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灵帝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大名。再说,我也早非什么东清国左相。”

现如今的东清国,东方卜为帝,权利全都掌控在东方卜一个人手中,虽东方卜一直也未废她‘左相’之位,可对她而言,自然不可能再回去。

“哦?云姑娘是确定今生都再不回东清国了?”南临风好奇的问道。

“南灵帝洞悉世事,又何需再此一问?”说话间,南灵风已走至云止跟前,云止淡笑依旧。

南临风顿时近距离审视起面前的云止,她还是和记忆中那一抹身影一模一样,一袭银丝绣边的女装白袍素雅而不失大方,周身浑然天成一股尊雅贵气,眉宇眼梢间尽是一派从容与自信,那是当年完全不曾见的神采。

在南灵风上上下下审视着云止的同时,云止又何尝没有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南灵风?

御书房四周的壁面上,到处亮着悬挂着的宫灯,光线异常明亮。

三不之遥的距离,空气在不知不觉中安静下来。

许久,又或者不过一小片刻。

南临风率先开口打破平静,对着云止淡淡道,“听说,本国的封大将军——封亦修,在姑娘你手中?”

“确实。”云止勾唇,笑着应道,对南临风口中所言的这一‘听说’二字并不点破。随即,再紧接着道,“我与那封大将军也算是‘旧识’了,一时想念,便‘请’了封大将军前去‘做客’。如今,太后急着想要封大将军回来,不知皇上你意下如何?”

“既然是本国的人,那朕自然也希望他尽快回来。”

南临风一笑,情绪不辨。

后宫之中的争斗,南临风一生之中并没有经历太多,可说是一帆风顺。

当年,南临风出生的时候,荆雪懿正得盛宠,南灵国先帝对南临风这个皇子很是疼爱与偏爱,遂南临风与先帝的感情很好。当然,与生母荆雪懿的感情也很好,多年来一直最重孝道,天下尽知。可是,南临风万万不曾想,他心中最高贵的母亲,南灵国堂堂的太后,竟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并且,那个私生子多年来还一直在他面前,荆雪懿为他更是多次向他求情,让他委以重任。

想到此,南临风心中自然恼恨,那是他的耻辱,也是南灵国的耻辱。

“当日,我请封大将军前去‘做客’时,可是用了八抬大轿。如今,不知南灵帝想要用什么迎他回来?若是这一份‘礼’太轻了,我担心封大将军他会嫌弃,不愿返回。”云止挑眉一笑,字里行间中,既开门见山,又不失委婉要挟。

“云姑娘,若朕以你为‘礼’,那你觉得这份‘礼’还轻吗?”

“自然不轻,只是,我怕南灵帝你…送不起。”云止岂会不明白南临风话中之意?如今,她孤身一人进入南灵国皇宫,可谓是他南临风砧板上的鱼,任他宰割。他这是想用她来作威胁,逼她交出封亦修…

只是,她云止既然敢一个人进宫,便是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抽身而退!

“哦?那云姑娘,试试如何?”说着,南临风转身走向案桌,在案桌前悠然自若的落座了下来。

“无需试,既然南灵帝你没有诚意,那且恕我告退。”话落,云止一个转身便走。

“云姑娘,你不能走。”房门普一打开,一句话伴随着夜风吹进来。

但见,先前带云止进宫之人,手中利剑横挡在门前。

云止顿时停下脚步,下一刻,顺着紧握着利剑的那一只手慢慢的往上望去。

之前,由于光线不明的缘故,一路进宫她虽不止一次暗暗打量过他,可却一直看不清晰。此刻——

只见挡住去路、带云止进宫之人,不过二十二三岁的年纪,倒是与她差不多,容貌俊美,玉树临风,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丝贵公子之气。

白羽同样望着云止,同云止一样,也是第一次看清楚对方的容貌。

他乃是南灵国白御史的儿子,从小被送入宫,成为南临风的玩伴,与南临风一起长大。现如今,为已成为南灵帝的南临风效力。对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云浅止素有耳闻,只是,封亦修从不带云浅止在人前露面,而封亦修从小便被太后送往圣玄派习武,回来后便授予重任,领兵出征,可以说,他与封亦修一点也不熟,也就从不曾冒昧的前去封府拜访,便从未见过。后来,出了西决城一事,云浅止便从此消声灭迹,再没有她的踪影。

今夜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白羽此生,还从未见过比面前之人更美的女子,而她的美不仅仅在于外貌…

后方,坐在案桌前的南临风,在前方那一抹白色身影打开门的一刹那扬起的衣袍中,似隐约闻到了一股若有还无的异样清香。那清香,不同于一般的胭脂水粉,竟是有生以来从不曾闻过…

云止很快收回打量白羽的目光,转身望向后方的南临风,冷声道,“南灵帝,你确定你要强留?”

“云姑娘,只要你交出封亦修,这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你要什么时候离去便什么时候离去,朕绝不阻拦。”言外之意就是,不交出封亦修,她休想踏出这里一步。

云止岂会听不出来?

下一刻,嫣然一笑道,“南灵帝,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做的好。”

“哦?愿闻其详?”南临风说着,淡淡的挥了挥手,示意一直守在门外的白羽合上房门。

顷刻间,御书房恢复如初,一如刚才只有云止与南临风两个人。紧闭的房门,将内外彻底阻隔开来,明亮的光线洒落每一个角落。

“南灵帝,你说,太后娘娘此刻在干什么?”云止不答反问。

南临风听着,面色微微一变,但却不容察觉。自知道封亦修是荆雪懿的儿子后,自那一日荆雪懿再三恳求他与云止合作以换回封亦修后,他便再不想见她。而不用侍卫回报他也很清楚的知道荆雪懿此刻在干什么,无非动用一切可动用的势力想方设法的想要救回封亦修。可她越是想救,他就越是想杀。并且,还非杀不可。

“太后知道我来此,若我没有安全出去,南灵帝,你说太后会怎么样?”

“那又如何?”南临风冷漠一笑,嗤之以鼻之色。

“那如果我将封亦修安然无恙的交还给太后,将封亦修风风光光的送回南灵国,再将封亦修是南灵帝你哥哥的身世公之于众,又当如何?”

“云姑娘,朕劝你还是别自掘坟墓为好。”南临风的面色阴翳下来。

云止毫不畏惧,甚至,还勾唇缓缓笑了一笑,音声不变道,“南灵帝,我此次不远千里亲自前来南灵国,只是有一事想要与南灵帝你合作而已。若南灵帝你不答应,那我也不好勉强,而我也不想退而求其次的太后合作。”微微一顿,笑容不减,“南灵帝,或许,你可以赌上一赌,看到底是你困住我呢,还是我将封亦修送回来?只是,到时候丢南灵国脸面是小,南灵帝你要太后如何自处?”南临风此刻,对荆雪懿心存芥蒂与恼怒,可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生母子,云止断定南临风不会真的置荆雪懿于不顾。再说,南灵国丢脸面可不是什么小事。

“好,那朕就赌上一赌。”南临风冷笑一声,还从没人敢这么威胁他。

“南灵帝,你确定?”云止亦冷笑,反问一句。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好,南灵帝,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他日千万别来求我与你合作。”云止听着,不紧不慢的勾了勾唇,眉宇眼梢间,尽是狂妄之色。

音落,两行人马同时进入御书房中,一行黑衣蒙面,一行侍卫装束。

“看来,云姑娘是早有准备。”南临风看着出现的那一行黑衣人,眸色很是不屑,亦一点也不将云止的话放在眼里,只笑其不自量力,他倒想好好看看她今夜要怎么离去?又离不离得去?

御书房外。

一白纱曼舞的担轿,忽然,自漆黑的半空缓缓落下。

一直寸步不离守在门外的白羽看着,双眸倏然一眯。随即,就一挥手下令道:“来人,将他们统统拿下,不得有误。”

御书房内,对峙的场面不知不觉展开。

云止冷眼旁观的看着,片刻,红唇的唇角似有似无略勾,一个转身便走。

下一刻,当紧闭的御书房房门再次打开,但见,御书房外面的那一片空地上,那些但凡靠近单轿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无力的跪倒在地,就连白羽的面色亦不是很好。

“少夫人!”抬单轿的四人已抬着单轿落在地面上,一眼看到云止,立即屈膝行礼。

云止明显呆愣了一下,一时间,任是往日里再如何的泰然与淡定,亦对眼下这个称呼有些反应不过来。但紧接着,却是抿唇浅浅一笑,在众人的目光下,从容不迫的走向单轿,再一个转身落座,吩咐道,“走。”

音落,屈膝行礼的四人应了一声,再一个起身,抬着单轿在众人的目光下翩然离去。

御书房内留下来断后的一行黑衣人,在云止离开后,训练有素的撤离。

御书房中,一行侍卫与南灵帝南临风皆一阵浑身乏力,南临风甚至丝毫未觉究竟是何时中的毒。不过,稍一调息,暗暗庆幸所中之毒并非什么剧毒,只是一般的软骨散而已。但是,今夜让云止得以逃脱,相信她真的会将封亦修给送回来,到时候可真是…事先,他明明已做足了一切的准备,可眼下…究竟是她太聪明,洞悉了一切?还是他这里出了内奸?

·

慈宁宫。

“人安全离去了吗?”一道声音,轻缓响起。

“回太后的话,人已安全离去,皇上他并没能够留住云姑娘,不需要太后再出手。”

“恩,那便将人都撤回来吧。另外,派人给哀家跟着皇上。”

“是,太后,小的马上就去办。”

“去吧。”

·

两日后,南灵国皇城城外的西风亭内。

云止一袭亘古不变的白衣,端坐亭中自斟自饮,一边等着南临风亲自前来,一边对一旁的黑衣人问道,“宫…他可好?”

黑衣人自然明白云止问的是谁,一一回答。

云止听着,等与南临风达成合作后,便立即赶回去。南临风为了南灵国,也为了荆雪懿,她料定他一定会答应。另外,回去的时候,可以将景夕带回去,倒是有好久不曾见景夕了,想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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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万更貌似有些遥不可及嘿嘿,抱歉食言了,昨天说的内容在明天再出来。不过,上一章说的留言猜不会食言,下一章,会出现一个曾在全文第一章里面出现过的一个人,亲们可回头看看哈哈,猜猜是谁(第一章其实就那么几个人)猜对的,订阅看文的亲亲,50个要看书币么么,抱抱

第十三章 重逢(逢万更

夕阳西下,西风坡上的西风亭内。

不知时间具体过了多久,忽然,自斟自饮的云止远远的便看到了那一行向着这边而来的人马,看到了那一个为首之人。

下一刻,云止唇角轻微一勾,放下手中的茶盏,一个起身便走。

“云姑娘,你既然特意在此等候着朕,那又何必在见到朕后,这般‘惺惺作态’地急着要走?”到来的一行人,为首的南临风看着云止起身离去的背影,顿时,止不住冷冷的嗤笑了一声,不咸不淡的开口。夕阳的余晖下,宽大的锦袖与墨发在半空中飘摇,俊脸的轮廓反镀着一层淡淡余光,神色不辨。

云止听着,脚下刚刚迈开的步伐不觉微微一顿。

随即,云止转身望去,淡笑道,“南灵帝说笑了,我等的可不是你。”

“云姑娘,明人不说暗话,你说吧,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将封亦修交给朕?”说话间,南灵帝一挥手,示意身后紧跟的那一行人全都留在原地待命,而自己则独自一个人走向了前方云止所在的亭子。

云止看着,也一挥手,示意亭内的影卫全都到外面去候命,再重新落座了下来。

南临风沉稳不迫的踏入亭中,在云止的对面落座。不得不说,这里的风景倒是不错,日落也很美,而从四周的影卫看来,云止这一次绝对是有备而来。上一次在皇宫中被她侥幸逃脱了,这一次可绝没有这么简单,“说吧,你的条件。”

“南灵帝,你这是在求我吗?”

云止闻言,不答反问,轻悠悠淡笑一声,犹记得上一次她离开皇宫时所说的话。

“不,该是云姑娘你求朕才是。”深眸中划过一丝冷笑,南临风说着,从衣袖下取出一物,“不知这一样东西,云姑娘可认得?”

云止一眼望过去,端起茶盏的手,指尖几不可查的微微一紧。

下一刻,云止神色不变,镇定从容的勾唇一笑,眸色‘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我从不曾见过。”

“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

南临风对云止的回答意料之中,闻言之后,似笑非笑的将东西往石桌上一放,直接二话不多说的起身就走。

一步…两步…三…“好,我把封亦修交给你。”

在南临风正要迈开那第三步之际,后方的云止忽然妥协。南临风刚刚拿出来的那一样东西,她当然认识,是东玄绪身上的。当夜,她已吩咐人将东玄绪连夜送出南灵国去。而眼下看来,东玄绪是落在了南临风的手中,是她大意了。

话落,云止放下手中刚拿起的茶盏,也站起身,“南灵帝,我要先确定绪儿的安好。”

“朕也想先确定确定封亦修的真假。云姑娘,同时交人,如何?”

南临风侧头,望向身侧并肩而站的云止。

云止沉默,微微思量了一小片刻后,点了点头。随即,双手合十一拍,便见两名影卫将封亦修给带了上来。今日,她原本是约了南灵国太后荆雪懿在此处见面,要将封亦修完好无缺的交还给荆雪懿的。而她也料定了南临风会从中阻拦,最后到来的人一定是南临风而非太后荆雪懿。只是,不曾想,东玄绪那边竟出了问题…

封亦修被点了穴,动弹不得。

夕阳下,山坡上,面无表情的脸,封亦修冷眼向着亭子那边望去。

云止亦望向出现的封亦修,自那一日在东清国的左相府一别后,这还是第一次相见。他看上去消瘦了很多,气色也不是很好,不过,这些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南灵帝,人已经在这里,绪儿呢?”

南临风确定了是封亦修后,命人将东玄绪给带上来。

云止望去,只见东玄绪在押着他的那两名侍卫手中不断挣扎,在一眼看到她之际,立即求救道,“云哥哥,云哥哥救绪儿,云哥哥…”

“倒不想,云姑娘对这个孩子这般上心。”南临风看着这一幕道。

“南灵帝,封亦修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哥哥,你真下得了手杀他?”云止不想与南临风讨论东玄绪这个问题,话语一转道。

“若云姑娘你是朕,那么,你又会怎么做?”

南临风不答反问,说话间,深眸中划过一丝掩饰不住的阴翳与杀气。

“我永远也不可能是南灵帝你,所以,这一个问题,还是问南灵帝你自己吧。”微微一顿,“南灵帝,换人吧。相信太后的人马等一下便会到,届时,你便是想杀封亦修也杀不了了。”荆雪懿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那么好对付与打发,云止淡漠道。

“好,就依云姑娘。”南临风也不想多耽搁时间。

下一刻,两方的人马便在前方的那一片空地上将封亦修与东玄绪两个人给交换了过来。

云止随即快步走过去,欲要亲自检查一番东玄绪的安然情况。

东玄绪安全后,直接扑入走近的云止。

“绪儿莫怕,没事了。”

云止一边低头审视,一边伸手抚摸上东玄绪的头,出言安慰。

“云哥哥,他们都是…都是坏人,还有…还有娘亲,娘亲也坏…呜呜…”东玄绪双手紧紧环抱着云止的双腿,一个劲的哭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有云哥哥在这里,绪儿不哭。”云止不免心疼。

对面的封亦修看着这一幕,在南临风走近之际,望着对面的云止面无表情问道,“你当日所说的话,全都是在算计我?”

云止听着,抬起头来望去,神色丝毫不变,双眸波澜不起。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残留天际,霞光交织如锦、红艳似火,若一层红光笼罩每一个人。

当日,在东清国的左相府中,封亦修信了云止的话,马不停蹄前往云止所言的那一个地方,想要去救出被掳的云浅止。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里却是一个陷阱。刚开始,他还疑惑不知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又究竟想干什么?直到刚才那一刻,直到被用来交换东玄绪,直到看到前方那一幕,再将一切从头到尾串联起来,才惊觉上当。

“是又如何?”片刻的沉默,云止不咸不淡回道。四个字,可谓是冷漠如冰。

“你…”封亦修闻言,一刹那,面色猛然一变。

“封亦修,你该不会到此刻还天真的以为,我想要与你再续什么‘夫妻之情’吧?”

当日和亲的画面,当日的字字句句,此刻还记忆犹新。而此时此刻站在此处,前可一眼望见城门敞开的南灵国皇城,后可隐约看见那一座建立在山峰之上的大佛寺。一时间,再久远的过往,同样历历在目,封亦修与林思画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对待云浅止的,她可全都清清楚楚记得,不觉毫不掩饰的冷笑出声。

“你…”

封亦修的面色顿时再度一变,消瘦却不失俊美的脸上倏然笼上一层阴霸。

南临风在这个时候走近,停下脚步。多年来,对封亦修可谓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宽宏大量与委以重任,但却不曾想…

想到此,南临风衣袖下的手便不觉紧握起来。

封亦修的视线徒然被南临风给挡住,立即单膝下跪,“参见皇上。”

南临风并没有要封亦修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向跪在自己面前之人,这个或许他该叫一声‘哥哥’的人。

东玄绪慢慢的停止哭泣,但搂着云止双腿的手却并没有松开,疑惑的望向对面。

“杀。”半响,南临风毅然闭了闭眼,对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得令,顿时,毫不犹豫的下手。

“住手!”

而,也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怒喝声徒的传来,经久不衰的回荡半空中。

但见,上山坡的那一条路上,忽的,凭空出现一队人马,为首之人不是刚刚才提到过的荆雪懿,还能有谁?

荆雪懿的到来,南临风的人马立即如潮水向两侧让开,在中间开出一条道来。

“临风,看在母后的面上,放过他可好?”

“不可能。”

面对荆雪懿的恳求,南临风毫无转圜余地的直接拒绝,面色难看。

“临风,算母后求你了。”两个人都是她的亲生孩子,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荆雪懿见不得任何一个受伤,更见不得任何一个死。在南临风的面前站定脚步后,言辞恳切,顾不得周遭有众人在场。

在场的三队人马,一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封亦修依旧单膝跪着,甚至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亦不知南临风为何要杀他?

南临风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指尖几乎深深抠入掌心,空气中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一道骨骼‘咯咯’作响声。许久,毅然绝然的一字一顿道,“今日,母后若再为他求情,你与朕的这份‘母子之情’便从此一刀两断。”

音落,荆雪懿面色一白,脚步抑制不住的后退一步,“临风…”

“母后,你可一定要选清楚了。”南临风说着,面无表情的侧开身,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意。

荆雪懿见此,心中明了,知道再求亦是无用。

片刻,荆雪懿暗暗咬了咬牙,毅然叫封亦修起来,再命随行的那一行御医上前,逐个为封亦修把脉,一定要确定封亦修是否真的无恙,是否有中毒?

南临风看着,眸中划过一丝失望,或许,在荆雪懿心中,他远没有封亦修来得重要。

待每一个御医都仔仔细细的为封亦修把了一番脉后,荆雪懿才放下心来。继而,一个侧身,这才望向对面的云止,“云姑娘,今日,哀家倒想看看你究竟怎么离去。”弄到今时今日这一步,害得她与南临风母子决裂,全都是因为云止,心中那一股日积月累的怨恨,在这一刻猛然涌上心头,说话间,荆雪懿拍了拍手,命侍卫将人带上来。

后方的侍卫听得命令,立即带人上前。

云止一边一手护着脚边的东玄绪,一边抬头望去。入眼之人,很是陌生,可又有些说不出的眼熟,好像似曾相识,在什么地方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