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聪吓一跳,“怎么了,忽然问这个?”
“我大学,有没有谈过恋爱?”
“这个……我哪里知道。没听你说过,也没有听你外婆说过。”
“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过?”
“确实没有,你念书都在b市,研究生又去了英国,我哪里知道嘛。你怎么……”
“好的,谢谢。”我挂掉了电话。
如果存在,一定有东西可以证明!
一定有!
我跃下床,打开箱子,开始寻找蛛丝马迹的线索,如果我们真的认识,真的同一时间在一个学校呆过,真的曾经如恋人般亲密,一定有照片可以证明。
可是我翻墙倒柜了半天,发现一个可怕的事情:
我大学相关的东西,都失踪了。
我的生活进入了侦探模式。
失去记忆之后,我的人生好像陷入一团迷雾,偶尔有闪烁的光点,但始终看不清方向。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对于前路也一片茫然。
好像一个喝断片了人,迷迷糊糊,跌跌撞撞。
现在终于好了,终于出现了一个当事人,他是那段时间我的见证者,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拎着早饭去了阿肯家。
“你太着急了。”他说。
“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情。”我一屁股直接坐在椅子上,“你没有失忆过,没有我这样的感受,我现在特想知道之前的我是怎么样的。”
“不对,”他摇摇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比我更想让你起来。”
一大早说这么实在的情话,我被噎住。
“你别说得这么一本正经冠冕堂皇,说不定你都是骗我的,对我有企图。”我跳下椅子,拆开买的豆浆油条。
他笑意吟吟,大大方法承认:“我一直对你有企图啊。”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我实话实说而已。”
“你昨天还没有告诉我,我们到底是怎么分开的?”
“一大早就要听这个?”
“是的,我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好。”
他瞧了瞧我的神情,有点拒绝:“凡事不要急于一时。”
我很认真地绕道他跟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最有权利知道的那个人。”
他与我对视半秒,然后拉开椅子,坐下来,说道:“好吧。”
我也坐下来。
“我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噗嗤……”他一开口,我就忍不住想笑,谈婚论嫁……但是他瞥了我一眼,好像有点不满这时的笑。
我赶紧表情严肃地做聆听状。
“记得我给你看的那张照片吗?在海南照的那个。”
“嗯。”
“那是你去海南出差,我来看你。回来之后,我们已经着手领证的事情。那时恰逢你母亲的忌日,正好我觉得这么大的事情,是得告知你母亲一声,于是我们抽了一个周末,来b市看望你的母亲,也算是对她在九泉之下的一个告慰。但是……”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切的转折就出现在这里……”
“到底发生什么了?”我也紧张起来。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为了躲避一直忽然冒出来的小狗,出了车祸。”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整个人好像都静止了。
这个回忆对于他来讲,一定很难受吧?
“你似乎跟我说过……在我第一次去善阳给你送资料的时候。”我回忆起来。
“是的。”
“当时你说你失去了你的妻子。”
“有问题?”
“可是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领证吧。”我耸耸肩,“至少法律上并不是。”
不过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我看到顾长熙的眼睛明显黯淡了一下。
“你说的也没错。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
“好吧,”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回到事件中,“当时你发生了车祸,我也发生了车祸吧?可是我的车祸是因为计程车啊,难道我连续发生了两次车祸?”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们那次回去,是两年前的一月。”他问我,“你还记得你当时车祸的资料吗?”
“我回国是去年1月左右。后来我在医院查到我的病例,是两年前的3月的左右,发生在a市。”
“不对,我醒来后,查到你的病例,你当时和我同时进入医院,但是你受伤并不严重,很快就出院了。”
“……”我完全不记得,所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也沉默了。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我3月份又真的出了一个车祸?
“这个作为一个疑点先存着吧,”我略过这个话题,“然后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因为是在高速上,车速很快,发生车祸后,我脑子一片空白。我醒来后,在医院休养了大半年,后来又去美国经历了半年的康复训练,才慢慢恢复了正常。当我从医院醒来的时候,我就开始打听你的消息。但是那时行动不便,一无所获,后来去了美国,我更是对你完全失去了消息。”
“你醒来就没有看到我?”
“是的。我一直在找你。”
“那个时候,其实我也在美国。”我叹一口气。“我外婆忽然去世了,我去美国奔丧。”
“所以,当时就算是我把全中国都翻个遍,也找不到你。”他自嘲地笑笑,“因为你根本不在中国。”
话题变得好沉重。
“我走时应该对你有说交待,不会忽然消失地这么彻底地。”
他眉头皱起来。
“你伤的很重吗?”我又问,“住院大半年,应该很严重吧?所以你的肺不好,也是车祸的后遗症,对吗?”
这点我已经知道,他点点头。
“没别的毛病了吗?”我有点怀疑。
“没了。”他说。
“我不相信,”我从上往下打量他,落到他左手拿的筷子时,忽然想起,“你的右手是不是也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现在用左手了?”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把筷子换到右手,但是发现为时已晚,只好说道:“康复训练时候右手不方便,所以训练了左手,其实现在右手已经好了。”
我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
肯定不是。
不然怎么会写日记也用左手?
而且,肯定不是只有这两处伤害。
可是他不愿意说。
“吃早餐吧,都快凉了。”我缓和一下氛围,把跟前的豆浆推给他。
他接过来,顺势喝了一口,然后他挪开一点,好像在瞧那吸管。
他的表情有点微妙,嘴角有很淡的笑。
——我瞬间明白了:我把我自己喝过的那份,给了他。
而且,我有咬吸管的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个题外话。
我星期天下午写了一下午的船戏
然后写了大概1000多字
觉得难死了……
发给一个写文基友看
被一顿嘲笑: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
[搞……笑……]
我:……我写的是小黄文啊!是黄文啊!不是搞笑的!
尊重一下黄色的“黄”字好吗?
……
微信号【谁是丁丫】
微博【作者丁丫】
求关注……

☆、第 28 章

  
“小宁,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啦?”刘彩韵递给我一杯橙汁,“是不是谈恋爱了?”
“是吗?”我乐呵呵地接过来,“还好吧,没啥大变化啊。”
“找到新工作了吗?”
“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刘彩韵做到我跟前的吧台上,上上下下把我瞧了个遍,“肯定不是事业的事情,是感情的事情。”
“什么啊,”我忍笑,“你怎么这么八卦。”
“有新欢了?”她凑过来。
“……”
“那就是旧爱。哈……我知道了”刘彩韵拍手击掌,“你和你的那个大腿和好了。”
“……什么大腿……什么和好……”
“你干嘛脸红?”
“谁脸红了?”
“谁不承认谁脸红,”她乐得像个三岁的孩子,“可惜了我们的大儒商陈正铭呀,他对你印象还不错的。他最近还参加了一个公益项目,免费给一个新建的小学提供书籍呢……”
“阿彩……”我忍不住打断她,“这事儿还没过啊……”
“好好好……我不说了,”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什么时候带出来看看?”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工作关系,现在我和他在做同一个学校的项目。”我解释。
是的,一个星期之后,唐青从意大利回来,小学的项目又开始了。
其实在他不在的时间,我和阿肯也并没有闲着,我们找了很多国内小学的资料,他跟我谈起一些他考察过的比较好的学校案例,让我受益匪浅。
“我觉得你挺喜欢小孩子的。”我说。
“是的,我觉得他们很纯洁,很可爱。你呢,”他回头问我,“你喜欢小孩儿吗?”
“喜欢。特别是喜欢胖乎乎的,这样我就可以捏他们的脸。”
他扬了扬嘴角:“这样吗?”
说着,竟伸出一只手在我的脸上轻轻捏了下。
“喂——”我抗议,“你怎么可以这样……”
“怎样?”他丝毫没有愧疚之感。
“你就像个小孩子,特别孩子气。”
“是吗,”他低头继续去勾勒线条,“你要觉得吃亏,你可以捏回来啊。”
“你以为我不敢……”说着我就伸出手,可到了一半,我悬在了半空中。
“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的吗?”我轻声问道。
他的画笔停住,抬起头,然后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把它收回到胸前。
“是的。”他说。
“可是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心情涌上心头。
“没有必要再管以前了。”他柔声安慰我,“现在其实比以前更好。”
我默默低下头,看见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将我的手全全包裹,没有再说话。
“顾总,我对你的方案非常满意,希望能快点讲纸质的方案落到地上,明年9月份就能开学。”唐青大力握住顾长熙的手。
“这是应该的,我们会把方案再深化一下,然后交给施工图部门,后续的室内设计我们也会全力跟进。”顾长熙说道。
“这样我就放心了,”唐青脸上洋溢着满意地笑容,“顾明村政府这边还有一位书商赞助了一个图书馆,并且答应提供免费的书本供应。”
“看来世上好心人还是很多的。”他笑,“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尽管吩咐。”
出了会议室。
“他怎么改口叫你顾总了?”我好奇。
“我本来就姓顾,而且,我觉得阿肯阿肯地叫,挺不习惯的。”他一边走一边说。
“那你最开始的时候怎么不提出来?”
“这不是你们大所长周仁发明的词汇吗,我才开始遇到你,并不知道你到底对我还有印象没有,所以也就将计就计了。”
“哦,好吧。不过我在周仁那里干了这么久,还没有遇到这么顺利的项目。”
“任何行业,都是和人打交道,你摸准了人想要的东西,一切就会顺利。”他按了去地下室的电梯,“说实话,周仁水平非常一般。”
“……”我语塞了一下,又问,“那怎么知道人想要什么?”
他神秘地转头朝我一笑:“投其所好。”
“……我觉得后面方案的深化挺紧张。你想好怎么安排了吗,就我俩人手有点不够啊。”我翻了翻刚刚的会议记录。
“你一个人就够了。”
“啥?”
“我帮你接洽一下,你来安排。”
“什么?”我搞不清楚状况,“你不是要和周仁一样,也当甩手掌柜吧?还是上次一样,给我个啥也没有的锦囊?”
“都不是,”他被我紧张的语气逗笑了,“不要怕,船到桥头自然直,很简单的。”
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坐到副驾。
他挑了挑眉毛,好像在说,你今天问题有点多。
“上次去善阳,找到盗洞那次,回来你为什么不让我坐副驾?”
“有吗?”
“是的,我开始坐到副驾,你让我又坐到后面去。”
“我忘了。”
“是不是因为当时你不舒服,害怕我坐副驾又出事情?”
他不置可否,发动了车。
“好了我不问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他瞥我一眼。
我笑,洋洋得意地乐:“我就是知道了。”
顾长熙在职场上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周二就召集了本地一家资历颇老的设计院老大,一起开会讨论后期小学方案施工图深化的问题。这个老大姓曾,叫曾凯奇,四十左右,讲话做事很干练,一个小时不到的会议,就把事情落实得干干净净,毫不拖泥带水。他看上去对顾长熙很崇拜的样子,张口“顾总”/闭口“顾总”,对我也很是尊敬。我发现其实只要自己实力够硬,找对靠谱的合作伙伴,事情办起来就会非常利索。周三我们又去了一趟顾明村,因为唐青说书记供应商也会来商议图书馆的事情,没想到刚刚迈进会议室,我就遇到了一个熟人。
“好久不见。”陈正铭见到我也有些讶异。
“居然是你。”我也很吃惊。
他笑着跟我打招呼,目光移到身边的顾长熙身上,稍稍有些停顿。
“这位是顾长熙,顾总……”我介绍,“你们之前见过,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
“当然有,”陈正铭伸出手,“上次吃饭时候见过,没想到又见面了。陈正铭。”
顾长熙很配合地伸出手:“陈老板,幸会幸会。”
“你们是这次的设计方?”陈正铭问。
“是的。”顾长熙回答道,“唐总说的图书馆的赞助商和书籍供应商,想必就是你了。”
“为孩子的事情尽点绵力,不足挂齿。”
一番寒暄之后,讨论进入了正题。陈正铭对我们现有的图书馆方案表示满意,但是他也提出几个小小的建议。
“图书馆是否还需要一点储藏空间,毕竟教材一年一换,孩子不会全部都收集回家,一年一年堆下来,后期也是一个不小的量。”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