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女人抓着男人的袖子,边说边左右看。

唐肆爵不时垂眼看她,对这种不算平坦的露面行走有些不习惯。石板相接中,缺一块少一点,缝隙裂开的也多,怕她东张西望不小心走路摔了,所以直接抬手握住她手腕,握得紧紧的。

颜雪桐抬眼看他,冲他笑了下,紧跟着继续东张西望。

“我们进去看看好吗?”

颜雪桐话落直接钻进了糕点小铺,跟在她身后的唐肆爵快步跟上,三两步后站在她身后,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没想到这女人力气这么大,又有新发现了,唐肆爵眼底笑意载满。

颜雪桐连推身边男人几下,唐肆爵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他忙问。

颜雪桐抬眼,眼神儿带着或多或少的嫌弃,忍不住说了句:“你怎么老跑神儿啊?在想谁啊你?”

很不高兴,老婆还没死呢,居然就开始想别人了。

唐肆爵闻言大乐,揉了揉她头发。

“没有。”

里头老板等着捡糕点,又问了句:“要哪种?”

颜雪桐看唐肆爵问:“绿豆糕还是红豆糕?还有桂花糕,你想吃哪种?”

“都好,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唐肆爵笑道。

颜雪桐弯腰盯着透明橱柜中的各种糕点,大概两指大小,一指厚薄,方方正正的一块,样子特别实在,不像菁城甜品店里头各式各样的造型,这里面摆的糕点,样子普通到没人愿意询问。可若要尝一块,口味却令人惊艳。

“我每一种要一块,先买,尝过后我再决定要哪种。”颜雪桐笑说。

老板大概没遇过这么事儿多的顾客,但看这两人都不是本地人,外地来的,多看了颜雪桐两眼,不满的情绪压了下去。

颜雪桐自己没注意到老板的眼神,唐肆爵倒是注意到了,脸色瞬间沉下去,想拉着她走,但她此时此刻却不愿意理他。

唐肆爵一旁站着,颜雪桐每种口味咬了一口,最后还是选了绿豆糕。咬过的糕点全装在一起,转身递给唐肆爵。

“唐先生,你不介意吃我都咬了一口的吧?”

除了绿豆糕,不想吃其他口味,只能塞给他吃。

“不介意。”他接手。

颜雪桐让老板又装了一袋绿豆糕,然后两人才从糕点铺里走出来。

“你看这里装东西的都是牛皮纸袋欸,有没有很古代的感觉?”她笑着问他。

一手拿着包绿豆糕,一手捏一块儿糕点在手上,吃得很开心。

唐肆爵掌心扣在她肩膀,看她眉开眼笑他就放心了。

晚上这条小街上的食物可就多了,一条街姑奶奶从头吃到尾,顺带拧了不少东西回去。

最后吃到念了一天的牛肉面了,别看面汤上一层色儿红色儿红的红油,其实入口辣味刚刚好。

这边的饮食最大的特点是用的油特别香,大概就是绿色食用油和大都市中经过加工的油的区别。调料看起来特别简单,就是辣椒面放热油里冲出来的,可实际上味道令人啧啧称奇,不知道后面又加了什么。

“唐肆爵,怎么办,我就连吃这牛肉都觉得比我们菁城的好吃,我们要不以后在这里养老吧,我太喜欢这里的美食了,天天让我吃牛肉面我都愿意。”

要知道,让一个不怎么爱面的人说出这种话来,那确实不能小看这一碗牛肉面的能力。

唐肆爵眼皮子跳了跳,怕她真下了什么决定,赶忙接话:“你喜欢就让二哥把这秘方买回去,或者请这家老板去菁城工作,天天给你供应,再不济,我们自己学来,自己做。”

真那么喜欢,他做给她吃就是,怎么也不至于为了一碗牛肉面动了要在这里养老的心思。

颜雪桐听到唐肆爵的话,忽然间眼神闪亮。

“唐总,你说到重点了,那什么,给我一下覃老板的电话。”

颜雪桐一张油腻腻的嘴巴往他跟前凑去,看得唐肆爵眉峰一上一下的跳。

“怎么忽然想起他了?”

没有不悦,只是诧异,看她嘴巴上的油腻,又忙伸手去扯摆在桌上的纸巾,纸巾一拿上手,目光不由自主看过去,质量太糟糕,索性收了回来用手给她嘴巴擦了下,然后才扯了一截纸巾擦手。

颜雪桐舔了嘴巴,皱眉说:“我还要吃呢。”

“你吃,慢慢吃。”吃这么多,晚上撑得睡不着一准得闹。

唐肆爵不劝她,免得她抱怨他连碗面都不让她吃。

“要不你给覃老板拨通电话,告诉他这边有好东西等待他挖掘,我想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闪亮无比,浅浅笑意在眼里闪现,看得他心底一阵心悸。

唐肆爵手轻碰了下她的脸,她会想着他的朋友,这是很大的进步。

颜雪桐挡开他的手:“你不要小看这个,如果你打了这个电话,最最起码会让你朋友知道,你心里是有他的。而且,你们生意人眼里不是看什么都是商机吗?说不定你这一通电话会帮到覃老板也不一定。现在大家都想创新,将传统美食发扬光大不是很有意义吗?”

不可否认的是,这么极力说服,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随时能吃上。

“好,听你的。”他笑着点头,眼底全是温柔。

他埋头,手机拿出来,她转头看着他刚硬的侧脸,被他深邃眸色迷得一塌糊涂。

“唐肆爵,你的白面好吃吗?”她小小声问。

唐肆爵几不可见的点头,这当下她一颗头已经凑眼前来了,他怔愣当下,大掌抚摸她浅笑盈盈的脸。

“怎么了?”

总觉得她这讨好卖乖的小模样儿背后藏着什么事儿,是有事要说?

婚前她这样他会担心,怕会从她口里听到他不愿意听到的事,不过现在,他是期待的。

颜雪桐笑着把头往他肩怀里钻,“没事,我就关心关心你那吃的口味对不对,要不,你尝一点我的?”

唐肆爵笑而不答,电话给覃遇拨了过去。

覃老板刚从酒楼出来,今天城南一家海鲜酒楼开业大酬宾,来了些人物,刚下酒桌坐上回家的车。

唐肆爵电话过来,覃老板扫了眼,直接接通。

“大哥?”

唐肆爵开门见山道:“你嫂子有话跟你说。”

这话一落,手机直接递给了颜雪桐,而这令刚接通的覃遇有些纳闷,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颜雪桐那不同以往见面时安静的语调,声音上扬太高,开口就说:“二哥,我们现在在襄城下面的一个小镇上,这里有非常非常好吃的东西,唐总觉得对你很有用,你要不要让研究新菜品的师傅跑一趟襄城呢?你们一定不会后悔的。”

覃老板拧了眉峰,酒醒了一大半。

他是真没料到会跟颜雪桐通电话,这感觉有些奇怪。

“好,多谢大哥嫂子的好意,我这就安排人过来。”覃遇直接回应。

颜雪桐听着这话怪怪的,笑说:“二哥,也不用这么急啦,随时都可以,我们只是觉得,这可能对你们有需要呢,在这小镇上,一碗牛肉面都能吃出满满的幸福感,真的,我跟这里人非亲非故,我的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一碗牛肉满也能吃醋满满的幸福感,前提得是看跟谁在一起吃吧。

覃遇沉默着,一时间没做回应。脑中努力在把他平时见到的女人样子和此刻这神采飞扬清脆声音合并在一起,有些怪异,因为没见过,很难想象那会是一个人。

覃遇的印象中,颜雪桐是安静的,懂事的,漂亮的,婉约而坚韧的,从没见过她青春活泼的一面。

犹记得印象最深的是在车展上,她穿一袭白色礼服站在宝蓝色的那款玛莎拉蒂的前风华绝代冰清玉洁的美,只是瞥见一眼,都足够惊心动魄。

“我明白,我马上安排人过来,你,是在那边拍戏吗?”覃遇思维渐渐复活过来,喝多了点,不过好在是慢慢想起了些事情。

才给她送行来着,没那么快忘记。

颜雪桐眉眼弯弯笑,忙点头:“对啊,我在这边拍戏,爵爷也在呢,他一大早赶过来的,不过,他很快就要走了。”

颜雪桐说这话时候,眼睛盯着唐肆爵看。这话听得唐肆爵心底一酸,下意识抬手覆盖在她手背上,给她安慰。

颜雪桐依旧开心的笑着,覃遇倒是有了别的想法,说了几句后,挂断通话。

这电话是爵爷打过来的,毕竟是跟嫂子通话,有的没的说太多,于理不合。

覃遇电话挂了后后座靠了一会儿,手按着太阳穴静坐,良久才开口问前面来了。

“爵爷商会的会议是几号?”

司机文雅愣了下,忙回应:“二十号。”

覃遇不再说话。

二十号,也就是说,最晚二十号爵爷已经回了菁城,所以他二十号去襄城,不是正好与爵爷错过?

覃遇电话打给助理,要求将二十号二十一号两天的行程排开,他有急事需要处理。这边电话结束,又给酒店负责创新菜这一块的师傅打了电话,让人跑出二十、二十一号两天,跟着他走一趟。

襄城,天色渐渐拉下帷幕,天光越来越暗。

颜雪桐在唐肆爵的搀扶下慢悠悠的回了招待所,一进房间,就累得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唐肆爵在她身边半蹲着,鞋子袜子给她脱了,握着她的脚轻轻重重给揉着。

“累了冲洗下早点睡,明天几天开工?”

颜雪桐大老爷似的躺着,慢搭斯里的摇头。

“我不知道,等通知。”

唐肆爵给她捏着脚底,他手大,又有力,穴位按压劲儿特别足,他指头一按压,她立马疼得直抽抽,身子都跟着弹了起来,紧跟着尖叫。

“唐总,你在谋财害命吗?”

唐肆爵声音温和,笑着解释:“没有,要按一按才舒服,别急躁,慢慢来。”

颜雪桐瞪他一眼,还给她慢慢来?

“我疼死了你知道吗?”

脚收回来,“不要你捏了。”明知道她怕疼,也不知道温柔一点。

唐肆爵依旧半蹲着,笑问:“服务还需要吗?不需要我走了。”

颜雪桐摇头:“你走吧,我怕你这服务做全套下来,我明天走不了路。”

唐肆爵叹气,觉得她开始嫌弃他了。

捡了她的鞋子袜子往门口去,拖鞋给她拿过来。

这边的招待所没有市里的酒店待遇,每天这些基本生活用品都要换新,这里一双夏天的凉拖,大概所有住进来的人都会穿,所以刚出去,两人一人买了双新拖鞋回来。

“不想动了。”

唐肆爵看着忽然抱住他腰身耍赖的女人,心底柔柔的,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我帮你。”

两人挤进了并不宽的卫生间,里面只有个盥洗台,台面没有任何可以放东西的位置,马桶嵌地式,不是坐便式,好像冲水箱和洗浴的水箱是同一个,颜雪桐研究半天没研究明白,好在有莲蓬头。

“我先洗,我今天要洗头。”

这头发,实在不能看,在剧组只要一上戏,头发妆面回来后都必须清洗干净。

唐肆爵站着不动,颜雪桐拆了头发回头看他,他居然已经把衣服都脱了,她直接愣在原地。

“你,你干嘛?”都说了她先洗,她还要洗头,这人可真是…

“一起洗,节约水。”

颜雪桐立马摇头:“不不不,还是别了,容易擦枪走火,今天我好累,咱们改天再玩。”

唐肆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颜雪桐拨了下散下来的头发,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干嘛这么看我?”

“我只是火一起洗,有说,要‘玩’吗?”他笑得意气风发,眼底促狭目光闪现。

颜雪桐呲牙:“唐总…”

“好了,先洗头,衣服脱了,蹲下来,洗发水用我们自己带的。”他将她按下身说道。

颜雪桐脸子抽了抽,最终还是弯腰,让唐肆爵代劳了。

他喜欢上手她的事情,她拒绝也没用,以前他也这样,但婚后更甚。

对于唐肆爵这种改变,颜雪桐只当是他一时新鲜,过一阵就不会这么粘着她了。

头发用毛巾给包了起来,站起身时两人赤诚相对,这种时候不出事儿是不可能的,听到唐肆爵呼吸声越来越重她就知道情况不妙,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做出警告时,她已然被他反压在墙面就地正法了。

知道她今天累,明天还得开工,所以他办事儿很小心。

但越压抑越刺激得人想发疯发狂,最后抱着她癫狂了几下狠的才罢休。

颜雪桐趴在唐肆爵身上出了卫生间,一张大大的浴巾裹着玲珑的身子,人趴在床上一动没动,累得够呛。

唐肆爵找了风筒给她吹头发,动作温柔又细致。

头发吹好,她往被窝里钻去,抱着被子就进入睡眠模式。

唐肆爵在她身边坐着,将人圈回了身边,喊了声:“老婆?”

没回应。

唐肆爵叹气,说说话都找不着机会。

躺下身,把人圈怀里,两人身上同样的香味,浓郁而美好。

“明天晚上我就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他低声道。

颜雪桐微微睁了下眼睛看他,然后点头:“好。”

唐肆爵轻轻顺着她的头发,不再说话吵她。

次日,第一个拍颜雪桐,这是三人的对手戏,唐肆爵却了现场。

电影情节是男主老婆见到勾引得丈夫的小三,动手打了小三,事后才知道,所谓的小三是丈夫的初恋情人,男主妻子才是插足的第三者。

唐肆爵到现场时没告诉任何人,铁轨两边全都是工作人员,工作进行到一半忽然来了人,还真没人发现。

打人这一段拍前已经搭好了,是借位,可在真正对戏时,卢千希却实打实的狠狠扇了颜雪桐一耳光。

动作来得太快,跟原来搭的又不一样,颜雪桐当场给打蒙了,耳朵嗡嗡直响,久久没有反应。

导演忽然喊停,所有人才回过神来。

205,秋后算账

颜雪桐被打那一下,停顿太久,不能过,得重来。

也就是说,姑奶奶这打,白挨了。

片场稍作的休息,颜雪桐看向卢千希,直接质问:“导演说了是借位,为什么要这样?”

“借位多假?我是专业的演员,我做一切都为了能为电影呈现最好的效果,如果不能,我宁可不演。还有,我做什么,不是你这样的新人该质问,你懂什么是演戏吗?”

卢千希轻蔑看向颜雪桐,冷哼轻笑,别以为演了两步烂片就能叫“演员”了,就这级别,还差得太远。

颜雪桐仰了仰下巴:“什么都讲求真,那这片子结尾我要把唐棣杀了,我是不是也需要真捅死他才能让电影还原本真?只要效果到了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求不必要的东西?”

卢千希看向颜雪桐,目光露出明显的惊讶。

她没想到不久前还夹着尾巴做人的新人,这么快就敢反抗前辈了,觉得不可思议,看颜雪桐的眼神就更见鬼了一样,忽然她转向导演。

“华导,我不演了,跟这种没素质又狂妄自大的新人演员,是对我最大侮辱。”

人走出场景,推了身上搭的大衣,双手环胸,清冷哼声:“我演戏多少年了?拿了多少座奖杯?我需要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教我怎么演戏?哼!可真是笑话!”

颜雪桐想辩解,最终却咬唇不做声。

副导忙摘下耳机上前和解,男主演唐棣走过去,副导问:“怎么回事?”

“没事,小误会。”唐棣说了句。

卢千希看了眼唐棣,讥讽道:“不是真被那丫头迷惑了吧,她刚才是怎么训我怎么顶撞我的,唐棣你耳朵没聋吧?”

唐棣转身看颜雪桐,再转向副导,简单说了句:“言语上有些不恰当而已,暂时暂停拍摄吧,让千希冷静下。”

副导看了眼唐棣,唐棣是有想追卢千希的意思,外头有关于两人因戏生情的新闻在传,但考虑到两人曝光对这部戏有帮助,所以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

副导看了眼唐棣,再看卢千希。

“千希没事吗?”

“明副导,你看我现在像没事吗?新人首先不说演技好不好,最起码要回做人,我十五岁入行,出道至今快二十年了,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居然还有人要教我怎么演戏,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不会做人的新人?”

卢千希气势很足,摆明了不想善罢甘休。

唐棣和副导为难,从没觉得卢千希会是这样的个性,大家都是第一次合作,但卢千希的名气让所有人早有耳闻,从各种采访中看到,卢千希性格挺和气的,可谁知道,到了片场才发现,这跟大家原本的认知差得有些太远。

副导劝和着:“刚出道的新人,性格脾气难免焦躁,你是前辈,别跟个小朋友一般见识,休整下继续吧。”

白白扇了人一耳光,反过来率先发难。

这事儿…

副导并没有多偏向卢千希,这卢千希当场不干了,忽然大发雷霆指着颜雪桐说:“一个靠潜规则上来的新人女演员,几乎抢了女一的戏份就算了,我还要容忍她那横冲直撞的坏脾气?”

副导脸色难看,“千希,这是个严谨的剧组,演员都是凭实力进来的,谁都没有靠所谓的关系,你最好不要乱说话,影响大家的名誉。你质疑新人演员的演技可以,但也别太过分,演员是华导定的,你否认雪桐,就是否认华安导演的眼光,大家都在一个圈子,相互出点儿什么丑事内部都知道,为了大家往后日子好过,我劝你别太端着架子摆谱,演员最主要的是把戏演好了,做好本职工作,才能让人看得起。”

卢千希冷笑了声看着副导,又扫了眼颜雪桐。

“听说那个新人从进组开始副导就格外照顾,在影视基地拍摄的时候,还不是副导忙前忙后的给她铺成,我一开始还以为那丫头是副导心尖儿上的人呢,陈姐让我能忍则忍,都是一个组的,也算是自己人,戏份谁多谁少都没所谓,可现在看来,呵呵…”

这话说得可就难听了,现场工作人员都诧异的看向卢千希。

这哪里是一个混迹演艺圈近二十年的人会说的话?就这脾气,出道之时就该被毙了才对。

副导这回是彻底火了,索性即开面纱来指责。

“女演员能做到卢小姐这样的还真是少见,就你这谁都瞧不上的德行,我都怀疑你家里供的几座奖杯的含金量。用你刚才的话说,演技怎么样另说,就你这做人的态度,不论你戏怎么样,不会做人也只能给你减分。我是对小颜照顾有加,那是因为她刚出道,不是专科出身,又充满灵气,这样的演员是我们入行几十年都没遇到过的好苗子,但凡有点的心的都愿意拉她一把,肯学,上进,做人低调踏实,这些本该是你们这些老演员磨练多年后具备的气质,可如今的演员,没几个能做到,红了后就像卢小姐这样各种拿乔,你当所有工作人员都是傻子啊?谁认真谁敷衍我们在镜头前一眼就能看出来。想必卢小姐这些年来被人捧得太高了,忘了做人的根本,是要被狠狠摔一次才知道该怎么做人吧。”

副导到底是个一百八的高大汉子,真要撕破脸来说人,那气势还能比个女人弱了?

唐棣想说什么,却又碍于是副导演,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又咽下去,默不作声的站开了一边。

这个圈子里,懂得明哲保身的人才是识时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