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妈,我从来没怪过您!您现在什么也别多想,只要好好吃饭好好吃药,把身体搞好,这才是我这当儿子的,现在最想看到的事。”易中说话时,细长的眸子里是难得的温柔。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杨雪离开的真正的原因,并不是母亲的反对,而是他自己把她吓跑了。

杨雪心里是有别的男人的,他走不进去她的心。

他易中这半辈子来,带领兄弟们杀人放火什么事都没做过?偏偏学不会强迫女人,也学不会接受不爱的女人。

自从十年前,跟自己出生入死的那个女人亲手死在了自己手里之后,他也不敢让自己轻易去爱了!

不管是杨雪,还是眼前这个童心,都是普普通通人家的好女孩,他不能害了她们。若不是为了母亲能尽量长地多活几个月,他也不会天涯海角地去找杨雪,更不会再用道上的手段来强迫一个无辜的女人。

他好不容易全身而退,不想再暴露太多。

“儿子,儿子?行不行?”老太太干枯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把他从独自腹诽中拉了回来。

“嗯?刚没听清,您说什么?”他问。

老太太嗔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我是说,既然杨雪都有了我们易家的孩子了,你得给她一个名分啊......”

“妈,”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易中打断了她,“妈,我不想让阿澜的悲剧重演。虽然现在我们在这里过得看似和平,但是背后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到底有多少人在伺机等候着一招杀了我,我们谁也看不到。跟我越亲近的人,越是容易受到伤害。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可是,妈这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就是想在死之前看到看到你成家,看到有个姑娘替我疼你,我才能瞑目啊!”老太太说着眼眶就红了。

“老妈!我们这种人,活一天是一天,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样成家立业过日子,更不可能大张旗鼓地举办婚礼。您就不要替我操心了,我替你照顾好杨雪,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易中说着,手按住膝盖站了起来。

老太太看着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儿子,最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都随你吧!妈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看到你能尽快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用再每天提着脑袋过日子!”

“好了,妈,您好好养病吧!”易中说完,缓缓走了出去。

舒一曼回到病房,想着方才在几个门诊询问的情况,不由地拧起了眉。

她已经能确定,刚才那个跟童心长得相像的女人确实是中国人,但是医生说,那女孩一直没怎么说话,连名字都是管家说的,英文名叫Shirley,中文名不详。

她还想问问医生更具体的情况,可是医生以为病人及家属保密为由,不再告诉她任何消息。若不是因为这个女孩他们之前没有见过,连名字都不会告诉她。

但是......这个Shirley看的是妇产科......莫非是怀孕了?还是?

舒一曼思忖了会,看了看时间,犹豫了一下,把电话拨给了舒一鸣。

这个时候,那边已经凌晨。不过,他们现在肯定为了童心的事都寝食难安了吧?不光是康子仁,哥哥肯定也是。

还是汇报一下吧!

电话只响了一声,舒一鸣就接了起来,“怎么样?有消息了没?”

“哥,杨雪和童心的英文名你知道叫什么吗?”舒一曼直接问。

“这个”舒一鸣愣了一下,皱了皱眉,“不清楚啊!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没提过她有英文名。至于童心的,更不清楚了,只能问子仁。”

“嗯。不知道带她来的那些人有什么背景,我在这里都算是他们的老朋友了,可是医生还是缄口不提。只告诉我,那个女孩叫Shirley,看的是妇产科。”

Shirley?

舒一鸣怔了一下,这个英文名翻译过来是雪梨,也有一个雪,莫非真的跟杨雪有关?

舒一鸣还没思忖完,舒一曼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哥,来这里看妇产科的,都是跟怀孕有关的。如果这个Shirley真的是她们两个人中的一个,是不是童心怀孕了?或者,杨雪?”

“不可能!”舒一鸣直接拔高声音说了一句,随即又发现自己的情绪激动了点,顿了一下,“杨雪怎么可能怀孕呢!”

“那就是童心了?哥,我再想想别的办法,你跟子仁哥哥商量一下,什么时候过来提前告诉我。我这边有消息的话,会及时跟你们联系。”

“我们已经决定了好了分开行动,天亮之后,我去巴黎,子仁明天参加完葬礼晚上的飞机去纽约。”

“葬礼?谁的葬礼?”

“哦,童心的事让人都快忘记了另外一件事。欧阳伯母,心脏病复发,猝死了!和童心失踪是同一天的事。”

“啊?”舒一曼不无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她......就这么没了?

挂了舒一鸣的电话,舒一曼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欧阳伯母,虽然太好争强好胜,当初为了舒家和康家的联姻,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但是,能感受到她的心里,对她的儿子是真的太在乎,对康家的地位也是非常在意,否则也不会做出那么多糊涂事了......

她们曾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都是执念太深的人。如今,她放下了,欧阳也解脱了!

想到这里,舒一曼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右手在胸前虔诚地划了一个十字,闭上眼为欧阳念了一段圣经。

突然,她睁开了眼睛,连忙唤玛利亚,“玛利亚,快把我电脑拿来!”

“好!您要发邮件吗?”玛利亚应了一声,把她的笔记本拿出来递给了她。

“谢谢!不是发邮件,比发邮件更重要!”舒一曼说着,满脸都是期待和激动,边开电脑,边不停地嘀咕,“姐姐啊,我送给你的礼物,你一定要戴着,一定要戴着!”

童心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房午睡了,刚躺床上,大美在外面敲门,“杨小姐,我们在湖边捡了一条脚链,不是庄园里其他人的,易先生让我问问吗您,看看是不是您的?”

脚链?

童心连忙坐起来,摸了摸右脚脚踝,光秃秃的......一曼送给她的脚链呢?

肯定是从湖里上来的时候弄丢了,只记得手腕上戴的这只奶奶的玉镯了!

打开门,看到大美手里的那条脚链,童心眼睛一亮,接了过来,“是我的,谢谢你啊!”

“不客气!”大美说完,有小声对她说,“易先生说了,让您身上不要再佩戴别的首饰了,万一老夫人看到了,会问的,因为以前的杨小姐是不戴首饰的。”

“哦,好吧!”

童心撇撇嘴,回到了屋里。

这个易先生,也真是太小心翼翼了吧?

不过,她也一直没有戴首饰的习惯,但是这两样不一样。一个是在婚礼前夕,收到的她的妹妹一曼亲手DIY的脚链,一个是奶奶早就送个她的传家宝玉镯。

结婚那天,她戴着,第二天一大早本来打算戴着这些给奶奶和公公婆婆敬完茶之后再取下来的,结果呢......阴差阳错的,就被带到了这里来。

戴着万一丢了也不好,那就取下来放起来吧!

童心取下手镯和脚链一起正要放进柜子里和自己来的时候穿的衣服放一起,又不由地仔细看了一眼这条脚链。

舒一曼当时在卡片上的落款是“请求姐姐原谅的妹妹:一曼”,当时她一时激动,也没仔细看这条脚链。脚链的盒子上也有舒一曼的字迹,说这条脚链是她自己坐在医院的病床上,一颗颗钻石和珍珠,自己亲手串联起来的。

钻石闪闪亮,珍珠珠圆玉润,相间搭配镶嵌,真的很漂亮!

当然,这份情谊才是最重要的!

还是放起来吧,万一又丢了就太可惜了!

童心将奶奶的玉镯和脚链一起包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关上了衣柜。

“奇怪,怎么一点信号都没有呢?”舒一曼在网页上不停地刷新,不停地刷新,可就是看不到任何一丝信号。

当时,她为童心做脚链的时候,那些钻石和珍珠,都是她让玛利亚推她去了商场,亲自一颗颗挑选的,还专门跟师傅学习了钻石镶嵌的手艺。

就在手链快要完成的时候,师傅告诉她,很多男人也到他这里来给自己的爱人或女朋友,也有给孩子,定制首饰的,还专门给首饰上安装了微型GPS定位仪。不管佩戴首饰的人走到哪里,只要上他们的网站,用当时购买微型GPS定位仪时候的个人信息就可以登录,最后输入定位仪的型号,就可以查到首饰的具体位置。

她当时也是心血来潮,也顺便订购了一个,将绿豆大的那个定位仪镶嵌在了其中一颗珍珠的下面,从外形看,是看不出任何异样的。

她原本想等童心和康子仁结婚后,她有朝一日见到康子仁的时候,再把这个秘密告诉他,讨个好。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只是,怎么查不到任何信号呢?明明当时就已经激活了,她还当着镶嵌师傅的面,登录网站试了一次,都很成功。

怎么突然就搜寻不到了?

舒一曼拿出手机,按照网页上的技术咨询电话拨了过去,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问,“你好。我想咨询一下,定位仪在什么情况下搜索不到任何信号?”

“我们的微型定位仪定位功能非常精准,但是因为是靠卫星定位,所以要受位置、天气以及电磁干扰的影响。”

“天气不好那也应该能搜索到一点啊,我这里一点都找不到信号,什么原因?”

“那就是定位仪此刻所在位置很不好,深水下,遮蔽物下,或者在强磁场周围,信号都非常弱。您可以稍等一会再尝试,我们的网页具有自动刷新功能,您可以24小时关注。”

“OK,谢谢!”

挂了电话,舒一曼拧着眉不停地刷新着网页,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难道,童心没有戴这条脚链?或者,她戴了,但是现在所处的位置恰好在强磁场环境里?

拿起手机正要打给康子仁问问那条脚链的下落,电脑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浅浅的红点。

“有了?”舒一曼连忙扔下手机,惊喜地瞪大眼睛,握住鼠标的手因为激动都在不停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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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子仁接到舒一曼电话的时候,有一时间的怔忡,但一想到一鸣说她在纽约可能遇到过童心,就立刻接通了电话。

“姐夫,还没睡吧?我问你个事。”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舒一曼有点焦急的声音。

却也只有焦急,没有一丝踌躇犹豫,似乎两个人不久之前才通过电话一样。

其实,自从两个多月前离开纽约回古城之后,康子仁和舒一曼之间几乎再也没有过交流。而在纽约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开始没了话题。

对于现在的舒一曼,他很欣慰,对于她的这一声“姐夫”,他很满意,甚至感动。

“嗯,你说。”他意识到可能跟童心有关系,问道。

“我送给我姐的新婚礼物,你知道不知道?她失踪的时候有没有戴在身上?”舒一曼问。

礼物?

康子仁脑子迅速进入高速旋转状态,很快想起了舒一鸣在他们婚礼前夕回来时给童心带的礼盒,说是舒一曼给捎来的。另外,在婚礼前夜,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确实看到童心捧着那个盒子,看着里面的一张卡片黯然落泪。但是,他知道那礼物是舒一曼送来的,便也没有过问。

但是,却也因为这个原因,他没有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童心感动的流泪。

“这个,我没注意,怎么了?”他实话实说。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我给我姐做的珍珠脚链上,有一颗微型的GPS定位仪,只要她戴在身上,现在就可以找到她的位置。”

“GPS?”康子仁直接从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起来,深邃的眸子里顷刻间闪过一抹光亮,“如何定位?”

“我这里可以上网跟踪,但是我试过了,信号非常微弱,不知道是因为她没有戴放在了一个太隐秘的地方了,还是因为她戴着但是现在人处在一个不利于定位的环境里。”

“好,你等等,我现在立刻回家去看看。如果东西不在,就证明她戴走了,你那边继续搜索着,有消息了立刻告诉我。”康子仁边说边往外走去。

“好的!”

康子仁顶着星光回到康宅,刚打开卧室的灯,就看到了童心跟她正在复习的书放在一起的那个熟悉的礼盒,他眼睛一亮,连忙打开来,却只看到了那张舒一曼留下字迹的卡片,没有看到脚链。

抽屉里,浴室,枕边,梳妆台的首饰盒里,但凡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找到什么珍珠脚链。

康子仁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家里找不到,那就是她走的时候,戴在身上了。

既然舒一曼搜索出来的信号弱,那有可能就是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影响了定位。

康子仁立刻把电话给舒一曼回拨了过去,把没有找到脚链的事情告诉了她,舒一曼“嗯”了一声,“姐夫,那就应该在我姐身上,你就别着急了,在没有线索之前,我先继续搜索着。但是,我现在身体不方便出去,你跟我哥还是早点过来吧,可以找相关人员来精确查找。”

“嗯!”康子仁点了点头,顿了一下,“一曼,谢谢你!”

舒一曼握着手机的手一颤,脸上慢慢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姐夫,我是真心希望你和我姐幸福的。我在这边等你们过来,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舒一曼两行眼泪落了下来。

如果不是当初那个无知执拗的自己,或许,他们这对注定会在一起的人,早就过上幸福生活了。

只要能赎罪,她可以做一切可以帮助他们的事。

济城,城郊陵园。

由于康子仁无心做寻找童心之外的任何事,欧阳艳的葬礼安排的很简单,只有家人和二十几位亲戚朋友,唯一一个在墓前大声痛哭的是康子义。

人群渐渐散去,康子仁正要上前去带子义离开,手机响了起来,是公安局的罗副局长打来的。

康子仁没有犹豫,直接接了起来,“罗局,是不是有我妻子的下落了?”

“是的!”罗副局长在电话里略显激动地说,“虽然机场那边不主动配合我们的调查,但是我们另一方提供的当天离开国际机场的所有航班画面里,查到了一架疑似嫌疑人的私人飞机。”

“私人飞机?”康子仁微微眯了眯眸子,“你的意思是,我妻子是被一架私人飞机带走的?”

“对!从这架飞机的外型上,我们查了几个拥有这类私人飞机的海内外华人,最后锁定在易中身上。”

“易中?这人是谁?”

“这个易先生,身份一直很神秘。十年前定居美国之前,一直传闻他是福建一带最大的黑社会头目,据说手上有十几条的人命,但是警方一直没有证据......你也清楚,黑势力现在是非常敏感的话题,他们现在也不在中国境内,所以我们也只能查到这里......抱歉了!”

听到这里,康子仁不由地攥紧了拳头,“能查到这里,已经非常感谢您了!谢谢!”

挂了电话,康子仁转身慢慢向墓园外面走去,眉头紧锁。

虽然他不认识易中这种黑势力里的人物,但是跟他猜得差不多,不管是谁,都是他不能轻而易举去应对的人。

好在,终于确定了童心身在何处,他也应该过去了。

飞纽约的机票是黄昏时分的,离家之前,康子仁把一诺抱在怀里,坐在了奶奶对面。

“奶奶,有件事,我一直瞒着您。”康子仁说。

“是童心的事吧?”老太太看了一眼一诺,伸出双手,“来吧,我的小乖乖,让祖奶奶抱抱。”

康子仁一怔,把一诺放下来,“您已经知道了?”

“哎!你以为能隐瞒住家里人吗?你妈妈突然走了,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童心却能不回来,她不是那样的孩子......我这才问了一鸣,一鸣告诉我的。”老太太紧紧抱住怀里的一诺,忍不住揉了揉泛红的眼眶,“这几天,奶奶知道你心里压力大,没敢问。你这是要出去找她了吧,去吧,快去吧,一定把我孙媳妇赶快给我带回来。”

康子仁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怀里抱着娃娃在玩的一诺,拧着眉点了点头,“孩子,就交给您了!奶奶您放心,我一定尽快把童心带回来!公司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最近也不需要签什么大单了,让子义操心着,平稳运行着就可以了。”

“行!你爸爸现在也能看得了文件了,你放心去吧!有消息了,及时告诉奶奶!”老太太给了大孙子一个鼓励的眼神。

康子仁没有再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起身走过来,蹲在一诺身边,握住她软绵绵的小手,“宝贝,妈妈去姨姥姥家好几天了,爸爸现在就去姨姥姥家去接她,你在家要乖乖听祖奶奶的话好不好?”

“可是,爸爸......”一诺放下手里的娃娃,嘟起了小嘴巴,“言言也想去接妈妈......言言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妈妈了......”

瞧着孩子泫然欲泣的样子,康子仁心里一动,眼睛不由地泛红,连忙抱起一诺站了起来,“宝贝乖,你现在还有半个月才放暑假,要好好上学!爸爸很快就会把妈妈接回来,到时候你放暑假了,爸爸妈妈就可以天天陪你了,好不好?”

“真的吗?”一诺小脸上是明显的不相信,小脑袋垂下来,“可是言言,还是很想念妈妈......”

“爸爸也想妈妈啊,所以爸爸现在离开就去接妈妈!说不定,一诺明天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爸爸妈妈回来了!”

康子仁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这几天每天面对一诺的时候,他才体会到了这过去的几年里,童心是如何一次次用善意的谎言来搪塞孩子询问有关爸爸的问题的。

他不善于说谎,尤其是对这么一个还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这么一个想念妈妈的孩子......

一诺听了这话,仰着小脑袋认真地看着康子仁,抬起小手抹了抹他的眼睛,“爸爸,那你快去吧!言言很乖的,爸爸是男子汉,不能跟言言一样,想妈妈不能哭......”

康子仁不由地又被孩子天真的举动逗乐了,连忙点了点头,在一诺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乖女儿,爸爸是高兴,高兴我女儿长大懂事了!”

放下一诺的时候,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宝贝,爸爸一定把妈妈很快给你带回来!

康子仁和张龙、李博超在机场VIP候机室候机的时候,陆文昊带着陆文梦找了过来。

看到是他们兄妹俩,康子仁不觉有点意外,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目光淡淡地扫过陆文昊,停留在了陆文梦脸上。

“康......姐夫!”陆文梦似乎有点不情愿地唤了他一声,随即把手里的行李箱递给他,理直气壮地说,“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既然我姐姐和妹妹都在纽约,那我必须过去!”

康子仁一怔,这声姐夫,真的很让他惊讶。

看来,陆文梦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康子仁伸手接了过来,“欢迎!”

陆文昊抬手揽在陆文梦的肩膀上,淡淡地笑了笑,对康子仁说,“我已经把易中的事,告诉韩总了,他的那个圈子里,最易中这类人比较熟悉。韩总会尽力帮我们找到童心的,你们过去之后,有什么线索也不要妄自行动。我会跟韩总在这边把易中的事情调查清楚,再过去找你们。我妹妹......应该是,咱妹妹文梦,我就先交给你了。她一开始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听说童心失踪了,闹着要一起过去见姐姐妹妹,我也不好阻挠。”

“嗯。”康子仁点了点头,顿了一下,看向陆文昊,“谢谢你了,也帮我谢谢韩总!”

“别说这样的话!且不说我们之间的纠葛,童心是我妹妹的亲姐姐,我没法做到坐视不理,祝你们好运!”陆文昊向康子仁伸出手掌。

康子仁抿唇微微勾了勾,伸出手重重地跟他击了一掌。

走出机场,看着徐徐起飞的飞机,陆文昊仰着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童心,快点跟康子仁回来吧!等你们回来了,我还等着请你做媒人呢!”

童心再一次从噩梦里惊醒,打开灯的时候,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摸着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大口喘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摸向自己的肚子。

不行,这两日不管是晚上还是午睡,都会梦到一诺大哭着找妈妈的样子,梦到子仁红着眼睛一声声唤她名字,还会梦到当时在五二一医院复查时,医生给她说的那个结论:“子宫壁薄,易流产,不适宜怀孕!”

不行,天亮之后她必须去一趟医院。

且不说她已经吃过半年多的药了,美国这边跟国内对同一项病情给的结论也不一样,即便是一样的,易先生既然答应了她会保住孩子,那他就应该会找最好的医生帮自己。

所以,她必须再去一次医院,做一次B超看看。

VIP058.碰面

头等舱里,陆文梦和张龙调换了位置,坐在了和康子仁挨着的座位上。

“喂!”陆文梦抬手拍了拍康子仁的胳膊。

他一上飞机就开始闭目养神,浅眠被打断,微微皱了皱眉,回头看到是陆文梦时,做直了身子,“嗯?”

几天来,他几乎没怎么合眼。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加上时差,他强迫自己必须养精蓄锐,才能在到了美国之后,有足够的精力去找童心。

陆文梦被他眼睛里布满的红血丝吓了一跳,撇撇嘴,“还是先睡吧!万一见到我姐了,你这比兔子眼睛还红的模样,会吓到她的!”

“呵呵,”康子仁勾了勾唇,眸子里无限伤感,“如果一下飞机就能看到你姐,我宁愿吓一下她都无所谓。”

“喂!”陆文梦凑近了他一点,小声说,“我告诉你,我可不承认我小时候被抱错了!我只认童心是我姐,其他人我可都不认!舒家的人,还有你,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姐夫,你就得意了!在我心里,我爸爸和我哥哥才是我最爱的男人。”

“嗯。”康子仁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过眸又靠进了沙发里。

见他对自己说的话反应这么冷漠,陆文梦精致的小脸上有点受挫,哼了一声,没有再打扰他,嘴巴里嘟囔了一句,“算了,还想问一点她们的事,不问了!”

有点赌气地双臂抱胸瞥了一眼康子仁,陆文梦把视线挪向窄窄的窗外。已是黄昏时分,天边的火烧云把整个天空都映的一片赤红。

陆文梦漂亮的水眸里,慢慢地,慢慢地,似乎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猩红。她忙摸了摸鼻子,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自从哥哥告诉她,她确实是小时候跟舒一鸣相互被抱错的孩子之后,其实到现在,她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与其说是出国去见她的姐姐妹妹,不如说是让她出去散散心,顺便看看,和她有着相同的骨血,但这二十多年来,却各自不生活在同一个家庭环境里的两个姐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她们能和平相处,她当然不在乎多这么几个亲人,如果不能,那她永远只认陆家人。

无论如何,她姓陆,不会改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