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访谈这个节目收视率持续上升,台里扩宽了方向,嘉宾除了挑选社会成功人士,还把视野放到了各行各业佼佼者身上。
不少冷门的职业进入观众眼中,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慢慢被大家所熟知。
新奇的东西外加优良的制作,还有双商皆高,漂亮大气能撑起整个节目的主持人。
白璐也因此开始受到关注。
镜头极其考验一个人的颜值,白璐刚巧是那种精致的瓜子脸,五官生得不偏不倚,组合起来恰到好看的那种。
第一眼看到屏幕中的人只觉得这个主持人挺养眼漂亮,采访看到一半发现她谈吐说话都很不错,采访结束莫名有种让人越看越想看的冲动。
就像是学校里品学兼优的女神,优雅完美得无可挑剔,情不自禁的对她心生喜爱,诞生好感。
白璐微博粉丝已经涨到了八十万,每天都会收到无数陌生人的私信表白,大段小段的文字,各式各样的话语。
有天真活泼,有情真意切,还有煽情感人。
这种莫名又直接的喜欢,让她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读书时期,那段,还十分美好的时光。
被生活染上的阴暗和灰尘,也仿佛在这样的光芒中渐渐散去,露出底下最美丽的存在。
名人访谈节目开始做起来之后,台里有好的资源也是优先给到他们,这就造成了其他节目效果的削弱,尤其是,和名人访谈差不多类型的今日与你有约。
那是南晴主持的一档访谈类节目,以前一直是台里的收视人气担当,但近些年成绩开始下滑,因此台里才推出了这档基于今日又超越它而存在的名人访谈。
原本也就是打算试水,却没想到成绩越来越好,如此一来,今日与你有约观众又被分流不少,收视率节节下滑。
如此低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月后,某天,白璐撞见从电梯里走出来抱着纸箱子的南晴。
正值早间上班高峰期,白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然后面不改色的与她擦肩而过。
“白璐。”南晴突然出声叫住了她,白璐脚步顿住。
“我辞职了。”
“哦,那祝你未来一帆风顺。”白璐转身,平静的微笑。
南晴闻言目光复杂的打量了她片刻,随后嘴角扯了扯,硬声道:“输给你真不甘心。”
说完,她不等白璐回答,抱着箱子大步走远了,背影削瘦挺直,裙角带风。
白璐面无表情的按电梯,上楼。
晚上难得的,景言被白璐拉着打起了游戏,非常简单的竞技类格斗,一蓝一红的小人,互相拳打脚踢,时而飞起,时而横扫。
白璐把游戏手柄按得咯吱作响,手背隐隐露出青筋,那张脸上却是毫无情绪。
景言一边打量着她一边不着痕迹的放水,屏幕上那个小人被打飞了几次,最终于血槽归零,死在了地上。
白璐扔掉了掌心的游戏手柄。
“今天南晴辞职了。”她侧头注视着景言,语调冷静。
许久没有人回答,客厅游戏背景音乐嘈杂,景言垂着眸子嘴唇微抿,睫毛轻轻颤抖,眼底一片平静。
“你干的?”白璐又问。
他依旧没有声音。
“说话。”白璐有些不耐烦,蹙眉低喝。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景言抬起头来直视着她,漆黑的眼里都是坦荡荡。
“她的存在只会让我们两个人都不舒服——”
“所以呢?这就是你随意决定一个人未来的原因吗?”白璐气到平静,一字一顿。
“归根结底,错的全都是你。”
第45章
景言没有说话, 他不想再去辩解什么,心底仿佛破了一个洞,从里头呼呼地刮着风,吹得他浑身发凉。
白璐还在盯着他,那双眼里没有太多情绪,一如既往的冷静沉凝, 此刻却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质问。
景言知道自己应该去解释些什么, 但是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是, 是我的错。”
他说完起身上楼, 抱着枕头被子去了书房。
看着景言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白璐坐在那里,第一次因为和他吵架而红了眼眶。
泪水一颗颗滑落, 沾湿了脸颊,她委屈气愤得不行, 忍不住抱着膝盖痛哭起来。
细弱的哭声并不能通过厚实的门板传播进来, 景言在房间同样烦躁, 身体里像住了一只怪兽, 随时准备破壁而出,又像是心如死灰,没有一丝力气。
他辗转反侧, 几乎一夜未眠。
早上起床的时候两人在门口碰到,看到白璐红肿的眼眶,景言一怔,随后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哭了?”
白璐立刻甩开了他, 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下楼,景言立刻跟上。
“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乱说话,你不要生气了。”景言三作两步追上她,把人半抱在怀里,低声轻哄,连忙认错。
看着她红红的眼角,景言心就像被人用刀子刮过一样,昨日的情绪纷纷烟消云散,只想怎么样才能让她重新开心起来。
一想到白璐独自一人默默流眼泪的画面,景言就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男人的气息温热,抱着她的怀抱宽敞熟悉,语气恢复成了以往的轻柔,白璐情不自禁的又是鼻头一酸,立刻推开他往前走去。
“我没有在背后做什么,是她自己辞职的。”景言紧跟在她身后解释。
“那你昨天为什么那样子说。”白璐不信,声音嗡嗡的质问。认识这么久以来,景言很少对她冷脸,但昨天语气和态度却是无比冷硬,让人格外难受。
“我当时在和自己赌气,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哭啊,对不起。”景言手指拂上了她的眼角,沾到一抹湿意。
他手一拉把人抱进怀里,揉着她的头轻声道:“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白璐没有推开他,任由着景言抱了一会,待眼里湿意退去,方才抬起头来,从他怀里挣脱。
景言轻轻拉住了她的手,一边揉捏着她的指节一边解释:“你这段时间一提到她就对我横眉冷眼的,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是…”
“那都过去很久了啊。”
“那你也不能凶我。”白璐声音依旧沉闷,还带着丝丝鼻音。
“我没有——”景言瞪大了眼睛:“冤枉,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明明她自己才是最凶的那个。
“那你知不知道她辞职这件事?”白璐又问,眸子湿漉漉的,眼眶一圈都是微红。
景言迟疑了几秒,回答:“知道。”
白璐等待着他的下文。
“就前不久在楼下等你的时候遇到过她一次,其实我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是她自己说的…”
景言极力组织着措辞。
“然后她说要走了,问我是不是很开心,我说是的。”景言当时无比真诚发自肺腑的回答。
这段时间因为她,白璐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前不久的亲昵却消失殆尽。
景言知道她们现在是同个楼层工作,经常会碰到,心里不舒服那也是正常,所以景言也只能想办法考虑怎么把她调走,谁知道南晴就主动辞职了。
当然这些他不会和白璐说。
“就这样吗?”她微微蹙眉反问,景言忙不迭地的点头:“真的。”
见白璐还欲开口说什么,景言立刻捧住了她的脸认真道:“我们不要再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吵架了好不好?”
“一辈子不算长,我不想浪费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白璐和他静静对视,许久,轻轻点了下头。
两人像往常一样去上班,晚上回来,景言抱着被子搬回了卧室。他弯腰铺床的时候白璐没什么表情,一直站在旁边默默看着。
等洗完澡躺到床上,心情却是与之前不同,听着浴室水声,有些期待,有些莫名。
白璐静静地窝在被子里头,身体突然荡起一种安宁的情绪。
和昨晚截然不同的,让人轻松无比,熨贴舒适的心情。
她昨晚几乎一夜未眠,先是在沙发上哭了一会,随后回房看到空荡荡的床头,又是悲愤交加,委屈难过。
一直以来都是景言哄着低声下气的求她,第一次如此决绝的直接和她分房而睡。
白璐说不出来是惶恐还是气愤,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大半夜,直至凌晨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起来也是头昏脑胀,想到两人目前的状况又是心口一闷,连同着走路都没了力气。
如果景言早上没有立刻跟她服软,白璐想,她可能连上班都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维持下去。
思绪繁杂,白璐索性闭上了眼睛。
浴室水声渐渐停住,脚步声轻轻响起,沐浴露熟悉的香味混杂着淡淡湿气涌来。
白璐睁开了眼。
景言刚洗过头发,已经被擦得半干,身上穿着宽松的浅灰格子睡衣,蓝色大毛巾搭在肩头,一边揉着头发一边朝她走来。
白璐定定的看着他。
气息离得越来越近,充斥在鼻间,眼睛底下的肌肤突然传来了一抹微凉,景言探身过来,伸手轻轻拂过,满脸认真的盯着白璐。
“干嘛… ”白璐拍掉他的手,低声呢喃。
“看一下你眼睛有没有肿。”
“都过去一天了。”白璐受不了他灼灼目光,拉起被子遮住了脸。半响没有声音,耳边静悄悄的,白璐又忍不住拉下被子,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景言依旧还在床头盯着她,眸里含笑。
白璐眨了眨眼睛,还未开口,就感受到了一股温热,柔软的唇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以后难受的紧,就给我发个信息,空白的也行,随便发什么也可以,我会立刻来陪你。反正——”
“不要再一个人哭了,我舍不得…”
“你要是不跟我吵架生气我就不会哭了。”白璐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声音有些嗡嗡的传来。
“好,以后再也不吵了。”景言今晚温柔得紧,摸了摸她的头顺从答道。
“那要是再吵怎么办?”
“那我就是猪。”
“好,你说的。”白璐拉下了被子展露出笑颜,眉眼弯弯的模样,像是占了什么大便宜。
景言看得目不转睛。
那双唇被捂得嫣红,皓齿明眸,眼里灵动的神情像是刚从山里跑出来的小狐狸,狡黠中又带着一抹纯净的单纯。
他情不自禁把声音放的更柔了几分,眼底收着无数情绪。
“我说的。”
深夜整个城市开始陷入沉睡,外边不知名的光也消失得无隐无踪,房间静谧漆黑,白璐靠在景言怀里,两人低低的说着话。
“昨晚是不是哭了好久?”景言拇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然后捏了捏。
“嗯。”白璐微不可察的应了一声,随后在他胸前蹭了蹭。“你一走我就忍不住了,而且还看到你立刻抱了被子去书房…”
白璐说着又来气了,在他腰间软肉上重重拧了一把,恨声道:“以后要是再搬出去,那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啊——”
“救命!我错了,发誓没有下次。”
景言痛呼一声,扭着身子躲避,但手却摁着白璐的身子往怀里按,一来一往间,两人却贴得更加紧密。
景言不敢说自己当时纯属想气一下她,找回自己强硬的一面。
伏低做小惯了,偶尔总会小小爆发一下。
然后到头来难受的依然是自己。
——纯属犯贱。
景言最后总结。
“你别抱我这么紧…”白璐被他紧抱在怀里,几乎没有一丝间隙,双手只能徒劳的抱着他肩膀,胸前的柔软被他坚硬的胸膛压得有些微痛。
大腿还被硬物戳着,硌得难受。
白璐推了推他,一边抱怨一边调整着身体姿势。
景言有感,索性伸手摸了上来,整个人往前一送,极具侵略性的动作引起了白璐的恐慌。
“不行。”她连忙缩着身子躲避,按住了他四处作乱的手。
“为什么?”景言气恼,软香温玉在怀,教他如何把持,况且对于白璐,他从来都没有自制力。
“我好累。”白璐无奈的开口,声音中夹杂着一抹软绵绵,让人生不起气来。
“昨天失眠了一个晚上,现在头好疼。”
“我只想睡觉。”
景言认命的伏在她身上闭了闭眼睛,心头却不可控制的浮现出疼惜和不忍,他低下头咬住璐的唇狠狠亲了一通,方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她。
“那我去洗手间。”
他说完立即翻身下床,步履慌乱,白璐捂住微痛的唇,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有些无辜,须臾,卷起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准备入眠。
景言出来时就看到她这幅安然沉睡的模样,气得牙根直痒痒,顿了顿,依然还是轻手轻脚的上床,小心翼翼把她抱进了怀里。
这个晚上,两人的梦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