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总台订房间就很有些尴尬,程默选择商务套房的时候,夏芒思考自己该订什么样标准的房间。说实话,夏芒向来不用出差,所以也就一直没关注公司对于出差经费方面的规定,身为部门总监助理的夏芒,级别上属于经理A级,可是经理A级出差住宿标准是多少,夏芒还真的忘记了。一般大家都住四星级的吧,如今情况特殊,住五星级的话,套房是肯定不能选择的了。夏芒望着总台那块刺眼的房价牌,心中犹豫,待得终于有了决定,打开包包翻找身份证的时候,总台小姐已经干净利落的办完了登记入住手续,微笑着将房卡与身份证双手递还给程默后,转而笑看着夏芒,微弯身点头,示意手续办妥。
“走吧。”程默收了东西,侧过头看夏芒,眼里又浮起浓浓笑意,神情与声音俱是万般温柔。说完,还主动伸手拉过夏芒的小旅行箱,率先向大堂电梯方向走去。
“等等!”夏芒一个不备,手中拉着的小旅行箱已到了程默手中,快步跟上的时候脸又不自觉地烫了起来,一边暗骂程默刚才跑上跑下参观客房的时候倒没见他发扬绅士风度帮自己拿东西,现在开了房间心怀不轨的时候就献起了殷勤,如是一想,夏芒就有些气晕了,说话的声音也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东西还给我,我开完房间,放完东西,再与你联系。”
“芒芒,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手机号码了?”程默脸上的笑容愈发愉悦,伸手按了电梯。
虽然一时左右无人,但在公众场合,夏芒一向注重自身形象。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忍不住想发飙的情绪,夏芒方微笑道:“既然程董坚持,但东西就暂时由程董代为保管了,我安排好自己的房间,会通过分机,尽快与程董联系的。”
联系他为何一定要通过手机?夏芒说完正待转身回总台办理相关手续,电梯门适时打开,程默蓦地伸手,将夏芒拉进了电梯。
“你…”夏芒甩手,拼命告诉自己洒店电梯里有摄像头,要注意形象,才忍着没当场踹人。
程默也不坚持,夏芒甩手的时候他亦松手,轻叹了口气:“我订了两个房间。”
“呃…”夏芒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刚才在总台,想什么想得这么专心,连这个也没听到?”电梯直上,一路并没有人再进来,很快便到了目标楼层28楼。
“我…”夏芒的头还有些晕晕的,程默真的开了两间房?刚才只顾专注地看着房价牌,费力地想着公司的出差住宿标准,竟然都没发现?这下,不是糗大了么?没想到不纯洁的那个人居然是自己。
“到了,将东西放完,我们先去吃饭。”程默径直领着夏芒找到房间,开门之后将房卡递到夏芒手中,另一手将旅行箱放在门边。
“也是套房?”夏芒只往里瞄了眼,便轻呼道。太奢侈了,一个晚上就要半月左右的工资,到时候报销的话不知道老舒会不会下不了手签字?如是一想,夏芒便有些结结巴巴道,“我…换个房间吧?”
“不用。十分钟后出门。”程默直接给了答案,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开门、进去、关门。他的房间就在夏芒的旁边。
不用不用,你是董事长级别的,当然不用,可是咱一小打工的,违反了公司规定,到时候损失的是自己的人民币!夏芒在心里嘀嘀咕咕,拉过旅行箱,“砰”一声,也关上了门。
放了东西,洗了把脸,夏芒开门的时候,恰好程默也刚出来。说实话,单单从公司出来到现在的几个小时,就让夏芒觉得异样的尴尬了,虽然夏芒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平常心待之,要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但有时候,你越想遗忘,就越忘不了。
在这一方面,男人总是坦然得多。而且因这一层关系,一般男人在单独相处的时候都会在不经意间表现出一种于平常有异的亲密感。夏芒心里郁闷,更不愿意开口说话。只是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在她的下意识里,或者说是无意识中,已被程默轻易地打乱了原有的心湖规律,让她变得有些任性,有些不冷静,更准确的说,在这样的时候,变得不够理智敬业。
作者有话要说:呃...今天开始两天一更...爬走...
发现中间一小段没贴上,没啥重要的,俺补上,乃们可以不看...汗...
情场?职场
两人在楼下的西餐厅简单而又快速的用了餐。夏芒没吃多少,想着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都要与坐在对面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心里更是哀叹万分,没了胃口。
饭后便与设计方的相关人员碰面。这次酒店的主设计师POLO是位留洋归国台湾人士,头上光环一堆,尤其在酒店与室内设计方面颇负盛名,在台湾和S市都拥有独立的工作室,长年台湾S市两头跑。POLO三十有余四十不足,正处于设计师最锐意创新的阶段,平头偏瘦,个子不高,可是脸上的笑容,加上身上隐隐的张力,让人只第一眼便忍不住被其感染,很独特的气质。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位女助手,戴着一副黑细边眼镜,斯文白净,自有一股干练利落气质。
这次考察,除了参观S市各大五星级酒店之外,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便是到S市住博会上了解相关信息,以及到各级装材市场大致了解情况。酒店刚处于土建阶段,但内装修设计亦需同时跟上,时间并不宽裕,只有定下了大致风格,才能确定设计方案,在土建完成之前进行装修工程的招投标,保证工程有序而顺利的进行。
严格说起来,酒店虽是纪元与恒隆合作开发的项目,但在前期土建装修阶段,无疑“本专业”的恒隆房产所占的“戏份”比较重,甚至可以说纪元此次是将土建装修全权交给了恒隆,所以这个项目纪元方面派出的人员,并没有那么专业——夏芒并非建筑专业出身。夏芒静心细思来龙去脉,多少觉得这次的合作有些诡异。或者说,纪元作为一个公司,在这次的合作项目上,投入的关注度不符合一个“出资人”的身份。
管他呢,咱就一打工的,做好份内之事就行了,说不定两家公司有渊源呢,所以陈伯伯才会如此放心。夏芒如是安慰自己,心中疑云瞬间消失无踪。
对了,夏芒所说的陈伯伯就是纪元集团总裁陈纪元——当年睡在夏爸爸上铺的铁杆兄弟。
一行四人下午的参观行程结束,时间已过七点。年轻干练的女助手SANDY首先提议要略尽地主之谊做东请客。咱们的程董有美相邀,一点推拒的意思也没有,顺便代表夏芒也做了回应,表示了谢意。
吃的又是西餐,夏芒对着眼前一盘鹅肝套餐心里在滴血,脸上却带着微笑,看着另三人相谈甚欢的样子,一点动口的欲望也没有——不仅指开口吃东西,更包括开口说话。
SANDY是个很懂得制造气氛挑起话题的人,再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千古不变定律,除了夏芒的话委实少了点之外,现场气氛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聚会一般让人觉得无比和谐——事实上也是,夏芒本以为程默和POLO只是业务上的接触,直到在饭桌上坐下来聊天,才知他们是旧识。
程默的话也不是很多,但与夏芒一比,就显得多多了。懂得制造气氛挑起话题的人,总是不能忍受在她参加的聚会上,有人如夏芒这般沉默的。再说夏芒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内向的人,所以SANDY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夏芒身上,以期夏芒能加入到他们三人中来,不再看似被冷落。
“夏芒小姐第一次来S市吗?”SANDY的开场白是这样的。
“呃,不是。”正无聊地切着鹅肝的夏芒猛然被人点到名,慌忙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看到对面那个正对着她一脸微笑的美人后,方讪讪笑道,“就叫我夏芒吧,小姐来小姐去的,别扭。”
“夏芒,你的皮肤真好,有什么秘诀没有?”第二句便是赞美,外加女性特别感兴趣的美容问题。
夏芒的脸微微有些发烫,这发烫不是因为受人表扬,而是坐在她身边的程默也转过头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四人的餐桌,POLO和SANDY比邻坐在一边,夏芒和程默坐在另一边。
“SANDY,你真是太客气了,我一个懒人,最不惯这些,能有好皮肤才怪。”夏芒只是客套的应酬,心里盘算着这餐饭什么时候结束,她该如何借故偷溜。平生最不喜欢这种场合,何况还有自己不喜欢的人在,又奔波了一天,实在是累人。
“我觉得芒芒的皮肤真的很不错。”SANDY还没开口,一旁的程默笑看着夏芒语意暧昧。
夏芒手中的刀叉险些掉在盘子上,回过神来的时候行为高于意识,桌下的右脚已狠狠踩上了身边人的鞋子。他居然叫她“芒芒”,还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这不表明了两人非一般的同事合作关系嘛!
夏芒承认自己有些做贼心虚。
程默脚上“遇袭”,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连带眼里都有了笑意。当然,脸上眼里有笑意,笑意中还有一丝心照不宣明了意味的还有大设计师POLO和他的美丽助手SANDY。夏芒没时间解释,甚至连脸红的时间也没有,手机便响了。
“阿晖?”夏芒借机离席,顺着服务员的指示,一直到洗手间外边人少的一侧接起电话。
“芒芒你在哪?”电话里萧凌晖的声音有一丝兴奋。
“呃,我在S市,出差。”一想到萧凌晖这时候打她电话很有可能是请她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夏芒便很有种扼腕的惋惜感。
“什么时候回来?”
“礼拜三。”
“芒芒,你不会一个人出差吧?迷路了怎么办?”萧凌晖同学对这方面的问题总是很关心。
“死阿晖,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啊,迷路了也能打的,又不是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的地方。”路痴是夏芒的致命弱点,因此也是她的最高忌讳点,谁在她面前提她路痴的事,她就会在心里给那人的印象分倒扣十分。所以,萧凌晖在夏芒的心里,已经负分得不能再负分了。
声音一重,就引来旁人的注目。夏芒三言两语就将萧凌晖打发了,约定等她周三回来,由萧凌晖替她“接风洗尘”——其实夏芒就是找个名目蹭人家一顿。
接完电话回去的时候,另三人已经吃完。夏芒本就已吃得差不多了,又跟着小坐了会儿,四人皆有离席之意。
“默,不如找个地方坐下喝一杯吧。”POLO看着程默,又看着夏芒道,“夏芒小姐不会拒绝吧?”
“我不会喝酒,去了只怕扫了各位的兴,而且今天赶来赶去,有些累了。”再驳大设计师的面子,夏芒也得“垂死挣扎”一下。
对了,相比于“路痴”,现在夏芒对“酒吧”更敏感更忌讳。
“就坐坐放松放松,夏芒小姐不喝酒可以点别的,明天的行程挺满,我们早点结束。”大设计师说得诚恳,脸上的笑容也格外的真诚。好象生意往来应酬都是这样一个流程,少有吃了饭就散伙的,夏芒一时倒也难拒绝。
酒吧街的某酒吧,入内便感觉到浓浓的S市风情,老电话、留声机、明星海报,无声述说着S市当年全盛时期的几分流风遗韵。四人入座后,唯有夏芒一人点了鲜榨果汁,另三人并无异议,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继续聊天。SANDY是这里的常客,与吧台调酒师和服务员都挺熟,不时与人打招呼,偶或私语几句,回过头来就冲着另三人笑道:“程董,你真是太有魅力了。若不是有我和夏芒在,只怕现在你身边围满美女了。”
SANDY说这话的时候自是看着程默的,POLO闻言也将视线移到程默身上,唯有夏芒看也不看人,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当然,由于夏芒不看程默,自也不知道她朝天翻白眼的小动作程默都看在眼里。
很快事实就证明了一件事:进了酒吧不喝点酒那是不可能的!
除了程默,POLO和SANDY压根不相信夏芒不会喝酒,总以为那是一句客套话,虽不至于强迫敬酒,但借以“品酒”之名,加上“随意”两字,将一小杯酒递过来的时候,夏芒就没有理由拒绝了。夏芒心里有一刹那想求救地看向程默,惊觉忍住的时候,程默也没有主动替夏芒解围,夏芒只好喝了一口又一口的酒。
“对不起,我有些醉了,先走一步,不用送我,大家继续尽兴。”夏芒决定在趴下前离开这是非地,然后打的回酒店,在她的套房里多呆一分钟是一分钟,也算对得起那奢侈的房费了。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夏芒半是小醉半是装醉的人有些歪扭,话有些含糊,一喝酒就脸红的习惯在这时候成了醉酒的最好诠译。
“夏芒小姐没事吧?若一早知道夏芒小姐如此浅量,刚才就不会这么唐突了。”递酒给夏芒的“罪魁祸首”细细打量夏芒的脸色。夏芒演技太逼真,于是事情就整个地弄巧成拙了,因为POLO担心又带着歉意地对程默道,“默,我们也结束吧,夏芒小姐一个人回去,怎么能放心?”
POLO特别客气,一个下午下来,依然“夏芒小姐”来“夏芒小姐”去的不改口。
“你们再坐会吧,我送芒芒就行。”程默正中下怀,按着POLO肩头,示意他不用起身,自己则乐颠颠的准备当回绅士。
夏芒忙定了定身形,整个人完全清醒,对着程默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能自己回去,程董你再坐会儿,各位,明天见。”
说完,伸手拿了包,看也不看程默,转身便向外走去。
伸手推门的时候,有一只手比夏芒更快握住门把手,待夏芒反应过来时,她的手已碰到了那只手,那指节修长,看起来干净有力的男人的手。时间仿佛跌回那个放纵的夜晚,似曾熟悉的一幕,指尖传来的温度,心里浮起的涩痛。
“我送你回去吧,你有点醉了。“程默侧过头看夏芒,推门。熟悉的对白。
大都市的繁华与喧闹,那林立的高楼好象将风都挡住了,让秋天的夜没有丝毫寒意。夏芒一径在前面走着,并不理会身后跟着的男人。她只是微醉,除了恰到好处可以让她放松心弦与神经之外,并无其它不良反应。
好象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又好象走了很短的一段路,脚微酸,不知是下午走的地方太多,还是现在走的时间太长。夏芒停下,转过身招手打的。夏芒坐上出租车的时候,程默也跟着坐了进来。刚才他跟着夏芒走,并没说一句话。
“香格里拉大酒店。”程默代夏芒报了地址,转过头对正看向他的夏芒笑道,“我们顺路。”
下午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是POLO他们来接的,程默的车留在酒店。
夏芒忽然就有点懒得理他,侧过头看向窗外,不说话。灯红酒绿、霓虹闪烁,并不是夏芒所喜欢的世界,酒吧、K厅,也不是夏芒常去的地方,不过夏芒喜欢逛街购物,喜欢探店探美食,除此之外,就只喜欢窝在家里过猪一样的生活了。
车子在夜的街道行驶,时间还早,路况有些拥挤,车速很慢。
夏芒将头靠在椅背上,侧着头看着车窗外不停往后退的风景,思绪飘向远处。曾经,她与文灏也来过S市游玩,那些记忆好象隔了很久,隔了很远,却依旧鲜活。
“夏子,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在这里买套公寓,以后周末有空,就过来小住…”
“夏子,我们早点结婚吧,结婚了,就可以像现在这样住在一起…”
“夏子…”
他有欲望,却谨守着对她的承诺,不敢逾越最后一道防线。那时候夏芒并不觉得内疚,也不觉得这会是个问题,许文灏的欲望难得一见,因为只有出去旅游,夏芒才有机会与他共处一个房间,感受到他难得的情欲。但他总能很快克制住自己,最亲密的极限就是与她相拥而眠。
如今回过头来想这一切,那时的许文灏是否曾在心里无数次挣扎与矛盾?若没有这个承诺,她与许文灏是否不会走到这一步?
“芒芒…”
是谁在叫她,声音里的那抹担心如此明显?不会是文灏呵,他从来是叫她夏子的,夏子…夏子…那仿佛已经很久远的记忆,那仿佛近在耳畔的轻喃。夏芒陷在回忆里,不可自拔。
喝酒后的夏芒,总有些异于平常的脆弱。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美嫩,那个啥,两天一更俺有信守咩,不过更一次就两千左右的字,泪奔...
今天属于日更范畴,属于特超常特自觉特乖宝宝的行为,别嫌少咩...^^
新坑好冷,望天,乃们都不给俺温暖,不厚道咩不厚道,555
情场?职场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夏芒回神,在与程默抢付出租车费的时候是这样说的:“花的是公司的钱,能报销的。”
程默手一滞,愕然之余,就比夏芒慢了半拍。出租车司机顺利从夏芒手中拿了钱,两人下车。
“芒芒。”当夏芒站在房门前在她的大包里翻来倒去找房卡时,程默又叫了她一声。
“晚了,明天见。”夏芒一手拎着包,一手在包里继续摸索,面对着房门,背对着程默,立马说再见。
“是不是将房卡落在房里了?”不知为何,虽然与夏芒认识不久,但程默几乎可以肯定夏芒就是那种在生活中经常犯小迷糊的人。
夏芒不理程默,在包里又翻了半晌,突然泄气一般,转过身冲着程默点了点头。哎,自己真是没救了,平时工作上的事从来不出小纰漏,但在生活中,这样的小问题三天两头发生。忘带钥匙、手机丢办公室,手里拿着钱包还心慌慌地到处找钱包,这样的事于夏芒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哪怕她出门前天天念叨“手机钱包钥匙”三大件。
就在夏芒意欲下楼找总台帮忙的时候,程默拉住了她的手。
“干嘛?”夏芒直觉甩手。
“不用特意跑下去,打个电话给总机就行了。”程默拉着夏芒往前走,行至他的房间门口,拿出房卡开门。
两个房间都是程默订的,用房间的分机打给总机,连核对身份这一关都可以免去。
“放手!”夏芒的声音有些急了。能不急么?她现在就要被拉进属于程默的套房了。
一个将人往里拉,一个拉着门边不肯进。但手拉门边这是一项技术活,正常情况下稍有外力就不能持久,更何况现在男女有别,外加夏芒手上还勾着她的大包。很快,夏芒就“沦陷”了。
对于夏芒这样的防备,程默说不郁闷那是假的。从出差开始,一直到刚才在出租车上,夏芒的沉默让他甚至觉得有些气闷,所以这一刻,一向倍有女人缘的程默终于发飙了。商务套房拥有独立的客厅、书房和卧室,程默关了门,直接将夏芒拉进客厅,一手依旧紧紧握着夏芒的手,另一手拿起电话拨通总机,要求半小时后她们上来拿备用房卡给隔壁房间开门。
“干嘛要半小时!”夏芒手挣不脱,忍不住朝人大吼。
“坐下聊聊。”程默说这话的时候,口气突然软了下来。
“没什么好聊的。”夏芒的态度依旧僵硬。
“芒芒…”
程默才刚出口,便被夏芒打断:“不要叫我芒芒,我们不熟。”
与程默同处一室,这种环境,这种场合,又有过似曾的经历,夏芒难免有些紧张,心里隐隐总有点害怕着什么。
“真的不熟么?”程默突然松了手。
夏芒一自由,立马向房门方向冲去,临开门的时候也没听到身后有声响,脚步就这么迟疑了一下。程默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并没有起身过来的意思。
有时候人总会有点画蛇添足的本能,刚才还急欲离开这里的夏芒现在真的可以一步踏出人家房门的时候,却有些犹豫了。摊牌的机会并不多,貌似现在就是个好机会,而且保守估计还有两天时间需要与眼前的人单独相处,不保守的估计,或许之后会有很多这样的情况,难得他现在想坐下来谈谈,说明白点也不错。
“就这样说清楚,你坐着别过来。”夏芒背抵着门,一手放在门把手处,想着还有近半小时,将她与程默两人之间的问题说清楚应该没问题。再说这之中若程默真有什么不轨意图,按位置来说,她也还是很安全的。这时候的夏芒万分庆幸自己刚才在酒吧是装醉而不是真醉,再则打的过来的时候吹了点风,现在的她可是很清醒的。
“芒芒,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也有抵触的情绪在,但这次出差确为公事。”程默没有异议,坐在那里说得坦然。
“既是公事,既是简单的共事关系,你就该叫我夏芒,或者小夏,我都不介意,而不是现在这样。”夏芒承认自己很没用,做不到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但程默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口一个芒芒,在在提醒两人关系的亲密。
“称呼并不能决定什么,叫你芒芒也不表示什么。你之前说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可是放不下的明明是你自己。”程默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夏芒一时语噎,心里陡地升起一股无名火,讥讽的话脱口而出:“当然不能跟你们男人比了,男人最放得下看得开的,就是这事了。”
话是直觉而出,说完不禁有些后悔,文灏的事刺激了夏芒,但这种刺激,这种情绪,不应该在程默面前表露。
“芒芒…”微微有些无奈的声音。
“既然之前你也说过希望大家都能公事公办,那么你目前能做的就是改变称呼,而我,也会慢慢适应这种公事的关系。”
“好。”程默答得干脆,而后话锋一转,道,“可是现在是私人时间。”
“你无耻!”夏芒真的忍不住了,觉得自己刚才居然还想和他坦白真是白痴至极,说完猛地转身拉开门。
“公事上确实希望大家公事公办,私事上,我也确实希望能与芒芒有进一步的了解。”程默的话越说越直接。
夏芒本已开门走出去,正待随手关门,闻言却直觉一停。深呼吸了几次,方转过头来,认真道:“可我不想与程董有任何私人的关系。纵使我之前有过轻率冲动不自爱的举动,并不表示我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不代表我就是一个随便的人。”
夏芒一气说完,心里的某根弦终于彻底放松。那一个晚上的放纵,其实最过不了的是自己的心理关,有时候常常在想,那样一个冲动轻率不自爱的自己,真的是自己么?做出这种事的自己,是不是已经变了?是不是再也不能拥有幸福了?唯一知道这事的另一人,在他眼里,她夏芒是不是和任何一位熟女一样,将性爱看得跟喝白开水一样的随便?
骨子里,夏芒其实挺传统。
“我是认真的。”程默说得认真。
夏芒几乎笑出声:“认真?程董,我与你认识的场合与方式都不适合一段感情认真的开始吧?若非我是第一次,让你多少有些意外与好奇,只怕现在你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夏芒说得比程默还直接,站在门外说这样的话,幸好走廊没人。可是夏芒自己并没发现她身处的位置不适合说这么直白的话,显然她已被程默惹火了。
“假设的话无意义。”程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不好意思,我平生最讨厌去酒吧的男人,对去了洒吧还会发生一夜情的男人更是深恶痛绝。所以不管你是认真还是游戏,我们之间都是不可能的。”说完,有一种发泄之后的舒畅感。
“不尝试又如何得知?有些事只代表过去的某种生活状态,或者和芒芒一样,只是个意外,并不能因此评判一个人的品性。不是么?”程默太聪明,知道这种时候“相提并论”的重要性。
说不是,应了他,说是,抽自己一个巴掌,这男人!夏芒一时沉默,碰上这样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其实那时候我是真的只想送你回家。”声音不大,说这话的时候程默的神情有些微微失神,似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嘴角忽然浮起一抹笑。
夏芒一个气血上冲,差点将手中的包砸向程默,伸手“砰”一声关上房门,几步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前,蹲下身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在肩窝,一时是说不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