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丽胸中的愤怒让她丧失了理智,她快步走上前去,打算立刻责问柯林。就在这时,她看见父亲丢下笔,大喊一声:“我完成了!”而柯林立刻朝天上望去,以更大的声音叫道:“出现了!毒蜥座!”
杜丽下意识地抬头一望——果然,天空中赫然出现了与那天在电脑屏幕上看到一样的、由十六颗星星组成的“毒蜥座”!
杜丽望着天上的星座出神。突然,从毒蜥座正中的天空中射出一道闪电,那闪电不偏不倚地击中杜桑那幅画,天上和地下两张相同的图案被一条银线相连接,“啪嚓”一声巨响,杜桑惨叫着被震飞到几米之外,但那幅画却奇迹般地完好无损。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杜丽目瞪口呆地愣了几秒后,声嘶力竭地喊道:“——爸!”
杜丽连扑带爬地奔到父亲身边,扶起父亲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但一切都无济于事了,杜桑已经没有了呼吸。
就在杜丽伤心欲绝之时,柯林面对着前方的金橘湖,激动地全身颤抖,大声呼喊道:“出来了,那地方居然就在这里!杜桑说的果然没错!这是最伟大的奇迹!是世界上最壮观的场面!”
杜丽抬起头来一看——在她的面前,是一辈子从来没见过的、甚至在梦中都不可能出现的奇异景象——金橘湖的湖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几百米的巨大漩涡,所有的湖水都被巨大、神奇的力量卷到边缘,在漩涡的中心,现出一个向下延伸的湖底深洞!
柯林疯狂地张开双手叫喊着:“‘埃卡兹’部族的遗迹,埋藏在地下几千万年的秘宝真的存在!它竟然一直隐藏在这金橘湖的湖底洞穴里。太神奇了,这真是远古文明的鬼斧神工!”
杜丽慢慢站起来,朝原形毕露的柯林走去,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骗子!这一切全都是你计划好的。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吧?”
柯林望了一眼杜丽手中的照相机,似乎一切都明白了,他冷冷地说:“对不起,杜丽。我要是不耍些小把戏,怎么能接近得了你那个‘天才’父亲呢?我又怎么能找到这隐藏得如此巧妙的地下秘宝?”
杜丽举着照相机,狠狠地说:“你在一年前是怎么拍到这张照片的?”
“你忘了吗,杜丽。一年多前,你父亲刚开始画这个图案时,你和你家的保姆为家里堆积太多的画而发愁,便瞒着你父亲偷偷地丢掉了一些。也许是缘分吧,你们丢掉的那些画中恰好有那么几张被我看到了——”
“而你又早在那本书中看到过关于这个图案的介绍。”杜丽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所以你就想了个办法来接近我,并借机调查关于宝藏的线索——也就是我父亲,对吗?”
“噢,”柯林阴笑着说,“杜丽,我早就说过,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不过话说回来,我一开始也只是好奇,只想借着你爸爸神奇的梦境感应和神通广大的穆川弄清楚这件事而已;但我没想到,发展到后来,竟然真的找出了宝藏——也许这是天意吧。你说呢,亲爱的?”
“不准这样叫我,你这个混蛋!”杜丽噙着泪的眼睛射出愤恨的光芒,“就为了你的好奇心,还有那该死的宝藏,你害死了我的父亲!”
“不,杜丽,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也不知道你父亲会死——不过,我现在知道了。”柯林望着天上的星座说,“这实在是很遗憾,也是很讽刺的一件事——你父亲死也不会想到,他一直在寻找的那把‘钥匙’就是他自己!那个梦暗示他完成自己的使命——画完那个图案。而准确、完整的图案就是开启湖底洞穴的‘钥匙’!”
柯林对着天空感叹道:“几千万年前的人类,竟然能有这样惊人的智慧和能力——他们设计出一个如此超乎想象的巧妙机关——以天上的星座为‘锁’,地上相对应的图案为‘钥匙’,这实在是太神奇和伟大的构思了!大概全世界最精明的盗宝贼也不可能想到会有这样的‘开锁’方式!”
“可是,你这个盗宝贼不是已经成功了吗?”杜丽一步步向柯林紧逼过来,眼睛里透出拼死的决心。“但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阻止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我不会让你这么顺利就得逞的。”
“你最好是冷静一些,亲爱的。”柯林迅速地从黑皮包里掏出一支乌黑光亮的手枪,对准离自己还有几米距离的杜丽。“别冲动,别逼我。”
杜丽停下脚步,漠然地望着柯林:“看来你早就做好准备要干什么了。”
“不,我并不想使用它。”柯林斜睨了一眼手枪,“只要你乖乖地跟我合作。”
“合作?你还想利用我做什么?”
柯林脖子一歪,指了指湖中心的那个大漩涡:“跟我一起下去。找到秘宝之后,我们一人一半——我说到做到。”
“如果我拒绝呢?”杜丽冷冷地说。
“那样的话……”柯林打开手枪的保护盖,指着杜丽的脑袋,“我就只好自己去了。”
杜丽盯视了他几秒,转过身,面对着那卷着巨大漩涡的湖面,咬了咬牙,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柯林赶紧跟上前去,他看见杜丽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漩涡卷到了湖底深洞里。他走到杜桑作画的方桌前,夹起那幅画,另一只手握着手枪,运了运气,大喝一声之后,也跳进了漩涡里。
第十三章
柯林感觉湖水带动的高速旋转让他眼前发黑、大脑眩晕。但只过了两、三秒,他就重重地摔到湖底的深洞里。柯林顾不上头晕,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这时,他发现这洞穴里竟有点点彩色亮光,使他能隐约看到站在对面的杜丽。
仔细观察之后,柯林发现那些彩色亮光竟是一只只萤火虫,它们的身体里有不同的颜色,发出各种耀眼的光,一齐飞舞在洞穴的顶壁,像是专门为照亮洞穴而设置的“灯”一般。杜丽也惊诧地望着这些生活在湖底洞穴里的萤火虫,无法判断它们是一直生活在这里,还是今天晚上特殊的“仪式”令它们复活过来,迎接进入洞穴的客人。
柯林举着手枪走过来,指着洞穴里唯一的一条通道说:“走,你走前面!”
杜丽望着柯林手里的枪,冷笑着说:“到了现在,你这个玩意儿还有什么用——你好像已经兴奋过头了,完全没想过我们下来容易,但怎么上去?”
柯林恶狠狠地望着她说:“少说废话!一会儿我自然会想到办法。现在——你给我抓紧时间朝里面走,我们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当天上的毒蜥座消失的时候,也许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那不就更好了?你可以一直留在这湖底深洞里,永远和你的秘宝做伴。”
柯林面目狰狞地将手枪枪口指到杜丽的额头上:“如果你再浪费时间、胡言乱语的话,我现在就让你跟秘宝做伴。”
杜丽用鄙视的眼光瞥了柯林几秒后,转过身朝洞穴深处走去。柯林举着手枪紧跟其后。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朝洞穴深处走了十多分钟。越朝里走,周围的环境就越是干燥,也越来越明亮——头顶上的萤火虫越来越密集,将洞穴内的石壁和通道照得光亮清晰。同时,两人都注意到,在两边的洞壁上,出现了一些石刻的壁画和看不懂的文字、符号。画的内容全都是一些蜥蜴生活的场景,那些蜥蜴被刻画得栩栩如生、形容可怖,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杜丽在心中惊叹道,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环境,不就跟以前父亲叙述的梦境一模一样吗。她的心中隐隐作痛——难怪父亲对自己态度冷淡——是自己不理解父亲,错怪他了。
又走了几分钟之后,两人骤然发觉来到了洞穴的尽头。在他们的正前方,有一扇巨大的石门,石门的正中间赫然刻着一个他们无比熟悉的图案,和杜桑所画的一模一样。
柯林激动地喊道:“到了!这里就是杜桑梦中所见到的‘石门’——宝藏就在门的后面!”
他欣喜若狂地走过去,将手里拿着的那幅画举起来,仔细对比,爆发出一阵肆意的狂笑:“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幅画不但是打开洞穴的钥匙,也是打开这扇石门的钥匙——它和这石门上的图案不但形状颜色一样,连大小都完全一致——这真是天作之合啊!”
说着,柯林将手中的画举起来正面面对石门上的图案。可是,过了许久,却什么事也没发生。柯林又将画完全重合地贴到石门上去,却仍然没有任何反应。那石门紧紧地关闭着,纹丝不动。
过了几分钟,柯林焦躁地吼叫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打开!难道——打开石门的方法不是这样吗?”
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四十了。柯林明白,时间不多了。但他却想不出任何其它的办法。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进展如此顺利的事情会在最后一个环节卡壳。一瞬间,他恼羞成怒,将画重重地摔到身后,骂道:“该死的!”
杜丽看到柯林的美梦在最后一刻破灭,心中升起一股幸灾乐祸的、报复般的快感。但是,她心中的笑脸在霎那间就僵住了,因为她的眼前出现了神奇的一幕——
柯林将画摔到地上后,盘旋在顶壁上的各色萤火虫飞了下来,它们纷纷附着到画上。并且,每种颜色的萤火虫就贴到画中相应颜色的地方。不一会儿,那幅画就变成了一张闪耀着各色光芒的“光图”!
本来沮丧无比的柯林看到了杜丽神情的变化,他猛地转过头,看到了地下的“光图”,惊喜地怪叫一声:“啊!原来是这样!”
他赶紧俯下身去,如获至宝地举起那张光图,再一次将它面对石门上的图案。当那彩色耀眼的光芒与石门上的图案完全重合时,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石门向后旋转了90度,完全地打开了!
“开了!终于打开了!”柯林兴奋地全身颤抖、血脉贲张,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杜丽呆在门口迟疑了几秒,当她听到柯林在里面发出疯子般地狂笑后,也跨了进去。
刚走进这洞内密室一步,杜丽便被那满地闪耀的奇光异彩晃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她适应了一阵后,仔细望去,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儿忘记呼吸——在这个石室之内,遍地堆放着数以不计的钻石、蓝宝石、绿宝石……还有各种她根本见都没见过,也叫不出名字的珍贵宝石。但是,就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里的任何一颗宝石拿出去之后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柯林已经完全忘乎所以了,他在宝石堆中打着滚,将随手抓起的宝石抛向空中,歇斯底里地狂叫道:“我发财了!这些全都是我的!是我的!”
杜丽在惊诧中平静下来,她仔细看了看周围——这个密室的墙壁十分奇怪,都有着一些细小的裂缝,不知道是天然形成还是人为所致,但这些裂缝让她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柯林还沉浸在与宝石共舞的狂喜之中,对此完全没有察觉。
杜丽看了看时间,对近乎失控的柯林提醒道:“还有十分钟就到一个小时了,我看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
这句话让柯林猛然惊醒,他在衣服口袋和裤子口袋里塞满宝石,正欲离开,却突然发现在这个石室的最里面,有一个由石头堆砌而成的供台,在那供台上,摆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小盒子。
柯林的直觉告诉他,那红色小盒子中装着的,是这石洞中的宝中之宝。但潜意识又提醒他,那红色小盒子散发着一种危险信号,一种不可触碰和侵犯的恐惧暗示。
在诱惑和恐惧之间,柯林迟疑不决。这时,他突然看到了杜丽,便举起手枪,威胁道:“你,去把那红色盒子拿下来!”
杜丽看了一眼那石头供台上的红色盒子,也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她站着没有动。
柯林红着眼睛,恶狠狠地说:“我只数三声,如果你再不去,我就开枪了!”
杜丽在柯林疯狂的眼神中看出来了,这个在财宝面前丧心病狂的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她只有朝那红色的小盒子走去。
杜丽踩着那满地的宝石一步步朝供台走去。柯林在她的身后凶恶地催促道:“你给我快点!别浪费时间!”
杜丽走到了供台前,她仔细地看着那个精致小巧的红盒子,觉得那盒子像有魔力般,在召唤着她将自己打开。
这个时候,柯林也在后面吼叫道:“快,把它拿起来,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杜丽感觉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她拿起小盒子,将它放到自己眼前,再轻轻地打开盒盖——她愣住了——
里面没有什么珍宝奇玉,却有一样出乎意料的东西——那小盒子里装着一只小指头大小的,像雕塑般一动不动的深色蜥蜴,看上去已经早就风干死亡了。那蜥蜴的背上,有她再熟悉不过的那个“图案”。
杜丽举着那小盒子,还在困惑和迟疑之中。突然,那“死亡”的蜥蜴动了一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出盒子,跳到杜丽的手臂上。
杜丽后背一凉,“啊”地惊叫一声,丢掉盒子,然后拼命地甩动手臂,想把那蜥蜴甩下来。但那蜥蜴却像涂了强力胶般,死死地贴在杜丽手臂上。并且,它张开嘴,露出尖利的毒牙,一口咬破杜丽的手腕,钻到杜丽的皮肉中去。
杜丽在突如其来的巨大恐惧中翻滚到地上,惨叫着滚到柯林面前。柯林惊恐失措地望着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趴在地上的杜丽抬起头来。柯林清楚地看到,在杜丽脸的皮层之下,游动着一个凸起的蜥蜴形状,那东西正快速地向杜丽的脑部爬去。柯林吓得怪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
俯在地上的杜丽痛苦地抱着头,悲惨地嚎叫着,不一会儿,她的动作停了下来,趴在地上完全不动了。
柯林倒吸一口冷气,■得头皮发麻,他惊恐地叫道:“天哪……太可怕了!她竟然这么恐怖地死去了!”
全身颤抖了一阵后,柯林意识到他也应该赶快逃走了,那只蜥蜴随时有可能从杜丽的脑袋中钻出来,突然跳到他的身上!柯林打了个冷战,扶着墙壁朝外跑去。
就在他转过背那一瞬间,身后传出一句:“等等。”
柯林惊惧地张开嘴,缓缓回过头来,竟发现杜丽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的额头上多了一个蜥蜴形的标志,眼神变得凶悍而阴冷,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至高无上的威严——除了模样之外,简直变成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柯林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杜丽向前走了一步,靠近他说:“辛苦了,‘引领者’。你和‘钥匙’一样,你们的使命都完成了。”
柯林瞪大双眼:“你说什么……‘引领者’?什么意思?”
“我没有必要跟一件‘工具’说话,你可以安息了。”杜丽慢慢抬起左手,食指指向柯林的额头。
骤然间,一片死亡前的阴影向柯林笼罩过来。他怪叫着跪了下来,语无伦次地说:“杜丽……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杜丽”轻蔑地斜视着他,冷笑着说:“看在你忙活这么久的份上,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吧——‘引领者’,你只惦记着财宝,却忘了这财宝是属于谁的吗?”
柯林像触电般地猛抖了一下,大惊失色。这时,他想起自己那本书上所写的内容——“埃卡兹”部族有一个具有神秘力量的首领,在死去后,都能够于若干年后借助某些仪式复活……
柯林面色惨白地指着“杜丽”说:“你……你是……”
“看来你想起来了嘛。我早就说过,你是个聪明的家伙——这也是我选你当‘引领者’的原因。”那冰冷的声音讥笑着说。
柯林喘着粗气说:“难道,从一开始……我、杜桑,全都是你需要进行‘复活仪式’而选择的工具而已?”
“能够在几千万年之后,为我这个即将重新统治世界的女王担任‘引领者’和‘钥匙’的重任,你们应该感到荣幸之至才对。”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就让我用隆重的方式来庆祝你使命的完成吧。”
“杜丽”拍了拍手,大声说道:“我沉睡了几千万年的子民们,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石室墙壁的裂缝中一齐涌出成千上万只深灰色的毒蜥蜴,一瞬间就把整个石室铺得密密麻麻。
“杜丽”用手指着柯林,对蜥蜴们发号施令:“去吧,向他致以你们最热烈的问候。”
“不……不!”柯林厉声尖叫着绻成一团,几万只毒蜥蜴组成的洪水向他猛扑过去,瞬间就将他淹没吞噬……
毒蜥蜴们完成任务之后,齐聚到首领的脚下,有几只顺着腿爬到了她的指尖。冷艳的首领看着这些灵巧的小家伙,开心地笑道:“我的子民们呀,现在地球上的‘人’恐怕怎么样也想象不到,我们这些昔日统治地球的主人——‘埃卡兹’部族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一群有着高等智慧和强大力量的蜥蜴。如果不是几千万年前那巨大的陨石灾难,我们怎么会在这阴冷的地下沉睡这么多年呢?”
女王亲吻了她指尖的小蜥蜴一下。“现在,去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世界吧,爬行类的时代再一次到来了。”
第八天晚上的故事—— 通 灵
序章
我一直以为,世界上聪明的作家或者是机智的讲述者都不会愿意去向别人描述一场热闹、盛大的婚礼。因为在那种洋溢着无穷欢愉、喧嚣、热烈和喜庆的氛围之中,任何笔墨的描写和形容都只会显得苍白无力。很显然,除了那些真正身处在婚宴现场的宾客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无法通过别的途径分享到那些新人们的幸福和甜蜜。
普通人的婚礼尚且如此,那么关于我们这个故事的两位主角的婚礼就更为甚者了——这两位新人一个是外贸进出口公司年轻的董事,另一个是在国内小有名气的歌剧名伶。他们是真正的男才女貌。尤其是当他们身穿笔挺的西装和典雅的纯白婚纱惊现于红地毯之上时,当周围的人群发出浪潮般的赞叹与惊呼之际,你尽可以把你想到的诸如“英俊、潇洒、美丽、端庄……”这一类的美好词语一股脑的全安在他们身上也一点儿不为过。
而至于现场的热闹气氛,我真是懒得费尽唇舌去形容了——四十八辆名牌轿车组成的迎亲花车、布置在希尔顿酒店大厅内八十九张餐桌和总数接近一千位的宾客——由这些场景组成的画面你自己去想吧。
是的,太完美了,一切都太完美了。但还是存在着一个小问题——这个开头,可一点都不像是个恐怖故事呀。
第一章
“范尼先生,你愿意娶朱莉小姐为你的妻子吗?从今以后,照顾她、爱护她,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是的,我愿意。”新郎望着美丽动人的妻子,庄严地宣誓。
“那么,朱莉小姐,你愿意嫁给范尼先生吗?不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
“好了神父,别说了,我愿意。”朱莉冲神父调皮地一笑,然后搂住新郎的脖子,两人热烈地拥吻起来。
大厅内的宾客们都被这个活泼、可爱的新娘的举动逗乐了,他们一边开怀大笑着,一边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噢,好吧。现在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妻。”神父无奈地摇着头,苦笑道,“新郎,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站在台上的新婚夫妻旁若无人地忘情拥吻了足有半分钟之久,甜蜜浪漫的情绪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台下的欢笑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
新娘的母亲是个雍容华贵、气质高雅的妇人,她的脸颊上微微发红,笑着嗔怪道:“这鬼丫头,也不看一下场合,结婚时都这么顽皮,没个正经!”
“哈哈哈哈!”旁边新娘的父亲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我们莉莉是搞艺术的,天性就是这么自由浪漫、不拘一格。”
新娘母亲转过头对亲家母说:“你看,本来稳重的范尼都被我那宝贝女儿带得这么开放了。”
新郎母亲轻轻捂着嘴笑,随后,又悄悄拭干那溢出眼角的幸福泪珠。新郎的父亲是个面容威严、身姿硬朗的中年男人,他是儿子那家外贸进出口公司的董事长。此刻,他面露微笑,轻轻颔首道:“这两个孩子从读大学时就谈起恋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呀,他们高兴地忘乎所以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个时候,主持婚礼的司仪宣布仪式结束,婚宴正式开始。宾客们开始就餐。两位新人手牵着手来到四位父母身边。新娘母亲站起来在女儿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你这个调皮丫头,结婚仪式都不认真!”
朱莉牵着母亲的手,满面红光地说:“妈,我真的太兴奋,太开心了!难道你不为我感到开心吗?”
“开心、开心。可是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你也要矜持一点儿呀。”
朱莉挽着范尼的手臂,做了个鬼脸:“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我们有多么相爱!”
朱莉的母亲做了个表示肉麻的动作。范尼的母亲微笑着说:“好了,你们快去换一下衣服吧,一会儿还要每桌挨着敬酒呢!”
“好的,我们去了!”朱莉拉着范尼朝酒店的客房部走。
“别忘了,是309号房间,你们的东西都准备好放在那里了。”范尼的母亲提醒道。
“知道了。”范尼回过头应了一声。
走出餐厅的喧嚣、热闹。两个年轻人脚步轻快地来到三楼客房部。范尼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房卡钥匙,在房门口的凹槽处轻轻一划,门开了——里面是豪华的商务套房。这个房间是范尼的母亲早就预订好的,专门用于暂放物品和换衣服。
两人走进来后,范尼一眼便看见了整齐摆放在床上的中式旗袍。他将衣服拿起来递给朱莉,说:“快换上吧,亲爱的,我们得赶紧下去敬酒。”
朱莉接过这件镶着金边的丝绸旗袍,却又将它慢慢地滑向床边,她轻柔地圈起手臂,挽住范尼的肩膀。她抬起那有如梦一般美丽的脸庞,眼波闪烁着朦胧的光泽,那是刚才他们一起饮下的葡萄酒的颜色。
“亲爱的。”她轻启朱唇,温柔地说。
“什么事,我的小草莓。”范尼也张开大手,同样温柔地圈在妻子的纤纤细腰上。
“你爱我吗?”
“你说呢?”
“刚才仪式上神父所说的那一段结婚誓词,你真的能做到吗?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只爱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