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雁南飞

作者:蔚空

文案

双向暗恋/别后重逢

同窗四年,姜雁北和沈楠就像两条永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

一个出身书香世家,成绩优异,循规蹈矩,短发T恤白球鞋;一个出身暴发家庭,逃课挂科,离经叛道,耳洞刺青高跟鞋。

从没人知,在好学生辗转反侧的梦里,总有一张张扬妖冶的面孔;亦无人知,在坏女孩混乱浑噩的青春里,其实也真心喜欢过一个人。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楠姜雁北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第一章

灯影沉沉,慢节奏的萨克斯,听得人昏昏欲睡。有人说了个不知何年何月发生的趣事,卡座中里的几个男人,笑得东倒西歪。

姜雁北也勾唇跟着轻笑了笑,只是那浅淡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抵达眼底,就兴致寡然地烟消云散,清俊的脸上只剩下一点恹恹的倦意。他知道自己已经有点醉了,意识忍不住开始涣散,以至于根本就没听清那趣事到底是什么。

好友们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远,连带着周遭的世界都开始失真,他整个人好像要从觥筹交错中抽离出来。

他放下手中的玻璃酒杯,伸手在眉心揉了揉,试图将注意力拉回这场自己作为主角的聚会中。

他回国已有几个月,入职、项目申请、备课讲课,以及基金会那边的事,忙得脚不沾地,几个老朋友约了好几次,今晚才终于敲定时间来这个休闲酒吧小聚。

许久未见的好友相聚,自然是聊得热络。

几个人是初中一路到高中的同学,城市里重点中学的学生,又都是家境优渥的资优生,如今基本上混得不算太差。这种聚会的主题无非是忆往昔岁月,聊少时旧事。

姜雁北听得多说得少,倒不是因为性格沉默寡言,而是他发觉对于朋友们津津乐道的那些片段,他的印象大都是模糊的,哪怕很多时候他还是往事中的主角。

他的记忆力并不差,相反,读书时常常过目不忘。可也许是成长的过程,太过顺风顺水,每一步路都在预期和掌控中,按部就班,循规蹈矩,没有失败,也不曾有过失控。这种一马平川般的人生,在别人看来,他或许是人群中闪闪发光的那一个,然而当他自己回首过去时,却几乎挑不出任何值得去追忆的画面。

于是,这些叙旧的话题,连带着这场聚会,很快就让他兴趣缺缺了。

飘荡在空气中的萨克斯停下来,过了稍许,有木吉他的声音响起,一段轻轻浅浅的前奏结束,驻唱的女歌手在伴奏声中轻轻开唱。

——我坐在椅子上,看日出复活。

——我坐在夕阳里,看城市衰落。

那声音慵懒磁性,如同羽毛一般,从耳畔轻轻拂过。本来已经微醺的姜雁北心中一动,在短暂的怔然过后,一股久违的熟悉感慢慢浮上来。

也许是酒精让人变得迟钝,也或者是这种熟悉感实在是太遥远太浅淡。直到歌曲唱到一半,他才后知后觉般转头循声看过去。

酒吧暖色的灯光带着点迷离感,但十几米的距离足以让他将小舞台上的人看得清晰。那个抱着吉他弹唱的歌手,是个年轻的女人,穿着波西米亚风的长裙,额头系一根细细的皮发带,栗色的长卷发倾泻在肩头,遮住了两旁的侧脸,脸上化着浓艳的妆容,饱满的红唇在灯光下炽烈得几乎灼眼。

这种直接的美艳和性感,与她慵懒磁性的歌声很有些分裂,却又好像有种诡异的和谐。

姜雁北默默看着那张垂眸的脸,怔了片刻,迟钝的记忆,慢慢随着女人手指下拨弄的琴弦,被拉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一抹异色从自己那一马平川的过往中,突兀地窜了出来。

时隔几年,那张脸仍旧美丽妖冶,唯一不同的是,曾经的青春张扬,变成了现在的成熟冷艳。

“怎么?是不是觉得那歌手很有味道?”身旁的好友揽住他的肩膀,戏谑般的声音将他拉回神。

姜雁北不紧不慢回过头,轻笑了笑,伸手揉了下眉心,没说话。

好友又笑着说:“不过酒吧里唱歌的女人,也就一把嗓子一张脸,肯定不是姜大教授你的菜。”

姜雁北默了片刻,抬头笑问:“我的菜应该是什么样的?”

好友想了想,道:“怎么说也应该是佳染那种吧?”

姜雁北半晌才想起他说得佳染是谁,全名李佳染,是他们高中的一个女同学,学习优异,漂亮乖巧,是老师同学都很喜欢的那种女生。

就跟他一样。

两人当时一个班长一个学习委员,班上各种活动,经常一块儿搭档。那时候,还有关系好的朋友,开玩笑将两人凑在一起。如果他没记错,高考之后的聚会,女孩对自己似乎有过暗示,但他当时没太放在心上。再后来,因为大学不同校,这个名字也就渐渐退出了自己的生活。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好友再提起,他竟然一时没太想起来。

他想,大概是那样的女生,与自己看似光鲜,实则乏善可陈的青春,有着类似的颜色,所以在他记忆里中便显得很寡淡。

姜雁北用力回忆了一下李佳染的样子,很遗憾,还是有点模糊。

他笑了笑:“是吗?”

好友笑着道:“说起来,我前段时间遇到佳染了,她还跟我提起过你,感觉对你很有那么点怀念的意思。反正你现在不也还是个光棍儿么?到时候帮你约出来见见呗!对了,她就在你爸医院当医生,近水楼台啊,一个医生一个生物学教授,天造地设的一对有没有?!”

姜雁北不以为意地轻笑了声,漫不经心道:“再说吧,现在刚回来,手上一堆事要忙,还没工夫考虑这些。”说着痕迹地岔开话题,“正溪下月结婚,你们想好送什么了吗?”

他说的是一个没来的同学。

好友果然被他将话题带走,笑呵呵道:“这小子也真是的,两个月前还发朋友圈说自己是光棍儿呢……”

话题成功转移,姜雁北却变得愈加心不在焉。

身后的女人还在用她慵懒磁性的声音轻吟浅唱。

——如果有一个怀抱勇敢不计代价,别让我飞,将我温柔豢养。

——原谅我飞,曾经眷恋太阳。

姜雁北却没有再回头,去看那张与自己一马平川的青春,截然不同的脸。

*

从休闲酒吧出来,已经将近十二点。姜雁北和朋友们在门口道别,虽然并没有真的喝醉,但他向来恪守规则,所以放弃了去停车场取车,直接走到路边叫车。

十月末的夜晚,已经有些凉了。冷风吹过来,让刚刚站定的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残存的酒意被拂去了大半。

他深呼吸了口气,蓦地闻到夜晚的空气中,隐隐有一丝幽香浮动。这似有似无的香味,让他心头微微一怔。

那应该是某种香水或者化妆品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却奇异地带着一丝自然界中的芬芳。

很奇怪,明明只闻过几次,又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他竟然还记得这味道。

姜雁北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朝香味的源头看去。两米之遥暗沉的夜灯下,站着一个长发纤瘦的女人,左肩背着吉他,波西米亚长裙外罩着一件薄薄的风衣,小腿以下仍旧光裸着,露出一截白皙,在小腿与脚踝连接处,有一朵半开的玫瑰刺青,在黑夜中含苞欲放。

也许是觉得冷,女人拢了拢风衣领子,伸手从右肩的包里掏出一个蓝色烟盒,抽出一根烟含在唇上,然后又去摸打火机。

一阵夜风吹来,将她的长发吹得凌乱,几缕散落在脸上,她随手拂了拂,继续在包里摸索。大概是半晌没寻到她要的打火机,她的动作变得有些急躁,最后干脆将包从肩膀摘下来。

哪知一不小心,包从手中滑落在地,里面的杂物,稀里哗啦滚出来,在寂静的夜色中,发出细碎的轻响。

女人烦躁地低骂了句脏话,蹲下身去收拾。而那个她半天没找到的打火机,很诡异地滚落了一米多远。

姜雁北低头,目光落在自己脚边不远处那枚银色打火机,挪过去一步,弯身捡起来,伸手递给她。

“谢谢!”

女人站起身,上前接过打火机,漠然地看了他一眼,随口道谢,转过身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拨开被风再次吹乱的头发,歪头用手捧着打火机,准备点燃含在唇上的烟。

姜雁北的目光还停留在那张浓艳的脸,他忽然就觉得那段尘封的记忆好像有点失真。

那些不为人知的躁动,短暂而荒谬的交集,以及清醒之后的失望和怅然,通通都久远得恍若隔世。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犯过的错误,做过的蠢事,终究在不知不觉中被冲刷干净,变得模糊不清。

姜雁北暗自轻笑了笑,将视线从那张脸上挪开,漠然地看向前方深沉的夜色。

女人似是后知后觉觉察到他刚刚的目光,停了手中摁打火机的动作,拿下唇间的烟,漫不经心抬头朝他看过来。

此时恰好一辆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她迅速收回还没来得及在姜雁北脸上停留的目光,将手中的烟和打火机胡乱塞进包里,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第2章 第二章

过了凌晨十二点,老旧的小区,在沉沉的夜色下,安静得像是一潭死水,只有偶尔几声野猫的叫唤,从黑暗中传来。

沈楠走进黑漆漆的单元楼,轻轻跺了下脚,声控灯没有反应,大概是又坏了。她低声咒骂了句,摸着黑继续往前走。

幸好就住在一楼,上两步台阶就到了。她摸出钥匙打开门,看到父亲沈光耀的卧室还亮着灯,空气里隐隐有难闻的尿味传来。

沈楠皱了皱眉,将身上的吉他和包丢在玄关处,鞋子都没换,便疾步朝那亮着灯的房间走了进去。

屋子里,沈光耀躺在地板上,右手盖着眼睛,呼吸间夹着低低的呻/吟。小小一团的沈钰坐在他旁边,肩膀一抽一抽地在哭,应该是哭了很久,这会儿只有抽噎的动作,已经没什么声音了。

见到这副场景,沈楠脸色微变,但也只是微变,既没有惊愕也没有慌张,只有一丝蠢蠢欲动的烦躁。

看到她进来,沈钰从地上爬起,冲到她跟前,瘪着嘴瓮声瓮气道:“爸爸摔倒了。”

沈楠不用他说也猜得到发生了什么。沈光耀下半身瘫痪,却始终要维持着那点可怜兮兮的自尊,就算是家里没人,也绝不用纸尿裤应急。平日晚上保姆下班,她又不在家,床边会放一个便盆,他自己伸手能勉强够得着。估摸着今晚拿便盆时,不小心给翻下了床。

沈钰才五岁,扶不起体重一百多的父亲。曾经春风得意的男人,如今像个废人一样苟延残喘活着,脾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估摸着还冲沈钰发了火,小孩子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坐在旁边哭。父子俩这情形也不知持续了多久。

沈楠深呼吸一口气,将心头的烦躁压下去,走到沈光耀旁边,把他小心翼翼抱上床,目光瞥到他裤子上残存的湿迹,随口吩咐一旁呆愣愣的沈钰:“去接一盆热水来给爸爸擦擦。”

“嗯!”慌乱无措多时的小男孩,终于振作起来,蹭蹭跑了出去。

沈楠将一脸颓败的男人放好在床上,去柜子拿了条干净的裤子给他换,然而床上的人却僵硬着身体,并不配合,捂着眼睛嚷嚷道:“你别管我!你别管我!”

沈楠马不停蹄忙了一天,累得只想一觉睡个昏天黑地,本来就不多的耐心这会更是少得可怜,看着闭着眼睛,一脸自怨自艾的男人,刚刚压下去的烦躁,眼见着就要溢出来,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赶紧的,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沈光耀将手拿开,睁开眼睛脸红脖子粗吼朝她大吼:“我让你别管我!”

这一声吼叫彻底点燃了沈楠心头那团压抑不住的烦躁,她毫不客气地吼回去:“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吗?!”说完也不管对方配不配合,直接将他的裤子粗暴地脱了下来。

沈光耀红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钰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不等沈楠吩咐,已经自觉地将盆里的毛巾用小手拧干,小心翼翼给沈光耀擦拭下身。

“爸爸,没事了!”小孩边擦边轻声安抚。

沈楠寒着脸看了眼床上的男人,轻车熟路地给他将干净裤子套上,因为心情不佳,动作就有些粗暴。

沈光耀喘够了,那口气也就卸了下来,看着女儿的脸,有气无力道:“我……这都是报应。”

沈楠没好气回他:“对!你就是报应!”

沈光耀闭上眼睛继续说:“可是要报应,报应我一个人就行了。”说完这句,他顿了顿又才艰难地继续,“楠楠……你走吧,别管我们了,把我送去福利院,小钰给人去收养,你去过你的日子。你还年轻,不能再这么被我们拖累了。”

沈楠冷冷看他一眼,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团火再次爆发,一脚踢翻旁边的水盆,吼道:“你以为我不想走吗?要不是因为你是我亲爸,法律规定我对你有赡养义务,我早就走了。谁愿意管你这个混蛋和小杂种!”

五岁的沈钰还不太明白小杂种这三个字的意义,但小孩子天生是敏感的,沈楠的怒气让他知道这三个字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他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沈楠本来就被弄得心烦气躁,小孩子聒噪的哭声,更是让她脑仁都开始隐隐发疼,她转过头,没好气地大喝一声:“别哭了!”

这一声像是个开关一样,让沈钰立马止住了哭声,睁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她,一动也不敢动,只有小小的肩膀忍不住一抽一抽。

沈楠看到小孩子诚惶诚恐的可怜模样,到底还是于心不忍。五岁的孩童对生活还处在懵懂无知中,甚至连家里这种时而发生的争吵也是一知半解,唯一能感知的,便是大人的情绪。大人的怒气,大人言语间对他的厌弃,都会带给他恐惧和不安全感。

“去睡觉。”沈楠深呼吸一口气,又说道。她努力将火气稍稍压下去一点,揉了揉涨疼的额角,语气虽然还是硬邦邦,但到底缓和了不少。

“哦!”语气的缓和稍稍抚慰了沈钰的不安,他赶紧走到旁边的小床,爬上去钻进了被子,紧紧闭上眼睛,以表示自己的听话。

沈光耀也不再说话,只是捂着脸再次大口大口喘着气。

沈楠默默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看向旁边小床上乖顺的小孩子,勉强平息了心头那团火,暗自叹了口气,走过去给沈钰把被子捻好。

沈钰小心翼翼半睁开眼睛,讨好般小声道:“姐姐,晚安。”

沈楠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晚安。”

说完又回到沈光耀床边,一言不发地将水盆收拾好,拿来墩布把地上擦干净。

果然冲动是魔鬼,踢翻了盆一时痛快,最后还不是得她自己收拾乱摊子。

收拾完毕,走出卧室时,她到底是没忍住,回头朝床上的沈光耀淡声道:“爸,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心里再难受以后也给我憋着,沈钰到时候被你弄出什么心理阴影,我就真不管了。”

沈光耀拿开捂盖着眼睛的手,红着眼眶看向她。短短几年,曾经春风得意的男人,已经被生活折磨得面目全非,发白的头发和布满沟壑的脸,让他老态毕现。此刻,他的眼睛里写着显而易见的痛苦,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句开口:“楠楠,爸爸是真不想再拖累你了!”

这样的话沈楠不是第一次听,早已经麻木。她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没再搭理他,转身将门用力关上。

这一番折腾已经接近两点。随便洗了个战斗澡,她连伤春悲秋的精力都没有,回到房间便卸力般栽倒在床上。

然而就在她马上要进入黑甜乡时,脑子里忽然诡异般跳出,之前从酒吧出来打车时的画面。

那递给自己打火机的男人,蓦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也许是累了一天,当时脑子里混混沌沌,也许是这么多年她被生活裹挟着往前,早不愿回想曾经自己的可笑荒唐,连带着那个人也被尘封在了记忆里,所以才在见到他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沈楠回想了一下先前的场景,她发觉自己记忆力真是不错,虽然当时没有认出那人,但却记住了他在夜灯下的样子。

格子衬衣和深色套头针织衫,下身是一条烟灰色的休闲裤,中规中矩的低调打扮,头发剪得清爽利落,俊雅斯文,内敛矜贵,除了看起来更成熟稳重一点,跟她记忆里的样子别无二致。仍旧是清风霁月一般。

那是一个对自己人生有着清晰目标和规划的男生,学生时代品学兼优的佼佼者,想必现在也做着体面的工作,过着光鲜的生活。

黑暗中的沈楠捂着眼睛自嘲地笑了笑,下意识嚅嗫下唇,低低念出三个字。

姜、雁、北。

才发觉,原来这个名字已经陌生得像是上辈子认识的人了。

当然,他们从来也未曾熟悉。不过是同窗四年却完全陌生的同学罢了,仅有的那点交集,大概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她像个跳梁小丑般闹得一场笑话而已。

而如今,她的人生真得变成了一个笑话。

沈光耀说他是报应,她何尝又不是?

她忽然想起在书上看过一句话——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那是大作家茨威格评价一位最终走向断头台的奢靡王后。

沈楠不是奢靡的王后,但终究也要为自己曾经的挥霍任性来买单。

第3章 第三章

虽然睡得晚,但到了早上七点,沈楠的生物钟还是准时将她唤醒。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以前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习惯后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保姆张嫂八点之后才来家里照看沈光耀,早上一老一小都是沈楠的事儿。好在五岁的沈钰已经学会自己穿衣洗漱,倒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她只要负责照拂沈光耀起床,再弄点简单的早餐就可以了。

简单是真简单。鸡蛋和火腿片夹在烤热的吐司中间,再抹点沙拉酱,从中间切开,一成不变的三明治,三五分钟的事,再一人冲一杯热牛奶就大功告成。

这两年,精力被无限挤压,能省事就尽量省事。

吃过早餐,也不用他吩咐,沈钰已经背好自己的小书包,提前在玄关站着等她一起出门。

沈楠快速画了个日常妆,穿上小西服和高跟鞋,夜间风情万种的驻唱女郎,就变成了白日里写字楼格子间的白骨精。

睡了一夜,沈光耀情绪已经恢复如常,看到了眼窗外,不忘关心道:“今儿雾霾中,你俩别忘了戴口罩。”

沈楠这才看到窗外灰蒙蒙一片,看来又是PM2.5爆表的一天。秋天已经到了尾声,城市的空气质量也就越来越差了。

她从柜子里取出两个防雾霾的口罩,走到门边,一个随手塞进自己那新买的A货包里,一个递给了沈钰。

沈钰接过来自己乖乖戴上。

出门时,沈楠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早间新闻的沈光耀,想了想道:“我今晚早点回来跟你们一起吃饭。”

沈光耀点头:“那我让张嫂去买点你喜欢吃的菜。”

虽然父女俩像昨晚那样的吵闹早不是第一回,但吵架就是吵架,吵完后谁心里都会有些别扭,那种细小的裂缝,总得几天才能修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