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这话貌似是替刘皎红说情,其实又把左相府给绕进去了,皇后嘴抿了一备缝儿,自是听得出德妃娘娘这话里的意思,明启帝低头沉思一番,目光看向太后,只等太后发话。

这会儿许是人多热闹,正殿内也有些暖和,兜兜却是醒了!

太后逗着兜兜,兜兜正冲她咯咯的笑,老太太许久都未绽放的笑容,这会儿却是笑出了声,众人皆是惊诧,明启帝只得转话言道:“这小子倒真是会挑人哄,太后多久没笑过了!”

“说这孩子很少哭,看谁都是笑脸!”德妃娘娘插话道:“臣妾去吃满月酒时,也是朝着臣妾笑个不停,甚是可人疼的小家伙!”

皇后的笑僵了脸上,怎么都伸展不开,半晌才听得太后说了一句,“哀家的重孙乃是天之娇子,哪是随便的女人就可忌恨的?敢忌恨的?还不是有人给了她胆子?如今哀家老了,这宫里头乱七八糟、乌烟瘴气,本来碍不着哀家的事,哀家不想管了,也管不动了,可就有人不想消停,有时候做的事还不如这满月的孩子。”

太后似是在发感慨,可却是让皇后坐立不安的,她乃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掌管后宫之人,说宫里头乱七八糟岂不就是在说她行事不利?

太后似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皇后不必多心,哀家并不单指你一人!”皇后脸色一怔,“太后教训的是!”

“把那个什么红侧妃给哀家杖毙了,那种**你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说哀家的重孙子是杂种,是畜生,她一个奴才敢说出这种话来,还能留着她的命不成?”太后忽得语气凌厉,却是直接就要了刘皎红的命!

皇后一惊,连忙跪地言道:“好歹怀的是太子的孩子,太后容她生下再杖毙不迟!”

“生来的坏坯子,不要也罢!”太后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太子妃亦是跪下言道:“请太后收回成命,容红侧妃生子之后再行责罚!”

“你真这么想?万一她生了个儿子你怎么办?”太后看向太子妃,不由得冷笑的扯了扯嘴角,“在哀家跟前耍这些虚的有意思?还不如巴结巴结你男人,肚子也争点儿气,哀家如今不爱听这些话了,宁可听我重孙子多笑两声!”

太子妃被说的脸上火辣辣的,她上一次怀了只生了个闺女…听太后这般训斥连忙磕头认错:“请太后恕罪!”“什么罪不罪的?哀家是按规矩来,就算按照寻常百姓人家的规矩算,红侧妃她意图谋害兄弟嫡子、辱骂妯娌亲侄也是要行家法并除出族谱赶出家门,何况她污蔑的是皇室宗亲?”太后句句在理,“都说刘左相权倾朝野,他的两个女儿都如此刁蛮不堪,今日之事那么多的人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如若不处置了她,传了出去皇室颜面何存?你这个皇帝还坐不坐的住?!”太后言辞犀利,直指明启帝。

明启帝不敢有半句还嘴,“母后所言极是,是儿子一时糊涂,行此优柔寡断之事!”

皇后满脸都是心疼,目光扫向秦中岳,嘘声让他去求个情,起码保住孩子,秦中岳显得不耐,“皇祖母说的对,那等女人怎能诞下皇孙的子嗣?一切都听皇祖母定夺!”

皇后被秦中岳气了个倒仰,又希望庄亲王爷等人说上两句,庄亲王爷面带平淡,一副便宜了刘皎红的模样!

就这么会儿功夫,门口的小太监进来回禀道:“回皇上、太后、皇后娘娘…红侧妃在正殿门口晕倒,见了红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死

叶云水心里没有半点儿心软,太后让刘皎红在门口站了这么久,压根儿就没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天寒地冻的,一个孕妇在门口站了有小一个时辰,换作是谁估计都保不住肚子里那个!

没的好!叶云水悬于心口的大石也算落了地,兜兜不过是尿了她身上而已,刘皎红本不至于犯兜兜扔出去,可她却这般心狠,这次让她自己尝尝没了孩子的痛苦!

皇后看向秦中岳,秦中岳的脸上并无担忧之色,压根儿就不理不睬。

太后斟酌半晌才缓言道:“连个孩子都保不住,真是娇气的很,莫说哀家心太狠,叫个太医来瞧瞧,保不保得住那孩子,是不是男胎!”皇后立马谢恩,派人去叫太医,而这会儿刘皎红已经被小太监抬进了门口。

刘皎红整个人冻得哆嗦着,嘴唇略有发紫,只是那眼睛里散发的凶光依旧半点儿不减,口中喃喃的念叨:“儿子…我的儿子…”太医匆匆赶来,见是这般情形立马冷汗直冒,太后挑眉问道,“肚子里那是男是女?保不保得住?”

太医不敢怠慢,上前诊治一番才上前回禀道:“回太后娘娘的话,依照红侧妃的脉象来看应是个女胎,虽有落红但可以尝试用药保胎!”

“胡说,我肚子里的是男胎!一定是男胎,你胡说!”刘皎红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顿时歇斯底里的指着太医怒吼,“我怎么可能怀女胎?一定是男胎!”

皇后的脸上写满了失望,明启帝更是不予多理,太后露出讥讽的笑,“就这样的疯子,还当个宝贝似的,还不拖出去?”

“我不会怀女胎的!”刘皎红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扑了秦中岳的脚下,“太子殿下,我一定能为你生儿子的,一定能为你生儿子!”

秦中岳满脸不耐,“还不给我滚开!”秦中岳一脚踢开刘皎红,刘皎红似是癫狂了一般,又扑了上来,忽的看到了叶云水,指着她吼道:“那个卑微的女人都能生儿子,我也能生,我一定能生的,太子殿下你给我个机会吧,你相信我,我肚子里的一定是男胎,一定是!那个太医肯定是被那个贱女人收买的,对!一定是,她父亲是太医院的医正,就是故意要陷害我的!”

庄亲王爷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站在一旁,秦穆戎更是抬眼瞧着秦中岳,明启帝有些挂不住脸,指着一旁的太监言道:“还不施出去杖毙了这个胡言乱语的女人,都是死人吗?”

小太监上前,刘皎红却抓着秦中岳不撒手,听着明启帝说了“杖毙”二字更是歇斯底里的狂喊,皇后得知腹中的不是男胎,也没了留她的心思,“还不快拖出去?扰了太后的清净,你们都是死罪一条!”听了明启帝和皇后的怒斥,小太监也不顾什么尊卑,上前扯着刘皎红的头发就往外施!

刘皎红拼了命的抱着秦中岳的大腿不撒手,“你们都信那个贱女人也不肯信我,太子殿下如此狠心,您也不要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我死?”秦中岳被她拖的恼羞成怒,拼命的想把她甩开却都挣脱不掉,“都是你个死女人拖累了本宫,还在这里不依不饶,脸都被你丢尽了,还不快滚开!”

“啊!!”刘皎红似是疯了一般,一口咬上了秦中岳的腿,却被秦中岳狠狠的几脚踢到了肚子上!

刘皎红痛嚎一声,身下一大片血红血红的液体流出,整个人痛不欲生的满地打滚,秦中岳不停的扫拂被抓皱的衣裳,满脸狰狞的言道:“还等什么?还不拖出去?”

小太监不敢再有半丝怠慢,连拖带拽的把刘皎红弄了出去,刘皎红此时早已没了力气反抗,只有口中不停的哀号咆哮,除了最后的那一声凄惨之外,留下的只有那青石砖上拖出的长长血迹…叶云水心中怅然,刘皎红满心期待的肚子里是个女胎,却又被秦中岳亲自踢掉,她恐怕死也不会瞑目吧?

了却了刘皎红的事,就见太后依旧在逗着兜兜笑,明启帝满脸晦色,显然对刘皎红这一通哭喊怒骂深恶痛绝,看向皇后都没了好脸色,皇后赌气的坐在了一旁,心里却是在盘算着为何不是个男胎!

秦中岳被刘皎红这一通闹过,才发现刚才撕扯之间伤了手,太子妃立即让太医拿来药,亲自的为秦中岳涂抹包扎。

没有人再提起刘皎红,就好似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所有人都看着太后,听着兜兜不停“咯咯”笑。

约莫沉了有一刻钟的协夫,太后才是直起身,“唉,哀家老了,逗弄会儿孩子就有些疲累了,你们都退了吧,皇上,太子搅和了哀家兜兜的满月礼,就赔云水和兜兜一个册封典礼吧,好歹是大月国唯一的亲王的嫡孙,哀家的亲重孙!”太后转向了明启帝,“不也是你的亲侄孙?皇上可不能小气了!”

明启帝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母后说的是,这事理当如此,明日一早朝堂宣旨,回头朕让司天监选个好日子办!”

“这可是个大喜事!”皇后满脸是笑,好似刚刚的不悦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秦穆戎和叶云水上前谢恩,太后又恋恋不舍的嘱咐了两句,才算让庄亲王爷这一家回去,又让叶云水过两日带兜兜进宫陪她说话。叶云水应下之后,随着庄亲王爷和秦穆戎出了安和宫。

太后并没有再多留明启帝和皇后叙话,只称身子疲累,要早些休息,明启帝几人也只好起身告辞。

正殿的地上,刘皎红留下的那一长条的血迹很快的就被小太监的几桶清水冲刷干净,除了得到洒扫小太监的几声咒骂之外,再无其它…安和宫门口。

皇后心中不忿的与明启帝悄声言道:“太后她老人家如此护着世子和那叶云水,却是连皇儿被秦穆戎打了那一巴掌不闻不问,而且说是蟒袍被刘皎红擦了尿,可她又不会自个儿去抓来?定是有人设计陷害,臣妾怕是那叶云水用的计,如若是此,那这女人的心计可真够深的!”明启帝听她如此言起,脸上却是不耐,“此事已是落定往后休得再提!太子如今尾巴翘得也着实太高,有人敲打敲打他不是坏事!”“可…他好歹是太子!”皇后不依不饶,却见明启帝面露厉色,“他成了今日这模样都是你纵容的,你也回去好生反省!”

皇后语气一怔,就见明启帝吩咐小太监起驾往文贵妃宫中而去,看着那皇辇驶去的影子,皇后咬紧了嘴唇,对秦穆戎和叶云水更加的恨之入骨!

叶云水等人回到王府之时已是大晚,庄亲王爷本欲留秦穆戎和叶云水告诫两句,他一个活成精之人,如何不知刘皎红拿了蟒袍擦尿的背后是推搞的鬼?可还未等他开口,兜兜却忽得哭了起来,让庄亲王爷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叶云水面露尴尬,“回王爷的话,兜兜许是饿了!”

“那就快回,明日我自会派人召你二人再谈!”庄亲王爷转身离去,秦穆戎则吩咐侍卫往“水清苑”的方向扦去!

兜兜哭闹不停,叶云水只得盖着紫貉披风,撩起衣裳…兜兜立马不哭,叶云水才算松了口气:“…明日王爷恐怕又要训诫一番了!”“圣上金看玉言,他还能为难你不成?再说了这不还有儿子呢么?”秦穆戎用大氅衣裳裹着叶云水,生怕冻着她母子二人,“坏事变成了好事!”他说的自是叶云水被扶正!

“可是…就怕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不肯轻易罢休!”叶云水想起今日皇后那狠厉的脸色,不免有些担忧起来,而秦中岳自是不用多提,本就与秦穆戎和叶云水结下的梁子颇深,如今只怕积怨更深了!脑中闪过一个人影,却是那德妃娘娘,今日她虽话语不多,可都是直指皇后和秦中岳的错处…听叶云水提起秦中岳,秦穆戎的眉头紧拧,“你不惹他,他也不会放过你,索性走一步瞧一步吧!”

叶云水瞧了他的神色自是不提,说话间暖轿已经行至了“水清苑”,这么一会儿功夫兜兜也是吃饱喝足,闭眼睛睡了!

秦穆戎直接把叶云水抱下暖轿,邵嬷嬷连忙把兜兜接过去,吴嬷嬷显然有话要回,叶云水则让她先去收拾一番明日再说。

青禾和花儿见叶云水和兜兜平安归来,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端茶递水忙的不亦乐乎,秦穆戎直奔净房去沐浴,叶云水则是坐下歇上一歇,这一天地不仅仅是身心疲惫!兜兜险些出意外、秦穆戎怒打太子、庄亲王爷意外的护短、太后的狠辣、皇后的怨恨一直到刘皎红的惨死,这些事情一幕接着一幕的在她脑海中重演一遍,叶云水只能感叹自己生了兜兜而刘皎红则死在了她腹中怀的是女胎!

她只得感慨一句:世事无常…

第二百九十六章:威

让花儿准备热水沐浴净身,叶云水褪去一身繁重的正服,这一天她实在是太疲惫了!

青禾从外间过来言道:“叶主子,米小主还在隔壁屋跪着,您是今晚处置?还是明日再处置此事?”

叶云水的手一滞,忙碌了一天,她险些将米氏这事给忘了脑后!

不过想起米氏的种种可疑,叶云水不准备再拖延下去,心中计较一二则是言道:“墨云今儿可是去了‘梧桐苑’了?”

青禾点头,“早就回了,只等着叶主子回来再回禀。”

“带米氏过来吧!”叶云水将解开的扣子又重新扣上,返身回了主厅坐了主位上等着。

米氏在旁的屋子里跪了一天,双腿已经站起不来了!

巧云和巧莲二人抬了她进来,米氏只能瘫坐在地上,满脸流泪的言道:“叶主子开恩,贱妾知错了!”

“这一天你可都想清楚了?”叶云水扫了一眼她的腿,似是已经僵硬不堪,不过显然不是真的跪了一天,否则这两条腿早就废了!

米氏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只听得叶云水言道:“你自个儿说了,也少早点儿罪,不然这一双腿废了,落了个残废,苦的可是你自己!”

“叶主子开恩,您想问什么,贱妾都说了,只求叶主子绕过贱妾这次!”米氏身子虚的说话都有些颤抖。

墨云撂了帘子进来,叶云水抬眼问她:“今儿可是去抄了她的屋子?”

墨云福了福身,凑到叶云水耳边嘀咕了几句,又把从米氏屋里搜出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银钱、熏香,几件衣裳,还有一块玉佩,那质地和图样,却是男人身上的挂件。

叶云水仔细的扒拉一遍,目光停留在那熏香和衣裳上半响,脸色忽然变得阴沉无比!

米氏身子一怔,根本不敢抬头看她!

叶云水连喘了几口长气才算平复了心悸,咬着牙根儿的问道:“那玉佩…好像不是世子爷的,还有这熏香…你一样一样的说,我不急。”

叶云水话音一落,就见米氏看了那些物件整个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无色,就似是白纸一般的难看!咽了咽唾沫,她的上下牙齿不由得咯咯打颤,整个人抖抖个不停!

“贱…贱妾那熏香,是…是袁二夫人给的!”米氏结结巴巴的说着,“贱妾不敢撒谎!”

袁二夫人?叶云水扯了扯嘴角,“这熏香你可知道是何功用?”

米氏连忙摇头,“贱妾不知!”

叶云水冷着脸子道:“你不知道?那我就将这熏香跟你放一个屋子里点上一晚上,你看看自个儿有什么症状不就知道了?”

米氏连忙磕头,“叶主子饶命,叶主子饶命,贱妾虽然得了这香,可是根本没用过!”

“你是没机会用罢了!”叶云水把那熏香直扔了米氏脸上,“你那几件衣裳虽然洗过了,可明显还残留着熏香的味道,而这几件衣裳可是我生了兜兜以后,你来请安时穿的,你还敢抵赖?你要是想死个痛快,就给我痛痛快快的说!”

米氏被砸的“嗷”的一嗓子,却是伏在地上痛哭不止,泰穆戎沐浴出来正瞧见叶云水在发火。

米氏哭着看向泰穆戎,楚楚可怜,“世子爷饶命啊!”

泰穆戎看了一眼叶云水,“别太晚了,明儿还要早起接旨。”

叶云水点了点头,泰穆戎便转身回了内间。

米氏意欲上前追去,却因腿gui的太久站不起来,一下子又摔了地上!

“你省省吧,你觉得就你做的这点儿事,让世子爷知道你还有命活?”叶云水不知这米氏是不是缺心眼儿,单不说那些熏香、衣裳,就那块别的男人身上的玉佩,就足以让泰穆戎震怒了!

米氏身子一滞,抹着眼泪言道:“贱妾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世子爷的事,贱妾是冤枉的…”

叶云水给了米氏时间,就听她结结巴巴的说着,米氏在园子里的时候无意撞破了大爷泰幕云跟丫鬟的好事,结果被泰幕云给缠上,米氏几次推却,总被泰幕云用话威胁,如若她不从就告诉泰穆戎,她勾搭他!

米氏没办法,只得拖延着,可某天她去园子里见泰幕云归来被袁二夫人和袁雁然发现,袁家母女却不知那人是大爷泰幕云,只知道有个男人!

自此以后,袁二夫人便起了主意,她离开王府后托人弄来了熏香,让米氏穿着衣裳去叶云水跟前每天伺候着,顺带帮着带孩子,那熏香里有樟脑,虽是驱虫的东西,可如若孕妇长时间闻此味道会流产,婴儿闻久了很容易出现痴傻!

可叶云水生产之前,根本就不见她们,而生产过后,邵嬷嬷和吴嬷嬷二人压根儿就不允这群侍妾接近产房半步,更何况抱兜兜了!米氏也就一直都未得逞!

米氏这般说着,却是哭个不停,“…叶主子开恩,贱妾真的没有让大爷沾过半点儿身子,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行此下策,叶主子开恩绕过贱妾这一次,贱妾往后一定为叶主子当牛做马,不敢有半点儿歪心思!”

米氏不停的往地上磕头,最后磕到伏在地上起不来…

叶云水看着她这副模样却是言道:“我从不是个心软的人,你这话我姑且信了,可你根本就逃不掉罪责,袁二夫人拿话逼着你你就从了?恐怕她还许了你,如若把我和兜兜除了,袁雁然进府当了正妃,那侧妃的位子就是你的吧?”

米氏身子一怔,“没,没有,绝对没有!”

“你自个儿说我怎么处置你?”叶云水叹了口气,她今儿真是身心疲惫,无力于这些争斗绊子,“周大总管与你有关系?”比起袁家的那点儿事,叶云水更想知道周大总管在背后是个什么角色。

米色面色有些茫然,“贱妾不知…”

叶云水摆了摆手,“留不留你,我不想再操心,墨云,让她写下口供按了手印,然后请**管来,把她和那些物件明儿都送了王爷的案头之上,毕竟涉及到袁家,还是请王爷和世子爷定夺吧!”

叶云水斟酌一番,此事理应让庄亲王爷知道,否则他还当这孙子生的太过容易?

处置了米氏,叶云水直接去净房沐浴,泡了热水太过舒适,没多久她趴了浴桶边上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云水感觉有人抱她出了浴桶,本市热水里泡的舒服,忽然出浴有些凉,本能的往热源靠拢,却是紧紧的窝了泰穆戎的怀里,只抬了抬眼皮见是他,就脑袋一歪又睡过去了!

泰穆戎把她放了床上,自个儿也钻进了被窝,可叶云水却是怎么调戏都不醒,只大喇喇的搂着他的胳膊,吧嗒着小嘴睡的像个小死猪一样!

泰穆戎苦笑着咬牙,本是今儿她身产过了满月,而她又被明启帝亲自提了正妃,虽是麻烦不少可泰穆戎心里还是高兴,他回来就沐浴等她进被窝温存一番,可她回来先是处置米氏的事,而后沐浴的时候又没心没肺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白等了一个晚上!

泰穆戎很抑郁,没有她配合,他也没了情绪,就这样看着叶云水呆坐了半响后,只得无奈的叹口气,搂着睡的死死的叶云水躺下睡了…

叶云水第二日一早还睡的昏昏沉沉,就感觉有一双大手在她身上来回的摩挲,忽得摸到了她的痒处,她不由得“咯咯”的笑出声来,眼皮都不抬的哼唧着:“爷,别闹婢妾,让婢妾再睡一会儿…”

“小妖精,你倒是睡的香了,爷这一宿都没睡着!”泰穆戎这一晚上翻来覆去,基本没怎么睡,可叶云水许是睡的冷了,八爪鱼一样的缠了他的身上,那小肚兜内的两软柔软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一条细长白嫩的大腿在他的腿上不停的乱动,蹭的他一宿都消不掉火,眼瞧着天有些蒙亮,他实在忍不住要把叶云水给就地正法!

叶云水正迷蒙着,就感觉被一个火炉笼罩,紧接着身上多了份重量,两片柔软的嘴唇在她的身上如雨点一般落下,那唇划过她胸前的蓓蕾,叶云水被那挑逗彻底的惊醒,呻吟出声,迎来的事更激烈的亲吻,那一灵巧火热的舌滑过,一股酥麻袭上心头,叶云水的手臂如长蛇一般攀上他的脖颈,泰穆戎的身子压的更低了一些!

“爷…”旖旎之间,叶云水呼唤着他。

“叫我的名字!”泰穆戎命令一般。

“穆戎!”叶云水换了个称呼,“…轻一些!”

泰穆戎嗯了一声,挺身而入,却是轻柔的很,生怕弄疼了她,即便这样,叶云水也皱了皱眉,泰穆戎的抚摸缓解着她的疼痛,待她眉头舒展开来,才轻柔的耸动…

“云水…”泰穆戎轻咛着她的名字,叶云水只用呻吟回应!

清晨的薄雾还未褪去,地平线已有橙色的光芒映出,那柔和映照进屋内,红霞一片,透着股暖人的心意,让帐子内痴缠的二人越发的不可自拔!

猛的,泰穆戎抽身而出,一股子火热的液体蹭到了她的腿上,叶云水微眯的双眼睁开,泰穆戎拿起一旁的棉布擦了手,“庄太医说你半年内不易再孕!”

叶云水惊诧的瞪了眼睛,却没想到他真的去问了太医,本就因情欲而绯红的脸更加的滚烫,伸手抱着他,正巧能抚摸到他背后那一条如爬虫一般的伤疤,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小硬结,泰穆戎俯身亲着她的小鼻子,撂了帐子喊丫鬟们打热水沐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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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斥

吩咐丫鬟们打了热水,秦穆戎随手拿了个袍子披了身上,抱起叶云水阔步朝着净房走去!

二人同处一个浴桶,自是又一番鸳鸯戏水的旖旎春光。

待二人从净房出来,邵嬷嬷早已抱着兜兜过来等着叶云水喂扔,见叶云水脖颈儿的红印,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

叶云水脸色一红,接过兜兜喂着,秦穆戎则到院子里伸伸拳脚,待她奶过孩子后,二人才一起用饭。

这会儿功夫,叶云水才倒出空来与秦穆戎细说米氏的事,待说到秦慕云的时候,叶云水稍滞了下,又补了一句,“大爷许是想找个拿捏米氏的把柄,不见得是真有什么…”男人对这种事都很敏感吧?

秦穆戎挑了挑眉,“让老头处置就是了,那块玉佩先放着。”

叶云水应下不提,二人吃过饭没多久,便有人过来回禀,宫里头的传旨官已经快到王府,让叶云水和嫡长子秦公楠预备摆香案、香炉接旨。

秦穆戎和叶云水立即换上世子正服和侧妃正服,带着兜兜一起往门口接旨而去。

庄亲王爷、冯侧妃、大房、三房、四房的所有人都在,连秦慕云的孙女也都抱了出来。

秦穆戎携叶云水上煎——行礼,众女眷的目光则是集了兜兜的身上,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连丁氏那最刁嘴的都没说出半个不字来,谁不知兜兜很得庄亲王爷的心意?她怎会触那个霉头?

庄亲王爷今儿没板着脸,只是目光一直看向兜兜,想要过去看看,又怕惹兜兜哭遭人垢病,踌躇一二显得甚是滑稽。

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口传来了车辕响动,一位阔面矮胖的公公手持圣旨缓步走来。

庄亲王爷上前迎了一步,那位公公连忙上前行礼,目光扫过秦穆戎和叶云水时,咧嘴发出几丝宦官特有的尖锐笑声,“恭喜世子爷、恭喜叶主子,恭喜小主子,咱家在这厢给您行礼了!”

叶云水笑着行了宫礼,“多谢公公,劳您辛苦一趟!”

公公双手恭敬的捧着圣旨,“咱家先颁了圣上的旨意,回头再与世子爷这儿讨杯喜酒吃!”

“自当如此,公公请!”秦穆戎难得的脸上露出几分柔和,没板着那张冰山脸。

王府所者人跪在香案之前,公公则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叶氏世子妃、享双俸、暖轿、朱轮车、世子妃朝冠…嫡长子秦公楠赏嫡子蟒袍一件、允舆夫八人、享双俸、赏…腊月初十世子妃携嫡长子秦公楠入宗祠叩拜、行封赏大典,钦此!”

众人三叩首后起身,庄亲王爷朝后一摆手,胡亇总管立马为宣旨的公公送上一份厚厚的大礼,那公公一捏厚度,至少有五百两,面露惊诧,“王爷可使不得,咱家沾沾喜气就成!”

“王府的大喜事,自是高兴!”庄亲王爷缕着胡子,拿着那件给兜兜的小蟒袍左看古看都觉得有意思,叶云水请宣旨公公吃了杯酒,那公公只是抹抹嘴,“咱家临来之前,圣上特意嘱咐咱家别忘了嘱咐世子妃一声,册封大典皇亲宗室的长辈们都要到场,您这两日需进宫一趟,到‘揽香宫’寻德妃娘娘与您说说规仪!”

叶云水朝着皇宫方向福了福,又转身与公公道:“多谢公公提醒!”

“那咱家先回去给圣上回话了!”公公说完,则带着大内侍卫们离府而去。

冯侧妃的脸色多是挤出来的笑,韦氏、丁氏笑里都带着苦,散在脸上显得极其不自然,倒是夏氏围着兜兜转来转去的,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欢喜,秦慕谨则上前躬身,“恭喜二嫂!”

叶云水笑着应了一声,府中的家奴则纷纷跪拜,叶云水早已让花儿准备了封赏的红包,每个里面一两银裸子,连粗使丫鬟婆子们也都得了赏,自是整个府内都欢天喜地!

庄亲王爷摆弄够了那件超小迷你号蟒袍,直接与叶云水言道:“你到‘翰堂’来一下,我有话交待,其余的人都散了吧!”

叶云水面露惊诧,却不料庄亲王爷绕开秦穆戎只找她一人?目光看向秦穆戎,却见他也面带诧异的看着庄亲王爷,颇有不愿、不悦之色。

庄亲王爷见秦穆戎那般神色,自是冷哼一声,转身而去,冯侧妃和秦慕云等人的目光更露踌躇,秦穆戎斟酌半晌才与叶云水言道:“我陪你一起!”

叶云水点了点头,抱着兜兜随着秦穆戎上了暖轿,朝着“翰堂”的方向而去。

“翰堂”叶云水这是来第亇二次,上一次却是被庄亲王爷指责怒骂,而这一次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叶云水下了暖轿,将兜兜交予邵嬷嬷带着,秦穆戎陪她一直到“翰堂”的正书房门口才止步。

叶云水转头朝他笑了笑,“旁日里都是婢妾在等着爷归来,爷还是第一次等婢妾!”

“还婢妾长婢妾短,要改口了!”秦穆戎凑近她,“我可不是第一次等你!”

叶云水并未因此多想,“那妾身先进去了!”

秦穆戎点头,她转身进了王爷的书房之内。

庄亲王爷的书房很简单,除了四壁的书架之外,就是一条桌案,让叶云水眼前一亮的是一张白老虎皮!

秦穆戎的皮草铺子内也有这样一张,叶云水盯了半晌,却发现庄亲王爷目光如炬在打量着她。

叶云水福了福身,庄亲王爷也没让她坐,冷眼斥道:“你可知罪?”

“妾身不知!”叶云水的表情淡漠,她早知庄亲王爷会问起刘皎红拿蟒袍擦尿一事。

庄亲王爷两条眉毛似是倒竖起来,猛的一拍桌子怒吼道:“你居然还不肯承认?”

“妾身没有不认,但并不认为妾身自己做的是错的!”叶云水没有半丝畏惧,反而迎上庄亲王爷的目光,让庄亲王爷甚是恼怒,“栽赃太子侧妃乃是砍头灭门的大罪,你居然不认为这是错?你可知险些连累王府陷入万劫不复?”

“王爷此话妾身不敢苟同!”叶云水言辞铿锵有力,“其一,红侧妃污蔑、谋害兜兜在先,婢妾如若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愧为一个母亲,其二、就算圣上查明真相要治罪,王爷定会先休妾身出门,才会得圣上治罪,何来连累王府于万劫不复?”

叶云水喘了口气继续言道:“兜兜就是妾身的命,谁若有意害她就是妾身的仇人!妾身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仇人好过,绝不做那明知有人害自己亲子,却仍执迷不悟、当一个六亲不认、痴善的烂好人!”

叶云水这最后一句显然是直指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之间的恩怨,虽然叶云水并不清楚秦移戎是如何被扣上弑父罪名的经过,但不管怎样,秦穆戎可是他的亲儿子,他居然能听信旁人却不信自己亲子…任凭这是高高在上的亲王,叶云水也瞧不起他!

庄亲王爷被叶云水这一席话气了个倒仰,连嘴唇都哆嗦着,“别以为你现在是世子妃本王就拿你没奈何!”

“妾身谢过王爷此次的庇护,但就算再来一次,妾身还是会如此做,绝不后悔,王爷如若为此要惩罚妾身,妾身甘愿受罚!”叶云水后一句却是软了下来,对庄亲王爷这种人不可一味的强硬或顺从,王妃便是最好的例子,顺从到她红颜薄命,被个丫鬟得了府中中馈大权,如若是叶云水的话,定是死不暝目。

庄亲王爷半晌都未说话,一直都沉默着。

叶云水心中不急、不恼,低眉顺眼的看着自己的鞋面,耳朵却一直听着书房内的动静儿…

鸦雀无声,只有庄亲王爷为了平复气愤而长叹出气的声音。

“看在你护住本王嫡孙的份上,本王此次不予你计较,不过你要记住往后恪守妇德、莫再惹那些口舌是非,闹的满城风雨,王府的脸面与你丢不起!”庄亲王爷这话颇重,叶云水知他是在说祁善之事,“妾身所行每一事都乃是世子爷的吩咐,从不多行一步多言一句,妾身往后定当好生孝敬长辈、伺候夫君、照料子嗣,谢王爷成全!”

没有庄亲王爷大发雷霆闹进宫内,恐怕这事没这么容易了结,起码秦穆戎打秦中岳那一拳,就可治他一个不敬之罪!

叶云水并没有自作多情的认为庄亲王爷是为了秦穆戎、为了她,更多的原因是为了兜兜!

因他是名正言顺的亲王嫡孙…

庄亲王爷抿了抿嘴,“这笔账本王先与你记着,如若你有半点儿逾越违规之嫌,你自己知道后果!”

“王爷想要妾身的命很容易,但请王爷等到兜兜长大一些,他年岁太小就失了生母庇护,妾身死不暝目。”叶云水的话就像一把尖刺一样扎在庄亲王爷的心上,提气无语,庄亲王爷半句话都回不上,只得摆了摆手让叶云水退出去,在她临到门口之际,才听庄亲王爷又言道:“腊月初十易婚丧嫁娶、易祈福祭祀,太子侧妃小产血崩殁,于延庆宫出灵!”

叶云水一怔,那岂不就是她册封大典的当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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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钱

叶云水的册封大典日子是司天监定的,而刘皎红出殡的日子也必定司天监定的!

腊月初十易婚丧嫁娶、祈福祭祀,看来这皇后和秦中岳的还真是亟不可待,就这么想恶心恶心她?

不过叶云水从不吝这些鬼神之说,心里想着嘴上倒忍不住笑了,转身与庄亲王爷福了福,“腊月初十的确是好日子,多谢王爷提醒,妾身先退下了!”说着,叶云水便转身出了门。

庄亲王爷的目光一直凝视了门口许久,半晌才拿出柜子里的那把弑父的匕首发呆!

秦穆戎见叶云水出来后立即上前迎了几步,见她笑灿如花,提了的一颗心也放下来,“那老头没为难你?”

叶云水撇了撇嘴,目光回头看了一眼书房门口,秦穆戎说话并未压低声音,庄亲王听了秦穆戎叫他老头还不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