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感觉到了唇边似乎有点湿润,蓦地睁开眼,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他皱眉,心疼地正要抬手去帮她擦拭眼泪,却垂下手,俯身吻上她的脸,温柔地,耐心地,一寸寸吻干了她脸上的泪痕。
吻着吻着,她再次抬起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紧紧地,久久地,没有放手。
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是夏末的深夜,但在黑色海面的衬托下,月色还是显得清冷了很多。
而轻轻摇曳的游艇内,温暖如春。
康子仁蜷腿坐在沙发上,童心闭着眼睛双臂环紧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而他一只手轻漾着手里的红酒,另一只手在怀里人那柔顺的长发上,上上下下,慢慢地,温柔地抚摸。
这是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最亲近也最常用的姿势。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手里握的不是酒杯,而是医学论著。而她总是不老实地在他怀里蠕动来蠕动去,他总是说她比小宠物还闹腾。
“子仁?”
她突然开口,用只能被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眼睛却依然紧闭着,似乎很累很累的样子。
“嗯?”他也是慵懒地应了声,把手里的酒杯递到她的唇边。
许是闻到了酒味,她皱了皱鼻子,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懒懒地抬手拿过他手里的酒杯,仰头一大口咽下了杯里的所有酒。
“还要吗?”他带着兴味地挑了挑眉,渴了么?一口喝了这么多?
“要!”她顺势躺在了他的大腿上,举高了手里的酒杯,她需要壮胆,问接下来的问题。
康子仁唇角不怀好意地勾了勾,把酒杯放在旁边的桌上,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双手开始在她身上不老实起来。
“唔......”她一惊,推开他,倏地坐了起来,不悦地嗔怪:“你又要干嘛!”
“不是你说你还要吗?”康子仁扁扁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什么时候说......你无耻!”
她看到他眸子里的狡黠时,终于明白自己被他戏弄了,抬手就要去敲他的脑袋,却被他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拉,又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有事问你!”她怕他再欺身而上,刚在他的腿上枕稳,便先发制人地开口问他。
他低头看着仰着脑袋估计只能看到自己下巴的女人,忍不住笑着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子,“问!不用征求我!”
“你......你真的没有问题问我吗?”她犹犹豫豫地问他,语气里有好奇,似乎也有失望。
没错,她很失望,他应该有问题问她不是么?可他却一副老夫老妻爱爱完之后的满足模样,一个问题也没有。
“到底是你想问我,还是你想我问你?”他皱了皱眉,不明白她想说什么。
“你真的没问题?”她再次问,秀眉快拧成了麻花。
这回他没有很快答她,眯着眼睛探究地看了看她眸子里闪烁的光芒,摇了摇头,“我想知道的答案,你已经用实际行动来回答我了!我很满意!”
说完,他斜斜地勾了勾唇,抬手又在她的鼻尖上捏了一下。
童心真心失望了!他,真的不在乎吗?还是......还是他心里已经有了他以为的答案?
她叹了一口气,瘪瘪嘴,不再问,也不再看他,把恍然的视线转到了头上的舱顶。
见她明显不高兴地不理他了,他温和地笑了笑,手伸到她脖子下面,将她扶起来靠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她就是这样,在他面前,即使不说话,也要把所有的心情都写在脸上,让他每看她一眼,就心里不舒服一层,非要开口问个明白,彼此都才安心。
他将她的手裹进自己的手心,“童心,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在等待我问什么。其实,我也有点好奇,但是我不会介意。我只是嫉妒那个人,恨那个人......”
童心有点听不下去了,原来他知道她刚才想说什么!
“你嫉妒谁?恨谁?”她突然从他怀里坐起来,转身杏目怒瞪看着他,“康子仁,你是不是嫉妒那个要了我第一次的人?”
真是太讽刺了!这个明明要了她第一次的男人,在要了她第二次之后,居然说他不介意她不是第一次,还说他嫉妒那个要了她第一次的男人!
VIP016.一副和谐美好的画面!
康教授,你也有这么愚蠢的时候?
想到这里,气呼呼坐起来的童心心里却突然乐了!
康子仁瞧着她突然从怀里起来,有一瞬间的怔忡。他的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回忆的片花:她曾经也像刚才那样,本来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却突然站起来,很多时候吓得他会把手里正在看的书都打翻。
他的那个莽莽撞撞的童小心又回来了么?
“咳......什么要了你第一次第二次?”康子仁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眸子里满是探究,“我是说我嫉妒陆文昊,恨陆文昊,因为我好奇他是不是真的对你这个小秘书有想法,但是我不介意他有想法,因为我自信你不会跟了他。”
呃?纳尼?
童心瞳孔一敛,“你,你个混蛋,总是让我上套!”
她本来真的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可是在看到他说完话后,绷紧的唇角明显有隐忍着的笑意时,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又被他戏弄了!这个混蛋!
她又羞又恼,两只拳头不断地砸向他的胸膛,边砸边嗔骂,“笨蛋,混蛋,王八蛋!”
康子仁终于再也憋不住,抓住她的手腕大笑起来,两个人在沙发里斗成了一团。
闹够了,康子仁看着累得气喘吁吁的童心,敛起脸上所有的情绪,按住她的肩膀认真地说:“童心,我们彼此错过了理应是最美好的四年,我不会再问你这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从今天开始,我康子仁和你童心的生命就牢牢捆在了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不管是彼此相爱,还是相互折磨,都要纠缠一辈子!”
他的一番话,让童心体内因为方才的闹腾正在加速流动的血液,一瞬间像是凝固了,她感到身上的温度在渐渐消逝。
有点冷。
不管是彼此相爱,还是相互折磨,都要纠缠一辈子!
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下蛊呢?听起来让人有点毛骨悚然的惧怕感。
是因为自己没自信么?还是,对他没信心?
“怎么了?你不相信我?”他像是洞穿了她的眼神,低头问她。
“不是!我是怕被你纠缠!”她嘿嘿一笑。
“那你就主动来纠缠我!”他似是松了一口气,邪魅地勾了勾唇。
说罢,作势就要再次将她扑倒,被她摇头晃肩地推了过去,突然格外认真地唤了他一声,“康子仁!”
“怎么了?这么严肃?”他停下所有动作,皱眉不解地问她。
她坐直了身子,垂眸抿了抿唇,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像是做出了很大的决定一样,仰头坚定地看向他,“既然你送我了那句话,那我今天也在你这里做一个承诺。”
“哦?好!”他挑了挑眉,抱起双臂,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如果我们能在一起,我送你一份大礼!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送你一份大礼!”
努力平静地说完这句话,童心暗暗舒了一口气。
康子仁回味了一下她的话,皱了皱眉,“这,有区别吗?不一样的大礼?”
“嗯!”童心点点头,又摇摇头,“虽然前者和后者都是已经准备了四年多的大礼,但是不一样,因为这两份大礼,一份本来就是你给我的,而另一份,也是因为你的关系我才得到的。所以,不管我们以后在不在一起,我都会选择一份其中的礼物,还给你!”
康子仁耸耸肩,似乎没太听明白的意思,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抿了一口之后才点点头,“好!尽管我现在就很好奇,但是我还是会慢慢期待着你的大礼!不过,你要记住了,我铁定会收到你的第一份大礼!至于你所说的那第二份,留着给你自己吧!因为我刚才已经说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相互纠缠。不在一起如何纠缠?”
“希望你如愿!”
童心不想再计较他的偷换概念,因为她确确实实做出了最大的决定。
康子仁,真的对不起,我不能利用一诺去你们家人那里换取可怜的自尊。但是我会努力和你一起去面对阻碍,倘若尽力之后,我们的决心仍赢不了现实的绝情,请不要怪我狠心。
但,我仍希望我能把第一份大礼送给你!只希望到时候,我们的一诺对你来说,是一份大惊喜!
我期待着那一天!
“会的!”
康子仁坚定地说完,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两个人紧紧相拥。
两个人在游艇的大圆沙发上休息了半个晚上,第二天天刚亮,还窝在康子仁怀里睡得香甜的童心,就接到了陆文昊的电话。
“童心,你忙完了没?”
“哦......”童心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康子仁,低声说:“陆总,是不是有事找我?”
昨天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今天让他坐上午的飞机先回济城,她把机票改签到了晚上。陆文昊这么早就打来电话,应该不是忘记这件事了。
“是的,你还记得上上个月我们在香港竞标时,丢掉的那块地皮吗?”
童心皱眉想了想,“记得啊,后来被顾氏出高价买走了,香港那块地吧?”
“对!顾氏现在公司内部管理出了问题,几乎面临破产,所以没有能力再继续把那块地开发下去,顾总为了套现,知道我们有意向,想把那块地超低价转给我们。因为当时那块地皮的情况你最了解,所以......”陆文昊欲言又止,但说话时语气急切,很恰当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顾总现在就要谈吗?”
童心记得,那块地她和陆文昊当时研究了一个多月才决定去竞拍的,没想到顾氏当时高价买了回去,他们只好遗憾败北。如今没想到顾氏又要低价转给他们,也许是好事,也也许是坏事。但不管是好事坏事,都是比较重要的事。
“对,因为他们公司现在非常窘迫,他着急套现,已经亲自去了我们公司,但是今晚就要离开。”
童心明白了,这是让她现在立刻就和他一起飞回济城吧?
她又转眸看向还在睡觉的康子仁,却突然对上了他不知何时早已经睁开了的深眸,正皱眉有点不悦地看着她。
她无声地对他笑了笑,又转身对着电话说,“我明白了陆总,机票我还没来得改签,刚好,我不用改签了,我们呆会直接机场见。”
“好。”陆文昊满意地挂了电话。
“童保姆,欠我的24小时到了吗?”
童心的电话刚挂,就听到身后酸溜溜地传来一句质问。
“好了,你也应该听到了,真有事!欠你的你记住,回头补偿你。”
童心边说边站了起来,虽说飞机是三个多小时以后的,但她的行李还在陆文昊订的酒店房间里,来回路程算上,她也该回去了。
“不行!现在就补偿!”她刚下了沙发站稳,康子仁起身拽住她的手腕轻轻往怀里一拉,她便猝不及防地向沙发倒去,他长臂一捞,把她控制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别闹了,康教授!你自己突然跑出来没少推掉手术吧!快起来!回去了!”童心知道自己挣脱不出来,捏着他的鼻子只说不动,任由他揽着自己。
其实,她何尝不贪恋他的怀抱。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也想过不如这样睡到地老天荒。
可是地老天荒终有时,现在他们彼此都还有事要去做!再说,一诺还在济城,她和他在这里越是缠绵,她心里越是想念一诺。
好吧,她脑子里这个时候非常适宜地飘进来一句被用滥了的词: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虽然酸了点,但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恰恰是这个理。
“我休假了,病假!我现在要吃药!”
康子仁的声音里还散发着慵懒的味道,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童心连连求饶,“我这味药副作用太强,不小心会中毒的!”
“不怕,反正几年前就中过了,就再中一次,以毒攻毒......”他说着,俯身就咬住了她还想张开的唇,用力地吸了下去。
与此同时,双手已经开始在她身上来来回回不老实地动作起来。
童心想挣扎,但经过昨晚的折腾和几乎未眠的一夜,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去推开他,加上他此刻的力道大的惊人,席卷而来的吻带着明显的惩罚意味,她不敢再有造次的想法,索性闭上眼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慢慢地配合起他的热情。
主要因为他的这句比情话还要酸的话,让她不忍心拒绝。
男人的精力都这么好吗?明明眼睛还未睁开呢,就又来劲了?
船舱外,朝阳初升,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像铺上了一层金子,一派祥和美好。
而舱内上演的,也同样是一副和谐美好的画面!
康子仁运气很好,订到了童心和陆文昊同一航班的最后一张机票。只是童心在商务舱,他在头等舱。
五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让康子仁第一次感受到了坐飞机是一种煎熬。
杂志看不进去,小憩睡不着。
想象着童心和陆文昊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他再也坐不住了,打开安全带,腾得站了起来,向商务舱走去。
VIP017.白加黑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漂亮的乘务员微笑着问刚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带着汹汹气势的康子仁。
“洗手间。”他冷冷地丢了三个字,步子没有停下来。
“盥洗室在商务舱后面,您从这里......”
“嗯!”
热情的乘务员伸手给他指路,他却不耐烦地嗯了一声,从乘务员身边经过直接向后面走去。
童心和陆文昊确实正在聊天,不过他们聊的全都是香港那块地皮。她自己的邮箱里一直都有相关资料,上飞机前,她已经下载了下来,此刻正在和陆文昊对着笔记本屏幕边说边指指划划。
康子仁眉头微皱,深邃的眸子危险地眯了眯,款步走了过去,在过道上停下来。
商务舱的座位一排两位,童心刚好在过道这边,陆文昊坐靠窗。
当童心的余光瞥到自己脚的旁边多了一双男士皮鞋的时候,疑惑地抬起了头,刚好撞上康子仁寒潭似的黑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色沉静。
“你,你怎么过来了?”她很意外,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陆文昊,又看向康子仁,所有的疑问都写在了脸上。
陆文昊也发现了康子仁,但身上绑着安全带,他没有站起来,也只是仰着头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男人。
他没有开口,因为他明显看到康子仁眼里的敌意,但却不像童心那样意外,看向康子仁的狭长桃花眼里带着隐隐笑意。
康子仁还未回答童心,乘务员又走了过来,“先生,请您回您自己的座位。如果有什么需要告诉我们,请不要在机舱内随意走动或者站在走廊里。”
“我不舒服,从我的保姆这里来拿药。”康子仁虽然是在跟乘务员说话,但说话时视线一直没离开童心,末了,几不可闻地对她挑了挑眉,淡淡吩咐道:“把药给我送过来。”
说完,慵懒地抬眸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方才只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就低头看向手里的资料的陆文昊,大步向前面的头等舱走去。
童心瞧着那抹款款离去的高大身影,皱眉愣住了。
不舒服?药?
她首先想到的是他又发烧了吗?因为自从昨天晚上他要了她之后开始,她就一直担心他会像第一次要她后一样,高烧不退,好在一夜都很正常。
莫非是早上那次?
童心心里划过一丝隐隐的担忧,但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担忧。
他若真病了,怎么会好端端从前面走了过来,而且从那稳健的步伐里看不出一点病态。
还问她这个保姆要药?他明知道她根本没什么药,还要当着商务舱所有乘客和乘务员的面,当着陆文昊的面,故意把“从我的保姆这里来拿药”说得那样理所应当,霸气十足......
这个家伙!又在戏弄她?
想到这里,童心撇撇嘴,招招手把乘务员喊了过来,“麻烦问一下,你们飞机上有没有常备的感冒药?”
“先生,这是您商务舱的朋友送过来的。”乘务员把手里的药盒递给康子仁。
他看了一眼乘务员手里的东西,不由地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谢谢。”
是一盒白加黑感冒药。
她竟然让人给自己送感冒药过来?没诊断就敢下结论自己妄自开药吗?
康子仁的怒意瞬间就从眼神里冒了出来,正想把那盒药捏皱了扔掉,发现药盒下面有张便签纸。
“康教授:如果头脑发热,您就吃两颗白片,会让您瞬间清醒过来,不会再做出幼稚的举动。如果您失眠,请服一粒黑片,保证让您一觉睡到济城。”
没有落款,但当那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的时候,康子仁内敛的眸子再次眯了起来。
好你个童心,居然敢跟他玩反调戏!等着吧,看他这个病人回去之后如何在她身上榨取解药!
康子仁没有再去找茬,安安静静地在头等舱的豪华沙发座椅上平躺了下去,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唇角却慢慢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童心,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点什么了?”陆文昊问正在收拾笔记本的童心。
对着一块地皮讨论了两个多小时,两个人都有点疲倦,不如重新找个话题。
童心正在忙碌的双手微微顿了顿,不自然地笑了笑,边继续收拾边说,“陆总这么聪明,还要明知故问么?”
“呵呵。那,我是该恭喜你呢,还是该为自己唱首伤感的歌?”陆文昊薄唇微扬,笑得意味深长。
“少来,要是还能轮得上您这位花少唱伤感情歌,那您家楼下岂不是每天都会有女声小合唱了?”童心转眸笑着调侃他。
“所以当我唱起来的时候,才明白还真不是滋味!”陆文昊自嘲地收回视线,抬臂把双手枕在自己头下。
他不想看到她眼睛里那隐藏的幸福和满足。
“陆大总裁,您就别不是滋味了!您想想顾总此刻手里拿着土地转让证协议正巴巴地等着双手呈给您的情景,您是不是又想唱另外一首歌了?”童心眉眼弯弯,心情大好地跟他开玩笑。
“什么歌?”
“咱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哇!”
“小妮子,敢调戏你上司!”
陆文昊抽出手在童心脑袋上敲了一下,收回手时脸上却浮起一层淡淡的落寞。
童心,难道在你看来,我曾那么认真对你说的话,真的只是开玩笑?
“陆总,还有一件事麻烦您替我保密。”童心将脸上的玩笑的笑意收起,突然认真地对陆文昊说。
“怎么?”陆文昊坐直了身子,微微皱了皱眉,像是思索了一下,试探地问:“你不会没告诉康子仁一诺的事吧?”
童心点点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失而复得之后反倒会让人患得患失,我是怕到时候不仅再失去他,还会失去一诺。所以......”
“但是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他有知情权。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你有没有想过,太晚让他知道,或许会让他更受伤,会觉得你不信任他!”陆文昊平静地说着,边说边观察她的表情。
“我想过。所以,我会很快做出决定。”童心秀眉微微拧着再次点了点头。
“好!”陆文昊看着童心脸上突然出现的纠结,答应了她。
VIP018.一诺,叫爸爸
下了飞机已是黄昏时分,童心和陆文昊一前一后提着登机箱刚走出机舱,就看到康子仁逆着如流水般匆匆向前涌去的人流,就那样长身玉立地站在长长的廊桥边上,格外的耀眼刺目。
而他似乎还不嫌吸引眼球,看到她的时候,轻轻挑了挑眉,招手,“过来。”
童心先是一怔,看到他一贯沉静的脸上竟然绽放着阳光干净的笑容时,心里顷刻间被满满的幸福和甜蜜所填充。
那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那个时候,每当她好不容易坚持着不打瞌睡听完了教药剂学理论的老教授整整两大节课之后,抱着书本刚走出教学楼,就会看到站在最后一层楼梯下的小康老师。
如现在一样,站在一群人中,那样出众,那样耀眼,而他好像浑然不觉周围女生们冒着桃心的花痴眼神,长臂一扬,“童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