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隐怎么样了呢?
他找不到她,一定很着急吧。
而现在,她并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南宫昕的决定。
实际上,一个人一旦认定了什么,是很难改变的。
南宫昕虽然不是个只认死理的人,但若是他真的决定了什么,她也无法改变。
也许,在到达下一个港湾之前,她还可以抛下一切,欣赏一下海上风景。
万里无云,碧蓝的天空下大海风平浪静,洁白的海鸥和海燕在海上自在地翱翔,偶尔有海鸟在舵杆上停留,梳理翅膀。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当然,如果她底下不跟着一群盯梢的会更好。
傅云若瞪了一眼底下亦步亦趋的几个男人,不爽地足尖一点,飞下桅杆,落到甲板的一端去了。
雷萌一下子飞到了甲板另一端,刚停下,就发现非常奇怪的一幕。
一个身着紫云长袍的男子的人正弯着腰,头几乎要贴到甲板上,似乎在盯着什么看着。
雷萌盯着他后背看了半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始终看不明白这人到底在干什么。
难道是在练什么功夫?
“你在干什么?”她终于好奇问道。
“看你。”耳边传来略带几分磁性的声音,温热而潮湿。
她更奇怪,看她干吗这么看?“你干吗要弯着腰这么看?”
“你说呢?”他终于转过头来,那是一张傅云若很有几分眼熟的脸庞。
他身形彪悍挺拔,棱角分明的脸庞本身极为俊美,只是眉梢眼角都透出一分张狂与目中无人。
是南宫旬。
“我们又见面了,云若。”他勾唇一笑,笑容迷人,但眼底眉梢都透着一股恨恨的目光:“怎么样,在外面过的好吗?你可知道为了你,这个天下都要乱套了?”
傅云若翻个白眼:“关我什么事?我祸水怎么啦,我也没鼓动他们去打仗啊。”
南宫旬靠了过来,“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我只想做一件事情——”他伸出手,作势要扼住她的颈项,傅云若自然不可能就让他这么对她。
她往后退了一步:“拜托,你先冷静点好不好?我又不是你老婆,你生个什么气啊。南宫昕呢,我要找他!他也太过分了,我都说了不跟他回国了,他还是强行把我带来了!他在哪儿?”
南宫旬眸光微敛,忽然哼了一声,拽拽地转过头去看海:“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是,你不是我的娘子,我不需要关心你。”
傅云若挑眉:“喂,你这是要干什么要?”
南宫旬回眸看了她一眼:“别生气,生气了会长皱纹!你看你这张漂亮的脸蛋,要是长了一条条的皱纹…”
傅云若额头青筋暴跳,握紧了拳头,顺从心意一拳向男人的俊脸上打去!
此刻,她只想一脚踹飞这男人!
南宫旬伸出手握住她的拳头,冷笑道:“打人可不是好行为!”
傅云若抽回手:“我管什么好不好!”她一脚向他踹去。
南宫旬转身离开,而她再次追了上去。两人在甲板上来回追逐了半天,终于累了,停了下来,一起靠在栏杆上喘气。
傅云若翻个白眼,望着起伏的海鸥,捶了他一拳:“够了,别再阴阳怪气的了!”
南宫旬勉强哼了一声:“一走这么久,说都不说一声。有时候想起你这个女人,真叫人恨得牙痒痒!”
傅云若掏掏耳朵:“好了,我问正经的,南宫昕呢?”
“他不在船上。”南宫旬淡淡道。
“不在船上,那他哪儿去了?”
“他从陆地上回西海口岸,这样比较快,所以先让我从这里接你绕道南海湾,然后再去西海口岸,一并回国。”他淡淡道:“他为了你,真是什么都愿意做。”
傅云若沉默了片刻,目光转向波光粼粼的海面,许久才吐出一句:“可他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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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西海口岸?”虽然海景很美,可天天看就太乏味了。她想早点逃走,才不要继续被人软禁。也不知道轩辕隐怎么样了现在?
“应该再过几天就到了西海口岸。你问这个干吗?”南宫旬扭头问她。
“没什么,船上呆着太闷了!”
“你鱼上钩了!”他忽然叫道。
傅云若一听,连忙拉起鱼竿——
鱼钩上挂着一串翠绿的海藻。
她满头黑线,甩掉海藻,继续扔进海水里。
南宫旬哈哈大笑:“看来这样钓鱼是很难钓到!”
傅云若瞪他一眼,突然叫道:“那是什么东西,会跳的!”
南宫旬一看,只见海面上一条小鱼跳了出来,跳了好远,然后又跳了起来,离他们越来越近。“哈,是跳鱼!”
傅云若虽然曾经在书上看过关于这种鱼的记载,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它。“真好玩!”
那跳鱼跳了又跳,在海面上跳了半天,还没有停下的迹象。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似是故人来(5)
“怎么还在跳,是不是它沉不下去?我来帮它好了!”他说着瞄准了那跳鱼,“啪”的一声射出了什么打中了跳鱼,那鱼“吧唧”一声沉进海里,再也没有跳出来。
“终于不跳了!”他哈哈大笑。
傅云若满头黑线地瞪着他:“你刚刚用什么东西砸的它?”
他眨眨眼:“木块啊!”
“你干嘛砸它,你不知道跳鱼就是这样子的吗?”
南宫旬挑眉:“我只是觉得它跳得很辛苦罢了,正好帮助它而已。”
傅云若翻个白眼,继续钓自己的鱼。
这天晚上,傅云若睡得正香,半夜三更就被人给吵醒了。
“干什么啊?大半夜的还不让人睡觉!”她嘟哝了一声,相信谁都不喜欢在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叫醒。
“云若,该下船了!”
“下船?这么快就到了?”傅云若起身看去,之间外面夜色深沉,也看不到什么所以然。
她起身披上衣服,收拾了包袱,就跟南宫旬一道走出门去。
夜色深浓,她只能看见从船上延伸到岸上的木梯和岸边昏黄的灯光。
岸边似乎早已是在此等候她了,见她来了,他也不说什么,命令人准备迎接。
隔了不知道多少日子,傅云若终于第一次踏上了陆地。
脚踏实地的感觉就是好啊!
她回头望去,只见船上茫茫夜色中,一只夜枭正站在桅杆上诡异地望着她。
无边夜色中,那只夜枭让人忽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傅云若转身走人,等走了很久再回头看去,大船和夜枭都已模糊在视线里。
人生总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你会搭乘哪趟船又遇到哪些人。
傅云若感叹一声,然后开始仔细打量周边环境想寻个机会逃走。
思量刚定,她足尖一点,立刻飞身离开!
正在这时,她忽然感觉有人向她抓来,她连忙闪躲开来,却发现是南宫旬拦住了她:“云若,你以为你能从我手底下逃走吗?”
南宫旬虽然常年征战,武功却是非常好。有的人只是打仗厉害,功夫却不怎么样,他却是个高手。
本来傅云若心中打好了算盘,凭她的那点儿轻功,想要摆脱这些人,应该不是难事。
南宫旬身形迅速,如同闪电一样迅疾无比,若不是傅云若轻功不错,怕早就被他给抓住了。
她一招旋风腿踢了过去,南宫旬来了招老鹰捉兔。
两人在暗黑的夜色中越打越快,只是傅云若已见败相,她不由心急,虚晃一招,迅速向远处飞去。
南宫旬跟在后面追了过去,竟然瞬间就追上了傅云若!
傅云若大惊,她用尽全身功力加快速度,奈何南宫旬还是追得上她,更一把向她的衣领抓去!
傅云若闪躲,回身想去踢他一脚,虽知刚一回头,“唰”的一声,一团白色烟雾飘荡起来。那也不知道是什么迷烟,功效十分强大,虽然傅云若已经及时屏气,还是吸进了几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在晕倒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她又栽了!
这次,等傅云若再度醒来的时候,她依旧发现自己似乎在摇摇晃晃的船舱中。
难道又在海上坐船?
这个念头几乎让她想杀人,搞半天,她又回船上了?
傅云若郁闷地坐起身,想到这她就又想到轩辕隐和南宫昕,心中顿时百味杂陈。
她起身出了船舱,上了甲板,向外一看,没有看到预期的碧蓝的大海。
咦,不是在海上?
入目是宽阔但绝对能看到岸的大江。
搞了半天,她从海上移到江上来了?
傅云若非常郁闷,干吗从海上移到江上?水景看多了都一样,一片水,没啥好看的。
南宫旬适时地出现在她面前:“你不用想从我手底下逃走。我之前已经是接受了皇兄的命令,务必要把你带到西海口岸去。”
“这是什么江?为什么不走海路了?”
“这是东临国的江,顺江而下到西海口岸比较近。”他警惕地看着她:“怎么,你又想逃啊?”
傅云若撇撇嘴:“有你在,我逃得掉么?”
南宫旬半信半疑地说:“你最好不要逃。逃一次我抓一次。”
傅云若没再说话,她只是在心底盘算。
干脆——
浑水摸鱼好了!
她打定了主意,决定去吃顿饱饭,然后再仔细研究逃走的路线和计划。
吃完了饭,她又舒服地睡了一觉,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屋中蜡烛已经燃尽,留下一屋子奇怪的蜡烛味。
准备逃跑,她可是已经想好了怎么办。
她小心地收起火折子,手中扯了几团布条捏在手中。
清早船上的人还在休息,她当然知道有人是跟着她的,不过这时她已经不在乎了,等走到拐弯时,她点燃了手中的布条扔到木块上。
她接着走,走到一处扔一处,等到布条扔完了,她直接走到甲板边,看着火势渐渐燃烧起来。
“着火了!快救火!”船舱中的人都慌忙跑了出来救火。
人在混乱时是很难注意到其他事情的。
就像此刻,船上的人都忙着救火,而她则浑水摸鱼,趁乱逃走。
火势渐渐大了,众人忙着取水救火,根本没注意到她已经走到船舷边,轻轻一跳,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傅云若奋力向前游着,前面是广阔的江水,可也是带她通往自由的地方。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似是故人来(6)
郁闷!
她喘口气,突然发觉水声大作,几艘小船围住了她!
她抬头一看,前后左右都是船。
倒霉!
这下逃不掉了!她都全身无力了,还逃个鸟?
“还逃?”南宫旬抱胸冷冷看着她。
傅云若翻个白眼,认命地爬上船:“我是想逃啊,只要别使那么卑鄙的手段就好。”
“烧了船你还觉得不够?”他冷笑一声。
“烧船,我还想烧你呢!”她不爽地瞪他一眼,心道等本小姐恢复正常了,还是要逃!
他们换了艘船,依旧向西海口岸前进。
只是,傅云若这一等,过了好些天,竟不曾恢复功力,再等,船也到达了西海口岸。
她倒想着用媚术慑服南宫旬,不料功力无着,这媚术的威力也大减,加之南宫旬并非等闲之辈,居然不受她的媚术所惑。
傅云若一时气恼,干脆也好吃好喝,反正,不能逃,先且吃得开心再说。
这天晚上,傅云若再度被那南宫旬给带下船,坐上马车,之后一路颠颠晃晃了很久,才停了下来。
她被蒙了眼,透过黑布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自己下了马车之后似乎又坐上了一顶软轿,摇摇晃晃又许久才停了下来。
又仿佛耳边涛声阵阵,倒似又上了大船。
傅云若心想,怎么老是换船,这船换个没完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这不是西海口岸吗?
耳边传来门脆响的声音,她跟着人进了屋中。随即感觉自己坐上了软软的床上。
眼上的蒙面巾忽然被拉了下来,明亮的灯火乍然让她有些不适应。
等她适应了,她这才发现,眼前的屋子优雅奢华,她坐的床是冰晶白玉床,镂丝冰蚕纱帐,被是细软蚕丝被。
再看这屋子,古董花瓶,镶金烛台,连饭桌上的餐具都闪闪发亮。虽然如此奢华,奢华中却又透出一分优雅,古琴安然,流水屏风,墨画悠然。
南宫旬道:“你也饿了吧,可以吃饭了。”
傅云若摸摸肚子正好也饿了,随即坐到桌边。
而且这桌上的饭菜实在丰盛。
八宝鸭子,簪花醋鱼,翠绿卷丝绦…
她不客气地拿起筷子,这筷子也是镶银的。
南宫旬守在门口,时不时看她一眼。
“嗯,鸭肉不错,只是有点老。鱼不错,只是姜放得不够…喂,你要不要尝尝?”她故意问。
南宫旬勾唇道:“我不饿。”
傅云若翻个白眼:“我自己吃!”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傅云若停了下来,侧耳听着,只听门口的守卫跪地的声音,然后就传来一声男人慵懒低沉的声音:“起来吧。”
傅云若万分好奇地盯着那门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