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绝看着蒙蒙湖景,十里长堤此时有如一条绵延的长带。有鬼目灼,这次就非常好办了。雷借水会绵延无止,雷力迫入水底,逼鱼龙上来。只要继给鬼目灼足够的血,将雷电之力深入,然后再用影刀弄伤他。他不一定非要鱼龙死,他只要对方心脉地血。有小白的目力,看穿他气罩的弱点,更好打击他。
当然,他虽然没想到星言也留下了。但既然留下了,血骊回来,六瓣魅杀,成功率自然更高。他并不担心一会如何取血。他只是担心,他们这般大开法血,会让制驭的人堵他们的归路。不知道宁扬可以牵制他们多久。宁扬虽然已经妖化,但毕竟不算真正的妖。如果此时夜哥在,就更好办事。但是,夜哥又必须看着墨虚坚,不能让他再生事。
只能越快越好,不能耗战太久。实在不行,还有凌破这招后棋。他凭风而来,从京里到这里估计也就一日的时间。唯有拿了鱼龙的血,他才能了下一桩极大的心事。
“到初阳山上去!”倾绝轻声说着。
“我还是自己过去,你在这里帮我继血比较稳妥。”鬼目灼周身浓黑,缎子一般的黑亮肌肤。双眸赤红:“鱼龙会卷浪,到时他把山淹了。我托着你们,速度会受到影响。”
“小白得帮你看,离地太远,她看不清。”倾绝忖了一下:“一会血就来了,趁现在天还没完全亮,走吧。”他眼角的余光着星言,他微微点头。表示认可他的意见。
鬼目灼不再坚持,托着三人悄无声息掠空而向茫茫无际的龙禁海而去。这个大湖,真如海一般宽广,一眼无际,碧波万倾。鱼龙潜在河处,根本无从得知。连他也不能确定,自己的雷灼闪能否遍及整个湖底。他有时有些怀疑,小白的确可以物化气罩。但这个湖太大了,而且深不见底。她是不是真的可以,从这片宽广的水域里,找到鱼龙的位置?还是倾绝,太过于相信她了?
第五卷
—第三十五章 - 汲风入湖底—
绝带着小白横掠湖心,没有落在初阳山上,而是悬在依旧站在晋山顶上,他已经看不到鬼目灼的影子。湖面平整如静,湖畔杨柳只是萌出细细的嫩芽。这湖太大了,东西绵延十里有余,南北更宽。鬼目灼的雷灼闪虽然可以入底,但若他打在南,鱼龙在北,要想波及,倾绝必须大放血力。为了把他打出来便要大放血力,鱼龙一旦出来,他又如何伤对方?
他坐在山顶大石上,手心微微的泌汗。天在渐渐放明,太阳自东冉冉而升,血骊离的太远,要到这里,至少要等到黄昏。所以此刻,他只能坐壁上观。
这个大湖,曾经是风景名胜,游客如织。特别是在春光烂漫的时节,往来更是游船不绝。但是今日,已经静若死湖,别说是湖心初阳山。就连晋山两镇,迁离的也有不少。所剩者廖廖无几。
小白此时已经醒了,她看着这里碧波万顷,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但这里的风光,依旧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不仅因为这里美不胜收,更重要的是,去年的情景,历历在目。他们此时在湖的正中央,湖水深不可测,荡出碧蓝之色。往下看到,幽深如黑,静谧无音。偶而有鸟打身边轻轻掠过,再看不到一只船影。
“我感觉不到任何灵物之气,所以,只能让你看了。”倾绝一手揽着她,习惯性的把下巴枕在她的肩头:“你尽量看,如果实在看不到。那我只能猜了!”他气息浮定,声音都是懒洋洋的,似是闲话一般。他言语之间,鬼目灼已经降低下来,贴湖而掠。他展翅不停。微振之间,已经更向南走了一大段。
小白盯着水面,水气蒙蒙之间,平静若止。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灵物气息,她也根本看不到有异样颜色的气罩从水底氲散出来。鬼目灼飞地并不快,在湖面上绕着湖在兜***,他们绕着山兜了一圈之后,慢慢将范围扩大。小白依旧什么也没看出来。
“要不我放个雷下去试试吧?”鬼目灼终是忍不住低声说着,这样一圈圈的兜。也不是个办法。看情景,小白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下去。”小白突然开口,手指微微浮动,绕出一丝风力,然后顺指尖而入:“我去湖底!”
“什么?”不止是鬼目灼,连倾绝都有些发怔。他一紧小白:“你想都别想,这方法笨的可以。”
“我们一定要找到他吧?而且一定要赢他对吧?”小白微微侧脸,声音轻柔,唇边带笑:“而且。要平安回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如此宁静,宁静得,连倾绝与鬼目灼都受到她的影响。内心的燥动受到她的安抚。
“让我下去。”她轻声重复:“我是你一手教出来的,我可以闭气多久,你最清楚不过了。”她伸手握他的手指。他看着她,她是他一手教出来地,她到什么样的程度。他心里当然清楚不过,他知道她从来不是笨蛋。她不过是一个简单而专注的人罢了。只是,她不够珍惜自己的生命。她太容易不顾一切。
“你下去,水气太重,我找不到你了。”倾绝微微喑哑,先开始颤抖起来。
“我可以找到你。”小白握紧他的手,她指尖轻动,绵而细软的风包裹上她的周身。与他相隔。那细细绵绵的柔力,像是她的指尖,像是她地目光。她深深的吸气,随着她的呼吸,她胸前悬着的汲风丹若明若暗,带出一股旋动的风力。
她不需要再多言,倾绝最是明白,什么方法是最好的。只不过,因为是她,所以。他永远不可能自如的去选择最佳的方式。正因为是她,他就要在最后一步的时候开始迟疑。
“我可以找到你!”她重复,突然身体一下柔若无骨。让他无法再牢牢的勒住,她身体在他怀里一扭,整个人便带出一股风烟之气,一下脱怀而出。反仰着向下而去,她带出一道弧形地黑光,咚的一声便跌进湖中。泛起一朵小小的浪花,继而。倾绝看她四肢一划,像是一条鱼般。便直扎水底而去!
在那一刻。他没有去拉她。他本可以拉住她,将她拎上来,但他
白夜黄泉。她是他的妻子,同样,她也是一个驭者。她不要成为他地累赘,这是她所希望的。她要跟他站在同样高度,与他比肩而对望。这,是他们共同希望的。只是在做的时候,很难。他想得很多,左右摇摆也更多。而她,简单的思维之下,给了他强大的推动力。
他由着她跃下鬼目灼的后背,虽然他的心在瞬间被抽得空洞。他的眼,在急急的紧缩。鬼目灼目瞪口呆,忍不住诧异地回头:“你,你不是最在意她吗?不惜过来找药,现在由着她胡来?”
“就是最在意。”他轻轻的低语,突然长长出了一口气。正因为最在意,所以,她不能成为他的累赘,不能成为他的弱点。她必须变强,与他一样强。而他,也是一样!
小白一纳气不吐,水力便自然将她向上托。她伸手将胸前悬着的汲风丹拎起来,含在口中。指尖张收之间,将水中的空气顺指而入,像一条鱼,从水中汲取空气。让汲风丹替她行转!水很冷,这个季节,春寒很盛。寒气丝丝偻偻泌进她的肌肤,让她忍不住想哆嗦。她分开水流,向着更深更黑的地方而行。鱼儿游在她的周身,却无法与她更近地接触。因为她周身已经开始行风,风团团绕绕包裹着她,替她挡住越来越强的压力。
水底很静,水阻碍了她地视线,让她看不了太远。她只顾向下潜,心跳开始加快。那种憋气欲暴的感觉又来了,但她知道,有风力在,会弥补她体内气息的不足。这种感觉,当初在聚云岭已经切身感觉过很多次。那时,她一旦放气,会风灵入体,将她扯碎。而现在也是一样,她不能放气,不然,会水灌入体,将她淹死。
她一直向下,她要先下到底,然后再考虑接下来该往哪里去。水渐渐暖了起来,湖底深处,并不寒冷,倒有些温暖。水的压力在逐渐加强,每向下一分,便感觉上方有种无形的迫力在向四周紧迫她的气罩。她忽略掉这种外来的打扰,只顾向下而行。
光已经无法透下来,黑暗之中,她已经失掉了方向感觉。她引血入眼,以法血增强自己的目力。隐隐的,看到一个轮廓,沉在这黑暗之中。她渐行渐近,水声咕咕作响,这才看清,是一艘船的尖?..+外面的,只有半截船头,直扎着。不知沉了多久,上面已经布满的苔草,木质的部份早已经腐了个七八,破烂无数,也长满了草。鱼儿在四周穿梭不绝,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四散奔逃。好像已经将她也当成同类一般。
她扶着一处水草,正凝歇之间,忽然看到一丛白光从船体更深处透了过来。白光,微微的发亮,像是在黑暗之中点起一盏灯一般。很淡,却给了她方向。这光很宁静,没有任何逼压的感觉,让她,甚至没有感觉到害怕。这个船是竖着沉下来的,一半已经入了泥沙,一半还留在外面。船很大,但现在只剩一个外沿,那光是从船肚的位置传过来的。
她有些犹豫,这里草长的很密。她不确定那是不是鱼龙,如果一会贴的太近,她没有把握能跑出来。或者她现在该上去,告诉倾绝这下面的确是有异样的光。让他放雷下来,也许更保险一些。
但是,她感觉不到有任何的威胁性。她这般上去,让倾绝打,让她有些不忍。她正迟疑之间,忽然那白光一下暗了下去,隐没在黑黑的水中。她一惊,忽然一张脸一下浮到她的面前。一张脸,对,一张人脸!她根本没想到会有一张脸突然贴过来,她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温度,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一下贴了过来,与她只差毫厘!
这一下,简直让她三魂七魄乱飞个无数。一下甚至忘记是在水中,不由自主的便张开口要大呼出声。她一张嘴吸气,水立时便倒灌进来。一下要填爆她的肺,她混身的法血乱涌而散。瞬间便要将她挤碎!
第六卷
—第一章 - 鱼龙的秘密—
白一张口,气风乱散,水压狂逼。汲风丹也一下从来,就在她感觉四肢已经不听使唤,浑身法血乱窜的时候。汲风丹突然在胸口微震,膨的一下,张开一个大气罩。这一张,直将四周的水分逼出去,团绕在她的四周,散出一团蕴蓝的微光!不仅是水,连这张贴的极近的脸都逼退了回去,突然发出一轻极轻的呓语。对方一动之间,小白这才看清,是一条鱼,不对,是一个人!也不对,应该说,是一个半人半鱼!
他的身体都掩在水草之间,只露出一张脸。因为四周的水,让他已经与水合二为一。银白色的,他全身布满了鱼鳞,带出一身盈盈的白光。但是肩以上,却是人般的肌肤,他面色也是惨白。发却如水草一般,眼睛也是白的。根本分不清眼珠与眼白。这种水鬼般的样子,让小白就算借着汲风丹所开的气罩与他隔开了距离,依旧吓得目瞪口呆。
她只要遇到极端害怕的事情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痴呆呆的,只顾大睁的眼瞪着他。他轻轻抖了一下巨大的身体,是巨大的,小白在他面前,简直就像是一条小鱼一般。但他的身体却融水一般,根本没有任何的波涛,甚至周边的鱼都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这光,是他身体的鳞片发出来的,淡淡的白。带着一丝光晕!
“风灵?”他一摆之间,又侵近了她。小白根本连动都动弹不得了,此时什么纵气结罩更是忘记个大半。没有这个风罩,她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她完全让吓傻了,但此时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忘乎所以般的木呆呆,只顾盯着他看。他一出声。小白才知道是个男人。他根本也不能算是人,但声音是男的。
她胡乱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唤回她惊恐的神志。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在水底,她双手平伸,开始重新找回自己体内地风流。把倒灌进去的水一点点从口,鼻,耳,甚至是眼底逼了出来。风罩隔开了四周的水,所以她这般样子。更像是一只水鬼了。
他凝了她半晌,忽然戏笑低语,似是不可思议般的:“不会是人吧?”
她点点头,重新拿起汲风丹含在口里。他是鱼龙吗?她不能确定,刚才那白光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离的这般近,她依旧感觉不到强灵的气罩。就算再怎么借水隐气,就算是水灵,她也该能看出他的气罩。但他。完全没有!难道说,这龙禁海底,除了鱼龙,还有别的鱼化成灵物了吗?
她感觉不到气罩地迫力,甚至感觉不到他有任何的威胁性。如果这是他的家,她是一个贸然的闯入者,出于自卫。他也不该是这般的淡定,他看她的表情,有惊讶,有不可思议。却没有敌意。让小白。从初见的惊恐,竟然渐渐平静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他上下打量着她,那个奇怪的珠子一入她的口。风罩便散了开来,他们之间地阻隔没有了,他便更近的向她贴了过去。她不能说话,指指他。摆出一个疑问的表情。
“找我?”越是近,白光越是亮,将这四周都照亮了来。随着这样的光,小白感觉四周逼压的水被分开了一般,将这一带变成一个无水的所在。她的身体,竟然很自然的便竖直了起来。不若之前那般头下脚上的飘浮。借着风的托力,她缓缓下落,居然可以踩在湖底地泥上。厚厚的水草托着她,柔软非常。而他,则是浮在空中一般。周围的水被他分成两边。上面的依旧,连流向都没有改变。她仰头向上,波光粼粼,而这里,却成一个无水的空间。
“现在可以说话了。”他绕成一个大圈,将她团在中央。首尾相衔,巨大无比。像是一条巨大的白蛇一般,白光闪烁之间,带出诡异地光晕。
“你是鱼龙吗?”小白一张口。汲风丹又吧嗒掉了出来,在她胸前随着链子晃来晃去。她此时已经忘记了害怕。甚至连自己的处境都忘记了,只顾开口确认他的身份。
“是。”他一径便脱口而出,丝毫不掩示:“来找我做什么?”他巨大的尾翼轻薄的几近透明,淡淡的收张,支着细细的骨,像是最好的师傅做出一柄大扇一般。他依旧像游在水中一般,但他的内侧,已经没有一滴水。
“割点血给我好不好?“小白一听他说是,心里一下激动了起来。他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虽然长地很古怪,但他没有戾气,甚至还带了一丝丝快慰的感觉。这么说来,也许不用打。
她说完,又急急加了一句:“只要一点点,不用很痛的。”
他显然更饶有兴趣起来,身形停止浮游,脸正对着她:“你想驭我?”
“不是,不是!”小白急惶的摆着手,仰着脸看他:“我只是要用来入药,救我一命吧?”
“为什么救你?”他更愉快起来:“这里每年都淹死不少人,我难不成个个都要去救吗?”
她一下愣了,呆在那里无言以对。半晌,喃喃说着:“救我一命吧,反正也不麻烦。”
“给你也没用。”他忽然开口,看她一脸窘然,意
浓起来。
“为,为什么?”她看着他。他贴过来,忽然对着她一笑,他牵起唇角微笑的时候更是古怪至极。他全无血色,包括他的嘴唇,让小白惊得连连倒退,简直要坐到地上去了。
“因为我不打算让你上去。”他轻轻抿着唇角:“你跟我作伴吧!”
这话让小白真的就直接坐到地上去了,厚软的湖泥一下将她半埋,她胡乱的挣扎了几下。眼睛一下瞪得滚圆,四周地水草如同妖怪一般纠缠了过来,一下便勒住她的周身。滑而粘腻地水草因她的风罩而无法勒实,但太过稠密,加上泥,她竟然动弹不得。她的心狂跳起来。浑身法血驳张开来,蕴出数道风力在她周身乱顶,却一时也脱不得身。
“敢跳下来找我地,你是第一个。看到我不掉头就跑,还这么理所当然的让我放血,更是独此一家!”他满脸愉悦,此时竟然带出一丝丝红晕出来。在他的白光笼罩之下,凭添了几分血色:“你不是风灵,便是驭风之人。可以汲气于地底水底。操纵的不错啊。”他轻轻赞着:“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就承认吗?因为我根本就没打算让你上去!”
“你,你不让我上去。我相公就来打你!”小白整个人本已经吓呆了。但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登时怒了起来:“我一会不出去,他就来打你!”
“整个龙禁海都是我的操纵范围,就算水灵来了,一样要甘拜下风。我看,浮在龙禁海上面的,并不是水灵吧?”他笑的更开心了:“有本事,你可以跑啊!”
小白周身被水草河泥裹了个死紧。整个人有如要被活埋了一般。她又怕又怒,却是因他那句话一下想起倾绝训练她时的情景来。她不能慌张,相公肯让她下来,就是对她的认可。就是对她地信任。她不能辜负这种信任,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随随便便就让人制住。她终是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戾气了,他就是太自信了。他自信到,认定根本无人可以从水底逃脱出他的手掌心。所以,他根本不需要用气罩危吓别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风无孔不入。而他已经分水而隔。给了她风动更自由的空间,她瞪看着他,身体却不再挣扎,感觉水草在填补缝隙,更细密的包裹。她一静下来,便感觉到水草在动。很细微,但她感觉到了。她的身体便随着它们的动向在微微的颤动,顺着那些横七竖八,错踪复杂的走向,这比人的手指禁锢更复杂,比绳索地纠缠更严密。
但是,她蕴起的风更多,细细绵绵,也同样是横七竖八,但丝丝都在她的指间。她手指轻摧,乱力齐推而送,不再是乱顶,而是顺力而推。哗啦啦.然将那些草叶皆顺力推了开来,她浑身一旋,整个人一下拔地而起。她浑身的泥也随着她身体四散的风力纷纷四溅而落,一下甩个干净。
她一得脱身,不敢再停。身体在半空拧成一个大弯,径直就向上顶去。他微微一诧。不由脱口而出:“这样都能跑?”
小白猛的向上一纵,却被一股无形之力直接给顶了回来。她身体一个后翻,二话不说又照着刚才的方向顶了上去。这招是倾绝教的,与其乱打,不如照一个位置打。这样,至少还有一点机会!她头顶上方就是水波不绝,她咬着牙,猛的又窜了出去。
他的身体忽地一下变得扁平起来,简直成了一个大幕,让她第二次的突冲,直接便撞上他的身体。又软又凉,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滑腻感。让她,整个人开始毛骨悚然起来!
“整个龙禁海的水,都会为我所控。你能出去,水中逆上,能比我快吗?”他的声音无可奈何,但是她不管不顾地态度让他意趣横生。
“你这样乱散气,只会让空气越来越少。你探不到水,无法从中得到气。到时,你就得憋死!”他竟然呵呵笑了起来,脸又一次朝她贴了过来:“留下来给我作伴吧?我不喜欢吃人,就想找个会说话的陪陪我。”
“谁要呆在这里啊!”小白突然大叫出声,双手一绕,手臂上竟然旋出两股极强的风力。她双臂一振,向着他的脸就弹了过去:“开始见你不开气罩,还以为你是好人。我刚才就该上去让相公打你!”她吼着,那气旋极快,又离的很近,他只觉两股极薄的烟气切了过来。让他一时竟然难以躲避,他险险的一偏头,避过左侧的一道。但右边却一下贴着他的肩,嗖的一下贴着他地身体直直向下,竟然将他的鳞皮,生生削掉一大块!
他似是吃痛,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却没出声,他回眼看着自己被削掉的鳞皮,分离出来的,竟然是半段人的手臂。那白色的鳞片连着皮被削了下来,飘飘荡荡的落下地来,却是没有一滴血。他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起来。
小白看得目瞪口呆,他没血?老天,他是没血的,那相公还来找他的血当药引,这不是开玩笑吗?
第六卷
—第二章 - 鱼龙的秘密—
绝看着日头一点点向上爬,表示着她下去的时间已经的手心开始泌汗,心跳开始紊乱急促起来。
“你不该让她下去,如果鱼龙在下面将她制住。咱们一点办法都没有!”鬼目灼轻轻低嘶出声,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让他,也有些焦燥起来了。
“他一直在龙禁海之底,却没有被人所驭。甚至这底下有强灵,缀锦的制驭也近一年来才知晓。”倾绝的声音微微发颤,但还是清晰的说着:“知道为什么吗?”
“他从不出来,不惹别人。”鬼目灼轻轻哦了一声:“是因为这个吗?”
“去年的时候,我们跟穆锦容在这里大战。如果穆锦容没有纵水淹两镇,将尸体调控起来破我们的气罩。鱼龙根本不出来,最后,他出来,是因为碎尸太多。破坏了这里的水质!”倾绝紧紧攥着拳:“他并不好战,也不好勇斗狠。甚至可以说,他一直是避开这湖外的一切!”他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小白下去,那简直是开玩笑。就算再怎么知道她的实力也好,他都不可能这样做。但是,他对鱼龙的所知,也不过是凭借他的揣度。虽然他对此一向非常算自信,但是此刻,他依旧疯狂的担惊受怕。他怕他的揣度是错,更怕小白遇到意外。
“但是她这样下去,是侵犯了他的宁静。就算为了自保,他先发制人。也不是不可能。”鬼目灼凝了一下,既而说着。
“小白驭风。风灵并没在她身上。就算鱼龙想要动手,也该知道,他的敌人。当然不止一个!敢这样下去地,灵物一定不弱。他成灵这么多年,当然不会贸然动手。打扰了他一直以来的平静。”倾绝低语:“如果,如果去年地时候,他不是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才出手。他如果早些出来。或者我们全都葬身于此。他,他根本就是一个,一心想成妖的强灵。”他说这些的时候,胸口突跳的难受。他在赌,用小白与他自己的命,赌鱼龙的个性。
他在说这些地时候。也同样是在安抚自己。他只希望,鱼龙真是如自己所料。或者,小白在找到鱼龙的行踪之后,可以小心的回来。湖底这么大,她借风探罩,也需要时间。
刚才鬼目灼打平雷波在水面周围探走,感觉不到任何的水波泛动。下面没有任何的动静,鱼龙想要制她,必然要开力摧水,就算他一口把小白吞了。也不可能如此宁静无波!
他现在只能这般想。他只能不停的安抚自己。不停地,平静自己疯长的担忧!
“什么?你要我帮你剥皮??”小白惊呆了。她此时已经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起来。体内的气流已经不够了。让她的脸,有些不正常的泛着潮红。
“你带的怪珠子。可以自水中汲气。你本身也能引气入体,入了水,闭了呼吸,周身都成了分离水与空气的细网。这是驭风者的特有法血的缘故!”他看着她:“你的风灵好像离你很远,不然,我不可能你离地这般近,才觉察到你地存在。”
“那,那又怎么样?我,我相公就在外面。你,你….”她想说两句凶狠的威胁他地话,却怎么也组织不好强力地语言来表达。
“我说过,我不会杀了你。我知道你外面有帮手,我弄死你。他们不会甘休,反复折腾,扰我平静。龙禁海是个好地方,我没打算再寻家园。”他轻轻笑着。
“那我也不会给你作伴。”她咬着牙,呼吸更是急促起来。
“当初让你留下给我作伴,不过是觉得有趣而已。毕竟,这里也没人跟我说话。不过,你要是助我化蜕,我给你血。如何?”他看着她气息浮乱:“你的风刃可以削去我地鳞皮,正好是我所要的。”
她盯着他半晌,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削他的皮?他不是要痛死了?她看着他的身体,那鳞与肩部相接的部份,根本不像是一个套子,是长在一起的。但是,右肩臂的位置已经裸出一部份人的皮肤。
“我的鳞坚硬非常,根本无法斩断或者割破。”他接着说着:“我从去年与一个水灵交战之后,汲他的灵血之气。便开始渐渐化形,但外皮太硬,我的人形无法脱蜕而出。我人形已经齐整,却受鳞皮所限,用了快一年的时间,才让脸颈露出来。人体与鳞皮衔接的部份非常紧密,没有缝隙。但是你的风无孔不受,刚才水草密缚都能找到细缝,脱体而出。你一定能帮我!”像熟稔的疱丁一般,找到理,就算手里拿着再钝的刀,也可以轻松的分解牲畜。找到细缝,他一定可以摆脱这身坚硬的鳞!
“我怕伤到你。”她听他这么说,忽然觉得他实在很不容易,这么坚硬的鳞皮。最后却成了他化形的阻碍。当时打他,也是气急了所为。但是现在真要让她去剥他的皮,她实在没把握让他毫发无伤。
他的眼微微凝亮了起来,忽然笑出声来:“你实在很有意思!”若是正常表现,该要先确认能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吧。她的表现从一开始就出他的意料,一波又一波。让他意趣非常!
“我送你上去,你可以更自如的驭风。”他忽然一托她,她整个人一下失重般的向上顶去。水轰然又合拢起来,但她却感觉不到水力逼压的力量。因为他太快,他的速度,简直不像是鱼在水里游,而像是在飞。
因为她的表现太出乎他的意料,让他不由自主,对她开始信任。送她上岸,让她更好汲风,她一定还是会帮助他。
“来了。”鬼目灼感觉到有
劲的分水之力极快地向上突涌,水面依旧平静无波。开起一圈圈的起涟漪。他收拢双翅,整个头冲向下。倒竖在半空。四肢开始灼烧起来,浑身地气都凝在颈间。
倾绝紧紧盯着下面,那波纹越泛越广,然后,他看到咕咕的水花。像是湖心一小丛的水,被煮开了一般的。他双手凝拢,眼微微的凝红。正蓄势待发之间。他忽然看到一大丛白乎乎的东西涌了上来,然后小白一下露头出来!
他一怔愣了一下,还不待他有任何的反应,更快地,他又看到一个头。一个男人的头,绿色的发。银白的眼。惨白如雪的面容,不含一丝的血色。在阳光地照耀之下,折射着诡异的光茫。在他们浮身而上的下面,是一大团白。在水的掩映之下,像是一条盘距的大蛇一般。
他整个人倒抽了一口冷气,鱼龙!去年夏天,他看到的时候,还是灰色的。但此时,已经变成白色,不仅如此。他还半化人形了。
他直到浮上来。倾绝都完全感觉不到他任何灵罩之气。就算水灵入水,也不可能在显灵的时候没有灵罩之气。而他。分明已经近在眼前。却根本没有任何强大的迫力!刚才。是水波的分水涌力,让他们有所警觉。这家伙。如果全化成人形,就算站在他地身边。他也不可能感觉到他是灵物,他妖化了,而且,比宁扬妖化地更为完整!
鬼目灼瞠目结舌,小白在他手里。而且还让他带出来了,他什么意思?用她要挟他们几个,把他们一网打尽?他直直的瞪着对方惨白地脸,他露出水面地部份已经完全是人。但下面银白的鱼尾还在团团绕绕,不时有薄鳍抖上水面,若隐若现。
“相公,他答应给我血了。”小白抺了一把脸上地水,在出水的一霎,她的风罩一散,水便自然泡满她全身。她的发因为刚才突进的极快已经完全散开,浮在水面上,像是一大团浮藻一般的。
倾绝愕然,他刚才也吃不准对方的意思。突然把小白弄上来,或者是想借她让他们都乖乖就范。但她这样一出声,让他,也一时有些愣怔起来。
“雷王兽,以前在卻水川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个。”他抬脸看着鬼目灼,眼眸银光耀目如炽:“挺威风的。”他言语没有讥讽,倒像是真心的赞美。听他出声,倾绝长长出了一口气。他算的没错,这鱼龙,根本就是个潜世静修的灵物。或者,他只想修妖化仙。世间的纷争,他根本就是能避则避。
他既而看向倾绝,在接触到对方紫色眼眸的时候微微一凝。唇边带出一丝诡密的笑意:“你有妖狼的血,去年来过这里。为什么当时不找我要?”
“你给吗?”倾绝盯着他的眼:“总要有点回报吧?”他松开攥紧的拳:“你若这么乐善好施,当初就不会任水灵作怪了。”
“哼,说的没错。”他突然身体一拱,小白低呼一声,整个人便弹了上来。哗的一下带着水湿嗒嗒的便径直跃上半空。鬼目灼身形一动,倾绝伸手一捞,一把将她带进怀里。连他的衣服也弄湿个大半,湿衣一沾上空气,她顿时觉得很冷,牙齿都在咯咯打架。他一把抱住她,看着鱼龙:“你已经妖化,为什么还拖着鱼尾巴?”看他的样子,倾绝已经猜个大半。鱼龙鳞坚,刀枪难入,一旦成灵,极为难驭。个性霸道的,便是一方之祸,但他在水底盘居多年,两镇一直安然无恙。已经说明,他的个性很是祥和。
他长出一口气,就算再怎么祥和,把小白放进水底是他的下下策。但好像他总是在用下下策,让他的心,一直七上八下,郁结难舒。
“帮我蜕形,我给你药引。互不相欠,公平交易!不然,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他看着他们,轻轻笑着。他能轻易给人,当然自信满满。而他的自信,自然力有所依,这里湖面宽广,鬼目灼纵然可以凌空,想平掠这里,难上加难。如果愣跟他打,他已经妖化,比他之前预料的更强,他已经没有把握。
“我的影刃,没把握可以打碎它们。”倾绝实话实说,看着怀里的小白,她穿着湿衣服很不舒服。他怕她生病,但在这里,又不可能让她换衣。一时有些急燥起来:“你要想用她的风,她操纵的不是很妥当,你不能御力抵挡。”
“若是别人,我倒要怕她趁机害我。但她,值得我相信。”他看着小白,肩部以下,有他最重要的心脉。而她,正需要他的血。但她的眼睛清澈无二,言语毫不掩示。从初见一刻,便说明她的来意。实在有趣,不仅如此,在他说明交换的条件之后。她竟然说,我怕伤到你!他之前还分明要把她禁锢在水底,实在太是有趣。在阳光之下,她的眼更加明澈,不染尘埃,让人,忍不住就要信任。
倾绝心里明白,他所说的信任,当然不是要这样把命交到他们手上。果然,鱼龙的身体突然自水中直立而起,一下长长的鱼身直直的竖了起来,一直立到与他们同样的高度:“我信她,但我不信你。我开水罩,你们在湖底呆上一会,如何?”
倾绝还没表示,这边小白已经急了,她挣扎着看他:“他不会憋气,他不能下去。我跟你下去!”
“我分水开罩,你刚才见过的。一时半刻,他们死不了。”他身躯一卷,绕出一个大圈:“不然,他趁机耍诈。我岂不是死的很冤枉?”
第六卷
—第三章 - 鱼龙的秘密—
绝看着他,忽然微微一笑:“合理!我们就下去呆一过,我又怎么相信你?你若成功蜕鳞之后,还肯理会我们死活吗?”
“若是那样,你当初就不会让她下来。去年的夏天,我也不会让你们走!”他咧着唇:“我没有杀你们的理由。而你们敢来,自然不止一个帮手,不是吗?”
“成交了。”倾绝不再废话,手臂一松,将小白直推了出去。鱼龙半身一绕,下面鱼尾依旧直直而立。他动作一出,鬼目灼也根本没有犹豫,两人径直冲水而下,在他们接触到水面的时候。水忽然哗然分开两边,有如分开的两扇门一般,他们顺水而下,而水又在他们身后合拢。湖面水平静无波起来!
小白急了,她浑身纵风而起,一下脱出他滑溜溜的身躯,直接就向下一头栽去。他的身体一拱,轻松将她拱上半空,身体一转,旋起一团浪来,向是喷出的水柱,一下将她托在半空。在她周身,浪翻不止,水却不向下而溢,像是一个水制的团座一般。
“他们不能忍太久,你给的空气不够。他们会憋死!”小白低叫着:“反正你说过的,我们在这湖上,谁也跑不了。”
“那你就动作快点。”他轻笑,贴近过来,看着她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问她。
“小白。”她身体不由自主向后仰,他总喜欢这般的贴过来。让她有点受不了。
“我叫淬云海。”他看她没有问她地意思,便径直自己说出来:“你帮我蜕形。我给你血。而且,我还可以用水气掩住你们的气息,不让任何人知道你们来过。这个条件,很丰厚吧?”
她愣了下,他虽然常年在水底,但好想并不是什么都不闻不问。缀锦剿杀驭者,他也知道?她静了下来。吸了口气:“那,那你让我摸一下行不行?”
他轻笑:“当然。”他地身形围着水柱盘绕了出来,整个身体如同盘在一根柱上一般,他的脸一直对着她。小白慢慢伸出手,手指尖已经团绕了风烟之气,顺着他的肩。触摸到他肩与鳞相接的部份。光是凭手,根本找不到任何缝隙,但是风有种入内的感觉。
他的鳞很软滑,像是画在上面的纹路一般,一圈圈地绕着。根本看不出是异常坚硬,而且,同他人形部份的肌肤一般,凉凉的,还不停的起伏。她顺着他的肌肤向下,触到他右臂的位置。那分剥出来地部份也是如此的贴合的其它的鳞。根本不像是刚刚被她剥削下来的一般。
“你的手很温暖。”他看着她。忽然轻语。她愣了一下,她全身湿透。现在手心冷得像冰。浑身都抖得像筛糠。他却说暖?
“我要打了。”小白缩回手来,忽然自水中站了起来。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是因为她已经忘记她是站在聚起的水柱之上。她专注下来,忘记了冷,也忘记了抖。她的眼一直凝在他的肩颈位置,双手如翅一般轻轻拂动起来,开始是上下,然后变成前后,再然后开始团绕。手指延腕翻绕,指尖若拈花而动,眉心有月印淡淡,却不透血光。四周的风开始向她汇聚,顺着她地手臂开始绕行到她地全身,让她原本湿淋淋的衣衫,此时竟然开始半干起来。
她十指大张,突然齐齐前推然后向下一压。淬云海顿时感觉一股绵薄地风力顺着她地手,以一种刀切之势延着他的肩头开始向下,一下掠进他皮肤已经鳞皮地间隙之间。她双手浮荡,上下推挤,更多的风被灌了进去,他感觉到浮荡的凉意。在分割他的身体一般向着他的胸前拱进。他闷哼了一声,身体开始微微的抖动,连带他构聚的水柱,都开始浮荡摇摆起来。
但她完全不受影响,额间开始泌汗,那月印开始泛血,却没有血滴流出。她能聚的风有限,凌破不在,不然,这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她的双臂不停的旋拂,像两条蛇一般绵软,胸口不停的起伏,将漫散的风力都汇至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