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欧阳艳这个样子,童心不忍地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子仁说得没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一鸣和文梦都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而按照子仁之前告诉她的,他推测,当年在产房里掉包了一鸣和文梦的,就是她的婆婆,欧阳艳。

陆文昊和舒一鸣都垂着眸,没有去看此刻濒临崩溃的欧阳艳,和泪流不止的康天逸。

“妈,送你下去吧!”童心走过来,搀住了欧阳艳的胳膊。

“走开!不许碰我!”欧阳艳扬手大力甩开了她,童心猝不及防地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康子仁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妈,请您不要在这里继续闹下去了!一鸣是爸爸的儿子这件事,不管您承认不承认,接受不接受,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康子仁皱紧了眉,“一鸣和陆文梦掉包的事情,在场的这些人里,当初只有您一个人在产房,亲眼看到蓝阿姨和尹阿姨两个人同时生产。我想,她们两个人到底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您应该很清楚吧?只是,您不知道,被您换给舒家的一鸣,其实是蓝阿姨和爸爸的儿子。”

康子仁的这番话刚落地,在场除了童心,其他三个男人同时抬眸看向他和欧阳艳,三双眸子里充满的全都是愕然和疑惑。

欧阳艳也一怔,泪眼看向当面戳穿了自己的儿子,嘴角艰难地牵了牵,随即挑着眉扫了一眼房间里的所有人,仰头“哈哈”笑了两声,“不愧是我欧阳艳最爱的儿子!居然别你猜到了!对,没错!当年是我给舒家和陆家的两个孩子掉了包!因为我恨蓝晓凤,我恨她一开始夺走了你爸,后来我好不容易怀上你跟他结了婚,可是你爸......心里根本还是没有我!刚好让我碰到她和尹爱萍一起生孩子,这不是老天都在帮我泄愤吗?我就给她们的孩子做了交换,我要让蓝晓凤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骨肉在哪里!后来,那些参与的护士医生都被我打发了,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告诉陆家和舒家!而且,后来我才发现,这俩孩子的血型居然是一样的,这下好了,这两家人真的永远都不会怀疑到孩子的身世了......”

“看来,您也并不知道我妈妈生的是康伯父的儿子,否则,您可能当时会一把掐死一鸣吧!”陆文昊幽幽出声,毫不掩饰语气里的鄙夷,“这应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康天逸这个时候终于从过度的悲喜交加的情绪里缓过来,努力了好几次,才抬起手擦了擦眼泪,对欧阳艳说,“我婚后出轨,虽然对不起你,但是我跟晓凤的感情,你是最清楚的!我既然能娶你,就没打算不负责人......可是你,居然能做出狸猫换太子这种缺德的事来!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欧阳艳冷笑一声,“你失望?难道我不失望吗?我嫁到康家来之后,老公不回家,婆婆不喜欢......我独守空房当佣人的苦,我找谁诉说?我半辈子想的都是这个家,为的是这个家,心里只有你!可是你呢?你却背叛了我差点用生命换来的婚姻......康天逸,你是最自私最无情的人!”

说完,她又狰狞地笑了笑,对陆文昊说,“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把蓝晓凤的孩子掐死!她当时刚刚生产完,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孩子刚生下来就死了,会不会也难受得死掉呢!哈,哈哈哈!”

看着仰天长啸的欧阳艳,康子仁眉心处的郁结更紧,拳头不由地攥紧,却始终没有开口,最终只能闭上眼,无奈地叹口气。

他能说什么呢?都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了,她还是执迷不悔!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不知悔改......作为儿子,能说什么呢?

陆文昊冷冷地勾了勾唇,看向欧阳艳,“欧阳伯母,那您应该庆幸您当年没有掐死一鸣,庆幸我妈妈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掉包的事情。否则,以我妈妈的心性,可能更早就不在人世了!那样的话,您也不会有机会移植到她的心脏而活到今天了!”

陆文昊的话音刚落,康天逸和舒一鸣动作一致地抬眸看向他,眼睛里是如出一辙的难以置信。而欧阳艳,则似乎还没回味过来他的话里的意思,仍向一只战斗中的斗鸡一样,全身戒备地看着陆文昊。

童心和康子仁默默地对视了一眼,眸子里交汇的全都是无奈和不忍,还有担忧。

“什么?你说什么?”欧阳艳终于听明白了过来,拧着眉上前抓住陆文昊的胳膊,瞪大眼睛问他,双手在明显地颤抖着。岛共叉扛。

陆文昊没有推开她,任由她使劲晃着他的身体,淡淡地说,“欧阳伯母,您还不知道吧,您使用了十年多的这颗心脏,是我妈妈蓝晓凤移植给您的!而且,她当年是有意求死的,为的就是把她的心脏移植给您!当然,您不要误会,我想我妈妈应该没那么伟大,是为了救您而牺牲掉自己的生命。我妈妈在她的日记里写得清清楚楚,只要您成功移植到她的心脏,那么以后,她的心就可以长久地活在她自己爱的人身边了!也就是说,其实我妈妈活着的时候,康伯父的心不再您身上,而我妈妈去世之后,不仅康伯父的心不在您身上了,连离他最近的那颗心,也不是您的!而是我妈妈,蓝晓凤的!”

“陆总,您就不要再刺激我妈了!”童心忍不住打断了陆文昊的话,担忧地看向欧阳艳。

欧阳艳按住陆文昊胳膊的手,不由地慢慢放了下来,像个木偶一样,僵硬地滑下,再缓缓抬手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垂下眸,不停地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的......蓝晓凤明明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我还用着她的心脏,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儿子,儿子,你告诉妈妈,妈妈的心脏不是那个女儿的,不是的!”她突然向康子仁走过去,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心脏,另一只手剧烈地颤抖着握住康子仁的手腕,仰着头看向他的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泪水,样子让人看了既心疼又无奈,可怜极了。

康子仁咬了咬牙,“妈,不管是谁的心脏,那个捐献的人都是自愿的!”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意思?都在骗我对不对?对不对?”欧阳艳放开康子仁的手,退后两步,两只眼睛一直瞪得怒圆,指着房间里的每个人,面上是狰狞的绝望。

“妈,您别这样!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跟过去的人和事较真了!好不好?您不要吓我们啊!”童心看着眼前像是魔怔了的欧阳艳,泛红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走过来强制按住了她的胳膊,“妈,都,跟我走!”

“滚!都滚开!你们都自诩为好人,善良的人,就我是恶人!我是恶人!我不如死了算了!”欧阳艳抬手连推带搡地甩开了童心,冷笑着看向康子仁,“儿子,连你也觉得我该死是不是?”

“妈,您就别闹了!走,我送您回卧室去!”康子仁走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

康天逸看着自己的妻子在晚辈面前毫不顾忌形象地大吵大闹,心痛地摇了摇头,别过脸,不去看她。

舒一鸣斜了一眼陆文昊,小声说,“你还嫌不够乱,故意把她刺激成这样,满意了?”

陆文昊一怔,随即愠怒道,“一鸣,你现在还不摆不正你的身份吗?谁害死妈妈的你不知道吗?还是不想相信?我并没有想故意刺激她,我说的都是事实!”

“那你也不能跑到别人家里来把别人气成这样!”舒一鸣皱眉说了陆文昊一句,转身大步离开了书房。

“一鸣......一鸣......”康天逸见一鸣离开,忙扬手喊他,边喊边颤巍巍地扶着沙发想去追去,可是不利索的双腿却一点都不听使唤,关节处硬的,让他差点跌倒。

“好你个康天逸,都这把年纪了,还不知羞耻地要认儿子!我欧阳艳给你生了两个儿子,还不够吗?你这个没良心的......”

欧阳艳上前扬手就去撕扯康天逸的衣服和胳膊,边拉扯边骂,可骂人的话还没说完,浑身所有的动作一僵,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因为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当她的身子落地时发出了“咚”得一声之后,康子仁和童心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跑了过来。

“妈,妈,您怎么了?”童心吓得瞪大了眼睛,跪在地上,扶起了欧阳艳,却发现她的脸色灰白,双唇发紫,双手还紧紧地捂在心脏的位置。

“药!”康子仁只瞧了一眼欧阳艳的症状,正要蹲下身去,连忙夺门而出,跑向父母的卧室。

康天逸和陆文昊也反应了过来,所有人都知道欧阳艳的心脏问题的,看到委顿在地上的她,皆是一惊,陆文昊忙过来抱起了她,急急对童心说,“快,打120......不对,120慢,直接送到医院!”

“好,好!”童心忙不迭点头,站起来帮忙扶着欧阳艳的脑袋,向外面走去。

刚准备下楼,康子仁已经拿来了欧阳艳一直在吃的速效救心药,双手颤抖着拨开欧阳艳已然发紫的唇,把药塞了进去。

可他的手刚一松开,欧阳艳的嘴巴微微一张,嘴里的药又跳了出来。

“我来!”情急之下,童心忙拿起药丸重新塞进欧阳艳的嘴里,捏住她的下巴,俯身用唇堵住了她的唇,度了几口气给她,直到欧阳艳把药丸吞了下去。

“还是送医院吧!脸上已经发紫了!”陆文昊说。

康子仁咬紧了牙,一声不吭地从陆文昊手里接过欧阳艳,在旁边走廊的地毯上将她放平,解开她裙子上的领扣,俯身对她进行胸外按压。

童心见按了几下之后,欧阳艳仍然没有反应,直接趴下来,给她做起了人工呼吸。

两个人一起努力了近一分钟,欧阳艳仍然一动不动,面上的颜色没有恢复一分。

“走!去医院!”康子仁停止做心肺复苏,抱起她蹬蹬蹬下了楼,童心连忙起来追了上去。

楼下的康老太太闻声,在方嫂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出什么事了这是?”

在看到大孙子怀里抱着一动不动的儿媳妇时,老太太不由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发病了?”

康子仁顾不上说话,直接冲出了客厅,边走边大声喊,“童心,你给我打济仁医院,让急救室准备心肺复苏!”

“好!”紧跟其后的童心应了一身,连忙去找手机,却发现手机根本不在身上,转生正要返回去拿,陆文昊将他的手机递了过来,童心没有犹豫,直接接了过来,边拨号边跑着追上了康子仁。

康老太太正想问陆文昊怎么回事,楼上传来“咚”得一声,客厅的几个人同时望去,之间康天逸又摔倒了,陆文昊拧了拧眉,跑了上去,扶起了他,“康伯父,我不是故意要刺激伯母的!如果我想要气她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了。毕竟,她现在的心脏是我妈妈的,我也希望我妈妈的心脏能永远跳动下去!”

“孩子,不怪你......你伯母她,执念太深了......”康天逸艰难地起来,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

康子仁亲自开车,开的很快,童心在车后把欧阳艳放平,还在不断地进行着急救,可是她始终没有一丝反应。

看着她的脸上的紫色愈发深重,童心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因为害怕而颤栗着。

康子仁一边使劲地踩着油门,连续闯了两三个红灯,幽深的眸子一直紧紧盯着前面的路况,握着方向盘的双手越攥越紧。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不是一个善良的母亲,但是......她毕竟是生他养他的人,虽然手段恶劣了点,极端了点,但是她那可怜的出发点还是可以原谅的!

这个女人,再坏再糊涂,甚至,甚至再怎么恶毒,那也是他和子义的母亲......唯一的母亲......

此刻,对家里发生的事情还不知情的子义,还一直追着舒一鸣。

刚才,舒一鸣从书房冲出来的时候,差点将在门口偷听的康子义撞倒,两个人同时一愣,舒一鸣拧着眉向楼下走去,康子义跟在后面,追了上去,“一鸣哥,哥......”

舒一鸣昨天是从婚礼上喝多之后直接送到康家来的,没有开车。走出康宅,他稍一迟疑,掉头向山上走去,康子义则紧紧跟在了后面。

此时两个人已经离家有一段距离了,舒一鸣停了下来,转过身去,在原地蹲下,对马上就追上自己的康子义摇了摇手,“子义,别追我了!我没事,我就出来散散步!”

“我也出来散散步,咱俩一起呗!反正昨晚,你都在我床上睡了,我那床上除了我,还没睡过其他人呢,你是第一个!”康子义也停了下来,双手叉在腰上,抬着头笑嘻嘻地看着舒一鸣。

“呵!”舒一鸣忍不住笑了一声,喘了一口气,“子义,你刚才也偷听到了!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了吧?”

“知道啊!所以我才会追出来!”康子仁慢慢走上来,“哥,我以前就觉得你特亲切,还说你怎么跟我哥的狗腿似的......嘿嘿,没想到,咱三个居然是亲兄弟!我真幸福啊,居然有两个哥哥!”

“是啊!我也纳闷呢,为什么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总是站在你哥这边,现在才知道......真是讽刺!”舒一鸣说话的声音小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什么我哥我哥的,我哥也是你哥,你也是我哥!”子义说着已经走了过来,向舒一鸣伸出了手,“二哥,你认不认我这个弟弟!”

舒一鸣瞧着康子义伸过来的葱白细手,无奈地摇了摇头,踌躇了一下,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扶着他站了起来。

“嘿嘿!”康子义用力一拉,兄弟俩友好地拥抱了一下。

童心站在急救室外面,透过磨砂玻璃,焦急地往里面看。

康子仁和全院所有的心脏方面的专家医生都在里面对欧阳艳进行着急救,已经进去一刻钟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刚才送到医院的时候,她摸了摸婆婆的脉搏,几乎已经探不到脉搏跳动......不知道这一次,她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童心正在焦虑地等着,李博朝突然走了过来,“童小姐,外面有人想见您。”

“想见我?”童心怔了怔,“谁啊?”

“您过去就知道了!您的亲戚,就在急诊门口。”李博吵指了指外面的急诊科的入口处。

“我的亲戚?”童心想了下,“我姨妈姨父吗?怎么到这里来了。”说完,下意识又往急救室里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对李博超说,“李特助,那麻烦你在这里等等子仁,我跟他们说两句话,马上过来。”

“好的。”李博超点点头。

看着童心小跑着出去的背影,李博超瞬间敛去了面上所有的神情,嘴角浮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对着耳朵上挂的蓝牙耳机轻声说,“人已经出去了,行动吧!”

VIP047.认错人了

童心刚走到急诊科门口,两个穿正装戴墨镜的男人恭敬地向她鞠了一躬,同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姐,这边请。”

“我吗?”童心诧异地抬手指了指自己,拧眉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两个人。

她确定,眼前的车和人,她都是第一次见。

认错人了?

顺着他们俩手的方向望去,他们身后停着一辆黑色的保姆车,中间的车门开着。

往周围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姨妈姨父啊?昨天婚礼之后,说好的今天上午让他们好好休息,中午才去酒店接他们的,应该不是他们吧?

这个李博超,也不说明白,自己又没带手机,想给姨妈打电话确认一下也不行。

“小姐,请!”两个墨镜男人似乎没有看到童心的疑惑,再次鞠了一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仿佛是回放了方才的动作一样。

童心不觉有点好笑,耸耸肩,没理会他们,转身就准备返回急救室。

看来,是认错人了。她可没时间在这里给他们解释什么,子仁还在急救室里抢救心脏病突发的婆婆,她还是先去那边守着比较好。

可她刚转过身,身后的两个人男人就上来,一人钳制住她的一个肩膀,稍稍用力一提,便将她轻而易举地架起来,一声不吭地往保姆车走去。岛估台才。

“喂!你们干嘛?”童心一惊,条件反射地挣扎起来,心里顿时吓得有点慌乱。

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吗?

想到这里,她不顾一切地边挣扎边惊呼,“放开啊,救命啊,救命......”

还没喊两声,就被那两个男人塞进了车里,自动车门缓缓关上,把她的所有声音都关在了车内。

虽然两个人已经放开了她,但是其中一个堵在车门口,她根本别想逃下去,挣扎中,她看到李博超也上车来坐到了副驾驶上。

车门关上的一瞬间,车子已经快速启动,离开医院,向外面驶去。

除了司机和副驾驶上的李博超,还有分别坐在自己两侧刚才劫持自己上来的男人,宽敞的保姆车里也并没有其他人。

童心很快意识到,自己真的被绑架了!她更清楚,这个时候喊,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停止了呼救,努力让自己掩去了脸上和心里的恐慌,抬眸正要问坐在副驾驶的李博超,他却转身过来,一脸为难地对她说,“小姐,请您跟我们回家吧!好不容易找到您,您好歹回去一趟,也让我们好跟易先生交代一下!”

“李特助,你玩什么?我是童心,不是什么小姐,你到底要带我去哪?”虽然已经猜到李博超并非好人,但是他毕竟跟了子仁这么久,多少要让她明白一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吧?

如果真的是绑架,也应该原因和条件的。

“李特助?呵。”李博超淡淡地勾了勾唇,眸子里蕴出一抹意味深长的不屑,“博超也不错啊,还能混个特助!”

什么?

童心不明所以地看着说这话的李博超,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再仔细看了他一眼,心里突然咯噔一声,蹙眉试探地问,“你......你不是李博超?”

这个荒唐的想法刚从脑子里出现,童心立刻吓了一跳,再看去的时候,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跟李博超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今天的穿衣风格很不一样!

李博超平时总是吊儿郎当的,穿衣服很喜欢花里胡哨的颜色,即使在公司遇到他穿正装的时候,也会穿一件很风骚的衬衣在里面,要么就是戴一条和衣服衬衣非常不搭调的领带,以彰显他的与众不同......可是眼前的男人,虽然也是正装,大夏天没有系领带,但是衣服扣子和袖子都是平平整整的,衬衣是普通的白色......

“小姐,我当然不是李博超,李博超是康董事长的人,我是易先生的人。不过非要说有点关系的话,李博超是我哥哥,我是他弟弟李博越,我们是双胞胎。”副驾驶上的男人从容地说。

双胞胎?李博越?还有什么?易先生?

童心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已经确定他真的不是李博超,但是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她从来没听说过李博超有个什么双胞胎弟弟,而这个李博越是知道子仁的,而且看他绑了自己,并非有什么恶意,那想做什么?

“好吧,我相信你!但是我想知道,你要带我去哪?还有,你说的什么易先生是谁?”童心此刻虽然满心的狐疑,但是已经没有刚才被带上来时的紧张了。

虽然不是李博超,那也算是一个熟人对不对?

李博越微微蹙了蹙眉,“小姐,您真的失忆不记得易先生了,还是您到现在还不愿意跟我们回纽约去?”

回纽约?

越来越离谱!

童心顿时没了耐性,拧着眉道,“李博越,我不管你是否真的是李博超的弟弟。但是,既然你知道康氏,知道康子仁,就应该知道我是康子仁的妻子童心,你绑架我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易先生!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李博越挑了挑眉,“小姐,既然您记不清楚了,那让我来告诉您。您的真实名字不叫童心,叫杨雪,您是我们易先生的家人。自从两年前,您从易先生的家里逃走之后,易先生一直在找您。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收到线索,说在济城见到了您,我们就立刻赶回来了,没想到刚好听说您要嫁人了。本来我们早就带您走了,易先生说,既然你要嫁人,那你随你,让你嫁,嫁人了,闹够了,你总还是要跟我们回去的。”

什么跟什么?杨雪?原来,原来这帮人把她当作杨雪了?是一鸣一直在找的那个杨雪吗?跟自己长得有点相像的那个杨雪?

“哈,原来如此!”童心不由地笑了一声,“李博越,你把我当作杨雪了是吧?很巧,你说的杨雪,我应该是认识的。我跟她长得是很像,但是我并不是杨雪,也跟她没有一点关系。我叫童心,我是古城人,从来没去过什么纽约!你们抓错人了,停车放我下去吧!”

“杨小姐,您就不要继续在我们这些下人面前装别人了!您当时被易先生带回家的时候,易先生已经查了您的背景,您父母只有您一个女儿,不会有什么双胞胎姐妹的,所以,您就是杨雪,杨雪就是您。易先生说了,您不喜欢纽约的庄园,但是这一次,您必须回去!”李博越坚定地说。

“你们怎么这么奇怪!我都说了,我不是杨雪,我叫童心,我不认识什么易先生,我也从来没去过纽约!你们要找杨雪可以,反正我有一个朋友也一直在找她。我答应你,我帮你们去找杨雪......对了,我知道她在哪,我两个月前还见过她,她去了巴黎,你们人多,去巴黎找她吧!抓错了人回去,你们易先生一样不会放过你们!”童心心里火大,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奈,但是还是耐下性子跟他们解释。

那个杨雪,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看样子这些人又对她很尊敬的样子,那她为何要逃走,这些人抓她回去要做什么?

“小姐,您不用说了!您说您不是杨小姐我们当然是不会相信的。要不,为了我不为难我们,您还是跟我们去见一下易先生吧!易先生他肯定能认出来您到底是不是杨小姐,如果不是,易先生绝对不是为难您的,我们再把您送回来,并郑重向您的家人道歉!但是现在不行,我们找了两年才找到您,您无论如何跟我们回去一趟!”李博越说。

童心无语,但是看到李博越坚决的样子,只好退让一步,“你们易先生在哪?”

“刚才已经告诉过您了,在纽约。”李博越说。

“纽约?”童心一惊,“所以,你现在就要带去纽约?”

“当然!杨小姐,易先生的腿不方便,您是知道的,他要是能来,早就亲自出来找您了。所以,无论您是不是杨雪,都麻烦您跟我们回去一趟。”

腿不方便?

此刻童心的心里,不仅更加糊涂,也愈发地恐慌了!这不是从济城东城去一趟西城,而是出国!家人怎么办?现在家里......婆婆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童心敛下心神说,“李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答应你跟你去见你们的易先生。但是,我现在必须跟我先生康子仁通个电话,告诉他我去了哪里,否则家里找不到我会很着急的!如果报了警,到时候会给你们还有你们的易先生也带来麻烦的。再说,我们现在真的去纽约的话,您也得让我回家去取护照吧?”

“杨小姐,您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想着花招逃脱我们的视线范围。易先生已经安排好了他的私人飞机,不需要您的任何身份证明,因为我们已经向他汇报过,您改了名字叫童心了,想必您所有的资料信息都已经改过来了,所以还是没必要用假身份,您还是安安心心跟我们回去吧!”李博越笑着说。

“你口口声声易先生长易先生短的,想必易先生应该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他如果知道你们绑错了人,你觉得他会放过你们吗?”童心直视他的眼睛,咄咄问道。

“小姐,我们不是绑您,是请您回家的!如果真的请错了人,我们承担一切后果!”李博越淡定地说。

童心无力地吐出一口气,懊恼地抬手拍了下脑门,这帮人,怎么就是不相信她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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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宅。

舒一鸣和康子义从外面回来,刚到院子里,王管家匆匆跑过来,“小少爷,太太心脏病复发,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送去医院了!”

“啊?”康子义和舒一鸣对视了一眼,忙向车子跑去。

客厅里。

康老太太听完陆文昊的话,拧着眉震惊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天逸,文昊说的都是真的?一鸣......一鸣真的是你儿子?”

康天逸重重地点了点头,低着头,再也没有抬起来。

“哎!”老太太拍了一下大腿,摇了摇头,“真是孽债啊!”岛台尽号。

陆文昊一直拧着眉,老太太看了他一眼,“文昊,一鸣和文梦的身世既然已经水落石出了,听我老太太的一个建议。把这件事还是先告诉两个孩子,让两个孩子决定要不要向自己的养父母坦白。”

“嗯。”陆文昊点头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当年的事实,您已经全部知道了,后面的事,还是您做主吧!我现在先去医院吧,我还是希望我妈妈的心脏能继续地跳动下去。”

说完,转身离开了康家。

“方嫂啊,你快去打电话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回来呢?”老太太对方嫂说。

“大少爷和少奶奶出门急,都没带手机。”方嫂说,“但是子义少爷和一鸣少爷刚赶去了医院,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好!”老太太点点头,又突然想到童心离开时拿了陆文昊的手机,忙对她说,“大少奶奶带了文昊那小子的手机,你快打给他问问太太什么情况了,用大少奶奶的手机打过去。”

“好的!”方嫂拿来童心落在沙发上的手机,翻了下,找到了陆文昊的号码拨了过去。

手机响了很久,才被一个人接了起来,却明显不是童心的声音,而且周围很吵杂的样子。

“你好,机主把手机丢在了济仁医院急诊科门口,您要是他的朋友,请麻烦通知机主来取。”

方嫂怔了一下,道了声谢挂了电话,跟老太太汇报了道,“老夫人,大少奶奶把陆总的手机丢在了急诊科,可能是下车的时候不小心丢了。”

“丢了?”老太太一愣,童心不像是这么大意的人啊,拧眉沉思了一下,吩咐道,“你让老王去医院看看情况,也不知道抢救过来没。”

“好的!”

济仁医院,抢救室。

急诊科主任李医生看了一眼早已经没有任何信号的生命指征监护仪器,不忍地拧着眉取下了口罩,抬手拍了拍一直站在欧阳艳病床前一动不动盯着她的康子仁,“小康教授,很遗憾,我们没能将您母亲救过来,我代表济仁医院急诊科所有医护人员向你及家人表示歉意!”

李医生跟另外几个一起对欧阳艳进行了心肺复苏抢救的医护人员,一起满脸沉痛地向康子仁和病床上早就没了呼吸的欧阳艳,深深鞠了一躬。

“跟你们没有关系,大家都尽力了,辛苦了。”康子仁本就低沉的声音此刻带了几分嘶哑,闭上眼咬了咬牙,将欧阳艳身上的白被单轻轻拉上,盖住了她的脸。

因为情况紧急,他连衣服都没换,就跟着进来,和他们一起对母亲欧阳艳实施了一系列的抢救。

可是,为时已晚。

心脏性猝死,即使华佗再世,也无回天之力。

就这么走了......快得让人猝不及防,毫无准备。

虽然,他早就做好了她死于心脏衰竭以及移植心脏带来的各种难忍的排斥反应......没想到,竟然这么快,那颗心脏,说停止就停了下来。

或者说,当她知道了她这十年来用的心脏其实是她最痛恨的人的心脏之后,就没了生存下去的欲望了吧?

权当她是为了争这口气才咽气的吧!

康子仁拧着眉,收回了颤抖的手,对身后的医护人员说,“先将她送到太平间吧!”

说完,缓缓走出了抢救室。

刚刚赶来的康子义和舒一鸣看到康子仁走了出来,子义扑上去使劲摇晃着他的胳膊,焦急问道,“哥,妈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康子仁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双唇微微颤了一下,还未开口,身后的抢救室里推出来了欧阳艳的尸体,康子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眼圈瞬间泛红,又伤痛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走过去,揭开了那层白被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