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觉得孔明给她装机械身体装错了。
还有，孔明肯定没看过《别对我说谎》，也肯定不知道什么是微表情。
这不是孔明安排的。
那就是真的？
这个AI爱上她了。
楚楚哇了两声。
威廉仍在继续他的追求之辞。
威廉：“如果你有性-需-求，我可以去装备阴-茎。”
楚楚：“……”
孔明：“……”
威廉发现楚楚的脸色变得不对了——好像很恶心，很生气。
是因为他刚才的话生气。
他觉得这是可以解释的。
“我本来并没有承担解决先生的性-俗的工作，所以没有装备性配件。”
这是很好理解的。没有用的东西没必要装备，有需要时可以再装上就行了。
虽然他也不太理解楚楚为什么在肚子里装一个焚化室。
还有三个排出孔。
威廉真心诚意：“为了达到你的要求，我可以做出任何改变。”
不管是外形，身高，发色，脸，只要她不喜欢的，都可以改。
楚楚沉默半天，对孔明说：“你的AI是不是需要再进化一下？”
没办法。本来要生气的，可越听越觉得……跟一个电脑生气太没有必要了。它就是需要再装个补丁什么的进化进化。
孔明解释：“这是因为环境太单一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类，他的学习目标不足，没办法从我一个人身上学到与人发生感情时的思考方式。就算有电影书籍也没有用，他们必须在人身上学才行。”而电影和书籍描述的爱情、友情、亲情都是虚构的。人看到时会联想到自身而引发共鸣，AI无法联想到自身，也无法产生共鸣，那文学载体上的感情就只是文字和一张张图画而已。
威廉沉默的站在一旁。
楚楚看了一眼威廉。
觉得他很可怜。
看起来像人。
其实不是人。
威廉接收到了无数的信息。
最后楚楚的表情他也接收到了。
得出了一个结论。
楚楚，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而不是AI。
思考在一瞬间得到了结论。
楚楚是人工智能。真正的AI。
威廉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
楚楚突然听不到威廉身上传来的声音了。
“他怎么了？”她走过去碰了一下威廉，“他怎么了？”她问孔明。
孔明接到了威廉停机的报告。
“他停机了。”他说，喊来安妮将威廉运走。
安妮神色惊慌的过来，看到威廉之后表情更加惊恐。她运走了威廉，都忘了给孔明打招呼。
有什么不对。
楚楚：“……停机了不能在这里开？”
孔明：“需要一些调整。你放心，很快的。”
——威廉果然非常聪明。他这么快就想到了楚楚的真实身份。
孔明叹了口气。
因为威廉是开放系统，所以为了保护楚楚，只要他和安妮想到楚楚是人工智能就会强制关机并清洗所有记忆。
再开机的威廉就比不过安妮了。
不知道新的威廉和安妮会相处的怎么样？
☆、第108章 坑
电脑关机应该是不用担心的。
但她还是觉得不对。
“你刚才不是说他们可以一直工作？怎么会突然关机？这么高级的电脑还会故障？”楚楚故意这么说。
孔明面无表情——但表情是“我有事不想告诉你”——的点头：“是的。这款AI的故障率应该是非常非常低的。因为AI需要提供全天候24小时的服务, 所有的AI都是这样，使用AI的地方就是需要它们一直工作下去, 一直到报废或坏了为止。”
楚楚目瞪口呆。
虽然她也在家也从来不关电脑和IPAD, 从来不关手机, 一边充电一边玩，但是！
所有的说明书上都说需要关机让机器休息。是她不该那么用，不是说机器就不需要休息了。
31世纪的机器已经没有休息的权力了？
她觉得这不太公平！
孔明：“所以我会好好检查……”被打断。
“为什么不让机器休息？电脑就没有人权了吗？”楚楚理直气壮的发火了。
她刚刚想起来她也是电脑！所以她有权替电脑发声！
“……”孔明难得卡了壳, 停了几秒才跟上她的话题：“综合来说, 机器其实是有权利的。”
然后他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早在李林博士把新AI公布出去以后, 民间组织马上就盯上了机器人的人权问题。
当时人们认为李林的AI“小明”和“小强”已经是具有人性的人工智能了。
又因为“小明”无故“惨死”后, 民间组织立刻替AI的人权发声了。
他们认为人类没有权力去控制另一个智慧生命到底应该活多长时间！
还有李林博士和她的团队应该为“小明”的死负责。
由于民间组织多种多样, 各种言论都有，但综合看来结果基本一致。
一，停止研究、制造人工智能。因为制造生命是上帝/神的权力, 人类不该这么做。
二，李林博士应当销毁所有研究资料并进监狱被人监视着度过一生。
结果当然这些人在做梦。
不过后来也确实有了一个关于人工智能的权利义务的相似的法律出台了。
它规定了人工智能机器人应该在适合它工作的环境中工作，完成它可以完成的工作。
简言之就是你不能让应该下海探测的机器人飞出地球去采集陨石。
这其实是为了应对各种家务机器人装备热武器的事。地球联盟认为这是武器泛滥的开始, 必须立刻遏制。
第二个就是机器人的使用年限。只要是机器就有报废的一天，法律规定机器人和人工智能在出厂时都必须严格规定报废年限。到了报废的那一天，机器人应该准时停止工作，人工智能的机器人甚至需要在最后的时间里通报有关部门它要报废了, 并自己主动前往报废地点。
浪漫的电影人还拍了一部电影, 说的是一个人工智能“小铭”在最后报废的二十四小时里, 给自己打了报废电话, 预约飞船前往报废的机械星球，并快乐的对他的工作伙伴说：“我可以休息了！”
电影倒叙了“小铭”在它出厂后的一百六十年里一天都没有停止工作，每时每刻，它都在始终如一的、快速又完美的工作。
同样的工作，它身边的人类工人抽烟、偷懒、约会、结婚、为孩子请假、生病、衰老、去世。
可以对比出“小铭”是多么好的一个员工。高效、省时、节约能源。
在“小铭”跟工作伙伴告别的画面里，在它身后的全都是一模一样的人工智能工人。
这个工厂已经没有人类工人了。
镜头拉远，公司的招牌从开始的一个小公司变成了一个巨大繁忙的机械星球。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人类员工衣冠楚楚，轻松悠闲的工作着。
做为一个机器人的宣传电影，这个电影的效果还不错。所有人都喜欢一直保持工作效率的人工智能。
“所以，后来所有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全都必须24小时工作了？”楚楚抱臂抖腿，很社会！
孔明：“……生化人是需要休息的，这一点也写在法律中了。”
生化人的人工智能是可以休息的。每36个小时后会有4小时的休眠时间，以便让生化人的身体可以恢复到正常状态。
“所以生化人才干不过机器人。”楚楚天外飞来一句。
孔明的人脑暂时跟不上。
“不是你说的以前有生化人公司请你研究更好的生化人吗？”
孔明恍然大悟——这种事他早忘到脑后了。
“确实是这样。我们合作的不错。”他结束了跟生化人公司的第一个合同之后，又重新签订了新的合同。
这样AI就跟生化人公司毫无关系了。
本杰明接到了秘书的电话。
本杰明：“你晚了好几天。”从他让秘书布局陷害孔明已经过去五天了。
秘书道歉：“很抱歉。这是我的工作失误。”
不过他敢打电话过来就是他找到孔明的漏洞了。
《虚拟游戏》的事已经没办法再追查了。
哪怕他们能找到孔明确实取走了游戏里的某一段代码，但因为他们无法证明是哪一段数据，也就无法证明消失的这一段数据跟孔明的AI有关系。
而且当时孔明是公司的总工程师。他可以说少了的数据是正常的。
但孔明还是留下了“破绽”。
“孔明曾经签下过高达三十亿的委托研究合同。然后他主动终止了合同，并赔付了违约金。”秘书说，“在终止了合同之后，他的新AI就问世了。新的AI确实从根本上解决了生化人的缺陷。从这个角度可以说新AI是为了生化人研发的。”
本杰明：“那就是孔明隐瞒了他的研究成果。”
秘书点头：“是的。如果能证明孔明是为了他的委托合同才发明了新AI，那新AI就应该属于那些公司。”
本杰明微笑：“孔明变聪明了。”
为了保护他的发明，不再发生像《虚拟世界》那样的事。他选择解除委托合同，付天价的违约金。
然后才将他的新发明公布于世。
这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本杰明相信那些公司不可能没看出来。
本杰明：“那他们为什么不告孔明呢？”
秘书：“……因为孔明给了他们很多钱。”
孔明第一次因为《虚拟游戏》找人借钱，是借的一个人的钱。
他这一次为了研究AI，却是跟好几个公司签的合同。
等他需要解除合同，消除后患之时，他花重金买通了这几个公司中的某一些人。
公司的利益确实很重要。
新AI如果能归公司的确能给公司带来高额利润。
然后，公司会把多少钱分给自己呢？
要花多少时间呢？
毕竟生意总是有可能会赔的。
如果有一个人，让他们不用花这么大功夫就可以拿到钱呢？
于是在关于是否要从孔明手中抢新AI的讨论中，不少人都认为与其花这么多功夫去抢——不止跟孔明抢，还要跟其余委托孔明的公司抢。
不如直接用现成的。
AI的技术是很好，但归根到底，他们是要把自己的产品卖出去。
时间，就是金钱！
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他们可不是AI公司！
赶紧来赚新·生化人的钱吧！
本杰明点头：“他真的从第一次的失败中学了很多。”
秘书：“我找到了几个公司，愿意告他。”
换句话说，本杰明要花上比孔明更多的钱去买通这些曾经被孔明买通过的人，来告孔明。
本杰明都不免肉疼。
花的实在太多了！
这也证明孔明确实是不太看重钱。他赚得虽然多，但只是看起来多。他的投入同样不小。
说不定到现在他还没有赚到他在SD公司第一年的薪金。
他想要孔明，和他的技术。
如果能再次得到孔明，和他的新技术。
这一点投资还是可以接受的。
本杰明：“去吧。”
——去把孔明给他吧。
——复制地球——
威廉正在接收邮件。
他询问安妮这些邮件怎么排列顺序。
安妮在工作间隙回答他。
安妮：你应该有以前的工作记录，就用你以前的方法就行，你从没犯过错。先生也一直觉得你做得很好。
威廉：我知道。但我对某些信件的语境无法理解，它看起来很重要，但根据我以前的分类法，它并不需要排在前一百页。
安妮：我也接收过很多信件。你想让我帮你吗？
威廉：邮件一直是由我分类回复的。
安妮：那算了。你自己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