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忍不住老泪横流。
我和秦曼娟站在一边,也不好劝说,只有默默听着。听这一家人如此难过,心中也是不大好受。毕竟我能预料到这件事情的发生,我却没有制止。应该说,我也有一部分的责任。
徐家智忽然想起了什么,迈步走到那个陷阱跟前,照着徐莫野的脸上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就是八
个巴掌。
这八个巴掌打过去,直把徐莫野打得晕头转向。
徐家智大声道:“要不是为了你,你娘好端端的能死么?”一边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第十九章废人
我急忙上前劝住。
徐家智红着眼睛,对我道:“你知道吗?这个狗东西竟然让他娘骗走盼归,然后自己偷偷摸摸
去捉你们。幸亏你们出来的早,要不然在那山洞之中就被他吃了。”
我心里一凛,果然一切不出我的预料。这大清早,徐莫野就指示他母亲将徐盼归骗走,然后就
去那山洞捉人,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扑了个空。
这徐莫野知道我们脚下行走不远,于是就在这附近搜寻,终于被他在这断崖之下追上了我们。
而这母野人似乎早就知道这断崖附近危险,这才急匆匆赶来,想要拦阻徐莫野,勿要涉险。可
这徐莫野置之不理,一意孤行,终于酿成了一场惨祸。
徐家智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生出这个孽种。哎,作孽啊作孽。”
徐家智自怨自艾,我也不好插嘴。
过了一会,徐家智慢慢平静下来。招呼徐盼归把徐莫野从那陷阱里提了出来。
只见徐莫野双腿之上,插了数十把竹签。胸腹之间更是血肉模糊。
原来这陷阱不光底下满布竹签,,就连陷阱的四壁也是插满了钢刀。徐莫野掉进这陷阱之时,
从上往下,被数十把钢刀划过。是以这一次,徐莫野受伤极重。恐怕好了以后,也终将变成一个废
人。
徐莫野上来之后,躺在地上,眼光看着我和秦曼娟的时候,还是带着满眼的怨毒。
我心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须怪我不得。”
那母野人的尸身却大半被砸在那数千斤的巨石之下,徐家智只有让徐盼归找些土将他母亲露在
岩石外面的尸身掩埋了。
徐家智和徐盼归站在那块大岩石前面,默立良久,眼看日已中天。徐家智这才吩咐徐盼归背着
徐莫野往野人谷走了回去。
看着徐盼归高大的身形渐渐消失在来时的那条路上。徐家智这才慢慢回过头来,对我道:“让
两位受惊了。”
我忙道:“老爷子,不必客气。”
徐家智看着我,道:“晓风,我还有话要跟你说。要不,你看你俩是不是能再住一晚?”
第二十章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我见徐家智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心中不忍,点点头,答应了他。
我们三人默默回到野人谷。
徐盼归已经将那徐莫野放进一个山洞之中。徐家智下午去附近山上找了一些草药,捣烂成泥,
给徐莫野搽在伤口之上。做好这一切之后这才走了出来。
我则和秦曼娟一直呆在外面的那堆篝火旁边。
火光慢慢往上升腾,我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宛如做梦一般。
秦曼娟看着我,眼光忽然如梦一般。过了片刻,低声道:“你回去以后,会不会来看我?”
我看着她,望着这张美丽的脸孔,缓缓道:“不会。”
秦曼娟有些失望,似乎我的说话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过了一会,才缓缓道:“为什么?”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我深怕我看了她的眼睛之后,就不忍拒绝。
我一字字道:“不为什么。”
我低着头,似乎仍能沟感觉到秦曼娟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
过了良久良久,秦曼娟又道,:“我想知道为什么?”
秦曼娟的语声坚定。似乎一定要得到我的回答才肯罢休。
我低低道:“咱们俩不是一种人的。”
秦曼娟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不是一种人,不是一种人。”她的声音中不知何时竟然有了一
种凄凉的况味。
难道她已经感觉到我和她分手在即?永远不会再见?
徐家智咳嗽了一声,我和秦曼娟都是脸上一红。似乎被人窥破了什么秘密一般。
我急忙道:“老爷子,您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的,
我一定尽力去做。”
徐家智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就要你这句话。”
我心里一慌,这老头不会是给我下套吧。我忙道:“老爷子,咱们可有言在先,违法犯罪的事
我可不干。”
徐家智摇摇头,道:“你想到那去了。”
我点点头道:“那既然没有违法犯罪的事,那您尽管说。”
徐家智看看我,缓缓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爷们相聚一场也不容易。这之后,也不
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我一听,这老爷子话中怎么竟有生离死别的味道,急忙打断他的话头,道:“老爷子,我有空
的时候还回来看您呢。”
徐家智叹了口气,道:“我这把年纪了,你看不看都无所谓。你只要把先祖徐霞客留下的遗愿
完成了,就是对我的一种念想了。”顿了一顿,道:“我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两个孩子,这
莫野已经残疾,也难出去了。我就在这里伺候他一辈子得了。只有这盼归,我想托付给你。你看行
不行?”
原来这老爷子是要将这徐盼归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他,我一时间呆在那里,做声不得。
第一章 有求于人
一听到这徐家智竟然要将这徐盼归托付给我照顾,我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天,我才道:“老爷子,不好意思啊,你看我这样一个人,我连自己还照顾不好呢,你
让我去照顾这徐盼归,”顿了一顿,我苦笑道:“恐怕我是难堪重任啊。”
徐家智看着我。缓缓道:“这盼归跟着你不会给你添麻烦,你只要管他一日三餐就好了。”
我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老爷子,我自己的一日三餐还发愁呢。我可养不起他。”
徐家智见我坚决不同意,不再说什么。起身走回他居住的那个山洞。
秦曼娟低声道:“老爷子生气了,你就答应他吧,怕什么。”
我撇撇嘴,道:“你倒说的轻巧,你来养养这个徐盼归看看。这个大个子一顿能顶的上我十顿
的,你信不信?我可养不起。”
秦曼娟白了我一眼,道:“老爷子没说让我照顾这个大个子,要让我照顾我就义不容辞。”说
完,嘻嘻一笑。
我和秦曼娟正说着,那徐家智已经从里面那个山洞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红木匣子。
徐家智走到我和秦曼娟身前,将那红木匣子放在地上。两手一按匣子的两侧,只听啪的一声,
那红木匣子弹了开来。
顿时这间屋子都似乎一亮,只见那红木匣子里面装满了珍珠,翡翠。
这匣子里面的珠光宝气晃得我和秦曼娟的眼睛都似乎花了。
我和秦曼娟登时呆了。
我心道:“这老爷子出手这么阔绰,这一匣子红货不是都给我的吧?”
我咽了口唾沫,颤声道:“老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家智啪的把那红木匣子盖上。轻轻抚摸着匣子上的花纹,缓缓道:“只要你答应我照顾盼归
,这一匣子红货都是你的。”
我脑子里飞速转动,只要一点头,这一匣子珠宝都是我的了,嘿嘿,那我岂不是发了?然后,
我就拿着这一匣子珠宝远走高飞,到那时谁也找不到我。嘿嘿,一念至此,我的心里又一个声音暗
暗骂道:“郭晓风啊郭晓风,做人客不能这么无耻,答应人家的事情如果不给人家做到。那你还算
人吗?做人贪财不可耻,可耻的是不讲信用。想到这里,我点点头,对徐家智道:“老爷子,我答
应你就是。”
第二章归途
徐家智听我答应了他的要求,这才如释重负。将那红木匣子慢慢推到我的面前。缓缓道:“晓
风,这些红货现在就全是你的了。”
我心中欣喜若狂。脸上却不动声色。
徐家智把一直站在远处的徐盼归叫到我的面前。低声在徐盼归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徐盼归看了看我,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心道:“看来现在就是移交手续了。以后我就是超级大保姆了。没办法,就冲着一匣子红货
,咱也干了。”
当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徐盼归早早就去摘了一些野果给我们充饥。
我和秦曼娟吃的都是甚为香甜。
徐盼归看得大为高兴,比手示意要不要再给我们去摘一些来。
我笑着摇摇手。
吃过早餐以后,我和秦曼娟去和徐家智告别。
徐家智又赠送了我一身他原先的衣物。我穿上以后,感觉就像偷来的一般。袖子太短。裤腿也
短,怎么看怎么别扭。
秦曼娟在一边偷偷直笑。
我瞪了她一眼,心道:“等我到了市里,赶紧买一身换上。”
徐家智一直将我和秦曼娟,徐盼归送到野人谷谷口,这才挥手道别。
徐盼归走到我的跟前,俯下身来,用鼻子在我身上使劲嗅了嗅。然后又抱了我一下,转身走到
徐家智身边。
我奇道:“徐盼归,跟我们走啦。”
徐盼归眼睛中有一种忧伤,看着我和秦曼娟,缓缓摇了摇头。
我大是奇怪,忍不住问道:“老爷子,为什么不叫徐盼归和我们一起走呢?”
徐家智缓缓道:“他还有些事,等过几天的我就让他去找你们。”
我心道:“原来这样啊。”遂道:“好,那我给您留个地址。让他去这个地址找我。”
徐家智摇摇头,道:“不用了。”
我心中大奇,道:“什么也不留,那他能找到我吗?”
徐家智点点头,道:“这个呢放心好啦。”
我见徐家智似乎不愿多说,也就不再多问什么。和徐家智徐盼归黯然而别。
闲言少叙。
四天以后,在成都开往北京的火车上,我和秦曼娟喝着咖啡,侃侃而谈。
我们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着窗外不断飞驰而过的风景,心情甚为舒畅。
那一匣子红货我已经装在一个新买的行李箱中。这时,有美人为伴,心中由然而生春风得意之
感。
秦曼娟眼光往窗外一瞥,突然一惊。急忙拉着我的手,道:“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秦曼娟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铁轨两旁的田地里,一个三四米高的浑身长毛的高大野人
正自大步狂奔。似乎在追赶什么。
我大吃一惊,失声道:“这不是徐盼归吗?”
第三章和火车赛跑的人
我定睛细看,那个在车窗外大步狂奔的果然就是徐盼归。
这时,火车上已经有很多人看见那徐盼归,都是纷纷称奇。一个个都把头趴在火车的车窗上,
向外观看。
我大喜之下,摇开火车的车窗,探出头去,向那徐盼归大声呼喊。
那徐盼归却没有看见。
我一着急,一瞥眼看见秦曼娟脖子上系的红丝巾。伸出手去,解了下来。然后拿在手中,不住
挥舞。
一个车厢的人都在看着我,脸上都是露出古怪的表情。
秦曼娟拽了一下我的衣襟。示意我注意一下影响。
我才不管呢。继续挥舞着那条红纱巾。
这次徐盼归终于看到我和秦曼娟了。飞步过来。赶到我的那节车厢跟前。不住向我挥手。
我向他大叫数声,然后伸出手,向前面指了指,意思是到前面车站等我们。
也不知道他听懂没听懂。只是见他向我和秦曼娟呵呵一笑。然后还是跟着火车向前奔跑。似乎
只有这样看着我们他才高兴。
这火车虽然是一列普快,但时速估摸这也有七八十公里,这徐盼归居然能够跟得上,我心中也
是暗暗纳罕。
我和秦曼娟坐的是一个卧铺。我们对面上下铺是一对刚刚结婚的新婚夫妇。那个女的二十一二
岁的样子,长的倒很清秀。只见她望着车窗外徐盼归硕大的头颅,又好奇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