我都头疼,对了,今日我是来寻大姑娘的。如意啊!”

说着王氏再次站到了姜如意的身边,笑道:“大姑娘,明日我家里有个牌局,最近我身子有些不爽利,你帮我与那些妇人打如何?”

王氏最近手气颇为的不顺,逢赌必输了,已经输了不少钱财了。眼瞅着马上就要浴佛节,她手头上没银子可不行。这不,就来寻姜如意。

说起上次与姜如意打牌,王氏可是记忆犹新,不管她和其他两个人如何做牌,最后和牌的都是姜如意一人,而且后来她还私下找过姜如意几回,发现她打牌实在是太厉害了,逢赌必赢,从不失手,于是乎王氏就动了心思了。这不就来寻姜如意了。

她话说完,发现姜如意没有任何反应,心就凉了半截。因她知晓,若是姜如意不主动答应的话,以张氏护她的心,断然是不会同意的。

“好处,好处!”

姜如意想了许久,才吐露出这话来。

王氏一听,心下一想,姜如意一点儿都不傻,这女子哪里像是傻子,精明的很,竟还想要好处。偏生她此番也无法拒绝,谁让她有求于姜如意呢。

“五五分!”

王氏做了一个手势。

姜如意摇头。

“六四分!”

姜如意再一次摇头。

“难道要三七分?”

王氏顿觉有些不开心了。

姜如意做了一个手势,对着王氏言道:“二八分,你二,我八!”

王氏一听,当即一愣,这哪里是傻子,这人精明跟个鬼似的,可是在等王氏要说话的时候,姜如意又变得面无表情了,还是那副呆傻的样子,她这个样子搞的王氏一头的雾水。而站在一旁的张氏是一惊一乍的,方才以为姜如意好起来,此番瞧着她又变傻了。

“大姑娘,你真会打牌?”

张氏还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上次姜如意赢钱的事情,她自是知晓,她还以为是王氏等人哄姜如意玩耍的呢。今日瞧着王氏这般急切的样子,约莫着那日当真是姜如意赢了他们。

要说起大舅母王氏,张氏自是知晓,平日里最喜就是打花牌。如今打花牌在上京贵妇圈子也十分的流行,张氏本来也是不会的,可是为了在贵妇圈子混得开,她也自学了打花牌。她自学,也没人教,花牌打的自是不好,每每都是送钱的主,人都喜欢她这样的冤大头。后来她也知晓,她一般也不打了,上次若不是王氏等人开口,她才不会去送钱呢。

而王氏的花牌自是要比她打得好,没想到这一次王氏主动来寻姜如意了。可是说真的,张氏还是觉得王氏太过冒险了,姜如意这病好似时好时坏,有时候瞧着她好像真的是好了,有的时候却又是呆呆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会!”

姜如意淡淡的说道,之后就望着秋千。

“阿爹,再高一点,再高一点,我飞起来了,飞起来…”

姜如意望着秋千,她看到了,她飞起来,在半空之中。

“丫头,不能再高了…”

姜如意摇了摇头,她到底是谁?如今她已经能动了,也弄清楚她现在的身份,可是她却始终想不起她的从前。以前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她会变成姜如意,一切都是迷。

不过她喜欢打牌这倒是真的,尤其是打花牌。

“会就好了,我说大郎家的,如今如意少女嫩妇,你总不能老是让她居在家里,这对于她养病也不利,还是要出去走走才是。就这样,明日我派人来接大姑娘。”王氏得了准话,自然是大悦了,赶着回去约人,准备明日好生的赢一把。

等到王氏走了之后,张氏才上前。

“如意,你可是好了?”

她问话,姜如意不答话,她的眼神还是那般空洞无神,和方才那个女子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张氏又是叹了一口气。本想在问下去的,那厢丫鬟兰香来到了花园里。

“什么,她们竟还有脸来,给我打过去,那老虔婆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以后若是她来,不必回我,直接打出去就好。”张氏心里带着气。

原来那兰香来回她的是戴家老太太秦氏带着小姑子戴晴来了,说是上门赔礼道歉云云。不过张氏不领情,直接让人给打回去了。

“阿母,这姜家都是什么人,一群泼妇!”

第14章 大败秦氏

戴晴方才被姜家的人给打了出来,对,没错真的是打出来,连打带赶的给轰出来,还将他们带来的礼物也给扔了一地,丝毫不顾及戴家脸面。戴晴拍打了一下衣裳,方才她竟是被人给推倒了。一直以来戴晴都是养在深闺的贵小姐,何曾受过如此的委屈,因而自然是相当的不满了。戴母秦氏此时也气的牙痒痒的。

“只不过一傻子,若不是因为明泽,我岂会受这等闲气…”秦氏挽着戴晴,咬牙切齿的说道。

先前姜如意过门的时候,秦氏就极为的不喜欢,一个傻子怎么能配得上她那么出色的儿子,她的儿子可是探花,自然不应该娶一个傻子。可是当时的戴明泽也不知为何定要守诺娶姜如意,最终她是说不过戴明泽,只得让姜如意过门,合该就添一双筷子,养一个闲人罢了,一直以来到还过得去。

直到上个月,秦氏总是接二连三的出事情,于是乎就请了一个看相的人来家里瞧。那看相看了之后就说是姜如意克她,若是有她在一日,秦氏便会不得安生。秦氏一想可不是,自从姜如意来家之后,她似乎诸事不顺,因而越瞧姜如意就越不顺眼。又想起戴明泽今年已经三十了,还未有子嗣,秦氏就想着给戴明泽纳妾,可是对方一听说,家里有一个傻子的主母,说什么都不肯,这又让秦氏十分的不高兴起来,于是乎对待姜如意就更加的差了。

最后还是戴晴聪明,来了一招通天换日,让戴明泽写了休书,将姜如意给休了,在他来家前,可是让姜如海将她给领走了。可是让秦氏乐坏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本来秦氏以为她解决了一件□□烦,可是戴明泽近日确整日唉声叹气,不得其法,越发的消瘦起来。虽说戴明泽从始至终都未忤逆她一句,也未苛责她一句,秦氏也瞧出他定是真的生气了。于是乎,秦氏想了想,只不过一傻子,既是休了,再续娶也无甚,就想着登门陪给不是,再将姜如意给娶回去。

谁曾想到此番竟是遇到了这般厉害的一家人,姜家竟是丝毫颜面都不给,见都没有见,主子也未出面,直接打出来了。气的秦氏此时此刻指着姜家大门就骂道:“只不过一傻子,谁稀罕,我呸,晴儿我们走。”

说着那秦氏就领着戴晴离开了,这一小小插曲也就这样过去了。可是这好巧不巧,冤家路窄,说的就是秦氏与姜如意等人。

要说那日王氏与姜如意达成了协议,央求她为她打牌,这不王氏就在家里置办的牌局了。上京贵妇圈子也就这么大,这饶了绕去也就这么多的人。

王氏本没有叫秦氏来了,可是秦氏也不知从那得了消息,便领着戴晴来了。

如今戴晴正值妙龄,需要说亲,秦氏自是走到那里都带着她,好给各家夫人相看,说一门好亲事。还有一桩,便是戴明泽的婚事,如今姜如意是被休了,戴明泽也就一个人,自然也是要说亲了。秦氏心里也着急了,虽说也相看了一下人家,她都不满意,这一次趁着这牌局,她自己也相看一下人家。

王氏虽然对人平日里有些苛责,可她在上京贵妇圈子倒是混的很开,这不,她一个请帖,一下子就聚集了一大批的人。

“五娘,今日你可是要手下留情,近日来我这手气超背的说,你是不知道…”说话的人是应御史的夫人李氏,不要信她这么说,这李氏可是出了名的玩花牌的高手,王氏可是被她盘了不少钱。所以王氏见李氏这么一说,嘴角就忍不住的抽搐起来,还要强颜欢笑,对着李氏道:“你就谦虚吧,谁人不知你啊,今日我不耍,我那外甥女和你耍。”

“外甥女?”

李氏望了一眼站在王氏身边的姜如意,但见今日着一双素色缎子鞋;一双绣锦香草边阑,又一件青竹梅花长裙,清雅脱俗的站在王氏的身边,一下子就惊艳到了李氏。

“这位是…”

“这就是我外甥女——如意。姜家的,乳名如意来着,如今归家了,她前些日子身子不好,今日这牌局为她解闷来着,你也知晓当初我那小姑子苏惠是怎么没的,说到底都是苦命人啊。”王氏说着就拉着姜如意的手,与李氏言说了一番。

要说李氏以前做姑娘的时候与苏惠倒是相熟了,对姜如意的事情自是知晓,前不久她被戴家休弃了,李氏为此还当真将那秦氏鄙视了一番,就连贵女宴上,秦氏的敬酒都不理会。此番瞧见姜如意,见她除了目光呆滞以外,并无不妥,尤其是这一张脸,当真惊艳。

“这就是大姑娘啊,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瞧见了,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呢。还嚷着从我要糖吃的呢,如今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越发的周正起来。听说已经许了人家了。”

李氏这是在试探,她也听闻是左相傅伯南续娶的,可是还是不信。不过此番瞧见了姜如意这模样,她倒是信了七七八八了。这样模样的女子,即便是傻子,也不愁嫁,放在家里摆着,那也是极为的长脸面。

“是的,许了人家。来,来,做吧,我们如意话不多,你也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