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那通透的碧绿镯子,望着眼前笑的一脸坦承的妖媚人儿,收到了怀里,点着头,“不是告诉你了么,要节俭,你这败家的。”

二人相视而笑,琉璃已一道红光闪过,踏云上天庭去了。

176喜讯

出了琉璃殿,洛水水心中卸下了一层胆子,却又蒙上了一层桎梏。

救了她的夫,却害了琉璃。

这样,在她的心底,只会凭添愧疚而已。

迈着缓慢而沉重的脚步朝夜尧殿走去,入门前,见了紫萼,向她诉说了这些缘由,紫萼只是掩面啼哭,只道姐姐自小不定性,当下她已猜到七八分,只是不敢言语。

洛水水将玉坠交到紫萼手中,托她送回给花瑾,不然其身体堪忧。

紫萼匆忙着脚步去了,她便朝内室走去。

内室里,夜尧坐在桌前沉思,面有担忧。

她这样望着他,忽觉他是个好人,是她在这个蛇宫所见的最值得信赖最安全感的大好人。零点书屋.02345.

她跑到他身后,搂住他的脖项,将面凑到他耳旁,“嗯嗯,怎么了?”

他回神,扭头淡笑,“倒也无事,在思量明日去天庭之事。”

洛水水动了动眸,将方才与琉璃的对话全全讲了出来,哪知夜尧忽的面色不佳,扯下她的手,一声呵斥,“胡闹!”

她一脸委屈,“我救了你。”

“可你这般,便是害了二弟。”他眼神一冷,甩着袖踏步朝天而去,直出海面,不再多望洛水水一眼。

她跌坐到地上,只泱泱的望着他的背影,捂着脑袋愧疚。

“早知道就不当柯南了,没事解什么真相。零点书屋.02345.”

过了半晌,蛇宫有些纷乱,议论嘈杂,紫萼也快步疾走到夜尧殿,喘着气跪倒在洛水水面前,“琉璃王与少殿现在同在天庭,听闻,都去领罪了。”

洛水水脸色一变,大骇。

这一切,都是她惹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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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屋中踱步,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

紫萼只能在她身后望着她,安抚她,却也无济于事。

不一会儿,到了晚膳时辰,上了膳,她却丝毫不胃口,心中被担心满满占了,一口膳菜也食不下去。

在望见那栗色圆润的烧鸡时,她的胃中甚至有些翻滚,捂住胸口,想吐。

她捂着嘴干呕了好大会儿才消停,摆着手对紫萼,“把东西撤了吧,我闻着好难受。”

紫萼吩咐收拾了桌上物品,连忙端来茶水给她漱口,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脊,“娘娘还好吗?可还难受?”

洛水水深呼吸几口,才止住胸口那不停上涌的干呕感,接过茶杯,口中干涩。

润了两口,才止住腹部的异样,胃中的火烧。

“娘娘可有想吃的其他东西,紫萼去给你做来?”

她想了想,随口说着,“葡萄,话梅,酸桃蜜饯,橘子…”

都是酸的。

紫萼有意无意望了望她的腹,“娘娘…以前不喜酸物的…”

洛水水也惊于自己说出的都不是自个儿喜欢吃的东西,眨着一双迷茫的眼,呆呆的望着前方。

紫萼抓起她的手腕,秀指动着,把了脉,脸色一变,笑开晕漾,“娘娘。”

“嗯?”

“是喜脉。”

“哈——?”她一声怪异尖叫,“喜,喜,喜脉?我有娃娃了?”

“正是,您已有孕了。”

惊!天!震!撼!

洛水水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惊然掉到地上,双手无措的抚着肚子,无措喃喃,“这也太快了,一天功夫就怀上了,是人还是蛋,是哺乳还是孵化…”

177那熟悉的妖气

洛水水惊慌失措,捂着肚子到蛇王殿去了,跪倒在大厅内,头也不敢抬,只轻轻叩言,“王,少殿与琉璃王可有消息了?”

蛇王一声叹息,命人扶她起身,“没想到竟是琉璃做出此等事,他这性子,何时都改不了。”

她抿了抿唇,匍匐在地,“王,请您务必想办法救救少殿和琉璃王。”

“救尧儿,孤能理解。”蛇王捋着银白的胡,慢声慢气,“可为何栽赃给尧儿的琉璃,你也要孤一并救了。”

她抬起头,定定的,“只是,想还他一个公道。”

蛇王半天不语,挥了挥手,身后有人捧着盖着黄色锦布的托盘走了进来。

“收了吧。”

洛水水接过,打开来看,是一只白色雕刻的蛇记玉印。

“凤印?”她一声惊呼,“这是蛇后凤印么?”

“尧儿此番若能平安归来,便继承打统,这印,自然是你的了。”蛇王一笑,离凳,走到她身旁,将她扶正,站起身,“尧儿不擅言谈,心里却是为所有人顾虑的孩子,他自幼早熟,不喜言语,但若是待谁好,孤还是能见得的。”

洛水水抿嘴一笑,搂着凤印看了半天,原来嗯嗯果然是个闷骚孩子,好心孩子,她最喜欢的孩子。

“嗯。”

她郑重点头,蛇王点头微笑,“孤与天帝有些绵薄的交情,只好撕下老脸去求求看了。”

洛水水满怀希望抬头,蛇王会心一笑,一挥袖,上天宫去了。

这寂静的大殿中,只剩下她一人。

这偌大的蛇宫里的三殿首领,也全全不在了。

她抚着肚子,讷讷的走出殿,心头无端升起一个念头。

这孩子,也许是个不祥的孩子。

他一出现,便惹出这么多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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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步走回夜尧殿,紫萼在门前等候,她一靠近,便嗅到了自己极其熟悉的味道,那是,主子的味道。

这些日子闻到的主子的精气徘徊,难不成,是从水妃娘娘身上散的?

她呆愣着,洛水水已站到她面前,娇笑着,“蛇王已上天宫求情,也许是有救的。”

紫萼望着她腹上放着的手,肚子好似比方才大了。

她歪侧着脸,“娘娘,可有感到不适?”

“我很好啊。”

洛水水笑着,回屋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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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夜尧未回,洛水水辗转难眠,披了外衣坐在窗前守望。

半夜时分,紫萼挑着灯笼踱步到窗前,二人相对,紫萼轻轻一行礼,侧脸而去,眉头,却无端多了一抹浓厚担心。

娘娘的肚子,比白日,又大了些。

才只几个时辰的功夫,肚子为何会这么迅速的成长?

少殿不在蛇宫,她不敢妄自菲薄,更不敢随意提醒娘娘,怕引起惊慌,有了什么闪失,少殿回时怪罪。

紫萼揉着眉坐在亭前,眼前,鼻中,所有的感官,都弥漫着一种妖气。

那是她极为熟悉的妖气,这妖气浓厚,带着浓郁的花香,是世间仅有的早已绝种的相思花香味。

“你闻到了。”

一声男声响在身后,她手中惊得一松,灯笼掉到了地上,她遑遑抬头,是一位面色苍白甚为羸弱的白衣公子,额前有着月牙形状,身体半透半明,举止投足间,一股瑰华的气质自显而现。

她脑中景象回忆,扑倒在地,额贴在地上,“原来是嫦娥仙子门下沉月公子,紫萼有礼。”

沉月一声笑,面带虚弱,为等这一刻,他已在水中待了太久太久了,久到他已将近感觉不到自己的生命了。

一道绮蒙闪光之间,他的手上,多出了那曼妙纱帘的白色纱衣,递到她面前,“这东西,明日许会有用。”

“雪纱衣?”

紫萼接过,怔然,“是相思主子的雪纱衣?”

“嗯,明日太阳升起时,你要记得拿这衣去她房内,千万记得。”

郑重嘱咐完,他转身要走,身后又被她唤住,“上仙留步,紫萼还有一事要问。”

“请言。”

“主子…可是要回来了?”

他静而不语。

“水妃娘娘…会怎样?”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他挥了挥袖,一团白光萦绕,直朝海面升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夜尧殿内室那趴在窗前的人儿。

“女人…再见了。”

一个回眸的缘分,便是外殿与你那些日子的相处。

我在这海底守了这么些日子,我们依然无缘相见。

而如今,你已身为他人妻,嫁作他人衣裳。

那…便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吧。

一个回眸的缘分,亦只是一个回眸的决绝,咱们,缘尽了。

一声微笑,直朝天上月亮而去,小主,出月宫时,您让沉月慎独慎行,勿要用情,否则,只会心伤。

罢,罢,罢,月宫里会伤心的兔子,他亦是头一只。

想是,那月宫里其他的兔子,定是会嘲笑的。

最后望了一眼那柳眉杏眼樱唇,和那思念他人的脸面,一掩面,朝着月华荣光飞去了,再也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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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水趴在窗前,本是有些倦意,可忽然心头一寒,身子也兀自开始发抖。

她的手紧抓住窗棂,心口一片心酸。

她彷佛,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吟,“女人,再见了。”

是谁?

她睁圆眸,瞢的忆起这柔声熟悉的声音,是沉月。

“兔子!”她站起身,赤脚跑出门去,“是兔子…”

“兔子是你吗?”她站到院中奔跑着,寻找着,嘶喊着,仍是无人应无人答。

“沉月…”

她喃喃着,本是满怀希望的叫声,响亮的呼唤,最终变成了弱声呼叫,渐渐暗淡下去,听不到声音了。

他走了。

她的心间下了肯定。

那句再见,除了他不会有他人,兔子,再次舍她而去了。

她蹲到亭园中,抱着腿,赤着脚,在那一顷刻间。

泪如雨下。

直到身上被披了衣裳,一个浅紫色灯笼展在面前,紫萼温暖的音色响在耳边。

“娘娘,天寒,夜冷,咱们回屋吧。”

紫萼不去追问她为何哭,水水也一言不发随她回了屋,上了榻,紫萼为她盖好被,“娘娘,明日兴许要早起,您早点儿歇着吧。”

她转过脸,翻了身,叹了口气,“嗯,谢谢你,我没事了,你也去睡吧。”

紫萼应着,朝门外走去,立在门前,远远望了她一会儿,张动着嘴巴,没发出声响,却叫出了嘴型,“主子…”

气息,越来越浓了。

178回归

翌日,太阳照耀在斑斓的海水那一刻,像是要唤醒众生与灵魂般,投下了光怪陆离的五光十色,渔民推船撒网,为一家生计奋斗,姑娘们唱起打渔歌,海面波澜无纹的包容这些祥和的一切。零点书屋.02345.

天空,一道红光闪过,耀闪了所有人的眼。

“爷爷,天上可是有红光闪过?”半晌,渔家女儿睁开眼询问身旁张着花甲鬓胡的爷爷,“爹爹下海去了,可会有危险?”

“天降红光,是喜兆啊,想是你爹爹今天,能补到好收获呢!”

老爷子呵呵笑着,少女的面泛起桃花,眼带期待望向不远方渐远渐迷的海面…

海底宫内,一声惊天呼喊震惊吵醒了所有人。

天亮,紫萼从榻上惊醒,奔跑着朝洛水水的屋中跑去。

“娘娘——!”

她一声呼唤着,进屋却见洛水水面色苍白,腹部隆起,十足十月胎儿模样,双指紧紧攥着被单,额上渗出密集汗珠,唇上已被咬出了凸显印记。

“娘娘,你没事吧。”

紫萼扑到在她的床边,“娘娘…”

“痛!”洛水水被一股奇异的灼热和疼痛感惊醒,腹部疼痛的肿胀已让她不堪重荷,她双手搁在自己鼓起的肚上,“紫萼,蛇的娃娃…生长周期…也…也太快了…”

紫萼为她慌张擦汗,“娘娘,紫萼去备热水和毛巾,您稍候。”

“一天…就要生了…”洛水水大口喘着气,抓住她的臂,“不要走,我怕…”

“娘娘,您忍着,许是一会儿就疼过去了。”

洛水水精致苍白的小脸儿越来越渗白,她双手紧窒的抓住紫萼的手,惊恐的睁圆着双眼,大口而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肚子…好痛…”

“啊——!”她一声尖叫,“肚子,肚子要爆开了,救命——!”

“娘娘!”紫萼慌张的不知所措,忽然想起什么,“雪纱衣,雪纱衣…”

她奔跑着回屋去拿雪纱衣,身后是洛水水连绵不绝的呼痛声。

这种痛,是撕裂般的痛。

肚子中奇异的灼热与饱涨感已让她几近崩溃。

她尖叫,呐喊,撕扯,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这近乎锥心的疼痛。

“肚子!”她的瞳孔瞢的放大,“要爆开了——!”

“啊——!”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紫萼抱着雪纱衣跑进屋,愕然而呆愣的望着眼前的情景。

床上的人儿一声尖叫,肚前一片火红繁光将其笼罩,肚中,彷佛孕育的新生儿,飞出一颗红色玉珠,那珠,是花朵形状,那形状,正是早已绝种的相思花。

那颗相思花珠在空中飞旋了几秒,直朝雪纱衣奔去,待到它飞至雪纱衣中,雪纱衣峥然飞起,似赋予了生命,缓缓立了起来。

褶如雪月光华的衣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一头三千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是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那红粉嫣然的脸蛋儿彷佛纷飞的蝴蝶,清灵透彻的冰雪,那眼神一如百年前,乌珠顾盼,回眸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