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傲,”燕莲回身,看到北辰傲出来之后,就知道事情谈的差不多了,也知道自己该适可而止了。“这些家伙欺负我,你要帮我教训他们!”

北辰傲冷睨了众人一眼,把那些衙役给吓的胆战心惊的。他们要是知道这个草包公主那么难伺候的话,早就乖乖的听话,何必弄那么多的事呢。

看着又没看出什么名堂来,还被她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简直是岂有此理。

“每人挨十板子,下去吧!”北辰傲的一句话,让众人疼着并受着——好嘛,公主只是嘴上骂骂,心里不乐意,可没说要打他们。这王爷一来,是解决了事情,可他们的屁股却要遭殃了。

“谢王爷,”挨打还得道谢,真是痛苦啊!

“你也下去吧!”北辰傲见梁大人还站着,就出声不悦的道。

“是是,”梁大人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然后转身离去…。

燕莲在看到那个梁大人差点抓狂的样子,就忍的颇为幸苦,现在见人家走了,就立刻无声的咧嘴笑了。

“忍的我差点绷不住了,”燕莲娇嗔的瞪了北辰傲一眼道:“你再不出来,我就露陷了!”

“不舒服,打了就是,何必跟他们客气,”北辰傲落座在一边,也不怕有人听到。

“从白农事那边听到什么消息了?”见他心情一点都没有好,就忍不住的问道。

“粮食被运走,铁矿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却被人用强硬的手段压下…至于兵器的事情,他压根儿都不知道!”北辰傲每说一件事情,怒气就涨一分,弄的燕莲都觉得浑身发冷了。

“到底有多少人在其中搅和呢?”燕莲低声的呢喃着,表情也沉重了。

“该让东从容出手了,”北辰傲低声说道,双眼里是浓浓的怒火,极力的在压制着。

燕莲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是知道,北辰傲这些天在外面根本差不到什么,或者是他想查,但都被人拦住了。现在的他,不能用硬的手段来,只能是虚与委蛇着,所以才想从粮食这边入手。

第9卷 替死鬼

知道粮食是缺少的,燕莲也佯装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跟梁大人提出要求,说今年新粮食进了粮仓,就把那些旧粮拿出来整理一下,要是生虫的,坏的,就全部给处理了,免得到时候影响了新粮食。

梁大人当面是点头说好,转身就忘记,根本就是你吩咐一套,我做一套,完全不把燕莲看在眼里。

对于梁大人的做法,燕莲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她按照之前设置好的,跟东从容遇上之后,就改变了一切的态度,逼的梁大人有些手忙脚乱了。

“梁大人,为何这粮仓里的粮食本宫不能动了?”燕莲的表情冷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脸凌厉的质问道:“莫不是粮仓里的粮食有什么问题,所以你才这般的阻挠?”

“殿下冤枉啊!”梁大人无比委屈的下跪道:“这粮仓里的粮食都是报备京城的,若是被公主卖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还是她的错了?燕莲挑眉,觉得有些好笑了。这个梁大人,本事还真是高呢,就是想打消自己冲着粮仓去的目的,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也不知道等自己把粮食卖了之后,会不会说粮仓里少掉的粮食是被自己卖了呢?

“这件事,梁大人大可放心,”燕莲的态度是始终坚持如一。“皇上派本宫来全权处理江南粮食的问题,等本宫处理了粮仓旧粮的问题之后,就会让人开始育苗,在冬天来临之前准备下种冬小麦,保证不会让你的粮仓亏了的!”

“种冬小麦?”梁大人傻了。

这个草包公主不是来看看,玩玩的吗?怎么还有什么冬小麦呢?

“梁大人难道不知道?本宫得皇上圣旨,是来改变江南粮食种植的方式的吗?”燕莲佯装吃惊的问道。

他要是知道的话,还会这么敷衍这个公主吗?京城根本就没有什么圣旨,来的消息都是私下里传来的,否则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公主跟战王会来江南。京城传来的消息是有说护国公主的来意跟粮食有关。

可她堂堂一个公主啊,种什么粮食,那不是要跟百姓抢饭吃吗?

“下官确实是不知道…公主殿下,这百姓自古都是种植粮食到秋天收成的,从未在冬天种过,若是失败的话,无法跟百姓交代,还请公主明鉴!”梁大人心里是波涛汹涌的,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眼前的情况,不得不让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着,就怕一个不小心,怎么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呵呵,梁大人真是有意思啊,竟然敢质疑皇上的决定,要不要本宫替你上一道折子,指责指责皇上的异想天开呢?”燕莲的语气是嘲弄中带着凌厉的,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梁大人脸色惨白。

“公主饶命,下官不敢,只是…,”该如何解释呢?这个草包公主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厉害了?

“只是什么?难道梁大人不知道?京城附近的村落已经种植了好几年的冬小麦,而且收成更好,冬小麦的口感比春小麦更好吗?”燕莲不屑的冷哼着,为他的自作聪明而无语。

“…,”这一下,梁大人什么话都回答不出,只能伸手不停的抹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连头都不敢抬了。

“好了,梁大人,收拾收拾粮仓里的旧粮食,本宫要清点江南粮仓…,”既然装不了,那就不状。跟人家虚与委蛇的,还真累呢!

“清点粮仓?”这跟种地,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梁大人觉得本宫不够资格,需要皇上的圣旨?”燕莲冷睨着,眼里隐约闪过杀气。

“下官不敢,”梁大人就这么下意识的被燕莲饶进去,答应开粮仓检查。

从里面出来之后,梁大人知道,若是一个不好,江南官场被第一个开刀的人,就是自己了。他到这会儿还觉得这个公主是个草包的,那是他自己傻子。

原本卑微的表情在出来后,变得满脸狰狞,双眼里满是杀气,那恐怖的表情让众人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就被吓的不敢动弹,连头都不敢抬了。

“夫人,”程林从暗处出来,低声禀告道:“那老家伙动了杀气,”因为王爷跟夫人下江南,所以他们几个又当回了隐卫,在暗中护着夫人,只有程云是明面上护着三个小主子的。

燕莲一听,冷笑一声道:“你家王爷就是怕人家太沉的住气,下手更不好下呢!”动气了才好,总会露出破绽的。“让人跟着,看看他有没有跟谁一起,”

“是!”程林一听,立刻闪身离开。

燕莲站起身,望着远处摇曳的树木,沉重的呢喃一句:“要起风了!”

东从容的身份是从北方来的粮食收购商,这一点,根本无需装。燕莲放出了风声,说粮仓里的旧粮要全部卖掉。

梁大人自然又是不满抗议的,可燕莲一句话,就把他的抗议都堵死了。

如今,国无战争,这旧粮放着放着就坏了,不如运送到北方去。常年遭受战争的北方如今才开始休整,肯定是缺少粮食的。这样一来,不但缓解了江南的粮仓,还能救济了北方的百姓,是一举两得。

燕莲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坚持到底,不管梁大人抗议什么,她都一一反驳了,弄的梁大人几次都变了脸色,表情就跟吃人似的,极其的恐怖。

深夜。

“夫人,王爷,”程雷从暗处走了出来,拱拳禀告道:“梁大人深夜去见了江南总督曾立德,总督府里戒备森严,他们又进了密室商议,属下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进去!”

“江南总督…,”北辰傲背对着程雷低声呢喃着…。

“这个江南总督是掌控江南兵器,军务,粮饷的…现在这边发生的事情,件件都跟这个总督有关,要不是他点头,粮仓里的粮食不会被运走,制造好的兵器也不会不经过盘查就能出江南的,”燕莲在一边低声的分析着,语气里的沉重却慢慢的深了。

他们这么一搅和,等于是跟整个江南作对啊!其中的凶险,唯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可是,江南的蛀虫不除不行,按照他们的狼子野心,迟早会祸害到京城,让他们没有好日子过。

与其到时候抵抗,不如现在就把这些阴谋算计都掐死灭掉,免得到时候生灵涂炭。

“曾立德是京城曾家的幼子,任两江总督多年,曾家在京城一向低调,除了一个曾立德在江南有官位之外,其余的家族子弟都没有走上科举之路…,”知道燕莲对京城的一些情况不熟悉,北辰傲才这么细细的解释的。

“为什么呢?”燕莲不解。

“不清楚,只说当初曾立德想要走官途,曾家老爷子也是反对的,但因为曾立德当年高中状元,皇上钦点,曾家没有法子,才无奈妥协的!”北辰傲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语气却显得有些沉重。

“这个曾家…还真的怪,”燕莲想了半天之后,落下这么一句评论。

这边在商议着如何能不动声色的打破江南的表面平静,那边,梁大人跟曾立德在密室里说了半天的事情都没有出来。

“曾大人,这护国公主若是要开启粮仓亲自查看的话,若是知道新收的粮食并不在粮草里,到时候,该如何解决?”梁大人是慌了手脚,才想到找曾立德的。

“战王呢?有何反应?”一个女人,曾立德并不看在眼里。想他一个人,靠着自己的努力,走了多少的路,才爬到了今天的地位。可应燕莲一个女人,就会种点地,就被皇上授予“护国公主”的身份,还真的是好笑。

他倒要看看,这个护国公主如何能护得了秦国。

“战王这些天一直在外,属下派了人跟着,可战王武功高强,跟着跟着,人就不见了,属下也不好多问,”梁大人心里是越发的不安定了,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曾大人是京城的人,有家族的庇护,多少会比自己这个地道的江南人要好。若真的出事,第一个被问罪的,就是他了。

这所有所有的事情,他都是知道并模式的,不管是哪一件,都足够他杀几百次的头了。

“你派人严加守护铁矿,不许任何人靠近,就算是战王也是…,”曾立德的眼里闪过意思的狠辣,用手做了一个手势,告诫说:“不管是任何人,都给本官格杀勿论!”

“是是是,下官一定严加看管,请大人放心,”梁大人连连点头,唯有他心里明白,自己上了贼船,唯有继续走下去,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至于粮草的事,让护国公主查吧,你别跟着掺和,就算是粮食真的少了,也跟你无关,粮仓不归你管,有事,找个替死鬼,”曾立德的面上全是决绝的冷酷跟杀意,“此番公子急要的利箭,最好是加快速度,有战王在,本官总觉得会有岔子,你最好分的清楚轻重缓急,若是兵器出事,不要说以后,就是现在,公子也饶不了你,”

“是是,下官遵命,下官一定竭尽全力的把事情办好,”面对曾大人的冷漠警告,梁大人脸上的虚汗是越来越多了。

不可一世的梁大人在曾立德面前,就跟卑微的犹如蚂蚁似的,只要人家一只收,就能把人家给碾死了。

也因为如此,梁大人更想奋力往上,想要往京城靠拢。

从京城下来的人,不管是谁,都比他的职位要高,连个女人也是,竟然还是什么护国公主,所以,他越发的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在京城立足。

有了曾立德的提醒,梁大人对于粮仓里的事情也不会在意,交代白农事陪同着,就不管不问了。

“这个梁大人是想冲你下手呢,”两人带着人往粮仓去的路上,燕莲低声的冷笑着。

白农事没有回答,因为公主说的都是事情,他无法回答。

自从新粮收进粮仓之后,唯有他进过粮仓盘查过。当时,梁大人还亲口的问过,自己的回答是粮食没有错误——如今,有了错误,那就是他的责任。

最后,说不定,这丢失的粮食都是他弄出去了。

想到这样的结果,白农事的心里拔凉拔凉的,庆幸自己好在早就跟公主禀告了粮仓里的事,否则的话…一想到那个后果,他就浑身冒冷汗。自己死不要紧,若是担当一个偷卖公粮的罪名,不单单是自己,恐怕连自己的那个小家,都要遭殃了。

不是死也得发配边疆,那还有什么活路可言呢?

“你打算怎么办呢?”闲情逸致的燕莲满是笑颜,完全不觉得自己这么问,会给人家带来多少的压力。

“下官听公主的,”这会儿,也没什么好矫情了。梁大人既然要牺牲自己,那就别怪自己心狠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梁大人是为了自己,为了后代,他这么做,道理也是一样的,就不知道他们最后谁会胜利。

他是为了活着而挣扎,就算最后输了,也无怨无悔,因为他努力过,试过了。

“行,那就别动新粮,”燕莲的回答更是简单。

“额!”白农事发现,自己是越发的不懂这个公主的心思了。明明是知道粮仓出了问题,如今却隐瞒假装不知,那动了旧粮,有什么意义呢?

燕莲自然是不会告诉白农事自己心里的打算,她要做的,就是打草惊蛇,让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坐立不安,自己露出马脚来。

一个白农事,真的能承担这所有的罪名吗?

果然,燕莲才准备开始清理粮仓呢,有人就冲着白农事的家人下手了。当白农事回家之后,看到空无一人的家,双腿软了一下,差点连站都站不住了。

“梁大人,本王这几天逛了一下城里,无意中听百姓们在议论,说丢失了很多年轻力壮的男人,不知道梁大人可知道此事?”北辰傲自然是知道的,那些人都被拉去当矿工挖铁矿去了,可下落不明,也确实存在,不是吗?

第9卷 血肉模糊

“丢失年轻力壮的男人?”梁大人语气有些古怪的接了话,最后摇着头否认说:“启禀王爷,下官是真不知道此事,这年轻力壮的男人这么会丢失呢?会不会是去哪里干活了,离开了几天,家人不知道,所以才会这么以为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

“有没有误会的,还请梁大人查清楚,你是百姓的父母官,总要帮着弄弄清楚的,是不是?”北辰傲一本正经的质问道,弄的梁大人反驳不了,只能点头。

可是,事情还没等梁大人开始查呢,就出 了大事了。

白农事的家人被抓,才禀告了燕莲这边,衙门口的大鼓就被敲响了,还隐约带着震耳欲聋的哭泣声,弄的燕莲跟北辰傲还有梁大人都震惊了一下,众人都审案的地方去。

“怎么回事?”越往前,越是听到伤心欲绝的哭喊声,弄的燕莲的心里特别的不好受。没有发生大事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声音了。

“不清楚,去看看在说,”北辰傲继续往前走,梁大人的脸色变了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大事不妙——不知道现在想跑,还来不来得及。

百姓们不清楚谁是官,谁的官大,当他们看到北辰傲之后,就哭喊成一团,嘴里大声的喊道:“晴天大老爷,愿望啊…,”

看到这样惨烈的情况,燕莲的心里越发的难受,不等北辰傲开口,上前一步,弯腰询问一个哭成泪人儿的妇人道:“大娘,出什么事了?你好好的,会有人为你们做主的!”

他们是不知道燕莲的身份,可看到燕莲跟大人们一起出来,想着身份是不一样的,那妇人就不顾自己沾染着泪眼鼻涕的手有多么的脏,一把紧紧的拽着燕莲的手,那手劲就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的,抓的燕莲的手生疼生疼。

燕莲拼命的压抑着缩手的举动,知道眼前的人是伤心到了极致,看到自己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似的,才这个样子,所以才没有缩手拒绝的。

“夫人,救命,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我们的男人…,”那妇人一开口,后面的哭声就连成了一片,那些人都冲着燕莲磕头求救,看的燕莲心里很不好说。

“出什么事了,你们说,好好的说,会解决的,”这些,都是老人跟妇人孩子,没有一个壮丁,燕莲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的锋芒。

“公主,还是让下官升堂审问吧!?”梁大人看到人家抢走了自己的份内事,完全的无视自己的存在,就阴沉着脸在后面善意的提醒着。

“审问?”燕莲双眸凌厉的回转怒视着他,冷笑质问道:“梁大人觉得,该怎么审问好?”这些都是失去了亲人,正痛苦伤心的时候,这个畜生竟然还想审问,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难道就没有亲人孩子的吗?

“夫人,我家男人不见好几天了,连衙门报官,衙门里的人说,一个大男人,能去哪里了,说小妇人无理取闹,就硬生生的把小妇人赶走了,”那抓着燕莲的手的小妇人见她一个女人能跟朝廷命官对峙,就知道是有些身份,就立刻开口哭诉着。

“我们村里有好些的男人都失踪了,最小的,才十五岁呢,可是…可是今天…呜呜…,”那妇人一说到这里,就再也忍不住的哽咽的哭了,什么话都说不下去了。

“大胆…,”梁大人想说什么威吓的话,却被燕莲冷冷的一个眼神给弄的所有的话都藏在喉咙口了。

有了梁大人的那一身怒吼,让原本就害怕进衙门的众人都惊恐的哽咽住,不敢在大声的哭泣了。

“大娘,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燕莲安抚刚一直紧握着自己手的妇人,问一边神情有些好转的大娘。

“夫人,今天我们村有个采药的赤脚大夫往身上去采药,结果在半路上,发现了…发现了一处大坑,里面,里面有好几十个被…被害死的男人,有我们村的,有隔壁村的,大伙一得到消息,一拥而上,挖出了那些被草草掩埋的尸体,都是血肉模糊的,死了才一天左右…,”那大娘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

“大伙细细的辨认了一下,发现都是莫名其妙失踪的壮丁,大家心里害怕,更担心那些下落不明的,就怕那些人也出事,所以大伙才约好了来衙门告状的,”之前的妇人缓过气来了,才出声继续说道。

“那些人呢?在什么地方?”北辰傲压抑着怒火,低声问道。

那妇人冷不防的被这么一问,征楞了一下,然后呐呐的道:“我们…我们抬了几具放在衙门口…,”因为怕大人责怪,所以才没抬进来,也怕晦气,所以一直不敢说。

“梁大人,派衙役去把外面的尸体搬进来,你们留下几个能说事的,其余的人先退出去,堵住了衙门口,也不好办事,等有事需要询问的时候,本王自会派人告知的,”北辰傲的态度比梁大人好的太多,让那些伤心的妇人都听话的鱼贯而出。

“王爷,”梁大人并没有离去,而是有些不悦的道:“这是下官份内的事,王爷这般的主事,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梁大人是觉得这么才妥当呢?”燕莲见他还是不知死活,就冷笑一声说:“梁大人,不管你做了多少事,不要说别的,就单单村民下落不明,被你拒之堂外这一件事,就足够摘下你的头顶上的帽子了,你还想猖狂到几时呢?”

梁大人见状,知道人家是准备拿自己下手了,就变了脸色,也不准备装了。

“呵呵,公主殿下的话还真的是好笑,就算是要摘下下官的官帽,也轮不到公主殿下不是?这里是江南,不是京城,若两位想要安生一些,就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连江南都出不去!”知道是铁矿的事情败露了,要是再追查下去,恐怕连铁矿都要暴露出来,那自己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拼一把。

燕莲跟北辰傲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过锐利的光芒,双眼再落在梁大人的身上,见他不但不知悔改,反倒是开始横行起来了,就觉得他真的是在找死呢。

“不知道梁大人以为的出不了江南,是预备这么做呢?”北辰傲冷笑一声,质问道。

既然已经败露了,也就不需要伪装了。梁大人不再卑微,不再弯腰低头,也不再附和聆听,而是站直了腰背,有些嚣张桀骜的道:“战王跟护国公主可是在京城郊外被人追杀的下落不明,可没说到了江南,所以呢,有没有来过的,可凭着本官的一张嘴,不知道两位可有什么想法吗?”

“噗嗤,”燕莲一听这样的威胁,忍不住笑出了声,望着眼前不知所谓的梁大人,嘲弄道:“真不知道你的帽子是怎么戴上去的,除掉你,还真的是江南百姓的福气呢!”当官的贪污,贪婪权利,都没什么,最最可恶的就是草菅人命,不把百姓的命当成命,视如草芥,那就真的不能原谅。

堂上跪着的百姓都是失去亲人跟正在害怕失去亲人的,他一个父母官,不好生的安抚着,还想用残暴的手段镇压那些失去亲人的百姓,这不是要逼着百姓造反吗?

那不是皇上的意思,却被不知情的百姓加诸在皇上的身上,矛盾就更深了。

“公主殿下,说话的时候,还得掂量一下,这江南的事,可不是你们两个就能决定的,”梁大人倨傲的冷笑着,见那些跪在堂上靠拢成一团的妇人们都望着自己,眼里闪过一丝冷芒,阴狠道:“是你们自己不想活的,可别怪本官心太狠!”

那些人一听,倒吸了一口冷气,知道他们无意中听到了很多的秘密之事,个个脸色大变,谁也不敢在嚎啕大哭了。

“梁大人,话说的不要太满了,你真以为本王来江南,京城不会有人知道?”真不知道他是天真还是傻,觉得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了。

梁大人何尝不知,自己这么做,无疑是在找死。可是,除了拼一把,他真的是无路可走了。若是今天他让战王跟护国公主走出了衙门,那么等到他们顺着壮丁们出事的地方去寻找,迟早会找到铁矿的。

曾大人若是推个一干二净的,说什么都不知道,那替死的,又是自己。

铁矿是他发现并安排的,壮丁也是他安排抓的,这些事情虽然都是得到了曾大人的点头,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出现过,参与过,他知道的,若是出事,第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没有人想要帮助自己的。

更何况,铁矿要是出什么问题了,那自己也无法跟公子交待,最后还是死路一条,语气如此,不如拼一把,要是留住了战王跟护国公主,说不定还是大功一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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