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球球是我的儿子,你让我在帝都等着,我怎么能安心等着…”
“你去,我还要担心你,宓儿,你留在帝都,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江沉寒…我怎么能安心留在帝都…那是我的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知道你担心球球,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更要心无旁骛的去做这件事…宓儿,听话。”
宓儿紧紧抓着江沉寒衣袖,哭着摇头:“江沉寒,江文远那些人已经丧心病狂了…他们不会那样轻易就收手的…”
“宓儿,你信不信我?”
江沉寒低头,轻轻把她眼角的泪都抹去:“我没那么容易被他们算计,所以,放心…”
江沉寒紧紧抱了她一下,松开手,拉她走到车边:“好了,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说不定你睡一觉养好精神,我就已经把球球带回来了…”
宓儿不肯上车回去,正要再说什么…
“宓儿…”
陶菲从车上下来,眼圈红红疾步走了过来:“宓儿,我听说球球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我可以帮你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陶菲上前一步紧紧攥住宓儿的手,眼泪已经跟着簌簌落了下来,她口吻真挚无比,让人闻之动容:“我一听说球球不见了,我这心都提了起来,宓儿…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可我是真的想为你做点什么…”
“你真的想为我做点什么?”
陶菲用力点头:“宓儿,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做…”
到了这样地步,她还在她面前演戏。
也是,她从前对逃废几乎言听计从,两人关系好的不得了,陶菲当然会认为,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把宓儿再哄回来。
虽然之前她挫败了两次,但是那是因为时机不对,现在宓儿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如果她尽自己所能帮她,陪着她度过这一关,她一定还会对她继续信任。
“那不如你告诉我,昨晚陶家的私人飞机去了哪里,是不是…球球就是这样被带出帝都的?”
陶菲勃然变了脸色,下意识诧异的看了宓儿一眼,旋即却又变成了满面的讶异:“宓儿…我怎么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
陶菲心中瞬间一片翻腾,宋宓儿怎会知道昨夜陶家的私人飞机离开了帝都?
难不成…这贱人已经怀疑到她头上来了?并且已经开始让人调查陶家了?
陶菲却不信,自己做事一向缜密,更何况,还有江文远在前头顶着,她昨夜根本没露面,陶家的私人飞机是哥哥用了,回蓉城探望外祖父去了,难道这也不行?
陶菲渐渐定下心来,她可不能乱,也许宋宓儿根本只是在诈她而已。
“不懂?陶菲,你演戏演这么多年,你不累,我都累了!”
“宓儿…”
“陶小姐,昨晚出事之后,听说陶家的私人飞机离开帝都去了蓉城…可有此事?”
陶菲急急开口辩解道:“确有此事,但那是我哥哥去探望在蓉城的外祖父而已,我哥哥现在还在蓉城外族家,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查证…”
江沉寒冷冷一笑:“我当然会去查证,陶小姐现在也不用急急辩白自己。”
“江总…”
陶菲泫然欲泣,双目含泪望向江沉寒,当真是楚楚可怜。
第843章江沉寒,我也不希望你出事
陶菲泫然欲泣,双目含泪望向江沉寒,当真是楚楚可怜。
“陶小姐,既然宓儿现在和你已经算不上朋友关系了,那么以后,陶小姐还是少来打扰宓儿的好。”
江沉寒话音未落,陶菲眼底的泪就滚滚落了下来:“我知道,我知道宓儿现在不需要我这个所谓的闺蜜了,是啊,宓儿有总统夫人这样的好闺蜜,我陶菲又算什么呢?”
陶菲轻轻笑了笑,雪白的心型小脸上带着几行泪珠,真是说不出的可怜动人。
宓儿不由齿冷,都到这个时候了,陶菲还不忘字里行间的垫害她。
什么叫有了静微这样的好姐妹,她陶菲又算什么?
她话里意思不就是在说她宋宓儿攀高枝儿,为人势力?
怎么上辈子,她就从来没发现陶菲玩的这些把戏呢?
“这么些年的姐妹情份,宓儿你说放下就可以放下,我却不能…但就算我再放不下,如今也要学着放下了,宓儿,我从来都是真心拿你当好朋友看待,我也自问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
陶菲抬手擦了擦眼泪:“你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了…但是我还是要为自己辩白一句,宓儿,我没有做任何伤害球球的事…”
宓儿看着她演戏,只想冷笑,看来有些人真是天生的脸皮厚,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对于陶菲,她如今没有真凭实据,她自然不能做什么,但是她却是再不想看到陶菲,也不想听她说这些无病呻吟的话。
虽然昨夜的事还没有更进一步的证据能证明陶菲确实卷入了其中,但宓儿就是觉得她绝不是清白的。
“江总…”
陶菲看向江沉寒,“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哪里做错了,宓儿现在这样…”
陶菲适时的哽咽了一声,江沉寒没有看她,上前一步扶住宓儿上车:“我先送你回去。”
宓儿也实在不想看陶菲在这里演戏。
如果她还是上辈子那个傻乎乎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的宋宓儿,也许她就会相信了陶菲这些哭哭啼啼的说辞。
毕竟,陶菲向来很擅长把控人心,要不然,上辈子的她,也不会一直到最后快死去,方才看清陶菲的真实面目。
陶菲见江沉寒自始至终都不曾看她一眼,自顾自扶着宓儿上车,只觉得心头像是扎了一根刺进去,让她锥心刺骨的难受。
她不懂江沉寒为什么会待她这般冷淡,这其中大约又是宋宓儿那个贱人的功劳。
当初巴巴儿的说要和人家分开,也装模作样的带了儿子去国外,现在又带着儿子回来,和江沉寒藕断丝连,她陶菲就知道,宋宓儿一直都在骗人,江沉寒这样的男人,又有哪个女人会傻乎乎的舍得放手不要?
她悄悄暗恋江沉寒这么多年,在最初的时候,她心中亦是抱着美好希望。
毕竟,第一次跟着宓儿和他正式见面的时候,江沉寒也曾笑着说,陶小姐温柔娴静,宓儿也该向她学一学。
陶菲自此就记住了江沉寒那句话,在她看来,没有男人会不喜欢温柔娴静的女人,而江沉寒,显然对她的印象也是极好的。
宋宓儿粗鲁无礼头脑简单,也没有好的出身和学历,在陶菲看来,除了好皮囊,她根本就是个草包。
江沉寒就算一时被宋宓儿的皮相所迷惑,很快也会厌弃。
而那时候,就是她的机会…
可陶菲实在没想到,当初宋宓儿和江沉寒决绝分手后,她也试着制造了几次偶遇,也试着想要和江沉寒发生点什么,可江沉寒压根对她就没有任何印象…
而她想要接触到江沉寒,自然更非易事。
所以陶菲后来才会腆着脸找宋宓儿求和。
却没想到,那宋宓儿现在竟是变的越来越难缠,越来越有心眼了。
陶菲压下心口这口气,看着二人车子走远,方才怔然失神的离开。
“这个陶菲不是善茬,宓儿,你心思简单,没心没肺的,少和这样的女人接触。”
“我本来就和她断交了,是她非要腆着脸贴过来,难听话我也都说尽了,还能怎样…”
“我会让人盯着陶家和陶菲那边,有什么消息我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在帝都事事小心,我留那个心腹给你用,有事就找他们,别人不要轻易相信。”
宓儿失魂落魄靠在车座上:“江沉寒,我怕江文远那个变态会对球球起杀心。”
“他要针对的人是我,恨的人也是我,他还要利用球球威胁我呢,所以球球一定安然无恙。”
“江沉寒…”
“可我也并不希望你出事…”
江沉寒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握住了宓儿的手,有这一句话,其实已经足够了。
他一直都以为宓儿恨他,甚至恨不得他死,可这一刻,他相信,她说的是真心话。
她是真的不愿他出事。
有她这一句话,他就算真的死了,也不留遗憾了。
“不会的,你想想看,老话都说,祸害活千年,我这样的人,老天爷也不敢收我。”
“江沉寒,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
江沉寒轻轻抚了抚宓儿的头发,将她揽在了怀中:“等我带球球回来,你就别再和我怄气了好不好?”
宓儿轻笑了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
…
江沉寒走了,宓儿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车子离开。
帝都的天忽然就阴沉了下来,又是一年快要过去。
宓儿一直看着江沉寒的车子消失无踪,她不知道这一去,究竟会发生什么。
只是她的心头一直都沉甸甸的,像是压了巨石,难以喘息。
她希望球球安然无恙的回来,也希望…江沉寒不要出事,不要折在江文远的手中。
如果这辈子两个都变了,她又何必要拘泥于上辈子,一直无法释怀呢。
静微和陆邵北总不会害她,她们身在旁观者的角度,也许看的更清楚一些。
等到她弄清楚上辈子,只要她能确定,上辈子江沉寒对球球没有不管不问,她想,也许她会试着像江沉寒说的那样,去试一次,试着,再和他开始一次…
第844章生死相随
戚长烆没想到他会在这山中寺庙再次见到冷雪色。
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之时,冷雪色正坐在床前,轻柔的给他额上换了一条微凉的帕子。
渐渐清晰的视线里,映出冷雪色苍白尖瘦的一张小脸,似是看到他醒了,她的眼底骤然璀璨一片,眼泪跟着缓缓淌了下来:“长烆…你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
戚长烆觉得喉咙里像是有把火在烧,他艰难的开口,发出的声音沙哑而又干涩。
冷雪色赶紧将手帕放下,端了温水过来喂给他,戚长烆一气喝完了一杯,这才觉得火烧火燎的嗓子好受了许多。
“还要不要?”
戚长烆轻轻摇摇头。
冷雪色放下杯子,强忍着泪意哽咽了一声:“我会想办法送你离开南疆…”
“你怎么来的这里?”
冷雪色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忙道:“我一路都很小心,确定没有人跟踪我,我才找来这里的,我并不知道你在哪,只是找到这里时,想到少时我们都曾在这里小住过,就起了念头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你和戚长庆要成婚,戚仲威怎么会放你出来?”
戚长烆脸上神色渐渐变的凝重:“雪色,你立刻就下山,离开这里,不要牵累我,也不要牵累了你自己…”
“我买通了下人,自己偷偷出来的,这一路也乔装打扮,戚仲威的人根本就没有跟上来…”
冷雪色急急解释,戚长烆却轻笑了一声:“雪色,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依着我对戚仲威的了解,他不是这样好糊弄的人,怕是一开始,你就被人算计了…”
冷雪色脸色不由大变,她原本就苍白的脸容上,此时更是白的摄人,全然失了血色。
她紧紧攥着手指,几分钟后,她忽地站了起来,面上的仓惶被决绝取代:“长烆,我不会连累你的,如果戚仲威真的利用我找来这里,他的人要是想要带走你,就先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戚长烆定定望着冷雪色,一个女人这样情真意切的爱着自己,说不动容,亦是假的。
只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回报一二。
唯一能说的,只是一声抱歉。
“雪色,是我对不住你,你现在离开,回去吧,有冷家做靠山,你会过的很好,以后,也不要再惦念着我了,不值得。”
冷雪色眼中的泪倏然就滚落了下来:“长烆,我打小就知道我将来是要嫁给你的,我的心里,自始至终也都装着你一个人,这一辈子,我的梦想也不过就是嫁给你做你的妻子,除此之外,我不知我还该有什么期盼。”
“但是雪色,我很早就对你说过,我不可能爱上你,确切的说,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人,我都不可能爱上。”
冷雪色轻笑了一笑:“没关系啊,我就等着你,这辈子我也等着你,我想总有一天,我是可以等到你的。”
“你何必这样,不过是白白耽误了自己一生。”
“我觉得值得就足够了。”
“雪色,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在,你还是先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
冷雪色抬手抹去眼泪:“长烆,如果因为我的缘故给你招来祸事,我冷雪色一力承担!”
“不是谁承担的问题,雪色,事已至此,没必要将你再卷入其中,生死由天,如果我戚长烆的气数真的尽了,那我也无话可说。”
“军长…山下不对劲儿…”
戚长烆的副官忽然推门冲了进来,他目光掠过冷雪色,声色里已经带了不虞:“应该是戚仲威的人一路跟踪着冷小姐,找来了这里…”
戚长烆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神色淡漠平静望着窗外不远处的山门:“戚仲威的目标是我,你们,,还有这寺庙里的师傅们,都是无辜的,戚仲威该不会牵累到无辜之人。”
“军长…”
“事已至此,就凭我们几个人,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你们也不用为了我白白丢掉这条性命。”
戚长烆忍着肩部和小腿剧痛,强撑着下了床。
冷雪色怔怔上前一步,想要扶住他,戚长烆却摆了摆手:“把我的军服军帽拿过来。”
副官眼底一片狰狞赤红:“军长,要生咱们一起生,要死咱们一起死…”
“胡话!”
戚长烆定定看了副官一眼:“你们家中都有妻儿父母,难道都弃之不顾?”
“军长…”
“我心意已定,戚仲威所顾虑的,不过是我一人而已,我身边生死兄弟,因为我丧命的已经不知凡几,你们…都要好好活着。”
“长烆,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拼了这条性命,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冷雪色飞快的抹去眼泪说道:“长烆,无论戚仲威那些人怎样造谣污蔑于你,但你都罪不至死,南疆军民心里都清楚,所以,事儿要闹大,要闹出去,闹到整个南疆,还有帝都来的徐军长都知道你落入了戚仲威之手,他反而不敢杀你…”
“冷小姐这会儿倒是机智了,若非冷小姐一路找到这里来,戚仲威那老狐狸怕也没这么轻易找到军长的藏身之处,咱们军长说不定已经逃出了南疆!”
副官直接了当的一席话,怼的冷雪色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心中本就愧疚无比,但一个娇滴滴养在闺中的大小姐,玩手段论心机,又怎么可能玩的过戚仲威这样的老狐狸?
冷雪色实在太担心戚长烆的安危,毕竟当初人人都在传,说戚长烆身中几枪已经不治丧命了,冷雪色当时整个人完全处于濒临崩溃状态,思虑不周全,亦是情有可原。
戚长烆见冷雪色一张脸涨到通红,眼泪珠子连绵滚落,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也许一切都是天意罢了。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雪色也是担心我才会这样千里迢迢一路找来,不怪她。”
冷雪色最初还是无声落泪,戚长烆话一出口,她就控制不住的哭出了声来。
副官见她哭成这样,倒也不好再说什么,扭头出了房间。
“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惦念我。”
第845章想动用私刑?
“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惦念我。”戚长烆瞧着冷雪色这般模样,心头也有些不忍。
“长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就算戚仲威抓到你,他也不敢杀了你,你本就无罪,他没有任何理由敢杀了你!”
冷雪色早已下定了决心,戚长烆若是当真死了,她绝不会多活一日。
但若是有一分的生机,她都要为戚长烆争取到。
她从爷爷那里知晓,帝都总统府派了徐军长来南疆暗中找戚长烆的下落,戚仲威就急切想要在徐慕舟赶来之前,找到戚长烆,并杀了他。
那么,她就要想办法抢了这个先机,绝了戚仲威的这个念头!
毕竟,事情传扬开来,戚仲威杀了罪不至死的亲侄子,在南疆,也要被人诟病私德有亏了。
戚长烆换上军装,南疆自治,军队握在戚家手中,军服亦是与中央军有别,自成一派。
冷雪色缓缓拿起军帽,踮脚给戚长烆戴上,又抚了抚他肩上的肩章。
“长烆哥,我跟你一起出去。”
冷雪色止了眼泪,缓缓开口。
实则戚长烆并不愿冷雪色这般,毕竟,他如今落入戚仲威之手,就算要报仇,也要看老天给不给他这个机会。
冷家如今是戚仲威手下功臣,更是许了冷雪色和戚长庆的婚事。
如果他真的死去,冷雪色后半山还是要依靠冷家,今日冷雪色与他站在一处,戚仲威不免要怀恨在心,今后,冷雪色的日子也就艰难了。
“雪色,你不必如此…”
“长烆哥,我说了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的。”
冷雪色仰脸,对戚长烆轻轻笑了一笑:“你副官说的没错,是我的愚蠢害了你…”
“雪色,这不怪你。”
“我心里很明白,长烆哥,你不要再劝我了,相信我。”
冷雪色转身拿了自己的包,她将包里的手机打开来,南疆最大的新闻报刊顾主编,是她一位忘年交好友。
今日戚仲威的人抓到戚长烆,她会第一时间让这位主编姐姐全网推送出去,非但整个南疆,甚至整个A国,都会立刻知道戚长烆已经落入戚仲威之手。
身为堂堂南疆军长,就算要死,也要军事法庭审判之后,更何况戚长烆何曾犯下死罪?
戚仲威想要一手遮天,暗中行事,除去心腹大患,也要看帝都总统府依不依,也要看南疆民众信不信服!
戚长庆眼看着冷雪色扶着一瘸一拐的戚长烆走出山门,不由得瞳仁紧缩,轻轻眯了眯眼。
他对于能娶冷雪色为妻,还是十分满意的,毕竟,整个南疆,冷家千金都是最出众的。
但是偏偏,之前冷雪色是戚长烆的未婚妻,他也只能私底下自己想一想。
可是现在,冷雪色的父亲自己张口要将女儿嫁给他,他自然是笑纳了。
虽然还没定婚,但是所有人几乎都知道冷雪色要嫁给他,可冷雪色却千里迢迢去寻戚长烆,现在又公然成双成对的一起出现…
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怕是都咽不下这口气。
“雪色,过来。”
戚长庆压下怒火,缓缓开了口,冷家毕竟是功臣,他怎么也要给冷雪色面子。
冷雪色看也没看戚长庆一眼,只是小心的搀扶着戚长烆走下台阶:“你腿上有伤,慢一点。”
“不碍事。”
戚长烆看向冷雪色:“你过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我凭什么过去他身边?我是你的未婚妻,就算父亲要把我嫁给他,我和你的婚约也没有解除呢。”
冷雪色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堪堪能让在场众人都听到。
戚长庆勃然变了脸色,冷雪色却压根都不将他放在眼中,只是扶了戚长烆一步一步缓慢向前。
“少帅,您这会儿先别理会冷小姐,先把人抓住…”
身侧的下属低低说了一句,戚长庆缓缓敛住了脸上的怒色:“来人,将戚长烆带走。”
“带走?你想将戚长烆带去何处?”
“雪色,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我纵然是不问政事的女人,却也知道,戚长烆身份尊贵,乃是南疆的军长,他犯下过错,自有军事法庭来审判定罪,轮不到你们用私刑!”
“谁说要用私刑了…”
“好!”
冷雪色伸手将手机拿了出来,扬了扬:“既然有少帅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你们也都听到了吧,少帅可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自然不会哄骗人…”
“冷雪色,你干了什么!”
雪色淡淡一笑,将手机视频打开:“没干什么啊,不过是这一幕,还有方才咱们的交谈,顾主编都听在耳中看在眼里罢了,不过想必,很快全南疆和全国的民众都会知道,少帅大人抓到了军长,要送军长去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贱人!”
戚长庆怒火攻心,失控的拔出枪来对准了冷雪色,雪色却动也不动,甚至眼都没有眨一下,“少帅大人只管开枪,也正好让世人都看看少帅大人的英姿!”
“少帅,不可,万万不可啊,您这会儿若冲动行事,那就落下把柄要被人诟病的,您别忘了,您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呢…”
戚长庆死死咬紧了牙关,气的面色都狰狞了,他主动去戚仲威跟前,放话要将戚长烆尸体带回来,这是白捡的天大的功劳,自此之后他的位子就稳了,却没想到会被冷雪色这贱人从中摆了一道…
戚仲威本就没得到总统府的认可,徐慕舟也快到南疆了,此时不杀了戚长烆,以后更没有机会动手。
万一惹怒总统府,那位年轻的总统先生可不是前任总统秦钊是个心软手软的,父亲一直绸缪的大事,就全毁了…
戚长庆只得死死咽下这口气,他也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非但不能杀戚长烆,这一路还要装模作样的给人家治伤不能薄待,毕竟,所有人都看到戚长烆虽然有伤却还能自己走路,那就是没有性命之忧,若这一路给折腾死了,人人都会认定是他将戚长烆给折磨死了…
第846章给这兔崽子的断头饭
底下虎视眈眈的两个弟弟,都等着上位呢,权势灼人眼,谁不想上位,谁又想屈居人下?
戚长庆事情办的不漂亮,连带着戚仲威也得忍下这团火,眼睁睁看着自己那个侄子被护送回来暂时收监,性命捏在自己手心里却都不能取,更是大怒,将戚长庆狠狠骂了一通还不觉得解气。
戚长庆栽了个跟头,底下两个兄弟立刻就开始不老实起来,戚仲威这边也闹成一锅粥,帝都总统府那边又迟迟不承认戚仲威,戚长烆的命,也只能暂时留下来。
但命留住可以,受磋磨却是免不了的,戚仲威等人的怒火,无处发泄,自然都往戚长烆身上发作,暗地里,又在着人罗织戚长烆的罪名,以求一审就判戚长烆死罪,也能对帝都有个冠冕堂皇的交代,让他们不得不承认戚仲威的政权。
戚长庆办事不利,被两个弟弟抓了空子去戚仲威面前献媚,两人就出了骚主意,言说戚长烆不是对赵承巽爱的死去活来,这次又折在赵承巽身上,吃了这样一个大亏么。
而那赵承巽也对戚长烆恨之入骨,如今戚长烆成了阶下囚,赵承巽若是再往他身上捅一刀子,戚长烆怕不要活活气死?
都说戚家一门出情种,那戚长烆既然重情,英雄难过情关,那就让他彻底栽在这个‘情’字上。
戚长烆不是喜欢男人么,如果,让他在赵承巽面前被男人给上了,这个骄傲无比的前军长,怕是自尊全无恨不得一头撞死吧。
他自己畏罪寻死,可不关他们这些人的事了。
反正南疆军民只认戚家,他戚仲威自然是不二人选,自此,也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你俩这主意倒是不错,那就交给你们办好了,这件事要是办成了…”戚仲威拍了拍两个小儿子的肩:“老子当然不会亏待你们兄弟俩的!”
“您就放心吧,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二人对视一眼,不由都得意笑了。
看来这次,他们那位好大哥,真是把父亲大人气狠了。
那冷家小姐真是个人物,让大哥吃了这样的闷亏,却又半点都撒不出来,以后,这可是有好戏看了。
原本他们以为戚长庆娶了冷雪色,那就如虎添翼,军长一位再没他们兄弟二人半分可能,可现在一瞧,那真是成也冷雪色,败也冷雪色了。
…
江文远望着面前的小孩子。
男孩像妈妈,球球眉眼之间和宓儿几乎一模一样,可鼻子嘴巴却像极了自己那位好侄子。
江文远看着球球,球球也在看着他。
小孩子其实最看得出来,大人究竟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
但现在看着江文远,球球却觉得有些迷糊,江文远好似有些厌恶他,可有时候他的目光里,却又带着一点说不出的柔和来。
球球一直都算是个独立的孩子,但他的独立是建立在他一直都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之中。
六岁的孩子,忽然遭逢这样的意外,自己的保姆将自己给了陌生的不怀好意的坏人,而现在,又被万里迢迢带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心里又怎会不害怕,不惶恐?
“听说你刚才胃口不错,吃了不少东西。”
江文远开了口,球球微微点头:“是,因为很久没吃东西了,肚子很饿。”
“你不害怕?”
球球点头:“怕,我当然怕,毕竟,我不认识你们,但也能感觉到,你们应该,不是好人吧…”
江文远笑了笑:“果然和你爸一样一肚子的弯弯绕,讨人厌。”
“我还像我妈,长的可爱又嘴甜。”
球球做出一个合乎他年龄的可爱表情,江文远不由得笑了笑:“唔,是有点像你妈妈。”
“所以你认识我妈妈?”
江文远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