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话不管用了吗?”叶云水说着就要急,巧莲连忙推着巧云出去,又使着眼色,“叶主子说什么就快去,又用不着你的银子,跟着操这个心作甚!”

巧云连忙出去办事了,叶云水这才算心里舒服了些,又问起旁日里这豚肉的做法,去被告知是煮了吃,顿时让叶云水觉得是糟蹋东西,那么做怎么能香?心里便起了心思要做一把红烧肉试试。

秦穆戎是不可能让她亲自动手的,她便是叫来了这儿的厨娘,把做法吩咐了下去,却是让厨娘的脸色很复杂,“叶主子,要放那么多的糖?给那些人吃了可不糟蹋了?”这年头糖却是好东西。

叶云水又要发火,巧莲则连忙的喝了出去,“叶主子说什么就照着做,容得你个奴婢在这里多嘴废话的?还不快去!”

那厨娘本是想卖个好却没成想拍了马蹄子上,脸上也是阴晴不定的。连忙退出去做事了。

看着巧莲那小心翼翼的脸色,叶云水本是绷紧的脸忽得松了下来,不由得自叹道,她这是怎么了?只因那些孩子都是孤儿,却非要纠结于一顿饭,就算是这一顿遂了她的心意,往后却也是要与往日那般,哪能顿顿吃红烧肉呢,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却是心里一时纠结犯了糊涂了饭菜做了上来,秦穆戎倒是不介意什么穷人吃的富人吃的,甩开膀子吃的很香,叶云水也破天荒的吃了三四块,回味了下红烧肉的味道甚是舒坦。

转头问起那些学徒,巧云脸上又多了踌躇之色,花儿则上前劝慰道:“都有肉有菜了,您就放心吧,不过您是主子,他们是学徒,定是菜多肉少的!”

叶云水这会儿也是想开了便释然了,“用肉汤煮些个菜也是有滋味儿的。”

巧云见叶云水松了那个牛角尖的劲儿,连忙绽放开笑脸应和,“每个月他们都有各自的月例银子。衣食住行都不缺,您就放心吧。”

秦穆戎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多问,晚间二人歇了的功夫,秦穆戎则是说起这些学徒的来历。

“…这些都是军中战死将士的遗孤,那些做活的多数都是寡妇,以前只想着将他们养到十几岁便给他们自谋生路,这辈子不要再入军效力了,你提了医馆后我才起了心思,教他们手艺总好过自谋生路强。”秦穆戎语气虽淡,可叶云水能感觉到他心底的那份悸动。

叶云水靠了他的身上。“爷是个心善的人。”有他这般地位还如此有心的人却是不多的,人说越是接近过死亡的人越能感觉到生命的珍贵,他和她都是这样吗?

秦穆戎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说起另外一个事,“上次你让寻的铁匠铺子已经都妥当了,而且还按照你的要求做出了第一批的那个夹子。”其实说的是镊子,不过叶云水没法与其解释便叫为夹子。

“还有那针,实在无法弄的比绣花针还细了,如今都是那些女眷们用手磨。”秦穆戎的目光很认真,“真不知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叶云水只是一笑遮过,总不能跟他说自个儿不是这儿时代的人?当场就被当做妖孽杀了!

“明儿婢妾先去瞧瞧,然后教了巧云和巧莲用法,然后再由她二人传授下去,虽然这些孩子已经可以开医馆了,不过这技艺还是精益求精更好,毕竟是事关人命。”叶云水对此要求的很苛刻。

秦穆戎也点头:“可以,什么时候你点头了,再允他们出去开医馆。”

二人又说了些往后医馆的打算,也是要在西北各地先试行,而涅梁城这里却是丝毫不沾,叶云水虽未明说,却能够感觉到秦穆戎在铺一条看不到的后路第二日一早,叶云水则是手把手的教了巧云和巧莲如何用镊子和医用针,还有如何做消毒棉,“…用之前必须要消毒,这样避免伤口感染。”

巧云和巧莲二人很用心的学,青禾的脸上露出几分羡慕的神色,花儿的时不时的提醒着叶云水莫要太劳累。

在这里又耽搁了一个上午,下午时秦穆戎带着叶云水踏上了回程的马车,巧云和巧莲二人哭的跟泪人似的,而那些个学徒则是跪地送他们二人离开。

二人又回了祁善的庄子上,祁善从昨日早上离开到现在并没有出现。

“爷,咱们也离开了两日了,明儿回吗?”叶云水虽然在这里呆的很舒适,可心里仍是惦记着府里的事,不知沈氏三人做的如何了?

不是她纠结于权势争斗,那是因为还无法洒脱的放手。如若真有能放开的那一天,她很希望能在那山坳里活到老。

秦穆戎似乎也与她有同样的感觉,“明儿咱们一路往回走,带你在街市上瞧瞧热闹。”

叶云水笑着道谢,与秦穆戎相处久了,她也习惯了他冰冷的模样,他的这种性格是生活的磨难造成的,怨不得他自己。

二人相拥而眠,秦穆戎轻啄其唇,一双大手很不老实的摩挲着,目光中充满着渴望,叶云水红着脸把手往下放去,把头扎在了他的颈窝里不肯抬起,他却感觉到她烫如火的温度“云水…”秦穆戎第一次呼唤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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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欺主

回王府的路上,秦穆戎由着叶云水的性子逛了几个小店。还在路上吃了一碗酸辣粉。

本秦穆戎是死活不应她这要求的,架不住叶云水又是撅嘴又是掉泪的,恨不能坐了他怀里揪烂了他的衣服!

连苏妈妈说回去给她做了吃都不成,俨然一副不给吃就寻死觅活的模样。

怀孕的人心娇,叶云水只觉得吃不到嘴这天都要塌了似的秦穆戎无奈,只得让人花钱买上一碗,先检验了是否有毒,花儿又争着吃了几口,过了一刻钟瞧着没事儿才允叶云水用了。

“好吃。”叶云水舔着嘴唇,吃的喷香,那煮好的粉又淋了芝麻酱,上面浇了烧红的辣椒油,兑上醋,放了花生碎,洒了葱花香菜,简直喷香无比。

叶云水把碗举了秦穆戎跟前,“爷要不要来一口?”

秦穆戎连忙躲了,“你自己吃吧。”他闻着那股子酸味儿就没什么食欲。

叶云水巴不得他不用,只觉得看到这又酸又辣的就想吃,就像是心里有猫抓似的,好容易端到手吃的甚是狼吞虎咽。

秦穆戎的嘴角向上翘着。嘘声的在她耳边问道:“爱吃酸的是儿子吧?”

叶云水斜眼瞧着,“您不一直都认定是儿子吗?”

秦穆戎捏了捏她的脸,“这张小刀子嘴,快吃吧,又酸又辣的也就你得意这个!”

叶云水把那汤底喝了个一干二净,撂下碗,撅着油嘴就往秦穆戎脸上蹭,秦穆戎连忙往边上躲,却架不住叶云水追着蹭,本是能一把抱住她,却又不敢用力,怕碰了她的肚子。

叶云水坐了他身上到底亲到了他的嘴,那又酸又辣的味道让秦穆戎苦着脸,又狠狠的蹭回来!

二人这般的戏耍着,马车却是动来动去的,又不时的听到叶云水咯咯的笑,苏妈妈、花儿和青禾脸上全是震惊之色,扭头看向秦忠,他虽是绷着脸可眼睛也是瞪了好大,显然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二位主子在干嘛?

侍卫们连忙围成一圈把马车挡了个严严实实,旁的路人都绕路走。

不大一会儿,就听了马车内叶云水的吩咐,“去使人问问这酸辣粉怎么做的,方子肯定跟咱们府里的不一样,回头请府里的厨娘给做着吃,多给人家些银子!”

青禾一愣,连忙让侍卫过去说合。都打点妥当之后,王府的马车队伍才算是继续前行,回了王府之内。

秦穆戎被叶云水蹭了一身酸辣粉上的油,直接去净房洗漱了。

叶云水坐了梳妆台前卸了穿戴,后院就听了信,沈氏和米氏闻风而来。

叶云水让人拿了外面打包的酸辣粉来,“外面带回的,有爱吃的就拿去吃?”

闻着那又酸又辣的味道,沈氏和米氏没一个想上前的,都表示晚间已经用了,这会儿不饿。

叶云水也不硬让,沈氏则是道:“叶主子不在家的这三天,贱妾们可是苦了,连银子都没得用!”

“没发月例银子?”叶云水知道沈氏这是故意来说的,“不应该是前天拨过来的?”

米氏苦着脸,“发是发了,可却数目不足,贱妾去讨要个说法,却还被骂了回来,小米氏也去说理,却被管事的嬷嬷指着骂了顿。当时就气的一病不起,还道是活了这么多年被一个老奴给骂了,脸上的体面丢尽了,不想再活了!”

叶云水故作惊诧,心里却想着这三人闹的动静儿还不小,这会儿正好秦穆戎从净房出来,沈氏和米氏都不约而同的闭了嘴,目光却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爷,过去瞧瞧吧,小米妹妹病了。”叶云水到他耳边嘘声了几句,“…就算是侍妾,也没得让一个老奴这般侮辱的,爷得去给讨个公道,不然婢妾都心气难平,实在是太过分了!”

叶云水说完,就见秦穆戎的眉头紧拧在一起,冷着声音道:“是哪个嬷嬷说的?”

沈氏被他那副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回道:“就是上次来院子里要抱小主子走的那个王嬷嬷…”这话无非是雪上加霜,秦穆戎的脸色果真更是沉了。

走到屋门口,秦穆戎吩咐了秦忠几句,一行侍卫便是走了。

不大一会儿,秦忠和手下的侍卫便带了那王嬷嬷进了院子,跪了叶云水跟前,整个人筛糠了一般的哆嗦着,好像是受了惊吓。

“回叶主子的话,世子爷让卑职传话于您,这个婆子坏了规矩,任凭叶主子和各位小主处置!”秦忠的声音很洪亮,可听在那王嬷嬷的心里却像是丧钟一般的可怕。

“世子爷呢?”叶云水不由得问道。

“世子爷在‘易安堂’。”秦忠只说了这一句便退了出去。

叶云水也习惯了他们的行事方式。没再追问,而跪在地上的王嬷嬷则吓了跪着往前爬了几句,“老奴冤枉啊,叶主子开恩啊!”

叶云水坐了主位上,冷眼瞧着王嬷嬷,“您的腰伤可是好了?”

王嬷嬷一怔,没想到叶云水会问起这个,连忙回话道:“托叶主子的福,老奴的腰伤好多了,叶主子仁慈,您必定不会与老奴这等腌臜人计较,老奴嘴贱,您饶了老奴吧…”

“腰伤好了就成,我饶了你可以,可米小主是否饶你我就做不得主了!”叶云水吩咐着旁边的婆子道:“把她带了米小主那里去,世子爷这么做也是为她出气呢,我身子沉了,怎么罚都由她说了算。”

那王嬷嬷听了只觉得似五雷轰顶似的,拼命的跪地磕头求饶,“老奴眼睛瞎了,老奴最贱,各位主子饶了老奴这条命吧,各位主子饶命吧…”

青禾上前喝道:“你吵什么吵?本就是做错事的。主子们是否饶命由不得你在这里乱说嘴,叶主子刚说了身子沉了你还没完没了的吵,耽搁了叶主子休息你付得起责任吗?”

王嬷嬷被骂了个语塞,却是根本不敢还嘴,并非是她怕这几人,而是怕透了秦穆戎了,简直就像是心里塞了个大冰溜子,可是比三九严寒还要冷的慌!

沈氏和米氏二人好似也受了这王嬷嬷的气,那眼神都恨不得吞了她似的。

“叶主子既是疲了,就先歇了,贱妾带着这嬷嬷去给小米妹妹处置。您就放心好了!”米氏咬牙切齿的瞪着那王嬷嬷。

叶云水点头允了,两个婆子插着王嬷嬷,随着沈氏和米氏二人去了后院。

这些人走了后,院子里才算是清净了,叶云水叫来留守院子的杜鹃和墨兰过来问话。

杜鹃则是把这三日发生的事全都给叶云水详细的回了,“…银子拨下来却是不够的,少了那十六个舞姬的月例银子,而且之前说的那一半也没给,道是让咱们院子里先垫付上,沈小主便是去‘易安堂’说了,王侧妃却没见她,又去寻**管,**管说您和世子爷都不在府中,让晚些天发下去,沈小主又不干,与**管吵了起来,而后米小主才见了王侧妃,结果却被那王嬷嬷指着骂了一通,当时就气昏了过去,倒在了‘易安堂’,王侧妃连忙让人寻太医来诊治了。”

“乐裳又领了那十五个在‘易安堂’门口跪拜,要么发银子,要么放了她们出府,无论怎么骂都不肯离去,而后却是几位夫人给寻了来,大夫人和三夫人怎么说乐裳都不肯走,四爷和四夫人来了,才把她们都劝回去,道是等世子爷和叶主子您回府后再议。”

墨兰回着话,杜鹃从中回了一句,“不过这期间有旁的府上来送帖子的嬷嬷瞧见了,估计会传了出去…”

叶云水歪着脑袋听着乐子,倒是对这三人闹腾的还算满意,不过乐裳的表现倒是出乎她的意料,难道她这么快就想通了?

“易安堂”内,王侧妃、冯侧妃与秦穆戎对坐。

秦穆戎的手叩击着椅子扶手,那带着节奏韵律的声音却让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心烦意乱。

“世子爷已经带了那罪奴走。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王侧妃终究是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秦穆戎侧目瞧她,“侧母妃多虑了,三日未归,我只是在这里陪您二位坐一坐,以尽孝心。”

秦穆戎这话让王侧妃和冯侧妃不由得互相对视,显然谁都不信他这份孝心的。

“世子爷的心我领情了,时候也不早,各自回去歇了吧。”王侧妃这话明白着是想撵人。

“不急!”秦穆戎冷着脸吐了两个字,可王侧妃和冯侧妃却是谁都未再多话。

屋内沉静的像是存放死人的屋子,冰冷、压抑,充满了火药气息,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憋闷。

约莫过了两刻钟左右,秦忠匆匆来报,“回世子爷的话,米小主下令对王嬷嬷掌嘴二十、板子二十,那嬷嬷没挨过去,杖毙当院!”

王侧妃感觉自个儿的脸就像是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烫,冯侧妃一言不发,只瞧着秦穆戎。

秦穆戎敲击着椅背的手指终于停下,“那种刁奴死不足惜,外人都道王府如今是奴大欺主,也真就是奴大欺主了!告辞!”

看着秦穆戎离去的背影,王侧妃心口一疼,险些气昏了过去,她曾经也是奴,王妃才是主

第二百一十六章 出招

第二日一早,**管便亲自送了银子来。叶云水接过谢了,没说半句旁的闲话。

倒是**管一直欲言又止,显得犹犹豫豫,叶云水却也没多嘴,昨儿秦穆戎归来虽是没多说什么,可显然他在“易安堂”没做什么让王侧妃顺心的事,虽王嬷嬷不是她亲自下令打死的,可王侧妃定是要把这笔账记在她的头上。

管前几日与沈氏吵嘴,定是觉得不妥当,叶云水不想他把这事儿再说出来,就当不知道略过去了事。

虽然叶云水对此人不喜,可他终究是庄亲王爷的眼线,暂时得罪不得。

让花儿将银钱点清楚之后,叶云水便象征性的端茶送客,**管愣了一分也只得拱手退下。

“叶主子,乐裳姑娘在外求见。”杜鹃站在门口回话。

叶云水犹豫片刻却是拒了,让杜鹃回话,“今儿我不舒服,叫她改日再来吧。”

乐裳虽是在她离府之后做了些事,可她那傲娇清高的性子叶云水很是不喜,这会儿定是仗着做点儿事就以为能与她谈条件。叶云水不用猜也想得到她会说什么,如今只有让她在这府里撞的头破血流的,才能够明白她自个儿的分量如何。

花儿上前道:“奴婢随着乐裳姑娘去一趟,顺便把月例银子发下去,只是今早上听‘梧桐苑’的嬷嬷说,昨儿有几个舞姬跪了许久也病了,叶主子瞧着如何处理?”

叶云水心里一合计,便是道:“挑两个病的不成的送出府,寻个医馆给瞧一瞧,毕竟只是个舞姬,公然往府里寻大夫来不妥当,治愈之后…先再外休养两日,我自会再给她们寻去处。”

花儿点头应下,便去办这差事。

叶云水想着杜鹃和墨兰回话时说了有旁人家送帖子的嬷嬷来瞧见了乐裳带着舞姬罚跪,这会儿她再送出去一两个,就更坐实了外人的传言,抢了王侧妃个老虏婆再想出为难她的招数之前,她先下手为强正是时候!

花儿的动作很快,带了两个腿伤比较严重的就送出了府,下晌的功夫,王侧妃就派人带了大夫过来,说是给昨儿下跪的舞姬们瞧伤,却是被叶云水用话给打发了回去,“十几个舞姬而已,犯不上请大夫到府里来,伤的都已经用了药,特别重的都已经送出去了。不劳王侧妃惦念。”

王侧妃得了叶云水的回话,脑袋一沉,险些气昏一头栽过去,气的一晚上都未说出一句话。

院子里消停了几日,叶云水也算是歇息过来了,可却迷上了酸辣粉,一日不吃就觉得干呕难忍。

如今已经有两个半月的身子,妊娠反应逐渐的显露,旁人瞧在眼里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就着叶云水想吃的做,秦穆戎自那次出行回来后甚是忙碌,不过即便回的再晚也归来瞧她一眼。

叶云水就像是蔫儿了的小白菜似的,没了往日逗弄他的精神头,秦穆戎瞧着她那被妊娠反应折腾的苍白的小脸也长叹不已,连提议带她出去玩都没了兴致。

“过了这个月许是能好转。”叶云水喝了一口酸辣粉的酸汤,舒爽的叹口气,用帕子抹了抹嘴。

“祁善昨儿来了消息,本是想询问一下卖药膳阁股的事,我说你最近身体不舒坦,让他自个儿看着办。”秦穆戎看着她“咕嘟咕嘟”喝着那酸辣粉,嘴里都跟着泛酸。

叶云水连忙摆手。“别呀,这会儿许就是看到银子还能让我提儿精神头了!”

“家里又不缺你的银子,还挺贪财的!”秦穆戎把她抱过来,摸着她的肚子,那一双大手就像是暖水袋似的,捂着叶云水冰凉的腰,不满的皱着眉头,“怎么这么凉?”

叶云水顺势靠了他身上,“是您的手太热了!”不过这双大手倒是热的很舒服。

秦穆戎思索半晌才点头,“你若有兴趣,明儿约了祁善过来谈谈,你在府中却是不知,他这回可是出了风头了,前阵子被太后叫去臭骂了一顿。”

“怎么了?太后不是很疼他?”叶云水纳闷的问,祁善虽是小公爷,可是能在涅梁城里开楚香楼和药膳阁,光是有镇国公的旗号是不够的,可有太后这尊佛爷在后坐镇,他才混的如鱼得水。

“他散了口风出去,说谁家给他送女人或者要跟他议亲的,楚香楼和药膳阁往后恕不接待,而且还把忠勇伯家的二爷花大价钱送的两个女人转手放了药膳阁里弹曲唱词了!旁的人家派人说亲的也都纷纷往后退,谁也不招这麻烦,可有那些个不知这其中弯弯绕的,却以为是祁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人敬而远之了。如今外面都在传祁善的闲话,惹的国公夫人心里纳闷,而后得知真相气的病了。”秦穆戎说到这里也是叹气,“如今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没人敢嫁她了。”

说完,秦穆戎若有所思的看着叶云水。却见她捂着嘴哈哈大笑。“小公爷还真是豁得出去。”

秦穆戎看她幸灾乐祸的模样也忍不住牵了牵嘴角,“回头我使人约他过来,你这身子骨就莫出面了,背后出出主意就是。”

叶云水知道这是秦穆戎不想让她掺和进去太多,“爷放心,婢妾只出主意。”

第二日祁善应约而来,瞧见叶云水那蜡黄的脸色脸上不免多了几分担心,可碍于秦穆戎在场,他也不便多说,“…如今各家都酬着银子等着入股,大约有那么七八家人家,都在等着我的消息,小嫂还有什么妥当主意没有?”

叶云水看着祁善想起昨晚秦穆戎说的事,脸上却是忍不住的笑,倒是把祁善给笑的有些不知所以,秦穆戎轻咳两声,叶云水才是正色的道:“先抻一抻,不急着卖。”

“小嫂这是何意?”祁善追问道。

“您这被人传着谣言,又被太后责骂总得有点儿脾气?而且这几日您这谣言一传,刨根问底儿的肯定会不少,到时候知道您要出手药膳阁股份的人家却是越来越多,动心思的也会越来越多!”叶云水说完,便是绷着脸忍笑。

祁善前几日也算是见识过叶云水的厉害了。也拿她笑话自个儿没辙,索性厚着脸皮道:“依小嫂的意思,这药膳阁的股份再炒的高点儿?”

“那是,都惊动了太后她老人家,您若是随随便便得点儿银子就给卖了,那才是丢了脸面!”叶云水这话说的颇有深意,“太后她老人家下个月可是寿诞了,您总得孝敬她老人家点儿好玩意儿,博她老人家一笑不是?”

祁善瞬间就明白了叶云水的意思,他们虽是卖了药膳阁的股份,可那白花花得来的银子也是众人盯着的目标啊。借着太后寿诞,他送上一份最大的礼,算是把盯着他的那些人的眼珠子都戳两下,就算是搅和的涅梁城里的皇室宗亲们闹腾的不像话,明启帝也不会治他的罪了!

稳坐高位之人不怕你贪财,就怕你贪权特别是如祁善这等太后的外戚,更是明启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可碍于祁善只是开铺子赚银子,不往政事里掺和,所以祁善的楚香楼才能开的那般红火没人找茬。

而药膳阁敛财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这才是引来了那批嫉妒的狼眼睛…太后能为这点儿事叫祁善过去骂一顿,也是赶在明启帝治罪之前给他个预防针而已。

可祁善要是以给太后老人家做寿献礼而高价卖药膳阁干股,即便是明启帝也只能把不满咽回肚子里,仁孝治天下,明启帝时刻讲究个“孝”字,他是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找祁善麻烦的。

祁善能想明白的事,秦穆戎自也是早就反应了过来,对叶云水这等缜密的心思不由得投去赞赏的目光。

叶云水对秦穆戎含羞一笑,只等着祁善想明白。

祁善当即朝着叶云水竖起大拇指,“小嫂这招高明,弟弟我正愁寻不到好借口呢!”

“小公爷是近来事情太多,当局者迷!”叶云水顺势奉承他两句,便又寒暄了两句回了寝房,留了主厅给秦穆戎和祁善二人叙话。

送走了祁善,秦穆戎回了寝房,却瞧见叶云水在抱着姝蕙玩。

“小公爷走了?”叶云水随口问道。

秦穆戎点了点头,目光却是一直瞧着叶云水,让她甚是纳闷,“爷这么瞧婢妾做什么?”

“没什么,说起太后的寿诞,你却是要跟着进宫的,想想送什么贺礼才好。”秦穆戎坐了榻上,看着姝蕙张扬着小手抓她的手指头,“太后不缺贵重物件,用心思想个她能合意的!”

“她老人家最合心意的就是爷您有子嗣!”叶云水摸了摸还未曾凸显的小腹,“这个却是不赶趟了。”

秦穆戎凑了她身边问。“下个月可能瞧出男胎女胎?”

叶云水摇头,“不到日子呢,瞧不出。”

秦穆戎的目光略显失望,“那你就斟酌着送什么礼吧,银子不够从铺子的账上拨。”

叶云水叹了口气,又想起王侧妃那个老虏婆,攥着二房的财权不肯撒手,“爷您放心,婢妾自有主意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粉红260加更

叶云水心里正合计着如何能让王侧妃在太后寿诞这个时候吃个瘪,她心里也好解气。

秦穆戎看她那副叽里咕噜乱转的黑眼珠,不免有些担忧。的问:“你又想什么坏主意呢?太后的寿诞可容不得你胡闹。”

“婢妾是那不知轻重的人么!”

叶云水心下一琢磨,便凑了秦穆戎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堆,“…婢妾只是暂时想了这么个主意,回头再仔细的琢磨一番再跟您商量。”

秦穆戎敲敲她的小脑瓜,“这是怎么长的呢?一提这些个坏招一想就有!”

“您都说了婢妾就是贪财的性子,卡着婢妾的银子不给,那不是要婢妾的小命么!当然要想辄弄回来!”叶云水继续她的歪理,“您就等着瞧好吧!”

天色还早,秦穆戎去了“逍遥居”寻秦慕瑾谈事,叶云水则去了后院看望小米氏。

小米氏当日昏过去虽有做戏的成分,但她的确是个闷葫芦性子,还真是有些怒气攻心,倒下了!

瞧着那一张刷白的小脸,叶云水坐了软椅上劝着:“昨儿世子爷亲自带侍卫去逮了人来给你出气,就别搁心里憋着了!把身子养好了再说其他的!”

小米氏哀怨的目光看着她,“养不养好又能如何?反正贱妾是好是赖也没人瞧。”

叶云水挑了挑眉,“有这心思往爷身上用去,看我没用。”

小米氏被说了脸通红,脑袋转了床内侧去不吭声。

叶云水也不理她这小性子,指望着她推秦穆戎到这群妾的床上那是甭想,秦穆戎来不来是他自个儿的事,她还没宽容到那个地步。

“不爱听我也得说,你这是跟谁置气?这院子里的莺莺燕燕越来越多,姿色好的也越来越多,总有超过你的,再说了,哪个男的爱看病恹恹的?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了的?甭说你在这儿给我使小性子,我不搭理你又能如何?柳氏走了不也马上顶上来个盈絮?”叶云水站起身,“日子都是自个儿过的,你与米氏毕竟不一样!”

小米氏浑身一颤,再转过身时叶云水已经走了。

潸然泪下,她攥了攥枕下的荷包院子里消停了几日,可叶云水却是没有闲着。

董掌柜把这些日子药膳阁的流水进账的账本全都送了来,请叶云水查验完毕后,她与祁善二人要把第一批赚的利润分了。

不看不知道,饶是叶云水心里已经很有准备,看到那账本却也着实的吓了一跳!

才仅仅开了有两个月的药膳阁,每日的纯利却能够达到五百两以上,两个月下来就有三万两银子,难怪那么多人都嫉恨的眼睛放绿光,换作是她恐怕也得想方设法的插上一脚。

自祁善上一次离开之后,涅梁城里关于他的谣言则是越传越凶,到最后都知道他是要卖药膳阁的干股才引出这么一堆事,顿时引起了一阵轰动,家里有点儿钱,还是公候之家的都绿了眼,惦记着是否能参上一脚,便挖门捣洞的寻门子跟祁善搭话,祁善却是来者不拒,更是放出话去,为了太后她老人家的寿诞,才出手这药膳阁的干股,只要有银子的全都欢迎。

这消息一放出去顿时炸了锅了,他倒是悠哉游哉的整日玩着,那些惦记着想兑干股的则是各个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了药膳阁里还有叶云水的两成干股,这些日子叶云水接的拜贴不断,却都被秦穆戎给挡了回去,只有跟叶云水关系极熟的才允她见了,这里就包括了礼部上卿府的周夫人。

周夫人来时便是一脸的晦暗,待她说明了来意,叶云水则是摇了摇头,“方子我是不可能出手的,那不是坏了小公爷的生意!”

周夫人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是那落井下石的人,我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周夫人满脸的尴尬,“你就当我没说吧。”

“为了灵珊?”叶云水追问道,周夫人一直是很有分寸的人,旁日里做事说话从不逾越半分,如今这般冒冒失失的来寻她出手方子,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为了灵珊,哪怕是周大人在她心里都没灵珊重要。

周夫人见叶云水猜中,也就没再隐瞒,“也没什么可瞒你的,的确是为了灵珊。”

叶云水也不追问,只等着周夫人娓娓道来。

“都是我当初没选好,让灵珊嫁了那么个人家…”周夫人说着眼眶发红,“刚新婚就养小妾,灵珊一个多月小产的,结果那侍妾都怀了三个月了,竟然是还未大婚就有了!如若不是曹夫人登门道歉,灵珊又不肯,真想给她领回家来!”

“闹了这一次虽是有所收敛,还算能过的好,这次又见到药膳阁抛干股,又心痒痒的,得知灵珊跟你是闺中密友,特意找上门来要买你手中的方子,灵珊不肯来,二人又闹腾上了,逼得我不得不豁出这张老脸来与你说合,不行也就断了他这念想了!”周夫人说着便掉了眼泪,“作孽啊!”

“官不言商,这事儿曹御史可知道?”叶云水很难想周灵珊那么直爽硬气的脾气怎么忍这么个男人。

周夫人连忙道:“这次我也多了个心眼儿,让周大人去跟曹御史通个信儿,我来了你这里,他去了曹御史那儿。”说着,周夫人满脸唏嘘的看着叶云水,“当初觉得你是个可怜的,却没想到你如今熬出了头…灵珊要是有你这一半的心计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周夫人说着,又说起陈家来,“曹梦逸平时里经常与你外祖家三房的公子玩在一起。”

“陈耀冲?”叶云水却没想到这里还有他的事。

“对,就是他,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周夫人这般说着,脸上还悻悻的看了叶云水一眼,毕竟是她的表弟,她这话说的却是有点儿唐突。

“您说的对。”叶云水一点儿都不掩饰她对陈耀冲的不满,“不过这事儿您还是得跟灵珊通个信,千万莫掺和到里面来。”

周夫人听她这般说还有什么不明的?连忙点头应下,又说起如今涅梁府里大大小小人家的闲事,又说起那位之前见过两次面的齐夫人,“…她一直都想来给你赔罪,可如今你怀着身子,又不好请你出去。”

这话却是周夫人在试探着,叶云水则是回道:“过些日子吧,太后寿诞那日定是能见到的。”

留了周夫人用了饭,才允周夫人归去。

叶云水坐了塌上开始琢磨着自个儿手里的这点儿方子,如今已是有这么多人惦记着了,药膳阁的根本就在于她的这些个方子,有了方子他们还花什么高价去买药膳阁的股?直接都另起炉灶了,还能让祁善在其中捞上那么一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