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我送回酒店,伍德说了句:“童经理,明天我请你吃饭赔罪。”然后关门出去。

我知道那酒肯定是伍德做过手脚的,现在走了,不过是因为杨淑和他的下属在场,难保一会又返回来。我急急地呼吸了几口,想滚下床爬过去把门从里面锁死了,结果一翻身,头撞在床头柜抽屉凸出来的拉手上。

不太疼,就是麻麻地一阵震过脑袋,我彻底地晕过去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头还有点晕,看不清四周的物体,我缓了好久才慢慢把眼前的人对焦。

陆子期就坐在床边,双手撑在大腿上扶住额头。

我能猜到杨淑帮我接的那个电话是陆子期的,但我没想过他会这么快就赶过来了,除非坐了时光穿梭机。不可能,我这是在做梦吗?我想伸手掐掐自己,却仍旧没力气,只动了动。

陆子期转过来看我,“醒了。”平淡的声调,怎么压也不住里面的疲倦。

“嗯。”我模糊地发了个音。

陆子期抱着托起我的脑袋,喂我喝水。

我呛了一下。他帮我顺背。终于缓过来一点,我靠在他怀里,“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能怎样?”

我从来没听过他这样和我说话。他一直是笑笑的。那一趟他对我生气,也是沉默的,只用身体来发泄。他的话调让我觉得陌生。我抬眼,却也只能看见他略青的下巴。我低声地说:“对不起。”我直觉觉得要说的话,也是唯一此刻能说的一句话,没有解释。

陆子期把我放靠到床头,他扭过过去,一手撑在额头上,手指揉在眼上,久久没有说话。

静了很久,我开口:“你也累了,去洗个澡先睡吧。”

“悠悠,你也知道我累?”陆子期坐在床边,却是背对着我。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悠悠。”他停了很久,“我不介意你书念得少,你只要管好国内线就可以了。我让你等我回去,你却自己跑来西安。”

我自尊且敏感。在听到他说的那句我不介意你书念得少之后,我觉得不能接受。我吸了一大口气说:“我是错了,没有按照合同时间来,但他们都答应了,款也打回去了,还有什么问题?”

陆子期转过来对我苦笑,“我真希望你早几年念这个进修班,早点毕业。你知道一家公司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静静地看着他。管理我不懂,全局我不行。

“不是这么几个客户,不是这点点钱。一家公司最重要的信誉和形象,你都毁了。”

“有、有这么严重吗?”我的声音有点颤。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西北的市场以后还要怎么开发?”

“对、对不起。”我再次道歉,为我的卤莽。

“我知道你能喝,但我不需要你喝酒来解决事情!”陆子期的声音渐高,带着明显的怒意,“你让人灌迷魂药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刚好回来了,知道你到了西安猜到你要收垫资而飞过来,你说会发生什么事?!”

“我…”我无言以对。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悠悠,我喜欢你,三年了。你和以前的我很像很像。我想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目标而不断往前冲的人,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累。我知道你不是很能胜任经理这个位置,但我想每个人都有他成长的过程,我自信和你在一起,我能控制住局面。还记得你升职前我和你说的话吗?”陆子期看向我。

我在他的目光中说不出话来。

“我说期待你更好的表现。但,你让我很失望。悠悠,我很累。”

“对我们的感情,也累吗?”我问。

陆子期没有回答,他在我面前点了烟,然后看我一眼,带了门出去。

44

44、卌二章...

学历上我本就自卑,最敏感的神经被陆子期挑起,反弹的余震打得我好疼。我是自尊心极强人的,借以来掩饰我极度的自卑感。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静下来了,就像当初奶奶走的时候一样,陆子期也离开了。

我想哭,很想哭,却没有一滴眼泪。身体越发的绵软,整个人像是嵌在了棉花堆里。

我想起来他对我说的话,没有轰轰烈烈,可都是沁到心里去的甜蜜。他喜欢笑,对我说话从来没有板起脸的。大多的时候,都是嘴角微微翘起,眼睛略略往上一勾,那个样子最迷人,我整个心都在跟着微微地颤动。

我斜靠在厚软的枕头上,视线刚好对着这商务房里的办公区。一年半以前,陆子期到西安找我,把我抱到床上帮我曳好被子让我睡觉,然后他自己坐在那看文件。那时候我睡不着,因为他在;现在我同样睡不着,却是因为他不在。我一直躺到半夜,力气才渐渐恢复过来。

我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化了淡妆,收拾好行李下去。酒店大堂灯火通明,我退了房,想直接去机场,坐第一班飞机回去。但我还是犹豫了,我让前台小姐查到陆子期的房号,果然,就在我房间旁边。我给他留了口讯,说我先回去了。

飞机降落,我又回来了,可是没有地方去。坐到的士上,司机问我到哪,我木然地报了陆子期在市中心的房子。我在这城市生活了近三十年,却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这房子是陆子期的。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和他算什么关系?我坐在后座上咯咯地笑,声音有点低。司机半转过头来瞄了我一眼,又赶紧看路。他以为我疯了吧,没事自己对着空气傻笑。

我开门进去,黄姨正在搞卫生。

“呀,是童小姐回来了,你不是说要出差好一段时间吗?”

我勉强地笑笑,“行程改了。”我直接上楼收拾衣服行李,把陆子期送我的衣服全留下,只装了我当初自己带过来的衣服和一些小东西及照片,依旧满满的两大箱子。

“童小姐又要出去?”黄姨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一看我手上的行李,立刻走过来,“我送你下去打车吧,这次要到哪啊,带这么多东西。”

我笑着拒绝,“都不用我自己拎,拉出去放电梯里,到了大堂,再拉出去,打到车,放车里。”

因为不可能立刻租到合适的房子,我就直接在旁边的酒店里开了房间,先把自己安顿下来。我摩挲着手机,望着出神了好一会,才缓缓重新开了机。电话立刻蹦了出来,屏幕显示出陆子期完美的侧脸,是我一次无意中拍到的,角度很好。

“喂。”我很平静,我佩服自己的平静。

“悠悠!”陆子期的声音明显已经压不住火,我和他似乎调转了角色。从来都是我淡定,他比我更淡定的。

“我冲动了,对不起。”

“你现在在哪,我打电话给黄姨,她说你又拎着两箱行李出去了?”

“你回来了?”没有波澜的声音。我知道他会追回来,我凭什么这么笃定,难道就是因为这种笃定,所以我在肆意任性吗?话出口,我就知道我说错了,不是话错了,是语气错了。

“悠悠,你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哪里?!”我的平静,越发衬托出陆子期的烦躁。

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我没有想要立刻离开公司离开他,从此远走天涯,与他再不见面。我没有想过要这样做,真的,我不是小女生。我只是想找个地方让自己静下来,一个不属于他的地方,好好地理一下情绪。“别担心,我挺好的。”

“悠悠,你告诉我在哪,我现在过来,有什么当面谈好不好?”陆子期的语气稍稍弱下来,带着恳求的味道。

“唉…”能有什么谈,其实他说的都对。我很早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从我当上经理后,就一直没有成绩,我努力地想做好,却总是力不从心。“我晚点找你吧。”不等他有反应,我就快快先挂了,然后再一次关机。班我还是会上的,都年底了,要走也会等到拿了双薪和年终奖之后再走,我就是这么现实的人,曾经浪漫过幻想过,却被他一句话又不得不逼回去面对现实。但他那的房子我是不会住了,太别扭了,不是自己赚的钱,终究花得不安心。

太多事情纠在一起,越想越头疼。我索性往床上一倒,闭眼补眠,如果能睡着的话。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很小的我,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狂跑。很开心的样子,似乎是在和别的小朋友玩什么游戏,可是身后却已经看不见他们。我仍旧跑得飞快,不时还转头往后面看看,结果一脚踏空,整个人直直地掉下去。这平原竟然有悬崖?!我大叫,身体也跟着急速下来。突然面前扔过来一根绳子,我想都没想就立刻抓住,手擦在麻绳上,磨得火辣辣地疼,疼得我挤出了泪水。还好我终于得救,拉我上去的是一个小胖子,趴在一个参天大树的树岔上。我想,也只有胖子有这个力气拉我上去了,要不这么一冲,还不把瘦子一块坠下去才怪。

我醒过来的时候还在回想这个梦,感觉很清晰,那种惊那种怕,还有那种疼,都十分明显。在这个关口,我竟然没有梦见陆子期,我竟然没有!是我对他的感情太浅了吗?还是我的自尊心异常强大,强大的可以覆盖一切?

我翻了个身摸手表,竟然睡到凌晨一点。睡得够久的,现在这时间不好去找陆子期,深夜太感性了,谈不出实质来,于是我打了车去吃夜宵填肚子。

是第一次我和陆子期来吃烧烤的小街。半夜了,依旧很热闹。

我刚坐下,就有伙计递了菜牌过来招呼我,“美女,吃什么?”

我微微笑了,点了一个三丝米粉,一个炒田螺,还有少不了的烧烤一大堆。当时我还因为那伙计叫我小姑娘而不高兴,最后没吃成反到了陆子期家里吃他亲手煎的牛排。

那小伙子挺厚道的,听着我念了一大堆之后问我:“美女,你一个人吃不吃得完啊?”

“吃不完我打包,再给我一瓶百威。”

虽然肚子饿,但能吃下的并不多。我喝着啤酒,望着陆子期所住大厦的方向。幸好这个角度看不见他家的窗户,因为无论是亮着灯还是熄了灯,都会扰乱我此刻的平静。我觉得我此刻的心情矛盾极了。东西当然是吃不完的,我打了包回酒店,洗漱之后又重新睡了。

醒过来的时候刚过七点,这是我生物钟的时间。我打开昨天晚上打包回来的夜宵准备当早餐解决,却发现冰冰冷的,根本不能入口,带回来了还是不得不弃。

是否某些东西硬留着,不去碰它,也会变味呢?我不知…突然有种想逃避的感觉,可这不是我的性格,该来的总该要来。

我总觉得没想好,却还是开了机。没有迫不及待的电话冒出来,只有一条接一条的短信,都是陆子期的。十点,他说:我等你电话。十一点,他说:我还在等。十二点,他说:今天要过去了,但我依旧在等。一点、两点…一直到六点,他每隔一个小时给我一条信息,话很简洁,大致都是说他等我电话。他是通宵不睡吗,我有些不忍。七点的时候他发过来的信息说:悠悠,我知道你的生物钟是七点,起来了就给我电话。

我还是拨了电话过去,想不到一下,就被立刻接起了。

“悠悠,你在哪?”陆子期的声音表面上平静,但我能听出来他是极力压制住的。

我想了想,说:“我在外面。”

“我去接你,究竟哪里?”

“不用了,我回来吧。”

隔了很久,我才听到陆子期呼了一口气,说:“好,我等你回家。”

酒店和陆子期住的地方隔得不远,我走得很慢,这一段十分钟路程的路让我磨了二十分钟。

门早早就开着,陆子期倚在门框上等我。他的眼底泛青,下巴有新长的胡渣。

我进去,换鞋。

陆子期极迅速地关上门,扶着我的肩膀我把抵在门上。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

没有思考的空间,大脑一片空白。

我伸手环上陆子期的脖子。

陆子期脱了我的衣服回手扔在沙发上。他的手抚上我的后背,解了我内衣的扣子,两手覆上来揉捏着。他一直亲着我嘴巴,堵住我所有的气息,并不流连别处,似乎存心是不想让我说话。

我软软地站立不稳,呼吸不顺。他熟悉我的身体,每一个地方以及该施的力度,都掌握得恰倒好处。痒,像有小针密密地扎着。我想要,我想喊,我想喊他给我。

因为穿着直筒裤,陆子期很轻易便帮我脱了,也迅速地解除了他身上的束缚,而我仍穿着高跟鞋。

我和他真的很久没要了,欲望汹涌澎湃。

我让他撞在门上,贴着冰冷的钢质,却仍觉得浑身火烫。我两脚蹭在他腰后,高跟鞋在脚尖一晃一晃的,终于“哚”地掉到地板上,而我的手一撑,刚好把门把的把手压下,眼看着门就要被推撞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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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卌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来推销新文的,更了纪念一下。

新文概括得精练点,就是扑倒与反扑倒的故事,有爱的可以看看,也可以收了养肥→→

陆子期及时一把拉住了门。我松了一口气。他此时却离开了我的唇,有点不好意思地看我。我觉得奇怪,突然觉得身下热热的,有东西流出来。他抱着我走去沙发。我觉得那热流更迅速地溢出来了。

“悠悠…对不起。”陆子期把我放倒在沙发上,拿了纸巾给我擦拭,“刚才你压到门把的时候太紧张,太紧了…我…到了…”

我没有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陆子期擦得十分温柔,细细地给我清理干净了,然后帮我穿衣服。他抱着我坐在沙发上,亲亲我的额头,也不说话。

现在的气氛,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静谧安详,却又夹杂着一丝浮躁不安。

“悠悠,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我气好不好?”陆子期终于先开口,声音温温软软的。

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说:“你没说错。”

“悠悠。”陆子期扶着我的肩膀把我拉开一些距离,定定地看我,“你要怎样才原谅我?”

我也定定地看他,从他漂亮的眼睛看到他心里去。我相信他的心里是真的有我,才会有这样的表情的。我的手穿过他的刘海,指间是柔软的触感,和心里的触感一样,我的心里也是有他的。每个人的成长都是一步一步走过去的,我不是超人,我不能飞。“我没有错。”我说得很轻,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是陆子期很快把话接过去,“错的都是我。”

我轻轻捂上他的嘴,微笑着摇头,“别乱说了,你哪错了?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没有在对的时间遇上。”

陆子期拿下我的手,深呼吸了两口,才说:“悠悠,我不许你提分手。”

我低头看自己的指甲,亮丽的颜色,却又不张扬,还是当初去西安陆子期亲自挑给我的。“我只是想搬出去住,然后过完年我想辞职。”

陆子期已经迫不及待地把我压倒在沙发上,亲着我的嘴巴不让我说话。

其实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我没想要说分手。他在西安说的话的确刺激到我,可我不会轻易地提出分手,又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这些话说出口便弥补不了的。

我自然地圈上他的脖子,张嘴伸出舌头回应他。

陆子期没有挑逗我身上敏感的区域,只是亲着我,反复地吮吸啃咬着我的唇瓣,卷着我的舌头舔过我的牙齿。他只是不要我说话,而不是来了欲望。不知过了多久,陆子期终于放开我,撑在我上方微微喘气。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却是笑着的。我喘过气来,说:“我对这段感情不后悔,所以我不想说分手。”

陆子期终于渐渐笑开来,眼里润起雀跃的光,一瞬间四周都因为他的笑而生动起来。他用手刮我的鼻子,“吓我!那为什么还要搬出去,为什么还要说辞职?”

我微叹了口气,揽着他的脖子让他压到我身上,“在这里,你太强,我永远没有机会试着成长。”

“我一直等着你成长,真的,悠悠。”

“从最初的东北假药事件,到后来的和你比销量,到现在的提前回收垫资,我都做得不对,但你从来不说,然后在我后面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去给我善后。”

“我是希望你从我做事的手法里能学着成长。”陆子期靠在我肩窝上,声音就从那地方的皮肤开始传上来,然后到耳朵,最后到大脑,轻轻软软的,“我知道你自尊心强,通常自尊心强的人,都极敏感,所以我不想直接说你。只要不是太严重,我都能善后,我想你就算当时没学会,回过头来也总会看明白的。”

他是如此的了解我。他做了所有的事情,只为不伤害到我所谓的自尊心。我一瞬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紧紧地抱着他。

陆子期却撑着要起来。

我不让,揽得更紧了。

“压着你重。”陆子期干脆伸手到我后背,抱着我坐起来。

我用拇指摸着他下巴上的扎手的胡子,仰头看他。他是吸引人的。我看表,已经八点半了,“你今天不要回公司了,睡觉吧。”

陆子期拉着不让我起来,声音软软地对我说:“你今天也别回公司了,陪我吧。”

他的呢喃,有太浓的撒娇的味道,我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

陆子期见我不作声,便起来环着我的腰,“不说话…是默认?还是无声的抗议?”他自己说完就笑了,“悠悠,我发现用强的还是比较有效。”他抱起我直接上二楼。

我一直认为自己很了得,到头来发现自己很失败,工作上被陆子期保护着,感情上被他牵制着。最开始的时候,我对他的印象,就只有强势两个字。他不会给你选择,通常都替你决定好了,然后直接执行。

陆子期一夜没睡,把手搭在我腰上,一沾床就睡着了,可睡得并不沉,我一动他就醒了。他没有睁眼,只把手收紧了。

我扭了□体,不想吵醒他,但我睡了一天大半夜的,现在躺着就难受。

“我只叫你陪着我,没叫你也陪着我睡觉。”

“我看会书。”

陆子期很快又再睡去。

我拿了手机发信息给顾卓信,让他帮我找房子,要一居室的,我不想和别人合租。

顾卓信很快打电话过来。

幸好我调了无声无震,我快快按断了电话,发信息过去:晚点找你,现在不方便。

结果很久之后,顾卓信给我回信息,想来他发信息也是不容易。他说:你想清楚,别小孩子气。我看陆董对你挺好的,你也二十九了,这感情不容易。

我小孩子气?我为着这个,笑了。难道胖顾还真把我当他孩子看待?正因为我知道他对我好,所以我爱他;更因为我二十九了,这感情确实不容易,所以我不会提分手;但也都是因为这些,我需要搬出去,需要自己成长。

我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觉得屁股都坐得麻麻的。我看了一眼陆子期,睡得真熟,便悄悄地拿起他搭在我腰上的手,然后悄悄地抬了一只脚下床。他没有醒,看来是真的困了。我把他的手搭在床上,先去上了个厕所,然后下楼。

已经将近十一点了,我一早上没吃东西,现在就觉得饿。冰箱里永远有黄姨准备好的食材,我翻出来准备做点粥先祭一下五脏庙。我不想下味精,觉得那个东西没益,但除了盐之外也总得放点调味料,于是我到处翻鸡精。我不常下厨房,不是黄姨包办,就是陆子期掌勺,我是最懒的一个,顶多饭后洗洗碗,所以半天没翻出来我要的鸡精。

“在最右边的柜子里有新的,之前的用完了忘记开新的出来。”

我转头,陆子期正含笑倚在移门上。我打开最右边的柜子,果然有新的鸡精。“怎么不多睡会?”我拆了放下去调味,然后用筷子搅了几下准备熄火。

“我不是怕你又跑了吗?”陆子期轻轻地笑着说,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意味。他走过来压着我的手把火调到最小,“慢火再熬一会。”

我对自己的手艺还算满意,虽然没有惊艳的感觉,可入口却不错。

陆子期吃完要去洗碗。

我没让,他便在后面搂着我的腰,时不时地亲我脖子一下,一直等到我洗完。

陆子期从后面抱着我坐到餐椅上。从水槽到餐椅,有好些距离呢,他的动作就像劫持。“悠悠,我们现在去取东西好不?”

我能猜到他的话,但还是问:“取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