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珍珠以目瞪口呆的表情参观完整个院子。

连伊芙琳都忍不住赞美:“这个院子实在是太漂亮了!”

巩珍珠捂着胸口,装出一副很受伤的模样,说:“欢欢你个大骗子,忽悠了我这么多年。”她忍不住对易欢翻白眼,“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易欢面色坦然,丝毫不觉得内疚,解释道:“不会啊。我认识你的时候就是一穷二白,这房子是刚拿回来的。我□□里目前只有不到三百块钱,现在都是在刷沈霃宽的信用卡。”

巩珍珠听后,笑着坐在了院子里的棕色躺椅上,说:“那我比你好点,我好歹每个月还有工资进账。”

易欢扶着椅子,听着耳边的蝉鸣声,望着不远处的草坪和绿树。

巩珍珠深吸一口气,微微闭上眼,说:“住在这儿,我觉得连呼吸都透着一股**气息。简直…太奢侈了!”

两个人坐了一会,觉得太热,便回到了车里。

这时,易欢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易欢,我等你很久了。”

听到这个声音,易欢收起笑容,神色瞬间黯淡下来。

对方继续问:“易欢,你真的不打算问问我到底知道些什么吗?”

易欢紧紧握着手机,一言不发。

巩珍珠扭头问易欢:“谁啊?”

易欢将手机从耳边挪开,大拇指摸着中心键,直接按掉了电话。

巩珍珠一脸奇怪地看着易欢。

“石宽磊。”易欢的语气淡淡的。

“不会吧,他还对你有意思?”

易欢轻轻一笑,说:“我早说过,他这人不老实。”

、第63章

把巩珍珠送到家, 易欢又听到手机在响,这次倒不是刚才那串号码了。

易欢犹豫片刻后,还是接起了电话。她想石宽磊应该不是那种闲得会一直打她电话的人。

“小欢?”易少荣问, “是你吗?”

易欢愣了一下, 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还真是你, 我问了一圈, 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电话。”易少荣问,“小欢,我有点事想找你,方不方便?”

易欢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什么事?”

“是关于公司上的事。”

“你不是不知道,我向来不懂这些。”

易少荣道:“不是要咨询你, 是想问问你, 能不能帮我在沈霃宽跟前说几句话,或者能不能带我去见一见沈霃宽。”

易少荣抱着电话,把最近公司遇到的一些难事简要地告诉易欢,他想让易欢帮自己在沈霃宽跟前说说话。

“我知道蛋糕就一块,大家都想过瓜分点,不过他万兴总不能太过分啊。”易少荣道, “明明之前都约定成了的, 那部分是我的,他现在又让他们万兴的人□□来, 这是几个意思呢?”

易欢道:“我怎么知道他几个意思?我又不是他肚里蛔虫。”

易少荣干笑着,说:“小欢,我知道你现在跟他关系不错。你能在他面前说上话。”

易欢并不否认她和沈霃宽的关系, 只是…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说话?”

“我们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亲人。”易少荣摸着头,“前期资金都投了进去,现在后面不让做了,我们拿不到订单,等于白投入那么多,公司最近业绩也不是很好。”

“易少荣,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易欢继续问,“我凭什么帮你?”

“易荣的股份,你的那一份,还在的。”易少荣轻咳一声,“就算是为了你自己着想。毕竟钱在你自己手里,才是真的钱。”

易欢打断他的话,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爸的意思?”

“我…”易少荣不敢说。他知道父亲的意思是,一分都不给易欢。

易欢道:“你爸就从来没把我们当亲人。他究竟是怎么对我的,怎么对我家人的,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易少荣头疼不已。不过短短两天,就发生了让他措手不及的事,他也是万般无奈才想找易欢看看的。现在,不管是之前跟他假装多么好的闻凯,还是他一直搭不上话的沈霃宽,他都见不到人。这笔买卖,他是血亏啊。早知道,真的就不掺和进去了,本以为和万兴一起瓜分了时氏大订单,他能讨到好处,结果是弄了自己一身泥。

真是里外不是人。

易少荣被易欢拒绝后,心情更差,连新包养的小情人热情地来安抚他,他都提不起兴致。他郁闷地去了公司,大晚上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发呆。

任由自己的手机响个不停。

后来,是他父亲打到办公室,他才迫不得已地接起电话。

易正远问他:“你还呆办公室里干什么?”

“不然我去哪儿?”易少荣闷声闷气地说,“事情弄成这样,都怪我不好。”

易正远骂他:“沈家那小子给你下了套,你自己没看出来,不怪你怪谁!”

父子俩呛了一顿后,易少荣忍不住问:“爸,当年大伯投资失利的事,您到底知情不知情?”

“你怎么又问以前的事!”易正远非常不耐烦,“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总在我跟前提你大伯和易欢。”

易少荣捏着手机,还是说:“爸,易欢说,您当年对大伯做了什么,她一清二楚。”

“我做什么?我做得还不够多吗?”易正远突然动了大怒,直接摔了手机。

易少荣听到一声“砰”的像是手机砸到地上的声音后,电话就挂断了。

他叹了口气,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再去试试联系易欢。

他犹豫了很久,决定还是再打给易欢试试,好声好气地求求她。

可接起电话的却是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

易少荣立马听出,这是沈霃宽的声音。

“沈总吗?”易少荣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悦耳些。

“你是?”沈霃宽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没有存他的名字。

“沈总,我是小易,易欢的哥哥。”易少荣介绍自己,“我们曾经在一个酒会上见过面的。”

“易少荣先生。”沈霃宽想起来了,这是易正远的大儿子,他嘴角勾出一丝浅笑,倒不急着挂电话了,索性坐在沙发上,和易少荣聊了起来,“你找易欢吗?她现在在忙。”

易少荣道:“不,我找您。是这样的,沈总。”易少荣生怕自己没机会说,赶忙把自己的重点说了出来。

沈霃宽听后,发出一个颇为同情的叹息声,“真是遗憾。这件事我不太清楚,我得问问业务那边。”

“沈总,这点小菜我想您应该看不出的,而且,开始的时候,合同上也说明了,该项目归我们易荣。可现在他们突然揪着那一点点的小错反悔,弄得我们措手不及。”易少荣语气诚恳,“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请您一起出来吃个饭,具体事宜我们可以饭桌上细聊。”

沈霃宽打着太极,说:“我先问问下面的人,看看是什么情况。”

末了,他还语气很好地给易少荣喂下一颗定心丸,“恶意抢生意这种事,我沈霃宽并不喜欢,是你们易荣的我绝对不会抢。”

易少荣也不敢信太多,不过听这话总比听他直接拒绝好。至少心理上会觉得舒服点。

沈霃宽挂了电话后,摸着易欢的手机,嘴里念念有词:“还长脾气了,居然手机都不带就跑出去,这么晚了还不知道回家!”

其实他今天提前从公司回家,就是想跟易欢聊聊,告诉他昨晚上是自己不好,太小气了点。结果到了家里,发现她不在,打电话,发现她把手机丢在沙发上。

不光易欢的手机没带,伊芙琳的手机也没带。

沈霃宽决定,等伊芙琳回来,他得好好问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做什么的。

伊芙琳表示,沈先生,我很冤啊,都是当事人易欢故意的。

易欢开着车,对伊芙琳说:“我真不是故意不带手机的。”

伊芙琳不信,哼了一声,说:“如果沈总要扣钱的话,我是不是可以问你要?”

易欢表情很无奈,说:“可以,不过你支持分期付款吗?”

伊芙琳抱胸,一脸的不开心,“你到底要做什么呢,我总觉得自己今天仿佛还在CIA工作,神神秘秘的。”

易欢扭头四处看了看,问:“我表现出神秘了吗?”

伊芙琳点头,“我感觉你在故意沿着街道兜圈子。”她面露担忧,“你就不怕出事吗?”

易欢心想,不神秘点不行,否则她怕伊芙琳不讲义气出卖自己。

毕竟背着未婚夫偷偷见曾经的相亲对象有点不太合适嘛。

易欢承认,她决定来见石宽磊,大部分源于易少荣的那通电话。她也想安安静静地等下去,等沈霃宽帮她一起找出证据。

可是…这一路实在走得太漫长了。

漫长得每次只要一见到易正远易少荣,甚至是易阳阳,她都觉得内心有魔鬼在怂恿自己。她害怕时间拖得越久,她越不容易冷静。

石宽磊已经在逍遥居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他并不着急,在安静地泡着茶。

他的泡茶手艺很好,从小学来的,如今炉火纯青。他曾经想,万一将来不能当律师了,他就开个茶社,天天给人泡茶,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逍遥居是间现代化的茶馆兼休息室。

私密性很好,装修设计也让人觉得舒服。比起芷园,他更喜欢这里。芷园去久了,总觉得到处都是时兆伟的痕迹。

这里没有芷园大,也就跟稍大点的咖啡厅一般大小,有那么几个雅间,别的都是用竹帘子作为遮挡。

这里播放的音乐也都是舒缓型的。

人一进来,仿佛时间都走得慢了,不知不觉便会收起那颗浮躁的心。

“哦,茶,我喜欢。”伊芙琳一进门目光就到处搜索。

这是她的本能反应。

易欢道:“我去03号包间,里面只有一个人。”她告诉伊芙琳,“你放心,这里到处都有监控,这里也不是美国。我很安全。”

她不叫伊芙琳跟进去。伊芙琳便只能守在门口。好在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茶社,前后左右没有特别的逃生通道,易欢去的03 号包间也只有一个门一个窗户,门和窗户都在一面。

伊芙琳确认里面确实只有一位先生,虽然她不认识,不过她看得出,对方和易欢相互认识,于是便放心地守在门口。

包间里,石宽磊给易欢泡好了茶。

“等你来找我,好像等得心都死了。”石宽磊道。

他将自己泡好的茶往前退了退,示意易欢尝尝。

易欢端起那杯栗红色的清茶,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真想,可惜我不爱喝茶。”

“那你爱喝什么?”石宽磊面带微笑,“我可以学着给你弄。”

易欢笑了笑,没回答他。

如果茶是沈霃宽泡的,她就会喜欢喝。

她看人。

“石先生…”

“总是这么生疏。”石宽磊微微叹息,望着易欢的眼睛,“我记得在医院里,你和我没这么生疏。”

易欢面带微笑,很诚实地告诉他:“因为那个时候我在演戏。”

“现在呢?”

“现在,有人给我撑腰,我就不用时时刻刻演戏了。”易欢放下手里的茶杯。

石宽磊蹙额。

她果真是一口都没喝。

石宽磊轻轻啜了一口茶,说:“在医院那天晚,你刚看到我的时候,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吃惊。我当时没细想,以为找你只是惊讶我叫对了你的名字。”

“嗯,因为我没有想到,会在那么突然的情况下看到你。”

易欢的手指下意识的敲着桌面。这是她心情烦躁的表现。

“所以你以前也是见过我的?”石宽磊问,“是什么时候?”

易欢故作神秘地问:“你要不要猜猜看?”

石宽磊笑了笑,“你可别告诉是八号的那天晚上。”

易欢猛地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面色冷峻地盯着石宽磊,“石宽磊,你怎么还有脸笑?八号的晚上,呵,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是八号?”

石宽磊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微微抬头,对上易欢的目光,“那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嘛?”

“我不想知道,也不稀罕知道。”易欢咬了咬唇,“我答应来见你,是因为真的好奇,你所谓的你知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

石宽磊仿佛压根没听到易欢的话,原本清明的目光在这一霎那忽然模糊起来。他语调不变地说:“是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当时王焕熙办了个生日会,我朋友一个人不好意思去,就拉上了我。我一进门就看到你站在人群中,手里拿着一小块生日蛋糕,言笑晏晏。”

王焕熙办过好几回生日宴。

易欢总共参加过两回。

一回是小学的时候,另一回就是高一的时候。

易欢记得,那天有个男生冒冒失失地跑来找她搭话,她没怎么搭理对方。后来因为她回家还有事,就提前走了。她看着石宽磊,怎么都觉得他不是那天来找自己搭话的冒失鬼。

除非石宽磊整容了。

“我想过去搭讪你的,可是有个小男生先我一步去找你说话,我就没过去。”石宽磊说。

“噢,这样。”易欢习惯了,从小大小,虽然她一直没有对外公布过自己的身份,可就是老有人喜欢跑来找她搭话。不过找她正经表白的人并不多。

高中时候,走在路上,也能遇到所谓的星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