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 他的小猞猁

明海早早租好了一条小船,带她游安帕瓦水上集市。

苏听看见一大堆吃的和玩的,马上变脸,上一秒还是臭脸猫,这一刻像等着他来顺毛的小猫咪。

她看着脚边的金黄色丸子摊不说话。是鲜虾炸丸子,还搭配了流沙甜馅,半个拳头大小;明海曾吃过,挺好吃的,就给她要了一个,说:“就吃一个,待会还有很多好吃的。”

她眼尖,已经看到不远处的船上“庄景”。就是小贩在船上支起了烧烤架,炭火烧得旺,烤河鲜、海鲜香飘十里。但她莫名地想起了,明海曾给她做的烤鱼。

这一来,她很乖,一边点头一边吃丸子,还说:“很好吃。”他摸了摸她头,像对付一只猫咪。这次,她是一只乖顺猫咪了。

站在岸边等登船时,苏听看见集市里有人在耍蛇。是黄金蟒。很多游客跃跃欲试想拍照,但胆大的人少。

苏听看了,心里痒。明海看出来了,说:“想试试?”

“嗯”她点头,又说:“你和我一起?”

他低笑了一句,胆小。

明海给了钱,从蛇人那里接过蛇头扛在肩上,回头对她说:“过来,抱着蛇尾巴。”

这一下,她又像只大猞猁,一脸无谓地跳了过来,抱着蛇尾扛肩上,而他忽然侧过脸来吻她,他动,蛇头跟着动,吓得她尖叫。蛇人按下快门,非常快乐的一对小情侣。

拿了照片,苏听还频频回头看黄金蟒,口中嘀咕:“这么凶猛居然叫大黄。”

哪里凶猛了,分明就跟小泥鳅一样,不叫大黄,难道叫黄金将军?!明海心念一转,说:“你喜欢?”这类蟒蛇温顺,有条件的人可以作为宠物养。

苏听点了点头,“大黄挺萌的。那头肉呼呼的,想摸。”

明海想,既然她喜欢,给她寻一条温顺的养好了。

“小海。”她说。

“嗯?”

她听见他答一愣,笑了:“不是叫你,如果我养黄金蟒,就叫小海。”

明海:“……”他很想说,猞猁是吃蟒蛇的。她这头娇憨的大猞猁!

也是,他的小猞猁。

租的船到了。

明海扶她上船。

“你怎么知道我想来这里?”她笑眯眯的。

明海看了她一眼,说:“你将‘饿吃’两字凿在额头。”

苏听脸有点红,垂下眸来,尖尖的下巴勾着,身上亮片被水光一打,更是璀璨。潋滟水光和她身上火光一闪一闪,映得她莹白小脸美艳夺目,偏偏她低着头时十分温柔。过往船只纷纷传来口哨,叫她:“哎,水上西施。”全是一水中国游客。

明海是包船,船大而快。他给船人一个眼色,船人哪还不懂,赶忙开去人少的地方。但居然就吸引来了许多泰国少年,追着苏听船跑。

明海此刻脸色不大好看。他将一顶帽盖到她头上,“遮着,日头毒。”

苏听笑笑不揭破。

赞美的话,她听得多,习以为常。

见他不快,苏听仰头吻住他唇,轻轻咬他下唇然后放开:“来,笑笑,少年。”

被她这样调戏,明海耳根红,但压着她后脑勺就是一通深吻,没什么章法,也不温柔,直接掘开她唇,舌就缠着她舌开始索求。

她将他手打开:“老实点。”

船轻轻摇晃。明海坐稳了,但一手握着她手,置于掌心玩着她纤细的手指。

她笑他:“你还真是色-情。”

他笑而不语,打了个手势,船人停下。他给她要了一碗米粉,扔了三泰铢给老板,然后问她:“我记得你能吃辣?”

“能能能!”苏听点头像小鸡戳米。

他就笑。

他让老板加了一大勺辣椒。他先给她拌匀了,加了许多好吃的进去,递给她:“太辣就给我,还有很多好吃的。”

可是苏听太馋,一碗米粉很快见底。他捧起碗,将剩下汤水喝完。

苏听舌头在嘴角边一卷,看着他时有些尴尬。但他不在意,将碗放下,取出纸巾替她抹去粉汁。

每当她看到哪样眼睛放光时,明海就替她拿了来。有炸成金黄色的,又香又辣又脆又酥的螃蟹,加了咖喱带点酸,味道棒极了。有炸大虾,那大虾人的拳头那么大。还有用鲜鱼肉做的肉丸子,大大的一团,一口咬下去很弹,里面还有鱿鱼嘴,真是外焦里嫩,好吃得可以吞掉手指。

知道她贪吃,明海再叫了一碗不同风味的米粉,和一碗用各种海鲜熬的清淡小粥,一并放在她膝前的小桌上,让她慢慢吃。

等她吃得快饱了,才发现,他几乎没动几口。“你不吃?”她挑了挑眉。

“你吃得开心就行了。”他又拿了一份裹了鲜红大虾串了其他肉粒的肉串放到她的空碟里。

“这么好吃,你不吃很亏。”她喂了一只大虾给他。

他接了,刚咽下,见她又咬了一口满是鲜汁的海鲜丸子,他问:“这个尝起来很好吃?”她刚要递串串给他,谁料他侧过脸来含住她的唇,用舌将她的肉丸子抢了过来,吃完了说:“不错,蟹黄馅。”然后贴近她耳廓说:“像你,嫩得滴汁,入口即化。很甜。还有点腥。”

“明海!”苏听的脸和旁边摊子里烤熟的螃蟹一样红。

他哈哈大笑,双手枕在脑后,一脸写意。

路边还有卖小玩意的,他都给她买了。她搂在怀里,很喜欢。有椰子做的小动物,有竹子做的小首饰盒,有木制的小船模型,兜了她满满一裙子。

岸两边还有民居自种的各式小花,五颜六色。他摘了一朵最为娇艳的红色鲜花戴于她鬓边,将她那朵金色的花轻轻一抛,落进水里,随着水流飘远了。只有船上那支花,艳丽又娇美,看着他时多情又风流。

这是一个风流的女人。

明海又低笑一声。

安帕瓦没有浓重的商业气息,非常原始,来往的多是本地人,更是小贩们的天堂。眼看日头越来越毒,明海将船上伞棚打开,给她遮阳。俩人沿着河慢慢游,竟在河上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光。

到了下午五点多时,天色只是稍稍暗了些,而随着太阳西坠,天边染上玫瑰色霞,融进水里,一片玫瑰色,漂亮极了。而安帕瓦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可以在这里看到大片大片的萤火光。果然,尚不及入夜,萤火虫也开始出来凑热闹,两岸闪动着荧绿色的光,一跃一跃,从岸上跃进水里,一片淡淡的绿。

苏听只觉心中怦然,也不知是对景,还是对人。

再往前去,已入民居,越来越安静。

四周幽意渐生,绿色的植物一蓬一蓬开得比春花灿烂。

天色又暗了些,大片萤火更绿了,闪闪烁烁,像串在水边的绿色小灯泡。

苏听伸出手一捞,就是三四只萤火虫。

她咯咯笑,像个孩子。

明海拉着她上了岸,说:“回吧。”

第11章 十一 那朵昙

俩人只在曼谷玩了一天,当天夜里又坐飞机飞回了清迈。

下机后,有专车司机送俩人回了山中别墅。

苏听打趣:“呦,挺有派头的。”她注意到,是一辆看起来很低调的黑色宾利。

她打趣他,明海只是笑了一声。苏听知道他这个人话不多,也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他舅舅家的车子。

俩人在山里住了很久,豆芽久久不见苏听回来接他,有些着急。

但几次去她房间找她,都发现她的护照和旅行包都还放在衣柜里。

还是不饿看得通透,说:“你到明海舅舅家找她。”然后又摇了摇头,“只怕她之于明海来说,是他的劫。”

豆芽说:“师傅,你说什么,我不懂。”

不饿道:“她会把明海的心带走。”却丢下他的人。

“色-相皮囊,什么都是空啊!”不饿双手合十。

而豆芽似懂非懂。

豆芽去了小别墅找苏听。

刚好苏听在画豆芽的插画。豆芽看到了喜欢得不得了,又看了她画的大千世界,惊讶得不得了。

苏听用佛家语言说:“这就是红尘。”多姿多彩又灿烂。

还很多诱-惑。

明海就坐在她身旁,陪她画画。见她笑着提到红尘,他心里说:你就是红尘。

“听姐姐,你画画得那么好,给师兄也画一幅,做纪念呀!”豆芽童言无忌,也以为苏听和明海是要道别的。又说:“师兄,你想我时,可以来找我和姐姐呢!”

苏听提醒:“豆豆,你离开寺院还俗,以后就叫明海哥哥了。”然后又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呗。跟姐姐姓,就叫苏豆豆怎么样?”

苏豆豆还小,不懂威武洪亮的名字,觉得行,就奶声奶气说:“好呀,我是姐姐的苏豆豆。”

苏听开始诱惑他:“可是还了俗,就得吃肉哦。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得吃肉才有营养。”

苏豆豆掰着手指问:“什么是肉?像哥哥的清静堂里用豆腐做的斋菜吗?我们管那个叫肉。”

苏听黑眼睛转了转,说:“你哥哥后面院子喂的那几只鸡做的肉,才是肉。”

苏豆豆吓得说不出话来,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

苏听:“……”

明海温柔地抱过苏豆豆,将他置于膝上,拍他背脊哄:“不吃,我们不吃肉。”然后又对苏听说:“让他慢慢适应,不要逼他吃肉,他想不想吃,随他。”

苏听小声嘀咕:“说得好像是我逼你吃肉破戒一样。”

明海一仰头就笑了,那笑容克制又温柔,与前几夜的他都不同,苏听一时看呆了。他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没有。你没有逼我。是我甘愿犯戒。”

苏听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明海问:“你考虑好下一站去哪里了吗?”

他早就应该离开寺院了,只是觉得天大地大,在哪里不是一样,所以才一直留。现在,他要离开了,他要追随她,到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苏听忽然又不作声了。

后来,明海生气了。

他没有任何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但苏听知道,他生气了。

当得不到他要的答案,他站了起来,回了自己房间。

然后豆豆说:“姐姐,我们出去客厅吃晚饭吧?我进来时就看到哥哥做好饭菜啦,就在厨房热着。”

那一刻,苏听又觉得很愧疚。

但愧疚只是暂时的,她可以用别的东西偿还。

例如,身体。

苏豆豆跟着她了。所以他就在小别墅的客房里睡下。

等他睡熟了,苏听去明海房间,可是没有找到人。

“又回清净堂了?”苏听疑惑,但还是每个房间都看一看,最后在净室里找到他。

他坐在阳台上,月光正好洒在他身上。

他没有穿上衣,更因背对着她,苏听看见了他背上的抓痕。想起那些旖-旎,她的耳根很烫。走近他,才看见在他琵琶骨的地方纹有一朵昙花。

苏听走上去,唇印在那朵昙花上,“我喜欢昙花。”

他迅速转过身来,将她拉进了他怀里。“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他抱着她,很用力。这一刻,又像个需要哄的孩子。

苏听有些烦躁,“你要我说什么呢?”

“好。”

“很好。”

他连说两个好,突然地就将她推到了地板上。他直来直去……痛得她“呀”的一声叫。

他顿了顿,变得温柔起来。

阳台边上置有消暑的冰桶,他以两指夹起一块冰,沿着她额头,鼻子,滑了下去……落在她嘴唇上,又冰又滑又湿,冷得她哆嗦,而他只是轻缓地,甚至只是在她耳边、肩膀上滚动,慢慢地,她那些起初的痛,化为绵软。

那块冰落再次落在她嫣红的唇上,又被他以唇衔走,然后沿着她耳珠子厮磨,太冰了,他这是欺负她呀,……

这一刻,他是魔,抚着她汗湿的发,问:“停下来,是吗?”

他离开了。

苏听难过得像一条蛇,主动抱紧了他。他一垂眸,不就是那条小白蛇吗?

但,她是真实的,不是幻觉。

这里,没有幻觉。

她恨极了,咬他耳朵。

他给了她想要的真实。

他抱了她回卧室里。

他逗她,指间还夹着一粒冰渣。

她没有阻止他,闭上眼感受他的温存。

“哎。”

她叫他。

“嗯?”他懒懒地答。

这个年轻的男人一直禁-欲,但当他放开了,就会缠着她,不停地要她。

苏听的确吃不消。

“你有过很多女人?”

明海一愣,“没有很多。”

苏听倒是好奇起来,撑开眼睛,手抚在他脸上,说:“你那么俊,肯定有过很多女人。”

“没有很多。”

“十个?”

摇头。