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浅浅一边得意一边想,看吧,多学一门语言有用吧。
欧子铭没有再打来电话,尤浅浅看着他的号码半天,终是一狠心删除了这个号码。
徐小可听完汇报之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尤浅浅,你智商扔产房了。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去抓住,感情方面你先天后天都不怎么地姐就不说,这生理需求你都能压抑,是不是变态呀。”
尤浅浅单手把电脑塞进书包里,“我没你说的那么饥渴。我这边到时间出发了,不跟你扯了。”
“喂,喂,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不虚心接受教育,是笨蛋吗?”
东大的导师个个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连带着秘书都忙得非同寻常,这种小到怡情的case自然不会带队出现。带队的是藤田,标准的日本男人模样,身高不高体型纤细,小眼睛,泛青的胡楂,一身工整的黑色西装。
尤浅浅也穿了正装,最近似乎瘦了一点,及膝的裙子稍微有点松动的迹象,两腿最起码能在当间自由活动了。
因为是面向学生的竞赛投标,气氛多少有点松弛,投资方似乎也有打响品牌的意思,汇报地点选在了旗下的一间私人会所。就是建在荒山野林,背靠荒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那种。
一路上风景如画,南国风姿端的是秀丽非常,小家碧玉一般。
尤浅浅嫌相机太沉出门的时候没有带,phone像素不低也就够用了。再看一行人除了她人人举着单反相机在拍沿路风景,兴致勃勃的架势甚为专业,不禁有点惭愧。
会所是素混凝土和大片玻璃幕墙的流线型建筑,恰到好处的融入到丛山绿地之间。连带着景观也做得非常不错。
尤浅浅不禁感慨,“大师手笔呀。”
藤田将她略显娇憨的侧面照下,晃着微笑说:“尤,你的记性太不像中国人了。这是Kumar做的。”
徐小可说过,日本男人说话的声音太性感了,加上日文发音偏于低调,嗯…听也是种享受。
尤浅浅喜欢藤田的声音,如徐小可所说很性感,也露出酒窝笑道:“你借着表扬中国人的机会骂我,让我无从反驳,藤田君太狡猾了。”
藤田赶忙摆手,“你理解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哎,日本人一本正经,开不得玩笑。
汇报的地点定在二楼的多功能厅,汇报的人是尤浅浅和藤田,方案的创意来自藤田,选他无可厚非。而尤浅浅最多算半个翻译吧。
第一组是香港大学的,其他的组都在休息室里等候。
刚才匆匆一瞥港大的方案,果然是出了名的天马行空,论及方案的扭曲变化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弗兰克盖里。尤浅浅一边喝着炭烧咖啡一边打量着其他组的方案。同济院的看着尤为亲切,规规矩矩的学院派风格,从结构到施工到预算综合考虑,如此一来,方案的局限性也就大了。
东大排在第三组,尤浅浅调整了呼吸,跟着藤田走进去。对面一排做了八个人,有几张脸是在建筑杂志上经常看到的,其他的几人都长着一张商人的脸,连带着那个人也一样,一脸的商业气息。
利落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金色的袖扣,依旧是冷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
触到欧子铭深褐色的眼睛的一瞬间,尤浅浅觉得似乎有人拿电棒捅了一下她的心,短暂性的心脏停搏。但是很快她恢复了镇定,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欧子铭了,不是那个会和她看夕阳西下看樱花纷落看富士积雪的欧子铭了。困于浅滩的龙归了大海,真正的远离了。便是同样的阿玛尼西装穿在他身上,此时和彼时的感觉也截然不同。
藤田先开口,因为有尤浅浅在就没有用主办方给配的翻译,而尤浅浅的翻译无疑能够更好的表达方案的思想和精髓。
“大家上午好,这位是藤田幸木,我是尤浅浅,首先很高兴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参加这次竞赛,来到美丽的台湾…”
在听到藤田幸木这个名字的时候欧子铭的眼睛不可察觉的眯了眯,不着痕迹地再次打量了一番藤田,又不屑地冷着眸子看了尤浅浅一眼。
尤浅浅只觉得冷光隔空而来,正是她熟悉的冷锋凌厉,却是莫名其妙的。
欧大神,我又哪儿招你了?
欧子铭看着台上正装干练的尤浅浅侃侃而谈,只觉得时间似乎虚无了一切,面前的这个从容镇定的女人和窝在沙发里不加修饰埋头吃布丁的女孩相差甚远。原来一直以来他看到的只是她懒散简单的一面,到底是忽略了,既然考得上东大,她又怎么会是这样简单呢?
五组的方案汇报完毕,恰好是午饭时间,主办方在自助餐厅招待众人。首先是领导致辞,翻来覆去说了些感谢大家感谢参与之类的套话,最后捎带着感谢了一下特别评委欧氏集团的新任经理欧子铭先生。
自助餐的好处就是日本人可以吃寿司生鱼片,尤浅浅可以吃红烧肉糖醋鸡块。
“你是不是嫌自己横向发展的趋势不够明显?”
尤浅浅侧目怒视一旁的欧子铭,语气悠悠然,“欧总这会儿认识我了?”
欧子铭但笑不语,敛去一脸凌厉的锋芒,只余下嘴角和煦如春风的笑容。他单手托着洁白的盘子侧身站在尤浅浅旁边,就笑看她的一举一动。
尤浅浅实在受不住他这样莫名其妙的注视,烦躁的挥挥手,“你看着我干什么?”
欧子铭俯下身子,去拿尤浅浅面前的糖醋鸡块,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唇拂过她的耳边,细若无声的说:“想你了。”
尤浅浅猛地一颤,如被点击,手中的盘子差点翻倒,不可置信地回头望他,只来得及看到他含笑的侧脸,然后便是远去的背景。
酒店的房间很大,床很软,灯光很柔和,被褥间有淡淡的清香。尤浅浅已经在床上翻滚了近两个小时了,就是睡不着。
回到酒店吃完晚饭她就躲进了房间,从夜色降临翻滚到夜色沉沉,心里把欧子铭骂了几遍,果然是大神,一句话就能搅得她心神不宁。
手机在桌子上震了起来,闷闷的响声。
一连串的海外号码,尤浅浅一咬牙按下了关机键,滚回床上继续翻滚。
滚到睡意蒙蒙的时候,门铃就响了。尤浅浅一个激灵,揣着小心看了一眼猫眼,立马被吓了回来。
清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尤浅浅,开门!我都听到你喘气的声音了。”
尤浅浅深吸口气,说:“你走吧,我睡了。”
“你睡在门边?”
尤浅浅一时无语。
欧子铭压着声音说:“赶紧开门,要不我大声敲门了,反正这层住的基本都是你同学,我不怕丢人。”
尤浅浅无力的打开门,无力的侧身让欧子铭进来,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欧子铭凝着沉沉的眼眸看她,眼神高深莫测,让人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尤浅浅问:“找我有事?”
欧子铭身子向前倾了倾,声音里带着蛊惑的因子,“在餐厅我已经说过了。”
怕是深夜孤寂无美相伴,雄性激素分泌旺盛。尤浅浅不由冷了声调,摊手道:“我们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
欧子铭猛地起身,双手支撑着尤浅浅身后的沙发背,俯身将她罩在身下,一字一句地问:“我们是什么关系,嗯?”
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尤浅浅不由侧头避过,“sex partner。”
欧子铭抬起她的下巴,一双细长的眸子带着星子一般的寒光映进她的眼里,脸越凑越近,“哦?是吗,你说是那便是吧,至于,现在是不是可就由不得你说得算了。”
尤浅浅接下来的话尽数被欧子铭的吻封住。
昨晚忘记拉遮光的窗帘了,尤浅浅是被岛国的太阳光晃醒的,微眯着眼睛动了动身子,只觉得全身酸疼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伸了一下胳膊,但听啪的一声打在了某人的脸上,于是失忆的尤浅浅迅速的恢复了神智,意识到昨夜非法闯入者仍然安睡在身旁,惊恐之下差点跌下床去。
一只大手拉住了她,把她往床里面拉了一把。温热的皮肤贴了上来,尤浅浅被欧子铭搂在怀里,一时间忘了言语,也忘了挣扎。
金黄色的阳光透过薄纱的窗帘溜进室内,一室澄明。中国风的室内装修,古香古色的红木雕花大床上,这对都市男女相拥而卧,无论人生的路多么坎坷难走,无论生活的基调多么浓重灰暗,至少在此刻,他们拥有彼此。
彼之幸,亦是我之幸。
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尤浅浅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继续挺尸。欧子铭皱着眉头接起电话,匆匆说了几句之后,以“我马上到”结尾。
尤浅浅不禁在心里欢呼,终于要走了,赶紧走吧。
但是,许久之后都不见身后的人又什么动作,大手依旧横在她的腰间,长腿抵着她的,毛柔柔的腿毛触感十足。
尤浅浅终于忍不住,歪头去看欧子铭,他似乎是一直在看着她,目光专注,深褐色的眼眸泛着点点阳光,璀璨如星辰绚烂如烟花,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也算不上笑容,只是微微斜着嘴角,乍一看似漫不经心,但是如果你观察并研究了他的表情半年,你就会知道此刻的欧少心情很好。
“舍得醒了?”
尤浅浅瞪了欧子铭一眼,拿掉他的手,坐起身子看着他,“你还不走?”
欧子铭眼梢微挑,晃了晃手机,“偷听我讲电话?”
尤浅浅刚想反驳,却被他的手机链晃了眼睛,只觉得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在眼光下分外耀目,光芒胜过了时光流逝人情变迁。下面坠着的印第安版的蒙奇奇笑容十分欠揍。
欧子铭细长的手指挑起钥匙链,脸又向前凑近了几分,指着那个字母O问道:“尤浅浅你也太爱钱了吧,送个手机链都送个硬币标志给我。”
温馨的气泡被捅破,和谐的音乐戛然而止,尤浅浅气鼓鼓地问:“你拴着它就是为了招财?”
欧子铭眼含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宁可信其有。”
尤浅浅咬牙。
欧子铭的电话又响了,他不耐烦的接起来就说:“马上到。”然后就挂了。
尤浅浅暗想,这狗脾气到哪都改不了。真当他是中国银行,全国人民都拿他利息了。
“喂,你还有多久毕业?”
尤浅浅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一年半,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吗?”
“废话,上次你就说一年半,这次还一年半,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敢情你家时钟不走字的?”
尤浅浅无语地看着穿衬衫的欧子铭,“您老会算减法不?”
欧子铭系上扣子,拿着领带冲尤浅浅招手,“帮我系领带。”
恍惚中尤浅浅有种感觉,欧子铭招呼他家狗估计也就这个架势。尤浅浅开始同情那只素未谋面的吉娃娃。
欧子铭说那狗叫摸宝,据说是送他狗的朋友刚打完麻将顺口起的。
尤浅浅郁闷地想,好歹也是一条生命,你们也太随便了吧。
欧子铭说:“你这种眼神是想用领带勒死我?别忘了我是这次竞赛的特别评委,不能早死的。”
尤浅浅笑得阳光灿烂,接过领带绕过他的脖子,“欧总开玩笑了,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欧子铭含笑低头,温热的唇落在尤浅浅的耳边,声音暧昧不清,“你的服务我很满意。”
冷静,冷静,尤浅浅,谋杀是犯罪。
这是和平和谐的社会。
这之后,尤浅浅没有再见到欧子铭,便是颁奖典礼那天也没有。
莫非外星人横空出世掳走了美男欧子铭,邀请他去火星当特别评委去了?不过他的长相不一定复合火星的审美标准,性格也不太好…
比赛结果东大拿了个安慰奖的第三名,奖金除去前期的投入,剩下的寥寥无几,于是大家一商量,决定就地花光它,省得兑换日元还得赔上汇率。
经过一番调查,最后选定了当地最负盛名的夜场――莲花。尽管都不是搞室内装修的,但见猪跑见得多了,一看便能看出些门道来。站在莲花夜总会的门口,单看这洛可可式的风格装修的规模和档次,就知道此销金窟名副其实。就是不知道那四根黄灿灿的柱子是镶金还是镀金。尤浅浅合计等没人的时候刮它几下试试看,万一是真金,就当去了趟南非了。
日本的夜店很少有分包间的,都是一个房间管你认不认识彼此都玩在一起。一开始会觉得不习惯,干什么都被人看着似的别扭。后来渐渐发现根本没人看你,以个人为单位各玩各的漠然的生活着,谁也没有多余的精神留心他人在做什么。于是也就习惯了,该怎么蹦?就怎么蹦?。
于是当尤浅浅要了一个包房的时候,同学们看着偌大的房间感慨,“尤桑,这家店怎么都没有人的,门口明明停了很多车呀。”
尤浅浅说:“是这样的,在中国夜场都是分包房的,一组人一个房间,除了bar和club很少有大家混在一起玩的。”
藤田感慨,“果真是地大物博。”
遇到把台湾划归中国的日本人,尤浅浅看藤田顺眼许多。
解释清楚之后大家开始叫酒,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叫了许多,掺着水加着冰喝,狼嚎一般的唱歌…
尤浅浅酒量其实不差,啤酒能吹好几瓶,但是酒不能混着喝,一混着喝酒头晕,尤其是红酒和啤酒。她已经留了心,谁知道混乱中不知道接过了谁递过来的芝华士,当时正在说畏研吾Kumar的绯闻,尤浅浅一激动也没看清楚,接过来瓶子就豪迈地仰头了。
半晌之后看谁都跟三头怪兽似的,世界在旋转以光速做着圆周运动。
尤浅浅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晚饭迫切的需要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赶紧捂着嘴冲出房间,一路左摇右晃的飞奔到厕所,对着坐便器一顿狂吐。
可惜了晚饭那只龙虾了。
吐过之后,尤浅浅扶着水池大口地喘气。
片刻之后,有人在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尤浅浅顿时觉得阴风阵阵,后背发凉。脑海中日本鬼片一幕幕厕所惊情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有头没有头的,血淋淋的冒着绿光的…
尤浅浅开始发抖,小心翼翼地侧脸向身后看过去。入眼是一张冷脸,冷峻的面容雕刻般的俊逸,丹凤眼斜飞入鬓深褐色的眸光在橙黄色的灯光下流彩纷呈,内敛却掩不住夺人的光华。
尤浅浅盯着他金色的袖口,仔细看了看,口齿不清地说:“如今这鬼都爱美了,长得跟欧子铭似的。”
欧子铭身子抖了抖,拽着尤浅浅的胳膊把她拉起来,扳着她的肩膀逼她与他对视,“你这个疯妇,给我看清楚,我像鬼吗?”
尤浅浅摇摇头,“不像,鬼都像你。”
欧子铭把她拽到洗手池旁,开了水龙头一把凉水泼到尤浅浅脸上。
尤浅浅被冷水一击,加上刚刚吐过,清醒了许多。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打量眼前的人,伸出食指戳了戳欧子铭的脸,肉质的还是温热的。“这是女厕所还是男厕所?”
欧子铭咬牙说:“女厕。”
“哦,那我就放心了。”
说话间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画着烟熏妆的年轻时髦姑娘,侧眼看了杵在洗手池旁的两个人,面无惊色地走进去。
尤浅浅伸手在眼前晃了晃,问向欧子铭,“我们透明了?”
欧子铭一脸寒色的拉着她出去,在走廊尽头把她抵在墙上,“你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这不是白喝吗。”
“尤浅浅,你这名字真是…”
“咦,你怎么也在这里,还出现在女厕所。男厕所坏了?”
欧子铭觉得现在用中文日文英文都跟尤浅浅没法沟通了,看着她有肉的脸颊泛着浅浅的红晕,带着浅笑酒窝微陷,心里有处地方渐渐的松软,语气也温和了几分,带着些许叹息,“你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省心呢?”
这样的语气太过暧昧,而在暧昧的游戏中,被动的一方永远是输家,时时刻刻的揣测对方所想,对方的一个动作会引发许许多多个连锁猜想,不过就是爱或不爱的选择题。然而只要不是出题人给的答案,便只是猜想,永远没有真实感。
尤其是面对欧子铭这样的人,潜意识里已经矮了一头。
不爱的爱情,永远不会变坏。
所以,我们调情,我们暧昧,却永远不要相爱。
然而,如果没有爱情,那么这场暧昧的游戏终有玩腻收场的一天。
尤浅浅烦躁地甩头,“我就是这么不省心,怎么着了,碍着你欧少什么了?”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
尤浅浅呼吸一窒,开始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欧子铭,别是电视恶搞节目找人假扮的,伸手摸上他的额头,“你也喝多了?”
欧子铭顺势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眉头拧成了川字,似乎是在为难,又像是在挣扎,但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尤浅浅,做我女朋友!”
世界顿时五彩斑斓。
尤浅浅怀疑那瓶芝华士里加了高浓度的工业酒精。心里揣测,刚才那瓶是芝华士吗,怎么感觉是二锅头呢。
“你…你…你能用日语再说一遍吗?我怀疑我的中文退步了。”
欧子铭嘴角含笑,“我从来不觉得你的日语进步过。”
尤浅浅一拍脑门,大声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得赶紧回去补习日语,先走了。”
说罢夺门就要逃,谁知欧子铭早有防备,单手就把她拎了回来,一下子抵在墙上,脸凑近她的,声音微冷,“尤浅浅,你是乌龟吗,一说到关键问题脖子就往回缩。”
尤浅浅讨好的笑,“欧子铭,你今天话好多呀。酒果然是个好东西。”
“我没喝酒,我很清醒!”
“我很不清醒,不如我们明天再说?”
欧子铭烦躁的撤去领带,揉了揉额头,脸上用闷骚的黑体写着火大两个字。
刚才进来的姑娘解决完了生理问题,波澜不惊的走出来,洗手。突然转过头用甜的糖尿病的台湾腔对欧子铭说:“喂,帅哥,就凭你这张脸根本不愁天涯无芳草呢,何必单恋这只喇叭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