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就让周妃去尝试管理铺子吧,她比蓝儿更懂得人与人之间的厉害关系,不会随意与其他王府发生冲突的,最主要是她太无聊了,爹对她不好,蓝儿不敢指责爹什么,但站在女人的立场上,我还是很同情周妃的。”公公对婆婆的旧情难忘,她理解,可婆婆如今已死,就算没死,也离开夜沐十几年了,夜沐既然娶了周妃,哪怕被逼迫着娶,也要承担起一个丈夫的责任。因为夜沐是自己的公公,是千泽的生父,她身为儿媳妇的,便不敢去指责夜沐什么,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她觉得周妃很可怜。周妃不想和上官紫去争,她不过是在尽着她身为一个妻子的责任。

穿越至今,寒初蓝只有从周妃身上才看到古代妻子的凄苦,是精神上的那种苦。

她知道在古代,有很多这样的妻子,真正见到了,她发现自己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总想替周妃争取一点什么,却又要考虑到自家男人的心情。夜千泽以前或许怨恨过周妃,觉得周妃的出现,让自己的父亲在感情上背叛了母亲。但回京后,与周妃生活了一段时间,周妃的人品又让夜千泽无法再怨恨下去。

周妃在这一家子之中才是最可怜,最无辜的那个。她拿真心爱着夜沐,却连夜沐一个正眼都得不到。她很用心地经营着这个家,却始终格格的不入。没有人真心把她当成女主人来看,李公公都比她在王府里更有地位。在丈夫心里,她连毛发丝的地位都没有,流云院里面的那幅画像永远把她压在山下,让她喘不过气来。

夜沐再娶,寒初蓝是能理解的。她始终觉得人死了便死了,再爱再思念都无济于事,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地活下去,死去的那个人也希望活着的人能活得幸福,而不是只守着她的亡魂度日,那样只会让她在九泉之下难以安心,无法走得了无牵挂。活着的人只有重新接受新的幸福,死去的人才能安心。

上官紫最爱夜沐,她怎么可能愿意看到夜沐一直孤独终老?哪怕陪着夜沐的人不再是自己,只要夜沐不孤独,有人代替她照顾夜沐,有人代替她关心着夜沐,有人代替她给予夜沐无私的爱,夜沐安好了,上官紫才能瞑目。

抿了抿唇,夜沐终是松了口,“那爹就把昌隆街的一间铺子交给她打理,也好让她消磨时间,更不用再被她的妯娌们讽刺她管不到自家的铺子了。”

寒初蓝在心里腹诽着:原来爹都知道周妃承受了多少痛苦的。

“蓝儿,一会儿爹写一张单子给你。把整个帝都每间铺子的幕后老板是谁写清楚,你自己看着办吧。”意思是蓝儿要当奸商,想在商场上收拾谁,断了谁的经济,让蓝儿自己努力去。

寒初蓝忽然觉得自己的公爹其实也是一个很腹黑的人,表面上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什么都知道。整个帝都多少铺子呀,公爹竟然都知道幕后老板是谁。

有了公爹这样的支持,她当奸商也就有了目标。

她第一个就要断楚王的经济命脉!

武力上,权力上,身份上,她不是楚王的对手,但在商界,她要扭转乾坤,在元缺回来之前,狠狠地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为什么要在元缺回来之前?那是因为元缺医术高明,在他面前,她无法装病,所以必须在元缺回来之前动手。希望那家伙一年半载再回来吧,这样她能顺手把元缺的天下第一楼都据为己有。

寒初蓝要装病,其实不用装,她在湖底泡了那么长时间,就算喝了姜汤,泡了姜澡,还是风寒入侵了,当天傍晚便发起了高烧兼咳嗽。

深夜,二更。

黑色的身影没入了正阳宫,早有人在等候着,看到着一身黑袍的夜宸进来,那人迎上前恭恭敬敬地说道:“楚王,皇上在密室里等着了。”

夜宸淡冷地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让那人退下。

那人朝夜宸拱拱手,便退下了,但正阳宫的守卫并没有退下,夜宸是夜无极的皇叔,在正阳宫得到的信任却不及元缺。

元缺,夜无极都防备着,更不要说夜宸了。

夜无极会和夜宸联手逼着夜沐还政,但也不会让夜宸趁机夺权的,少帝的野心是自己一手管着天下,不仅仅是大星王朝。帝皇有些雄心是好事,也代表要利用无数人,要牺牲无数人。

密室里,那颗被元缺把玩弄过,还曾萌生过送给寒初蓝当珠子玩的夜明珠依旧放在桌上那个盒子里,散发着纯洁明亮的光芒,把密室照亮起来。

夜无极立于那幅天下的地图面前,视线在地图上来回地巡视着,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也没有扭头,更没有转身,一点都不担心进来的人会不会偷袭他。那身明黄色的龙袍此刻文风不动地套在他已经算得上是颀长的身子,从背后看去,可以看出他也是个俊挺的人,那股隐忍着的霸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就算没有亲政,久坐龙椅上,天威便被培养出来了。

“极儿。”

夜宸走到他的身旁,轻轻地叫了一声。

听到夜宸的叫声,夜无极才转身,向来深不可测的眼神在看到夜宸的时候,倏地生起了一股愤怒,他阴冷地质问着:“你是不是对嫂嫂下手了?”

连皇叔都不叫,可见他是真的在生气。

夜宸淡冷地应着:“是臣下的手。”

“皇叔,你怎么能对嫂嫂下手?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做过的,她…”

“极儿,你在心疼她!”

夜宸冷冷地说了一句,一句话点出了夜无极对寒初蓝的不正常。

夜无极微微激动的神情瞬间又回复了平静,眼神恢复了深不可测,他幽冷地说道:“朕只是还不想动她。”

“极儿,皇叔是过来人。”夜宸嘲讽地说了一句。“她如果不是昊儿的妻子,皇叔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哪里会花心思去杀她?昊儿不该活着,她也不该成为昊儿的妻子。更别说她是个比紫儿更强的女子!”

“不管如何,现在不能动她。”

“极儿,你不要重蹈你父皇的脚步。”

“皇叔多心了,极儿很清楚自己在做着什么,极儿绝对不会重蹈父皇的脚步。”先帝对弟媳上官紫心存爱慕之心,如果夜无极对寒初蓝也有情,就等于重走先帝的路。撇了夜宸一眼,夜无极似笑非笑地说着:“皇叔对她不是也没有忘怀?”

一个上官紫,勾走了多少人的魂?

夜无极没有目睹当年的那些事,只是从元太后的嘴里获知。

夜宸不说话了。

上官紫是他这辈子牺牲最大的,可他依旧不能后悔,依旧要为了他的任务继续走下去,继续搞乱这个天下。

“极儿,咱们说正事吧。”

夜宸转身走到了桌前坐下。

夜无极也不再谈感情事,在夜宸的对面坐下,叔侄俩商量着逼政的事情。

“你摄政皇叔不能留,趁昊儿还没有强大起来,斩草除根!”

夜宸阴狠地说道。

此刻的他,根本就没有念及与夜沐的手足之情,也没有念及上官紫,要再一次把上官紫唯一的血脉除掉。

“但朕答应过了皇祖母,在摄政皇叔没有谋反之心时,绝对不伤他们的性命。”夜无极也想着把整个摄政王府夷为平地。只有死人,才不会再成为他一统天下的绊脚石。

“母后向来就偏爱他。”

夜宸冷哼着。

“皇叔,你先与文武大臣串通一气,让摄政皇叔归还政权,朕已经长大了,早就可以亲政了,摄政皇叔再不归政,说不过去的。摄政王府暂时先留着,朕亲政后,再慢慢困着他们,逼着他们自己撞到朕的刀上来,那个时候皇祖母也无话可说。现在重点的还是要除掉夜君昊,皇叔与朕都很清楚,夜君昊才是摄政皇叔的精神支柱,没有了他,摄政皇叔失去斗志,我们要拿捏他就轻而易举了。”

夜宸阴冷地说道:“极儿放心,皇叔会安排人去除掉夜君昊的,皇叔就让他这一去,再也没有命回来!就算路上干不掉他,到了玉大将军那里,他也休想活下去,战火无情,刀剑无眼,他要是战死沙场,也是他的命。”

夜无极点头。

“不过,极儿,皇叔还是觉得要先除掉寒初蓝。别看她是从乡下出来的,却不是省油的灯。你兴宁姐姐与你皇祖母的关系一向很好,被她随意地挑拨了两句,就闹翻了,你皇祖母气上兴宁了,兴宁又恨上皇祖母了,这都是寒初蓝一手造成的。从中可以看出这个女人也是攻于心计的。”夜宸始终觉得寒初蓝留不得。

夜无极沉默不语。

他也知道寒初蓝留不得,但又不想亲手除掉寒初蓝,再者元缺千般叮嘱万般叮咛,在元缺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如果他放任这些人杀害寒初蓝,元缺回京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不敢保证。他更怕元缺一怒之下,撇下他都不管了,少了元缺的帮忙,他等于少了左右手,是左右手,元缺一个人就能充当他的左右手呀。没有了左右手,他只有无手之躯,力量大大地变弱了。

就算他是元缺的亲外甥,但元缺心性难测,他真的不敢保证在亲情与爱情面前,元缺会选择亲情。

元缺对女人向来不上心,独独爱上寒初蓝,哪怕寒初蓝是人妻,他依旧痴心不悔。夜无极知道自己的舅父一颗心都在寒初蓝身上了,所以他现在不能动寒初蓝,除非他不再需要元缺的辅助。

“极儿,皇叔承认那女子有倾城倾国之色,可绝色的女子向来是祸水,你不要留下这个祸水,总有一天会祸害到你的。更何况皇宫美女如云,与她平分秋色的也有人在,极儿可不能恋她之色而弃大事不顾。”夜宸以为夜无极不愿意动寒初蓝,是因为对寒初蓝有几分的情愫,却不知道元缺威胁过夜无极要护住寒初蓝的周全。

“皇叔,你让朕再想一想。”

“极儿,成大事者就不能儿女情长!”

夜宸阴狠地说道。

夜无极又沉默。

“还有,极儿,难道你就没有发觉她深不可测吗?她出身贫苦,三餐不继了,却会写字,还认识不少的字呢。摆道理,是一条一条地摆,连你皇祖母这种久居深宫的老狐狸都辩不过她。皇叔调查过的,她曾经掉进河里差点淹死,可白天的时候,若安按她下湖里,她竟然能活过来,证明她其实是会游泳的,而且她在水里憋气的本领挺好的。以前没有听说过她会武功,如今她又会武功,好吧,武功可以跟了昊儿后再练,可她和昊儿成亲不过大半年,再怎么苦练,也不能练出那般深厚的内力吗?这样一个深不可测,处处是谜的女子,留下真的是后患无穷,趁她如今还飞不起来,咱们必须先断了她的翅膀,让她再也飞不起来,只有死人,才不会东山再起,极儿,你明白了吗?”

“朕问过她,她说她是跟村子里的秀才偷学的字。”

“就算这样说得过去,但游泳那一事呢?”

“她差点溺水而亡,后来会学游泳也很正常呀。”

“极儿,你还说你不是在重蹈你父皇的路,你对她处处维护有什么用?她是夜君昊的世子妃,是别人之妻!爱上别人之妻是最痛苦的一件事!”他深深尝试过了。

夜无极有点恼羞成怒地强调着:“皇叔,朕说了没有就没有!皇叔看着办吧,但不能让朕知道,朕要是知道了,表面上还是要救她的。”

做样子给元缺看。

夜宸眼底的狠辣一闪而过,夜无极此刻有点心烦,没有捕捉到。

“放心,皇叔会办得妥妥当当的。你摄政皇叔就先留着吧。”让夜沐再一次目睹失去至亲的痛苦,他才觉得大快人心,才能补回自己吃了几年的酸醋的苦楚。

“皇叔如果没其他事情,先回府休息吧。”夜无极淡冷地吩咐着。

夜宸达到了劝说的目的,站起来,客气地朝夜无极行了君臣之礼,“臣告退。皇上也要早点休息,毕竟明天还要上早朝。”

夜无极淡冷地挥挥手,示意他走。

夜宸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确定夜宸已经离开了,夜无极才走出密室,回到银安殿,唤来自己身边的高手,低沉地吩咐着:“给朕盯住楚王,如果他伤及世子妃的性命,就通知朕,如果仅是伤,不会要了世子妃的性命,就不用通知朕。”

“是。”

“去吧。”

夜无极挥挥手,示意高手去执行新的任务。

那人朝他拱拱手便走了。

“舅父,朕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这也是朕最大的让步。”对他来说,还是江山更重要。

062 别弄脏衣服

隔天,摄政王府的世子妃因为风寒入侵重病的消息迅速地传开,摄政王替世子妃请来了最好的大夫,可是开了药方,连吃数剂药都无法让世子妃的高烧退下来,无法让世子妃的咳嗽好转,急坏了整个摄政王府。

寒初蓝的两位婆婆急得团团转,亲自照顾着高烧不退的她,湿帕子换了一条又一条,能退烧的土法子,用了一个又一个,还是无济于事。

夜沐没有办法,只得进宫请了太医院的御医们到摄政王府替寒初蓝看病。

闻听寒初蓝风寒入侵重病,宫里头的人都很清楚原因,少帝夜无极觉得是自己没有替元缺保全寒初蓝,心里愧疚不已,吩咐御医们一定要医好寒初蓝,不管要用多少珍贵药材,他只要寒初蓝好转。

太皇太后也假惺惺地关照了几句,她老人家心里却是希望寒初蓝最好烧成个傻子,以后不用她再费心去对付。

因为寒初蓝生病了,无法给太皇太后送汤,也无法给陈王妃送汤,让这两个喝惯了寒初蓝做的汤的尊贵女人,又无法适应,既想着寒初蓝最好因此病烧成个傻子,又希望寒初蓝好转,真是心情矛盾呀。

御医们也给寒初蓝开了方子。

寒初蓝吃了御医们开的药后,短暂地退了烧,趁着退烧之际,她把太皇太后经常喝的那种汤的做法写了下来,请求周妃代她送给太皇太后,今后她就不再给太皇太后送汤了,让太皇太后自己做着喝。陈王妃的美容汤做法,她差星月送到陈王府去,不过不是白送,要求陈王妃拿银两来换,喝了一个月美容汤,自我感觉不错的陈王妃,牢记着寒初蓝的话,美容汤要坚持天天喝才见效,她也听说过了,元缺喝过寒初蓝的美容汤,说寒初蓝的汤的确有美容功效,所以寒初蓝要求她拿钱银来换美容汤的做法,她也乐意,还为了显摆一番,给了高价,一百两银买一份汤的做法。等她拿到了汤的做法,付了钱后一看那汤所需要的食材很简单,她等时绿了脸,觉得自己被寒初蓝坑死了。

在御医们以为寒初蓝被他们治好的时候,情况又来个急转直下,在隔天,寒初蓝再度发烧,这一次御医们用最好的退烧药,都没效果。

一连数天,寒初蓝都没有退烧,咳嗽又无法好转,整个人都显得没精神,憔悴不堪。

在这其中,不少人过府来看望她,当然了,大家都是想探个虚实,看到寒初蓝脸色时而苍白,时而因为发烧而通红,又咳得像要气绝的样子,那些人相信寒初蓝真的病了。宫里头的人更加的明白,一个人泡在冰冷的湖底,再好体质的人也承受不了,所以只派奴才们过府问候,并没有亲自前来察看,都选择相信寒初蓝重病了。

御医们没用,摄政王气得把所有御医们都赶走了,御医们回到太医院又要承受少帝的咆哮及指责。

世子妃可是世子心爱的妻子,她重病无法治愈,摄政王府真的乱了,摄政王为了治好世子妃,更是贴出了求医的榜贴,说是谁能治好世子妃,重重有赏。

大家闻听连御医们都束手就擒,以为寒初蓝是没得救了,再者夜沐先把整个帝都最好的大夫请去看过,都没用,榜贴出去一整天,都无人敢上门来。

长风苑内,“愁云惨淡”。

“星月,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寒初蓝悠闲地坐在院子里啃着一个苹果,问着星月把行李收拾得如何了。她脸色红润,不咳不喘,哪像个重病垂危之人?

寒初蓝风寒入侵,发高烧,咳嗽也真有其事。不过在御医们给她开了药,短暂退烧那会儿,她是真的退了烧,也不怎么咳嗽了,在人前她咳得要气绝的样子自然是装的。虽说隔天发烧复发,却是低烧,为了演戏,她还命人在床底摆了两三盆烧得红红的炭,她躺在床上能不全身体温升高吗?这几天可苦了她,差点就让那些炭把她给烤熟了。

御医们把脉,她的风寒还有些许残余着,也就能瞒天过海。

现在夜沐贴榜求医,不过是为了安排她去别庄休养铺路。

“都差不多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寒初蓝是迫不及待地想离开王府的。“今天无望,估计要明天了。”夜沐会让人到他们同样在新城置办的别庄附近找一位医术过得去的大夫,充当名医进城来,到摄政王府揭榜,所以她只能再等等。

果然,贴榜的隔天,有人前来揭榜,说能让寒初蓝退烧,摄政王大喜,连忙把大夫请进府里。那名大夫给寒初蓝把过脉后,告诉摄政王,寒初蓝体内的风寒入侵得太厉害了,短时间内无法完全好转,而他又住在新城里,家里有老有小要照顾,无法长留在王府里医治寒初蓝。摄政王当即说,只要他的药能起到作用,他可以把寒初蓝送到新城别庄静养一段时间。

于是大夫就给寒初蓝开了一个方子,王府的人给她抓药,熬药,待她喝了药后,咳嗽还真的有所好转呢,不再像之前那般咳到要气绝似的,不过体温还是时高时低的,大夫说那是因为风寒没有完全驱除,所以时好时坏。

为了寒初蓝好,摄政王当即高调地把她送出王府,送到新城别庄去,反正新城别庄距离帝都也不算很远,坐马车的话,不过半天的时间便能到达。除了长风苑数名暗卫之外,还有李氏陪同。

重病出京的寒初蓝,一出帝都,就与一名身高和她差不多的暗卫交换了身份,由暗卫易容成她的样子前往新城别庄,她则带着都易了容的小七,两轮明月以及朝云回到帝都,隐入食福酒楼,她当个幕后的操纵老板,那四名跟着她回来的暗卫则化身成为小二哥或者在厨房里打杂的。

李氏不能跟着寒初蓝回来,免得引起别人的猜疑。

却说夜千泽带着三千云家军离开了帝都后,前往高城,赶了十天的路,这天在经过一座山下的树林里,却遭遇到了山贼。

山贼打家劫舍,打劫军队却是开天劈地头一回。

林中,三千云家军对峙着四千名的山贼。

久没有练拳脚的云家军跃跃欲试,磨掌霍霍,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把这些自己撞上门来的山贼剿了。

夜千泽望望山头,山上毫无建筑物,可见这些山贼并不住在山中,既然不是住在山中,便不是山贼,不过是一些人假扮山贼半路截杀他们。他低声地对余许说道:“他们不是山贼。”

余许盯着与自己兄弟们对峙着,打斗一触即发的黑压压人群,那四千名山贼衣衫各异,就算手里拿着的仅是大刀长茅,从他们整齐有序,甚至还排了阵的场面来看,这些人还真的不是山贼。

山贼再嚣张,也不敢打劫军队吧。

“夜将军怎么看?”

余许也是低声地问着夜千泽,夜千泽淡淡一笑,如花似的笑容让对面的山贼晃了晃眼,在心里骂着:一个男人怎么笑得比娘们还美!夜千泽笑过后才回答着余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某些人私藏的亲兵呀,咱们都还没有上战场呢,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赶来相送,想让咱们死在山贼手里,也太污蔑咱们弟兄了。”

余许也是浅笑,问道:“夜将军你说怎么办?”

弹弹手指,夜千泽凤眸一闪,极其温柔地说道:“告诉兄弟们,杀吧,记得别弄脏自己的衣服,天气还冷着呢,洗衣服很冷。”

余许呵呵地笑,胡九功那个大嗓门就是个急性子,听到夜千泽的吩咐,立即扯开他的大嗓门,扬声大叫着:“兄弟们,杀!记得别弄脏自己的衣服哈,天气还冷着呢,洗衣服很冷!”

对面的四千名山贼不等夜千泽他们出手,就先扑杀而来。双方竟然连一句对话都没有。

夜千泽和余许都没有出手,两个人好整以闲地跃上了一棵最高的大树上,一左一右分坐两个树叉,然后像看戏似的看着树底下厮杀的两方人马。

夜千泽也猜得不错,这四千名山贼根本就不是山贼,而是别人派来截杀他的杀手,也可以说是亲兵。

云家军本来就喜欢揍人,以前就常常跑到东营去挑衅东营的将士们,常把东营的将士揍得脸青鼻子肿的,闹得沈将军苦不堪言,气愤恨不已,只能怪自己的将士不如云家军凶狠。

派人截杀夜千泽的人也很清楚云家军的底细,那四千名山贼都是精兵,又占着人多,交起手来,双方都还占不到便宜。不过云家军是那种越战越勇的人,很快地,他们就占了上风,把对方杀得心生寒意。

地上的尸体,开始横七竖八占着地儿,鲜血慢慢地染红了泥土。

夜千泽飘到一棵松树身上,像孩子似的对松果感兴趣,不停地接着松果,却又不停地把松果往地面上扔去,扔一个松果,就砸中一名山贼,他还专挑山贼的眼睛下手,山贼被他用松果砸中眼睛,吃痛之余也看不到眼前之物,等回神时,已经魂归地府。

余许看得兴起,也学着夜千泽的样子,不停地摘松果,扔松果。

敌方头儿怒火中烧,挥舞着利剑脚点树身,刺向夜千泽。

“你想吃松果,早说嘛。”夜千泽是轻轻松松地避开了那个人的利剑,还笑嘻嘻地把刚接到的几个松果暗运内力,重重地朝那个人的双眼以及太阳穴掷去。那人剑法还不错,手中的利剑连连挥舞,夜千泽掷出的松果便被他砍成了两半,跌落在地上。

那人挥着剑又朝夜千泽扑来,夜千泽倚仗他的轻功了得,在树林中不停地穿梭,树林中的树木都被他踩满了脚印,他并不还手,任那人挥着剑,沉着地追杀着他,在他跑的时候,还不忘去摘松果砸那些山贼们的眼睛。追杀的他那个人忍不住暴吼着:“夜君昊,有种的,你别跑!”

哎呀,知道他原名叫做夜君昊的山贼,真是人不出山,能知天下事呀,了不起。

夜千泽瞬间提升内力,人如同鬼影一般,一下子就在那个人的面前失去了踪影,却跑到了那个人的身后,轻飘飘地问着:“你怎么知道我叫夜君昊?你是夜宸的人还是夜无极的?”

那人倒是没想到夜千泽那么厉害,一下子就从他的前面跑到他的后面去了,惊得他立即脚点树身,倏地转身,锋利的剑也随之刺向夜千泽。夜千泽飘下地面上,他也跟着落地,连口气都没有喘,就一剑扑向夜千泽,夜千泽却出手如风,把手上摘得的松果全都往他的剑飞去,那些松果这一次没有被利剑砍成两半,而是全都被利剑穿心而过,原本闪着寒光的剑身,不过在眨眼之间便穿满了松果,瞧着就像葫芦串,还挺好看的。

“好!”

众人齐声呼好,接着便是雷鸣般的掌声,“啪啪!”就像燃放鞭炮似的。

那人一愣,大家都忙着叫好,不怕失手被杀吗?

眼角余光一扫,他惊得目瞪口呆。

在他追逐夜千泽,被夜千泽当成猴儿耍的时候,他的那些手下们死的死,伤的伤,有大半都倒在地上,没死没伤的也被云家军的凶残吓破了胆,撇下他这个头儿往山上逃窜而去,云家军并不追赶,在山林中穷寇勿追。

此刻围着他四周围的全是云家军,一双双如狼似虎的黑眸,一个个都想把他撕成碎片的样子,把这个本来属于暗卫的头儿,吓得脸色大变。

四千名山贼是夜宸派来的亲兵,虽说是精英,可惜在向来以魔军出名的云家军面前,还是不敌,除了暗卫化妆成的山贼逃走之外,那些属于夜宸亲兵的都死的死,伤的伤。

夜宸不是轻敌,是没有真切地目睹过云家军这支军队的厉害。再说了云家军此次跟着夜千泽出京重返战场,怀拥凌云壮志,士气高涨,他们又是狂傲之人,军中高手如云,以一般的精兵来对付他们,准输无疑。

那人不敢恋战,他又不是傻子,以他一个人战三千人,哪有胜算之理?

他迅速地冲天而起,想着从树梢上逃走。

“兄弟们挺喜欢你的,你跑什么呀。”

在他冲天而起时,夜千泽比他更快,抢先跃到了他的头顶上,一脚就往他的头顶上踢去,逼得他一剑朝夜千泽的脚砍去,夜千泽再往上飞高一点,就避开了他的剑。

“夜千泽,接剑。”

徐周把自己手里的剑往上一送,夜千泽接住他送上半空的剑,有剑在手,他立即使出他那出神入法,惊天地泣鬼神的剑法,愣是把那人从半空中逼回到地面上,很好心地把那人的剑也给挑了,落地后腼腆地冲那人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瞧着你的剑挺重的,就帮你挑开,这样你跑起来的时候没有累赘,你不介意吧?”

“夜君昊!”

那人被夜千泽戏弄得肺都炸了,手一扬,一排毒镖就朝夜千泽射来。

“找死!”

夜千泽低喝一声,戏弄之情全收,手中之剑连连挥舞,在击落毒镖的同时,他手腕一抖,一枚飞镖从他握剑的手中飞出,欺他没有暗器吗?爷最擅长的暗器便是飞镖,随时带着呢,飞镖迅速地没入了那人的喉咙,一镖穿喉。

“漂亮!”

“好速度!”

“好反应!”

“夜将军,没弄脏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