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姑兴许是担心太后身子气出了问题,而武青悠原本也不想再搀和这件事,武太后没有通知她,就是不想让她插手太多宫里的事情,于是得到香禾通报之后,便带了流绾,云锦慢悠悠地往雍和殿去。
雍和殿内,气氛冷凝沉闷,武太后被兰姑姑扶着,站在大殿正中央,脸色铁青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女人。
而云祺则一言不发地站在武太后身边,同样看着地上的女人。
“说你为什么要谋害皇嗣?”武太后猛然出口,声震大殿,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那女人浑身一颤,抬首下意识的看了眼云祺,眸中哀戚,可不过片刻她把目光转向了武太后,眼中已是迷蒙一片,“太后娘娘,是臣妾被蒙了心,才做下这等错事。自臣妾入了宫,心心念念便是皇上一人,可是日日盼,夜夜盼,一月却见不到他一面,臣妾伤心之下,却得闻庄妃娘娘怀了身孕…”说到这里,她哽咽了一下。
武太后却指着她,气得手指颤抖,“就因为别的女人怀了皇上的孩子,你就能狠心毒害了皇上的孩子?”
“不…不是的”女人连忙摆手摇头,这里,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庄晓岚,“是她…原本我根本没动过这样的心思,可是她不仅奚落羞辱我,居然还给臣妾下药,臣妾已经不能生孕”
这话出口,全场哗然…
庄晓岚听到女人指责,脸色当即大变,跪倒在云祺和武太后面前,“臣妾冤枉,贞贵人张口说胡话,这是没有的事。”说罢,转头看向贞贵人,“你不仅害了我皇儿,还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什么居心。”
贞贵人却没有被她的厉喝声吓住,反倒冷笑了两声,“有没有这事,你我心理明白,我已经是必死之人,你以为你吼几声,我就怕了你不说实话?庄妃,你就是个阴险毒辣的毒妇”贞贵人咆哮了一声。
“够了!”一直在旁边没吭声的云祺,低头看向她,“贞贵人,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此事关系甚大,要想好了再说,否则,牵扯的不止是你一人,是你全族人的性命。”
贞贵人全身一颤,然后咬了咬牙说道:“臣妾所说的话句句属实,皇上若是不信,可让太医验证。”
云祺果真传唤了太医验证,事实表明贞贵人的确不能再生孕,且是因为服食过绝育的药。
听到这结果,庄晓岚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原本一些与她平日有来往的,也都退开了几步,生怕波及到自己身上。
“庄妃,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云祺指着庄晓岚道。
庄晓岚像是陡然回神,连跪带爬地跪倒云祺面前,抱着他的双腿,仰视着他道:“皇上,臣妾没有做过,贞贵人兴许是自己误吃了什么药材,才导致不能生孕的,不是臣妾呀”
云祺没有退开,任由她抱着自己的双腿,却是转头看向武太后,“母后,事情已经大白,母后看要怎么处理?”
武太后摆了摆手,兴许是刚刚透支了精神,此时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皇上看着办吧。”
“是,母后,”
“贞贵人因谋害皇嗣,罪无可恕,赐鸠酒一杯…”
“庄妃谋害其他妃嫔,导致不孕,打入冷宫。”
云祺的话刚说完,庄晓岚就干嚎起来,“皇上,臣妾不要去冷宫,臣妾还要给你生皇子的,这次没了,还有下次,皇上,臣妾不能去冷宫。”庄晓岚死死抱着云祺的腿,眼泪鼻涕横流,云祺厌恶地皱了皱眉,对一旁的太监道:“来人,把庄妃拖下去。”
太监们应声上前,庄晓岚毕竟是个弱女子,几下便被拖离了云祺身边,她见形势无法逆转,一面吼着自己冤枉,一面咒骂着贞贵人。
一时间,大殿里各妃嫔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人人自危,生怕某一日这样的事情就降临在自己身上。
武青悠此时已经到了雍和宫,可是她没有立马进来,只是在外面听着声音,贞贵人和庄晓岚的话,她都听清了,虽然她心中仍有疑惑,但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她没有能力去改变,也不能去改变。
这是皇宫,不是她随心所欲的地方。
庄晓岚和贞贵人的下场,让她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同时也唤醒了她前世所见过的血雨腥风,她深吸了一口冷气,才让自己稍稍冷静,从回忆中把自己拔出来。
殿中,贞贵人跪着不语,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就在这时,武太后站了起来,“皇上,贞贵人谋害皇嗣一事,不是她一条命就能填上的,谋害皇嗣是诛九族得大罪”
贞贵人听到这话,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就朝云祺看去。
云祺的眉头也轻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然后对武太后道:“母后,贞贵人平常贤淑守礼,做下这等错事只是一时糊涂,还望母后宽恕,原谅她一族族人。”
贞贵人垂在地上的手紧紧地抓扯着裙摆,生怕武太后下旨诛杀九族,那样的话,她就成了全族的罪人。
武青悠对这个贞贵人也是有些印象的,前世里,似乎她也是这么死的,现在看来,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曲折。
她一直都知道贞贵人是最爱云祺的人,为了他可以做到一切,甚至可以死。
“皇上,若是因为贞贵人一人,而开了这个先例,后宫从来就是是非多的地方,此后,岂不是助长了这种风气,谋害皇嗣不过一命换一命,有些人猪油蒙了心,顾忌更是小了许多,这后宫还能安宁吗?”武太后显然不准备就此简单处置了谋害皇嗣的贞贵人。
云祺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目露希冀与哀戚的贞贵人,然后对武太后道:“母后说的是,此事朕考虑不周,”
说完这话的时候,太监已经把鸠酒端了上来,他亲自端了鸠酒在手中,然后缓步走到贞贵人面前蹲下。
“皇上…”
贞贵人眼中噙泪,看着眼前的男人,从第一眼便全心喜欢上的男人,她好像把他刻在心上,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与他厮守在一起,她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说,说了兴许就会害了他。
这一会儿的功夫,云祺已经执起酒杯递送到她面前,“喝吧。”说着,便把酒杯送到了她嘴边。
她没有抗拒,看着那鲜红如血的液体,缓缓滑入自己的嘴里,冰冰凉凉的,泪水也在这一瞬夺眶而出,可是终究,她没有等到那个男人说一句她想要的话。
“砰”她的身体倒在了地上,不过抽搐了几下,便永远地没了声息,可她的双眸还圆圆地睁着,看着云祺的方向,好似在等他的答案。
而云祺却只是把鸠酒的杯子放在了托盘上,同时传下口谕,“贞贵人谋害皇嗣,罪大恶极,甄氏一门全诛。”
贞贵人原名甄贞,家族并不显赫,即便诛杀也不用顾忌太多。
武太后似乎累极了,看了一眼地上贞贵人的尸体,对皇上说道:“皇上,后宫要雨露均沾才是,否则这样的祸事断不会只有一次。”
“是,朕明白了。”云祺说完,武太后扶着兰姑姑的手道:“哀家回宫去了,这后宫里,没一天是安生的。”
她这话像是自言自语,说过,人也已经走远。
武青悠没有和武太后一起离开,她带着流绾和云锦躲在树丛后,待武太后走远,才又走出来,她站在殿外,看着地上逐渐冰冷的尸体,心中一阵悲凉。
这个女人得有多傻,才会为了爱,不惜背上用性命来换的罪名,还连累了全族性命。
也是这一刻,她从厌倦变成了厌恶,后宫早已没有真情在,所有的真情都会被这样那样的原因磨灭掉,眼下,这有着真情的贞贵人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云祺站在大殿里,眸光有些恍惚地看向地上那具尸体,在他印象里,这个女人从来只是一个影子般大的存在,可是当她真的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自己面前,他心中交织的复杂感觉,让他自己也分不清是什么。
他茫然地抬起头来,恰好看到了殿外目露悲凉的武青悠,他心下一慌,觉得有什么不堪的东西彻底被她撕开…
武青悠同样碰触到了云祺的目光,她只是微微一顿,便转过身,对流绾,云锦道:“我们走吧。”
两丫鬟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场景,心中都有些压抑和惊骇,于是一路上,叽叽喳喳的云锦也没有吭声。
却没想这个时候,竟然会遇上云谙。
此时她的心好像一根即将崩断的弦,看到云谙,便觉得身心一下子放松下来。
云谙走过来,表情跟两人独处的时候并不太一样,毕竟这是皇宫,有无数双眼睛看着。
“青悠,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发生什么事了?”
武青悠摇了摇头,表示此时说不清楚,云谙也没强问,只是说道:“那回去了好好歇着,晚上不要乱走,免得受了寒,脸色更差。”
他这话看似是在关心武青悠,流绾,云锦都没有察觉什么,但是她却知道云谙的意思,他是让她晚上在房中等着,他会来看自己。
“嗯,多谢师兄关心,我知道了。”
云谙看她脸色的确很差,且神情看起来似乎有什么令她难过的事情,他很想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安抚她,可眼下他不得不强制按捺自己。
还有几个时辰,就能去见她,就能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求亲
第一百四十七章 求亲
“叩叩叩…”武青悠坐在椅子上看书,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这会儿天还没全黑,她却假托身子不舒服,早早打发了流绾,云锦他们回房去了。
武青悠放下书本,稍微扬了一点声音,询问:“谁呀?”
外面没有说话,却是又叩了几声,武青悠心下一喜,若是流绾等人的话,肯定会回答,没回答应该是不想别人听到他的声音。
当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跑到门边,拉开门,待看清楚外面的人时,笑容却是一僵。
“你,皇上…怎么来了?”
云祺的目光深幽难辨,乍看到她笑颜如花的面孔出现在门后,他心底绷着的那根弦一松,哪想下一瞬,那清新如兰的笑容却逐渐消失在灵秀的脸上。
“我来看看你…”云祺答道。其实他弄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来此,是想对她解释一些什么,还是只想看一看他?
一入夜,便鬼使神差地遣退了众人,一个人往慈宁宫方向走来,跟母后请安过后,便来到了她的偏殿外,看着烛火闪烁着房间,她的身影投射在门上,令他的心奇异的平静下来。
武青悠心中却郁闷不已,还以为是云谙来了,还早早打发了流绾他们,这会儿云祺来了,屋子里却只有她一个人,令她面对他时有些不自在。
“皇上请进来坐吧,臣女去让云锦上点点心和茶水。”说着,她便要转身出屋。
哪想刚走了一步,手臂就被人紧紧拉住,待她回头,对上云祺复杂的目光,略带询问,云祺却是慢慢的,似乎有些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臂,对她道:“不用了,朕就想跟你说说话。”
武青悠也不是真的客套,只是想把人都唤出来,可是云祺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出去,于是把门敞着,请了云祺坐下,自己则坐在旁边,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皇上想和臣女说什么?”
云祺看着她的笑容,嘴里涌出一阵涩意,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心不对口的时候,眼神总是有些飘忽的,她的笑容虽然美丽,可是却少了一份真意。
心中暗叹,他和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如何还能要求他更多?
曾经他想要把权力和爱情两手抓住,可是到真正实行的时候,才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他想抓就能抓住的,它飘忽不定,随时变换,更何况他所操心的事情,每一件都不是轻易能完成的。
他急于把权利握在自己手中,那样才能有时间来抓住她的心。
“青悠…今日的事情…”他缓缓地说道,目光却绞着她的脸庞,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武青悠仍是笑着,“今日乃皇上后宫的事情,青悠不该擅自过去,是青悠之错。”
“我不是来问罪的”云祺看着她那没有丝毫变化的笑容皱眉道。
“我知道的,皇上…”她就一直坐在那里,不管他说什么,她的笑容,态度都没有半丝变化。
她对他的心早已经彻底冷却,而经过这几次后宫之事,她也越发觉得那不是她想要的东西,她没有变,只是心境变了,是以这后宫的一草一木已经无法引动她心底半点波动。
云祺再没有吭声,就那么坐着,武青悠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两人这么坐着不说话,那气氛比说话还难受。
可是武青悠更知道,此时没有什么比沉默更有用,她既然已经认定了云谙,该说的也都和云祺说过,剩下的就只有等他自己想通。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流绾的声音,“小姐,夜里风这么大,怎么把门敞着呢?”说着,流绾便走了进来,乍一看见屋里坐着的云祺,张了张嘴,然后便愣在了那里。
云祺收回目光,站起身来,已经恢复了常态,对着武青悠道了声,“朕改日再来看你,”便迈步从流绾身边走过,离开了殿中。
待云祺走远,流绾才回过神来,“小姐,皇上他怎么…”
“他过来给姑母请安,顺便过来坐坐。”武青悠随意答道。
流绾也不是刨底的人,只是刚刚对云祺突然出现在武青悠房中有点惊异,待完全冷静下来,就知道这事儿不是她该管的。
“你怎么过来了?”武青悠询问她。
“刚刚出来拿东西,看到小姐房门敞着,所以过来看看,原来小姐还没歇息。”
“嗯,再看一会儿书就歇了,你先回房去吧。”
流绾点了点头,替她披了件披风,才往外走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这一次没过多久,门又被叩响了,武青悠没有出声,直接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云谙的脸陡然被烛火照亮,那双碧色的眼珠里映照了自己的影子。
沉重的心思一瞬间变空,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胸膛,“师兄…”
云谙回抱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武青悠没说话,就这么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膛里富有节奏的心跳声,觉得自己的心也渐渐平缓下来,甚至是从未有过的安宁。
待她抱了一阵,才发现两人站了门口,赶紧探出头四下张望一番,拖着云谙进了房门。
云谙笑着看她的举动,待她关严了房门,才把她重新拉入怀里。
“师兄,我想嫁给你了…”她突然说道,头却没有抬起来,深深埋在他怀里。
“傻丫头,”他揉了揉她的青丝,“明日我会奏请皇上的。”
“嗯…”她闷闷地嗯了一声,不管庄晓岚小产这件事究竟怎样完结的,但毕竟是完结了,这时候再提出他们成亲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况且她的确不想等下去了,她不想在皇宫里久待,她想长长久久地在他身边。
只有在他身边,她才感觉自己的心是安宁的,同时也被满满的幸福填满。
云谙没有再问她今日反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看出来,她不想再提。
而武青悠不提,不是不想告诉他,而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对了,我来的时候看到一个黑衣人进了慈宁宫,看身手,轻功不错,我便跟上去看了下情况,发现她悄悄见了你身边的一个丫头。”
武青悠脸色微变,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前几日,我也发现了,只是害怕那黑衣人发现我,所以隔得很远,没有听到他们谈什么。”
武青悠说完,发觉有点不对,要是他追上去看了,肯定不会让黑衣人发觉,也肯定能知晓两人之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但是他仍然笑得美轮美奂,似乎并不担心。
于是,她心中悬着的那块采汾也许会背叛她的大石头落了下来。
同时笑道:“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告诉我吧。”
云谙对于她的聪慧很是满意,点头笑道:“采汾喜欢皇上,黑衣人说如果采汾能为她主子办事,那么她主子会想办法让采汾成为这后宫的主子,一辈子伺候皇上。”说到这里,云谙顿了顿,说了句,“你那个丫头很好”
武青悠也笑了,“接着说…”
“嗯,采汾听了黑衣人的话,半晌没吭声,然后说道,‘我虽然喜欢皇上,可是小姐对我更重要,我不能背叛小姐,伤害小姐,谢谢你家主子的好意,但是采汾没那个福气’,采汾说完这话,那黑衣人很生气,还说她违抗她家主子,以后没有好果子吃,然后便离开了。我也悄悄跟了上去,发现那黑衣人绕了一大圈,最后回到清华宫。”
武青悠点头,“那日苏贵人被人诬陷,我察觉到了徐莹的目光,按着她性格来说,那黑衣人很可能是她的手下,不过你确认了一下,更好。”
云谙点头,轻声说道:“你身边有这样的人伺候着,我才放心,采汾为了你得罪了莹贵人,我会派人保护她的。”
“师兄,谢谢你”此时她心中的感激真的无法表述,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在为她付出,而她什么也没做,只是享受着他的保护。
“傻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采汾对你忠心,我很感激她,所以不要再跟我说谢谢。”
“好,以后都不说了,”她埋着头在他怀里,鼻尖闻着他身上清爽如薄荷的气息,笑着应道。
这一夜,云谙待了很久,两人互说着一些事情,直到武青悠困得眼皮直打架,云谙才把她抱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守在床边,听着她平缓的呼吸,描摹着她灵秀的面孔,嘴角噙着笑容,心底泛着如水一般柔软的触感。
守了半个时辰,他才不舍地站起身来,替她关好了门,从窗户跳了出去。
回头再看了一眼她的房间,不觉失笑,这偷香窃玉的事情,他越来越熟练了。
但心底却越来越渴盼快些把她娶回家,那样每日下朝回家,便能看到她,不用分离了。
叹息一声,衣袂翻飞,消失在云宫上方。
翌日早朝,云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求皇上赐婚他和武青悠。
云祺脸色大变,当下便挥手而去。
百官哗然,也猜到了这其中的牵扯的东西,可是没有人敢乱嚼皇上的舌根子。
而同一时刻,武青悠也在给武太后做工作,虽然之前有跟她提过,可是武太后并没有明确同意。
“姑母,你就成全我和师兄吧。”武青悠撒娇耍赖都用上了,可是过去了近一个时辰,她嘴里都说干了,武太后还是气定神闲,似乎并没有把她的话听到耳中去。
“姑母…”武青悠嘟着嘴,决定更加无赖一把,“不管怎么样,我都只会嫁师兄,要是你不同意,我就自己嫁过去了。”
武太后正喝茶,听到她这话呛了一口,不过终于是有反应了。
她搁下茶杯,怒瞪她一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可是人一辈子难得遇上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青悠不想错过。”
“你呀就这么点耐心,你师兄都还没来给哀家表态,你急个什么劲儿?”
这些天,青悠这丫头反复在她耳边念叨云谙对她的好,让她也渐渐明白了一些东西,武家只要有自己一日,便不会倒下去,青悠还年轻,她能有自己的幸福,她做姑母的其实打心底为她高兴,只是因为牵扯太多东西,所以才让她无法下决定。
可是这些天下来,她也知道了云谙那孩子对她究竟有多好,究竟有多真,便也松动了,想着等谙儿自己来她面前提亲,再赐下这门婚事。
“姑母,你的意思是同意了?”武青悠清水一般透彻的眼珠瞪得圆圆的,嘴边的笑容怎样掩饰都掩饰不住。
武太后点了她额头一下,“你这丫头,没有半点大家小姐的模样,让人家看了笑话。”
武青悠“嘿嘿”一笑,捂着自己的额头,“这里又没有外人,是不是?兰姑姑…”
站在太后身边的兰姑姑笑道:“是,小姐可爱得紧,谁敢看笑话?”
武太后也笑着起来,“你们这一溜儿人都被这丫头收买了?一个二个地都宠着她”
“姑母还不是宠着我。”武青悠得寸进尺地往前一凑,笑眯眯地说道。
“哀家不宠你,你还能这么无法无天?”武太后笑着剜她。
却在这里,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不一会儿,身穿蟠龙朝服的云祺疾步走了进来,“给母后请安。”
武太后收了脸上的笑容,“皇上这么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云祺看了武青悠一眼,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刚刚他是太气氛,太着急,所以才一路往慈宁宫赶来,他只是想看看她,可是到了武太后面前,却知道此事提不得,武太后一直没有让青悠入宫为后,恐怕心中也是没个拿定的注意,他害怕自己一番话,会让武太后马上就拿定注意,把青悠嫁给云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