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的窗帘布在靠近角落的位置上凸出来一块,里面好像藏了什么东西,肖雨桐伸手撩开,眼前忽然一亮,接着她看到了自己破碎的模样。
那是一个椭圆形的穿衣镜,边框是红木的,颜色和房里那张大床很接近。
肖雨桐记得这面镜子是当初钟厉特地给她买的,后来她离开的时候一时生气无处发泄,随手就把镜子推到了,当时玻璃碎了一地。
她以为他早扔了,没想到他还留着,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连破碎的镜面都没扔,还给拼了起来。这得花多少心思?
肖雨桐的心情有点起伏,镜子里的自己已经被切割成无数块,曲不成调,人不成型,好像昭示着他们曾经的过去。肖雨桐既感慨又有点匪夷所思。
钟厉他想干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在看什么?”身后传来一道暗沉的声音,肖雨桐回过头,看到钟厉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瓶红酒,另一只手里握着两只杯子。他应该也洗过澡了,身上穿着睡衣,头发还没干透,湿漉漉地往后梳着,显得无比凌厉。
已经被他看到了,肖雨桐也不打算遮掩,她往后看了一眼,随口回了句:“你还留着这镜子?”
钟厉却没接她的话题,下巴朝她抬了抬,“过来。”
两个人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钟厉把酒杯放在茶几上,他握着酒瓶倒酒的时候,肖雨桐看着那暗红色的液体落入透明的玻璃杯中,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从前。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晚上他都要跟她喝一杯红酒再睡,他说喝红酒能养颜美容,让女人看起来更加容光焕发。
她当时就语气酸酸地说:“钟厉,你到底有过多少女人啊?”
“这是常识,跟我认识多少女人没关系。快喝!”
肖雨桐身体一颤,一杯酒已经递到她眼前,或许她发愣的样子让钟厉觉得不满了,开口的语气不太好,“喝了。”
肖雨桐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喝红酒是一件很讲究情调的事情,而他看起来好像是给她喝□□一样,口气也像是在给她下命令。
肖雨桐接过去犹豫着要不要和他碰一下,结果钟厉根本不给机会,自己一仰头一杯酒就下去了。
肖雨桐看他喝得这么干脆,也一口气喝了。其实她根本不用怀疑什么,这里是他家,就算他恨她恨到要她死的地步,也不至于这么笨,把人拐到自己家里来谋杀。
“**去。”
肖雨桐的手突然一抖,杯子差点落在地上,她扭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钟厉坐直身体,头往后仰了仰,以便更清楚地看着她,“今晚住这儿。”
“钟厉?”
洗澡,喝酒,**。他把她当成什么人?送货上门的?
“干什么?”钟厉眼神淡淡地看着她,脸上几乎没什么情绪,“到家里来找我,不就想这样?”
肖雨桐气的发懵,心里被一股气堵着,有什么炙热的东西要从喉咙管里喷出来一样。不过她还是压抑住了,她是来求他的,自尊心和脸面这个时候都是屁。
肖雨桐顺了下气,说:“我找你是为了朝增的事,是你一进门就开始对我呼三喝四,让我洗澡,让我喝酒,现在又让我…你根本没有给我机会表达我的意思。”
钟厉的嘴角淡淡地勾了勾,双手抱臂打量着她,“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说实话,他这副质问他的模样真的很有范,如果在电视剧里那肯定酷拽总裁一枚,让人又爱又恨,不过在肖雨桐心里大概只有恨吧,恨得想拿下脚底的拖鞋一把拍在他脸上。
她垂下视线,看着自己的拖鞋,“钟厉…”她的声音有点轻飘,听在钟厉的耳朵里微微发痒,他轻咳一声,转过头去,一只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打。
“我觉得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就像你刚刚在门口说的那样,这是私事,私底下解决,不要牵扯进公事,也不要牵扯到其他人。”肖雨桐抬起头,钟厉放在扶手上的手也停止不动了。
他就坐在她面前,两个人挨得很近,因为面向他的姿势,她的膝盖几乎碰到他的小腿,可他表情又是那么寡淡,又好像隔了千山万水一样。
“如果是因为那天我说的那些话得罪了你,那我现在向你道歉。钟厉,算我求你,别去祸害无辜的人了好吗?”她是真心的,诚恳的,也是无可奈何的。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别的男人。
以前的肖雨桐就算穷得在食堂里收拾残羹冷炙,在宿舍楼底下练摊,她也是有傲气的,那种傲气来自于自食其力的自信和坦然。
她从不低声下气。
可是现在,你瞧瞧她低眉顺眼,拳头紧握,明明内心火气腾腾却拼命隐忍,最重要的一点,她出现在这里,做着这一切,都是为了别的男人。
呵…
一声冷笑从他鼻子里哼出,带着戏谑,又带着点无所谓的态度。钟厉放下架着的腿,坐正身体,他放下腿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碰到肖雨桐的膝盖,两个人的腿靠在了一起。
肖雨桐没有动,钟厉好像也毫无知觉,他说:“肖雨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笨?我讨厌什么,你偏偏就要做什么,还一件件都给我做全了…”他顿了下,“你也不是不了解我,你越拧着我,我就不可能让你舒坦。”
肖雨桐心里想说,我哪有拧着你,我不是顺着你么?我都低三下四跟你认错了,你怎么还是不肯松口。然后她又想,这话说了没用,是拧着他还是顺着他,不完全是看他的心情吗?
“钟厉,到底要我怎么做,你说吧,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不为难朝增?”
钟厉冷冷的看她一眼,忽然把她扯起来,肖雨桐没有防备被他扯得几乎跌倒,“钟厉,你干什么…”
钟厉大力把她拽到床边,然后后退半步,双手抱臂命令道:“脱衣服。”
肖雨桐冷不丁抬眼,钟厉胸口起伏,眼眶发黑,肖雨桐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发火。
“钟厉…”肖雨桐觉得口干舌燥,有一种又气又委屈的情绪在心口冲撞。她根本无处发泄,求,她已经求过了;骂,她根本不敢,上次不就是逞了口舌之快,结果现在要花这么大的力气来挽回。
“不是问我怎么做才能不为难孙朝增吗?照我说的做,要不然,我明天就让姓孙的横尸街头!”
心口的情绪终于涌上来了,漫过耳鼻和咽喉,像火山喷发的岩浆,灌满她眼睛和嘴巴。她说不出话来,也知道哭没有用,所以使劲忍者,用梗着的嗓子艰难地发出一个字:“好。”
又怕他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事后赖账,接着提醒他一句:“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睡衣宽大又柔软,扣子松松的,可是肖雨桐解了半天才解开一颗,当她把发颤的手放在第二颗扣子上时,手腕被握住了。
肖雨桐抬头,看到钟厉放大的脸,他气息急促,眼中喷火,握着她手腕的手更加用力,她仿佛听见自己的骨头在他手心里咔咔作响。
他不说话,却满脸怒气,肖雨桐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仿佛眼前出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怪兽,一不小心他就会张开血盆大嘴咬下她的头颅。
在这种对视下,肖雨桐是没有任何优势的,气势,无,抵抗力,零。
她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肖雨桐最终没忍住,哭了出来。
她是完全没有主意了,似乎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眼泪不断从她眼角流出来,可她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就那么倔强地望着他。
对峙不知道过了多久,钟厉突然松开手,推开一步。他撇开眼,看着床头,“肖雨桐,我被你打败了。”
钟厉调头往门口走了,呼地一下拉开门,手停留在门把上的时候,脚步停住了,他微微侧头对她说:“晚上住这儿,不许离开,否则我说到做到。”
碰,房门关上,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第 18 章
肖雨桐知道自己今晚是走不了了,钟厉走后,她坐在床沿发了会呆,然后才想起要给顾辰打个电话。
“雨桐,怎么了?”顾辰对她突然来电表现出显而易见的担忧。
“没什么。”肖雨桐说,“我这边要很晚才结束,上面给我们订了房间,所以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那头一阵沉默。
肖雨桐握着手机有点紧张,她不知道自己这个谎言能不能瞒过顾辰,毕竟加班要在外面留宿这种事发生的几率还是很小的。
“雨桐,是不是他为难你了,要不我去接你?”
顾辰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可是肖雨桐不敢说实话,她要是知道自己在钟厉这儿,并受他要挟困在这儿,肯定二话不说就带人来“救她”了,那样的话,先前做的一切都白做了,双方一旦冲突起来,事情就更棘手了。再说钟厉,他并没有要囚禁她的意图,他没有锁房门,也没有没收她的手机,肖雨桐决定留下来,先看看情况,起码等到明天再说。
“没有,真的没事,大家都在呢,又不是我一个人。”肖雨桐说谎的时候心脏跳得很欢快,她诚实惯了,说谎的时候有点不习惯,特别对象还是顾辰,心里还有点愧疚感作祟。“你帮我带聪聪先睡吧,明天回去再说,先挂了。”
肖雨桐长长地呼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包里,扭头看了一眼背后铺得整整齐齐的被褥。既来之则安之,不要多想,先睡吧。
肖雨桐把包堆在床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很显然,她是睡不着的。这张床上有他们太多的过往,肖雨桐躺在上面的时候不可避免回想起他们以前的事,这是一张他睡过的床,上面清晰地散发出他的气息,被头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散发出来,肖雨桐知道,那是他灌用的那款须后水的气味。
钟厉是个得天独厚的男人,上天给了他英俊的容颜和一副有料可秀的身材,又赐予他一个非同寻常的家世背景,如今的世界是个看脸的世界,也是个极为现实的世界,有钱的男人即便是又矮又挫,也有很多人趋之若鹜,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娶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而像钟厉这样样貌与财力兼备的男人,更是让女人趋之若鹜。
他是天之骄子,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肖雨桐最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像是活在梦里一样不真实,这么好的男人,他怎么就对她入了眼呢?
一定是月老打瞌睡了,她心里曾这样想。
心里窃喜又充满了顾虑,好像这些美好的日子都是偷来的一样。可是后来,月老不知怎么就清醒了,果断地就把她手里的幸福抽走了…
他们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适合在一起。肖雨桐也不是没有细想过其中的原因,钟厉不相信她,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在他心里从始至终没有把她等同于和他一个层面。简单的说就是,在他眼里,她不过是处于社会底层的一个粗鄙而卑劣的人,见风使舵利益至上。
这就好比警察抓到两个疑似的窃贼,一个是家产万贯的富豪,另一个是一贫如洗的穷光蛋,相信大多数人都会怀疑后者是才是嫌犯。
肖雨桐有时候也想,如果她也有一个和他旗鼓相当的家世背景,他还会不会那么坚定地不相信她?
这一晚,肖雨桐的脑子被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念头塞满,让她的意识始终处于一种亢奋状态。第二天早上,她在头疼欲裂里醒了过来。她根本没有真正睡着过,就是在半睡半醒之间眯了那么一会。
肖雨桐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刚刚六点。
她起来,把睡衣换下,穿上自己的衣服。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二楼静悄悄的,斜对面的客房房门紧闭,这个时候,钟厉应该没有醒。
肖雨桐退回到房间,在沙发上靠了一会,一边揉着太阳**一边竖着耳朵留意外面的动静,隔了几分钟,她果然听到外面有响动。肖雨桐不敢怠慢,赶紧站起来,第一时间开了房门。
钟厉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运动衫站在过道里,看样子是要下楼,听到她开门,他眼睛一撇看了过来。
“我出去跑一圈,你半个小时后下楼去吃早饭。”
都等了一个晚上,也不差这点时间,肖雨桐没有反驳他,回到房间继续等待。
等待的时间总比平时显得漫长,在这半个小时里,肖雨桐上了卫生间,还洗了脸。洗脸之前她打开镜子旁边的柜子,果然在里面找到一副新牙刷,和一个干净的杯子。
红色的牙刷,和洗脸台的漱口杯里他用的那支款式一样,区别只在于颜色,他用的那支是蓝色的。肖雨桐手里握着牙刷,脑子里有片刻的失神,禁不住回想起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采购生活用品的任务一直是她担任。当时的她就和每个热恋中的女孩子一样,雀跃兴奋,乐此不疲,一次次在这些小事情上花费大把的时间和心思。从喝水用的杯子,到拖鞋,牙刷,毛巾…她用她的小心思极力彰显着自己和这个男人的亲密,恨不得拿出扩音器跟全世界宣告:只有我才能和他做到这样。
钟厉对此的态度是不鼓励也不反对,不过被她催着换上那双毛茸茸的大马猴拖鞋的时候还是嫌弃的撇了撇嘴:“你让我穿这么花里胡哨的拖鞋?”
她仰着脸笑嘻嘻凑到他面前,“有什么问题?和我脚上的可是一对哦。”
钟厉哼了一声,不过没有再多说,踏上鞋子就上楼去了。肖雨桐也知道他是个死鸭子嘴硬的性格,不过他最后没有反驳自己也是因为对她的宠溺吧,不然,换个人你试试,看他愿不愿意配合。
当时沾沾自喜的一句话,到现在就该变成另一种陈述:换做现在的你试试,看他不一脚把你踹飞。
这五年他很少回国,也许手里这支牙刷还是当年她买的他没有丢掉也说不定。
肖雨桐洗完脸又看了一次时间,平时上班总觉得早上的时间不够用,起床,洗漱,吃饭,每个环节都像在打仗,而今天,时间好像刻意停滞了一样,过得及其缓慢。
肖雨桐决定去楼下等,这样的话,钟厉如果回来她第一时间就能和他说上话。当她挎着包走的楼梯处时,她听到楼下传来动静,肖雨桐动作一顿,然后加快了下楼的步伐。
等她走到楼下时,就和厨房里出来的人碰上了,两人都是一怔。
“曹阿姨?”
“肖小姐?”
曹阿姨比肖雨桐晚一步认出对方,但脸上洋溢出来的喜悦,比肖雨桐更甚。她快速把手里的盘子端到餐桌上,再折回来握住肖雨桐的手,慈祥的双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好像对待自己久别重逢的孩子一般。
“怪不得钟先生吩咐我多做一个人的早餐,原来是你回来了。”曹阿姨说着满是感慨地叹了口气,“回来就好啊,说真的,这几年我还真的想你。”
曹阿姨很早就给钟厉做事了,肖雨桐住进来那段时间她一直在,肖雨桐没有架子,对人很和善,没事的时候还帮着一起下厨,曹阿姨和她相处得很愉快。
后来肖雨桐搬走,钟厉也出了国,曹阿姨听说了他们分手的事,私底下不知有多惋惜。这几年,她每个月都会来这边打扫一次,钟厉回国后,她才恢复以前的工作,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只不过钟先生的性格更加冷漠了,除了询问他一天吃什么,他们几乎没有别的交流。
曹阿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肖小姐还在,他一定不是这个样子,她清楚地记得,五年前这个男人活得有多恣意张扬,眉宇间皆是志得意满,笑容都分外迷人,哪像现在,一天到晚死气沉沉,好像千年僵尸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当然这些话,她只能在心里作比较,不能拿到面上来说,现在看到肖雨桐在这里出现,她心里是真的高兴,没准两个人能回到以前,那么她的工作也将更加愉快。
“需要帮忙吗?”寒暄过后,肖雨桐主动开口询问。
曹阿姨摆摆手,“我都准备好了。”说着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钟先生晨练快回来了,他每天都很准时的。”
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曹阿姨了然一笑,“看,我没说错吧,还有两样小菜,我去端出来。”
肖雨桐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不去开门,要不然钟厉会以为她多么迫不及待想走,又拿话来噎她。
门外说话声越来越大,听起来好像是在争执,好像不止一个人的声音,肖雨桐最终忍不住走过去开了大门。
门口果然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钟厉,另一个竟然是孙朝增。
“雨桐?”孙朝增看到她也是满脸的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她怎么就不能在这儿?”钟厉反问道,脸上露出反诘的嘲讽,“至于她为什么会在这儿?我想孙总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孙朝增根本不理会钟厉的冷嘲热讽,只是死死地看着肖雨桐,希望得到她的回答,肖雨桐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她承认她是为他的事来求钟厉的?那简直比当众打他一巴掌更让他难受。
“雨桐,是不是他威胁?”孙朝增想上前一步,却被钟厉挡住步伐。
钟厉拂开他的手,以一种看轻人的姿态低低的垂着眼皮,嘴里漫不经心地说:“我可没有威胁过她,是她主动找上门的,她昨晚就来了…”说着,声音压低了几分,贴近孙朝增的耳朵,“睡在我们以前睡过的床上,为了你的事情她极力讨好我,孙总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侠肝义胆的女人罩着你,我好羡慕…”
话音未落,钟厉脸上就挨了一拳。肖雨桐发出一声惊呼,“朝增,你冷静点。”
孙朝增气愤难消,更多的是自尊心受到了挑衅,他指着钟厉,“你这个人渣,欺负女人有什么本事?”
钟厉撇开脸用食指关节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转过头笑了笑,“那也比某些人要靠女人来保全强,孙朝增,你他妈就是个软蛋。”
孙朝增听到这话,怒气更甚,一把抓住钟厉的衣襟,钟厉却不躲,也不反抗,反而笑眯眯的仰起了脸。
肖雨桐顺着钟厉仰着脸的方向看过去,忽然大惊,“朝增,你快松手,上面有监控,他是故意激怒你,你千万别上当啊。”以钟厉的身手,孙朝增根本不可能得手,他就是挖坑给他跳。
然而孙朝增已经气疯,“先打了再说,这个人渣我不能放过他。”
肖雨桐不能看他这么不理智,伸手就要扯开他,孙朝增手一挥,拳头还没落下去,就听见肖雨桐啊一声。
她从台阶上栽了下去。
第 19 章
安静的医院走廊里,消□□水刺鼻的气息充斥着鼻腔,刺激着人的感官。孙朝增面朝急诊室门口的墙壁站着,微微垂着脑袋,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