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芸汐传小说上一章:第 903 章
  • 芸汐传小说下一章:
宁承明显烦躁起来,一边抹嘴,一边朝她走来。
他踹了踹她,冷声,“起来!再装的话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狗!”
珵儿没动。
宁承又踹了她记下,见她还是没动,这才发现不对劲。他连忙蹲下去,把珵儿的脑袋抬起来看,这才见她昏迷了,额头磕伤,全是血。
宁承明显是怒的,他吐了口浊气,手一放,“噗通”一声,珵儿的脑袋就又磕在地上了。
“找死!”
宁承留下这两个字,便大步出门。
他出来,围观的众人便又全躲起来,就剩下女大夫和一个仆人站在门口。
“进去把人收拾了。”宁承怒声说完就走。
女大夫和仆人都被他那怒火腾腾的样子吓得不轻,见他离开之后,女大夫才反应慢半拍地点头,“好好!”
仆人本以为承主子是叫他去把珵儿收拾了,可见女大夫这反应,便以为自己误会了。
于是,他对女大夫说,“赶紧进去吧。不方便我就不进去了。”
女大夫匆匆进门,随手把门带上之后,才发现珵儿昏迷在地上,额头上血流不止。
这…
刚刚发生了什么呀?
她顾不上那么多,连忙走过去,第一件事就是帮珵儿止血,处理伤口。
血止住之后,她往珵儿平坦的小腹瞥了一眼,基本可以肯定这个女子没有怀孕了。
“这…”
她更加纳闷了,把脉之后就非常肯定珵儿没有怀孕!可承老板为什么说孩子很大,要拿掉?
刚刚那一句,“进去把人收拾了”又是什么意思?
女大夫着实想不通。她费劲了好大的劲才把珵儿拉到床榻上去。
想了半天之后,女大夫就出门了。她找了带她过来的那个仆人,认真说,“转告承老板,事情已经处理了。”
仆人对珵儿怀孕的事情始终一头雾水,听了这话,不懂装懂,付了诊金,“处理好了就好,就好。”
女大夫特别清醒仆人没有追问,要不,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就想着沉承老板还没回答,拿了诊金就走人。
于是,珵儿怀孕的事情就这么被当真了,在下人中传了起来。而珵儿也就睡在了宁承的床榻上。
宁承忙到深夜才回来,一进屋就看到珵儿蜷缩在他榻上呼呼大睡,他差点以为自己进错门了。
他不是交代了仆人把这个女人处理掉吗?怎么还在这里?
他正要找来仆人发火,就在这个时候,珵儿忽然喃喃呓语起来,“喝呀,来来来,满上满上!呵呵…”
“四爷,只要这笔买卖谈成了,今天桌上的酒,我全包了!您看这样,成不?”
“呵呵…不就十坛嘛。六爷,你把那批货收了,我再加一坛。要是醉了,随你们处置便是。”

她说了好一会儿梦话,全都跟酒有关,全都是生意场酒桌上的话。
宁承安安静静听着,不知不觉就在一旁坐下了。
“来呀,喝!不醉不归!”珵儿忽然大喊。
宁承扯了扯嘴角,似乎想做什么,在犹豫着。
“你喝不喝,你,就是你!”珵儿又喊,还把手伸到被子外来,像是握了个被子,端着。
宁承终于忍不住了,回了一声,“喝。”
珵儿还抬着手,大声问,“喝多少?”
宁承嘴角不自觉泛起浅笑,他问说,“你想喝多少?”
谁知道,珵儿忽然睁开眼睛,坐起来,特别激动地说,“阿承,你原谅我了?”
这一刻,宁承懵了。
他记得小时候宁诺也会说梦话,他被吵醒后,能跟宁诺对话上好几句。而翌日一早询问宁诺,宁诺就全都不记得了。所以,他刚刚才忍不住跟想跟她珵儿几句。
可…这个女人居然是装的!
是的,珵儿是装的,她早就醒了,没离开,就赖在床上等宁承回来。刚刚听到开门声,她想也没想就装睡。
她听到他走到床榻边上,就再也没听到别的动静了。
虽然就安静了一会儿,可是,她特别不自在,她闭着眼,却感觉到他在盯着她看。
她受不了这种煎熬,感觉不做点什么自己就会破功了。可是,装睡的时候能做什么呀?她就想到了说梦话。
她说着说着,都快说不下去了,正在犹豫要不要索性起来梦游。谁知道,阿承居然会有兴致跟她对话。
这个家伙一没把她丢出去,二还听她说梦话说那么久,三还跟她对话起来,这个发现让珵儿激动地都装不下去。
“阿承,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狠心!你又帮我处理伤口,又让我睡这儿,还跟我说话,嘿嘿…咱们和解了吧。”珵儿没脸没皮地笑着。
宁承瞥了她额头上的伤口一眼,都懒得多解释。他说,“好,和解了。你可以滚了。”
“那你不对我负责吗?”珵儿认真问。
“我为什么要对你负责?”宁承一脸不可思议,他这辈子真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人!
“我们亲过嘴了!”珵儿回答道。
宁承不由得蹙眉,跟这个女人斗了那么多年,却还是第一次发现她是这么随便的女人。
他毫不客气地回答,“那你是强求的!我不认。”
“强吻也是吻呀…”珵儿特无辜地说。
宁承气结,脸都青了。
珵儿这才连忙改口,认真说,“现在整个流北商会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你不对我负责,我将来怎么活?我还能嫁给谁?”
宁承忽然倾身逼近,珵儿其实是怕的,但是硬撑着,不动,由着他逼到面前来。
宁承说,“整个流北商会也都知道莎秋是我的女人,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珵儿终于后退了,她必须同这个男人拉开距离,否则没办法冷静说话。宁承在乐逍遥认出她就是花魁的时候,她就知道莎秋背叛了她。
珵儿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宁承又问,“你,跟莎秋有何区别?”
“我长得比她好看!”珵儿立马回答。
宁承的视线毫不客气落在珵儿胸部上,嗤之以鼻。
珵儿下意识用双手遮住,都要开骂了,可见他那轻蔑的笑,她果断放手。虽然耳根子都发烫了,她还是挺起了胸膛来,任由她看!
宁承就瞥了一眼而已,才没兴趣。
珵儿知道自己的身材没莎秋好,她想了下,无比认真地说,“阿承,我能帮你找到比莎秋更好的女人!包你满意!”
看着她那张无比较真的脸,这一刻,宁承真的…无言语对。


第1339章 宁承番外:完了

珵儿见势头不错,急急又说,“阿承,我能帮你赚钱,还能帮你挑女人,最重要的是我最熟悉流北商会,你就让我回来吧。十两银子就十两银子,我不嫌少。”
她都想好了,只要她能回到流北商会,随随便便一笔买卖,她都能吃下不少银子。
宁承原本都不想说话了,可是听她这么一说,是在忍不住。
“你能赚钱?你这些年从流北商会里贪污的银子,全砸在乐逍遥里了吧?你是能赚钱,能拿流北商会的钱去赚一大笔私房钱!”
宁承说着,立马将珵儿这些年来怎么利用几笔大买卖捞钱的过程详细说出来,抹了,他还教了珵儿几个更好的办法。
“你若这么做就天衣无缝了,只可惜…“宁承说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只可惜,你这儿不行。”
这是极大羞辱呀,然而,珵儿心服口服。
阿承用短短三天的时间就成为流北商会真正的主子,已经让她很佩服了,而刚刚阿承说的,让她更是钦佩。
她安静了好久,才认真说,“阿承,我要拜你为师!”
宁承听了这话,终于崩溃了,怒吼,“你到底滚不滚!”
伤也伤了,羞辱也羞辱了,这个女人的脸皮又多厚,心又是什么做的?就这么不知廉耻,不会受伤吗?
珵儿是铁了心赖住这个男人了,她躺回去,拉上被子,“困了,滚不了了。”
“你要多少钱?开个价。”宁承冷冷说。
“你让我留下来,我保证不贪钱了,每个月十两我也不要了,你保我温饱就可以。”珵儿说道。
就那么一念之间,宁承差点就把流北商会的令牌丢给她。要知道,除了他之外,她确实是最能掌控流北商会的人。然而,宁承还是没有这么做。他之前既没有杀她,如今又怎会将她推入火坑?
要知道,最能掌控流北之人并不代表能保住流北商会。他得找到拥有强大武力背景,又谙熟经商之道的人来接手流北,否则,一旦乐正的家族势力上门来复仇,谁都抗不住。
宁承坐了下来,长长叹息了一声。
珵儿看着他,不自觉也坐了起来,不得不说,阿承这么安静,这么认真的样子,让她很害怕。她宁可他冲她吼,冲她凶。见阿承抬眼看来,她立马就低头。
宁承拿出了两把钥匙来,淡淡说,“这是无量大山那个财库的钥匙,一共三把,还有一把在熊飞那。熊飞杀乐正有功,该给他一份,剩下的全是你的。”
珵儿最想要的就是这钥匙呀,可是,她没有接,她戒备地问说,“条件呢?”
宁承一字一字道,“不要再打流北商会的主意,马上滚!”
珵儿拒绝了,“我不要!”
宁承是意外的,“你不是要钱吗?你应该知道流北商会再花个三年也未必能赚那么多银子!”
“我要你!”珵儿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要钱了,我要你!”
宁承愣了一下,随即就大大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然而,这话对于他来说,还真就是天大的笑话。
珵儿这个女人又多贪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居然会不要钱,要他?
他俯身而下,双手撑在榻上,逼近到她面前去,“珵儿,我不想玩了。就是给我十年,我都没法帮你赚到更多的银子!”
他拍了拍她的脸,冷笑,“你醒醒吧!”
他拍得一点都不重,她的脸也不疼,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却特别特别疼。仿佛他拍一下,她的心就抽痛一下。
好难受…
她还是忽略了,还是笑了,她说,“我不管,反正我就要你?”
宁承终于失去最后的耐性,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大步出门,抄了近道走到后门,毫不怜香惜玉地丢出去,“啪”一声,关门!
“熊飞!”他怒声大喊。
熊飞匆忙而来,“承老板,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他冷冷说,“吩咐下去,无论是谁,再放珵儿进来,就跟她一起滚!”
门外,妤锦将珵儿扶起,一见她额头上的伤口,便急了,“他伤你了?”
珵儿耸了耸肩说,“没,我自找的。”
妤锦这才发现珵儿的心情似乎不错,她狐疑地问,“怎么回事?”
珵儿扑哧笑出来,“锦,他真的没想杀我耶!”
她都把他惹毛了,他竟还是没有动杀意,这真的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妤锦还。一头雾水,珵儿就拉着她走了。
“我们在附近找个地住吧,我就不信他不出门!”珵儿贼兮兮地笑了。
珵儿真就在附近住下来,自己盯着流北商会的正大门,让妤锦守着后门。妤锦好端端的一个杀手居然沦落到这地步,她倒也不觉得憋屈,就是无聊得要死。
这两日,阿承都没有出门,可流北商会却来了一个人,巴图!
珵儿一看到巴图站在大门口,就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冲过去咬人。妤锦非常淡定地说,“乐逍遥虽然是他烧的,但是,始作俑者是阿承。”
珵儿悻悻的,说,“流北商会去年做了狼宗不少买卖,可负责人不是巴图呀。他来做什么?”
妤锦耸了耸肩,一副问我没用的样子,珵儿也懒得多说了。
她们只能等。
巴图进去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脸色及其不好看地走了。
“锦,我又不好的预感。”珵儿低声说。
妤锦眼底掠过一抹复杂,亦是低声,“既然有不详之感,那咱们就撤吧。”
珵儿瞪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当日下午,珵儿不好的预感就应验了,巴图又来了,他下马车之后从车里拽下来了一个中年妇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乐逍遥的老鸨!
珵儿跌坐在窗下,喃喃说,“锦,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