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万!”
“160万!”
……
价格报到250万时,一直安静着的陆川这时候举牌:“280万。”
剧组其他参加宴会成员纷纷看过去,陆川一直以来以低调著称,大家都没料到他会在拍卖会上举牌。
只是这样的艺术家,为一件有故事的历史文物豪掷千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300万。”
晚宴厅内,又响起一道男声。
众人看过去,那坐在首排的男人举着牌子,手指骨干修长,青筋微显,延伸至手腕,是一块手表,贵气尽显。
气氛被推升至顶端,又有人往上喊了几个数。
陆川倒没再叫价了,他不习惯于跟人去抢一件东西,尽管自己的确很喜欢。
最终以500万敲锤定音,侍从将簪花包装好送到闻梁面前。
“小川后来怎么不拍了?”冯致坐在陆川旁边笑问。陆川也笑着摇了摇头:“既然那位闻总这么看重这支簪花,我又何必去抢人心头之好。”
慈善晚会结束。
明天电影还要继续拍摄,陈喋跟着剧组一行人一起出去。
冯致走在最前面,远远叫住站在车边的男人:“闻总。”
闻梁回头,神色不变,和冯致握手,视线没在陈喋身上停留一秒。
倒是另一边的朱奇聪这会儿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装作不认识陈喋,整个人僵在原地,站在闻梁身后侧垂着眼。
冯致就着簪花跟闻梁寒暄几句。
两人只偶尔在一些公众场合见过面,并不熟,聊了几句便结束。
冯致领大家回剧组派来的车。
陈喋走在最后,在经过闻梁身边时,低声对他说了句“谢谢”。
闻梁开门的动作一顿,随即坐上车,没有其他回应。
——
“闻总,回明栖公寓还是西郊?”朱奇聪问。
“临阡公墓。”
闻梁坐在车后座,阖着眼抬手按了按眉骨。
朱奇聪一愣,反应过来今天几号,瞬间不再说什么,安静朝临阡公墓开去。
500万拍下来的物件正精致妥帖地放置在水晶盒中,上面系了根银白色的系绳,躺在他腿边。
车子稳稳开出去,和剧组那辆商务车擦肩而过。
片刻后闻梁才重新睁眼,轻轻舒出一口气,拿出手机。
剧组宣传运营方已经发布了此次活动的演艺人员的出席照片。
9宫格,最后三张是陈喋的照片。
相较于王云熙的盛装出席,陈喋穿的要简单许多,可她也最适合这样的打扮。
闻梁忽然觉得,自己从前似乎好久没有好好看看陈喋的样子,印象中就是漂亮,皮肤白,身材也不错。
可是其他的呢?
照片上的女人一席黑裙,长卷发,朝摄像头方向挥手。
笑容得体,身材姣好,评论底下不少人耍着花样儿的夸好看。
闻梁太讨厌这个样子的陈喋了,像个漂亮皮囊。
还是刚才在卫生间那个鲜活的、凶巴巴的威胁人的陈喋比较可爱。
寂静深夜,黑色宾利驶入公墓外停车场。
临阡公墓这设施很好,24小时有看墓人把守,闻梁过去登记签字,走进墓园。
从中间台阶往上走,最后停在一座墓碑前。
墓碑周围干干净净的,中间还摆了一朵白色小花――还是这儿的墓园专门提供的服务,每天都会在墓碑前放一朵鲜花。
墓碑上是一个年轻女人。
眉眼处和闻梁有几分相像,很漂亮精致。
照片里的年岁和如今的闻梁也差不了几岁,可那却已经是她生命里最成熟的时候。
她结婚早,生下闻梁时也早,就连去世也早。
当时闻梁还是小学,傍晚放学回家,家里没人,佣人也不在。
闻梁跑上楼,推开父母卧室进去,便见到母亲面色煞白躺在床上,因为药物反应整个人都蜷缩着,冷汗不断从额头冒出来。
他第一次见到优雅美丽的母亲如此狼狈。
他束手无策,茫然无知,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自杀,一步步没了心跳和呼吸。
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再次站在墓碑前心境也已经非常平缓了,闻梁目光淡淡看着墓碑上的女人。
“18年了。”闻梁平静说,“也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后悔。”
“不过你喜欢清净,现在这样也不错,何况要是活着说不定还得为了我生气。”闻梁笑了笑,“干的全是混蛋事。”
回应他的是同样平静的风声。
安静许久,闻梁说:“18年了,只有一件事觉得自己做的不错。”
“……”
“可人家不是这么觉得的。”
没有多留,也没有什么好讲的话,闻梁很快就折返回了明栖公寓。
洗完澡处理完工作邮箱已经是深夜,可却依旧迟迟没有睡意,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另一幅画面场景。
四年前的今天――
——
闻梁同样是从墓园回来,只不过那时回的是西郊别墅。
家里头的小姑娘高考完不久,解放了似的撒欢玩儿,他进屋时陈喋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打电动,还兴冲冲地要他一起玩。
闻梁对这没有兴趣,直接回了卧室。
他躺在床上,这十几年的这一天都睡不踏实。
梦境中的他头重脚轻,既看不到头顶光亮,也踩不到脚下实地,仿佛坠落到无尽深渊。
母亲临死前佝偻着身躯疼痛难耐的样子反复在眼前播放。
他仿佛置身于冰凉湖水中,听不到任何声响,不能呼吸,潜藏于潜意识深处的恐惧在梦境中肆无忌惮的跳脱出来。
忽然,耳边响起细微的声音。
和梦境中的完全安静迥然不同,很突兀,也很鲜明,磨的他神经重重一跳。
醒过来了。
卧室门被推开。
外面灯光明亮,少女穿着绵软的睡裙,踩着拖鞋站在他门口。
光线落下来,拢住她周身,像是在发光。
而卧室却是漆黑一片,闻梁什么都看不清,除了正在发光的陈喋。
她刚吹干头发,蓬松的黑亮乌发垂在胸前,她眼眸清澈干净,直直地看着他。
“闻梁哥,你睡了吗。”
少女的声音也是轻轻的,瞬间把闻梁从刚才的梦中彻底拉扯出来,身体的寒意也渐渐退去。
闻梁揉了把脸,哑声问:“这么晚过来干嘛?”
陈喋没说话,趿着拖鞋小步挪进屋,走到他床边,犹豫了下,而后抬腿爬上他的床,跪坐着看他。
“我早上看了个电影,不敢一个人睡。”她低着头小声说,“能不能跟你一起。”
“不能。”闻梁想也不想就拒绝,“滚回去。”
“我不要。”
陈喋也不知道自己这股昏劲儿是哪来的,索性脖子一梗,掀开他被子就直接钻进去。
闻梁扯着她睡裙后面的小帽子把人往外拽,一边斥她:“陈喋你几岁了还说要跟我一起睡?”
都到这份儿上了,陈喋自然死活不依,就是不肯从他床上下来。
不依不挠道:“18岁!我今天就是要睡在这!”
闻梁本身就因为刚才那个梦有点不清醒,又被刚才少女站在门口发光的模样一刺,像是烙印般刻进脑子里。
而现在闪光少女就卷着被子躺在他旁边,一副英勇就义宁死不屈的样子,看着可笑又可爱。
“陈喋。”
闻梁也不去拽她了,就这么垂着眼睨她,问,“学校里没给你们上过生物课?”
陈喋没意会出这话里的含义,想都没想便说,“我一个文科生,上什么生物课。”
闻梁轻笑一声:“那生理课呢?”
陈喋这才反应过来。
她那点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原本也没想太明白,完全是凭着一腔孤勇就跑进了闻梁的卧室,听他说完才恍然。
陈喋静静看着他,然后叫了他名字:“闻梁。”
不再是闻梁哥。
闻梁听明白了。
有些诧异,不过没多想,反倒是笑了,捏了把她脸:“胆儿肥了啊灵灵。”
“我都知道的,我都已经18岁了,毕业了,是个大人了。”陈喋看着他说。
闻梁掀开被子,撩起她裙摆往人腿根上掐了把。
陈喋哪受得了这个,瞬间睁大眼,从喉咙底发出一声弱弱的呜咽,整个人都僵住了。
闻梁轻嗤:“就你这怂样,还‘是个大人了’。”
“闻梁。”她轻轻皱着眉头,“你别总是瞧不起我,我说了可以就是认真的。”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几秒。
不得不说,他意料之外带回家的这个小姑娘的确是赏心悦目,怎么看都漂亮,尤其这会儿臊着脸还要逞强时,鲜活又生动。
闻梁最后一次确认:“确定?”
“确定。”
“那来。”闻梁把人拽进怀里,随即翻身压上去。
闻梁当时没有去细想,为什么陈喋会半夜走进他卧室,还偏要和他睡一起,甚至于愿意把关系发生到那一步去。
他只觉得滋味不错,食髓知味,于是没多久就把小姑娘拐带到自己卧室来睡。
可直到那天他喝多了酒去找陈喋,听她说时才明白,原来陈喋曾经那样卑微、仅凭一腔孤勇甚至于偏激的喜欢过他。
他养大的小姑娘,他一直心安理得觉得只属于自己的小姑娘,现在可以自若的站在闪光灯前,受到许多人的喜欢和夸奖。
她对他从喜欢到放弃,现在独立地发光。
而闻梁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忽视的,当初将他从黑暗中硬生生一把拽入红尘中的,
正是陈喋。
第22章
后面几天陈喋在剧组过的很舒坦。
王云熙也意料之外的没有再继续找她麻烦, 不知道是因为误会了她和陈邵的关系,还是陆川找她谈过话。
虽然依旧对她没好脸色,不过陈喋也不需要她的好脸色, 落个清闲就满足了。
周五晚上,这部大女主成长剧的第一个阶段结束,大家约着一块儿去吃东西。
影视城周围有不少小吃店, 正是吃小龙虾的季节,冯致提前预定好了龙虾馆, 一下戏就带着全体剧组幕前幕后成员一起去。
“明天开始的戏份就不用故意化妆化丑了。”陆川走在她旁边说。
陈喋笑了笑:“最近弄的我都已经丑习惯了。”
大家步行走进龙虾馆。
龙虾馆老板和冯致是老相熟了, 吆喝一声让人带着他们浩浩荡荡一群人上二楼包间。
“来,我敬咱们这几个宝藏主演一杯。”不拍摄的时候冯致都很和蔼,一进去就拎着酒杯要敬几个主要演员。
陈喋给自己倒了一杯:“谢谢导演。”
“我还得夸夸你,陈喋。”冯致笑着指了指她,“小川真是帮了我个大忙了,这次这个女一号形象很难抓,能找到你这样本身气场就合的实在不容易, 悟的也快, 难怪你应导师之前一个劲儿在我面前夸你。”
陈喋谦虚地摆摆手, 很官方地拍马屁:“是冯导和陆导讲戏讲得好。”
大家围坐在长方形的桌边,挤得满满当当,聊天也聊得火热。
方阮坐在陈喋左手边,半拢着嘴凑到她耳边说:“我觉得你这张脸谦虚起来怪怪的, 马屁拍的毫无感情。”
陈喋也凑过去跟她说悄悄话:“难道我要说冯导说得对, 您眼光真好能挑中我?”
方阮:“……”
陈喋那句调侃说的声音并不响, 但还是被另一边的陆川给听到了。
陆川轻笑出声, 同样压低声音:“的确是冯导眼光好。”
“……”陈喋莫名有种背后说人坏话被揪个正着的尴尬,“你别拿我开涮了。”
大家这些天昏天暗地的拍摄都已经憋坏了, 一被放出来情绪就非常高涨,胡天海地的聊着天。
陈喋在剧组人缘不错,微信里加了不少演员和工作人员。
一点开朋友圈就看到好多人都发了大盘小龙虾的照片,一溜下来都是同样的火红的图,看着像是卡屏了。
就连一直老干部作风的陆川也难得发了小龙虾图。
陈喋朝他看了眼,他也在刷朋友圈,还非常认真的给大家伙一个个点赞下来。
陈喋无意窥视,只是他将屏幕滑下来时跳出来一个和成片小龙虾完全不同的图,陈喋下意识就扫了眼。
是陈舒媛发的,她和林筌的合照。
两人脸贴着脸,看着非常亲昵。
陈喋黑睫轻轻颤了下,而后平静移开了视线。
——
闻梁出差一礼拜,回堰城时天已经黑了。
谈妥合作事宜,他把后续具体落实的文件任务书丢给朱奇聪。
从机场出去,坐上车。
闻梁忽然说:“去影视城的州遇酒店。”
这些天虽然出国出差,但朱奇聪依旧每天都在跟闻梁汇报陈小姐的情况,自然清楚影视城的州遇酒店住着谁。
平心而论,朱奇聪是希望陈小姐能回来的。
毕竟这些天公司里都是低气压,大家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做了错事惹闻总生气。
当初陈小姐还在的时候闻总这脾气可没阴沉到现在这样。
影视城和机场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一路高架疾驰过去。
朱奇聪把车停在州遇门口。
闻梁下车,丢下一句:“你先回去。”
朱奇聪一愣,往后看,闻梁已经关上车门大步走进酒店了。
“……”
这是什么火箭速度?
是直接要在陈小姐房里住下了???
闻梁走进酒店,大堂经理认得他这个股东,立马迎上前:“闻总是要住房吗?”
“嗯。”
“我马上为您安排。”大堂经理讲信息登录进电脑系统,拿出房卡递过去,“这是总套的房卡。”
闻梁没接:“我要8802对面房间。”
大堂经理没反应过来,这8楼的房间可是最普通的单人大床房,他迟疑了下:“8802房对面?”
“嗯。”闻梁淡声,抬手捻了下眉心,显得有些不耐烦。
“……8802房对面是8803,已经有客人入住了。”大堂经理战战兢兢道,“隔壁的8801可以吗?”
这回闻梁倒是很好说话:“可以。”
“给您办理入住多久呢?”
“先一个月吧。”
“……好、好的。”
这简直是往酒店里供了尊大佛啊。
“住这的剧组成员回来没。”
闻梁问的稀松平常,大堂经理丝毫没察觉到他意图,摇头道:“还没有,他们一般回来都晚。”
闻梁“嗯”了声,拿上房卡坐电梯上八楼。
“滴”一声,刷开8801的房门。
闻梁大概从出生起就没住过这么小的房间,没几步就到床边,浴室也是小小几平米而已,只有最简单的设施。
州遇遇酒店是要倒闭了吗?
闻梁皱了皱眉,难以想象陈喋这段日子除了去剧组就天天待在这小破地方。
这六年来,陈喋也被他养的愈发娇纵,就连喝个药都嫌苦不要喝的人是怎么忍受一直住在这的?
很快,客房服务便摁响了闻梁房间门铃。
推车推进来几瓶上好的红酒以及洗护用品,是总套的配置,都给他送过来了。
——
闻梁洗过澡出来,胸前衣服湿了大片,露出肌肉线条匀称优越的胸膛轮廓。
外面走廊上依旧没什么动静。
陈喋还没回来。
闻梁开了瓶红酒,坐在窗前半阖着眼。
他很清楚自己最近状态不对。
他向来自我,也从来没有谁能影响到他,从前陈喋跟他小吵小闹也不会对他产生丝毫影响,可自从陈喋走后,他身体哪儿却像是漏风了一般。
尤其出差这一礼拜频频想起陈喋。
她的笑她的嗔怒,以及后来那句决绝的“闻梁,再见。”
闻梁很直接直白,既然想了就干脆过来。
房间隔音不好,很快就响起吵吵嚷嚷的声音――是剧组大家一起坐电梯上楼,只有陈喋住在八层,大家挥手跟她说再见。
闻梁下巴微抬,红酒杯捻在指间,红酒液体沿着杯壁轻晃。
他听着陈喋刷卡,按动门把进屋,就在她隔壁。
闻梁依旧坐在椅子上没动,直到外面走廊再次响起脚步声,随即隔壁房间门铃被按响。
他听到一个男声:“陈喋,我给你把东西买来了!”
闻梁这才皱起眉头,听出来是那什么导演的声音,他放下酒杯,推开通往阳台的门。
——
陈喋正要开门,外面阳台突然“咚”一声。
一个人影越过来,陈喋吓了跳,蹭的扭头看向阳台外面,男人白衣黑裤,直起身,神色自若地推开阳台门走进她卧室。
……闻梁???
这人哪冒出来的??
爬上八楼的吗???
陈喋睁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连话都忘了说。
外面陆川又敲了下门:“学妹你在吗?”
她正要应声,闻梁已经大步朝她走过来,一把把人按到墙边,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让他滚。”
……是闻梁的声音。
这身上的味道也是闻梁的。
所以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真实存在不是她幻想出来的……?
他可太能了,分分钟就能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陈喋顾不上陆川了,也暂时忘了两人是分手的尴尬关系,瞪大眼压低声音:“你怎么进来的?!”
闻梁不理,垂着眼看她。
门外陆川:“学妹?”
“在!”陈喋这才应了,“你等一下啊学长!”
闻梁啧了声,看上去很不爽,把腿挤到她腿间,单身撑在墙上,轻轻松松把她禁锢在墙上。
陈喋推他,可这人压根不动,论力气她又不可能是闻梁的对手。
“你疯了吗!?”陈喋瞪他。
闻梁不依不挠:“要不让他滚,要不你就开门让他看看你房间里有谁。”
“神经病!”
陈喋太了解闻梁了,他绝对做的出来就这么不明不白出现在她屋里让别人浮想联翩的事。
对峙片刻,论疯陈喋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不好意思啊学长,我这突然有点事,暂时没法开门。”
陆川:“手没事吗?”
“没事,本来就只有一个小口子。”
陆川并不怀疑,猜测也许是女生那点事,便说:“我把创口贴放你门口了,你一会儿拿一下。”
“好,谢谢学长。”
外面脚步声远了,陆川走了,闻梁这才垂眸看向陈喋的手:“手怎么了?”
“没怎么。”陈喋没好气道。
食指上开了个小口子,是刚才吃烧串儿时被竹签上的刺给划开的,这会儿还冒了颗小血珠。
陈喋这回才推开他,扯了张纸巾裹着手指:“你怎么到我房间的?”
“我住隔壁。”闻梁说。
“?”陈喋是真有点懵了,扭头看向阳台外,忽然福至心灵,“你别跟我说你是跳过来的?”
“不然呢。”闻梁理所当然,“飞上来的?”
???
朋友你真的28岁了吗?
老当益壮?
陈喋之前就看过两个房间的阳台之间隔了挺大一个空隙,真要跳过来指不定就踩空掉下去了。
闻梁看着她手指,有血从餐巾纸透出来,他皱眉,低头发了个信息。
很快,门铃再次被按响,这回是酒店的工作人员,闻梁过去开门,拿了两个袋子进屋。
袋子里都是一盒创口贴,一盒是刚送来的,另一盒是刚才陆川挂在门把上的。
闻梁面不改色地把其中一袋丢进垃圾桶。
陈喋:“……”
他又撕开另一盒,动作粗暴,直接把盒子都撕破了,抽出一片,其他的丢在桌上,七零八落地散了一桌子。
他走到陈喋旁边捏着她手腕提起来,把她裹在食指上的纸巾丢掉,上面还有一颗刚冒出来的血珠。
指尖葱白,就连那一抹血色都显出美感。
闻梁眼眸暗了暗,微微低下头,舔掉了那滴血。
陈喋只觉得唰的一下,后背都僵住,清醒过来了。
她迅速收回手,恼得红脸:“闻梁你有毛病吗!”
他舔了下嘴唇,丝毫不觉得刚才自己那动作变态,重新扯过她的手,这回很快就给她贴上创口贴。
陈喋实在不知道闻梁到底要干什么,明明上次在慈善晚宴上见面时他还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
就连临走她对他说的那声谢谢也没有得到丝毫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