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嫂,请问我家婆婆勾了你家男人吗?我家相公勾了你家女儿吗?从你进门开始就不停地骂着,我倒想问一问,你凭什么在我家门前撒野?”夜千泽还没有发火,寒初蓝就冷冷地开口了。

她听不得别人骂夜千泽中看不中用,哪怕夜千泽也真的中看不中用,但仅是她能说那四个字,其他人要是骂了夜千泽中看不中用,她不爽!

“就是你这个小狐狸精,煮了一锅什么鸟汤,就逼着我家有福买你的汤,坑了他一两的碎银,你们那点鸟汤也值一两碎银?我家有福去谁家吃点东西,那是给谁家长脸了,谁家跟我家有福讨个钱?快点把钱还给我,否则我报官,把你们一家三口都抓起来,关进大牢去!”何氏连李氏母子都不放在眼内,哪里会把寒初蓝当成对手。

她平时就嫉妒着李氏的貌美,心里早就想狠狠地骂李氏一顿了,只是李氏向来小心不去招惹她,这一次让她逮着机会,她就要闹,闹得夜家母子在张家村无法立足为止。

“你家有福算老几?我欠着他的?我一家三口的口粮就要给他白吃白喝?凭什么?别人怎样,我不管,反正我寒初蓝的东西,他吃一口都要拿钱来买!”寒初蓝冷哼着。“报官?你去报官呀,我还要谢谢你去报官,我正饿着,没饭吃,把我抓进大牢还能吃免钱饭。一天三餐有人送,吃了不用洗碗,多爽!还说我坑你家男人?是他自己嘴馋,自己掏钱袋出来买的汤,谁逼他了?买卖自由,公平交易,谁也没有逼谁。”寒初蓝又扫向了张有福,冷笑着:“有福哥,你说是吗?”

张有福支支吾吾的,不敢答话。

虽说那笔交易有点儿坑,可说到底也是他自己自愿的。

其他人原本是不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此刻看到寒初蓝淡定地反驳着何氏,又把张有福质问得支支吾吾,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这个张有福平时就喜欢乱占别人家的便宜,何氏也习惯了自家男人占别人家的便宜,这一次张有福占夜家便宜没有占到,反而被将了一军,夫妻俩心里不甘,才会骂骂咧咧地来撒野。

顿时,看热闹的三姑六婆就偷偷地议论开了。

有的人开始劝说何氏:“有福嫂,如果事情真像蓝儿所说,那也是你们没理,别闹了,回去吧。”

何氏黑着脸,怒瞪着寒初蓝。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上,她占的理儿不充足,但一想到一两的碎银就这样没了,连带买来的鸟汤也洒了个精光,她就心有不甘,就算撒野,她也要回那一两的碎银。

寒初蓝无视她的怒瞪,依旧淡冷地驳着:“你口口声声说我婆婆生着狐媚胚子样,那是你自己长得太丑,心里嫉妒我婆婆的美貌,保养得体,才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说我家相公中看不中用,用的人又不是你,你怎么知道中看不中用?你用不着,心里嫉妒得要发疯,还因为你家儿子长得比猪八戒都不如,所以恨我家相公长得好看。”

穿越后的寒初蓝话不多,甚至是昨天才开口和夜家母子说话,但不代表她在口舌之争就会输给别人。

在二十一世纪里,她生活的那个村子里也常有不少的纷争,家与家之间的吵架常有发生,她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了,骂人的话,谁不会?

此刻她一连串的话蹦出来,斥得何氏暴跳如雷,脸色发黑,其他人都对她刮目相看,不知道她竟然那般的能说会道。

站在她身边的夜千泽凤眸更是微闪,用着全新的眼神看着她。

011 太帅,祸害!

“天呀,地呀,夜家坑人呀,夜家不讲理呀…”

被寒初蓝驳得脸色发黑,暴跳如雷的何氏恨不得扑过来把寒初蓝撕了,可她不敢,因为此刻夜千泽正用着一双阴阴的凤眸警告一般地瞪着她,平时夜千泽就像个软脚虾似的,做什么都做不好,除了长得好看之外可谓一无是处。

谁知道他沉着俊脸,瞪着凤眸时,浑身上下就散发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来。无端的就让何氏不敢扑向寒初蓝,但她泼辣的本性又让她不甘心认输。扯开了喉咙,一拍大腿就往地上一坐,开始狼嚎起来。

她还把头发扯乱,披散着头发,那撒野的劲儿就更强劲了。

何氏一狼嚎,大家就受不了。

这个何氏是出了名的辣,她要是狼嚎起来,没有嚎到目的达到是不会罢休的。

“有福嫂,你别嚷嚷了,我们哪里坑你了,我家蓝儿不是说了吧,那是公平交易。”李氏一见何氏狼嚎起来,就有点犯悸。

张有福脸上有点挂不住,他上前来扯着何氏,低低地劝着:“算了吧,那事原也是我不对,我们…”

何氏一把推开他,指着他的鼻子哭骂着:“你这个天杀的,败家的,没用的,被人坑了,还不敢讨回公道,你还是男人吗?”

“别再闹了。”张有福的脸上更加的挂不住了,他再怎么怕老婆也还是个爷们,自家婆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着他的鼻子骂,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他心里不悦,但还是强忍着。

“我就闹,我就要闹,夜家不还钱,我就一直闹…夜家坑人…夜家坑人呀…老天啊,你还有没有天理呀…”

何氏闹得更厉害了,又拍大腿,又扯头发,像极了神婆跳舞。

寒初蓝淡冷地看着她哭闹,不发一言。

“我说了,回去了。”张有福再一次上前来扯着何氏,想把何氏拉回去。看热闹的村民都在掩嘴偷工减料笑了,自家婆娘永远都是这副样子,有理不饶人,无理也不饶人。

“你这个败家的,给我滚一边去!”

何氏把张有福再次一推,张有福没有防备被她推倒在地上,顿时众人低笑起来。张有福脸涨得通红,恨自家婆娘不给自己面子,爬起来,骂骂咧咧地走了,再也不想管何氏。

何氏才不管自己伤了男人的自尊心,她现在想要的便是那一两碎银。她在村子里是什么形象大家清楚,她也没必要掩饰。面对着继续哭闹的何氏,其他人纷纷劝李氏把钱还给何氏。

“千泽他娘,你就把钱还给她吧,她这样闹着,我们一条村都别想安静了。”

“就是。我家就在这附近,她这样闹着,我们都被吵死了。我就说你哪来的钱买我家红薯,原来是坑来的。”四嫂尖酸地附和着。

“你少说两句。”张四忍不住说了四嫂一句。然后也劝着李氏,“千泽他娘,那个,你还是把钱还给她吧,她,咱们都是招惹不起的。”何氏在张有福家蛮横,压得住张有福,那是因为她的娘家有三个屠夫兄长,都在清水县城上卖肉。

屠夫,向来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心狠手辣得要命,莫名就让人畏惧。

见到大家都在劝夜家人还钱,何氏哭闹得更厉害了,一声声的天呀,地呀,就像死了爹妈似的哀嚎,后山上的野兽都受不了往山腹里钻去。

李氏看向了寒初蓝。

寒初蓝却转身就往屋里走,大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何氏以为她是进去拿钱,哭闹小了点儿。

夜千泽也以为小媳妇妥协了,漂亮的凤眸隐隐地暗了暗。

谁知道寒初蓝从屋里端了一碗清水出来,把那碗清水摆放到坐在地上的何氏面前,淡冷地对何氏说道:“有福嫂,这种大热的天气,鬼哭狼嚎很费劲儿,容易渴,给你一碗清水,能帮你解渴,不用钱,免费送的。”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寒初蓝。

就连何氏都在发愣。

夜千泽凤眸急闪,他的小媳妇儿真的让他刮目相看。看着寒初蓝一本正经的模样儿,他的眼里不知不觉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宠溺,一颗从未为谁动过的心,隐隐开始浮动。

“天呀,地啊…”

何氏又开始狼嚎起来。

“村长来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声,接着便看到村长张有财板着脸快步而来。围观的人赶紧让出一条路来,让村长轻易就进了夜家的院子,何氏看到靠山来了,狼嚎得更厉害了。

“够了!”

张有财走到自家弟妹面前,低喝一声,“还没有闹够吗?你自家男人干了什么事,你心里还不清楚,还好意思来别人家里闹,还不回去,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了解事情始末的张有财虽气寒初蓝坑算了自己那个头脑简单的弟弟,可弟弟自愿掏钱买鸟汤,这件事情也不能强说夜家无理。他们除了自认倒霉,被一个刚嫁来半个月的小媳妇儿坑算之外,也不好再闹下去,免得到时候一条村子的人都指责他们家仗势欺人。

“大哥。”何氏可怜兮兮地叫着。

“回家去!”

张有财又喝了一声。

何氏对这位当村长的大伯倒是挺畏惧的,被张有财一喝,也不敢再闹下去,只得悻悻地离去。

何氏一走,看热闹的人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全散了去。

张有财不好意思地对夜家三口子道着歉:“我那弟妹就是辣了点儿,这事怪不得你们,原是公平买卖。真对不起,给你们造成困扰了。”

夜千泽不说话,寒初蓝淡冷地扫了张有财一眼,也不说话,只有李氏讪笑着回了话。

张有财深深地看了寒初蓝一眼之后,没有久留,告辞而去。

夜家恢复了安静。

寒初蓝转身,夜千泽看着她。她也定定地看着他,半响后,她上前一步,站定在夜千泽的面前,随着她的靠近,夜千泽如同女子般白净的耳垂又隐隐地红了起来,他闻到了小媳妇儿身上那股不同于其他女人的淡淡清香。

一只小手欺上了夜千泽的俊脸,拧了拧,叹息声灌进夜千泽的耳膜:“太帅,祸害!”

夜千泽僵在当场。

小人儿却进屋里寻了一顶破帽往头上一戴,丢下一句话:“我到田里去。”人便走了。

012 我保证不踹你!

寒初蓝出门前还叮嘱李氏,等她回来再做晚饭。她担心婆婆看到家里有粮了,会一下子就把那半袋红薯煮完了。她那个相公,就算煮完了半袋红薯,他也能吃完的。

和张有福做了那笔交易,哪怕有点儿坑人,寒初蓝也毫不愧疚,像张有福这种人,就该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吃个暗亏。现在有了一两碎银,寒初蓝打算就利用这一两碎银来扭转这个家的局面。她现在先去田里把田草拔了,明天让婆婆带她去清水县赶集,顺便买点糙粮,买点油盐,再看看可以利用余下的那几钱碎银做点什么,以最小的本滚利赚钱。

就算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生钱方法,她去市集上走动走动,考察考察市场也是不错的。

寒初蓝走后,夜千泽还愣在原地。

想起寒初蓝摸他脸的动作,想起她反驳何氏时说的话,他的耳根儿更红了。她说又不是何氏在用他,怎么知道不好用?天哪,他的小媳妇儿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当时大家都被她抢白着,也没有细心去留意着她说了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夜千泽才知道自家的媳妇儿到底说了什么。

她的意思是,他是她用的…

那丫头…真有意思,比起以前那个,嗯,有味道,他喜欢!

想到这里,夜千泽扭身出门,抄起柴刀就走。

他要到后山砍柴,这是他每天的必修课,其实砍柴只是个晃子,后山还藏着他母子俩的一个秘密,十二年都藏于砍柴这两个字眼里,谁都不知道。

寒初蓝去田里忙活,夜千泽到后山去砍柴,李氏便在家里看守着寒酸的家。

太阳下山后,寒初蓝踩着月色从田里回来。

夜千泽也回来了,他依旧像往常一样,没有砍到多少柴回来,那双白净修长的手全长满了水泡,比起昨天更甚。昨天他仅是手掌心起了几个水泡,今天不仅是手掌心,就连握住钝柴刀的五根手指也长满了水泡。

“泽儿,你回来了。”李氏从屋里迎出来,看到他背后仅是背着几根半干半湿的柴根,有点失笑地说着:“泽儿,你就不能有点进步吗?”

“娘,我很努力的了。好香,我媳妇儿在做什么?”夜千泽把钝柴刀一放,就往屋里钻。

夜千泽一句“我媳妇儿”让李氏愣了愣,随即笑着:“家里就只有那半袋红薯,当然是在做红薯汤了。蓝儿就是有本事,不管是什么,经她手做出来,都很香。”

夜千泽乐滋滋地说着:“那是我媳妇儿能干。”音落,他人已经窜进了厨房里,看到寒初蓝小小的身影在灶台前忙碌着,他一双凤眸便开始熠熠生辉,好像他眼睛的光彩都是为了寒初蓝而散发似的。

听到脚步声,寒初蓝扭头看他一眼,淡冷地问着:“回来了?”

“嗯,回来了。”

“你砍的柴呢?”寒初蓝随口问了一句,红薯汤煮好了,她拿来碗筷清洗干净,就开始往碗里盛红薯汤。听了媳妇儿的问话,夜千泽老实地答着:“在屋外,还不能烧的。”

闻言,寒初蓝顿了顿动作又瞟了他一眼,接着才继续着盛红薯汤,想到自家相公的本事,寒初蓝不该对他抱着希望,他能活着回来没有喂了野兽就算不错了。

盛好了三碗红薯汤,寒初蓝示意夜千泽帮忙端出去,夜千泽嗯了一声,乐滋滋地走过来,惹得寒初蓝诧异地又瞟他一眼,她能说吗,她相公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当夜千泽伸出手要端红薯汤的时候,寒初蓝眼尖地看到了他厚实的手掌里全是水泡,她一把捉住夜千泽双手,拧着秀气的眉,瞪着他的双掌。

“怎么回事?”

夜千泽炯炯地看着她,有点邀功的意味,答着:“砍柴太努力了,所以满掌都是水泡,蓝儿,我一点都不偷懒。”

他媳妇儿会不会心疼他?

“柴刀你磨过了没有?”寒初蓝黑着脸问着。

这个笨蛋,别人骂他中看不中用,他就真的往中看不中用的路上走吗?柴刀那么钝,他也不会磨一磨,拿着那样的柴刀去砍柴,手掌不被磨起水泡才是怪事呢。

“没有。”夜千泽很老实地答着。

“你笨呀!磨刀不误砍柴工,你也不知道吗?柴刀不磨锋利一点,你砍什么柴?活该你满手都长水泡!”寒初蓝甩开他双手,黑着脸骂他一句,然后自顾自地把红薯汤端出去,不再让他帮忙。

在厅里等着吃饭的李氏听到动静,看到寒初蓝出来,她关切地问着:“蓝儿,怎么了?”

“娘,没事,这碗是你的,先洗洗手再吃。”寒初蓝把第一碗红薯汤摆放到桌上,淡冷地对李氏说道。她给李氏盛的那碗,红薯多,汤水也多,碗也是完好无损的那个。在这个家里,李氏是长辈,做晚辈的要孝顺长辈,这是寒初蓝为人处世的原则。

李氏也注意到寒初蓝比起以前更加的懂事,对她处处透着孝顺,心里很是宽慰。

“蓝儿,这碗给泽儿吃吧,娘下午没有做什么事,不用吃那么多的。”李氏想到的还是夜千泽。

寒初蓝扭头又撇了一眼跟着走出来的夜千泽,淡冷地应着:“娘,别担心,饿不了他,锅里还有呢,他那碗,我也装了不少红薯的。”说着,她转身进去把夜千泽那碗端出来,李氏看到果真有很多红薯片,她才放下心来。

一家三口吃着红薯汤。

夜千泽拿着筷子的手似有若无地触碰到水泡,每次他又似有若无地轻哼一下,存心想引起寒初蓝的注意。

微弱的油灯下,他漂亮的凤眸总是不着痕迹地瞟向寒初蓝,可惜寒初蓝就是不理他,只顾着吃她的晚饭。他那么笨,那般的没用,就先让他痛痛再说!

肚子填饱后,大家都洗了澡,李氏回到她的小屋里,寒初蓝先夜千泽一步回房,没有任何例外,她还是往房里夹了稻草,打算打地铺。

夜千泽进房后,看到她正在铺稻草,说道:“蓝儿,这天气很热,你睡在稻草上,会热得受不了的。”

撇他一眼,寒初蓝不说话。

“你睡床上吧。”

“我不想被踹。”寒初蓝淡冷地应他一句。

夜千泽俊脸微窘,看着她,半响才低低地说着:“我保证今天晚上不踹你!”

013 会害羞的相公

寒初蓝瞟他一眼,夜千泽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看他的时候,要不就是用撇的,要不就是用瞟的,其他女人见了他都会两眼放光,就她不会。他的小媳妇儿不喜欢他!

这个事实让夜千泽心里呛起来。

“我不想再次尝试一夜被踹几次的滋味。”寒初蓝很不客气地削着夜千泽的面子,让他的脸色再度窘起来。寒初蓝觉得他身上一点村民的气息都没有,就算他像其他人一样,穿着同样的粗衣裳,可套在他模特一般的身材上,都能穿出别样风采来,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贵气,是粗布衣裳无法掩饰住的。他,本来的出身是什么?

夜家母子不是张家村本土村民,是从外地搬来的,到底从哪里搬来,谁也不知道。他们以前的身份是什么,更是一团谜。

寒初蓝对自家相公的过去史不太感兴趣,就凭着夜家此刻的寒酸样,她家相公再怎样也不可能像小说写的那样,是个帝皇或者王爷吧?她还是回到现实好一点,想到前面三个晚上,她很努力地在床上和他保持着距离,结果还被他踹下床去,而且是一次比一次踹得狠。

寒初蓝记得第三天晚上,她才睡着,冷不防身子离床,飞到距离床最远的地上了,她吃痛自梦中想来,才知道是自家相公一脚把她踹飞的。

长这么大,寒初蓝从来不知道有人睡觉喜欢把人往床下踹去。

她知道,他不想碰她,她更不想被他碰,怎么说这具身体才十六岁,身段还没有完全发育好,如果太早…对身体伤害很大。寒初蓝也知道古代的女人都是很早结婚的,她入乡理应随俗,但夜千泽对她明显就没有爱意的,他不想碰她,她正好乐得养身子,免得自己将来死得早。

“蓝儿,我可以保证的。”夜千泽走过来,在寒初蓝的面前蹲下来,与她平视着。

寒初蓝正视着他,很认真地看着他。

夫妻俩四目相视。

一个是漂亮的凤眸,熠熠生辉。一个是明亮的大眼,冷静,清澈,精明。

寒初蓝认真地打量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是定定的,不怎么转动,每当此时,被她打量的那个人都会浑身的不自在。夜千泽被她这样盯着的时候,耳根儿忍不住偷偷地又红了起来。

“你的保证不值一文钱。”寒初蓝淡冷地吐出一句话来。

夜千泽抽脸。

“明天我要和娘去赶集,你又没有砍有柴,否则可以挑一旦柴到市集去卖,怎么也能卖几文钱吧。以后还是我去砍柴吧,我砍回来,你每天挑到市集上去卖点钱,虽说发不了家,怎么着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饿着肚子。院子里的空地,我会好好地利用,咱们家那么大的地方,少说也有六七百平方,你和娘竟然不懂得利用它,太可惜了,我翻松泥土后,种点蔬菜瓜果豆之类的,虽然还是不能发家,但也能自给自足,有余的,都可以卖出去,多多少少也是钱。如果我们一天能赚十几文钱以上,积少成多,就不会穷的了。”

寒初蓝铺好了稻草后,便坐在稻草上,看着夜千泽提出了她的建议。

从小到大,她爷爷就常在她的耳边念叨着:“家有千金,不如日积一文。”她现在这个家,实在是太穷了,想一下子就富起来,很难,除非有*彩买,能中个头奖。

夜千泽微闪着凤眸,这几天来,她还是第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还是一次说那么多,就是有些字眼他听着不是很明白,例如六七百平方是什么意思?

“这个家你作主,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和娘都不会干涉的。”夜千泽的话里有着前所未有的信任。

寒初蓝睨他一眼,他们干涉什么?他们什么都做不好。

这个家既是她的落脚之地了,这一生估计也要伴着这个中看不中用的相公过日子了,无法回到现代,就只能认命。认命地呆在这个世界里,认命地用她的双手去撑起这个家,她相信不管在古代还是二十一世纪,只要努力总会有回报的。

每个人头顶上那块蓝天都是靠自己双手撑着。

“蓝儿,你还是到床上去睡吧,睡稻草真的很热。”夜千泽看着稻草,忍不住又回到了原题上。

寒初蓝抿唇不语,抱着头就往稻草上倒下去,双眼一闭,摆明了不会到床上去睡,也就是说她坚决不信他今夜不会踹她,除非他睡地上,她睡床上。

“要不你把长凳拼在一起,也好过睡在稻草上。”夜千泽看着她的小脸,提议着。

寒初蓝依旧抿唇不语。

她怕不小心从凳上掉下来。

“蓝儿…”

寒初蓝忽然睁眼坐起来,小脸往夜千泽的面前一凑,明亮又泛着淡冷光芒的眼睛就对上夜千泽的凤眸,淡冷地轻启她的红唇,吐出话来:“如果你愿意睡地上,我就可以睡床上。”这样才能有保证!

夜千泽被她忽然的逼近弄得俊脸再度泛起窘色。

寒初蓝这一次捕捉到了自家相公俊脸上的窘色以及耳根儿的泛红,她看得错愕,她家相公竟然害羞?那么纯的男人?竟然因为她的靠近就害羞?

古代的男人不是十几岁就行了成人礼吗?她家相公瞧着有二十了吧,还是个稚?

寒初蓝相当的意外,也觉得很好玩,她那双虽然做了不少粗重活的小手依旧不失柔软,带着试探性地欺上夜千泽的脸,像在玩玩具一般,来来回回地摸着,还把他的耳朵都翻来覆去地看,而随着她的动作,某个外表阴柔邪美,内心其实是非常纯净的男人,此刻一张脸红得如同关公一般。

“煮熟的虾子。”

寒初蓝好玩地笑着。

她长相清秀,但如果有营养补充,身子骨儿完全长齐后,必定是个大美人,她一笑,那笑容清新又自然,虽不敢说百媚生,也狠狠地撞击着夜千泽的心,掀起层层涟漪。

“真红!”

夜千泽正想开口说话,寒初蓝接着又吐出两个字来,然后那双小手抚摸得更厉害了,把他的眼,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脸摸了又摸,嘴里啧啧地赞着:“你是如何保养的?你的皮肤不比女人差,很光滑,就像剥了皮的鸡蛋似的。”

“蓝儿…”

那双占着他五官上便宜的小手冷不防朝他的胸膛敲了几下。

夜千泽的身子再度僵在当场!

太吓人了!

他的小媳妇原来一点都不害臊的,就算他们是夫妻,可她也太放肆了吧。

不过…嗯…夜千泽在心里偷偷地想着,他貌似很喜欢她这样对待他,至少比用着淡冷的态度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