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和如莲离开后,金氏让如玉把今天事情的经过又细细的说了一遍。因为没有外人在,如玉便把如莲刚才省略未说的大斗竹竿的“精彩部分”也讲了出来。

  如玉说完问金氏:“那个恶人说迷药用多了就会让人一直睡过去一辈子也醒不来,是真的吗?”

  金氏点点头道:“有那种药性极厉害的如果用得太多的话还会出人命,不过那种药一般人是不会有的,那和毒药没多少区别了。”看到如玉担忧的看向小女孩,金氏笑笑继续说:“玉儿不必担心,她不会有事的,她和小红中的都只是一般的迷药,虽然药量重了些最迟明天中午也该醒来了。”

  虽然金氏原是江湖中人,当初闯荡江湖的时候她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听到两个女儿险些落入坏人手中她还是后怕不已:要是玉儿和莲儿不慎也落入两个恶人手里,让她到哪里悔去?

  金氏并没有责备姐妹二人偷溜出去,只是叮嘱如玉她们姐妹以后没有大人的同意不能随便出门。如玉本来就不爱出门,很乖巧的应了金氏便沉沉睡去。

  如莲也是睡得香甜,头挨上枕头一会儿就会周公去了,而她的好姐妹小红也在李大娘的陪伴下睡着了,只是心中的恐惧让她睡得并不安稳。

  夜更深了,金氏大睁着双眼久久没有入睡。

  金氏守在小女孩床边就像以前如玉每次发病时那样静静的守着,不同的是以前每次她都担心如玉会不会再次醒来,而这个小女孩的情况没什么可担心的——小女孩肯定会醒过来,她这么守着只是怕小女孩醒来后看到陌生人更加害怕恐惧。

  看了看小女孩的情况比刚才好了不少,金氏又加了一把药末继续熏上这才熄了灯在小女孩身边睡下。

  万籁俱静,落石镇回归一向的宁静平和,暗夜中唯独兴隆酒楼客房的二楼一片通亮。

  酒楼老板徐掌柜呵欠连天的坐在柜台边,虽然已经困极了但是因为“贵客”还没有息下,他也不好先睡。说起今晚来的贵客那出手可真是大方,自己几年也没有今晚上挣得多。

  徐掌柜摸出那张银票眯着眼睛又看了半晌,感觉好像又有了不少精神——“贵客”说了不用店里的人伺候,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他这个老板也不能怠慢了人家只得亲自守夜了。

  看来今晚上是不要想睡喽!徐掌柜想着,起身准备去问一下贵客们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

  徐掌柜刚走到楼梯口便被守在那里的两个大汉拦了下来。他说明了来意却被两人冷冰冰的拒绝了,徐掌柜只好摸摸鼻子又回到柜台前。

  兴隆酒楼的“贵客”正是如玉姐妹出巷子时撞到的车队,他们一到酒楼就出手阔绰的包下了后面客房的整个二楼,并且吩咐没有他们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二楼,就是徐掌柜也一样。不但如此,从楼梯到整个楼道每隔三五步远便有一个威武精壮的汉子守着。

  徐掌柜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阵仗——落石镇来来往往的行商客旅大都是轻装赶路,偶尔有车队经过也多是商队,像今天这种只载着家眷的浩浩荡荡的华丽车队是徐掌柜第一次看见。

  尽管徐掌柜很好奇想看看这个车队的主人是个什么样,也只能在一边远远观望不得近身。不过仅仅这样远远的观望一番,徐掌柜大抵知道了这些丫鬟仆从们的主子是两个贵公子和他们的母亲。

  徐掌柜坐在柜台旁边倍觉无聊,睡意一阵阵袭来,抬头看看客房二楼依然亮如白昼,不时有丫鬟端着水盆进进出出,一个个都是满脸的紧张和焦急。

  徐掌柜手撑着头强打起精神,心里悄悄的嘟囔开了:“不知道这些人在折腾个啥,这么晚了还不休息,纯粹就是折磨人嘛。”

  不会是谁病了吧?

  徐掌柜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不过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虽然那个罩着面纱的夫人是用软轿抬进客房,也不能就说是她生病了——豪门大户里随便到哪儿不都是轿子进车子出的。而且他们要真是有人生病怎么也该找大夫诊治,可自己一直都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去找大夫也没有人来问自己关于大夫的事。

  尽管徐掌柜突然冒出来的奇怪想法已被他抛到了一边,不过二楼上还真就有一个病人,而且这个突然起病的病人让随行的大夫也束手无策:这个病起病急,毫无诱因,病情变化快而且越来越严重。

  随行的大夫也算是乾运国医界中少有的权威级的人物,即便如此,面对这凶猛怪异的病症他也只能做到延缓病情的发展变化,为找到好的治疗方法多争取点时间。

  若不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病,他们这一行也不会经过落石镇;也是因为这个病,他们一行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这个病,他们今晚要一夜无眠了,而徐掌柜也只得跟着度过一个不眠夜——那张银票的面子真的不小。

第四十一章 病急乱投医

 入住兴隆酒楼的正是如玉姐妹俩回家途中遇到的少年一行。此时少年的母亲正在床上承受着病痛的折磨,房间里少年、两个婆子和四个贴身丫头正紧张的看着顾大夫为夫人诊治,琴音正是那位夫人的贴身丫头之一。房间外面另有几个丫环候着听使唤。

  刚才还全身高热满脸通红的贵夫人突然又一脸苍白、浑身冰冷发抖,而且还捂着肚子直呻吟。

  顾大夫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摇头轻叹:“夫人的症状真真是奇怪之极,光以症状来看既像恶寒又像疟疾,可从脉象看来又两者都不是,而且夫人现在除了先才的忽冷忽热外又添了腹痛不适,这是病症进一步加重的表现,看来老朽刚才用的药已经不能控制现状了。如果不及时找到治疗方法,只怕······”

  顾大夫停住了,没有再往下说。

  “只怕什么?”少年急急问出口。

  顾大夫看着屋里紧张万分的众人,他摇头叹着气说:“老朽无能,······”

  贵夫人显然有些神志不清了,嘴里说着胡话。少年的心紧紧的拧在一起,脸上没有了刚才众人面前的傲慢与冷漠,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

  少年心痛的看着床上又发着热的母亲,他近乎乞求的看着顾大夫道:“顾太医,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母妃。您是乾运国顶尖的大夫了,如果您都没有救母妃的法子,母妃岂不是只有等死了。”

  少年救母心切,不顾什么尊卑礼节直直的向顾大夫大拜下去。

  看到少年行如此大礼,顾大夫慌忙扶起少年,口里直称“不敢”。扶起少年后,顾大夫满脸愧疚的看着少年:“小王爷,老夫学疏才浅,对王妃娘娘的病实在是无能为力。不管是医书上还是老夫几十年的行医经历都没有看到过如娘娘这般的病症。”

  一向遇事冷静的琴音“噗通”跪在了顾太医面前。琴音泪流满面哀求着顾大夫:“顾太医,求求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王妃。奴婢给您磕头了。”

  琴音对着顾大夫不停的磕着头,其她丫鬟婆子也纷纷对着顾大夫跪拜下去,因为是在屋里,周围也没有外人,所以众人都依着平时称呼顾大夫和两位主子。

  顾大夫有些慌乱的要扶起几人,“大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看着母亲的脸色开始泛青而且一下子又瑟瑟发抖,少年也不顾身份的跪拜在顾大夫面前:“顾太医,求求您想想办法救救母妃,您的大恩大德小侄铭记在心,没齿难忘。就算今生不能报答,来世做牛做马也一定相报今日的救命之恩。”

  顾大夫手忙脚乱的扶起少年:“小王爷快快请起,如此大礼真真折杀老夫。”这可是自己的主子,身份尊贵至极怎能对自己行如此大礼。

  少年不肯起身,顾大夫只得跪下还礼。正在此时,床上的贵夫人突然坐起身来,口里喷出一口鲜血。

  顾大夫见状赶紧至床边查看王妃的情况,地上跪着的众人也起身围到到床边,少年冲过去一把紧紧抓住母亲冰冷的手。

  “娘娘的情况不妙呀,如果不能及时的治疗,只怕过不了今晚。”顾大夫毫不隐瞒的说出主子现在的情况——他不敢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母妃,您醒醒······”少年孩子似的扑到贵夫人身上痛哭起来——其实他也只是个半大孩子。

  “娘娘······”

  屋子里一时一片凄惨,众人都小声的哭泣起来。

  床上的人儿没有半点反应,就连刚才的胡言乱语也听不到。

  顾大夫长叹一声——他心里也急啊,只为了自己的这条老命他也得想法子治好眼前的这个贵人,可是自己真的没招了。

  贵夫人又是一口鲜血喷到了少年身上,少年呆呆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办。

  刺眼的红色让琴音白了小脸,她颤声唤了两声少年,少年回过神后,琴音再次跪倒在顾大夫身前:“顾太医,求求您,求求您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得娘娘?哪怕是稳住病情让娘娘坚持到回京,到时候可以请其他大夫一起想办法,我相信一定有办法的。”

  顾大夫摇摇头:“琴音姑娘,你快快请起。不是老夫不愿想办法,老夫真的是想不到办法。”说完,顾大夫又是一叹。

  突然,顾大夫脑中灵光一现,犹豫了片刻后顾大夫迟疑的开口:“不过······”。顾大夫没有说出下文,后面的话不能由他主动第一个说出来。

  少年满脸惊喜:“不过什么?顾太医你快说呀。”

  少年问出口来,顾大夫也就理所当然的说出了下文:“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说出来还请小王爷恕罪。”

  少年心急如焚:“不管你说什么都恕你无罪。”

  听到此话,顾大夫缓缓开了口:“娘娘的病来的奇怪并非医书上所学能治好,小人曾听闻民间不少大夫都有这样那样的祖传秘方,而那些秘方在治疗疑难杂症方面往往有奇效,······”

  不等顾大夫说完,少年已冲到门口大声吩咐:“来人,马上去把这个地方所有的大夫都找来,不得耽搁,延误者死!”

  少年的最后几个字透着森森寒意,随着少年的话音落下,早有人按吩咐办事去了。

  少年回身关上门,回到母亲身边。屋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在酒楼老板徐掌柜的亲自带路下,听命下去的人很快便把落石镇唯一的大夫——钱大夫请来了。不过当钱大夫诊视了贵夫人他也只是摇头、自叹无能离开了。

  钱大夫离开后,少年不见其他大夫来便使人去催问。片刻后从人回话道:“这个地方只有刚才来的那一个大夫。”

  少年瞪着回话的下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什么?你再说一遍。”

  回话的汉子不由得缩了一缩脖子,硬着头皮再次回道:“回公子,酒楼老板说这里只有刚才来过的那一位大夫。”

  少年正要发作眼前回话的下人,忽听另一个下人来报:“公子,酒楼老板求见。”

  “不见。”少年双眼布满了血丝,让人觉得有几分狰狞。

  琴音闻言出来唤住要离去的下人,她看着少年,一福后轻言道:“公子,酒楼老板此时求见必是有什么要事,不如奴婢去问上一问?”

  少年没有说话,径自进屋里去了。琴音随下人到了楼下。

  贵夫人的状况愈来愈遭,屋里一干人都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忽儿热一忽儿冷还不停的吐着血而毫无办法。

  琴音回来了,一进屋就直直的说:“酒楼老板说他还想到了另一个会治病的人,此人虽不是大夫可是其医术并不差,还救过他的妻儿。”

  绝望的少年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没有多加思考便急急吩咐:“快,快派人去请。”

  五更天光景,郑家的院门又被拍得生响。

  几间屋里的灯都亮起来,刚查看完小女孩情况后躺下的金氏先出屋打开院门。门外的是徐掌柜和一个精壮的汉子。

  听徐掌柜说了来意,再看一同来的汉子满脸的焦急,金氏没有犹豫,回屋安排了一下便带着出诊用的包去了兴隆酒楼:小女孩已经没事了,最迟午饭时便能醒过来,让杨氏过去陪着她就行;而酒楼里的客人如果不是真的急也不会这个时候还来找她看病。

  看到和他们回酒楼是一个村妇,门外的汉子也只是稍愣神便在前面领路离开了郑家。

  金氏随汉子到了贵夫人住的房间外面。屋里的人看到请来的是一个村妇也都是一脸的失望:正经的大夫都没法的病,这个村妇更是不可能有办法的!

  少年眼神黯淡的垂下了头,顾大夫轻叹一声没有说什么,倒是琴音虽然心里失望还是礼貌的把金氏迎进了屋里:既然是请人家来看病的,总不能病人都不让人家见就让人家离开吧?

  少年有些不解的看着琴音:你居然相信这样的人也会给人看病?

  琴音轻轻摇头:本来就是病急乱投医,既然把人请来了起码要让人家看看病人。

  对众人的失望金氏全看进了眼里,不过她却没有放到心上: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而且他们不相信自己也好,看这些人来路不简单,万一自己看不好病人,他们也不会说什么——他们本来就对自己不抱希望。

  “请问病人在哪里?”金氏不卑不亢的启口问道。

  “您这边请。”琴音领着金氏向床边走去。

  顾大夫和床边的两个丫头婆子让到了一边,金氏的这份沉稳自若也让他们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徐掌柜看到他们的这幅架势也是畏畏缩缩、小心谨慎的样子,这个村妇倒比那个迎来送往的掌柜更大方得体。

  众人虽然都让到了一边,不过他们还是对金氏治好夫人的病不抱任何希望——虽然他们心里都非常希望自家夫人能马上好起来。

第四十二章 翡翠梅花

 金氏刚到床边,贵夫人又是一口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琴音上前扶住夫人,金氏看到病人的病情如此凶险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抓住夫人的手为她号脉。

  金氏请完脉又查看了脸色铁青的病人的眼球和口舌。

  金氏皱着眉头问:“病人这次是什么时候发的病?有些什么症状?以前有没有其他病?”

  琴音一一回答。金氏听后眉头拧得更紧了:“病人这次发病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都吃过些什么或者用过什么药?这次发病到现在是如何诊治的?”

  这次是顾大夫回答了金氏的问题。

  知道眼前的这位老者是这家的专用大夫,金氏心里再次提醒自己要小意处理——这位老者的医术高明,若不是他,这位夫人只怕已经归西了;而有如此派势又用得起这样医术的人家自然不是一般人家,自己虽不是要巴结他们可也不能得罪了他们。

  金氏略一沉吟,接着问起了病人最近的饮食起居。

  琴音把夫人这一个月来的衣食住行事无巨细的都说了出来,包括用了什么熏香、什么胭脂——她跟在夫人身边在侯门深院里贴身伺候着生活了这么些年,夫人的每一个生活细节她们都是细之又细、慎之又慎而且无一疏漏的记着的。虽然这些情况不能随意和其他人说起,可现在是要救夫人的命,所以琴音虽有顾虑还是都说了出来

  金氏认真的听着、分析着,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于是又问起了病人更久前的饮食起居情况,并要求说的更细致一些——金氏心里有些疑惑:这位病人的症状和表现很特殊可又不是那些症状对应的疾患,自己心里的猜测需要有根有据的才能试着用药。

  琴音有些犹豫:这个妇人一直不停的问这问那,可又没有说自家夫人到底是什么病,她到底有没有办法医治?夫人最近几年的一切生活细节她们这几个贴身伺候的人都可以提供出来,可那些哪是能随意说给这个妇人听的,刚才说那些已经是逾规矩了。

  少年听到金氏一直只是问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心里除了不耐烦更有了几分恼意:直接说不懂也不会有人怪她,这样问来问去的不是反耽搁了母亲治疗?

  静立在一旁的顾大夫看着少年:“公子,这位大嫂应该是世外高人,她如此问定有如此问的道理。而且医家看病有时候是需要了解这些生活细节才好判断病情对症下药。”

  说完,顾大夫询问的看着少年。他是真的觉得眼前这位村妇是想到了什么才会有此一问。

  少年定定的看着顾大夫,半晌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顾大夫看着琴音:“琴音姑娘,你就把你们知道的告诉这位大嫂吧。”

  在琴音的示意下,另一个丫鬟按金氏的要求把夫人一年的来的生活细节一一说了出来,包括什么时辰休息,吃了什么水果,喝的什么茶之类的。

  金氏听得惊叹不已:看来这位主子不是一般的富贵权势,这么些生活细节都有人记下而且看样子平时生活都很小心在意。感叹的同时金氏对自己的猜测有了八九分的把握——眼前这位主儿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金氏听完后环视一眼屋里的众人:中毒这样的话可不是随便就能说出来的,就算是十分确定了也不好这么当众说出。

  “我母亲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你有没有办法治好?”少年忍不住开口问道。

  金氏迟疑的开口:“这位夫人的病症十分奇怪,结合这两位姑娘提供的情况看来倒有几分像村妇曾听说过的一种奇症,只是村妇也从没有亲眼看到过,所以不敢肯定;虽然也知道那奇症的治疗之法却不敢贸然使用。”

  金氏说得委婉却不拖沓,屋里的众人在听到她的这番话后心里都升起了新的希望。

  少年眼里闪着光,满怀期盼的看着金氏:“你,知道如何医治我母亲?那快快给我母亲施治吧。”

  金氏看向少年:“公子,村妇只是觉得夫人的情况像听说过的那个病症,却不敢十分肯定;虽然就算判断错误,治疗的方法也不会对夫人有什么不利的影响,可夫人是金贵人儿而且万一因为村妇施治无效耽搁了夫人的治疗,村妇可担不起这个罪责。”

  少年无助的看向顾大夫,他不知道该不该让这个妇人为母亲治疗。

  顾大夫没有多想,对着少年点点头:这个妇人说出这番话来应该是有几分把握的,只是怕有个万一担上干系罢了,可是自己这些人那个不怕呢?

  少年咬咬牙决定赌一把:“大娘,您就大胆的为家母医治吧,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怪你的,如果真的医治不好有个万一也只能是家母的命了。”

  顾大夫和琴音等人也齐声请金氏施治。

  金氏没有推脱,她本来也只是要他们一句话而已。

  得知少年一行带得有常用药材,金氏写下两张方子交给琴音。几个丫头婆子分头按金氏吩咐忙活起来,金氏也打开随身带来的布包为贵夫人施针。

  一个丫头端来一碗熬好的药汁,屋里也搬进来一个大木桶,里面装着大半桶中药熬的水。

  顾大夫和少年回避出屋,琴音几人扶起夫人灌下药汁后褪下夫人身上的衣物,几个人合力把夫人抱到木桶里扶稳坐着。

  金氏近前,贵夫人胸前戴着的一个翡翠梅花坠子赫然映入眼帘。

  看着那个翠绿欲滴的梅花,金氏一时失神愣在了那里。

  看到金氏若有所思的一直盯着夫人看,琴音忍不住开口:“大嫂,现在要怎么做?”

  “哦,你们现在只管扶好夫人不要动就行,一会儿有什么需要我会说。”金氏回过神来,集中精力为夫人扎针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