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的同甘共苦,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再仅限君和臣,反而更像朋友,一对出生入死、永不分离的好伙伴,好战友。

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淡笑,不语,浩,对不起,其他事和物,甚至将来夺回的江山,我都愿意与你分享,唯独这个不能,她是我的宝贝,仅属于我的小尤物,只有我能欣赏和拥有,明白么?

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李浩便也作罢,转移话题,整个人严肃起来,“主子,你还没告诉浩,夫人她在哪,您是怎么找到她的。”

“她现在北夏国皇宫,是夏宇杰的谋士。”

“谋士?夫人竟然能做谋士,这...。”

“具体的情况,还有待暗查。”

“噢,那......那夫人安全吗,那个夏宇杰,应该不会......会不会......对夫人做出......”李浩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面露担忧,毕竟,皇后娘娘是那么的美丽动人和无人能比。

古煊却很淡定,语气冷冽,眸光若尖刀般凌厉,“不会,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绝对不会,她只能属于我,除了我,任何人都休想玷污到她。”

“可是......”李浩还是忧心忡忡,眉头深锁。

“好了,我出来太久,必须走了,接下来有什么事,我再和你联系,你也继续工作。对了,别担心,相信我,我能搞定的嗯?”话毕,他给李浩深深一望,毅然离去。

李浩跟出门口,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满腹沉思,脸色凝重,好一会,才收回视线,转身回屋......

————

农历十四的夜晚过去后,十五正式来临人间。早朝一完毕,冷君柔就向夏宇杰请示出宫一天,编造的理由是:据闻城郊的太山山顶,有座寺庙很灵,她也想去拜祭祈福。

考虑到暂时并没重要的事要她帮忙,夏宇杰便也同意了,还打算派队人马护送她去。

冷君柔当然是拒绝了,说拜佛靠的是诚心,不宜劳师动众,反正她会武功,加上此去路途不是很远,单独前往也无妨。

夏宇杰于是又作罢,叮嘱她路上小心,还叮嘱她尽量赶在天黑前回来,再不,明天尽早回来。

对此次行程,冷君柔其实早有安排,但表面上还是答应了,与夏宇杰辞别后,她事不宜迟,带上足够的干粮和水,策马离宫。

从京城去太山的路只有一条,尚算平坦,到山脚时,山道才开始崎岖蜿蜒起来,冷君柔牵着马,走得不慌不忙,还一路欣赏山花烂漫和竹木清幽,抵达寺庙时,是中午时分。

庙宇巍然屹立山巅,建筑雄伟壮观,千古古木森天,碧绿环绕。寺内更是香火不断,捐款修建,题字、撰文修匾,琳琅满目;信男善女络绎不绝,人头攒动,还愿的鞭炮声震撼山谷,响彻云霄。

看来,自己选择这天,也不无道理。

尽管此行真正目的非祈福,身处佛门重地,冷君柔还是展现了虔诚。她小心翼翼地点燃买来的香烛,在慈眉善目的菩萨面前跪下,祈祷它保佑自己安然无恙地度过今晚,祈祷它保佑自己找到尧儿,保佑自己能够报仇雪恨,为那些枉死和惨死的冤魂讨回公道。

祭拜完毕后,她开始下山,这时,松涛阵阵,鸟语声声,溪流潺潺,泉水淙淙,偶尔还伴有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在这幽静峡谷中,俨如一首悦耳动听的乐曲。

可惜,她的心情再无来时的轻松和惬意,步履也越来越沉重。下山之后,她在附近徘徊,将近傍晚总算找到一间破屋。

屋里灰尘厚积,屋瓦破落、墙壁颓毁,到处可见蜘蛛网,一看便知久无人住,甚至没人踏足,不过,这正适合她度过痛苦的一宿。

她扫干净木板床,铺上自己带来的被单,点着烛火,上床之后,抱膝蜷缩在角落,出神望着窗口处。

月圆之夜,皓月当空,辉洒四野,虫鸣鸟叫好不热闹,外面必是个美好的世界,可惜,自己要静静呆在这里,等候痛苦的随时来袭。

幸亏,还有“他”!

冷君柔手在身上摸索,从怀中取出相片,看着相片里的人,笑了。

犹记得,云赫这个名字,是从蓝隽口中得知,他的个性也是蓝隽一点点地到来,以致印象中,认为他是个霸道野蛮、不解风情且凶残暴戾的男人,然而,亲眼所见切慢慢接触后,才发现,其实他很温柔,很细心,很有风度,当然,这样的他是建立在秦雪柔的基础上,自己是秦雪柔的前世,是他前世的妻子,才有机会享受到他的温情和怜惜。

其实,自己也和蓝隽拍过合照,只可惜,都留在现代。

蓝隽,伟大得近乎完美,却也无限悲哀的一个男人,冯芝华说得对,蓝隽大概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碰上秦雪柔,耗掉整整十年的光阴,最宝贵的十年。连带着,穿越到古代,为自己赔上多两年。

阿隽,记得有次在泸州,我们一起看日落,你问我有什么愿望,其实,除了为娘亲等人讨回公道,除了找到尧儿,我还有一个同样很重要的愿望,那就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女人,陪你度过幸福的下半生。所以,别再消耗青春了知道吗?你说,男人的青春是很长的,但,那终究有限的,云赫比你大两岁而已,可人家已是五个孩子的父亲,最大儿子,已读三年级。

为了你的家人,为了我们,更为了你自己,你务必得找到真正属于你的爱,务必要,好吗?

相片上的人影,错综变幻,冷君柔收起它,开始躺下,这样的角度,正好可以透过窗户见到夜空中的皎月。银盘似的圆月,已经升到半空,距离子夜越来越近,距离自己的病发也越来越近。

她闭眼,两手交叠抱在胸前,正式迎接痛苦,然而,出乎意料地,时间慢慢消逝,她的身体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许久,她睁开眼睛,发现月亮已经西斜,子夜已经过去。

怎么回事?为何没有预期中的疼痛降临?她满腹困惑和不解,伸展四肢,还不惜使劲捏身上每一个部位,痛!但不是那种钻心的痛,不是那种蚀骨的痛,而只是,普通的捏痛。

不可思议,惊喜交加,她忙骨碌地跳下床,直奔出屋外,月亮还是那么圆,那么亮,可位置已经很西斜,恐怕有四更天了。

自己没事,真的没事,这到底因何缘故呢?难道是回到古代的原因?但是,没去现代之前,自己也病发的,尽管有容太妃的药物扼制,一些相关反应还是发生了。

莫非......是太极?自己练了太极拳和太极剑,导致清除了体内的蛊毒?

胸口充斥着难以形容的惊喜和狂欢,冷君柔激动得浑身发抖,她环视四周,尽量享受着夜的寂静和安宁,会心地笑了,灿若星辰的眸瞳中,泪花闪闪。

同一时间,距离她不远处的墙角那,隐匿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深眸一瞬不瞬,追随着她,眸色既有愕然诧异和狐疑不解,又有欢欣喜悦和释然放心......

月亮继续西斜,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如同笼罩着一层银灰色的轻纱,不久,一道闪亮的光芒自地平线冲出,旭日升起,照亮整个大地,同时宣告人类,月圆之夜,彻底过去。

清晨的空气,弥漫着沁人的芳香,随风儿四散,飘进每一个呼吸的毛孔中。自四更天出来便没再回屋的冷君柔,迎着绚丽的晨曦,沐浴着初升的阳光,继续慢悠悠地走在翠绿的草地上,看着草地上闪闪发光的露珠,她内心彷如洗灌了一股清冽而甘甜的泉水,身心达到前所未有的惬意和舒适。

过去了,终于过去了,彻底地过去了!感谢天,感谢娘亲,感谢菩萨,感谢二十一世纪的张老人,感谢......所有待自己好的人!

蛊毒的消除,不仅仅是自己避免痛苦的折磨,更象征着,接下来自己会化解一个个难关,实现一个个心愿。所以,这叫自己如何不高兴,如何不激动!

于是,她再一次仰头,闭眼,深深呼吸,不过,再度睁眼时,忽见一个人影走来,身材高大颀长,银色面具在阳光照射下,无限耀眼和慑人。

银面!

他怎么来了?冷君柔眼中升起疑惑,定定看着他的走近,直至停在自己的面前。

“皇上说你来了太山祈福,我不放心,便过来看看。”他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黑眸泛着异样的神色。

冷君柔更加纳闷和不解,继续呆呆看着他,找不到接话的内容。

“第一次见面,我一直盯着你看,你应该有印象吧?也为此感到纳闷吧?”银面又道。

冷君柔心头倏忽一颤,但还是如实地点了点头。

“因为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友,一个我曾经想保护一生、可惜终究无法如愿以偿的女人。”银面自顾地说,突然走到前面十来米处,那儿,种着一小片满天星。

冷君柔也不由自主,跟了过去,靠近时,见他递来一束鲜花。身体再一次颤抖,她把花接过,迟疑地问,“你......你那个朋友,也喜欢满天星鲜花吗?”

“嗯,他很喜欢对着花静思,我想,假如她在花海前起舞的话,一定很美,比花仙子还美。”银面眼神开始憧憬和迷离起来。

冷君柔内心的震撼和疑惑在持续膨胀,轻咬着唇,思忖了一阵子,毅然问出,“银面,你到底是谁?你真的是北夏人吗?又或者,你还有别的名字?那叫什么?”

空气中,骤时肃静下来,四目交错,眼神交汇,彼此均发出奇异热切的光。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银面猛地发出一声“哧”,笑了,“为何这样问?”莫非......夏谋士也有一个故友,和我很像?”

冷君柔眉心蹙得更紧,审视着他。

“我们回去吧,皇上等太久的话,会担心的。”银面说着,还补充了一句,“关于我的事,以后再告诉你,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看着他开始迈步,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冷君柔仍旧满眼探究和复杂的神色,她没立即跟上,而是先回破屋,带上该带的东西,解开绑在院子里的骏马,再次和银面交汇时,发现他也坐在了自个的马背上。

两人相视对望,眼神饱含深意,稍后,一起勒紧马绳,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快速朝皇宫奔去。

刚回到宫门口,突然碰上夏纪芙,还有她的“贴身护卫”——戴着面具的鹰。

两人下马,给夏纪芙行礼。

夏纪芙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很不屑地朝冷君柔和银面挥了挥手。

待冷君柔和银面重新驾马奔进宫门后,夏纪芙发出询问,“鹰,本郡主叫你找的几个侍卫,都找好了吗?”

自从冷君柔出现后,鹰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此刻,还定定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看着与她并肩驰骋的另一个人影,剑眉紧蹙,薄唇轻启,“嗯,都办好了。”

夏纪芙唇角一扬,冷笑出声,“好!那就开始计划吧!”

“行!”鹰回予重重一应,低沉醇厚的嗓音相当坚定,高深莫测的黑眸,对着冷君柔消失的方向,发出了一道诡异而炙热的精芒......

卷二 浴火重生 013 yu海沉沦,缠婂不休

回到宫中的冷君柔和银面,把马交回马房,然后一起步行去见夏宇杰,期间,冷君柔打开沉默,一副若无其事地道,“有没有觉得纪芙郡主对我很仇视,甚至很痛恨我?”

银面眸光一晃,直接发出劝告,“那你以后少点惹她。”

冷君柔愕然,“我惹她?你为什么这么说?是我给你这样的信息吗?”

“她身边那个男人,表面上为她效劳,是她的护卫,其实大家都知道,私底下两人必定有着极其亲密的关系。”银面自顾地说道。

“那与我何干?”

“刚才他一直盯着你,用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你不会不知道的!”

听罢,冷君柔再次愣住,当时偶遇夏纪芙,自己心里便暗叫不妙,只想尽快过去,以致看也没看那个叫鹰的男人,对他莫名投来的古怪眼神也不理会。

“女人的嫉妒心最重,而且,嫉妒起来什么否做得出来,这些,你应该很清楚,故你最好和那个鹰,保持距离。”银面又道,语气非常严肃和认真。

冷君柔下意识地颔首,突然想到一点,连忙道,“什么叫做我应该很清楚,银面,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真的认识我?”

银面颀长的身躯,倏然一僵,内心起了迟疑。

“银面,坦白吧,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你是不是对我了如指掌,你是不是......”冷君柔猛地堵住他,美目直视他的双眼,看着那深不见底、难以猜测的瞳仁,她把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吞回肚里去,“你......是不是古煊,是不是他?”

银面也毫不躲避,目不斜视地回望着他,她无奈泄气的模样,使他满腹踌躇,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忍住了,语气平缓地应,“我是银面,皇上的暗卫,你喜欢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做朋友,做很好的朋友。”

冷君柔在心里一声叹息,打断他的话,“说到底,是因为我长得像你一个故友,你寄情,才对我这么好吧?”

银面愕然,一丝窘迫在眼中飞逝而过。

冷君柔于是苦涩一笑,郑重地附和出来,“好啊,那以后我们是朋友,朋友应该互相帮助,互相安慰,互相鼓励和支持哦。”

互相帮助,互相安慰,鼓励和支持......银面不由也笑了,脑海开始浮起某些画面。

正好,御书房已到。

两人进内,齐齐给夏宇杰行礼。

夏宇杰快速叫他们免礼,注意力留在冷君柔身上,迫不及待地问,“夏雪,此去路途可好,一切都平安无事?”

“谢皇上关心,托皇上的福,我还都好。”

夏宇杰笑着颔首,转看向银面,换成了揶揄的语气,“银面,你也该放心了吧?该静下心来为本皇办事了吧。”

银面脸色微红,两手作揖,“请皇上吩咐。”

夏宇杰又是欣然一笑,但不忘体贴入微,先让冷君柔回去,“夏雪,你奔波了一天一夜,应该又累又饿,快去好好吃一顿,睡一觉。”

冷君柔依言,与他告辞,且冲银面笑了笑,退了出去。

她步伐轻盈,走得甚快,想尽快回去洗掉这身疲惫,然而,才走出夏宇杰住处的大院门口,出奇不意地碰上一个人。

挺拔修长的身躯像座巍然屹立的大山,气势磅礴慑人,目光如炬,整个人就俨如他所戴的鹰形面具一样,像只桀骜不驯,狂野豪放的大鹰。

冷君柔目光流转,暮然忆起银面刚刚和自己说过的话,便决定来个视若无睹,重新迈起了脚步,从他身边绕过去。

他却似乎不肯放过她,低沉的嗓音挑逗味十足,“夏大人,怎么一见到我就跑,莫非我长得很不堪?”

两脚再一次停顿,冷君柔脑里迅速窜上他的模样,最引人注意的,是那耀眼的鹰形面具。记得首次见面,她暗中留意到,他面部肌肤白净光滑,并不像银面那样有缺陷。既然他是完好无缺的,可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那就说明,他要不是对人不尊重,要不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冷君柔正追忆中,忽见眼前黑影一闪,他已再次堵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唇角上扬,勾出一抹邪魅的笑。

不过,让冷君柔震颤的不是他表情有吊儿郎当,也非他笑容有多迷人,而是,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似在哪见过,还不止一次,有很多次,甚至无数次。

当然,这样的念头只维持了瞬间,便被冷君柔强硬打消,不,不会的,自己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小白脸”呢。

“刚才看到你和银面一起回来,那么早你们出宫做什么?又或者,你们昨天就去了?”冷不丁的一句话,带着质问的语气,打断了冷君柔的深思。

她定睛,凝视他,心想会不会是夏纪芙派他来做调查。于是,即便心里很不情愿,她还是解释了,“我去太山寺祈福,银面陪我。”

鹰眸色一晃,脑海闪出某个画面,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你们,你们昨天一起出发的?”

看着他那焦急的模样,冷君柔愣了下,拒绝回答,“这是我的私事,好像......与你无关吧。”

“怎么不关我的事,难道你不清楚男女授受不亲吗?”鹰不觉拔高嗓音,见她渐渐露出不解和狐疑之色,他讷讷地解释,“我,我喜欢你。”

喜欢......他喜欢自己?冷君柔如遭雷劈,当场震住,目光惊诧,紧盯着他,像是看怪物似的,而后,冷声道,“这个玩笑不好笑。”

"不是玩笑,是真的。”他眼神炙热依旧。

“那免了,我还不想死,不想成为纪芙郡主的刀下亡魂。”冷君柔则毫不领情,更何况,她知道这句“喜欢”绝不会那么单纯,不会那么简单。

“你......”

“对了,如你刚才所言,男女授受不亲,我想我们没什么可交集,以后要是没必要,我们最好保持距离,为你,我,都好。”冷君柔打断他,稍顿了下,补上这样一句,“刚才的话,我就当你是在说笑,既然,你身为郡主的男人,那就专心点,三心二意对你没好处!”

话毕,给他留下一个好自为之的警告眼神,走了。

目送着阳光下走得异常潇洒决然的倩影,鹰十分羞怒,顺势一脚踢在路旁的石头上,该死,她何时变得这么会说话,是谁教她的!

————

冷君柔回到住处后,不急着填饱肚子,而是先吩咐宫女为她准备一桶热水,好好地泡澡一番,刚刚弄妥,忽见岚妃的贴身侍女到来,说岚妃想邀请她共用午膳。

冷君柔略感愕然之余,心想应该是岚妃看在自己帮她重获恩宠的份上才作此决定,便也不多考虑,还带采璇一起过去。

美轮美奂的寝宫,仍旧华贵逼人,不过,不同于上次的病态披露,经这段时间的好心情,岚妃已变得容光焕发,神清气爽,恢复原先的美貌。如冷君柔之前所猜,岚妃即便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明眸皓齿,如花似玉,楚楚动人。

岚妃看冷君柔的目光,依然是充满感激的,言行举止之间更是表露了对冷君柔的喜爱和尊重,她拉住冷君柔的手,亲切而温柔,“本来打算昨天邀你,皇上却说你出宫祈福了,怎样,可顺利吧?我也早听说过,太山寺的菩萨很灵,它会保佑好人,帮好人实现心愿。夏姑娘心底善良,乐于助人,菩萨定会保佑你的。”

冷君柔先是开眉浅笑,继而,又重感叹,“嗯,但愿真的是好人,好梦!”

岚妃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冷君柔,迟疑道,“夏姑娘,本宫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讲?”

“娘娘但说无妨。”

岚妃再沉吟了片刻,这才道出,“听皇上说,你......已经成亲了?丈夫......不幸葬身火海?”

冷君柔心头倏忽一缠,迎着岚妃怜惜关怀的目光,点了点头,还忍不住如实相告,“我还生了一个儿子,可惜大半年前,走散了。”

岚妃更加同情,握紧冷君柔的手,抖动不停。

冷君柔也黯然悲伤了一会,佯装坚强,心思回到正事上,“想不到皇上连这种事也跟娘娘讲,看来,皇上对娘娘真的很重视。”

岚妃听罢,娇颜爬上一朵红云,心中的悲怅,也顿消不少。

“最是无情帝王家,但最难得的,也是帝王的爱,夏雪衷心祝福皇上和娘娘白头偕老,也希望娘娘能助皇上度过一个个难关。”冷君柔接着说,深入某件事。

岚妃蕙质兰心,一点即明,俏脸立即又转向忧心忡忡,“皇上继位多年,心中苦楚和无奈,本宫能理解一二,本宫虽姓刘,不过,自进宫那天起,本宫就告诉自己,此后皇上便是本宫的天,是本宫的一生。”

“娘娘对皇上果然情深意重,看来皇上没有爱错认。好,就冲着娘娘这句话,我大感欣慰了。皇上是个好人,娘娘温柔善良,我想不用很久,皇上定会得偿所愿,真正统领天下,名扬千古!”

岚妃也羞涩而欣喜地笑,“希望能承夏姑娘的贵言,夏姑娘的意思,本宫明白,本宫会多点和爹爹会面,爹爹疼我,定也爱屋及乌。”

基于关心,岚妃本打算再把话题转回到冷君柔身上,可心想冷君柔刚刚似有避开之意,便也作罢,聊及其他。

冷君柔趁机问起采璇的母亲,希望多了点了解,看能否有助于搞定采璇的外公,只要两派人马都对夏宇杰降服,曾豪孝那边的势力就不足为惧。

一顿丰盛的午膳,在欢快闲聊中结束,冷君柔不但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与岚妃之间的关系也不知不觉中亲密友好了许多,午后才意犹未尽地辞别,待采璇回公主阁。

今天是她来古代后,头一遭过得如此开心,从岚妃身上,她感受到了久违而渴望的温情,让她很珍惜,很回味,直至整个下午,都心情愉快。

天渐渐转黑,夜幕降临,冷君柔躺在床上,拿着相片消磨时间,看着云赫深邃的眼神,不发自控地,她脑海中闪出另一对眼眸,鹰!

同样的深邃,同样的黝黑,同样的炯亮,同样......高深莫测。

不,不会的,他怎么可能是古煊呢!他在夏纪芙身边效劳已有三年,别说三年,就是一年也不可能,一年前,古煊还在东岳国,还在皇宫呢!

真该死,真离谱,自己竟然这样想!难道,就因为他说的那句“我喜欢放你”吗?冷君柔,别犯傻,一个见面才几次的男人,你怎能相信!怎能......把他和古煊联想在一起!你对古煊日思夜想,情有可原,但是,不该把不相干的人当成古煊!那是一个古怪的男人,是夏纪芙身边的人,极有可能,是自己和夏宇杰的敌人呢!

冷君柔拼命地自我自责,为了杜绝消除这个滑稽荒谬的念头,她甚至把相片收起,开始躺下,渐渐地,忽觉自己身体有点发烫,喉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