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卫国看见他就流眼泪,直说对不起他,说他留给他的东西被他二伯弄走了。

蒋忻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爷爷这么脆弱的样子,顿时心疼坏了,俩人吵架生气冷战产生的隔阂顿时消融,中二病也不药而愈。

蒋忻一直伺候在蒋卫国的床前,安慰他,陪伴他。

比起那些东西,蒋忻更重视在乎蒋卫国这个亲人。钱他可以自己挣,就算蒋卫国一点也不留给自己全都分给伯伯姑姑们,他也没有意见。但是那必须是老爷子自己乐意的,不能是这么不经过他同意硬生生“借”走!

蒋忻想要报警,但是蒋平康人多精啊,只说是借,还走了账本。

没有了这么大量的精品古玩,博古轩差点就关门歇业了。

蒋卫国心灰意冷,直接把家里剩下的那些让蒋忻支应到店里去。蒋忻知道那些是爷爷喜欢的珍藏,当然不同意这么做。

蒋忻去了博古轩接起了这烂摊子,蒋卫国痛定思痛,决心不再给那些白眼狼机会。干脆把名下的房产店铺全都拨给了蒋忻,自己就留了一些存款养老,祖孙俩就这么直接交接了。

博古轩发生的巨大变故根本就隐瞒不住,整个古玩圈里就没有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蒋平康为人诟病,但是人不会跟钱过不去,凭借着慢慢释出那些精品古玩,他那艺术品拍卖公司在南边立住了脚。

他知道自己惹了蒋卫国,老头子没消气,他也不敢亲自上门,妻子带着孩子被打出来后,他干脆就直接不来了。

这次他腆着脸上门,也是打着那封窑四方瓶的主意,蒋忻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看。

蒋忻倒是想要收拾蒋平康一顿,但是为了这种人背上殴打长辈的恶名,这种傻事他才不干。就算是要教训对方,也要打在要害上,一次让对方疼个厉害。

第34章

就算蒋忻把瓷器拿回来,蒋卫国也不会再次感觉到开心。

蒋卫国除了觉得遭受到了感情上的背叛之外,还感受到了威严被践踏,自尊被羞辱,外加因为要留给孙子的古玩被夺去,还有面对蒋忻的羞愧。

这种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蒋卫国好长时间羞于出门,郁郁寡欢。

蒋平康的所作所为让蒋卫国身为长辈的尊严难堪。但是再者说了,蒋平康还是他的儿子,他再怎么生气,也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孙子和蒋平康因为这件事情两个人斗起来。

蒋卫国亲口对蒋忻说过,这件事情就算了,就当他瞎了眼,舍了那些东西看清了二儿子的真面目,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是。

蒋忻表面上答应不过是安慰自己的爷爷,让他压下这口气,放过蒋平康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蒋忻知道蒋卫国被蒋平康伤了心,而如果他用公开渠道对付蒋平康,只会更加加深蒋卫国的伤疤,所以他只能徐徐图之,慢慢的计划。

蒋家这些复杂的情况传到外边,说的并不好听,与其等徐久照从别人那里听说,还不如他亲口告诉对方。

徐久照听了之后心中对蒋平康的人品更是鄙夷:“你放心,我既知他的为人,以后不与他来往便是了。”

蒋忻淡淡的点头,然后他古怪的看着徐久照说道:“你最近是看了什么古装片,怎么说话都带着一股子古典味。”

徐久照微微一惊,这才回想他刚才无意识的用以前的口吻说话。

他故作不好意思的垂下眼说道:“没有看电视,就是看了一些老师指定的古籍,有一点被洗脑了。”

蒋忻笑了笑说道:“你也挺厉害的,那些古籍竟然也能看的下去。”然后他转了话题说道:“这么说来,我家里也有很多陶瓷方面的书籍,都是我爷爷的收藏。像是徐兢的《宣和奉使高丽图经》、蔡襄的《茶录》、陆游的《老学庵笔记》、还有我爷爷用来给我命名的元代蒋忻的著作《陶记》。”

徐久照听的惊讶,说:“怎么蒋老先生是用这位的名字给你起的名字。”

蒋忻点头,说:“是啊,奇葩吧。我爷爷说,这位与我同名的人写的这本《陶记》不仅仅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本记录陶瓷历史的书籍,同时也是世界上最早的一本记录陶瓷生产的书。”

徐久照感叹道:“蒋老先生真是的很喜欢研究这些历史资料。”

俩人在博古轩又待了一会儿,就回到了小洋楼当中。因为事先的叮嘱,徐久照一句也没有提遇到蒋二先生的事情。

蒋忻陪着游玩了几天,积攒了一堆的事情不得不去处理。

再过两天,联展的评比结果就要出炉了,徐久照和邹衡新还有赶来敦促这次全国联展主办方的刘新华一起去了展厅。

刘新华年岁也不小了,四十来岁,长得文质彬彬,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他身上带着一股当官的人身上特有的气场,徐久照本来以为他不好相处,但是实际上刘新华对于老师的这位充满才华的小弟子闻名已久,对他倒是挺和气。

甚至还幽默的说道:“你直接叫我刘师兄就好了,千万别叫我二师兄。”

虽然徐久照压根没能理解这话的笑点在那里,却从善如流一丝不苟的叫了一声:“刘师兄。”倒是给刘新华留下了小师弟不苟言笑,没有幽默细胞的错误印象(也可能不是)。

他是专门负责管理全国各处隶属于美协范围活动的官员,对联展主办方来说他就是专管。

之前刘新华的秘书就打了电话来,这次的联展氛围顿时一变,那些明显就是来混资历却因为邹衡新横插一手而白费心思,后来又不死心的跑来胡搅蛮缠的人立马消失不见了。

邹衡新今天来是履行评委职责的。联展的报名已经截止,到现在开始就可以进行作品评审了。

邹衡新走到展厅里,却发现陶瓷组那边吵吵嚷嚷的,邹衡新皱着眉毛,不悦的看着那些人把本来应该安静的展厅,喧哗的跟菜市场一样的人们。

刘新华看了看老师的脸色,低声说道:“老师,我过去看看。”

邹衡新淡淡的应了一声,站在这边不动脚了,他可不愿意跟那些人挤挤攘攘。

就徐久照理所当然的在这边陪伴着老师,邹衡新扭头对他说道:“你在展厅里转转,也看看其他人的作品怎么样,吸收一些设计思路也是好的。”

徐久照说了一声好,不放心的又看了看邹衡新,邹衡新笑着朝他做了一个赶人的手势,徐久照这才走开去展厅里边转着看。

这次联展的展馆相当的大,总体分为东一东二、西一西二,四个大厅。

陶瓷、绘画、书法篆刻、雕塑造型四大类展厅。

徐久照首先走进了陶瓷的东一厅,向着展台上看去,各种造型千奇百怪的陶瓷艺术品陈列在展台上。

方的圆的扁的,动物的,人形的,几何形状的陶瓷烧制品看的徐久照一愣一愣的。

他半晌无语的站在那里,怪不得邹衡新老是说他的思想放不开,如果要是跟这些人的陶瓷烧制品比较,他确实是放不开,他还是宁愿收着吧!

这些瓷器大部分都是工艺造型的摆件。

陶瓷发展到后来逐渐的从日常用品脱离,成为了单纯的陈列欣赏摆设他不是不知道,可是这种古怪的东西他实在是没觉得能欣赏的起来啊!

这些人已经完全不讲究什么对称美,整个器型扭曲四射,徐久照低头一看,作品名字:水滴。

徐久照:呵呵。

要不然就是一个好好的瓷器,只有一半是陶瓷另外一半竟然是木材编制而成,而瓶身上还有几个洞,边缘看上去竟然像是鞋上穿鞋带所用的金属边圈镶嵌。

刨除这些让徐久照完全不能忍的作品,还是有一些类似传统造型的陈列瓷摆件,然而走进了一看徐久照倍觉的伤眼。

颜色倒是粉嫩漂亮,然而瓷面上那耀眼的高光,再加上展厅灯光的反射,徐久照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

为什么千百年来人们追捧柴窑天青色和青色系的窑口作品?

青色那个时候完全就是代表了士大夫阶层的审美情趣,低调、含蓄、有内涵。

就算是后来流行彩瓷了,那颜色搭配虽然娇嫩活泼,至少看起来趣味盎然,艳丽生动。

就有那颜色鲜艳的瓷器也是沉稳庄重,古拙大气,这样摆在房间里才稳当。

然而这件浅蓝色肩带双耳的痩瓶,不说颜色在釉面贼光的反射下看起来太过刺眼,就连瓶身上的嵌花花瓣上的颜色都跟瓶身上的相冲,丝毫不遵循相得益彰的传统观念。

徐久照被这些现代陶瓷冲击的脸色发白,他闭了闭眼睛,揉了揉额角,默默的走向下一展台。

摆在这件痩瓶旁边的就是徐久照的那件豆青色葵口碗。

在一众让人眼瞎的陶瓷作品当中,这件清贵精致,莹薄如玉,颜色可爱,造型优雅的葵口碗别提多洗眼睛了。

徐久照不知道别人的审美怎么样,反正在他自己看来就算他这件瓷器烧的传统了一些,保守了一些,在瓷胎和釉面都是出类拔萃的出众,造型上也还算可以。

没有敌手可以相媲美。

徐久照安心了,这次应该不会叫老师失望。

徐久照又走去别的展厅看了看其他组别的参展作品,最终得出了一个比起现代艺术,他还是更喜欢古典艺术一些的结论。

全部看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徐久照觉得他走开的时间有点久,担心邹衡新找他,就快步朝着评审员所在的中心展厅走去。

等到他走到那里的时候,意外的发觉这边还在不停的争论着什么,而他离开时独自站在一边的邹衡新这会儿冷着脸站在人群的中心。

徐久照眉毛一皱,倒是没有贸然的闯过去,他细细的观察,这些人隐约的分为两个群体站立着。

人们互相说着话,总是一边说完,另外一个群体当中马上接上,两边互不相让,毫不退让的坚持自己的主张。

刘新华抱着胳膊站在中心老师的旁边,但是从他的站位上来看,正处于两个群体的分界线上。

“…我还是那句话,这展览举办就是为了给国内年轻艺术家们提供一个展现自己的平台,提高国内陶瓷艺术的水平。”站在邹衡新左手边的一人咬字强调“国内”二字上。

“你这是本位主义思想,很有徇私的嫌疑啊。”马秀山慢吞吞的说道,“再怎么说,《三月桃花》的作者也是我们国家的年轻艺术家,虽然现在他旅居国外,却也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金奖颁给他怎么就不合适了?”

之前说话那人说道:“但是在我看来,从器型还有瓷胎釉面上来讲还是那件豆青葵口碗作为金奖才是名至实归。”

马秀山讥讽似的一笑说道:“按照你的意思,这件在国际赛事上获得过佳作奖的作品,在我们的联展上却被一个无名小辈打败。让国外的媒体知道了,不会说你怎么样,只会说我们评委会有黑幕!”

第35章

徐久照不动声色的站在一边听了半天,根据他们的只字片语,慢慢的理清楚了事情。

原来之前在报名截止的最后一天,有一位从国外归来的年轻陶瓷设计师参加了这次的全国联展。本来这也没什么,全国联展的包容性极强,不设任何门槛。但是等他把参展作品交上来,当场就有人惊呼“这不是今年欧洲五月展上获得佳作奖的《三月桃花》?”。

那年轻陶瓷设计师名字叫做李松岩,他矜持的笑道:“没错,就是这件作品。怎么?难道全国联展不允许参加过国际赛事的作品来参展?”

叫出这件作品名称的工作人员当即摇头说道:“怎么会呢,只要是在最近一年内创作,只参加过当前年度赛事的作品都可以报名参加展览。”

这也是艺术界不同于其他行业的情况,毕竟很多艺术家年产量非常的低,有的甚至两年才能拿出一件作品。

而他们的作品并不被限制只能参加一个比赛性质的展览。

这就跟电影作品一样,参加了国内的电影节还可以去参加外国的电影节,把国内国外的奖项都横扫一遍那才叫做本事。

只不过那工作人员私底下也感觉到诧异,没想到这位在欧洲五月展上获得了佳作奖的设计师会把这件作品送到他们举办的这场联展上参赛。

并不是他妄自菲薄,崇洋媚外,觉得月亮是国外的圆,而是国内的整个陶瓷艺术发展的现状就是如此。

虽然中国是陶瓷的发祥地,并且从唐代开始我国就出口大量的陶瓷到世界各地。景德镇成为瓷都之后,明清两代更是得到了辉煌的发展。

但是有一句老话说的好,盛极必衰,物极必反。

打从清末民初开始,景德镇的瓷器行业就开始走向下坡的道路,受到当时经济等各种因素的影响,全国范围的陶瓷行业都出现了停滞不前甚至开始倒退的迹象。

直到战争结束,新的国家建立,这种情况才开始慢慢的好转。然而跟其他的行业一样,发达国家此时拉开国内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技术差距。

虽然后来慢慢的迎头赶上,老一辈人当中也诞生了以邹衡新等为代表的陶瓷艺术大家,后一辈的成长却并不理想。

到徐久照穿越的现在,抛却传统技艺的高仿瓷还有陶瓷大家们的艺术作品,占据整个国内高档日用瓷市场的是来自意大利、德国、英国、日本的瓷器。虽然国内接受出口瓷的订单,生产的瓷器也还算设计精美,制作精良,但是市场上充斥的却全都是低档次质量不好的瓷器。

现在的景德镇有作坊小工厂四五千家,看起来发展的是欣欣向荣、花团锦簇,却处于一个整体下滑,无序竞争的状态当中。

陶瓷源自中国,现在却是属于全世界。

在国内陶瓷发展停滞不前的时候,外国的瓷器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和发展,不仅新技术和新材料的各种的发明应用,还举办各种规格盛大、格调高端的艺术比赛鼓励艺术创新。

等到国内慢吞吞的吸收这些来自西方艺术,就造成了老艺术家们之下小一辈的人们集体“半吊子”的糟糕情况,整个来说就是对于中西方文化精髓以及传统和现代化的涵义没有融会贯通、彻底吃透的尴尬结果。

这也就怪不得徐久照看到的全都是让他觉得不中不洋,倍觉伤眼的作品了。

国内的赛事明显比不上国际上的艺术展来的有公信力度和权威,尤其是这两年联展因为举办方捞钱的举动更良莠不齐、乌烟瘴气。

所以马秀山虽然说的话不好听,却还是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三月桃花》得到了欧洲五月艺术展的佳作奖,对于这个取得国际顶级赛事奖项的作品他们不颁发金奖,就跟一个明明在世锦赛上取得了三等奖的运动员却在国内省级运动会上没有进入决赛组一样不合常理。

他们害怕受到外界媒体的责难,所以极力的坚持应该把金奖发给李岩松。

另外持反对意见的人,则是觉得从艺术性和作品情况来看,豆青葵口碗更胜《三月桃花》,理所应当获得金奖,而不应该是银奖。

邹衡新跟刘新华一直没有发表意见,如果今天的当事人之一不是徐久照他们肯定会坚持金奖就应该发给葵口碗,他们才不怕外界媒体的质疑。

但是偏偏是徐久照的作品被卷入其中,两个人为了避嫌,只能不开口说话。

其他组别的一二三等奖很快的就决定好,唯独只有陶瓷组决定不了,所以所有的评委都集中在这里。

因为为安排前来的邹衡新腾位置的是一个临时决定不来书法家,所以他并不是陶瓷组的三个评委之一,马秀山极力的坚持《三月桃花》是金奖,另外两个评委一个赞同另外一个反对,三人吵了好一阵,互相无法说服对方,才提议所有评审委员一起决定。

争论了整整的一天,这些评委大多数都是岁数不小,精疲力尽之下,只能明天再说。

回到小洋楼之后邹衡新大发雷霆。

“他肯定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报复我之前让他难堪,所以才这么干!太无耻了,太卑鄙了。”邹衡新气的直磨牙。

刘新华也跟着回来了,眼看邹衡新气的脸红脖子粗,刘新华赶紧叫保姆去拿药。

徐久照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看邹衡新发这么大的火,脸都红了,看着人整个都不好了。

徐久照生怕老师气出一个好歹,保姆拿来药,徐久照赶紧端水让邹衡新把药吃下去。

“老师,您消消气。”徐久照解开邹衡新的领子口,拿着一把扇子给他扇风。

邹衡新胸口起伏着,他握着徐久照的手说道:“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他的算盘得逞!”

徐久照一头雾水,不明白的说道:“您在说谁?”

邹衡新抿着唇,说都不愿意说那个人的名字,刘新华无奈的坐到一边:“还不是马秀山。”

徐久照奇怪的说:“这事情跟马秀山有关系?”

刘新华点头说道:“我听他们私下里跟我说,这李松岩就是临时回国的,本来没打算参加这次的联展,就是因为这次眼看你的那葵口碗要得金奖,马秀山不知道怎么说动得李岩松,这才在截止日最后一天的时候,他才带着作品来参展。”

徐久照眼睛眯了眯:“这么说,是冲着我来的?”

“没错,就是故意针对你。”刘新华点头说道:“虽然全国联展的影响力只在南边,但是金奖跟银奖还是能差出不少的价值。联展的奖项没有奖金只有证书,但是获奖作者却是可以抬高身价的。你之前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的比赛,也没有售卖过作品,获得金奖之后,最起码作品价值不低于7万元,如果是银奖直接就会降到5万元以下。”

邹衡新缓过来劲说道:“那件葵口碗的售价应该在10万元左右,再低了就对不起你的手艺人工还有烧造的附加价值。一旦降低成了银奖,撑死了超不过5万。”

徐久照眉毛皱了皱,这件葵口碗他花费的心思要比之前的青白瓷缠枝莲花梅瓶更多,从釉料、瓷胎、器型,都下了大功夫。那件梅瓶还卖了2、3万,怎么说这件葵口碗的价格也要在梅瓶两三倍以上。

这马秀山太会给人添堵,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刘新华说道:“他的算盘还不只是如此,一旦这件葵口碗的价格被定下来了,会直接影响到之后小师弟的其他作品售价。”

起步被压低了,之后的价格就不好涨了。

邹衡新咬牙切齿:“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但是说是这么说,邹衡新真的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他也知道,只要他敢站出来力挺徐久照,就正中马秀山的下怀。他绝对不会说邹衡新这是“举贤不避亲”,肯定会一个徇私舞弊的帽子扣上来。

马秀山整天指桑骂槐的想要把邹衡新拉下马来,这一下抓住把柄还不上蹿下跳的折腾。

甚至刘新华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而不好插手。

蒋卫国在他们回来之后听了半天,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之后说道:“如果邹老弟不方便说着话,你们不如找一个跟他分量差不多的人出面。”

刘新华摇头说道:“在十二个评委当中,老师的身份级别已经是最高的了。赞同把金奖发给小师弟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这些人的声望有的还比不上马秀山,说话也不好使。”

徐久照坐在一边垂着眼睛,脑子里边转过各种各样的念头,连给马秀山泼脏水的想法也冒了出来。不过因为时限紧急,这种耗时长的计划只能作罢。

徐久照不是一个被动挨打不还手的性格,只不过碍于对现代的一些状况还不太了解,他也不敢放开了去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