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霃宽道:“这毕竟是她的个人**,我一般不会多嘴说。其实,连我妈都不知道。恐怕目前知道这事的也就我和他们时家人。好像迄今为止,她就住院那一次比较严重,总是把自己当成医生,护士,甚至缉毒警察。”

“崔女士一定很喜欢时唯一当护士时候的人格。”易欢想了想说,“估计也喜欢她不犯病时候的样子。”

沈霃宽笑着说:“我想,我妈也会喜欢你的。”

易欢摇头,笃定地告诉沈霃宽:“她不会喜欢我的。”她朝沈霃宽伸出手,“我忽然想再去看看时唯一。”

此刻的时唯一是哪种人格?

易欢还是有些不能理解这倒是是一种什么病。

她偏过头看着沈霃宽,问:“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霃宽思索一会,以外人的口吻说:“善良,但有些过于天真,搞不清楚什么是她喜欢的,什么是她不喜欢的。”

直白点,就是他觉得时唯一有点傻,而且是那种无法调v教的蠢傻。

可能这是天生的,她再怎么努力装也装不出来。

“还好,善良又天真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一种品质。”易欢望着沈霃宽,“既然她分裂出的人格不会伤害别人也不会伤害自己,那也不错。至少,如果你娶了她的话。”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你可能会觉得自己娶了几个不同的老婆,多刺激呐。”

沈霃宽:“…”

“哈哈…”

“那你要不要试试嫁给我?”沈霃宽一脸无奈地拽着她的手,挠了挠她的手心,“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感觉到自己嫁个好几个不同的老公。”

易欢忙不迭地拒绝:“别,我怕。谁知道你是会分裂出一个变态杀人狂的人格,还是宠妻狂魔啊。”

沈霃宽想,变态杀人狂他估计变不成的。

嗯,宠妻狂魔可以的。

易欢同情地说道:“其实她这两天也怪可怜的,飞来横祸,还是因为我遭的祸。”

如果没有她哥的话,易欢觉得自己会对她更好一些。

易欢想了想,故作大方地说:“这两天,我勉强允许你稍微对她温柔一点。”

沈霃宽语气忽然一轻,说道:“有人心疼她,是她自己看不清。”

恐怕,从今往后,他都没办法对时唯一像以前那样有耐心了。

他是个爱屋及乌的人。

反之,他也会因为时兆伟的所作所为,无法再以平常心对待时唯一。

偷存易欢的照片,调查易欢吗?

想干什么呢?上天?

还是说这起事件是他背后设计的?

他沈霃宽可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他会给他们送去惊喜的。

、第39章

也就出去吃个饭的功夫, 闻凯已经帮沈霃宽联系好了加州信誉最好的私人保安公司。

因为是晚上,那家保安公司的负责人只是给沈霃宽发了封电邮, 和他确认了某些细则。

沈霃宽用手机翻看电邮, 简略地回了邮件。

易欢见他如此繁忙,说道:“要不你先回去忙, 我和时唯一聊会儿。”

沈霃宽关掉邮箱页面,搂着她, 说:“我的假期只有两天。”

所以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他不会离开她。

春天的夜晚总是这么短啊。

原本甜蜜的周末两日约会,都因那两个可恶的歹徒而泡汤了。

然而细想之下,他又有些庆幸。若不是今天发生了这档子事, 他还不会发现易欢被某些不法之徒给惦记上了。

“易欢,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沈霃宽道, “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的。”

易欢停下脚步, “什么事?”

“在这个持枪合法的地方,我觉得有必要请几个人照顾你。”

“…真的有必要吗?”易欢摸了摸鼻子, “你有些草木皆兵了。其实我还是很安全的。”

沈霃宽不想同她讨论这个问题,“就这么定了,你可以先试着用一星期看看,实在不习惯, 下周等我来了再说。”

易欢微微叹息:“也罢,我可是一个惜命的人。”

两个人走到医院楼下,发现医院门口停着州警察的车。

这时,从大门口走出两位警察。

看上去像是找时唯一问询情况的。

沈霃宽道:“这么晚了, 我想她也累了,得好好休息。要不等明天再来看她。”

“不行,我特别担心她。”易欢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担心她人格再度分裂。”

结果到了病房后,医生告知,她刚睡着了。总是叫着疼,嚷着要出院,警察问完话后情绪就十分激动,最终医生无奈地给她打了一针止疼药。

然后不到两分钟,她就安静地睡着了。

易欢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下回再来看她。”

沈霃宽乐得听到这个消息。

他真的不想易欢再熬夜。

熬夜对身体不好。

她转身走到台阶上,忽然停下来,转身凝望着沈霃宽。

深夜凌晨时分,总是想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小秘密。

有句话,在心里憋了好几天了。

从第一次见到时唯一的时候就憋在了心口。

“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霃霃。”易欢垂眸,她的声音并不大,却莫名让人感到一丝悲恸,“时唯一手上的那块表,是我的。”

那是她十八岁成人礼上,母亲陶曳送给她的礼物。

&&&

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停在了门口。

这个地方并不偏僻,距离地铁十三号线申山路站一百米。

这一排两层的房屋很老,特别像违规建筑。

不过人气还算可以。

一家川菜馆紧挨着一家鲁菜馆,再旁边是棋牌室,然后是一个拉面馆。

再往旁边去就是闻凯眼下正盯着的一家没有名字的店。

确切地说,这应该是一个小公司。

一楼二楼都是的。

在二楼的外墙上,有红色的几个泡沫字:贷款咨询,当天放款。

那个咨询的咨字,还少了一捺。

闻凯在车里啃着面包,对朋友说:“这地方我感觉快拆迁了。”

“都蹲了这么久了,也没看见一个像东子的人。”闻凯的朋友有些泄气。

闻凯道:“做事有点耐心啊。”

能摸到这个地方很不错了,离成功只差一步而已。

这时,闻凯的朋友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肩膀,“看,有人来了。”

闻凯抬头一看,笑了。

这车他熟悉,这是时兆伟的车。

果然,穿着一身休闲服的时兆伟从车里下来。

时兆伟下车后,本能地四处看了看,然后抬脚走进这家放贷的小公司。

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提袋。

一楼就一个小伙子坐在办公桌上,正无聊地玩电脑里自带的纸牌接龙游戏。

“人呢?”时兆伟环顾四周,问了一声。

小伙子这才放下鼠标,揉了揉眼睛,问:“先生您是要贷款吗?先填个单子。”说着,小伙子起身,拿着一张单子和笔,递给时兆伟。

时兆伟道:“填个屁。我问你,你们老板呢?”

小伙子一看就是信任,被时兆伟骂了后很是尴尬,挠了挠头,“我们老板在二楼开会。”

时兆伟道:“开会?他哪个怂样儿能开什么会。”

说着,他就抬脚往二楼走去。

小伙子也拦不住,只好小声提醒他:“老板这两天亏钱了,脾气很差的。”

时兆伟走到楼梯处,就听到二楼传来了一道他熟悉的声音。

他走到门口,站了一秒钟后,伸手去拧开关,发现门竟然是反锁的。

门内,曾经给他做事的黄得胜正在讲和收贷有关的事。时兆伟呵呵笑了笑,伸手敲门。

黄得胜此刻正讲的兴奋,突然被打断有些恼火,他不悦地去开门,“谁啊,不是说了贷款的事你先让人来登记。真是没用的,这点小事都…”

门开了,黄得胜看着眼前的时兆伟,有些尴尬。

“时哥。”

时兆伟扯出一个笑:“哟,忙着呢你?”

黄得胜满脸堆笑,连忙说:“不忙的,不忙的。我这算什么忙啊,都是瞎混,瞎忙。”他对房间里的五个年轻小伙子说,“今天就先讲到这儿,你们自己好好复习一下我说的。回头去放钱收钱的时候,别像傻愣子一样被人耍着玩。”

说完,黄得胜拉着时兆伟去了二楼另一间属于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墙上挂着营业执照。

营业范围似乎并不是金融类。

追债公司或者放贷公司本来也不合法的。

“还在做这一行呢?”

“就会一点这个。”黄得胜道,“不干这一行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时兆伟瞄了一眼营业执照,努嘴问:“哪儿弄的执照?”

黄得胜笑嘻嘻地给时兆伟泡了杯茶,说:“我们这也是合法的企业。现在都**,我们也**。”

这时,黄得胜的手机响了。

他不耐烦地接起来,问:“怎么了?”

似乎对面电话给他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他立即说道:“不还钱你就想法子让他还钱!要是说两句钱就到手里了,我还养你们干什么!”顿了顿,“不还钱你就天天去蹲守!”

“什么,人找不见,就她老婆孩子在?”黄得胜骂了一句狗东西又躲起来了,“他老家不是还有个老父亲,住在那个乡下的。你给我去看看。老子就不信了,现在**的社会,还他妈的有人敢不还钱!”

黄得胜说了一阵子电话。

时兆伟喝了一口茶,在沙发上坐下,等他关了手机后,语调平平地说:“要不等你忙完了的我再跟你说?”

黄得胜哪儿敢在时兆伟跟前拿乔,忙说:“别啊时总,您这不是打我脸吗?刚才那个单子钱比较多,我这没办法,才多训了几句。”

时兆伟呵呵笑着。

黄得胜谄媚地笑着,“时哥你来找东子?真不巧,东子他上午出外勤。”

听黄得胜这么说,时兆伟忍不住想笑。

他对黄得胜摇着头,说:“我问你啊,你最近和易家人有联系吗?”

黄得胜道:“早没联系了。坐牢的时候那姓易的就没管过我,他那个狗东西,不是人。”黄得胜点燃一根烟,吸了两口,吐出烟雾,“姓易的心太黑了,我在里头没说他一句不是,他居然还叫里面的人恐吓我。”

时兆伟掏出自己包里的烟,丢给黄得胜:“给你,抽这个。”

“哎,这烟贵。”黄得胜笑眯眯地把烟收下。

时兆伟道:“那倒下去的那个易家人呢?”

“不都死光了?”黄得胜道,“我听说易正远到现在还不敢把那栋豪宅收过去,是不是怕见鬼啊?”

时兆伟笑了笑,摇头说:“易欢的你认识吗?”

“谁?”

“易欢。”

黄得胜摇头:“谁是易欢?没听过。”

“易欢,易正峰的女儿。”时兆伟道,“知道吗?”

他把照片递给黄得胜。

“擦,这我哪儿知道。”黄得胜摁掉烟头,拿起照片,眯着眼看着,“长得挺标致的啊。不得不承认,这基因啊就是强大。”

“这个易欢有点麻烦。”时兆伟蹙起额头,点了一根烟,“藏得挺深的,我总感觉她知道不少事。你最好拿照片问问东子,有没有在地方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