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希急迫地想跟孔韦谈会儿话,便从教室后门出来,转过角上楼梯,打算去找孔韦。但是当她爬到一半,再拐个弯就能来到顶楼楼梯间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楼梯间有小声说话的声音。俞希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几秒,判断出是孔韦的声音,而另一个女生的声音,竟然是季晓妍。
俞希疑惑地皱了皱眉,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要在课间躲在这里窃窃私语。她竖起耳朵仔细探听,却因为他们的声音太小而始终不怎么听得清。正在无比困惑之际,她听到孔韦的声音骤然变大了些,清楚地说出一句:“你找我说这些干什么?你什么意思?”
孔韦的声音中透露出烦躁和不满。季晓妍的声音中却充满了不安和哀求。俞希听到她也因为着急而提高音调说道:“孔韦,不管怎么样你要相信我……梁婧之我不知道,但我是绝对没有把秘密说出去的……你,相信我好吗?”
什么,梁婧之?秘密?俞希心中一紧——他们在说什么?
孔韦的声音愈发不耐烦了,他压低嗓门说道:“够了,别说这些了!现在可是在学校里……(听不清),我要回教室去了!”
俞希一惊,赶紧调头快速地走下楼梯,控制住不让脚步发出声响。
回到座位上之后,俞希从课桌里胡乱抽出一本书翻开,假装看书。过了一会儿,孔韦抱着篮球,似乎若无其事地回到教室来。又过了十几秒钟,季晓妍也从教室后门回来了,她的脸上阴云密布、愁眉不展。此时,上课前的预备铃打响了。
在这一堂数学课上,俞希发现自己的精力无论如何都无法集中在老师所讲的内容上面。她在心里迷茫地猜测着,不知道孔韦究竟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而有一个念头,是她想极力回避,却偏偏反复出现在脑海中的,令她心惊胆寒的可怕想法——
难道,和梁婧之的死真正有关系的人,是孔韦?
第八章
下午在小餐馆吃饭的时候,俞希一直埋头进餐,沉默不语。孔韦观察了她好一阵,忍不住问道:“俞希,你今天怎么了,一直闷闷不乐的。”
其实俞希的心中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开诚布公地问问孔韦今天课间的事,现在孔韦主动问到,她便抬起头来说:“孔韦,今天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后,我怎么没看见你啊?”
“啊?”孔韦愣了一下,“哦,我在顶楼的楼梯间练习运球呢。”
“你一个人吗?”
“嗯……是啊。”
不出所料,孔韦果然撒慌了。看来他果然有事情瞒着自己——俞希的心往下沉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孔韦试探着问道:“俞希,你问这个干什么?”
俞希叹了口气,说:“本来我是打算坦诚地问问你,让你跟我解释一下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你根本就不打算跟我说实话。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孔韦尴尬万分地说:“俞希,你……知道季晓妍来找了我?是她告诉你的吗?”
俞希摇着头说:“不是,我从何老师的办公室出来,没在教室看见你,便猜你可能在顶楼楼梯间练球。我来找你,却发现你和季晓妍在一起。”
孔韦解释道:“我本来是一个人去楼梯间练球,是季晓妍来找我的。”
“她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几句。”
俞希盯着孔韦的眼睛说:“随便聊几句?那你们怎么不大大方方地聊?在那里窃窃私语干什么?”
孔韦一脸的窘迫,不敢正视俞希,过了一会儿,他说:“俞希,你相信我好吗?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关系。”
俞希突然说道:“那你和梁婧之也没有什么关系吗?”
听到这句话,孔韦的脸色骤然大变,他惶恐地问道:“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我不想偷听,况且你们的声音那么小,我也听不清楚。是你们后来自己激动了,说话声音大了起来,才让我听到的。”
孔韦紧张地问:“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俞希反问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怕我听到什么,关于你们的那个秘密吗?”
孔韦一惊,然后紧紧地咬住下嘴唇,眼神低垂。
俞希说:“孔韦,其实我不是想要责问你什么。你是我的男朋友,你说什么我都愿意相信你,你只要跟我解释一下,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孔韦沉默了半晌,说:“俞希,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愿意讲出来的隐私,请你尊重我的隐私好吗?”
俞希将脸扭到别处,然后又迅速地转过来:“如果是你个人的隐私,我当然会尊重。可是我分明听到,这件事和梁婧之以及季晓妍有关系,而且——”
俞希看了看周围吃饭的其他人,压低声音说:“而且梁婧之在几天前被人谋杀了!孔韦,我只想知道,这跟你有没有关系?”
孔韦向后一仰,脸色煞白地说道:“俞希,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和梁婧之被谋杀的事有关系!”
俞希眯起眼睛说:“可我听季晓妍的意思,她好像认为——你起码是知道梁婧之为什么会被杀。而且她似乎很害怕,怕自己也会和梁婧之一样,所以她才急于来找你,跟你做一番表白——为的是求你放她一马!”
“俞希!”孔韦神色惊惶地喝了一声,然后迅速瞥了一眼别桌的客人,控制住声音说道,“你在胡说什么!别听季晓妍的,她今天课间来找我,跟我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莫名其妙,你别被她说的那些话误导了!”
“好啊。”俞希说,“我不听她的,那你就告诉我呀。你和梁婧之、季晓妍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季晓妍在知道梁婧之被杀了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
孔韦突然愤怒起来,他对俞希说:“别再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愿意相信我便相信,不愿相信就算了吧!反正我告诉你,我和她们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至于那个所谓的秘密,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俞希难以置信地望着孔韦——自从认识他以来,孔韦还从来没有这样恶狠狠地跟自己说过话呢。她的印象中,孔韦从来都是脾气温和的。俞希忽然觉得难以接受,她推开还没有吃完的饭菜,站了起来,对孔韦说:“好吧,你不告诉我,我就去找季晓妍问个明白!”说完,她转过身,离桌而去。
“你……!”孔韦又气又急,跟着站了起来,想去追已经走出餐馆的俞希,但无奈还没有付钱。当他掏出钱包付完饭钱后,俞希早已走得没影了。
俞希赌气冲回教室,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位子上的季晓妍,但她此时面容憔悴、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而且此时已经有不少同学已经开始看书、做题,提前开始了晚自习。俞希只好将涌到嗓子尖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孔韦走进教室来。他看到俞希并没有去责问季晓妍,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他的眼中射出一道阴冷、愤恨的光,直刺到季晓妍的身上。大概只有不到一秒钟,孔韦又恢复到平常的神态,他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知为什么,尽管孔韦并没有望自己,但接触到他那目光的霎那,俞希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感到有些胆寒。
今天的晚自习结束之后,俞希没有等孔韦,她快速地跑出校门,招了一辆出租车,逃也似的回到家中。
第九章
季晓妍晚上回到家,对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父母说了声:“我回来了。”
母亲对她说:“学习累了吧?我熬了银耳汤,你去热一碗来喝吧。”
季晓妍疲惫地摇着头说:“我不喝了。”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晓妍。”父亲喊了一声,“别忙到房间去,你过来,我们跟你商量件事。”
季晓妍有几分不情愿地坐到沙发上,问:“什么事?”
母亲说:“最近有家航空公司在招聘空中小姐,你要不要去面试来看看?”
季晓妍说:“我不读书啦?”
父亲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能考上一个大学?”
季晓妍有些不耐烦地说:“还没考呢,我怎么知道。”
母亲对她说:“所以叫你去面试一下空姐,就算考不上大学,还能有份工作嘛。”
季晓妍疑惑地问:“我高中都还没毕业呢,人家要?”
母亲说:“那家航空公司的招聘条件上说了,对于在校的高中生,一旦面试成功,可以把名额保留到你高中毕业再去上班。主要要求是身材要高,形象、气质俱佳——我想这些你都符合嘛,为什么不去试试?”
“算了吧,我不去。”季晓妍翻了个白眼,“当空姐可是有危险的,要是飞机失事,我不就尸骨无存了?”
母亲拍了季晓妍的大腿一下,“你这孩子,怎么净挑这些不吉利的话说?飞机哪有这么容易失事呀。”
“你没看新闻吗?经常都在播,失事的还少了呀?”
父亲说:“那是全世界的飞机失事加在一起,才有那么多。单某个航空公司来说,根本就不容易出现飞机失事的情况。”
“反正我不去。就算出事的概率不高,总还是有可能啊!这种事可是遇得一回就没二回了。”
父亲生气地说道:“你这也不去,那也不去。那你就学习用功些呀,考上了大学,爱找什么工作随便你!”
母亲也帮腔道:“是啊,你要是早些学习努力点儿,考上个名牌大学,找工作不就容易了吗。也不用我们替你操心啊。”
季晓妍突然觉得烦躁无比,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冲父母嚷道:“谁叫你们替我操心了?我的事我自己想办法,你们爱干嘛干嘛去!别再管我的事了!”
父亲喝斥道:“怎么说话呢!”
季晓妍不再搭理他们,提起书包冲进自己的房间,把门锁上。
母亲走到门口,敲着门说:“晓妍,有什么话出来好好说,我们再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了,我不去!”季晓妍在屋里叫道。
母亲并没有放弃劝说,站在房间门口苦口婆心、唠唠叨叨地说着话。季晓妍感到不胜其烦,她打开房间里的音响,播放一首快节奏的劲歌,并将声音调到最大。
母亲被近乎噪音的音乐阻挠了,她叹了口气,坐回到沙发上。父亲怒吼道:“别管她了!随便她要干什么!”
季晓妍一头扎到床上,用枕头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到父母的声音。
过了好一阵之后,季晓妍从床上爬起来,悄悄走到门口,她没有再听到父母的说话声,估计他们可能已经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季晓妍吐了口气,转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就在她从衣柜中取出一件长裙的时候,猛然间看到了那个躲在衣柜之中,浑身漆黑、目露凶光的人,并且认出了他是谁。季晓妍双腿一软,惊恐万状地叫道:“啊,你是……”
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衣柜中的黑衣人便猛地冲了出来,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上握着的尖刀狠狠地捅进季晓妍的胸口,并快速地猛刺了四五刀。季晓妍那因惊恐而扩大的双眼在短短几秒内便失去了光彩,她的身子慢慢滑了下去,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为她送葬的,是一首英文摇滚曲。
黑衣人不紧不慢地把沾满鲜血的黑色外套脱下来,把它连同那把刀一起装在一个塑料口袋里,然后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顺着墙边的管道爬了下去,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十点过的时候,季晓妍的母亲从房间走出来,听到女儿的房里还放着劲爆的音乐,走到门口去敲门道:“晓妍!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把音响关掉!”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音,母亲生气地捶门:“你听到没有!把音乐关了,要不一会儿邻居都找上门来了!”
季晓妍的父亲从卧室里走出来,怒吼道:“她今天到底要干什么!胡闹还没个完了?”
母亲说:“你看,门锁了,又不理我们,还把这些难听的音乐放那么大声——她今天真是太不像话了!”
“你去把钥匙找来开门!”父亲气得满脸通红,“我看她还真是反了不成!”
母亲回自己卧室去,从床头柜找出女儿房间的钥匙。她快速地走到门前,用钥匙打开房门,推门而进。
“啊——!”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压过了房间里的摇滚乐。
第十章
鲁新宇队长和他的两名助手赶到季晓妍家时,季晓妍的母亲在巨大的悲伤中不能自持,痛哭地几近昏厥。季晓妍的父亲神色呆滞地坐在沙发上,像是才做完一场噩梦,还没能完全清醒。鲁新宇走过去叫了他好几声,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木讷地望着警察——女儿死亡的打击仿佛令他变成了一个痴呆症患者。
鲁新宇亮出自己的证件,并向季晓妍的父亲问道:“你女儿是在哪里遇害的?”
季晓妍的父亲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转过头,望着女儿的房间。
鲁新宇对两个助手使了个眼色,说:“走,去看看。”
三个警察来到季晓妍的房间,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地板上的死者。一个女警察用相机对死者和周围的现场拍了几张照。鲁新宇走到死者面前,观察了一下她胸口前被尖刀所刺的几个伤口,然后看了看死者正对着的、大打开的衣柜门。鲁新宇捏紧拳头,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捶了一下:“又是一起同样的凶杀案!”
一直和鲁新宇一起办这个案子的大个子警察走过来说:“很明显,又是那个‘衣柜杀手’干的。”
鲁新宇在房间内左右四顾,指着衣衫整齐的死者说:“发现了吗,现场没有被盗窃的迹象,从死者衣装穿戴完整来看,她也没有受到过性侵犯——一切都和上次梁婧之被杀时的状况一样。”
大个子警察说:“这个凶手既不为财,也不为色,但杀死的又全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只有两个可能。”鲁新宇说,“要不就是仇杀,要不就是心理不正常的变态者所为。”
“你觉得哪种可能性大些?”大个子警察问。
“第二种。”鲁新宇分析道,“如果是仇杀,下手的地点和方式就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要采用事先躲在衣柜中再伺机杀人这种麻烦的方法;而心理不正常的凶手往往才会采取同一种特殊的、固定的模式来行凶。”
“嗯,有道理。”大个子警察点头道。
这时,那个女警察走到窗子边上,仔细观察了一阵,说:“队长,窗边正好有根管道,凶手在杀人之后肯定是从这里逃走的。”
“嗯,这里是三楼,又没有装防护栏,凶手要作案太容易了。”鲁新宇说。
大个子警察在季晓妍的衣柜中翻了一会儿,找出一件校服,递给鲁新宇:“队长,你看。”
鲁新宇接过那件校服,在衣服的背后看见“华阳高中”四个大字,皱起眉望着大个子警察说道:“又是华阳高中的?”
“对,和上一个受害者梁婧之是同一所高中。”
鲁新宇放下衣服,走到客厅去,问季晓妍的父亲:“你女儿叫什么名字,在哪里读书?”
季晓妍的父亲精神恍惚,全身的精气神像是被抽干了似的,一动不动地坐着,没有回答鲁新宇的问题。
鲁新宇提高嗓门说道:“你们悲伤难过我理解。可是如果你们希望尽快抓到杀害你们女儿的凶手,就请暂时节哀,配合我们警察的工作。”
季晓妍的父亲缓缓抬起头来:“警官,我女儿叫季晓妍,在华阳高中读书。”
“读高几,哪个班?”
“高三十六班。”
鲁新宇和大个子警察同时一愣,两人对视一眼,一齐说道:“和梁婧之同一个班!”
季晓妍的父亲问道:“梁婧之是谁?”
大个子警察说:“是你女儿的同学,她在几天前以同样的方式被谋杀了。”
季晓妍的父亲忍住悲痛问道:“这么说,这是一个惯犯所为?”
“是的,是个惯犯。”
季晓妍的母亲突然扑到鲁新宇面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说道:“警官,我求你!一定要抓到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凶手,为我女儿报仇啊!”
鲁新宇将她扶起来,说:“请你放心,这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我们一定会抓住他的!”
将季晓妍的母亲扶到沙发上坐好,鲁新宇对女警官说:“你问一下他们一些案发前的基本情况,比如季晓妍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等等,把这些记录下来,我一会儿要看。”
“好的,队长。”女警官点头道。
鲁新宇对大个子警察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两个人走到楼下,大个子警察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抽出两支来一齐点燃,递了一支跟鲁新宇,另一支含在嘴里吸了一大口,问道:“队长,你是不是已经有些眉目了?”
鲁新宇接过烟,并不立刻抽,他不置可否地说:“起码有一些事情是绝对能肯定的了。”
大个子警察没有打岔,等待着队长继续说。
“第一,从两个被害者是同一个班上的学生这一点来看,凶手绝对不是无目的地随机杀人,而是有计划、有预谋地作案;第二,这个凶手十之八九就是被害人班上的某一个人,有可能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或者是与两位被害人有某种过节而蓄谋将其杀害;第三,我们上次去学校问到的那两个学生——俞希和卢应驰,这两个人当中肯定有一个与这两起谋杀案有关系!这两个人是我们破案最重要的切入点!”
大个子警察皱起眉头说:“可是,我们已经到卢应驰的家和附近去调查过了,他的家人和邻居证明了在梁婧之被杀的那段时间里,卢应驰确实是呆在家中的;而俞希我们之后也调查到,那天晚上我们走后,她也并没有离开家一步。况且以她这样一个柔弱女生来说,要以这种方式作案,未免有些太困难了吧?”
鲁新宇说:“就算她不是杀人凶手,也完全可能是帮凶。”
“队长,看来你还是最怀疑那个俞希?”
鲁新宇猛吸了一口烟,说道:“我一直就非常怀疑,那天晚上她打电话报警,声称家中出现了歹徒,会不会是在有意施调虎离山之计?那晚重案组值班的警察就只有我们几个,她将我们引到自己家中,浪费了一大堆时间。在吸引我们注意力的同时,分明就方便了真凶在别处作案!”
大个子警察说:“可这都是我们的猜测呀,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是有意这样做的。”
鲁新宇眯起眼睛说:“哼,这只是他们的狐狸尾巴还没有露出来,只要我们继续调查,他们早晚会露出破绽的。”
大个子警察想了一会儿,说:“队长,其实我倒是发现了一个新的切入点——如果我们能调查出这两个死者的一些共同之处,比如说她们有没有与谁产生过同样的过节之类的,说不定就能查出凶手。”
“嗯,有道理。”鲁新宇点头道,“可是我们该怎么去调查呢?如果把那个班上的学生一个个叫到面前来询问,不但有可能打草惊蛇,而且那些老师肯定也不会同意,又会说我们在高考前夕影响他们了。”
大个子警察说:“那我们就先暗中调查一下这两起凶杀案的共同点。别忙去学校问那些学生,当我们发现一些足可以怀疑某人的确凿证据之后,再去找他们问话。”
鲁新宇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然后担忧地叹了口气:“我们可得抓紧时间哪。你先别忙着称‘这两起’凶杀案。搞不好这起杀戮只是刚刚开始,还远没有结束呢。”
大个子警察怔了怔,说:“队长,你觉得……还会有这种命案发生?”
鲁新宇眉头紧锁地说:“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们不及时抓到这个罪犯,他会不停大开杀戒的。有些心理不正常的罪犯,在一次犯案之后,便会像上瘾一般,不断作案以寻求刺激,最后发展到疯狂的程度,变成杀人狂魔!”
大个子警察不禁打了个冷噤:“队长,你是说,那些心理变态的杀人犯到最后杀人就完全不需要理由了,完全把这当成一种乐趣?”
“你不觉得现在就很像是这样吗?”鲁新宇说,“想想看,事先进入被害人的家里,躲藏在衣柜之中,窥探着外面的动静——就像是在体验捉迷藏时的刺激心情一般。而当被害人打开衣柜,便立刻跳出来将其杀害,同时欣赏被害人临死前惊恐万状的表情。你想一下,如果不是为了满足这种变态而邪恶的快感,凶手为什么非得要以这种麻烦的方式来杀人?”
大个子警察难以理解地说:“队长,照你这么说,如果凶手杀人只是为了满足一种快感,那岂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动机可言,我们又从何调查呢?”
鲁新宇轻轻摆着手指说:“我是说发展到最后可能会这样。但现在还绝对不是。我刚才已经分析了,就从两个被害人是同一个班上的学生这点来看,就可以判断凶手目前肯定还是基于某种动机或目的而杀人的。只是他的心理一定不正常,才会想出这种杀人的方法来!”
大个子警察还想说什么,鲁新宇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鲁新宇接通电话:“你好,哪位?”
鲁新宇听对方说了几句话后,眼睛陡然瞪大,表情诧异而震惊。最后,他大喝一声:“你再说一遍!”但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鲁新宇只得缓慢地垂下那只握着电话的手。
大个子警察感觉到鲁新宇接的这个电话一定不寻常,他赶紧问道:“队长,是谁打来的?”
鲁新宇神情严峻地摇着头说:“不知道,但他告诉我一些和本案有关的重要信息。”
“是什么?”
鲁新宇望着大个子警察说:“那个人告诉了我这两个被害人的共同点是什么。”
“什么?”大个子警察感到无比惊诧。他略一思索,“队长,季晓妍被谋杀还不到两个小时,除了她的家人和我们之外,还有谁知道她已经死了?这个电话会不会是凶手打来的?”
鲁新宇摸着下巴思索道:“现在还无法判断,有可能是凶手打来故意挑衅的。但也有可能是知情者在向我们透露一丝信息,打算暗中协助我们破案。”
大个子警察急切地说:“队长,电话号码是多少?我马上叫人查一下是从哪里打来的!”
“好的,”鲁新宇说。但他又摇了摇头,“不过我猜没用。那个人非常谨慎,用了变声器跟我说话,我连他(她)是男是女都听不出来;电话也肯定是在街上的公用电话亭打的。但不管怎么说,他(她)跟我说的那些话让我们有了下一步调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