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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般讲话,温晚吓得寒毛都要立起来了。

她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往前一步,努力的挡住时临,朝傅谨言飞快的说:“将军大病初愈,如今还不太清醒,皇上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将军计较!”

傅谨言见状浓眉一挑,哟,这小夫人还挺护短。

她那么点胆子,手都在打颤,还敢站出来,时临只觉得心里灌了蜜似的甜。

他伸手摸摸温晚毛茸茸的脑袋,把她往身后一带,璀璨星眸直视傅谨言,其中的警告之意毫不掩饰。

傅谨言乐了,哟,将军还知道怜香惜玉了。

☆、刺激

他折扇一开,风度翩翩的看了温晚一眼,“夫人别紧张,我与将军是挚友,自然不会因为几句话就惩罚于他。”

俗话说得好:男人信得住,母猪能上树。

当然,时临不算,他是温晚印象里最好的一个男人。

不仗势欺人,也不像传言里那么暴虐冰冷,反而像个少年,真诚又热烈。

温晚愿意信他。

于是她怯生生的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了时临一眼,时临喉结滚了滚,一把把她按在怀里,低哑的嗯了一声。

温晚有些懵,好好说这话,这是干吗呀,还有外人在呢。

她怕皇帝看时临笑话,不敢挣扎,只是仰着头,脸颊红红的小声说:“将军快放开我呀。”

时临垂眸看她一眼,更不想放了。

她不知道她这幅样子有多招人疼。

温晚本就生的好看,标准的鹅蛋脸,一双毛茸茸的弯弯柳叶眉,眼瞳更是生的美丽。

明媚的桃花眸,眼角微挑,瞳仁却干净的像山涧清泉,雨后琉璃,垂眸之间,波光潋滟,将少女不自知的勾人妩媚和纯真融合个彻底。

再加上那不点而赤的殷红绛唇和唇角那若隐若现的小巧梨涡。

时临很好奇,为什么大乾第一美人的名号不是她的。

可总抱着也不是办法,他松手,身子一侧把身材娇小的温晚挡了个彻底,明白他意思的傅谨言翻了个白眼。

搞错没?他后宫佳丽三千好不好!

虽然温晚的确漂亮的不像话,可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他也是知道的!

时临:“你先回房吧,你们,把早膳都拿进去。”

奴才们齐齐称是。

“将军呢?”

见温晚还惦记着他,时临露了露小虎牙,“我饱了,你去吧。”

温晚闻言嘟了嘟嘴,她都还没吃饱,将军是个男子,又怎么会饱。

但她也没多说,给傅谨言施了一礼,就带着下人回了房了。

她一走,傅谨言就迫不及待的冲过来锤了一下时临,“好啊你!太伤我心了!我是那种只顾美色的人吗!”

时临翻了个白眼,“你是,也休想。”

傅谨言听的他这个意思,双手一环,丹凤眼微眯的问:“听这意思,你是对这个小夫人很满意咯?”

时临大方点头,难得赞赏的看他一眼,“挺好,你总算办了件人事。”

打小一块长大,好事坏事俩人一起办,傅谨言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下旨赐婚的事。

他气的磨牙,“你会不会说话?你瞧瞧你夫人,再看看你,简直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傅谨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二郎腿一翘,挑着下巴,傲气道:“小夫人配你太亏,依我看,还不如给她另寻个好人家,免得…”

身侧那如饿狼般凶戾的眼神袭来,让傅谨言心尖一颤。

这个眼神,他太熟悉了,童年阴影顿时涌上脑海。

他放下腿,坐直,眉眼讨好,表情严肃。

“哥我错了。你和嫂子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有弟弟在,谁都休想拆散你们!”

身后的小五子见状咚的锤了下胸口。

皇上您好的不学,倒把奴才讨好您的嘴脸学了个十成十,实在是…

刺激!

☆、真喜欢?

要不是看到远处那探头探脑的连翘,时临这一拳就过去了。

算了算了,她胆子小,让她知道自己打了皇帝,估计又得哭肿眼。

时临又看了傅谨言一眼,傅谨言立马乖巧笑笑,伸手拍拍凳子:“哥,快坐快坐。”

唠完磕,就该说正事了。

傅谨言收了笑,“谁给你下的浮生醉,清楚了吗?”

时临伸开长腿,黑眸狠戾冰冷,唇角却勾着笑,“还能有谁。”

那群把皇位当做毕生目标的人呗。

傅谨言:“要说哥你命也真硬,浮生醉都让你挺过来了。”

浮生醉,单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它是从苗疆传来的,与其说是毒,不如说是蛊。

无色无味,很难让人察觉,一旦中招,就会像喝醉了一样困顿不止,体内器官也会慢慢衰竭,到最后,让人在睡梦中悄然死去。

时临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瞥了傅谨言一眼,“这是我第几次做你的替罪羊?”

傅谨言闻此讪讪一笑,“弟弟铭记五内!铭记五内!”

他能有什么办法,这皇位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人盯着,而且他们也知道,没有时临这个铁血将军,他这个皇位指定坐不稳,这才把更多的精神放在暗杀时临身上。

他上位这三年,时临遇到的刺大小杀近二百次,但每一次,他都好好的挺过来了。

若这换了他,估计早就嗝屁了,哪还能悠哉的坐这里喝茶聊天。

傅谨言越想,越觉得得抱好时临这条大腿!

他笑嘻嘻的看时临一眼,“哥你受委屈了,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

闻言,时临那轻敲着桌子的手指一顿,抬头看了傅谨言一眼。

“你的皇位…”

小五子一个激灵,不可思议的看向时临。

接着就听他嫌弃的说:“…我不稀罕,你也别想塞给我。”

傅谨言笑眯眯,他就知道。

所以他才会对时临这么放心,不仅因为二人是表兄弟,还以为别人趋之若鹜的皇位,在他眼里还不如破铜烂铁值钱。

时临想了想,“你下个旨,封晚晚个诰命。”

这下轮着傅谨言惊讶了。

“你还真对那姑娘上心了?”他抿了下唇,又追问一句,“真喜欢?”

喜欢?

时临轻咬着这个词,觉得又新鲜又好听。

喜不喜欢他还不知道,反正他看温晚顺眼,愿意宠着她,时限如果是今后余生,也不觉得浪费。

时临:“打听那么多,你很闲?”

傅谨言咂咂嘴,“知道了,就走!”

重色轻友,说的就是时临。

时临嗯了一声,起身,“没事快走,别忘了晚晚的诰命。”

他大踏步的走远了,背影要多决绝有多决绝。

傅谨言面无表情,“这种没人性的兄弟,我不想要。”

小五子默默低头:是,你想,但你不敢。

那边温晚一见连翘回来,就叫人把温着的饭菜端了过来。

等时临进门时,冒着热气的饭菜摆在桌上,温晚那软乎乎的笑透过白雾穿进了时临心里。

他脚步一顿,忽然想起了傅谨言的那句话。

“真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Nora宝贝的地雷!!!笔芯!!!爱您!!

☆、真厉害

时临垂着长睫,遮住眼底的流光,哑着声音低低的回:“啊,喜欢。”

喜欢她娇软的笑,喜欢她甜糯的喊将军,喜欢她或关切或担心的眼神,连哭泣那可怜的模样都喜欢。

感觉还不错,时临抬头,对着温晚灿烂一笑。

温晚不知缘由,但也跟着傻笑,梨涡浅浅的模样看的时临心都软了。

温晚:“时间还早,将军再吃点吧。”

时临用行动回应了她。

见他吃的欢快,温晚又没事干,打算把上次没绣完的荷包绣好。

可她刚站起来,就被时临握住了手腕。

“去哪?”

“我绣花。”

时临嗯了一声,“拿过来绣。”

温晚眨眨眼。

怎么?大名鼎鼎的将军吃饭还得有人陪?

趁她转身,时临指尖相对的摩挲一下,他舌尖抵着上颌低低的啧了一声。

小姑娘的皮肤都这么嫩吗?像软豆腐似的,他都不敢用劲,生怕捏碎了她。

但是…

时临扭头看了一眼俯身拿针线,长发滑落时露出的白嫩脖颈,喉结滚了滚。

好滑,想摸。

等温晚转身的时候,时临已经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夹菜。

温晚拿着东西坐下,时临边吃边看她刺绣。

时母在他不记事的时候就走了,所以这还是时临第一次看姑娘家刺绣,那葱白的指节在各色的彩线间交织穿梭,时临竟也看的痴了。

“将军?”

时临回神,眼里满是赞赏,“晚晚,你真厉害。”

突然得了夸奖,温晚又懵又不好意思,桃花眼微张,小梨涡就出来了。

她笑:“绣花而已,哪里就厉害了。”

时临放下筷子,认真又严肃的说:“不要这么说,你看…”

他伸出手,露出上面的茧子,“我就做不来这么精细的活。”

温晚惊呼一声,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人手心里有这么厚的茧子。

时临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样似乎有失他的帅气,想要缩回手,手背却附上了一摸温软。

他不敢动了,看着温晚的小手捧着他的右手,对比之下,他的手越显难看。

时临尴尬的咳嗦一声。

温晚低着头,闷闷的问:“将军疼吗?”

时临闻言笑了,“都是小时候练功留下的,早没感觉了。”

这时温晚抬起头,眼眶红红,像是被欺负了一样,“但你当时肯定很疼。”

她语气执拗,仿佛一定要时临承认似的。

时临心尖微颤,顺着她的话,“嗯,挺疼的。”

但疼也得坚持,时家没有孬种,也没有会像她这样,担心他会不会疼的人。

在师父和老爷子眼里,男孩子吃苦受罪都是应该的,流血不流泪,更别轻易喊疼。

温晚听完,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她觉得时临好可怜。

身世可怜,连经历都可怜。

她本来觉得自己挺惨了,但与这些老茧相比,她很惭愧。

尚书府那边就算再算计她,也没给她留下个疤,可时临生来就是将军府未来的家主,哪怕吃喝玩乐,这么大的家业也足够他挥霍一辈子了。

可他没有,他用一手老茧挣出了个不一样的人生。

温晚伸手抚摸着,看着时临,“将军,你才是最厉害的!”

说完她还点点头,精致的小脸满是认真。

时临听了还有些不好意思,抿唇,用另一手摸摸她的脑袋。

☆、诰命

“我进宫一趟。”

“啊?”

温晚看着时临大步走远,背影越看越急切,她嘟囔一句:“是有什么急事吗?”

皇宫,御书房。

傅谨言正专心批着奏折,就听见外面通报时将军来了,他咦了一声。

“请将军进来。”

时临刚进门,就听见傅谨言那得意又欠揍的笑声:“你终于发现兄弟比女人好了吗?”

时临:“诰命,写,马上。”

他迫不及待想看到温晚那惊喜又娇软的笑。

傅谨言:“……”

你个糙汉将军坏的很。

时临看着他写完了诰命,这才满意了,傅谨言一脸的无语。

“那小夫人是不是给你下蛊了?你还是时临吗?”

他之前都觉得时临这么不近女色,以后得跟他的剑成亲过一辈子。

当时他听了钦天监给时临赐婚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谁知医是医好了,人却变了。

时临叹息一声:“你知道吗…”

这怅然又骄傲的语气让傅谨言的耳朵都竖起来,“嗯嗯?”

时临与有荣焉,“晚晚会绣花,绣的可好看了。”

傅谨言眨眨眼,“所以?!”

闻言,时临看他一眼,眼神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他难得用对了一个成语。

“对牛弹琴!”

还所以??晚晚多厉害!他不夸还所以?所你个头所!

傅谨言差点一口气背过去,抓起手边的奏折狠狠砸过去,“滚滚滚!陪你的晚晚去!”

时临恍然大悟,麻利的走了。

傅谨言:我迟早得被这狗男人气死!

将军府。

温晚却是忙了起来,时临苏醒的消息扎翅一样从将军府飞了出去,于是那达官贵人们的拜贴就像雪花似的飞了进来。

温晚处理的有些吃力,好在旁边还有赵管家的协助,这才没有闹了笑话。

这关系远的递个拜贴,表达一下他们的关系,这关系近的,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赶着马车来了。

比如时临的舅母,宋夫人。

听说她来了,温晚忙起身迎了过去。

宋夫人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连养在深闺中的温晚对她都颇有耳闻。

温大夫人提起她,口中总是嫌弃她不够知书达礼,不给夫君面子,可眼底却是藏不住的羡慕。

为何?

且不说宋大人任她夫人胡闹,单是为了她不纳妾室这条,就足够让所有的贵夫人羡慕。

想到这个,温晚也垂了下眼睫,不自觉的咬紧了唇瓣。

“阿临?阿临呢!”

宋夫人的大嗓门唤醒了温晚,她深吸口气,笑着迎过去,盈盈一礼。

“晚晚见过舅母,将军他去了皇宫,现下还未回来。”

宋夫人看着眼前这桃花仙子般明媚水灵的小美人,狐疑的问:“你是温晚?”

温晚抿着小梨涡点头,乖巧的不像话。

宋夫人当即就乐了,“这么好看的姑娘,温大人怎么想的,竟然同意你嫁给阿临?”

而且,她竟都不知道温晚生的这么好看。

听说皇上给时临赐婚冲喜的时候,宋夫人还跟宋大人大闹一通。

原因自然是新娘的名号对不上,起先明明说的是尚书嫡女温若,后来却改成了温晚。

她可从没听过贵女中有这么号人,指不定是什么歪瓜裂枣,被推出来顶替温若的。

可她再怎么闹,圣旨不可违,气的宋夫人连婚事都没来参加,如今还是第一次见温晚。

宋夫人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