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开一盏小臂灯,光线温黄暗淡。
苏母背对着他们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也没有动静。
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理。
苏父走近床边,在床边坐下,唤了苏母名字一声。
“晚饭做好了,我们该下去吃饭了。”
苏母背对他:“好。”但应完却没动。
苏父伸手,牵住她放身前的手:“看看谁回来了。”
苏母这个问题没有丝毫兴趣。
苏父微叹了口气:“苏岸回来了。”
“你不是一直觉得他还活着吗?他真的还活着。”
苏岸早已站定在床边。
床上的苏母却没回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现在连你也跟着我一起糊涂。”
苏岸开口:“妈。”
背对着他们的苏母一愣。
似乎是冲击太大,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猛然回头,看到苏岸那刻,苏母表情由震惊,最后归于迷茫。
她喃喃出声:“苏岸……”
苏母从床上坐起,伸手要去碰苏岸:“苏岸。”
苏岸在床边坐下,手递了过去。
苏母握住他手:“真的是你吗?”
苏岸点头:“嗯。”
或许是觉得自己话太少,他又加了一句:“是我。”
苏母表情渐渐有神采,她小心翼翼道:“再叫妈妈一声,好不好?”
苏岸没拒绝:“妈。”
苏母眼泪一下便掉下来了,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皱纹,她伸手去摸苏岸的脸:“孩子,孩子你回来了。”
旁边的苏父鼻子骤然一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母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情绪终于得以发泄,眼泪断线似的往下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床边父子俩都没说话。
等苏母情绪缓过来一点后,苏父起身,拍了拍苏岸肩膀:“待会儿聊完了带你妈下楼吃饭,我先下楼。”
苏岸点头应允。
……
苏父下楼时候易胭已经和周姨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底下有个实习生给她发了个邮件过来,易胭正在客厅里看资料。
苏父下楼来到客厅,在易胭对面坐下。
易胭收了手机,点头致意:“伯父。”
苏父性格温润,问道:“工作很忙?”
易胭接过苏父递过来的茶杯,摇头道:“还行。”
像任何一个长辈与晚辈谈话那般,苏父随口问了她点工作上的事:“现在在门诊了?”
易胭点头:“是,不在急诊了。”
“挺好,”苏父点点头,“没那么忙了。”
“嗯。”
苏父会知道易胭是急诊医生,估计也是以前苏母跟他说的。
过了一会儿,苏父忽然道:“这两年辛苦你了。”
易胭抬眸。
苏父说:“两年……一直在等苏岸。”
易胭倒是觉得没什么。
苏岸这个人,无关乎她等不等,而是她本来便割舍不掉他。
于易胭来说,苏岸便如呼吸,如心跳,伴她生世。
“没什么。”易胭道。
苏父瞥了眼楼上,收回目光,平静看向易胭:“待会儿你阿姨下来,她态度要是不好,伯父在这里先跟你道歉。”
“其实你阿姨不是不喜欢你,只是现在还没拉下脸。”
易胭既然来了,便会做好了和苏母和平相处的准备。
苏母人本身不坏,她不过维护儿子心切,掌控欲望比较强。
易胭点点头:“嗯。”
苏父笑:“伯父谢谢你。”
易胭摇摇头。
没多久,苏岸带着苏母从楼上下来。
苏母即使身体状态不好,但气质上没有因此有何改变,依旧得体温婉。
因为苏岸回来,苏母气色好了不少,只是眼眶很红。
看到易胭她也没讶异,许是苏岸已经跟她说了自己带了易胭过来。
她朝易胭点下头,易胭唤了声阿姨,除此之外没什么交流。
一家人在餐桌落座。
吃饭中途苏母一直给苏岸夹菜:“瘦了,多吃点东西。”
苏父则是夹着菜往她碗里放:“你自己倒是别忘了吃,没人比你瘦。”
苏母:“知道了知道了。”
因为不想两位长辈担心,苏岸今天没戴助听器,受伤那边耳朵在右边,易胭特意坐在苏岸右边。
苏岸左边是一直跟他说话的苏母。
一顿饭吃完,苏母留苏岸今晚在这住下。
“现在太晚了,你开车回家都快凌晨了,天黑了也不安全。”
“今晚就在这住下吧,明天再回去也不迟,家里房间多的是。”
恰好明天易胭不用上班,易胭也没什么意见,苏岸便点头。
苏母这才高兴。
晚上也没在做什么事,洗澡后易胭和苏岸在楼下陪两位长辈说话。
后来边看边聊天,聊着聊着苏母便犯困。苏母有生物钟,经不住熬夜。
等苏母上楼了,苏父跟苏岸道:“今晚是你妈这两年来说过最多话的时候了。”
易胭和苏岸回到楼上周姨给他们两个收拾出来的客卧。
易胭从下午下班后来到苏家就没和苏岸身体接触过。
门一关上,她便伸手:“抱。”
苏岸瞥了她一眼,伸手一把将她揉进怀里。
易胭手搂紧他腰,鼻尖抵在他肩膀上。
两人一时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易胭道:“真好啊。”
“嗯?”
易胭说:“这样很好。”
说完她又重复一遍:“这样的生活很好。”
苏岸嗯了声。
刚放空心思抱了会儿,易胭便又不安分起来,手在苏岸腰线上游走。
苏岸制止她:“别闹,洗澡去。”
易胭撇撇嘴,被苏岸从怀里拎出来。
看着苏岸一本正经的脸,易胭啧了声,抬手捏了捏他脸:“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老公,一点都没变,不能让我多吃几块豆腐吗?”
苏岸眼风淡淡扫了她眼。
易胭说:“你先去洗吧,我去处理下邮件。”说完仰头凑上去在他唇上吻了下。
哪知话落,她一把被苏岸压在身后门上。
易胭背部撞上门板,猝不及防闷哼一声。
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俯身下来的苏岸堵住唇。
温热长驱直入。
易胭倒是应付自如,很快回吻。
但终究抵不过苏岸掠夺,易胭没一会儿便浑身发软。
快喘不过气时苏岸才松开她唇,但也没有因此放开她。
苏岸最清楚哪里是她弱点,唇来到她耳边。
敏感肌肤甫一被他触碰到,易胭浑身顿起战栗,吟声泄出。
但一想到现在还是在苏岸父母家,长辈在外头,易胭瞬间咬紧了牙,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在她愤恼当时,她看到苏岸抬了眼。
或许是对对方太过熟悉,即使苏岸眼神里无波澜,但易胭还是一眼便猜出他所想。
这人很坏,明显就是故意折磨她的。
易胭恨得咬咬牙。
苏岸也在这时放开她,离开时抬手在她臀部拍了一下:“去洗澡。”
做着不太雅致的动作,神情却是格外正经。
易胭:“……”
但同时她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苏岸让人着迷。
易胭头微仰,后脑勺靠在门板上,她盯着苏岸,语气里满是轻佻意味:“一起洗。”
苏岸睫帘低垂,视线落她身上。
易胭背微使下力,站直身子,她顺势微踮脚尖,两手懒懒散散撑在苏岸胸口上,靠到了他左耳边:“一起洗啊。”
“哥哥。”
等她退开后,才发现苏岸神情格外自如。
易胭觉得苏岸回来后越来越能扛得住她作妖……
以前至少还会有波动,现在则是一点情绪也不外露。
两人如果在一起洗必定会擦枪走火,就在易胭以为苏岸快拒绝她的时候。
却听苏岸十分镇静地回答:“行。”
易胭霎时挑眉:“行?”
苏岸却已经转身,抬手解袖扣,往浴室走去:“进去。”
嗓音低沉,带着磁性,不容人拒绝,冷淡却又霸道。
易胭根本抵抗不了这样的苏岸。
……
浴室里水雾氤氲,热气弥漫。
如易胭想的那般,一切一发不可收拾。
还未真正开始,易胭却已经被苏岸弄得浑身发软。
她微仰头,背抵在冰凉瓷砖墙壁上,指甲狠狠抠着墙面。
奈何瓷砖光滑,什么都抓不住,只能在瓷砖上留下一条条细水痕。
光是这样,她都快抵抗不住。
欲这种事物,只会越来越贪求。
然而在最后一刻,得知没带安全套的那刻,易胭整个人仿若跌入地狱。
他们到这边过来,根本就没考虑过带这个东西。
易胭在进浴室前没想到,但她知道苏岸肯定想到了。
他就是故意的。
爱欲让人欲罢不能,也会让人变得柔软。
更何况是在苏岸面前。
易胭情绪瞬间溃堤,像个被逗了之后拿不到糖果的小孩。
她一口咬在苏岸臂膀上:“苏岸你混蛋。”嗓音里犹带哭音。
“你知道没套对不对?”
“你就是故意的。”
苏岸放任她咬。
身体起来的欲望难下去,易胭被燎得无处可逃。
她在勾引苏岸方面毫无负担。
她让苏岸进来。
伏在他耳畔,她诱引他。
而她又何尝不是苏岸的致命。
话没说完,易胭尾音被苏岸撞成碎吟。
……
隔日易胭起得晚,苏岸也没叫她起床。
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十点。
易胭身上还留昨晚恩爱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